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下坠
今晚,男人没有来,他没有来找我已经很久了,大概,是34天吧!为什么我会记得这么清楚?不知道!其实我不想记得这么清楚呀!34天来,没有人踏进这间位于闹市区20层的小屋。房子是他给买的,他说,要买一间300平带小花园的洋房,他说,这才像藏娇的金屋呢!我说,我不够娇,不住金屋。50平就够了,但,要够高!
我对高度很敏感。深夜,站在最高的地方,一举手,就可以触摸到天堂!
20层是这栋楼的顶层,只有一个房间,但空间很大。正中间是一张超大的双人床,很软很舒服。是他花大价从法国运来的。但我们级少在上面**,因为不够High。
阳台不是很大,却可以让我们翻云覆雨。角落里三三两两放着几盆枯萎了的只剩下花茎还在努力的呼吸的盆栽。
护栏有半人高,垫上凳子,轻轻一跃,便踏上了护栏。气流把睡裙胀的鼓鼓的,咧咧的风吹得它啪啪的左右摇摆。蕾丝底边抽得白皙的双腿兹兹的生疼。没有染过色的秀发在夜风中纷飞,像逃脱不了枷锁的人儿,不停的挣扎,再挣扎!
张开的双臂,迎着风,像夜游的纸鸢享尽夜色的苍茫。
飞起来!飞起来了!
身体,轻飘飘的,赤裸的双足踩着飞速划过的高空气流,像踩着云似的,软软的,但又生疼生疼,像荆棘迅速的划过.
夜,是深黑的。太阳没了,还有月亮。月亮没了,还有星星。星星没了,太阳,还没升起!
凌晨时分的闹市区也静的像死城古墓。昏黄的路灯为夜归的佳人驱赶了内心的一片黑暗。哪一盏灯在为我驱赶黑暗?哪盏灯下站着为我等待的人儿?
眼睛被夜风吹得干涩干涩的,我死死的睁着双眼。闭上眼睛,这绚丽精彩的一幕就无法享受了。高速下坠的风景也是独好的,又有几人能与这般慢慢欣赏?
伽利略在斜塔丢小球玩儿时,有没有考虑过,自己亲身体验一下地心对自身的强烈吸引?这是我们伟大的母亲对孩子的深深的召唤。
啊!那感觉呀,妙不可言!
我一直想知道,坠楼的过程中,是头朝下?还是脚朝下?
原来,什么都不是!
张开的双臂,像鸢,自由自在的飞翔。
田亮是怎么在这坠下的过程中做各种动作的?我很努力的试了试,发现,很难!此时,我才佩服起他跳水的本事。
20层的楼,其实并不高。转瞬间,这段急速旅程便结束了。接着,享受另一段美妙的旅行。
冰冷的水泥地被热血煮沸了,而我,被煮干了。
桃红色的蕾丝睡裙,浸泡成更加刺目的绚丽。细腻的肌肤,粘粘的感受着在这深黑的夜里唯一艳丽的色彩。是热的!很烫!烫得我瑟瑟的发抖。
黑暗中,一朵艳丽的玫瑰正在怒放。花香,阵阵。阵阵。
再过165分钟,这个城市再次复活后,我的周身将会围绕着一群无聊又自以为是的看客。他们的脸肯定是毫无表情的。指指戳戳。点点论论。评评舆舆。
明天,他们将忘掉这朵艳丽的玫瑰,和她的,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