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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卖碟的少妇之间的一些事(转贴自mop)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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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32楼 发表于: 2005-12-07
我不知道他这次会回来住多久……如果想你了,我就去你那找你。她说。
想到他老公马上就要回来,我回过神来。沉默了一阵,我说,恩,我也会想你的。
我们又紧紧拥抱了一下。

她摸摸我的后背,说,起来洗个澡吧,回去好好休息。
我恩了一声,站起来,又把她拉起来,发现我俩胸前都粘着我的东西,于是我说,走吧,一起洗去。说着我两手托着她的PP把她抱起来,她面向我,两腿缠着我的腰,我往浴室走去。

我把浴缸水里刚才用过的水放掉,注进新的水,用花洒把我们胸前的东西冲掉,然后轻轻抱起她,平放在浴缸里。不一会水就又满了起来,于是我也跨进去抱起她坐了下来。

她往我胸前撩动着水,转过头问我,累吗?
我说,不累,和你在一起都不知道累了。
她“哦?”地一声转过身子来,说,那你和谁才知道累?
我笑笑说,不和谁,还能和谁,已经在你这吃得饱饱的了。
她含羞似的笑笑,又忽然抬起头,盯着我的眼睛说,你能保证我么,以后不碰别的女人?
我朝她认真地点了点头,想了想,也冒出一句,那你能答应我么,同样的问题?
她也认真地点了点头。

我们就这样一直抱着坐在水里,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感觉浴缸里的水渐渐地由暖变凉,我知道我该走了。

我先站起来,抹了把头上的水,拉过毛巾开始擦身。阿琳睁开眼睛,静静看着我的每一个动作。我无意中看见她在看我,瞬时被她的眼神感动了一下,但是我没有作出什么表示,我知道,既然要走了,就要走得干脆一些,再粘一阵,恐怕就要第二天早上了。

我擦干身上的水,边擦头发边和阿琳说,水冷了,不要坐在那里了,小心着凉啊,来,出来吧,边说我边伸手拉她出来。
她站起身来,却嘴角一歪眼泪流了下来,接着就是伏在我的肩头抽泣个不停,我一边拍拍她光滑的背,一边帮她擦干净身上的水,什么也不没有说,只等待她再一次流干眼泪。

她突然抬起头,用哭红的两眼,左右端详着我的眼睛,说,如果我离婚,你还会和我在一起吗?
只看该作者 33楼 发表于: 2005-12-07
我显然被她问住了,一下子愣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她很严肃地看我,说,你说实话,你是真的喜欢我,还是只想跟我上床?
我看着她说,我当然是真的喜欢你,真的。
喜欢我什么?
很多啊,但是你让我说具体是什么,我真的不知道怎样讲。
但是你从没和我说过你喜欢我,我对你付出那么多,你却没有一句回应我。
我说,我请假来陪你,我送你花,这还不够吗?我是我的表达方式啊。
不一样!你要说,如果真的喜欢我你就说出来,现在就说。
我连忙说,我喜欢你,真的真的很喜欢你,你不要胡思乱想好不好?你这样说我会很伤心的你知道吗?!我有点急了。
她像往常一样仔仔细细地看着我的眼睛,仿佛要将我看穿一样,看了足足半分钟,她终于再次抱紧了我的脖子,我两手一托将她从浴缸里面抱出来。

我抱着她走到客厅,她说,放下我吧,我去给你做饭,你肯定是又累又饿了。

怀中的女人深知我心,我在她身边只有被宠爱的感觉,想到这点,我竟舍不得将她放下,于是抱着她就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她像个孩子一样乖乖蜷缩在我的怀里,眼角的泪痕还未蒸发,我低头用嘴唇将它拭干,用手不断抚摸着她还带着些水的冰凉的小脚,一瞬间感觉我竟是那么需要她。

我们抱了一阵,相顾无语,我心里兀自害怕,怕她又问出什么让我为难的问题。我那时才开始思考,我和阿琳今后将何去何从,以及我们对未来究竟有多大的把握。阿琳刚才问我的问题,我显然回避了正面的回答……

如果她真的离婚,我是否真的可以接受她成为我的妻子?

她身上的水渐渐干了,她从我身上下来,说,你先看会电视吧,我去做饭,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直接下锅就可以了。

我站起来穿上衣服,对她说,我也去看看,看看能不能帮上你什么忙。

电饭锅已经跳到保温档上了,阵阵米香散发出来,很有食欲的样子。案板上放着三个盘子,里面是切好的半成品,盘子旁边放着爆锅用的葱姜蒜。一个盘子里是鸡翅,一个盘子里是菜心,另一个盘子里是黄色的像虫子蛹一样的东西。这个是…?我指着一个盘子问。
哦,那是蛾蛹,专门给你做的,补肾的。

她倒了一些油在锅里,待油温稍热后,用笊篱把盘子里的蛾蛹拨进锅里炸,用笊篱慢慢翻动,一会蛾蛹就变成金黄色,她用笊篱捞出来控了控油,装在盘子里,趁热撒上些胡椒粉,然后递给我说,去,放在餐桌上。
恩恩,好香好香,我一边闻着一边赞叹,把盘子放到桌子上,又等着看她做下个菜。

她把炸完的油倒进一个不锈钢的大杯里,把锅刷了刷,又点上火,等锅里的水干后又放进些油,油开又放进些姜蒜……不一会,一盘红烧鸡翅又新鲜出炉了。又过一会,菜心也做好了,我赶忙接过盘子,放在餐桌上。然后回过身来,使劲亲了她一口,说,来来,我来帮你洗手,说着按了下洗手液,对着水流帮她揉搓起两手。

洗完手我们坐下来吃饭,饭菜很香,我也确实挺饿,于是吃的很有胃口。她用勺子勺了些蛾蛹到我碗里,说,你多吃点这个,我知道你这两天累着身子了。

我呵呵一笑,把嘴里的饭吞下去,说,一定一定多吃,不过从这蛾蛹看出来了,我的表现还不能让领导满意啊。
她说行了,你别贫嘴了,吃饭还想那事,还能吃下啊。
我恩恩低下头尝了一口,说,恩,好香好香,你也吃一点嘛!
她说,这是特意给你准备的,补肾的,我吃这干吗?
我嘿嘿一笑,说,你不吃也好,省得吃完长胡子,长腿毛,长胸毛……
还没等我说完,她一口饭差点喷出来,咯咯笑着说,行了行了,你赶紧吃吧,你怎么这么贫哪你?
……
一餐吃的很愉快,我俩把饭菜吃得精光,她看着狼籍的碗筷,看着我平静地说,好了吧,你是不是该走了?
我摇摇头,站起来擦擦嘴说,不行,今天我必须要帮你洗碗。

