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租个女友带回家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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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8楼 发表于: 2006-04-29
第九章
  
  孙光明一直睡到9点多钟才醒来,睁开眼,见刘思雨仍在床上躺着,狠狠心,将她叫醒。刘思雨直喊脖子酸。孙光明没好气地说:“还不是打牌给闹的,要想赢钱,哪能不付出点代价!”
  “去你的!”刘思雨摆摆头说,“快把你的被子叠好放到床上来!”
  “知道了!”
  按照孙光明家乡的习惯,大年初一,晚辈们要给家里老人磕头拜年。
  孙光明洗漱完毕,来到父母亲房间,两位老人正在聊天呢!
  “爸,妈,我给你们拜年了,祝你们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说完,两只脚并拢下跪,就地3个响头磕得“嘣嘣”作响。
  “明伢,起来起来!妈更希望你兴旺发达,你可是咱们家的希望啊!”老太太赶紧将她扶了起来。
  老爷子在一旁点着头说:“现在有了这么一位好媳妇,是该收收心,好好做点事情了!”他挪挪手杖,说,“我们孙家三代单传,个个顶天立地,没有懦弱之辈,你要记住!”
  “爸,我知道,我知道!”孙光明拍拍膝盖上的灰说。
  刘思雨正从门口经过,看到这情形惊呆了,很快又反应过来,知道这是孙光明家乡的风俗习惯。孙光明心里暗暗叫苦,心想刘思雨来得可真不是时候,他故意挑他不在的时候磕头,她却偏偏出现,现在可怎么收场,他实在不愿让那个场面给予思雨看见。孙光明正要招呼母亲去做早饭,好把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开。还没等他开口,刘思雨上前一步,进门叫了一声:“还有我呢!”
  孙光明看着她张大了嘴巴。
  说完,刘思雨就像孙光明那样双膝往地上一跪,说:“给你二老拜年了!祝二老身体结实,活过百岁!”
  老太太嘴巴都合不拢了,赶紧将刘思雨搀起来,笑着说:“好好,起来说话起来说话!”
  老爷子的眼睛也眯成了一条缝。
  “我今天早上到寺庙给你们求了一卦,卦上说你们今年必定爱情美满,生活幸福、事事顺心,我还许了10斤香油呢!”老太太说,“看来太阳晒到我们家门前了,也轮到咱们孙家扬眉吐气了!”
  刘思雨心里暗笑:老太太这卦算得也太离谱了。但脸上却没有表现出分毫异样的神情。
  “好了好了,妈,我饿了!”孙光明在一旁打岔。
  “你们坐着,我这就做饭去!”老太太笑眯眯地走了出去。
  “思雨,过两天,让明伢带你到街上去买两套衣服!”老爷子转过头来说,“既然你已经进了我们孙家的大门,自然不能亏待你!不仅不能亏待,还要办得风光一些,不能落在别人的后头。我们这儿的新媳妇过门,要买‘三金’——金项链、金手链、金耳环,咱们一样也不能少,都得买齐!”
  孙光明心里一沉,心想,老爸可真是为我出难题啊!这可怎么办?孙光明笑着说,“爸,咱们都是读书人,不兴这个!”
  “什么兴不兴的?”老爷子回头说,“不管兴不兴,咱们的心意和行动都要做到!你年纪轻,不懂这些。这事我做主,你要是不去,让你妈带着思雨去买。我可不想让亲家说我们做长辈的不懂事!”
  “爸!”刘思雨见状,接话道,“其实,光明早就想给我买这些了,只是我一直没答应罢了,我从小就不喜欢穿金戴银,你看,我连耳洞都没有呢!”刘思雨扯着耳垂说。
  “孩子,买回来再穿也不迟嘛!”老爷子笑笑说,“就这么定了!”
  “爸,要不这样吧!这些东西等我和光明回到北京之后再买吧!北京的金银首饰质量也可靠些!”刘思雨说。她回头望望孙光明,看他那紧张兮兮的样子,便起了三分怜悯之情,觉得还是应该为他节省一笔,免得这位外企小白领为了一位不是女友的女友弄得“倾家荡产”,那可就不好了。
  老爷子沉吟片刻,说:“说的也是,我们这小地方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好东西。思雨,还是照你说的办吧!”老爷子回过头来,面对孙光明,“明伢,明年回家一定得让我看到思雨穿金戴银、光鲜照人地回来!知道吗?”
