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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4)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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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使用道具 楼主  发表于: 2009-07-19
   这时候的父亲已经四十七岁了,前半生就在这奔波劳碌中匆匆过去了。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所有的人都找到了自己生活的位置,年近半百的父亲总算可以松口气了。善良的母亲总算看到老伴儿额头上那总是紧缩的眉头松开了,虽然那里已经留下深深的不能抹去的皱纹;孩子们总算等到父亲全心全意的关爱;父亲好像突然看到自己的两个女儿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吖吖学语的小小孩儿。。。。。。
    在妻子的呵护下,在孩子们带给的欢笑中,父亲终于过上了平静的生活。父亲渐渐的老了,孩子们慢慢的长大了。父亲的兄弟们都各自过着自己的生活,因为有了自己的家庭和事业,他们不再光顾大哥家的门庭,好像已经忘记自己还有一个像父亲一样的大哥。岁月就这样流水般的过着,农村的日子都好起来了,眼看着邻居们的小矮房都变成了一座座整齐的干净的小院,老四的心也蠢蠢欲动,无奈手头没有足够的钱,正在着急之际,突然灵机一动,哈!我不是还有个大哥吗?在几年里都没蹬大哥家门的老四又添着花一样的脸来看大哥了。几句寒暄之后,便把自己的来意说明了,受宠若惊的大哥没能经得住老四的甜言蜜语,又拿出一些钱借给老四了,没想到借钱确借出事来了,老四闲借的少,不高兴的走了。过了几天,父亲还是不放心,忍不住还是去了老四家。那天父亲回来的很晚,回来时脸上带着伤痕,我们和母亲都惊呆了,问父亲怎么回事,父亲只是轻描淡写的说是不小心划得,这个解释显然是假的,父亲不愿告诉我们。无奈我们不敢再追问。第二天我们才从母亲和父亲的争辩中知道了事情的缘由。原来,老四家的老宅子里种着一棵核桃树,是奶奶心爱的,奶奶不愿把它砍掉,可是这棵树正好在设计的新房的阳台边上,奶奶建议是不是把阳台短上二三十公分,遭到老四的拒绝,老四怕奶奶不愿意,就偷偷的把核桃树的根部铲断了。果然,没几天核桃树就死了。为此奶奶十分气愤,因为奶奶看到树是从跟不被铲断的,移到别处也活不了了。正在生气之际,父亲回去了,不面对父亲哭诉了一番,父亲听后也觉得老四做的不妥,便到老四家理论,想让他向奶奶道个歉,这事也就过去了,哪知,老四已经不是当年的老四了,怎么会听他的话?就这样话不投机,老四居然动手打了父亲,父亲伤心极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时光匆匆,转眼九年过去了,奶奶在没来得及过八十大寿的时候去世了。人总是这样,越老越觉得亲情的可贵,最悲伤的是父亲,我不是的看到父亲在奶奶的灵桌前老泪纵横,这次我又看到了父亲的眼泪,这是我第二次看到父亲流泪。任何人的安慰都不能抚平一颗悲伤的心。老二不很伤心,因为他把这次丧礼当做了显示自己社交能力的机会,人显得异常的精神和活跃,对于他来说,这样的场面太难得了,好像自己变成了主角,唯恐有人遮住他的光芒,所以他再也没有时间和精力来悲伤了。老三似乎对这个丧礼没什么感觉,让人感觉好像是别人的娘死了,他的到来可有可无,妻子更无所谓,把灵堂安顿好后,便叫妻子回城忙自己的生意去了,第二天出殡的时候再来。也不知道奶奶的在天之灵看到这样孩子们有什么感受,有没有痛心。因为奶奶一直是生活在农村的,只有生病的时候才会来城里呆几天,我们没有感受过奶奶的爱和关怀,每次恳求奶奶多呆几天的时候,奶奶总是说:“你四叔他们忙,没人给孩子们做饭,我得快点回去,要不他们上学时间到了,还吃不了饭怎么办?”就在这样的理由下,每次都是奶奶病好了就立刻回去,我们也看得出,她十分的牵挂两个表妹,每次我们回村里探望奶奶时拿的点心和水果,她都舍不得吃,总说,我不爱吃,有馒头和饭就行,留着孩子们放学再吃。。。。。。那时候我和妹妹对表妹们有奶奶这样的关爱都羡慕极了,忍不住就问母亲:“我们为什么不在村儿里住?”母亲总是笑笑,不说什么。想起以往的这一幕幕,好像就发生在昨天,可是看到现在的一幕,我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表达我此时此刻的心情,灵堂前我没找到表妹们的影子,悄悄打听了才知道,原来表妹们上班去了。在每个人怀着不同的心情下送走了奶奶。之后我们就很少回村儿了去了。因为老四不太喜欢父亲了,他认为是父亲遮住了他的光芒,有父亲在的地方他总是发不了光。
送走了奶奶后,父亲和老四的来往就更少了,几乎老四没主动地来看望过大哥。老五在这个小镇上有大哥的帮助也站稳了脚跟,有了自己的小生意,日子也稳定了。
就在这刚刚平静下来的时候,总算家里有见高兴的事,妹妹有了自己的女儿,看着可爱的孩子,我们全家人都为之兴奋,还有什么比看到新的生命诞生更让人开心的呢?就在我们都沉浸在喜悦和兴奋地时候,老天好像也生了嫉妒之心。母亲突然被查出晚期肺癌!!这个晴天霹雳把我们每个人都炸晕了,炸的措手不及,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先清醒的是父亲,他立刻带着母亲的病例去了省城医院,在专家的指导和劝慰下,还是在本地治疗,因为这种病目前世界暂署不治之症。在接下来的治疗过程中,眼看着母亲痛不欲生,却谁都无能为力,我们都陷入愁云惨雾之中。母亲是坚强的女人,在坚强的与病魔抗争了四个月之后,还是被之夺走了生命。母亲去世了,可是母亲生前照顾最多的父亲的弟弟老五却没有来,居然没来参加葬礼,因为他的生意忙!!父亲一下子老了许多,他的弟弟们没有给他一丁点的安慰,这使父亲更加的伤心。料理完母亲的丧事,父亲怕我和妹妹跟他的弟弟们有意见,违心的告诉我们说,是他不让老五他们来参加葬礼的。没有人会相信,但是看到父亲那苍老和痛苦的眼神,我们不再忍心揭穿他那善意的谎言,其实他们来不来都改变不了母亲去世的事实,只是可怜了母亲在世时对他们的关心和照顾,居然这么多年照顾了一对没有人心的东西,他们都不如母亲养的小黄狗,小黄狗都好几天院里院外的找它的主人。
父亲和我们相依为命了,他失去了与他共同经历贫穷和苦难的知己,更使父亲伤心的是他的弟弟们,俗话说老嫂比母,他们的老嫂子一点不比他们的亲娘给予他们的少,或许更多,却落得如此下场,不但没有得到他们一点关心,却连她的丧礼他们都懒得参加。父亲没有记恨他的弟弟们,因为包容和照顾他们已经成了他多年来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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