她说,哎哟,还会洗碗哪?
我说,哎,你说我一个人在这住了三年了,我的碗都是自己来洗的,再说了,一碗不洗,何以洗天下啊?
她笑笑说,来来,给你围裙,我就在这看着你,可别让我笑话啦!说着递给我一个围裙。

我麻利地扎上围裙,把桌上的碗筷叠着放进水池里,然后兜住桌子上塑料桌布的四个角,卷了几下,把鸡骨头和其他杂物扔进垃圾袋。然后转身拿起洗碗巾,压了点洗碗液在上面,左手抓起一只只碗碟,右手边转边擦,擦完一个就放在一边,不一会几个碗碟就擦好了。然后我拨开水龙头,把刚才擦过的碗碟一个个冲水,几个碗碟一会就光洁如新了。

我把碗碟放进消毒柜,然后开始洗手,边洗边说,怎么样,还可以吧?我知道这样洗比较快,而且比较省水。你是不是要笑话我呀?

她把手巾递给我,说恩恩,不错不错,那以后就这样分工了,我做饭,你洗碗,我最不喜欢洗碗了,每次都搞得手油油的,好难受的。

我放下手巾,拉过她的两只小手,紧紧攥了攥,说,好,以后你的碗都留给我来洗……我真的该走了,时间不早了。
她突然抱紧我,给了我一个深深的吻,我也深深地回应她,两人都不知下一次接 吻能在什么时候。

只看该作者 34楼 发表于: 2005-12-07
厉害啊,从哪弄的这么长的故事?
只看该作者 35楼 发表于: 2005-12-08
直到她的脸慢慢离开,我又亲了一下她的额头,说,好啦,我们再联系……我爱你。
她认真的看了看我,突然想起什么,说,你等一下,然后转身进了卧房。出来时,她手里拿着一个漂亮的花瓶,里面插的正是我送她的那束白色玫瑰。
拿着,见它如见我,她说。
我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捧起,然后转身出了她的家门。

我走出她的家门,下了电梯,走出楼院,来到街上。天色已晚,路灯明亮,阵阵秋风袭过,感觉身上和腿上都有了凉意。手中花瓶冰凉,白色玫瑰在风中轻轻颤抖,花香缥缈,隐隐进入鼻腔,又一路继续追随着风的方向,向身后散开。我回头,远远看了一眼她的窗,厅灯还像往常一样大亮,没有了我的拥抱,不知阿琳是否会害怕黑夜的到来?还有,阿琳,你是否还在怀念这花香,就想我现在怀念你一样?

我的住处离她家很近,我一路慢慢走着,还在想着这两天如梦如幻的日子,转过街角,就看到了我住的楼房,我突然想起了那个小小的角落,于是疾步走过去,发现那块垫放碟的薄木板还扔在那里,我如获珍宝一样,赶紧拾起来,拍打了几下灰土,拎着朝家走去。

回到自己住的小区,已经是八九点钟的样子,邻居们大多吃完了饭下来散散步。运动器械上站满了老人,两腿一前一后交替悠荡着,爬绳和爬杆上面有三三两两的小孩子在爬上爬下,不时有笑声和欢叫从人群里传出来。我默默地从他们身旁走过,轻轻叹息一声闪进了大门。

回到家,我放好花瓶,换下衣服,然后歪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电视节目很无聊,大多是清宫戏和家庭戏,我拨了几下就觉得没劲,于是关掉电视,进房间拿了一本佛经开始读起来。《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是我经常随乐跟读的一本佛经,每次听到那佛乐特有的悠扬,我的心就莫名地辽阔起来,心情也随之放松许多。我戴上耳机打开MP3,让佛乐渗过我的耳膜,缓缓流注到我的心里。

但是那次很奇怪,一段时间过去后,我却发现我的心并没有沉静下来,发愣的一时间,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眉头居然还是一直紧锁的。我摘下眼镜,用力揉了揉脸,一边抓起电话,拨通了阿琳的手机。

只响了一声,电话就接了起来。

喂,阿琳……没什么事,我突然很不习惯一个人,我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我闭着眼睛轻轻说着,就像在碎碎自语。
电话一响我就知道是你,我也很想你。她的声音很温柔。
我不知道……阿琳,我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在短短两天里,我就会这样迷恋上你,你说我是不是疯掉了?恩?
呵……她从鼻间轻轻呼出些气息,说,知道吗,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直觉到,你就是我一直要找的那个人。你用了两天,可能我只用了一秒钟而已,要说疯的话,我疯得比你还快呢。
你要找……阿琳,其实……其实说真的,我一直不知道你为什么喜欢我,你也从没好好回答过我问过的问题。
我一直记得你的问题,也一直不知道怎样和你说才好……你别怪我,我不知道我这星座的人是不是都像我这样,有点神经质。
恩?
处女座。
那代表什么?
我期待一份爱情很久了……我不能没有爱情,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从她的声音里,我可以明确感受到一注浓浓的感情,其实对于此我已经非常满足,我仿佛可以看到她就在我的面前,侧卧在颜色淡淡的沙发上,握着手中的电话紧紧贴在耳朵上,神情专注地和我说着每一句话。我突然感觉,在这个时候追究所谓的原因好像并不适合,我想我们都需要等待一个真正了解彼此的机会。

好吧,那你早点睡吧,听到你的声音,我就心安许多了。
恩,你也早点休息吧,对了,刚才又检查了一下你洗的碗筷,洗得确实很干净,呵呵!
呵,也谢谢你的晚饭。
哦对了,明天开始不要给我打电话,我方便的话会联系你的,好吗?
恩,我也是这样想的。
那就……晚安咯?
恩,晚安……我爱你。
我爱你,拜拜。
拜拜。