  孙光明连连点头,心里暗暗感激刘思雨。
  “但是,衣服一定要买!”老爷子的语气不容置疑。
  孙光明和刘思雨都没了话说。
  “还有啊!明伢,等会儿吃完早饭别忘了带思雨到亲戚家去串串门,不然的话,别人会说咱家不懂礼貌,知道吗?”老爷子叮嘱道。
  “知,知道了!”孙光明打了个冷颤,内心深处可是一百二十个不愿意带刘思雨上亲戚家的门,他心里清楚,明年此刻,这个人很有可能与自己再无半点瓜葛,到时候岂不成了大笑话!可为了把这场本不应该开场的戏演完,他只能硬着头皮应承下来。
  吃完早饭,孙光明在父母亲的再三催促下,极不情愿地骑着自行车带着刘思雨出门了。一路上,孙光明唉声叹气的,听得刘思雨皱起了眉头,忍不住叫道:“停车停车!”
  孙光明停下车,问:“怎么了?”
  “你还问怎么了,大过年的,你不要摆出这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好不好?”刘思雨鼓着嘴说。
  “可是,我能高兴得起来吗?”孙光明皱着眉头说。
  “你是不是不想带我去?”刘思雨盯着孙光明。
  “你说呢?”孙光明问。
  “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是怕自己的亲戚知道咱俩的事,等到了明年事情就不好收场了,对不对?”刘思雨说。
  这话说到了孙光明的心窝里,他哽咽了,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要不这样,咱俩就甭去了,干脆回家说我们已经去过了不就结了!”刘思雨说。
  “你可真幼稚,当我爸妈弱智啊?”孙光明摇着头说,“这是行不通的,到时候亲戚到我们家串门,不是全露馅了吗?”
  “那该怎么办?”刘思雨皱着眉头问。
  孙光明咬咬嘴唇,说:“没办法,咱豁出去了,走,串门去!”
  “你想开了?”刘思雨问。
  “想不开又能怎样!”孙光明叹口气说,“别想这些了。二姐、四姐和妹妹家近一点,咱们先去吧,而后再到其他亲戚家!”
  孙光明跨上自行车,重又带着刘思雨走在小镇的水泥路上。
  二姐夫在镇东头开了一家预制板厂,生意红火。进门之后,姐夫笑眯眯的又是倒茶,又是削水果,嘴里说着:“我们家简陋得可怜,新人来到,真是不好意思!”
  “哪里哪里!”刘思雨笑着说,“姐夫,你说这话就见外了,我觉得你们家挺好的。我和光明就是想过来看看你们,二来也认认门,以后我要是回来了再到你们家坐坐!”
  “哎呦,这话说得中听!”二姐夫转头,笑着对孙光明说,“你小子有福气,找了个如花似玉、知书答礼的老婆,往后有的福气享哦!”
  正在这时,二姐系着围裙进来了,插话道:“你们说什么这么开心呢?也让我听听啊!”
  “二姐,来坐会儿吧!”刘思雨招呼道。
  “你们坐吧,我到厨房去张罗张罗。难得来一次,你们俩中午就在我们家吃饭吧!”二姐笑眯眯地说。
  “二姐,正因为难得来一次,你就更应该跟我们一块坐会儿。再说了,等会儿我还得带着思雨到别处转转呢!”孙光明说。
  二姐踌躇片刻,点着头说,“既然这样,我也不强求,反正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咱们先聊聊天!”
  临出门前,二姐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红纸包塞进刘思雨的手里说:“思雨,拿着,算是我和你姐夫的一点心意!”
  “不用不用!”刘思雨连连摆手推辞。
  “思雨,别客气,一点小意思嘛!”二姐夫笑着说,“我们家乡就这风俗,你可别笑话,大家你来我往的,图的就是一个亲热!再说了,我们就一个小舅舅,他找女朋友,我们哪能亏待?你说是不!”
  “二姐,你太客气了!”孙光明在一旁搓着手说,“思雨,姐姐和姐夫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
  刘思雨口中说着“谢谢”,不再挣扎,将红包收了下来。
  俩人接着去了四姐和妹妹家里。四姐家的孩子是个小淘气,围着孙光明和刘思雨一个劲地傻笑。两行鼻涕一直流到了嘴唇上,刘思雨生怕它掉下来弄脏了小家伙那身新衣服。
  刘思雨剥了颗糖递过去,对“小淘气”说:“来,给你!”
