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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上苍诅咒的天才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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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32楼 发表于: 2009-01-08
  啪!砰!
  我操 你妈!
  龙镔再也忍不住了,手重重一击桌子,拍案而起!抓起酒杯砸去!
  如果这家伙只是在讥刺我,嘲笑我,我完全无所谓,反正嘴巴长在他身上,他说他的,我听我的,最初我就打算自己要集思广益,博采众长,完善自己的计划,以形成一个考虑周全、条理清晰、步骤妥当、逻辑策划严密、安排合理的行动系统。
  尽管他对我带有侮辱性的词汇,但是不可否认,他的思想观点确实是社会上的主导潮流,很有参考价值,我当时一直在思考如何在这种潮流下开展自己的初步行动,规避可能遭遇的问题和风险,冲破这种靴绊和制约,没想到,他竟然下贱卑鄙到这个地步!
  谁也不能羞辱伤害我的女人!更何况是对正努力抗拒和承受着许多力量打击下的秋雅,这个一心要嫁给我,并为之不顾一切的外刚内柔的好姑娘!
  廖业居然还恶毒的别有用心向常成他们说我的家事!
  这样的兄弟,这样的同学,这样的朋友,连猪牛都不如!哪配和我有什么亲密关系!不要也罢!
  龙镔怒火中烧,毫不犹豫!
  凶神恶煞的喝道:谁也不能羞辱伤害我的女人!我告诉你,廖业,我今天和你割袍断交,情义两绝!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我今天放过你!你只要再敢羞辱诬陷秋雅,我要你的命!我不怕多你一个仇人,再多来几个也是小事!
  你要宣扬那些狗屁道理你给我滚到厕所里去对着粪坑讲,少在这里污染环境!
  滚!我不想看到你!
  ※※※
  看着廖业拖着他女友灰溜溜的摔门而去,石伟和杜慈鼓掌欢呼。
  龙镔知道秋雅绝对受到了极大伤害,这些话太毒,太阴,太狠,完全超出了正常人承受的范围之外。他很心痛这位敢做敢为的姑娘此刻竟如此脆弱,手足发冷,面色惨白,连眼泪都不会掉了,他不知道如何来安慰她,只好把她搂在自己的胸前。
  雯丽被这一连串的镜头惊愣了,回过神后,趴在桌上哭了起来,邬庆芬又只好去劝慰。
  海涛今天破例没有和廖业发生争执,他由头到尾都没说什么话,这样的结果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站起身,给龙镔倒了一杯酒,两人碰干了,又递给龙镔一根他刚点着了的烟,道:老六,抽一根!
  龙镔从没吸过烟,只知道烟中含有尼古丁等致癌物质,据说对身体有害,此刻他顾不了这么多,接过来,就抽,猛地一阵咳嗽。
  没事没事,多抽几口就习惯了!海涛笑着道,石伟不是说过吗,酒解愁,烟去闷,没有肚子就冷板凳!是不是,石伟?
  苏静儿看着怒火过后的龙镔第一次学抽烟,心里好想起来制止,可还是没有,现在的气氛她感到自己根本不应该插嘴。
  等龙镔抽了一半,海涛说话了:老六,其实我早就看不起他了,自从那次争论日本鬼子,我就发现他根本就不是个东西,典型的忘了祖宗是谁家伙,出卖朋友,惟利是图!
  看着龙镔很注意的在听自己说话,海涛接着说道:虽然他的确卑鄙下流无耻之极,但是他今天关于对社会的那点子分析还是有他的正确性的,他是说的实情,你说呢?
  龙镔点头道:我知道,我并不是因为他尖酸刻薄的挖苦而生气,我是气愤他对秋雅的人格侮辱。我清楚他所说的实情,我知道自己还缺乏真实了解,可我对此已经有了充分的思想准备。
  海涛重重的吐出一口烟,道:邱秦说了,你有没有觉得这条路太难走?你值得吗?这样牺牲自己?
  浓烟入喉,有些辛辣,也象酒,有种醉的感觉。
  龙镔眯了一会儿眼睛,似乎是在沉思,又似乎是在考虑如何作答,更似乎是在冥想故土,冥想生命,冥想人生,冥想故土的父老乡亲,冥想自己龙家的命运,衡量判断着世间万事万物的轻重价值,噌地睁开眼,斩钉截铁地道:我来到这世上走一遭不容易,应该是为了走这一遭的意义与价值。
  ※※※
  石伟想了想龙镔的话,出声叫道:我靠!同样都是人,都是爹妈生的,怎么两人区别这么大?!
  苏静儿瞥了石伟一眼,转头又扭向龙镔,道:孟子有著名的养心与养体之说,昔年公都子问孟子:“均是人也,或为大人,或为小人,何也?”孟子问答说:“从其大体为大人,从其小体为小人。”养心为大,养体为小。先立乎其大者,则其小者不能夺也,此为大人而已矣。
  据石伟第二天说,当时苏静儿的眼睛完全放出了光,盯着龙镔的眼睛继续说道:成绩好会读书,会赚钱发财,会搞科学研究创造发明,或者精通专业技术,那些人不过只是具备小才能,是小才子而已,只有那些敢担当,敢抗争,敢于对抗黑暗,敢于用自己的全部为崇高的目标付出的人才是具备真正的大才能,是大才子,虽千万人吾往也,胸中有浩然正气而不可屈挠侵夺者也,这才是大丈夫!孟子就曾经说过:居天下之广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得志,与民由之;不得志,独行其道。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
  全体为之鼓掌!
  ※※※
  眼下,龙镔最要紧的是立刻进行自己的读书计划,还有准备那三门自己因伤耽搁了没去考试的补考。
  上苍啊,请赐给我一个这样的爱人!
  他刚强得可以挑起千钧重担,他温柔得又会抚摩一株小草。
  他勇敢得能直面死亡的威慑,他坚毅得可以承受一切躯体的痛苦。
  他不会怨恨世人的误解,他宽阔的胸怀足以容纳世界。
  他严肃的对待着人生,但他又幽默开朗的对待着生活中的点滴。
  他爱憎分明,敢爱敢恨,可以为爱情牺牲自己的生命,同时他又对待敌人毫不留情,他的善良只用于善良的人们。他会不择手段地剥夺着世间吝啬豪富的财产,拥有着巨大的财富,可他又会为了受苦受难的平民可以一无所有。
  他单纯得象个刚出世的孩子,他纯洁得如同雪白的羔羊,会因为朴实的感动而欢欣跳跃,会因为生命的痛苦而满面泪流;可他又复杂得深不可测,狡猾得象只千年狐狸,在保护自己的同时,又善于给他眼中的罪人带来灾难。
  他慈悲得会为衣不蔽体的乞丐哭泣,可他邪恶时又凶猛歹毒甚至会夺取卑鄙对手的生命。
  他雄辩的口才可以辩摧众口,日服千人,但又面对人性的无情和人心的无知常常无言以答。
  他藐视一切强大的威权,他同情一切弱小声音的控诉,他懂得如何艺术地利用着他暂时无法战胜和消灭的,他无耻下流得没有自尊,自尊在他眼里有时只是一种玩具,可他同时又高贵清雅是世人眼中的圣人,他最不自尊他又最有自尊。
  他睿智得能影响与引导着人类的思想,他一句简单的言语就能饱蕴哲理,但他却又会因为他人的哲言而拜倒于跟前,彻夜长思。
  不管道路如何艰难,他决不会气妥,不管奋斗如何艰辛,他总能肩扛责任。
  他自己没有恐惧,可他又深深恐惧。
  上苍啊,请赐给我一个这样的爱人吧!
  除了此,我别无所求!
  苏静儿清泠的面容沐浴在初春的风里,娇雅的身躯伫立在东湖的岸边,目视着千年不变依然浩淼的湖水,向天地之主宰虔诚而忧郁的如是申请与祈祷着。
  ※※※
  虽然廖业在兄弟们的鄙视中搬离了寝室,但他的那些没有男人风度的言语却恶毒的发生着作用,实实在在的强烈影响了秋雅对龙镔的态度,尤其是最后那句“无情无义水性扬花的浪货,你还是不是处女”被廖业在龙镔这么多兄弟朋友面前叫出来,彻底的刺伤了她,她为自己那次半年前因酒后情绪失控而和常成发生过一次性关系,无限伤感和后悔,深深自责着。
  没想到常成居然把这事也向廖业说,现在被廖业这么一折腾,肯定全校皆知。虽然现在并不是贞操年代,但是处女膜破裂的过错毕竟有她的原因,令她自感在自己深爱的人面前,无颜以对。
  龙镔脚依然还跛着,行动不是很方便,秋雅虽然还是每天下午都陪龙镔一起去食堂用餐,但是她已有些害怕和常成当面,害怕在三人当面的时候,常成的羞辱与张扬。
  过于的在乎与自责,她开始忧郁起来,担心起来,恐惧起来,精神迅速颓丧,茶饭不思,夜不安眠。
  龙镔清楚秋雅的恐惧与忧愁,他曾经专门开导过秋雅,表白了自己的现代意识观点,生理上的贞操与心理上的贞操是不等同的,爱情、婚姻的高贵本性不能由一块处女膜来决定它们价值的高低,决定存在的取舍,曾经的过去不能影响到将来的幸福。
  龙镔认为自己虽然以前甚至会因为郑学拖住雯丽的手,而伤心失落乃至有暴力报复的念头,但是现在已经不会那么幼稚,对待爱情,第一要明白的就是彼此接受容许过往的历史,重要的是携手面对未来。
  龙镔是真的从内心里这么认为,尽管他知道造成自己受伤的仇人极有可能就是常成和郑学,但是眼下必须先恩后仇,必须按照自己的计划先在知识上充实自己,才有可能实现自己的理想目标。
  对于秋雅他必须好好爱护,珍惜,他还得将来完成祖辈要求延续血脉的最大遗愿,秋雅和母亲有个共同点,她这么爱自己,是符合母亲要求的媳妇,况且,她确实让自己感动,而且有时也很可爱,没想到她外表这么泼辣,坚强,其实内心非常柔弱,令自己很是怜惜。
  由于腿伤的缘故,他无法外出进行家教。但龙镔读书未免太拼命了,也许是感觉生命时间紧迫的缘故,他根据读书计划昼夜不停的看书思索,从专业的到经济金融类的,将自己的领悟全部抄录在本上,一天几乎只睡了两三个小时。
  秋雅知道龙镔有点干起事来就玩命的性子,所以每天下午都会象从前一样,跑过来的帮他搞清洁卫生,逼着他休息,俨若他的妻子,当然她也下定决心一定要嫁给龙镔,作他温柔的妻。
  2002年4月1日,除了这是西方的愚人节外,它本应该也是一个普通的、如常的日子。
  龙镔照旧在秋雅的押解下,和石伟杜慈一起去食堂吃饭。
  ※※※
  石伟一边经典的数着饭粒,一边妒忌的看着不停的向嘴巴里倒着食物的龙镔,还时不时的将自己和杜慈秋雅的就餐姿态作着对比,冷不丁的冲着龙镔就道:老六!打扰一下你美好的食欲!问你一下,你们老家喂的那种肥嘟嘟的、汤汤水水从不挑食的,吃起东西来是不是就你象这副模样?我没见过,你说给我听听?
  杜慈扑哧笑了起来,知道这坏蛋又要损龙镔了,却也不忍放过这大好的凑合机会,在充满欣赏和饱含爱怜的深情看了石伟一眼后,接上口故作娇声:说嘛!龙镔老六!我也想知道!
  好家伙,这么不怀好意,还这么配合默契!龙镔侧眼看了一下也在忍笑的秋雅,暗自寻思,怎么着也得煞煞这两个家伙的威风才行,要不然,往后这两口子可真一起骑在脖子上撒尿液了。
  龙镔也故作惊讶的道:怎么?石伟?你忘记了?你要问的那种四肢偶蹄动物,就是去年暑假那次你在村文书刘金富家的厕所里方便的时候,由于它无知的以为你雪白的臀部是同伴的“肚子”,结果你还被它从圈里把嘴伸出来,狠狠的用牙表示了几下亲热啊!你难道忘记了?它们一般都是整天碘着个“肚子”走不动路,有事没事就哼唧几声,一贯是夫唱妇随的!
  郁闷~~!偷鸡不着反失把米!杜慈和石伟恨恨的看着正在学石伟挤眉弄眼的龙镔。
  秋雅忍不住笑起来了。
  ※※※
  这么好笑吗?秋雅?