两个人都未放下电话,都在等待对方轻轻放下电话的“咔”的一声,但是谁也没有先放下,沉默了两秒,电话两头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好啦,晚安啦!
恩,晚安了。
只看该作者 36楼 发表于: 2005-12-08
嘟……嘟……嘟……

第二天又是日复一日的上班,由于前一天晚上睡得比较早,所以那天起来感觉特别有精神。我拎着包出了门,在楼下的小摊叫了一屉小笼包和一碗粥,坐下来几口吃完,然后往车站走去。

K103路上的人还是和往常一样多,挤上车后,车辆缓缓驶离站台,闪出一片楼间的空隙,远远可以看见阿琳家的楼精致地耸立在那里,就像她精致的身体。我把手伸进裤子里,握着手机,很想给阿琳打个电话,但直到把手机握得有些热了,终于还是忍住了。

在市政府一站下了车,看看表,时间还早,于是不紧不慢地走进公司。进了办公室坐下来,才见我的桌子上一厚摞案卷。我打开理赔系统查新接报案,发现昨天,尤其是我请假的昨天下午,出了好几单险,特别有一单,是个关外的商场举办露天晚会时,舞台灯光架子倒塌,把好几个观众压在下面,生死未卜。

我眉头一皱,心想出大事了。

就在我皱眉的一瞬间,右眼皮胡乱抽动了几下。

我接连又在系统里查了几个案子,都没这个急。我赶紧打了几个电话,先让另几个案子的被保险人先传个事故说明过来,趁他们传来之前,我得赶紧动身去关外查勘那个大险的情况。我先打了个电话跟公司叫了辆车,公司安排好后,我去拿了车钥匙就往楼下走去。

正好见小高提着包迎面走来,他见我急匆匆的样子,问,干吗啊?又请假见你媳妇去啊?哈哈。

我朝他背上轻轻拍了一巴掌,说,没想到一大早就得往外跑,关外出了个大险,可能死了人,我得看看去,待会隋总问我哪去了就帮我说一声啊。还有啊,有我的传真的话帮我接一下,一共五六份。

行,没问题,小心点啊,快年底了,关外乱。
恩恩。我边答应着边进了电梯。

电梯里就我一个人,电梯刷刷向下陡降,我感觉我那右眼皮又跳了几下。

电梯门一开,还没等我出去,黑压压的上班族已经挤了进来。我扒开人群走了出去,在楼外的停车场转了大半圈,终于找到那辆车,于是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里有点闷,我打开车窗透透气,然后发动车子上了路,往布吉关方向驶去。边开车我边给那家商场的店长打了个电话,告诉说人一会就到。

没想到布吉出关口一大早就塞得很厉害,大概四十多分钟后我才赶到那家商场。停好车后,我到出事的商场大门口看了看,舞台还没有拆掉,因为晚上还要有一场演出。舞台左边的灯架完好,灯已拆下估计是放在店里面,右边的灯架倒在地上,旁边有些碎玻璃和点点血迹没有处理干净。

我问门口看台的保安,你们店长在几楼?
坐电梯上二楼,他伸手一指划。




我上了手扶电梯到了二楼,直奔总经理办公室的门牌走过去。到了门口,敲敲门进去,只见一个漂亮的mm从办公桌的电脑后面探出头来,估计是秘书。

我说您好,我找朱总,和他约好的。
好的,您先坐一下,说着给我倒了杯水,然后转身进了里屋。
不一会朱总就从里面走了出来,两只大手合拢上来,握住我伸出的右手,说您好您好。
您好,这是我的卡片,说着我递上一张名片。
好好,谢谢!来来,进里边说话!您抽不抽烟?说着掏出一包软中华。
……
我听说投保的时候,这个朱总牛得要死,手里掐着好几个保险公司的保单来和我们谈这谈那的,嗓门高得惊人,现在倒好,一出险,立马变孙子了。

我笑着轻轻摆了摆手,说不会不会。心想这家伙老油条了,不能和他凑得太近乎,不然以后就不好谈一些事情了。
他哈哈一笑,说,不会抽烟好啊,看我这瘾大的,到哪都来一根。说着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然后我俩坐在红木沙发上。

那个……小慧啊,你进来啊,把茶泡上。
我说,不用麻烦了吧,我还有工作,坐一会就走了。
他大手一挥,别别!喝杯茶再走嘛!小慧,来啊,快点!

那秘书走过来,坐来茶几边的一把藤椅上。茶几上摆着一个挺大的茶台,那秘书麻利地往壶里注了些水,把壶放在石棉台上,然后打开电源。一会,壶底嘶嘶地响起来,一串串细小的水泡浮了上来。

一边喝着茶,我一边问起昨天晚上的情况。原来昨天晚上的晚会有个游戏互动的节目,主持人为活跃气氛,把包装好的礼品盒往舞台下抛,接到的就是幸运观众,有机会参加游戏赢汽车大奖。结果话一出口,还没等抛,观众就疯了似的张开两手往舞台前面挤,前排的几个保安维持不住,人群越来越挤,最后把一个灯光架子挤倒了,三个人被压在下面,其中两个手臂骨折,一个颅骨内损伤。

人现在怎么样?我问。
都在医院住着,布吉人民医院,今天早上我派人去看了,现在人还没回来。
我要看一下现场。
好好,跟我来。
只看该作者 37楼 发表于: 2005-12-08
我俩来到商场大门口,朱总又叫来旁边的保安,给我比划昨天出险时的情况。我这才发现那保安的脸上有道红色划痕,想必是昨天晚上救急时弄的。

恩,我基本了解了。朱总,现在麻烦您现在安排一下,把刚才说的事故经过写成书面形式好吧,然后盖上公章,我一会带走。
行行!那进来再坐会!
说着话,我们又回到了他的办公室,他跟那位叫小慧的秘书耳语几句,然后秘书转身坐在电脑旁边打起字来。

过了一会秘书写完了,打印出了一份递过来。朱总先看了看,然后递给我,说,怎么样,您看看,这么写行不行?