  “谢谢舅妈!”小家伙笑笑跑开了。
  四姐端着茶水、拿着果盘过来,笑着说,“你姐夫刚才出门打牌去了,来,吃,吃!”
  “知道了,四姐!”刘思雨笑着甜甜地叫道。
  “我可是从小看着光明长大的,如今他有出息了,我这做姐姐的也放心了!”四姐点着头说,“你们俩以后互相支持,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那是那是!”孙光明点头说,“你和姐夫这些年算是彻底翻身了,小洋楼盖了,家里也装修了,算得上是小康水平了!”
  “哪里,这些都是靠你姐夫在外面开车辛辛苦苦挣来的,我能做什么?不过在家带带孩子,让他们吃饱穿暖、安心上学,顺便种两亩地罢了!”四姐笑笑说,“还得努力啊,毕竟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嘛!”
  “那是!”刘思雨笑着嗑瓜子。
  俩人坐了半天,起身告辞,四姐看看表,10点半刚过,没有继续强留,只是笑笑说:“你们要走我也留不住,说实在的,我才起床,刚刚放下早饭碗呢!思雨,改天再到我们家来玩!我们家公公婆婆早过世了,你们到我家就跟到自己家一样,知道么?”
  “是是!”孙光明说,“到姐姐家当然一样,都是一家人嘛!”
  “那就对了!”四姐笑笑,冷不丁的将红包往刘思雨的兜里一塞,说:“思雨,小小意思,拿着!”
  “四姐,不是说好了一家人嘛!”刘思雨用手挡了挡说,“你就别见外了!”
  俩人一阵推搡,红包一下子掉在了地上。刘思雨赶紧弯下腰从地上捡起来,正待推辞,四姐鼓着嘴开口了:“你们要是再推辞的话就是看不起我!”俩人全没了话说。
  离开四姐家,孙光明忽然想起来了,问:“红包呢?”
  “啊?”刘思雨张大了嘴巴。
  “别跟我装蒜了,红包给我!”孙光明握着车把手,歪过半边身子去看刘思雨。
  “你猴急什么呀?”刘思雨鼓着嘴,伸出一只手递到孙光明的面前,“给!”
  
  孙光明掂掂红包,塞进了口袋,说:“这才是好同志嘛!”
  小舅子光临,肯定得热情招待。孙光明和刘思雨在妹妹家坐了片刻,收受了红包之后赶去了大姐家,大姐家的女儿和儿子都在家,他们一来,大姐脸上放光,招呼儿子:“快放炮、快放炮!放得长长的!”
  刘思雨一见这阵势,感觉像迎接国家领导人似的,心里委实有点担当不起。
  俩人在大姐家坐了一会儿,外甥站起身来喊道:“妈,我看中午就别做饭了,咱们下饭店去!”
  “不用了不用了!”刘思雨摆摆手说,“就在家里也一样!”
  “舅妈,你不知道,农行附近最近新开了一家饭店,二层小楼,菜样花式挺多,咱们也过去凑凑热闹!”小伙子笑笑说。
  大姐夫站起身来,说,“都12点了,咱们走吧!”
  “姐夫,其实不用这么客气!”孙光明笑笑。
  “没有客气,说哪里话!”姐夫笑着说。
  大家在饭馆里落座,席上,大姐转过头来对一双子女说:“你们呀也老大不小了,再过两年也得考虑个人问题了,不能总是想着玩,知道吗?”
  “妈,说什么呢!”女儿不高兴地撅着嘴说,“哪有人中专毕业就结婚的?我呀,以后要向舅舅学习,做个有志青年!”
  她妈白了女儿一眼,说:“别没个正形的,你能学到舅的一半本事就不 错了!”
  “嘿嘿嘿!”
  刘思雨在一旁眯眼看着这一对母女开玩笑,直想笑。
  吃饱喝足,大姐付完款对老板娘说:“开张发票!”
  “好的!”老板娘似乎有点不高兴,说,“要不要多报一点?”