  常成满面笑容的向着秋雅龙镔他们走来,郑学和廖业紧随其后,雯丽在门口表情落寞的站着。
  常成和郑学都用挑战的眼神,自感很高贵的盯看着面色不改仍在微笑的龙镔。
  谁也不能理解,就连最精明古怪的石伟在内,不知道龙镔面对情敌,面对只剩下直接证据证明的仇敌,面对即将就到来的风波,居然还能如此镇静,居然还能仿佛友好的笑出来!
  不,不是仿佛,而是真诚的友好的在笑!龙镔是不是太阴险了啊!石伟禁闭呼吸,暗忖。
  常成是强装出来的!龙镔一见常成的表情就立刻推测到,在他印象里,常成书生气十足,比较木呐,今天居然装出这副样子,估计是郑学挑唆并安排这样的出场动作,意在气势上打压自己,这小子心机够深沉,居然干了坏事还敢来示威!龙镔打定了先看看他们的表现和企图的主意。
  常成似乎非常温柔,非常深情的看着很有些慌乱的秋雅,一面在心里骂着“骚货”,一面嘴上造作的语气道:秋雅,节日快乐!
  又将眼睛瞄向龙镔,带着些怨愤情绪的笑着道:嘿嘿,龙镔!也祝你愚快!
  郑学立刻得意的嘲笑:哈哈,是愚快!不过是愚蠢的愚,愚蠢的快乐!愚蠢的傻瓜的快乐!
  好家伙!居然特地挑了今天愚人节来找茬!龙镔和石伟同时想到。
  秋雅最怕最怕的就是碰到这样的场面,而且这还是食堂,如果被常成郑学他们这么一闹,那饱受屈辱的自己以后还怎么做人!
  不知怎么的,自从她和龙镔正式确立恋爱关系后,她越来越在乎别人对自己的看法,越来越在乎龙镔对自己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越来越担心龙镔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在爱她,龙镔是不是还会爱雯丽,龙镔会不会爱上别的女孩子,自己可是有过过去的,龙镔到底是不是真的不在乎,不计较自己……
  此刻,秋雅完全被内心的惶恐失去了发言反抗还击的能力。和以前那泼辣的性子相比,她竟然现在变得感到身上有些发冷。
  她没有答话,低着头咀嚼着饭粒,清眸有些泪光,只知道死死的盯着坐在右边的龙镔那抓着饭盆的手。
  这双手,很温暖,很有力,那手上的茧摸在脸上感觉是很异样的,看,这双手上的青筋血管有独特的跳动节奏,一奔一奔一奔的,象野马的动作。
  ※※※
  秋雅,前几天,你爸爸到我家来请求增加订单,还特地请我妈也去吃了饭,说是要给我们俩订个日子,选个好时辰订婚,呵呵,他还把你的生辰八字都给送来了,我还真不知道原来我们俩都是卯时出生的!呵呵……
  常成故作轻松用聊天的语气,就好象龙镔不在这里,不在秋雅身边一样,把龙镔当成空气,若无其事的干笑着道。
  秋雅本能的想大声回嘴驳斥,刚要扭头开口,却马上黯然依旧盯看着龙镔的手,不语。
  郑学见状,立刻得意的阴声叫道:哇噻!看样子,你们两夫妻可真有缘分!唉,我和雯丽这个穷丫头就没这种天作机缘了!常成,是兄弟,就到了你们好日子的时候一定要叫我一声啊,这顿喜酒,兄弟我就是再他妈的穷,也一定要飞到上海去吃!
  说完,又故意把头伸到饭桌前,看里看秋雅饭碗里的饭菜,带些鄙夷的讥讽道:不会吧?秋雅!怎么现在穷得连好菜都吃不起了?就吃点豆芽、肉片?这么悲惨?
  掉转脖子向着常成:常成,我可要说你了!你怎么能不给秋雅一点钱花销呢?拿个十万八万出来,你又不是什么难事!要是饿瘦了秋雅,我看你怎么以后跟你的儿子交差!再说啦,秋雅现在可是除了自己还得再养一个国家残废!你何不大方一点呢?
  非常满意郑学如此机敏如此刁钻的配合,真不愧为最佳铁哥,义气!常成高兴带感激的回视郑学,道:没问题!
  又关心的问秋雅:雅,你开个口吧,多少,要多少?知道你的钱都给别人做医药费了,今年你家里又没有给你汇钱过来,说吧,我和你又不是外人!对吧?
  妈的!真毒!咬人不用牙齿!杀人不用刀枪!石伟看着泫然欲泣的秋雅,看着面如金铁的龙镔,暗骂:这小子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坏?怎么被郑学教唆得成了一个货色?真他奶奶的白面书生十个九个阴!廖业也一样,瞧这狗日的奸相那副!
  不鸟他几句是不行了!鬼才知道老六这小子受这么大耻辱还不出声,是干什么!石伟眼珠子一转,也嘿嘿作着怪笑,无比夸张的叫道:我靠!抢老婆不用这么无耻吧?用钱来砸?这么没素质,没档次,没水平!才见!今天我算是开了眼界了!
  小眼睛偏过去对着杜慈故意献媚的问道:肚子!你会不会被这些个学校帅哥、富豪子弟、公子哥儿、纨绔之徒,中国大款、世界首富、亚洲英杰、十大杰出青年排行榜的前三名,这么用钞票给砸走啊?会的话就说一声啊!
  杜慈顿觉心里无比舒心,石瘪三就是石瘪三,高!实在是高!立马作势喝道:你找死啊~~~!是不是不耐烦我了,想把我往火坑里推!s h#it!有钱有什么了不起!有本事把章子仪、张漫玉砸到手来看看!凭什么你这个死瘪三敢到我面前显摆?
  杜慈的眼睛一直是气汹汹的盯着石伟,完全没有看向常成郑学他们。
  ※※※
只看该作者 33楼 发表于: 2009-01-08
  的确,在正常人的眼里,我完全应该也象对付廖业那样和他们狠狠的对骂一架,我对他们有着断骨的仇恨,我对这点是决不会放过他们的,可是我如果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那么弄不好他们会说更多难堪的话,会对秋雅造成更多伤害,尤其是在食堂这种大庭广众的场合。
  秋雅本来就已经非常难受和后悔以前的过去了,她早就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我半年前那件事情的经过,我知道她现在还在扛着这个心理包袱,有种无形的自卑情绪。
  如果我的卤莽导致他们用更无耻更下流的言语,对我,对秋雅,进行毫无顾忌的攻击,那必定会带来更多的围观者,会令秋雅痛不欲生,造成永不能愈合的伤痕!
  我能冒这个险吗?
  现在,就已经有不少同学端着饭盆,准备看肯定即将上演的龙争虎斗了!
  我必须为秋雅考虑!她已经独自在承受着亲情的打压了,独自在承受着对历史过错的愧疚了,我怎么能逞匹夫之勇呢?
  昔年的韩信都能忍受胯下之辱,我为何不能为了一个如此爱我的女孩作一点牺牲?
  尽管他们和廖业的那次一样是在羞辱我们,但是,那次廖业是为了出气而出脏话!
  可我本能的感到今天他们却明显是上门寻衅,有图谋,有准备而来!
  细想推测,弄不好,他们根本就是意图逼我先动手打架,再假装受伤,然后通过关系要学校开除我,这样,就会达到将我与秋雅隔离开来的目的,况且现在我还行动不便,就连打工糊口都有困难,那么就完全没时间和秋雅再保持密切的联系了,他们就可以乘虚而入!
  好厉害的连环计!一环扣一环,只要我妄言妄动,事情局面、所有步骤就会不受控制的走下去!
  万幸这段时间自己对静儿送的书领悟得深,才没有被他们设的圈套牵着鼻子走。
  忍受着常人所不能忍受的,作为着常人所不能作为的,大丈夫不仅仅要威武不能屈,还必须羞辱心中忍!
  忍是为了积累心中的恨,忍是为了将来更凶恶,更不留情的报复!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的匹夫之怒,只能使双方溅血五步,但是我有了自己实力后,我会自己毫发无伤,而他们一定会身入黄土!
  我现在决不能被开除!决不能远离秋雅!秋雅是我的女人,是我未来的妻子,她要延续我龙家第六十五代的血脉!
  况且我还要完成我那个艰难的目标、遥远的理想!
  我还必须努力充实自己!现在我的理论知识太有限了,我现在不能离开学校的!
  ※※※
  在秋雅模糊的泪眼里,龙镔手上的青筋、血管飞速的在跳动,此刻的秋雅根本不知道来如何处理如何面对,她只有无力的呼吸着。
  食堂里几百个人一起呼吸着的空气浑浊极了,和着各种菜的味道,夹杂着千百张不同的思想、不同的反应发出来的不同的声音,你的感官简直可以把你的头脑轰炸成白痴。
  龙镔在常成、郑学、廖业意料之中的站起来,也意料之中的开口说话,没想到却说着意想不到的话。
  只见他有力的搀起无力的秋雅,用格外富有雄性磁性的男低音,非常温柔的说道:秋雅,走吧!
  ※※※
  石伟杜慈惊愣了,却立时反应过来,站起身一同向外走去。石伟居然还嬉皮笑脸的对着一些立足围观的、起步上前的、驻足不动的同学怪声说道:哈哈嘿!你们没见过这么聊天吧?
  经常在晚餐时分就远远注视观察龙镔的苏静儿,终于舒出一口长气,一直紧张僵硬着的娇柔身子此时几乎瘫软下来。
  恨恨地盯着龙镔他们远去的背影,郑学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婊子养的!
  没有预料和期待中的拼斗出现,以各种姿态围观的同学们又三三两两以各种姿态散去,偶尔的还有一些尚不肯走,想从郑学他们接下来的言语和表情里看到故事后续发展的曙光,以便自己可以掌握内幕消息进行跟踪宣传报道。
  常成如果说有什么情绪波动的话,就是除了身边的廖业隐约听见了他的上下臼牙微微撞击的声音。廖业巴不连得这两人更加恨龙镔,但是他还必须再浇一点指向石伟的油。
  人群到底还是散开了,大学生也还是有些大学生的素质的。
  廖业轻轻友好关切的拍拍他俩的背,低声道:机会多的是,现在这小子非常怕事,我看,他是抱定了惹不起躲得起,主要是这个石伟太他妈的吊,要不是他说这些屁话,今天早就成了。下次我们得把他们分开才行,不过也怪,上次他敢用酒杯砸我,怎么今天象个孬种?有点没理由啊!我看,关键是可能常哥的话还不够刺激,下次常哥干脆直截了当说出秋雅的身体特征,我担保,绝对马到功成,一次搞定。
  郑学邪笑一下,点头。常成眉头皱了一下。
  廖业见没人反对,暗喜,道:走吧,我们再去策划一下,这次要把步骤全部设定好。
  郑学哈哈笑着,拍了一下廖业的头:好哇,你小子真够得上一个军师!他妈的龙镔拽,看他能拽出个什么鸟样!
  常成此刻心里想的却全部是秋雅洁白如玉的身体,这是他的,这是他的!谁也不能抢走!他为她付出了多少感情,现在她却这么折磨他,他哪里做错了?哪里都没有!郑学廖业说的对,这个世上有这么亏本的买卖吗?要是自己还不学会心狠手辣,不择手段,那将来管理家族企业不得立马玩完?
  叔叔都已经在骂自己太慈善了,象个娘们,一个大男人连已经被自己上过的女人都搞不定,还被一个小不点农民抢走,简直丢光了常家的脸!爸妈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已经看出他们也对自己不满!
  我是谁?我是常家的长子长孙!正宗的第一继承人!我决不能这么无用!
  黄秋雅是有些贱格,不过她今天见到我怎么就没象以前那样?她是不是有些怕我向她家报复还是怎么呢?娘西皮,女人真不是个好东西!雯丽也……
  一抬头就看到雯丽,骤然,他眼睛一亮!