我说,没有什么行不行的,按事实写就可以了,我不冷热地说,边说边接过来看了看,与刚才说的看的基本相符。我说,可以啊,盖个公章吧。

那秘书又从保险柜里取出公章加盖在上面,我重新核实了一下内容,觉得没有问题了,于是我站起来说,行了,朱总,谢谢你啊,耽误你一上午,我这就回去了,还有一堆工作等我呢。说着我伸出右手。
哪里哪里!他边说边紧紧握住我的手,说,麻烦你那么远过来,开没开车过来?我这就安排车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我开车过来了。我说,那我现在就走了,这个事我会尽快处理的,好吧。

朱总一步跨上前来,搂住我的肩膀,说,这个事可就拜托你了啊!你那么远过来,太辛苦,我过意不去,这点茶叶是我们商场自己卖的,你带上。另外不知道你不抽烟,这些烟你也拿着吧,送朋友也好。别说不收啊,不收就是不给我面子了!说完又拍拍我的肩膀。

我抬头一看,秘书已经从门口走进来,手里提着几个纸袋,这时我突然明白,为什么刚才朱总对她耳语几句。

我笑笑说,不行,朱总,我今天开公司车过来的,待会回公司要交车。

朱总连忙说,哦哦!好!我明白!这样好不好,这是我的卡片,刚才怎么忘了给你了,你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好不好?千万别见外啊。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放在我的手里。

我笑笑说朱总您别客气,工作嘛,我肯定会好好处理的。
朱总说好好,那就拜托了!这次时间紧,下回来,我们出去吃饭。
我说,有机会一定来。
走,送你下楼。他打开门。
留步吧,我自己去停车场就可以了。
那也行,您慢走啊!
恩,再会。

出了门,我迅速收起微笑,开车就往布吉人民医院赶去。

到了医院,我谎称是被保险人商场员工,几经打探,才得知了三位伤者的情况:有两位手臂骨折,其中一人的右手无名指粉碎性骨折,颅骨内受伤的那位伤者还一直昏迷不醒,颅内血压逐渐升高,医生正在准备作开颅手术。

我来到重症监护室门前,见门外围了好多人,我怕有被保险人商场的员工在那里,让我露了身份就不好了,于是就转身往外走去。

这时已是中午时分,虽说是10月份,天气还是挺热的。我坐进车里,把车窗摇下来透透气,心里琢磨着这案子怎么处理。正在这时,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拿起电话一看,是小高。

喂,什么事?我接起电话。
哎哎,你在哪呢?
布吉关口附近啊,怎么啦?
太好了,今天早上你一走,我就接了个车险查勘,也在布吉这,交警刚刚处理完,我现在正准备回去呢,早上没车了,我打车过来的,所以想起你了。
你在哪啊?
我在布吉新一佳这,我就在门口等你好不好?
我说好,你等我啊,我离你不远,马上就到。

说完我就打着车,开出了停车场。

刚开出不远,一个穿西装戴眼镜的年轻人朝我招招手,然后往我的方向贴了过来。我慢慢把车停住,脑子里一个劲转着想,这是谁呢?

他走过来,客气地朝我笑了笑,说,先生您好,我刚来深圳,不太熟,请问布吉工业区怎么走啊?
我用手一指马路对面,说,去那边站牌看看吧,小巴挺多到那边的。说完我就准备开车走。
哎哎等一下,哪边站台啊?他扒住我的车窗又在问。
就那边啊,就是你能看见的那个,看到没有?过了马路就是了。我有些不耐烦了。
他却连回头看一眼都没有,继续笑着朝我说,车站离这多远啊?

猛然间,我从倒后镜里看见两个男的也朝我这边走来,我一下子反应过来不对劲,一把把他的手拨开,大力踩了下油门就往前开去,然后一边把车窗迅速摇上。

车开出一段距离了,我惊魂未定地吐了口气。往后看看,确定没有人追过来,这才继续往前面开去。

这时开始感觉身体不对劲,头清一阵浑一阵的,四肢好像也有点发软,一股若有若无的怪异气味好像时不时窜进我的鼻腔里,搅动我的全身。我赶紧把车停在路边,打开车窗通通风。

这时小高的电话又来了,喂,你到哪了?
我马上就到了,催什么催,你奶奶的。
哈哈,我他妈今天求着你了,我忍了!你快点啊,热。
恩。我挂掉电话,又发动汽车上了路。

我忘不了那个十字路口,那个红灯。

前面街口一个变灯,绿,黄,红。我前面的一辆装着半车土的建筑工地用车渐渐把速度慢了下来。开了两年多车的我几乎本能地伸腿朝刹车踩过去,就是这一下,却鬼使神差地把油门踩到了底,车噌地一下往前面窜过去,我心里一惊,想赶紧收回腿,谁知那腿脚早已不听了使唤,油门一直被踩到根部,车子一直向前加速,恍惚中只见前面卡车的尾牌离我越来越近,没等我做下个反应,就听轰隆一声巨响,我的车前盖在我面前忽地一下掀了起来。

没系安全带,我的身体猛地向前一惯,胸部咣地一下抵在方向盘上,只听咔嚓一声在身体里响得格外真切,一阵剧痛像闪电一样袭遍全身,一瞬间我的眼前好像忽然一黑,像在做什么恶梦一样在半梦半醒之间痛苦挣扎,忽明忽暗之间,我的心里只在重复呼唤着两个字:阿琳!!!阿琳!!!紧接着脑子一阵迷糊,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我再次醒来时,已经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胸口像是要爆炸一样疼痛,胸前密密实实绑着一圈圈绷带,脖子上打了一圈石膏,动弹不得。身旁一个护士正在往床边的架子上挂一个吊瓶,插上导管挤出空气后,又娴熟地调好液滴速度,然后拉过我的右手准备输液。

这时她才发现我在看她。哎,你醒啦?
啊……这……这是哪?
平乐骨科医院。
我怎么了?
骨折,不过你放心,现在没什么大问题了,危险期已经过了。
骨折?我哪骨折了?怎么骨折的?
肋骨骨折,我听说是车祸。好了,你尽量别说话好吧,说话用气,影响恢复。

说完她轻轻抓起我的右手,帮我握成拳头,然后拿过一根橡皮管扎在我的手腕,又在我手背上抹了些碘酒,把针头慢慢刺进血管。然后她把她自己手背上准备好的胶布拿下来贴在我的手背上,最后摘下我手腕上的橡皮管,把我的手轻轻放回原处。

