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防洪工程终于被无情的海浪冲垮,我已无法控制住长期积累的泪水。不过,这时,我反倒觉得舒服了些。不管我怎么做,你,轻舞飞扬,始终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一段回忆。人死不能复生,或许这种执著真的无知透顶,不过与其让我抛弃这段美好的回忆,我宁愿去受情感的煎熬。
我木然地拖着身子回到宿舍,阿泰已去享受学弟们“孝敬”他的鹅肉了,或许现在又在向一群色狼们传授他追女孩子的“五浪真言”等等之类所谓的秘笈了。我虽然答应了他很快赶 来,但此时还哪有心情去听他瞎掰呢。不过更重要的是,我不想让任何一个人看到我现在的模样。这些泪水仅献给飞扬。
再上网去看看吧——我早就养成了这种习惯——上面依然单调得很,冷清得很,只不过时不时会有几只“雄性野兽”在那里长嚎几声。无目的地在Page间换来换去,这时我才发现,我握着mouse 的手在颤抖着。那时在网上初遇飞扬,我也在颤抖着。那时的颤抖是因为惊喜,而今天的颤抖则是来自内心的伤痛。
周围漆黑一片,只是电脑还亮着。显示器屏幕发出的幽幽白光这时让我觉得很不自在。跟电脑交往这么久,倒是第一次产生这种感觉。算了,干脆离线吧。电脑上的一丝光也熄灭了,整个房间陷入静寂的黑暗之中。自从飞扬离开的那一天起,我经常把我自己一个人困在这样的黑暗中,这时,唯一的感觉就是孤独。过往,靠回忆与飞扬的时光还能给我带来一丝温馨的藉慰,不过,现在它给我的感觉却那么苦涩。窗外的野猫今天反常地在四点才叫,怎么叫声那么凄厉?半睡半醒着已不知不觉到了黎明,阿泰这个家伙竟还没有回来,看样子晚上又有艳遇了。
在飞扬去了台北的时候,我尚能靠拼命地写论文来冲淡对她的思念,可此时,我复杂的心情竟能将那些我将来要靠它吃饭的方程掩盖得严严实实。离呈交学术论文的日子还有几个月,我决定要到远点的
地方去走走,算是散心吗?我不知道。留了张便条给阿泰,贴在他放安全套和“罹难者手册”的抽屉上——那儿他肯定能看到。
我准备先去台北,跟老妹说一声,顺便再拉点“赞助”。在拉开衣柜的一刹那,我看到了这套我留作纪念的“流体力学”。什么时候才能再次见到那套迷人的“咖啡哲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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