  一脸热乎的神情立刻浮上他那白嫩的没有一粒青春炸药包的脸上,他推了推郑学的手膀子,笑着道:走吧,去喝两杯,就我们三个,你让雯丽回去。
  ※※※
  听完龙镔事后的分析考虑,石伟、杜慈、秋雅方才吓出一身冷汗,尤其秋雅更是面色全变。
  秋雅由杜慈照慰,劝解,已经开始释怀。
  大家仔细一想,发现这已经不是一场简单学生式的争风吃醋,而是围绕着一个女人,展开你死我活的搏斗。
  两兄弟躺在石伟的床上展开案情分析。先理顺事情脉络。
  龙镔和雯丽有过交往,和雯丽有过感情,现在雯丽是郑学的女友,这个郑学肯定会记恨;秋雅是常成以前的女友,现在成了龙镔的了,不用说常成恨透了龙镔和秋雅,难保他不千方百计报仇;廖业因为和兄弟们闹了龌龊,被龙镔石伟臭了一顿,以这小子的秉性,肯定要煽风点火,火上浇油。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指向常成郑学就是上次龙镔遇袭的幕后操纵者,但是已经具备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
  这三个人现在无疑是狼鼠一窝,新仇旧恨加叠在一起,不可能轻松了事,善罢甘休的。
  眼下,在完全没实力与其对抗的情况下,龙镔秋雅必须好好保护自己。暂时不要再一起去食堂吃饭,尽量避免在公众场合一起露面,估计他们不敢嚣张到来寝室吵闹。
  从今天常成的言语可以推测出,秋雅的父母对他家依靠太多,很有可能会对秋雅施加更多压力,所以,这要看秋雅自身的立场决心如何。
  暂时还不知道他们会采取什么方法行动,不过龙镔已经更加感到时间的紧迫性,也许自己会为了保护未来的妻子,因此而陷入一个身不由己的旋涡乱流。
  ※※※
  那个家境十分穷困又患白血病的同学,那个龙镔曾为之几乎捐出自己所有的同学,最终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移植的骨髓,在一个雨意萧然的下午,告别了人间。从发病到死亡,时间还不到一年。
  这件事对龙镔的触动很大,在上苍面前,生命的无奈再一次拨动他的心弦,他读书已经在玩命了,谁也劝不听,包括秋雅。所幸的是,常成郑学他们并没有什么举动,以至于石伟在想是不是他们俩太多心了,还是太胆小了,有点惊弓之鸟的味道?
  龙镔又开始变得有些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他已经初步了解了经济学的诸多理论学派,开始专攻证券理论与实务。
  秋雅和杜慈天天在一起,形影不离,石伟只好作出一点牺牲,不过他还是向龙镔抱怨过,自己近来很少亲到杜慈可爱柔软的小嘴了,只好夜里怀念。
  ※※※
  所有的打击都是令人快速成长的动力与催化剂,常成越来越富有心机了,他在等待寻找向龙镔秋雅一次捞回的机会。
  至于郑学又以一个堂而皇之的借口找他要去了三万块,他清楚的很,无所谓,他反正不管现在还是将来都用得上郑学,三万块,小意思,看来郑学也就这种小打小闹的气魄。
  不过,他强烈的感到自己的这个把柄被郑学抓住了,在廖业向他刻意示好下已经得到了证实,他必须摆脱这个纠缠,要不然,郑学会不断的以要安抚据说至今仍在外流亡的进哥一伙,找他要钱。他得和郑学好好交个底、点个醒才行,他常成可不能被郑学认为是条任人宰割的羔羊,顺便再为自己的宏伟计谋做点准备工作。
  这天下午,常成和郑学来到洪山商场买衣服,两人选好后又到一间格调清雅的茶馆喝茶。
  今天不是周末,茶馆没什么人,更没有熟人。
  常成很喜欢品玩高雅的茶道。
  郑学现在对高雅的茶道已经很感兴趣。
  不过他们今天怎么也没想到,那用木栏栅围住并半拉帘布的的隔壁桌里,正坐着苏静儿和她的爷爷。
  爷爷是被她用五个电话催过来的。
  爷爷不仅喜欢苏静儿的茶艺,也很想见识小孙女要他来风鉴的那个男孩。
  静儿知道爷爷的脾气喜好,下了车当然先好好慰劳一下爷爷,让爷爷过过茶瘾再谈正事。
  这间茶馆静儿来过,不错。
  ※※※
  郑学端起紫砂茶杯,在鼻子下来回让那朦胧氤氲的水气飘悠,轻柔的将这浅浅琥珀色的名茶水饮尽,微微用舌子在口腔里转转,露出欣赏的神情说道:恩,好茶!
  常成今天可是意在沛公,他要摔掉包袱。只是话茬子有点难打开,常成早就考虑好要先从廖业扯起,再争取引到那几个话题上,这样才显得自然而然,不露刻意的痕迹。
  郑学并不知道常成已经开了窃录设备。
  常成近来也学会了抽烟,他递给郑学一根大中华,两人点上火,就道:郑学,你和廖业一起住了这么久,你觉得他怎么样?
  郑学品着烟香,把烟灰往地上弹了一下,嘴角向上一动,道:挺勤快,卫生意识很强,很会讨好的家伙,虽然他妈的是个小市民,工人阶级的后代,不过还不错。
  常成立刻接上口道:我也感觉可以,不过你认为他对我们这么巴结讨好,有没有什么目的?
  郑学轻哼一声就道:那还用说!现在大学生毕业找工作这么难,他想求我们以后帮忙贝!他又没有什么特别才能,也不会去考什么研究生,将来不定就只会到什么狗屁水利工程公司,干个鸟鸡巴技术员工程师!一个月就那么千把块的工资,养自己都养不起,将来怎么讨老婆!你说他不对我们讨好卖乖,难道还对那些个鸡巴教授去?
  常成道:也是。不过,他这个专业就只能到这种行业里干啊,现在不是正在修三峡吗,去哪里不也挺好?
  郑学哈哈笑道:成哥,你这就不懂了,这样的大工程能用得上一个本科生吗?研究生博士都未必挨得到边!再况且他还不一定可以到那种公司里去!你说吧,明年大家毕业时,全国估计有300万大中专学生毕业,还有这么多不断跳槽了、失业的,这就业压力有多大!
  常成在烟灰缸里整去烟灰,道:他们北京户口可以回北京啊!
  回北京?就他家里那关系?我操!准不定到个什么四级企业里面去了!郑学嗤笑道。
  难道他不能在那些个什么招聘会上应聘吗?常成颇有些表示疑惑。
  哈哈,你这就不懂了!去了这些个企业,就你一个本科生,天天到那最底层的子公司去,干最基线的活,要想爬上管理层,如果机遇不好,至少要脱几层皮!要是进了什么省市的水利局或者因为上边有人打招呼进了一级总公司的话,那才会有收入!上升进步得也快!郑学得意的说道。
  常成试探着继续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帮他?
  郑学不屑的道:他?帮他?他不过是条狗而已!没有钱,光拍马屁有个屁用!要我帮他说话可以,拿钱来!现在就是请那些人吃顿饭都要几千!是吧,总不能请别人去吃小饭店!送几条烟也得几千,没面子还不收呢!你没有铁硬的关系,还想进好单位?做梦!再说拉,我又没有欠他的人情!最多将来看在玩得不错的份上,给他引荐一下,他要是没钱送礼,那也白搭!还是只能自己去人才招聘!嘿嘿。
  常成虽然觉得郑学说的是理,但听到他左一个钱右一个钱,心里怪腻味,忍了忍又道:你说的有点道理,不过这次要不是他告诉我们一些事情,我们还真出不了气,有时想想,他对我们还不错,是吗?你说呢?
  郑学不以为然:哈,成哥,你错了,这廖业脑后肯定有反骨,背叛兄弟没义气,不过他这应该叫弃暗投明,识时务者为俊杰!有发展前途!什么背不背叛!这个世界上只有利益的主导和决定权,聪明的人就懂得服从利益的驱使!哪有什么道义!哈哈!你不会这么天真吧?成哥?
  ※※※
  终于露出尾巴来了,对廖业要做的事已经做完了,是时候该挑明第二个问题了!
  常成摁灭烟头,似笑非笑的对着正得意忘形的郑学就道:郑学,我们两个可是哥们,你总不至于也是这么处理我们之间的关系的吧?
  郑学一愣,立时回过神来,心里暗自懊恼,脸上却表情严肃的道:成哥!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们俩的关系能是廖业那玩意可比的吗?我有政治背景,你有经济背景,我们俩将来双剑合壁,那不叱咤风云?我们俩什么感情?是吧!
  常成心里暗骂,弄走我这么多钱,还厚颜无耻的说感情,这么狡猾!嘴上却道:对对对!他廖业是没的比!不过郑学,咱们还是得把一些问题摆清楚才行,这样的话,对我们彼此都有好处。你上次说那个什么进哥到哪里去了?
  郑学迟钝了一下,回答道:听我那朋友讲,好象是在广州。你也知道,那些个公安已经瞄上他们了,加上他们还有一些其他案子,不跑路能行吗?现在正搞什么严打运动,万一扯上我们可就不好办了!
  常成立时就道:等等!扯上我们?扯上什么我们!我早就声言过,我与这件事完全没关系!至于那些钱,是我送给你花销的,与什么进哥没任何关系!我也从来不认识什么进哥!
  郑学看着常成眼镜底下的那双眼睛,感到怎么那么模糊,是不是他的镜面有些反光?
  常成的嘴巴没有停:郑学,咱们是好兄弟,就连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弟也比不上我们!但是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我还是得事先讲清楚!我从来就与龙镔被打的事情无关,也从来没在那个现场出现过,至于是谁做的,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后来听别人说这事,我才知道原来还发生过这么大快人心的事情的!
  他的眼睛盯着郑学那有些不自然的神色,知道自己的打压攻心已经起了作用,觉得还要再示一下好才行,接着又道:郑学,你是个绝顶聪明的人,你有这么良好的政坛背景,又这么擅长玩政治游戏,与人勾心斗角,所以你绝对最适合从政!我敢担保,你不用十年,就可以成为我们国家的政治新星!
  我是个学经济的,将来肯定也是继承自己的家族企业,是吗?现在这个社会,你不从政的话,是不会有什么患得患失的!有钱能使鬼推磨,打官司对我们常家人来说,是家常便饭!你就不同了,万一有什么牵扯上你,那你的一马平川的政治道路就有麻烦了!你说我讲的对吗?
  看着郑学开始愕然的表情,他很满意,接着道:你知道的,我是有点钱,可那也是血汗钱!不是天上掉的!香港报纸上、香港电影里说买条人命也只要几万块就够,对吧?算算,好象我已经送给你十四万花了,怎么着,我也对得起咱们兄弟的感情了吧?这样吧,我就再给你一万去买几身西装,咱们俩可就什么污七八糟的事都没发生过了,在这个学校,在这个城市,我也就只听说过你了,只认识你了,咱们就还是好兄弟,你觉得如何?
  原来这家伙苦心积虑说这么久,就是要和我撇清雇请进哥打人的事!
  这个奸商,书呆子!一点都不知道江湖人士怎么混的!不过他说的也有道理,我就干脆再拿出一万安抚进哥,也学他那样和那个朋友撇清,免得给自己带来后遗症!
  这个书呆子以后有的是利用价值,没必要和他搞僵关系,瞧他那副拼命想漂白自己的德性!
  郑学装出很为难的样子,颇为委屈的道:成哥!看来,你真的对我误解了!我可以对老天发誓!我他妈的要是吞贪了你的钱,没把它用在正事上的话,我他妈的是婊子养的!不得好死!不过,你成哥既然发话了,我郑学要是再说什么也就太不义气了!
  这样吧,我自己出三万,一起给我那朋友送去,毕竟,人家在广东,那地方的开支太大!给他们凑个四季发财的整数,讨个吉利。好吧,成哥,从今天现在这个时刻起,我们就与那些外人没有任何关系了!
  常成一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也就不在乎这几万,明知是郑学自己要,又要装出一副义气的样子,他接口道:这样吧,我也知道你困难,手头不宽裕,兄弟我就再给两万你花吧,你也好给雯丽和她家买点东西!兄弟,我可是做到仁至义尽了,要是再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那我可就不好说了!
  妈的!婊子养的,还想威胁我!你还嫩了点!我舅舅是谁?我爸爸是谁?你也不去打听打听!郑学想归想,骂归骂,说出来的话可就充满友谊了:成哥!我们俩谁跟谁啊!你放一万个心,我保证你一清二白!