她的手是那样的娴熟而温柔,一种熟悉的感觉瞬间升腾在我的心中,没错,就像阿琳,就像阿琳那轻轻的爱抚,想到这里,我心头不由一阵发紧,紧紧盯着那护士的一举一动,好希望她在我的注视下突然变成阿琳,让我不至于现在这般孤单可怜。

她发现我有点不对劲,于是问,怎么了?哪不舒服吗?
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止住了,想摇头又动弹不得,于是轻轻闭上眼睛,说没事了,谢谢你。
好吧,那你好好休息吧,我过一段时间再过来。说完她扭身往外走。
看着她的款款背影,看着她淡蓝色的护士服,我突然想起了第一天见到阿琳时的情景,于是我突然喊了一声,等一下。
她回过头又走过来,说,什么事?
我的手机呢?我要打个电话。
手机?没人跟我交代过,我找找看吧。于是她在我的床头柜里找了找,结果什么都没有。

手机……手机应该在我的裤袋里。我突然想起来说。
你来的时候裤子上都是血,而且已经破掉了,当时裤袋里也没有东西,检查骨头时,裤子剪开后就扔掉了。
啊?!
你别急,你单位有几个人后来过来看你了,有可能在他们那里。没事,你先说你要打什么电话,我用医院的电话帮你打好了。
帮我联系公司,找小高,电话是********。
说什么?
就问他知不知道我手机在哪。
好吧,你别说话,也别太激动,我这就去一会就回来。
谢谢你。我感觉胸口发涨,说话已经有气无力了。

我轻轻呼出一口气,努力回想车祸时候的情景,渐渐地,脑子里的画面又一幕幕清晰起来,我抓紧床单,好像在紧紧握着方向盘,眼前是一辆装土的大卡车,尾牌离我越来越近,然后就是一声轰鸣!手机呢?!之前刚接了小高一个电话,然后手机呢?!放在车里还是裤袋里?!阿琳的手机是多少?!135的,尾数3721,中间四位呢?!不记得了!全都不记得了!!

一瞬间,我感觉万分沮丧,后悔当初没有记住阿琳的电话。阿琳在哪里呢?阿琳在做什么呢?她在想我吗?她是否给我打过电话?

我越想脑子越浑,只有阿琳那笑盈盈的双眼在我眼前顾盼流连……我真怕连续几个月看不到她,我不能没有她。我心怀最后一线希望,只希望小高能知道我手机的下落。

过了一会,护士推门进来了。
怎么样?
刚才联系到你同事小高了,他说你的手机在他那里。他晚上下班后过来看你。
好好,真的太谢谢你了!
别客气,好了好了,你赶快休息吧,我一会再过来。
好好。

我这才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阿琳啊,你可知道我的牵挂。

晚上7点左右,病房的门开了,我转过眼睛一看,原来是护士,后面跟着的是公司的几位领导和同事,小高也在其中。我两手撑着床面,想坐起来打声招呼,护士急忙喊了声,别动,躺好!带头的叶总赶忙把手头的花立在床头,过来把我扶倒,说,别动别动,快躺好了。这时他身后的几位领导和同事也把手里的水果什么的放在床头,然后围上来,站在我的床头两侧。
我说,麻烦你们了,这么晚还来看望我。
叶总说,这是说哪去了,感觉身体怎么样?
我说,没什么大问题。
叶总说,小健啊,这么大个事出在你身上,我们都很不愿意看到,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也只能去应对它了,是吧。
哎,我都这么大的人了,想得开的,叶总你们不要费心。
好好,你只要好好养病就好,住院的押金公司已经垫上了,另外今天已经派人去社保局申请工伤鉴定了,每月工资照发,你就安心养病就行了,别为别的事伤了神,好吧。
谢谢叶总。那……我的工作怎么交接的?
这个我们已经有安排了,你放心,你养好之后,我会给你安排工作的。
不是,叶总,我的意思是怕工作交不好,尤其前天布吉**商场出了单大险,得盯紧点,我昨天刚去查勘,查勘报告……
有的有的,在你的包里找到了,小健啊,你真是不错,真的,好好养伤吧,等身体好了回公司,咱们大家聚一聚。

接着大家又聊了几句。过一会,我说,叶总,时候也不早了,你们也该回去了,我没大问题,你们放心吧。
叶总说,好,那我们就先走了,你好好养着,听护士话,呵呵。
我说好。
这时小高说,叶总,我再陪小健坐一会,你们先回去吧。
好好,说着叶总和其他同事朝我摆摆手点点头,就走了出去。病房里就剩下我和小高两个人。
小高咬了咬嘴唇,握住我的手,然后抬头看了看我,说,我……不知道说什么……真是对不起。
嗨,你对不起什么,我是被下了迷药了,和接不接你没关系的,你别这样。
他拍了拍我的手背,低着头不再说话。
哎,我手机你拿来没有啊?
哦有有。说着他从包里掏出我的手机,说,在你车里找到的。
我说,你帮我打开,帮我找一个号码。
打不开了,坏了。
什么?!

我一把把手机抢到手里,顿时感觉胸口一阵剧痛,只见手机天线稍微有点弯,手机机身上还有几个大大小小的坑,我咬牙按着手机开关,一次,两次,三次……但机屏总是漆黑一片,没有任何反应。我把手机扔在床上,对小高说,你帮我把SIM卡拿出来,放在你手机里看看。小高照做,但是显示的却是SIM卡空白。这时我才想起来,电话全存在手机上面。

我叹了口气,两眼望着天花板,一句话也不想说。
小高说,你要找谁?我看看能不能帮你找到?
我费力地晃了晃脑袋,什么话也没说。
他看我也不想说话,索性也什么都不说,只看着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深,偶尔低头看看我的脸。病房里一时特别安静。