  “不用了!”大姐摆摆手说。
  一行人随即漫步回到了大姐家,窝在大姐家宽大舒服的沙发里,看着他们家豪华的摆设,刘思雨慨叹道:“姐姐,你们家真漂亮!”
  “是嘛!”姐夫笑笑说,“哪有城里面气派?”
  “我爸这是浪费,我读完大学肯定不会回老家,妹妹总不至于招赘个女婿回家吧?房子做得再漂亮又能有什么用,还不是我爸和我妈住?不如把钱存着,到时候留给我在城市里买房购车呢!”小伙子在一旁像个大人似地说话。
  “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倒挺精的!”孙光明说,“爸妈还不都是为了你啊!”
  “歇了吧!”小伙子进房间去了。
  “这孩子!”大姐端着茶水过来,笑笑。
  孙光明和刘思雨在大姐家坐了半晌,看看表,时间不早了,起身告辞。大姐一把拽住刘思雨,问:“你们到哪儿去啊?”
  “到三姐家去转转!”刘思雨回头说。
  “明天再去也不迟嘛!”大姐说,“今天晚上就在我们家住!”
  “不了,大姐,明天还有明天的事!”孙光明说,“大姐,你是知道的,我们的日程很紧,只能过来坐坐,算是走动走动,希望你和姐夫能够理解!”
  “算了,随他们去吧!”姐夫在一旁笑着说,“我们不是经常过去嘛!”
  “对呀,爸和妈还多亏你们照顾呢!”孙光明说。
  “那是应该的!”姐夫说,“你奔自己的事业去吧,家里的事情放心好了。”
  “姐夫,那我们走了!”孙光明转过身,拉住刘思雨的左手。
  “等等!”大姐叫住俩人,拿出一个鼓鼓的红包塞到刘思雨的手心里,说,“思雨,你第一次到我们家,没什么礼物送给你。这个拿着,就算大姐给你买身衣服!”说完,用力拍了拍刘思雨的右手,使她推辞不得。
  “这,”刘思雨经过几次“锻炼”之后,也算“训练有素”了,明知这个红包终究得收下,但似乎不推辞一番便不合常理似的。
  “拿着!”大姐不容分说。
  孙光明点点头,对刘思雨说:“思雨,你就拿着吧!不要辜负了大姐一番好意,大姐、姐夫,我们走了!”孙光明朝后望望,外甥和外甥女早就不在家了,哪还看得见影子。
  三姐家住农村,有些偏僻,孙光明在镇上买了一些老年人吃的补品,骑着自行车“呼哧呼哧”走过乡间的小路,转了无数道弯,终于停靠在了三姐家的门前。刘思雨一看傻眼了,孙光明其他几个姐姐全是高楼大厦,只有三姐家这房子像头匍匐在地的老牛,低矮难看,寒风中透出几分破落。
  “这是你三姐家的房子?”刘思雨问道,眼神中闪着一种异样的光芒。
  “是!”孙光明叹口气说,“三姐在造纸场做工,工厂濒临倒闭,经常发不出薪水,三姐夫在家务农,他们俩上有老,下有小,负担重,日子一直过得很苦。唉!”
  刘思雨不说话。
  “等会儿我们进去要体恤他们!”孙光明回头看看刘思雨。
  “这我知道!”刘思雨点点头。
  正在这时,三姐端着一篮子滴水的青菜从池塘边回来了,大老远就笑着招呼:“光明,思雨,你们来了,快进屋坐啊!”
  “我们正打算进去呢!”刘思雨笑笑,“正好你回来了。”
  “走!”孙光明说。
  小屋里光线不足,刘思雨眨了眨眼睛才适应过来,只见两个缺了牙齿的老人坐在后门口拨着暖炉,见他们进来,老人起身笑着说了几句话。孙光明和刘思雨一句也没听清楚,孙光明笑着上前,说:“老人家,我们看你们来了!”
  “啊!”老人见他们手里捧着礼品,说,“来就来,还这么客气干啥?”
  “也没什么,只是过来看看!”刘思雨在一旁搭话。
  “哎呀!”三姐端着茶水与果盘出来放在八仙桌上,对他们说,“你们买什么东西啊,多破费,他们俩哪舍得吃这些东西,到时候还不是被孩子给糟蹋了!来,坐坐!”三姐招呼道。她转身对俩老人说,“这是我弟弟和弟媳妇孝敬你二老的,你们自己留着慢慢吃,别让孩子们看见了,啊?”