  ※※※
只看该作者 34楼 发表于: 2009-01-08
  静儿爷爷被这些老是往自己耳朵里钻的话弄的有些烦,无外乎两个小青年在扯些让他反感的话,把他那点好好品茶的心情都破坏了,久历人生的他虽然不屑去管别人的思想,但是听声音他感觉这两个小青年资质不错,可惜不走正道,他起身准备去劝说他们两句,静儿赶紧示意爷爷坐下,继续听,不要说话,好好品茶。
  静儿早就听出来是常成和郑学两人了,她没想到今天居然这么凑巧,被她发现了这个真实的秘密,原来果真是他们俩花钱雇打手干的。
  她一边听,一边紧张的思索着。并用笔在纸上写道:爷爷,我认识他们,他们是我学校的,你不要出声。
  她把纸条递给爷爷。
  ※※※
  比较关键的话两人都说完了,接下来,常成和郑学又如同好朋友一样,全然没有刚才的唇枪舌剑。
  郑学其实心里已经非常警觉了,他没想到这个书呆子一下子就变得这么有心计,看样子自己低估了他,万幸他还不知道城市的江湖规则,要不然,朋友可就做到头了。他必须要马上掌握谈话的主动权,将彼此的注意力转移,才是上策。
  郑学又点燃一根烟,重重的吸着,似乎非常关切的道:成哥,我觉得你也该对黄秋雅作个两全打算了,你总不能就在一棵树上栓死吧?现在气也出了,你自己对我们讲,也不打算再搞他们了,其实廖业这小子出的点子不错,不妨再叫他出一个下手!
  如果你不搞的话,是不是表示已经决定放弃黄秋雅了?要我说,干脆,不要再花心思在她身上了,不值得啊!反正你也不亏,睡了她的黄花闺女,现在打不定已经被姓龙的那小子变成了破鞋!难道你还真打算再要?有必要为了一棵自己已经砍伐过的树而放弃大片美好的森林吗?
  常成显然受不了郑学的这种口气,再怎么说秋雅是他的第一个女人,而且他也是秋雅的第一个男人,他还不至于象郑学一样四处开花结果,他有些激动的反斥:你最好不要诬陷秋雅,虽然现在她经常和那个杂种在一起,但她不会这么随便!
  郑学觉得常成的痴情很可笑,就道:你瞧我,我的生活多么充满阳光!想要雯丽了,就把她叫过来,想要飘雪了,就到华师去,想开开荤了,就和那帮子豪客去乐子一下,哪象你,自个和自个过不去,当个苦行僧!何必!
  常成本就比较反感郑学的博爱理论,他有时真为雯丽感到惋惜,明知道郑学是一个浪子,却还在幻想这个浪子会娶她。可每每在为雯丽惋惜的同时,他却更痛恨秋雅和龙镔,痛恨秋雅为什么不能象雯丽那样一心一意的爱他,反而背叛他,打击他,伤害他,痛恨龙镔为什么亲口答应过他,决不会和秋雅有关系的,现在居然要占有秋雅,还在这么多人面前宣布秋雅是他未来的妻子!
  这段日子以来,他在廖业的私自暗示启发下,已经苦心设虑的想了一条借刀杀人的很周全的毒计,他要一举三得,如果成功的话,他不仅可以把龙镔赶去学校,而且可以有充分理由逼秋雅家把她送到国外,顺便还报复一下郑学对他的无耻敲诈,他不需要自己花费一分钱,只需要到时动动嘴皮子,由廖业去具体实施。
  他相信只要自己把这些录好的话放给廖业听,廖业就会毫不犹豫的去做,只要自己答应以后给他安排一个好工作,就行。
  现在,他必须接着把郑学对雯丽的真实想法诱出来,这才是真正的炸弹!
  ※※※
  常成的声音不由自主的有一丝颤抖,道:郑学,你和雯丽也谈了快两年了,她还为你打掉过一个孩子,你和雯丽到底准备怎么办?是不是毕业后就结婚?
  哈哈哈!郑学浪笑道:常成!你不会这么幼稚吧?结婚?我才多大?二十一岁!怎么着也得到二十八岁以后,弄不好得三十才说!这自由海阔的天空,为什么要结婚?今年换一个,明年换一个,多好玩!再说啦,要结婚也轮不到雯丽身上啊!她一个乡里妹子,家里穷得叮当响!还不配!
  常成暗自叹息一下,却又继续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对雯丽,就这么拖着,把这么一个漂亮的女孩拖老?你是不是太狠心了?
  郑学怪笑几声,得意的道:哈哈,关我鸟事!是她自愿跟我的,我又没求她!不过你也真别说,他娘的,雯丽的身材皮肤那是谁都没得比的,缎子一般,滑嫩的腻手,那长相我看整个学校就除了那个什么苏静儿外,其他人都比不上,包括你的秋雅在内。……妈的,那个苏静儿太刺手了,根本不搭理我!
  ※※※
  静儿听到他们居然说起了自己,和爷爷对视一笑,继续屏气听着。
  ※※※
  常成还是继续说道:郑学,雯丽真的做你的妻子不错,又漂亮又贤惠,还这么爱你!你为什么身在福中不知福呢?
  郑学道:笑话,我将来准是和什么高干女儿结婚的,要想爬得快,除了要靠自己家的关系外,最要紧的还是要靠老丈人!所以吗,我只要一等毕业,我就马上和雯丽拜拜。
  我那老头子也要从老家到省里来了,听说明年还要往上提,你说,到时候我不更有面子了,再找个乡下妹子那不笑话了,简直就成了阻碍我前进的道路嘛!
  常成道:这么说,你是一定要和雯丽分手,你就是为了玩玩她罢了!是不是?
  郑学很为纳闷为什么常成今天好象变了个人似的,总是纠缠这个问题不放,便问道:是不是雯丽要你来帮她说句话,没用的,常成,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我现在还没有玩腻雯丽,她的身体还是让我着迷,不过分手是肯定无疑的,反正这是两相情愿的事,我得到了快感,她也同样快感啊!对吧,再说啦,她以前也不照样狠心的摔掉了那个龙杂种!有什么资格来恨我!
  猛地,郑学脸色一变,道:成哥!你不会是要把这些话告诉雯丽吧!你要这样做,我要翻脸的!
  常成心里有些负罪,他何只这么简单!他不仅要告诉雯丽,他还要借别人的口告诉龙镔,他还要迫使龙镔去把郑学打个半死,他要害得龙镔走投无路,雯丽太爱郑学了,雯丽知道这些真相后,会非常麻烦,甚至会……
  但是,常成怎么会把内心的计谋泄露出来呢?
  他立刻果断反驳道:我操,郑学!我有那么八婆吗?自己的事都处理不了,还管你的什么破事!我不过是看到雯丽很可怜,自己表示一点同情心罢了。
  郑学虽然有些狐疑,但是一想,也觉得说的对。
  ※※※
  看着郑学常成两人离去,静儿长舒一口气,拍了自己的胸口。
  对着爷爷若有所思的神情,静儿轻声说道:爷爷,一个男人有这么坏吗?
  爷爷好象没回答她,用手掐算着。
  在最宠自己的爷爷面前,静儿简直就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她娇憨无比的声音透入老人的耳朵:爷爷!爷爷~~!
  爷爷从沉思中抬起头来,神秘兮兮的对着静儿道:傻丫头,那个坏小子有麻烦了!
  ※※※
  爷爷总算从忐忑不安的静儿口中得知了,原来这两个小子对付过的那个姓龙的,就是静儿要他到武汉来风鉴的那个人,这个人当然就是静儿喜欢的龙镔。
  对于小孙女,他一直钟爱无比,静儿也自幼聪颖过人,他早就知道此女非凡物,但他不会说给任何人知道,他算命但是也知道人必须知命、守命,不能逆命。这次,他来玩,一是真的想见见这个龙镔,二来他也要到黄石去走走,拜拜祖师爷的坟墓。
  只是自己没料到这个龙镔居然是个所谓被诅咒的人,听着静儿讲述她所知道的点滴,他悚然了。
  莫非祖师爷遇见的那个人的后代,被自己一百多年后又撞见了?
  天底下,有这么邪乎的事?
  居然自己的唯一的孙女还对他动了心?
  祖师爷在遗本上写的告戒是不能违反的,这个孩子自己不能风鉴,没必要冒这个险。
  不过,自己就看一眼,应该没问题,祖师爷交代是决不能进行摸骨,推演八字,总不能太不关心静丫头了,就这么个宝贝孙女,万一静丫头来个非他不嫁,那不完了!
  爷爷思忖半天,终于开口:丫头,爷爷可要先跟你说明,爷爷就和你假装路过的看一眼,你可不准缠着问爷爷为什么,并且你要绝对听爷爷的话,好不好?
  从小就知道爷爷高深莫测,静儿只好答应。
  ※※※
  爷爷,爷爷!就是那个脸黑黑的!静儿神色有些紧张了。
  老人锐利的眼睛向龙镔看去。
  龙镔刚从食堂出来时还在想着理察-丹尼士在期货市场的传奇经历,突然强烈的感到有人在注视他,他平眼望去,看到了静儿和一个老人家在一起。
  每每见到静儿,他总是有种很高兴的感觉。
  他忙快步上前,叫道:静儿,好久不见你了!最近怎么样?说罢,又对在旁的老人道:您好!
  静儿淡淡的微笑着,略有些羞涩的道:哦,龙镔,你的腿好些了吗?
  龙镔把腿抬了抬,道:呵呵,还有点不适,不过没关系了,我都可以慢跑步了!恢复得挺快,医生说,这得益于我以前的锻炼。谢谢你的关心!
  静儿又道:怎么今天不见杜慈秋雅?
  龙镔笑笑道:她们和石伟去街上买东西了。
  ※※※
  老人神情十分凝重,还有些黯然,和静儿一同走在东湖边的碎石路上。
  静儿知道爷爷要说话了,不敢打扰,也不敢问。
  老人弯腰扯起一根小草,问静儿:丫头,你是个聪明人,爷爷知道,好鼓不用重锤,爷爷就问你几个问题,你回答也罢,不回答也罢,能不能领悟到,就看你的机缘了。
  老人用手指捏起小草,道:这是什么?
  老人又指着身旁的树,道:这是什么?
  老人还指着水波荡漾的湖,道:这是什么?
  老人将眼睛望向远方,指着天边,道:这是什么?
  老人更看着自己心爱的孙女,道:你又是什么?
  最后老人喃喃自语着:知不知道这一切为什么会这样?
  ※※※
  爷爷走了,去了黄石,拜祭祖师爷。
  临上车前,交代静儿一句话:好好把学业修完,什么也不要说,什么也不要做,什么也不要想,什么也不要管。
  这个世界上,谁的话都可以不理,但是爷爷的话必须要听,因为爷爷在静儿心里是个谜,也是个世外高人。
  我仿若孤独的风帆,在水的世界里为了寻找土地,我向着阳光的居处远航。
  我的确有方向,只是我还得一个人再坚强地生产坚强。
  龙镔又在笔记本上写下了这两句话。
  接着又专心致志的看起了书。
  秋雅温柔的给他按摩着头部和肩部,轻轻的用手向脑后梳着,她不会象杜慈那样唧唧喳喳说话打搅龙镔,她有时也爱静静的躺在床上,看着龙镔的侧影,她很满足,觉得自己太幸福了,从来没有想到爱情的感觉这么美好!当然,要是趁他们都不在的时候,龙镔也会偷偷抱自己一下,亲自己一下,这时候她简直就会兴奋的昏迷过去。
  她爱他头发,眉毛,眼睛,鼻子,背影,他说的每一句话她都会品尝几百遍,龙的一切就是她的一切,甚至超过了她的一切。
  她疯狂的迷恋着龙镔。
  最近她老爱痴痴的幻想着自己将来和龙镔的那个孩子,会是个什么模样呢?是不是也皮肤黑黑的,象他爸爸一样?还是白白的,象自己?是不是将来也象他爸爸一样长的这么高壮?
  她喜欢要个男孩,要个小小龙镔!