过了一会,门开了,护士走了进来,说声,时间到了,病人要休息了。

小高站起来,看了看我,我也转过眼睛看看他,他一脸的沉重,和平时真是完全两样,看他那个样子,我不禁笑了出来,说,呵呵,你干吗弄这张脸啊,我又没死。
他嘴角抽动一下,想说什么又没说,只是用两手紧紧握住我的右手,轻轻拍了几下,说,那我走了……我今天来坐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说,你不要想太多了好吧,是祸躲不过,这和你没关系的。
他苦笑了一下,摇摇头再没说话。
我说,对了,得麻烦你帮我个忙。
什么?说。
你得帮我买个手机,再往我卡上充点钱,等我好了还你钱。
没问题,要什么型号的?明天我中午就去买,明天晚上就给你送过来。
就这款吧,我用着顺手了。我一指床上我那破烂的手机。
行,那我明天再过来看你。
好,明天见。

小高走了,病房里只剩下我和一个护士,护士检查了一下我脖子上的石膏还有胸前的绷带,看看没有问题,就准备出去,我嘱咐护士不要关病房里的灯,她点点头,轻轻合门走了出去。

光线很柔和,让我想起了阿琳家客厅那长明灯,同样的灯光下,照耀着遥遥相隔的两人,我深知我心中对她的思念,却连她的人影都见不着一面,她可知我正躺在病榻,胸中的思恋已经盖过那刺骨的疼痛,在不断敲打我不够坚强的心?

眼前晃动着阿琳的身影,到处都是阿琳,我看见她,拿着一只粘着椒盐粉的虾塞到我的嘴里,她伏在我的肩膀上声声抽泣,她缩在我的怀中轻轻喘息,她的手轻轻滑过我的脸颊,我们的唇齿温柔地交织在一起……想到这一切的一切,我发现自己已经是泪流满面。

黑夜漫长,我在疼痛中艰难度过了伤后的第一夜。第二天清晨,我在疼痛中与太阳同时醒来,看着窗外越来越耀眼的太阳,心中顿感重获新生的感觉。阿琳,你知道么?我差一点就永远见不到你,就像我见不到这初升的太阳。阿琳,你在哪里呢?是在床上慵懒地抱着睡枕,还是在院外独自散步呢?这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你收到了么?没有我为你拨开额前的乱发,你是怎样从梦中醒来的?

病榻上,度日如年,胸口仍旧发疼,一整天进食都很少,等了一天,等到太阳也下班,终于把小高给等来了。

小高几乎是小跑着来到我的病房的,脑门上都是汗,进来就把手机塞到我手里,说,SIM卡我已经装好了,帮你存了500进去,够用了吧?
我说够用了,太谢谢你了,你吃饭没有?
他说吃过了,你呢?
我说我吃不下,胸口疼,脖子也动得难受,影响下咽。不过医院有流食给我,没事。
他说,哦,对了,你自己打电话方不方便?用不用我帮你拨啊?
我苦笑一声,说,号码都没了,想打也打不了,只好等别人打过来。

我们又聊了一些工作上的事,天渐渐晚了,于是我就把小高给催走了。

小高走后,我把手机一直握在手里,准备一响就接起来,管他是谁的。晚间的病房太静了,病房又没电视,空调嗡嗡的声音在单调地响着,我实在太需要一些声音。

躺在病床上,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就是要不要和阿琳说我现在的情况,如果她知道的话一定会很担心,可我并不想这样,尤其是现在,她老公应该还在她身边,如果她显得太过激动,她老公很可能心生怀疑,这样一来如果因此引出了我和阿琳之间的事那就麻烦大了。

我在心里一阵烦乱,盘算着怎么说才好,后来想了一想,得,就干脆说我出差了吧,这样比较妥当一些。

胡思乱想伴随着胸口的隐隐作痛,我不知不觉睡着了,手机一直没有响起来,等我再次看到我握着手机躺在病床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病房生活是单调乏味的,尤其是我,连动都不能动一下,心中更是沮丧得要命。照例是护士给我输液、更换夹板和纱布、喂我东西吃,我简直就像一个废人。空闲的时候,我把手机单手握在手里,用方向键控制着那只贪吃蛇的游走,以打发打发时间。

第一个打我电话的居然还是小高,中午那时候,我刚刚吃完饭,就接到了他的电话。
只看该作者 38楼 发表于: 2005-12-08
怎么样?感觉好点没有?
还好了,没有刚开始那么疼了。
那就行,你就老老实实养着吧,公司今天问过了社保局那边了,工伤鉴定一个礼拜内应该就可以做下来,公司咨询了法务部的人,他们说应该是工伤,没什么问题。
哦好好,谢谢了。

我又问了问工作交接上的事,就挂掉了电话。

终于接了一个电话了,我预感第二个应该也不远了,阿琳,我记得你说过方便的话给我打电话的,你在做什么呢,知道我现在对你的需要有多么强烈么?

第二个电话居然是朱总打来的,上来第一句就问我有没有时间,晚上一起吃饭。我本来不想告诉他我受伤的事,可转念一想,他要是把电话打向公司的话,可能公司也会和他说明我现在的情况,于是我就把实际情况跟他说了。他大吃一惊,然后立刻深表慰问,问我住在哪个医院,就要来看看我。我说不用麻烦您了朱总,再说护士也不许有人探望。他哦哦了一声,又像突然想起什么一样,问我要住院多久。我说大概要一个月吧,然后还要在家调养一段时间。他说那你好好养病啊,需要什么的话就打我电话好了,关于案子的事一句也没说。我也跟他客气了两句,也很默契地对案子的事只字未提,就挂掉了电话。正如我预料的那样,这家伙老奸巨猾,马上猜到了我的工作上有了交接,于是自此以后就再也没给我打过一个电话。

在熬过一个漫长的白天之后,终于在那天夜里的11点,我接到了阿琳的电话。

当我看到尾数是3721的手机号码闪烁在我手机屏幕上的时候,我几乎要激动得坐起来。

喂?
喂,阿健?
是我!阿琳!你在哪呢?
我在家,他刚刚被几个朋友叫出去玩了,估计要很晚才回来……我想你了,真的很想你,你在哪?
我在住……珠海出差呢。我差点脱口而出我在住院。
是啊?什么时候能回来啊?我还想找时间见见你呢。
我啊……我可能要在这里长住一阵吧……公司在珠海新设了个查勘小组,我是过来带带他们的。我脑子飞快地转着,生怕说得有什么闪失。
哦这样啊……。阿琳语气里充满遗憾,让我心里特不是滋味。

公司和我说大概要两三个月吧,这边的工作也确实挺忙的。我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她实情。
啊?要两三个月那么久啊?那……那你可以抽个周末回来陪陪我么?我真的很想见你!
周末啊……其实我周末也挺忙的,这边的查勘小组不太正规,什么事都得我去指导,我怕脱不开身。
可是珠海很近啊,你坐一个小时的船就回来了啊,哪怕陪我一个下午也不行吗?

