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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间正房,由一道墙把东边一间隔开,中间开了一个小门。老太太把儿子和未来儿媳当成了贵宾,让进了这个小单间。何琳刚转身就看到带来的礼物都打开了,保暖内衣扯成一团,茶叶盒也开了条缝,茶叶撒了一地,一瓶巧克力好象被抓走了少半。
老太太开口大骂:“妈个B的都是饿死鬼托生的,不能见人来,比狗鼻子都尖!到处翻、翻、翻!狗窝里可能搁得住油饼!什么都给你打开,不知她娘怎么教的!”
不知她娘怎么教的,大概是指不指她娘如何教养的吧。火车上一夜未睡好,何琳渐感周身疲乏,踢掉鞋子,爬到简陋的大床上,被子软软的还行。
“知道你们要来,俺晒了三天了,反过来正过来晒!”未来婆婆站在床前絮叨。这话让何琳感觉温暖,不得不说被人重视和呵护的感觉很好。
“哎呀,那上面什么?”忽然发现幽暗的墙上有一只大黑虫子在爬。
“夜狼蛛子。”未来婆婆不经意地说,“谁家没有几个夜狼珠子啊,益虫,旮旯神。”
传志还是上去用塑料袋套着手把它抓了下来,是一只何琳这一辈子都没见过的硕大蜘蛛。在捏死之前被他妈妈要走,要放生到东厢房旮旯角去,说弄死它会有报应的。
未来婆婆关门离开时,何琳发现男友留了下来,陌生环境有个熟人陪着固然不错,但还有点不对劲——大四那年一个兴奋的夏夜他们已经发生关系了,彼此都是处子处女之身,但两人以后还是规矩了许多,再没在一起。尤其是何琳,当教授的妈妈没少耳提面命大讲未婚同居的坏话,都是拿她的学生这种活生生的例子,一时快活,流产,心情抑郁,身心受伤害,尤其是女生,要自尊、自爱!
“你再找个床吧。”
传志还真听话,出去了。在外面和他母亲嘀咕了几句,没过三分钟又回来了,“没地方了,这就是我以前睡过的床。”然后嘻皮涎脸地爬了上来。
何琳突然想起姨对她说过的,睡觉之前锁上门,要传志去锁门。传志乐颠颠地把木门闩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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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睡到天崩地裂,从浑沌初到浑沌末。再次睁开眼睛时,窗外的阳光强烈地刺激着眼球,耳朵轰轰作响,吸了吸鼻子,天啊,感冒了。刚探起头来,就看到一双黑黑的眸子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是传志大哥的女儿,招弟。招弟扎着两只朝天辫,小脸红朴朴的,象看仙女一样盯着何琳看。
“花婶婶。”小姑娘忽然怯生生地叫了一声,露出缺齿的小乳牙。
“你几岁了?”
“8岁。”
“为什么叫我花婶婶?”
“奶奶叫叫的。”
“你为什么叫招弟?”
“要…要…招个弟弟来。”
“怎么招?”
“添。”
“花婶婶漂亮吗?”
“漂亮——衣裳好看……”
“人好看衣裳好看?”
“衣裳好看。”
“你花叔叔呢?”
“不知道——喝酒去了。”
“奶奶现在干嘛?”
“做饭,杀鸡呢。俺家的鸡。”
看着自己穿戴整齐,腰带都没动过,何琳知道昨晚传志没怎么着她。一看表快十一点了,不由羞愧,懒媳妇恐怕要落头上了,想想在火车上传志还求她,让她到家后勤快点,多少表现一下,给他面子。一想到这儿,这个城市姑娘赶紧下床,突然脚抽了回来,右鞋里怎么粘粘糊糊的?提起来,差点没恶心倒,两条狗屎棍正躺在鞋洞里。连忙反过来磕地板,总算抖搂出去了,掏出纸巾狠狠地擦!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穿上了,一天心情的基调就定下了,对那只京八的成见算是刻骨铭心了,不仅是色狼,还邋遢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