  ※※※
  已经是六月份了,过不了几天,自己就要满十七岁了,今年因为脚的缘故,自己根本没赚到什么钱,好不容易五月初才能坚持一下锻炼,脚还是有些不舒服,就好象天气预报,能准确的预报下雨,难受的很,总感觉里面的异物在作怪,或者是什么创伤性风湿关节炎。
  不过还好,感谢进宝和那些个学生,总算又找到了三份家教。
  出于安全考虑,我现在外出都带上了那把祖传的作钥匙用的小刀,刀很小,长不过三寸,宽不过五分。真没想到,这把刀这么锋利坚硬,有点向古代传说中的宝刀,虽谈不上削铁如泥,却也有点无坚不摧的感觉。石伟老是问这把刀的来历,我还是不能说的。
  这个世界上只有雯丽才知道,我也自信,她不会泄露我家的秘密。不过也多亏石伟给我配置了一个外面蒙皮里面是不锈钢片的刀鞘,我贴腿藏着。
  每每骑着车我就会回顾自己今天读过的内容,我总惋惜自己没办法进行实场演练,要不然,对那些知识会感悟更深,现在全是纸上谈兵。
  ※※※
  没想到这么晚会在学校侧门口这里碰到静儿。
  对静儿我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有时觉得她象雯丽,有时觉得她又象秋雅,还有时觉得她象海涛石伟,甚至有时觉得她象德老,不过更多的是觉得她不是凡间的女子,是流落人间一纪零的仙子,有些不沾尘俗,不沾人间烟火的味道。
  她送给我的那两本书我常翻看,弄得秋雅都有些吃醋。
  静儿站在路边向我招手,可能是她看见我了吧。
  ※※※
  静儿,在这等谁?是不是男朋友?龙镔不由自主的推着车子边走边问静儿。
  静儿表情有些奇怪的看着龙镔,道:怎么,你没见过我男朋友吗?
  龙镔的心咚的一下,愕然道:我有见过你男朋友吗?
  那抿着嘴的笑有点神秘,不语。澄净澄静的双眼若有深意的看着龙镔。
  龙镔立时觉得自己怎么这么喜欢管别人的闲事,怎么变得和石伟一样的?
  于是,嘿嘿干硬的笑了几声。
  静儿对龙镔这一连串的情绪波澜变化很感兴趣,有穷追不舍的架势,继续问道:怎么,鼎鼎有名的龙大侠,口才出众的大男人,今天笨嘴拙舌不会说话啦?
  龙镔知道这丫头在激将自己,干脆装糊涂,照旧干笑,看你静儿怎么接下去说!
  果然,静儿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于咄咄逼人了,走了两步话锋一转就道:龙镔,你现在不急着回宿舍吧,要不陪我去走走?
  龙镔想让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缓和一下,别太尴尬,就故作幽默的道:好哇,说句实在话,认识你这么久,和你可真没说几句话!你冷不丁的就给我讲道理,说故事,我都记得一清二楚!呵呵!
  听到龙镔居然说把自己的话记得一清二楚,眼睛飞速一瞥看着龙刚毅的脸,静儿的心里由来一阵悸颤,声音突地有些失衡的道:是吗?我都忘记了,你背给我听听,我都说过些什么?
  那些话是龙镔常用来提醒自己的,要他背那还不轻松流利!
  ※※※
  听着龙镔用他那夹生的普通话背诵着自己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静儿的心里已经流满了泪水,是感动?是震惊?还是酸楚?还是幸福?
  静儿自己也无法形容。
  只知道心底狂涌的浪潮就这样将她的灵魂完全完全淹没在了龙镔重复的海洋。
  她从此彻底窒息了!
  谁也没办法挽救她。
  ※※※
只看该作者 35楼 发表于: 2009-01-08
  怎么样?静儿?一字不差吧?
  龙镔此时在静儿的眼里象个孩子一样的单纯着欣喜,似乎满心渴望得到奖励。
  静儿强忍即将夺眶的泪,赞赏的语气道:恩,不错,阿姨奖励你一块糖!听话,乖啊!
  龙镔傻乎乎的笑笑,还伸出手去,道:拿来啊!快给!
  静儿在口袋里摸索了一阵,把小巧的双手往他的大掌中一放,紧紧合住。
  她闭上了眼睛,秀肩有些隐约的抽动。
  似乎是在感受着他手掌的温度,感受着他脉搏的跳动,感受着他灵魂的声音。
  突然,静儿紧紧抱住龙镔的猿腰,将脸也象秋雅那样死死的贴在他前胸的位置,似乎在用生命的全部力量。
  马上,踮起脚跟,在龙镔的唇上亲了一口。
  迅速头也不回的跑了。
  ※※※
  看着这个身影逐渐消失在夜色中,龙镔把嘴唇往里一收,唇上还有依稀的清香,他不禁用舌头舔了舔,有些意兴阑珊的韵味。
  发现手上多了个东西,他仔细一看,是张纸条。
  纸条上面写着:好好把学业修完,什么也不要说,什么也不要做,什么也不要想,什么也不要管。万一有急事打我电话:138*****5214,切记。静儿龙镔把纸条往口袋里一塞!
  ※※※
  一直在夜晚暗暗跟踪龙镔形迹和归纳总结龙镔最近生活习惯的廖业,完全没有想到今天自己还有这么大收获!简直就是奇迹!老天爷送的厚礼!瞧不把成哥乐晕!
  他把这个小巧的摄象机连夜送到常成手中。
  常成给了他两万,吩咐他照步骤可以行事了。
  两万块是活动经费。事成后还有三万奖励。
  成哥就是大方,豪!这才是真正做大事的料!不愧自己为他反复表的忠心!
  哪象那个狗屁郑学,仗着自己是高 干子弟,这么玩老子,这下神不知,鬼不觉,也要他尝尝我廖业的厉害!
  只要这件事作成了,自己可就走上光明大道了!
  想着就得乐!
  哈哈哈!
  ※※※
  静儿这几天总是心绪不宁,似乎感应到有什么事要发生,她平生第一次有了恐惧,有了真正的恐惧,但是爷爷下午又打电话来,再次说了那几句话:好好把学业修完,什么也不要说,什么也不要做,什么也不要想,什么也不要管。
  爷爷从来没有这样对自己郑重过,爷爷以前反复告戒爸爸的就是人必须知命、守命,不能逆命。命运有自己的逻辑与规律,人只能顺导,万不可逆天改命!尤其不可擅自为别人改命。
  可是,龙镔的体内可是有自己的血在流淌着啊,自己的血早就和他交融在一块了,除非死了,否则,谁还能把它们分离开来?
  现在唯一的就是希望龙镔可以从自己的纸条中领悟出什么!
  肯定爷爷知道要发生什么的了,要不然他不会这么慎重,回想起那天爷爷神秘兮兮的说那个坏小子有麻烦了,会不会就是指郑学要出事,而且和龙镔有关?他们可是冤家仇人啊!
  要不要自己把那些事都告诉龙镔呢,让他早日察觉?
  但是爷爷从来不会害她,爷爷也不会害别人的!
  她就这样整日胡思乱想着,不敢轻举妄动。
  ※※※
  谁能知命?只有人到了老了的时候,回顾自己的一生,才会醒悟,原来人真是有点命运的。
  人可以自己创造神话人物,但是人是永远无法创造上苍的。
  人和万物生灵不过是上苍的子民,是上苍的一部分构成细胞而已。
  仅仅如此而已,最多有时充当一下脑细胞的功能。
  ※※※
  静儿最怕的事还是最终发生了!
  那么不可逆改!不可抗拒!不能理解!
  今天晚上又是要经历东湖边的这条小路,还有几分钟就到了,这条路在夏季的夜里,清凉清凉的,只要有月光,就会很美很美。
  可惜了,今天只有昏暗的黄黄的路灯光,天色有些阴,应该到明天有雨吧,天上没星星,没月亮,明天就是我的十七岁生日,虽然我不会再去过什么生日庆典聚会,已经跟海涛他们说了,但是我还是不喜欢阴雨的天。
  龙镔!龙镔!
  突然,我听到一个声音在叫我!好象是用家乡的土话在喊。
  想起来了,是老乡刘光华的声音。
  他怎么会在这儿?我赶紧把车停下。他就在路边站着。
  ※※※
  这是一卷让我完全无可弹压心中愤怒的磁带!
  新仇旧恨!
  新仇旧恨!!
  新仇旧恨!!!
  听完磁带,我只知道我那冷得要冻结天地间一切的声音在说:郑学在哪里?
  刘光华并不知道为什么廖业要自己现在把这盒磁带连同录音机交给龙镔,但当听见里面的内容竟然是郑学完全在欺骗玩弄雯丽时,出于老乡的义愤填膺就毫不犹豫的满足廖业的要求答应了,更何况廖业还送给他一个价值2000元的随身CD机呢!廖业还告诉他,自己也看不惯郑学的所作所为,雯丽那么好的一个女孩子居然郑学这么对她!
  看着龙镔的那股愤怒的样子,刘光华有些慌张了,道:我不知道,不过听廖业讲,他们好象就在前面的路边谈判。
  我至今仍不否认,其实雯丽在我心里占住着一个角落,不过我早已转化为对她找到幸福爱情的归宿而深深欣慰着,并且我也一直在想,如果我将来有足够能力向这些人讨回血债的时候,我会不会放郑学一马呢?
  我却一直没有考虑过郑学对雯丽的感情如果全是假的,那我该怎么办?我没有想过,万一得知了这个事实,我应该如何处理?刘光华几分钟的路程,眨眼就到,几分钟的时间,我还没来得及细细思考回味为什么是常成和郑学的对答,为什么廖业会把磁带交给我的老乡刘光华,为什么刘光华会在这里等着我,为什么会偏偏这么巧郑学和雯丽就在前面谈判,根本不给我冷静下来思考判断的时间,这一切,被计算得多么周密,完全就是国手下棋,步步进逼,一环紧扣一环,比那一次在食堂更为凶险,更为歹毒!
  ※※※
  雯丽,这个我曾经为之迷惘,为之痛苦,为之伤怀,为之感悲过的,曾决心要嫁给我的姑娘正在声嘶力竭的哭着,呻吟呜咽着: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骗我,你为什么要这样骗我?为什么?为什么!
  郑学,这个确定无疑就是他雇请打手打折我的右腿,使我从此致残的;这个曾经在雯丽面前信誓旦旦,海誓山盟,还曾经导致雯丽子宫外孕,险些命丧黄泉,却居然好象无所谓,与他无关的,现在却完全就是在欺骗玩弄着雯丽的家伙,现在就在我的面前当着雯丽的面在厚颜无耻的道:好了好了!你还哭个屁!反正你已经知道了,我就干脆打开窗子说亮话!确实,我是跟你不可能的!我和飘雪也已经有一年的交往了,你不是都看到了吗?那有什么!
  她就很清楚,懂事!知道大学时大家就只是玩玩而已,既然曾经拥有,何必在乎天长地久?是不是?
  再说啦,我们才多大,这么早结婚那不笑死人!我将来怎么在那些哥们面前抬起头?
  飘雪比你可人,只会找我要点钱花,我在你身上花的可不少!比她多得多!你算算,哪年你不给你家寄大把什么补品衣服回去?
  和飘雪一比,你就会发现我肯定爱你比爱她多些!是不是?何必这么认真!
  我的怒火完全烧昏了头脑,我的全部愤怒全部集中在了自己的手上,牙齿上,心脏里!
  郑学不知道我就在这棵树下,依旧在自顾自的说:雯丽,人要知足!知足者才能常乐嘛!为什么人不能大方一点,大度一点,慷慨一点,放眼天下呢?怎么能这么自私,爱情那有什么道理规定一定只能独占,不能分享?是不是?
  古时候的那些高官贵族财神爷,谁不是三妻四妾五姨太?唐伯虎都有九个老婆!对不对?那皇帝可就更多了,三宫六院,三千佳丽,每天睡三个,都要三年才能打个来回,你怎么就想不明……
  他发现雯丽已经没有呜咽的声音了,有些疑惑,忙低下头去看。
  ※※※
  救命啊!死人啦!快来人啦!
  郑学惊恐的声音在这样的夜色里,格外刺耳!格外撩人!格外令人心生杀机!!
  ※※※
  老家熊山上有时可以听见豺狗的吠叫,有时可听见乌鸦的嘶鸣,有时还可听见猫头鹰的哀号,不过我最愿意听的还是那月下孤狼的昂首向月,响彻整个熊山的嚎嗥!
  啊——嗷——!
  我冲上前!
  挥臂一拳!
  锣鼓齐鸣!
  对准倒地哀号的这只狗獾就是一脚!
  狗獾全身弓起!
  记得豹子致死野味时总是要一口咬住猎物的喉管,狠命一咬的!
  我一声怒吼!左膝重重砸在狗獾的胸上,双手铁爪顺力死死掐住狗獾的喉咙!
  我要给它做个水陆道场!!