当时我是真想抽自己一个嘴巴,要是刚才说个远点的地方,她也就不会这样要求我了。

我一时无语,恩啊了几声,不知道再怎么说,又不能不说,于是只好说真的太忙,走不开。

阿琳显然觉察到了我的异样,于是停了几秒什么话也没说。我能深深感觉到她的失望甚至不满,一时间,我真想告诉她我现在的情况,但是咬了咬嘴唇,还是止住了。

好吧,还是你工作重要,你快睡吧,我再找时间给你打电话好了。
等一下等一下,我还想再和你说说话。
恩?
阿琳,我真的很想你……。我在使劲咬着自己的嘴唇,心里在挣扎个不停。
阿健,我真的感觉你今天不对劲,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也没有,我只是暂时不能回深圳见你。
那这样,我明天去珠海看你,你看好吗?
别别……你这样怎么和你老公交代?
我自有办法交代的,你就放心吧。

一听她说要去珠海,我赶紧说,还是别来了,我工作太紧,怕没时间陪你啊。
她说,我不用你陪啊,也不会去缠你的,放心吧,我就想看看你,明天上午去,明天晚上我就回来,我就和他我说出去购物。我知道你们公司在珠海什么地方,明天中午我就在你楼下等你吃饭好吗?就一个中午。

我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了,沉默了几秒,感觉手机在我耳边发烫,她也在电话那头沉默着等待我的回应。

我闭上眼睛又重新张开,咬了咬牙丢了句话,阿琳,你还是别找我了,我现在不会见你,别问为什么了,真的不方便,好吗?

她在那头停顿几秒,什么话都没说,就挂掉了电话。

我慢慢放下电话,心情沉重,没想到等待了几天的阿琳的来电,却以这样的一个结尾收场。不过我转念一想,这样或许对两个人都好,如果告诉她实情,她一旦沉不住气把事情搞砸了,我们可能就一切全完了。

一边想着我一边把几个已接来电的号码存起来,又过了一会护士过来催我休息了,我仍要求她不要关灯,她点点头就出去了。

天花板上的灯很亮,我无意识地盯着灯,呆着看了好久好久,最后竟被刺激出几滴眼泪来,本来心里就难受的我,就着这流出的几滴眼泪让感情在心中涌动,随之感觉眼底一阵湿热,两行泪水从双睑顺颊而下。

阿琳,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你为什么挂我电话,是不是开始对我缺乏信任了?

阿琳没有再打来电话,我当然也没有主动联系她。

就这样过了一星期,我重新拍了片子,医生说我恢复得还可以,可以进食一般性的食物了。我问医生大概还要住院多久,医生说还得看我的恢复情况,一般的话一个月就可以了。于是我就等着盼着出院那天,我要第一时间和阿琳见上一面。

时间不快不慢地走着,又一周过去了,我感觉到上肢有些力量了,可以自己撑着坐起来了,胸前也感觉不那么涨了。

可是,阿琳始终没有打来电话。

连续一个多礼拜没接到阿琳的电话,我有些魂不守舍的感觉,无数次翻来覆去拿捏着电话,拿起来又放下,想了又想还是没打过去。

差不多又过去了4、5天,终于有一天夜里,我实在是忍不住了,于是抓起电话就拨给阿琳,手机嘟嘟地一声声响着,我的心咚咚地一下下跳着,我深吸了一口气,已经想好了该怎么说。

手机响了七八声,终于被接起来。

喂?她的声音显得挺自然。
喂,阿琳?我是阿健,你先听我说,如果你现在方便说话就和我说,如果不方便就说我打错电话了。
找谁?……哦,你打错了。说完阿琳就挂掉了电话。

手机嘟地一声返回到桌面图案,我沮丧地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恨不得一甩手把它扔地上。

之后的一个星期,我的手机就基本上处于全面待机状态,除了小高有时候打来的解闷电话,还有我订的天气预报短信和偶尔的“中奖”短信,其余时间那手机都快萧条得长毛了。

日子像磨盘一样向前缓缓滚动,我的身体也一天天渐渐恢复起来了,终于在住院住了20多天以后,医生说我可以出院了,出院后休息三个月,加强营养和锻炼,不适随诊。

出院那天,公司派人过来给我接到家里,然后把医疗票据拿去给社保局报账,几位领导告诉我要安心养伤,身体一切好后再想工作的事。我点头说谢谢领导,心里想,还工作呢,我还想什么工作?我现在脑子里只有阿琳了!

根据医嘱,需要休息三个月,护理一个月,于是公司帮我请了一个家政公司的钟点工,每天给我做三餐饭,然后收拾收拾家务什么的。

那小姑娘叫阿芸,刚刚十八九岁的样子,还是个娃娃脸,长得挺秀气,第一天见面时我和她聊了聊,她好像还挺害羞的,说是刚到家政公司工作不久,还说如果哪做的不好了请多包涵。

我感觉这孩子还不错,于是就每天留她来一起吃三餐,有时候看她辛苦,还给她些零用钱。

一个礼拜过去了,我感觉可以扶墙慢慢走动了。阿芸每天给我煲大骨汤,帮我恢复身体。

阿琳还是没来电话,我猜她是生气了,不过我反而不怎么急了,心想伤全好了再去和她解释也不迟,现在还是一心把身体养好要紧。

阿芸在我家连续做了一星期,她人很勤快,做饭做家务样样不含糊,有时候我这边的活做完了,又没有别人家的活要赶着去做,她还会留下来陪我说说话解解闷。

就这样一个星期过去后,我也就渐渐和她熟了起来,看她照顾我照顾得那么周到,我也就当她是自己的小妹来看待了,房门钥匙也给了她一把,这样我就不用每天早中晚几次痛苦地扶墙去给她开门了。