  然后再剥皮,剔骨,放大把干红辣椒把肉爆炒,再加粗盐,拿瓶二锅头,好好的叫上秋雅、海涛、石伟,哦,对了,还有那个悄悄亲过我一下的静儿……
  等等,静儿?
  静儿?!
  静儿!
  给我写过一个纸条的,纸条上面是怎么说的?
  我想想。
  怎么想不起来呢?
  狗獾开始了最后的几下蹬腿。
  一下。我数着。
  二下。我又数着。
  三下。我满脸微笑的数着。
  猛地,我突然闻到了一种香,好象是雯丽身上的,又好象是秋雅身上和嘴里的,更好象是静儿那唇间的。
  我终于记起来那张纸条上这么写着:好好把学业修完,什么也不要说,什么也不要做,什么也不要想,什么也不要管。万一有急事打我电话:138*****5214,切记。静儿。
  ※※※
  静儿,静儿。静儿!
  静儿似乎已经知道今天这事会发生?会发生!
  她是在隐晦的提醒我!提醒我!警告我!
  常成那在磁带里的声音,廖业交给刘光华的磁带,刘光华居然知道在哪里等我,郑学雯丽就在这前面不远谈判!
  阴谋!
  阴谋!!
  我竟然完全被别人摆布!毫不察觉的掉进了圈套!!
  谁设的计?谁?常成?廖业?
  我一身冷汗,骤然松开手!
  ※※※
  第一反应,飞到雯丽身前,一试,还好,有脉搏,有呼吸。
  察看,是割脉了,血淋淋的,应该没有割断血管,这我很清楚。
  马上撕掉衬衣,拿布条裹扎紧。
  再跑到这个被我误以为是狗獾的郑学那一试,还有一点脉搏,手掌对着他胸口作了两下压迫,我感觉得到他的胸骨和肋骨断了。
  怎么办?
  已经听见那边有人在叫唤了,喊人了!
  象廖业的声音!
  我急速的回想了一下静儿的纸条,我记得上面有写着:什么也不要说,什么也不要做,什么也不要想,什么也不要管。万一有急事打我电话:138*****5214,切记。静儿。
  对,听静儿的!
  反正雯丽不会有事了!就算郑学被我打死了,大不了抓住了就偿命!
  我要活下去!
  要活下去,就得逃!马上离开杀人现场!
  马上!
  我还背负着先祖的重任!我还没有完成自己的理想目标!
  我还没有和秋雅结婚!
  我还要再见静儿!
  我必须马上见到静儿!
 
 
 
 
只看该作者 36楼 发表于: 2009-01-08
第一章 河风吹老少年郎
 
    看郑学的伤情,不死也是重伤。
  我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竟失去理智,将一个受到国家法律保护的公民竟然当成熊山上的野物,故意伤害甚至可能故意伤害致死呢?
  我这已经构成了犯罪!
  如果郑学没死,依照刑法,至少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万一郑学死了,那我肯定得依法偿命!
  仔细回想一下自己刚才的冲动,我感到我原来有很强的暴虐倾向。长年的压抑和复仇心理的自我控制,全部在郑学惊恐的叫喊“救命啊!死人啦!”的声音里彻底失去理智!心生杀机!!
  我没想到,我依旧那样关切着雯丽,我完全没怎么细思雯丽死亡的可能性,就以为雯丽死了,我将所有的罪责全部加到了郑学的身上,那久经积累的对郑学的仇恨就在那一刻爆发,我要将他加诸于我身上的一切全部对他加倍的回赠!如果我不是突然想起静儿纸条上的话,那我肯定还不会这么早醒悟过来!
  ※※※
  但是,我彻底的错了!
  这一切无疑被精心策划预谋的,甚至连我的性格思想行为反应全部被精心计算在内,我完全被别人设计成了程序,按照既定的步骤输入,自己毫不察觉的掉入觳中!
  山风已起,接着必将是暴雨雷电;高手布局,必有致命杀着!
  缜密推理,唯一可能、唯一有条件布下此局的只有常成!
  根据刑事侦查学理论,我的这次伤害行动因果关系明显,警察完全可以轻易归纳到私仇报复杀人和恋爱纠纷杀人,就算郑学没死,我也会被定为杀人未遂。
  如果我因为负有犯罪感而不逃,必定会被警察抓住,会搜出我的刀子,郑家的人利用各种关系整得……``;如果我在逃亡中被抓住了,那么我就更添加了一项罪名,畏罪潜逃。
  依据正常思路,郑家是绝对不会放过我的,他们会利用各种手段,对我展开追捕,他们一定要抓到我进行复仇惩罚,在监狱里是什么样的情形,这个我早就从我那阅读过的诸多书里了解,它完全是另一种社会。
  人心的复杂与多变,狡狯与难测,今天给我又上了一堂最好的课!
  回忆一下录音,这些录音必定经过一些剪辑,我完全可以肯定了,常成必定也是那次雇请事件的主谋!廖业只是帮凶和执行者。
  我有太多的事情没做,我决不能身陷囚笼,在狱中过着非人的日子,受着非人的折磨,这一切郑家是必定会千方百计恶毒的对付我的。基督山伯爵里的点点滴滴尽意浮现在我眼前!
  常成的目的不仅是要我彻底玩完,更重要的是他要夺走秋雅,要报复秋雅!
  石伟说的没错,那种白面书生毒起来远远超过那些只会喊打喊杀的进哥似的流氓,流氓就象豺狗,要不了你的命,可毒蛇会致你于死地,永世不得翻身!
  王校长再三提醒过我:要好好保护自己。静儿的纸条上也告诫我:什么也不要说,什么也不要做,什么也不要想,什么也不要管。我怎么能这么糊涂呢!!
  眼下,绝对不能联系海涛石伟那些兄弟们,更不能联系秋雅,我必须马上见到静儿,问个明白,也交代一下事情。
  ……
  警车的尖鸣已经听不见了。
  赤着上身的龙镔尽力镇静神色,和出租车司机愉快的聊着。
  身上只有一百多块钱,第一件要做的就是要买件上衣。武汉的夏天,夜晚赤膊的人很多,龙镔的打扮并没有使司机讶异。
  武工大门口下了车,龙镔马上拨打了静儿的电话。静儿没有关机。
  ※※※
  龙镔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了静儿熟悉的声音:喂,你好!请问是谁?
  龙镔力图使自己的声音沉稳,道:静儿吗,我是龙镔。你休息了没有,我出了点情况。
  静儿的声音停顿了几秒,不过依旧娇爽:我马上出来,你现在在哪?
  龙镔暗自舒了口气,回答道:在武工大大门口附近的一间电话亭。我是打的来这儿的。
  接着,龙镔低声简单的说了一下发生的事。
  静儿的声音又停顿了几秒,接着有几分急促:你马上转到音乐学院门口去,我们那里见!
  ※※※
  天,终于下起了雨!
  狂风,闪电,巨雷,整个雨夜下的武汉已经分不清天地,灯光混沌的照射着。
  这间小茶馆里已经没有几个音乐学院的学生在喝茶聊天了,龙镔和静儿面对面坐着。
  静儿的眼睛有些发痴的注视着龙镔这张表情如常的脸,她知道,这张看似平静的脸上其实内心正无比波澜。她知道眼下自己必须全力开解他,他有可能必须逃亡了,必须要以完善的机敏处理这逃亡的生涯。
  她终于悟到了爷爷临行前和今天下午给她电话里的嘱咐,原来爷爷已经清楚这一切会发生,根据命相学说法,就是郑学和龙镔都有大劫,逃无可逃,爷爷无疑是用掌推算出来的。
  但是爷爷的“什么也不要说,什么也不要做,什么也不要想,什么也不要管”这几句话到底有些什么深意呢?
  是专门告诉她?还是要她转告龙镔?还是对他们的共同嘱咐?
  眼下这种局势,龙镔不逃就彻底完了!不逃行吗?逃亡途中要生存啊,他又没带钱,自己不管行吗?
  “什么也不要说”是不是要龙镔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不要说出这件事,承认这件事,这么简单呢?还是另有深意?
  静儿和龙镔细细品味着这四句话,感到实在艰深莫测。
  ※※※
  静儿坚持为了安全起见,龙镔必须马上离开武汉。万一郑学真死了,那么龙镔就麻烦了,郑家那么大势力,龙镔如果用自己的身份外出的话,肯定无处可逃。
  不管怎么样,龙镔现在都必须避避风头,暂时潜藏起来,以探听到底事件的严重程度。他关心雯丽的伤势,还必须知道郑学到底如何了,自己到底犯了多大罪行,再决定是以完全隐姓埋名,连故土也不能回去,还是只是暂时躲避一下,待事情有了可商量解决的情况下回来继续进行学业。
  龙镔身上只带了自己的学生证,身份证和银行卡全部被放在了寝室,身份证是不能用了,能不能告知石伟他们把自己的银行卡拿出来呢?
  静儿当即反对,现在龙镔必须做最坏的打算,一切应变工作都必须把郑学已经被打死来对待,决不能出现什么疏忽,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考虑布局者的下着走向,两人结论就是要么逼得龙镔落难天涯,要么就是让龙镔法网,再者就是控制秋雅。
  龙镔落网,从刑侦角度来看,只可能针对龙镔的关系网出手,对于他们眼里仓皇畏罪潜逃的龙镔,无身份、无金钱,无目的,龙镔肯定得和他的关系人进行联系,布控方向只会在老家和武汉的朋友熟人,有可能对电话进行监听,对异常行踪进行跟踪,因为实在是郑家的关系太大,必须考虑到这一层。
  龙镔不能把自己的那些兄弟牵扯进来,万一这件事很大,他们会犯有包庇罪,知情不报,帮助罪犯潜逃,罪行可大可小,现在看来,唯一不被警察注意、危险性小的就只有静儿,但是谁能担保静儿不会被深谋远虑誓要斩草除根的布局者发现呢?
  龙镔仔细考虑很久后,否决了静儿将来要一直保持通风报信的想法,他还是要看准了解清楚昨天夜里的所有情况后,再做怎么逃亡的决定,并且他要独立承担这一切后果,不能将任何好友牵扯进来。
  ※※※
  雨停了。茶馆也打烊了。
  时间已经快三点了,两人来到滚滚长江的江堤上,找了条水泥凳坐下。
  今天夜里看样子,已经只能熬坐到天亮了。
  江风好大,带着仲夏雨夜的寒意,侵袭着静儿柔嫩的肌肤,她很冷,体温的流逝连和着内心的悲伤,在深深的担忧里,有些难以抗拒的冰冻。静儿看着这张十七岁的脸,这张比自己还小一岁多的脸,她无比强烈的感受到了他的沧桑,他的苦难,他的无奈,还有他那坚毅无匹的斗志。
  她和他是血肉交融着的,他的身上流淌着她的血,那是她的心,她的爱,她的灵魂。
  静儿被没有停止过的江风吹出了眼泪,还有些克制的颤抖着。她无比的想要身边这个坚实的怀抱,那里有她曾不顾矜持感受过的温暖和坚强。
  ※※※
  河风吹老少年郎!龙镔低沉的说道。
  从悠思中出来,发现了静儿的异样。对这个女孩,他是心绪复杂,一向不肯进一步对她深思的。他已经有了秋雅,不敢再对静儿有什么野心,不过他总强烈的感应到她的一切似乎总是令自己情绪起伏不定。自从几天前,他就完全明白静儿对他的心思了,他回避着自己的情绪与思想,不愿意自己花心得在和秋雅谈恋爱时,还想着静儿。
  可现在明显静儿受不了这寒冷,他必须有所表现。古人云“嫂溺兄援”嘛!更何况这又不是男女授受不亲的年代,自己的全身上下还不早被那医院动手术的护士医生看了个精光?搂住静儿帮她抵御寒冷不算对不起秋雅吧!
  ※※※
  静儿紧紧的扭身抱着龙镔,轻声抽泣起来,不是为了别的,只是在伤感龙镔,这个自己倾心以爱的人的命运。她好想告诉他,自己从最初在文学院那次风波后就开始注意他,两年来,她为他如春蚕吐丝,已经不能自拔,但是,现在是说的时候吗?
  龙镔用自己坚强的手臂搂着静儿,没有丝毫男女的欲念,依旧在心里思索着这所有的经过,他不能再犯任何错误,再出现任何疏漏。
  他回忆着自己看过的所有书中关于逃亡,关于躲避警察侦查的细节,甚至仔细回忆着自己粗粗翻阅过的刑事侦查理论,设想和思索着自己在逃亡路上可能会碰到哪些对自己有危险情况,应该如何处理应对……
  ※※※
  龙镔背对着长江,从没熬过夜的静儿被他尽量搂在怀里的温暖迷失了,沉沉睡去。
  静儿的身子好软,柔若无骨,和秋雅一样柔和。
  这些日子以来,秋雅的个性完全变了,再也不见从前那种泼辣尖酸的脾气,完全就是一副小妻子的模样,静儿可不同,很睿智,自己有些自愧不如。
  天色将亮,龙镔又开始有些杂念。
  不知道雯丽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
  静儿昨夜就已经在柜员机里取了二千元,不顾龙镔的拒绝,硬是连银行卡连手机塞到他手里,吩咐他尽量小心的去买好随身物品,就赶回学校去刺听消息了。
  ※※※
  秋雅完全吓懵了!龙镔怎么可能去故意伤害郑学呢?
  看着学校保卫处里正在对她进行声色俱历地逼问龙镔下落的警察,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她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龙镔千万千万不要回来,赶紧跑得远远的。
  虽然警察反复向她追问雯丽和龙镔的关系,令她怀疑是不是龙镔和郑学因为雯丽而大打出手,但她已经来不及去思索这些问题,她出于本能的保护意识,一口咬定雯丽和龙镔就只是普通的老乡同学关系,没有任何恋情存在过。秋雅天真幼稚的本性,使她断然隐瞒了自己以为的可能对龙镔不利的问话,这是个严重的失误!
  她被女警强行带走。
  ※※※
  石伟海涛文宣邱秦并不知道秋雅会这么说,他们甚至根本还不知道龙镔发生了什么事,大清早就被带到了保卫处接受问话。
  石伟、海涛一见警察,再联想从来没有在外面过过夜的龙镔一夜未归,就知道出了大事,在不明情况的前提下,装糊涂装得警察发了脾气,身受领导强大压力的警察不顾保卫处的阻拦,把他俩带到局子里去了。
  文宣、邱秦依据事实,坦告雯丽和龙镔是老乡,以前有过感情关系,不过早就结束了,现在龙镔正和秋雅谈恋爱,两人准备毕业后就结婚,秋雅以前是常成的女朋友,常成是郑学的好朋友,雯丽是郑学的交往了两年多的女朋友,感情有过纠纷,据说还流过产。
  ※※※
  没有人知道廖业、常成单独和警察说了什么,甚至除了廖业、常成外,没人知道他们俩对刘光华干了什么,学校只知道刘光华对警察说龙镔从来不和他们那些老乡打交道,说雯丽以前和龙镔好过,不过现在雯丽和郑学在好,其他就不清楚了。
  ※※※
  对于静儿来说,所有的消息都被封锁了。
  静儿发现,龙镔的那栋公寓楼旁一直停放着一辆鄂O牌照的黑色桑塔纳,里面有两个人。学校几道门口只要细心观察,就发现都有点异常。寝室门关起来了,静儿直到中午才在食堂里见到文宣。文宣已被严厉警告,不得泄露半点有关问话的情况。
  她假装很巧碰到的样子,道:文大哥,你也在啊?
  文宣还心有余悸,见是静儿,挤着笑道:哦,是你啊,苏静儿。
  静儿很自然的说道:咦?怎么不见你的那些兄弟们?他们呢?
  文宣赶忙警觉的四处看了一下后,接着向前走,两眼直看前方,目不斜视。
  ※※※
  杜慈在静儿的诱问下,午休时在寝室里告诉静儿,秋雅早上被老师叫走,还没回来。
  杜慈还不知道她的石伟已经被弄到局子里坦白从宽去了。
  ※※※
只看该作者 37楼 发表于: 2009-01-08
  看样子,情形不容乐观。
  谁知道龙镔那几下到底把郑学打成什么样,有没有可能如同水浒传里的鲁智深那样凶猛?无从得知。
  根据这种厉兵秣马、刻意营造的平静气氛,极有可能就是故意做出来引诱龙镔回来的。想想,不见石伟、海涛,也不见秋雅,甚至同学之间不知一点风声,再看看文宣讳疾莫深的表情,一切都似乎表明,他们也许知道龙镔没路可走,正在张网等待着龙镔,怎么的自投罗网。
  这一切反而更加证明,要么郑学非常危险,要么郑家对警察施加了极大压力,一定要把龙镔逮捕归案!
  静儿坚信自己的判断。
  龙镔必须走,马上走!
  可是能这样把实情告诉他吗?他肯定会继续要留在武汉,一直到完全掌握郑学和雯丽的情况,到完全放心秋雅和他的兄弟们,才会离开的!那应该怎么跟他说呢?
  110的警察没有发现犯罪分子的行踪逃向,只好召来救护车把昏迷的郑学和雯丽送到医院。从郑学的口袋里翻出电话本,赫然发现第一页上面写着舅舅***,电话**********,这***可是市里的大领导啊!
  还有郑学的父亲的名字也似乎有些熟悉。
  不敢怠慢,急忙电话通知。
  ※※※
  个把小时后,郑学有些清醒了,他拼着仅存的那丝意志,挣扎着用极度虚弱的声音,告知了舅舅和警察,这一切全是龙镔干的,便不再说话。
  这位市领导勃然大怒,严令公安局立即把犯罪嫌疑人龙镔抓捕归案。
  警察没有在昏沉的雯丽那里问出个什么,但是他们现在紧要的是马上抓到胆大妄为的凶手,只要抓到了凶手,案情就会一目了然。
  几个刑侦高手随即赶到学校,找到保卫处领导和几个老师,马上掌握了龙镔的基本背景情况。
  针对疑犯是个未满十八岁、出身农村、社会关系单一、又曾受到过抢劫伤害,性格孤僻不善于与人打交道、可能有些胆小怕事又尚是初犯,还搞勤工俭学的特点,他们分析疑犯有可能身上没钱,不会逃很远,伤了人心里肯定紧张慌乱,很可能会与他相好的同学朋友进行消息打探或者寻求资金援助。
  他们定了封锁消息,麻痹疑犯,公交站点、车站、航运布控,在学校的几个主要出入点张网以待,尽量不打草惊蛇的抓捕方案,并且根据雯丽手上的那用于包扎的血衣分析,有可能这是疑犯的上衣,那么疑犯无疑就是赤膊逃窜,这就缩小了侦察范围,极有可能有目击者或者出租司机乘载过,必须立刻进行秘密调查。
  一个未完全成年人犯罪后通常本能的逃跑路线与目的,就是他十分熟悉的地方,万一没有抓捕到,就必须派遣警力赶赴湖南山城。
  尽量保密不透露案件内容,将与他同寝室的同学由老师出面,带到保卫处进行调查了解充分掌握疑犯的详细资料,并控制不配合调查的同学,以防他们通风报信,立刻监控这些同学的通讯工具,结合做那些配合调查的同学的思想工作,特别的是必须把正与龙镔热恋的黄秋雅控制起来,以防她有不利举动。
  局领导原则上批准了这个方案,再三强调必须在48小时内抓到疑犯,否则,谁也没办法交差!
  ※※※
  石伟在被与海涛分开单独询问后,知道了龙镔居然干下了这么一件大快人心的惊世之作,心里一面大爽,一面又无比的为龙镔担忧,同时又在没命的祈祷郑学千万不要挂了,最好是什么伤都没有,暗地希望龙镔赶快逃到天涯海角,千万不要去自己家和那些学生家,不过也自信龙镔没那么笨。
  他敌不过人民警察的强大威力,老老实实的说了和文宣邱秦差不多的内容,语气坚决,根本没有确定龙镔和郑学早有嫌隙的这个事实。
  海涛被警察狠狠的扇了一耳光,居然到了局子里还敢以沉默对抗法律!该打!
  秋雅被一男一女两个警察反复问讯,精神有些崩溃,灵机一动,干脆在哭声中昏迷过去。
  海涛、石伟、秋雅的手机被摆放到桌子上,专人看守着,手机已经连上了监听设备,他们三人已被严厉申明,在有电话进来时必须老实按规定说话,如有违抗,按包庇罪论处。
  妈的!恐吓!老子鸟你才怪!石伟海涛两人同时在心里骂到。
  ※※※
  现在常成唯一担心的就是廖业,万一龙镔被逮住,肯定会把案发前刘光华和他相见过的事情说出来,那么刘光华就会把廖业的指使说出来,廖业有没有可能顶得住警察问话的压力呢?
  自己前天根据计划安排廖业假装无意的向雯丽,泄露出郑学是在玩弄她以及郑学仍然同时和其他女人保持性关系的秘密,廖业努力劝慰雯丽想开些,也许是他搞错了,雯丽肯定会逼问,接着再假装被雯丽逼得没办法了,告知雯丽如果要想证实的话,可以明天去跟踪一下,不过自己只告诉一下地方,和大概他们约会的时间,并且反复交代雯丽一定要发誓保守自己的泄密,否则就对不起他廖业的好心,而且他廖业肯定会死无葬身之地。据廖业回复,雯丽应承得很好。
  ※※※
  郑学已经再次清醒过来了。
  郑学这两天来欣喜异常,每晚都会来这里和这个新鲜的靓女在这个时候约会,进行快乐的接吻和抚摩,没想到这个偶然相识的靓女对自己一见钟情,两次亲密接触后,居然答应今天晚上就愿意给他!
  靓女和他约会很有规律,准时晚上九点三十分到十一点,摸是尽情让他摸,就是不肯让他上,把他的胃口吊得天高!据靓女自己说,是地质大学的,四川人。
  郑学口袋里好好的仍放着三个邦德牌的避孕套,自从上次雯丽怀孕出事后,他开始使用这玩意,他感觉,这玩意就好象是穿着袜子洗脚,有些隔靴搔痒,不过还是谨慎点好,现在爱滋病也得留神。
  没想到,自己心急火烧好不容易等来靓女,才抚摩了几下乳房,刚刚开始褪下靓女的牛仔裤,雯丽就来了,还大哭大叫!
  靓女可他妈的跑得真快,肯定是生气了!
  没办法,好生劝一下雯丽吧,结果还她妈的不听劝!居然自杀了!
  血糊糊的,可怕!恐怖!
  更没想到,居然狗日的龙镔也冲出来了!
  眼睛完全睁不开,全身痛得不得了,还是昏迷过去好些,这样不痛,要不,打一支杜冷丁?
  ※※※
  廖业担心的就是雯丽会说出自己的泄密,却不担心刘光华的泄密。
  靓女不过是个妓女而已,廖业以一个商人的身份要她按照要求的去做,给了她六千,条件就是必须在那个色鬼的老婆来了以后,她就必须离开武汉。
  靓女得意,这还不好,自己正准备去东莞找事做,现在既有钱得,又能帮女同胞出气治治花心的色鬼,刺激又好玩。
  ※※※
  常成、廖业万万没想到雯丽会自杀,龙镔竟然把郑学打得那么惨,现在还在抢救之中,这是出乎意料的。
  他们知道龙镔的拳头很厉害,原本只是想借刀杀人,让郑学先挨打,再怂恿他做法医轻伤鉴定,再利用郑学的关系把龙镔开除。
  廖业甚至借着昏暗的光,拍了DV,虽不清楚,但可以辨认,连同上次静儿亲吻龙镔的DV一起,就完全可以把龙镔污蔑成一个玩弄女性、无恶不作的流氓,不仅可以严重打击独占欲极强的秋雅,而且可以以此为凭据,逼得黄家把独生女送到国外,彻底隔离他们的联系。
  廖业尽自己的全力,在常成面前展示着自己的忠心和谋略,摇尾讨好,常成可是他至少可以缩短十年二十年艰苦奋斗的最佳主人。
  在常成的心里,廖业的确很会耍阴谋诡计,是个军师、总经理助理的材料,但是现在事情出乎他们意料的闹大了,如何善后?如何保全自己?
  这个游戏怎么不听自己使唤了呢?怎么办?
  如果被郑家知道一切全是他们俩主使策划的,那不引火烧身了吗?
  万幸的是廖业赶在110之前就成功的拖着刘光华及时撤退了,没有被110以目击证人的身份传唤,而且,廖业也反应迅速,马上就威吓加利诱的把刘光华成功拉下水,使刘光华也觉得自己对此事有不可忽视的罪责,并且也对郑学家的势力,非常恐怖,老老实实的照着他们的安排说话,不该说的一字不能吐!