手机我一直开着放在床头枕边,阿琳还是没来电话,我也不急了,心想再过几周我差不多就可以正常走动了,到时候再去找她吧。

周末到了,阿芸来到我这边,我们吃完早点后,她说今天太阳不错,我把被子床单洗一洗吧,一直没有洗,对身体不好。我说好好,真是太麻烦你了。然后我就从卧室出来,走到阳台上坐下来,抽根烟晒晒太阳,阿芸在里边忙个不停。

坐了一会,突然阿芸从里面走出来,对我说,洗衣粉不够用了,我现在出去买一包去吧,马上就回来。我说好,不用太急,太阳还不是很晒呢,你先去买,回来我再给你钱吧。阿芸点点头说好,接着就快步走了出去,只听房门喀地一声合上了。

我一边抽着烟,一边按按自己的胸口的各个部位,感觉比前几天出院那时候好多了,于是在心里暗暗感谢阿芸这几天的照顾。

一根接一根地抽,一会功夫,三四根进去了,我看看表,差不多过去20多分钟了,阿芸这孩子怎么还没回来呢,楼下超市就有卖洗衣粉啊。

我转念一想,可能是超市人多吧,于是也没多想,结果一转眼又过去20分钟。这洗衣粉是怎么买的?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我一边想一边站起来往屋子里走去,走到和厨房挨着的那个阳台一看,洗衣机盖子打开着,里面塞满了床单和被罩,还没浸水,出水管被碰歪在地上正往外淌水,向厨房流过去,我慢慢蹲下来拉起水管,然后一抬眼,却发现半袋洗衣粉就放在洗衣机的后面。

我突然感觉不对劲,一把扔下水管,扶着墙几步走到卧室里,在床头翻找一阵,发现手机不见了!我赶忙拿起座机,往自己的手机上拨了一下,关机!我cao!我气得大骂一句,把电话狠狠往下一摔,胸口随之隐隐作痛。

我又连忙抓起电话,拨了110,喂!110么!我家刚刚失窃了!

放下电话我就开始给小高打电话,说了说情况,然后问他这个阿芸是哪个家政公司的,公司电话多少。小高听后在那边也开骂起来,边骂边对我说你别急,我马上找找去,然后就放了电话。

我又到客厅四处看,发现墙上原先吊着的几串古币不见了,另外玄关侧面的一对玉蟾蜍也不翼而飞,玄关上放着一把我专门给她配的钥匙,还栓着她自己系的红绳。

没几分钟,两个派出所的人来了,问这问那的要做笔录,我说她大概一个小时前走的,走不远,你们赶紧去找或许能找到。结果那两个人还是不慌不忙的记着笔录,记完后就说让我等消息,然后就走了。当时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心里面cao话连天的,等他们一走,我心想还是自己赶紧想想办法,这小破案子他们可能懒都懒的管。

他们刚走,小高电话电话就来了,告诉我说,他刚才联系了那个家政公司说明了一下情况,公司把这个阿芸的电话地址都告诉他了,结果打过去却是空号。我听完咬着牙,狠狠捏着电话,半天一声没吭,小高在那边赶紧说别上火了,她人没走远肯定能找回来。我长呼一口气说算了算了,我他妈认了,这真叫倒霉倒到家了。小高说,行了行了你想开点,我马上和公司反映,赶紧先给你找个保姆,你现在自己一个人吃饭都成困难,你晚上等等我,我给你送饭去。我苦笑一声,说声谢谢,就放了电话。

其实2000块的手机比起阿琳来算得了什么?我他妈更恨的是我自己!现在手机又没了,阿琳的手机号我又没记!!

那天中午我一口东西也没吃,抓着家里的电话凭印象回想着阿琳手机中间的四位数字,结果试着拨了好几个,不是异地就是空号,再不就是有人接起来说打错了。我无比沮丧,扔下电话,捂着胸口满地乱走不知道干什么好,直到最后才打开音响放佛乐,才让自己安静了下来。

晚上小高过来了,我又气又饿简直都快昏了,拿过他送来的饭几分钟风卷残云掉。

这时小高从兜里掏出一个手机说,这个你先拿着用,是我以前的,等你养好了再买新的吧。我接过来说声谢谢,突然想起来以前那个卡里还有钱需要挂失,于是又拨了1860挂失,并申请用以前那个号码办了张新的SIM卡。

他又问了问我这几天的身体情况,我俩聊了一会,结果一提到那个阿芸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时候正好也不早了,我就把小高送走了。

那晚上展转反侧睡不着,不知道几点才睡过去,第二天起来时候已经快到中午,感觉饿得厉害,于是下意识地想起阿琳做的饭菜,顿时感到心如刀绞。一边洗漱,我脑子里突然跳出个疯狂的想法:我要去找阿琳,去她家!

想到这个问题,顿时我脑子里一阵发热,牙刷胡乱在嘴里捅来捅去,一漱口竟发现吐出了一些血来。

我眼前过着一个又一个假设的镜头,想像着阿琳和她老公身处一室的种种情形,却又想不出自己如何去应对,于是心里越想越乱,甚至有些动摇了。

我用力呼出一口气,擦干脸上的水,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好像很可怜的样子。

不行,我不能这样可怜下去,阿琳是我的女人,我丢了她,就要把她找回来!

我慢慢穿上衣服和鞋子,感觉胳膊向上牵引的时候,两肋还有微微的疼痛。

我扶着墙把门锁好,进了电梯下了楼。出了楼,才发现外面在飘着毛毛细雨。当时想,上不上去拿伞呢,哎,算了不拿了,上楼一回就要折腾死我了,我边想着边慢慢往前走去。

去阿琳家的路不是很长,正常步行的话七、八分钟就可以到了。但是我走的却很慢,走了一多半路的时候感觉到胸口发胀,于是一边倒吸着凉气一边慢慢往前挪腾。

这时雨有点大了,我开始后悔没拿伞出来,雨点逐渐变得密集起来,打在我的头发上和身上,我赶紧朝路边的一家大型超市快步走过去,想先避避雨再说。结果走的还是慢了,等到了超市门口的时候,头发已经在滴水了。

(截至2005年8月16日,总算整理完毕,好累。我在养伤,愈后会全力更新。)
只看该作者 39楼 发表于: 2005-1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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