  目前看来,他们并没有对此事沾惹上任何不利的因素,他们两个也以是郑学最好的朋友的身份,正在和郑学那即将当上省级领导的父亲诉说着他们所知道的情况。
  ※※※
  这个游戏已经不是他们两个说不玩就不玩了的,这个游戏的后果太为可怕了,甚至可能他常成家也没办法控制这个局面了!
  更不用说拿什么方法来平息这位老人的愤怒!
  郑学,这个独生子,郑家的三代血脉唯一延续希望!
  还这么优秀,这么英俊,完全融合了老人和他妻子的最佳基因!心头至爱!
  没人可以伤害,就连身为领导的他自己也从没对宝贝儿子说过重话,听话懂事的儿子从小虽有些捣蛋恶作剧,但是是凭真本事考上这名牌大学的!
  医生会诊结果并不乐观,脾破裂出血、胸骨骨折、肋骨断了三根、甲状软骨碎裂、中度脑缺氧昏迷,断折的肋骨刺破两肺叶引起并发症,鼻梁骨断折,上门牙断折,并曾被人用手严重窒息喉部……
  什么才能平息这位省级高级领导家庭的愤怒与仇恨?
  如果不是有人叫喊,肯定这个犯罪嫌疑人会留下一具尸体,万幸现在孩子还有抢救的机会!
  但是,必须尽快要将胆敢触犯法律,违法犯罪,故意重伤他人身体,杀人未遂的凶手缉拿归案,决不可有损法律的尊严,违背人民的嘱咐,无视受害者的痛苦!
  ※※※
  这个完全由两个大学生策划出来的刺激游戏,至此已经依据自身的惯性进行下去了,它仿若巨大的风轮,被一股有形也无形的狂风力量不可抗拒的推转着,将这些人物一个接一个拉向漩涡的中心!
  一切的焦点全部指向今天刚满十七岁的龙镔!
  三条路在龙镔眼前。
  一、慑于法律的威严与光荣人民警察的机智勇敢、铺天盖地,不要企图能做漏网之鱼,须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的真理,马上投案自首,坦白从宽,不要越讲越宽,寄希望于政府看在自己还没满十八岁、又是孤儿、又是大学生、又有自首情节、也有悔过表现并全力表白自己并没有故意伤害的真实意思,全是一时头脑糊涂冲动的原因上,对自己进行宽大处理,力争刑期在八年之内。
  尽管本身没有任何资本来请可以翻云覆雨的著名律师,来进行有效的攻关运动,但是要自信,要相信自己的口才,可以感动那些富有良心的庭长、检察官、审判长们,让他们嘴下留情。
  二、自感实在敌不过智勇双全的人民公安,作为一个可怜的不能用也没得用自己身份证的刑事在逃犯,在经常性的警察临检、查房、盘查,动不动就到来的治安运动风暴中,实在畏惧警察叔叔那锐利的眼神,和那把可以依法击毙正不顾鸣枪警告依旧逃跑着的自己的小手枪,实在害怕那几乎不会对自己销案与停止的网上追逃行动,干脆无地自容的束手就擒,或者就是来个死亡前的壮烈,吃上几粒铅豆豆,从此免去警察叔叔的辛苦,想必能生命消失的最后给警察叔叔做点立功受奖的贡献,也不枉此生对警察叔叔辛苦了报答。
  三、用马列主义观点辨证地分析,逃亡和追捕是一对永恒的矛盾,它们相互依存又相互对立,既具有同一性,又具有斗争性,不可调和却又有可能处在永不停歇的变化中,甚至如果手段高明,逃亡和追捕就会失去既定的概念,谁是逃亡,谁是追捕,就会彻底模糊!
  追捕的不知道逃亡的在哪,逃亡的不知道追捕的在哪,或者就有可能逃亡的完全牵着追捕者的鼻子,“走啊走,走啊走,找到一个朋友,敬个礼,握握手,大家一起大家一起,一二再见!”。
  逃亡和追捕完全有可能相互转化,共和国的那些天才领袖将帅个个都是在这类矛盾的辨证处理中,成长起来的,想想就知道,老蒋可是当时有八百万军队啊!可当时我们共产党员却只有几十号人马,可结果呢?
  多少英雄就是在追捕中历练出来的,只有在真正关系到生命的危险之时,人才可能爆发自己最大的潜能,把自己锻炼得象狐狸一样狡猾,象狮子一样凶猛,象蛇一样歹毒,象麂子一样警觉,象苍鹰一样目光高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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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镔,这个有罪却又有些可怜的少年,在这股猛烈无匹的河风里,渐渐苍老了他的天真、赤诚、纯洁的心。
  山城那些整天在资江里打鱼的渔民常对龙镔说的一句话就是:河风吹老少年郎!
  龙镔对此已经考虑得非常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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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成和廖业已经有些畏惧了,畏惧于郑家的愤怒,畏惧于郑家的力量,但是这个游戏两人必须得壮着胆子玩下去,让它永远继续着,直到超出法律追诉的期限!
  他俩至诚地向上帝祈祷,祈祷要么龙镔突然因各种原因死去,要么龙镔永远不要被警察抓到,这样他们作为始作俑者才能安心。
  人心就是这么滑稽,阴谋者居然为被陷害者祈祷他逃亡路上一帆风顺。
  廖业真的轻松的达到了他渴望的目的,因为他已经成了常成最好的朋友、兄弟、军师、狗腿子、马屁精和难以摔掉的鼻涕,他彻底地成功将自己的命运与常家第一继承人栓在了一起,他幸福并快乐着,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从犯,没钱没势,重担不用他扛,就算天塌下来,哼!常家顶着呢,他早就备份了必要的东西放在了安全的地方。他很快慰,这个世界真的是聪明人的世界。
  常成最终接受了廖业的说服,必须立刻隔离秋雅,以防龙镔在逃亡途中用电话或网络告知事情具体经过,以秋雅的脾气弄不好会把天捅破!隔离秋雅唯一的办法就是要让秋雅彻底对龙镔失望、死心,进而把她弄到国外去。
  只要事情能熬过一两年,这些什么录音、女人、刘光华等等的口供就可以来个死不认帐。
  还必须尽可能的更加关切郑学,这样不仅可以获知案情的可靠消息,还可以完全掌握郑家的动态,甚至可以深获郑家的赏识,凭借自己的身份,可以轻松密切领导层的关系,为常氏企业在长江中部流域的扩张打下政治基础。
  至于秋雅,只要控制了黄家,就无法逃出你常成的手心,从她的思维模式就可以知道,这种女人,也许必须用口袋包围战术才能生效。
  常成感到自己的确离不开廖业,廖业也许是自己的福星和最佳得力助手,况且,他掌握了自己这么多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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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察一直在各个布控点埋伏到深夜,也没有发现龙镔的踪影,文宣和邱秦也没有与外界甚至和同学都进行过什么联络,放在局子里的手提电话虽然来过几个电话,但根据监听,没有任何可疑发现,已经追查到那个搭载龙镔的出租车司机,但是在武汉工业大学也没有发现,只知道龙镔当夜买过一件T恤。
  证人的传唤已经超过12小时,经请示,继续控制12小时。
  秋雅更加担忧,海涛在暗自祈祷,石伟暗笑:老六多聪明的一个人,凭你们?哈哈!
  石伟居然睡着了,口水流得满手都是。
  深夜1点,终于做出了发布市内通缉令的决定,他们相信,无钱、无身份、无犯罪经验的龙镔依旧害怕的躲在管辖范围内,不大可能已经逃出市外,只要一通缉,必定龙镔就会浮出水面。
  唯一恼火的就是,这个犯罪分子只有学籍卡上的照片和军训的全班合影,还是两三年前的,据说他变化比较大,个子也高壮了很多,从他寝室里也没有搜查到有用资料,都是些书本和笔记,并不能提供多少有用线索。
  罪犯不可能北逃,最可能就是下湖南找同学老乡,或者逃回山城老家躲风,现在必须派遣干警去湖南了。
  不过在几条主要进出武汉的干道包括客运码头,还是必须安排警力对的士和长途汽车、客轮进行盘查的。
  案发才一天,这个小犯罪分子还不够网上追逃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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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回到案发的第二天,也就是石伟他们被带到局子里的那天,晚上11点30分,江西九江市里的一间大排挡上。
  九江市正在著名的庐山风景区脚下,这里到处都可见旅游的人们。
  龙镔和静儿对坐在一张角落的餐桌上,吃着今天的第一顿安心的食物。
  静儿的眼,浓浓的,蜜蜜的,幽幽的,注视着龙镔的脸。
  今天正是2002年农历5月12日,龙镔十七岁的生日。
  是不是命运的诅咒,使我无法拥有通向安宁的永久权利?
  上苍!你究竟给我——这于你而言仅是一只蜉蝣的生命,设计了多少无处可逃的苦难的罗网?
  我单纯的意愿,被罗网里无处不在的诡异倒钩扎得遍体鳞伤,思想渐渐覆盖上了复杂与虚假的外膜。
  所谓的神灵并不会因为虔诚的祈祷就赐给福音,自我焦虑的心从来就只有自我的灵魂赋予它解救自己和征服痛苦的勇气。
  世界不会因为躲避就简单,生命不会因为小心就没有伤害,在这样利益主导经济挂帅的社会里,一切千姿百态下无限反复的向世人作着单一的提示。
  探索者苦心探寻的、满心以为隐藏很深的秘密其实一直就摆在探索者的眼前,可是探索者却总是难以察觉。
  路,是那么简单和明了,如梦。
  可我的路?却早已偏离了众人都在兴高采烈走着的大道,而且光明不曾降临。
  永不屈从的双脚,隔绝了奢望的眼神,姑且将纯洁沉睡三千年罢!
  未来从此被逃亡重新设定,主宰了生存的概念,游走在时代和注意的边缘,不指望那沉寂的春天终将有一天可发出神秘苏醒之歌的声音。
  可谁知道!这沉淀着一生的呐喊,竟只能在心底狂呼!
  龙镔喝着静儿替他要的酒,思绪有点起伏。
  静儿真的很静,静静的看着他,不说话,没有打扰。
  ※※※
只看该作者 38楼 发表于: 2009-01-08
  静儿也在想着自己,到底自己这么做,是对还是错?是过于小心还是处理得当?
  是不是已经全然违背了爷爷的交代?会有什么后果呢?
  爷爷历来很少给人推卦,就是推了卦也只是简单说几句谶语,怎么领会、怎么去领会就全凭个人的悟性。那么这几句话到底是在暗示什么呢,难道仅仅只指昨天这件事?还是在暗示龙镔或者自己以后的行动呢?
  难解!
  
只看该作者 39楼 发表于: 2009-01-08
不过再怎么说,现在龙镔毕竟已经逃出了武汉,短期内安全了。
  有危险的时候一定要果断处理事情,虽然四百块从武汉包租一辆的士来到九江,代价有点高昂,不过总算把这个自己倾心以爱的人送出了是非之地。
  自己善意的欺骗龙镔说石伟他们要他赶紧走,秋雅和兄弟们都没事,雯丽也没事,就是郑学伤势有点严重,不过没有生命危险,暂时龙镔必须避避风再说,这样才连拉带扯把他弄上出租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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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江是个旅游城市,这里的长江大堤曾洒下过朱 总理的泪水,著名的豆腐渣水利工程是学校老师一直作为教学范例讲解的,九江也就从此誉满全国。
  现在并不是旅游高峰,旅游的人不太多,打扮得形形色色,龙镔和静儿这两个外地人人才出众,颇有些显眼。
  整个市内旅馆业比较发达,而且对住宿登记管理很松懈,这个旅社的前台小姐随便的登记了静儿的身份证后,根本没问是要一间还是两间,就似乎非常热情的安排了一个双人间。
  两人表情似乎很坦然,客房服务小姐一边拎着开水壶,一边暗自羡慕:这么英俊漂亮的一对,等下就会颠龙倒风,欲仙欲死了,他们应该是一对恋人,那个女的肯定不是做鸡的!做鸡的没她那气质。唉,他们可真幸福,可以到处游山玩水,可我呢?还……。
  ※※※
  两人分别冲完澡,一起坐在沙发上,静儿给龙镔泡了一杯热茶。
  龙镔待静儿坐定,两眼有些抑郁,正看着前方的床铺,有一会才声音略显低沉的道:静儿,你要累了,就去休息吧。我还想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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