  听了这话,刘思雨鼻子一酸,几乎掉下泪来。
  三姐和孙光明、刘思雨聊了会儿天,叹道:“工厂污染严重,如今已是半停产了。你姐夫种地也就那样,要是顺的话,一年下来,多少还能攒点,可去年倒好,要么阴雨,一下就是十天半月;要么就是全是晴天,晒得那地就跟乌龟壳似的,收入减了一半!”
  “哎,种地哪能挣得了钱!”孙光明叹口气说,“要不,你和姐夫做点小生意?”
  “做生意,做什么生意?”三姐摇着头说,“你是知道的,你姐夫这人软弱,大生意把握不住,也没本钱;小生意又很难来钱,农闲的时候他也推着自行车卖过鱼,贩过水果,乡下生意难做,挣不了俩钱!”
  正在这时,三姐夫回来了,一进门就笑着招呼:“光明,思雨,你们过来了!”
  “是啊,姐夫,我们正等你呢!”孙光明笑笑。
  “刚才,我带俩个伢儿到姥姥家去了,听他们一说,我把两个孩子放下就回来了,你们果然在!”三姐夫笑笑说,“光明,你总算是花落正果了,我和你三姐真为你感到高兴。”
  “呵呵!”孙光明脸皮打皱,似笑非笑。
  两个小时过去了,孙光明起身说:“姐夫、姐,我们回去了,你们有时间就过去走走!”
  “这么快就回家了?”三姐说,“怎么着也得在我们家吃顿饭吧!”
  “不用不用!”孙光明说,“反正以后机会多的是!”
  “三姐、姐夫,走了!”刘思雨也笑着说。
  “等等,”姐夫从兜里掏出一团“红纸”递给刘思雨说:“思雨,拿着!算是我和你三姐的一片心意!”
  “不用,姐夫,我们有钱!”刘思雨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那也是你们的,拿着!”三姐夫语气坚定,“不能让人家笑话对不?”
  “姐夫,其实你们根本不用这样想。说真的,我们长年在外,也帮不上你们什么忙,这钱你们还是留着用吧!”孙光明说。
  “也不在乎这么一点!”三姐说,“我们不能跟其他姐妹比,只能说是表达一下心意!”
  “三姐,这个我懂!”孙光明说。
  “拿着吧!”姐夫在一旁催促。
  孙光明沉吟片刻,点点头,对刘思雨说:“收下吧!”刘思雨脸上露出些许不情愿的表情,但拗不过孙光明,孙光明毕竟是雇主,是老板,当然得听他的了。
  离开三姐家之后,俩人一言不发。
  走出一里多地,孙光明忽然双脚着地,自行车也随之停了下来。刘思雨问:“孙光明,你干什么?”
  “我,我的围巾落在三姐家了!”孙光明说。
  “看你这记性!”刘思雨瘪着嘴说,“真拿你没办法!”
  “你在这里站会儿,我骑自行车去,马上就回来!”孙光明说。
  “快点啊!”刘思雨说,“这儿风大,冷!”
  “知道了!”说完,孙光明跨上车飞奔而去。
  自行车还未停稳,孙光明就听见三姐和姐夫互相埋怨的声音——
  “你看你,男子汉大丈夫,做事小里小气的。好歹他也是咱们家小舅子啊,你就打发别人50块钱,说出去,不笑掉别人大牙才怪呢!”三姐抹着眼泪说。
  “花儿,我也想做得好看些,可咱们家目前这境况你也是知道的,就是这50块钱也是我咬咬牙才抠出来的啊!春节过后,两个孩子都要上学,学费又不能拖,到时候怎么办?”姐夫叹了口气,说,“都怪我没用!”
  …………
  孙光明听了一会儿,“咣当”一声很响地支了自行车,兴冲冲地进了门,张着笑脸说:“姐姐、姐夫!”
  “咦,你怎么回来了?”姐姐赶紧擦干了眼泪,撑着笑脸诧异地问。
  孙光明权当没看见三姐脸上的泪痕,说:“刚才我忘记了一件事,妈让我带500块钱给你,说是给俩孩子扯两套衣服!”
  “妈怎么没跟我提过?”三姐问。
  “还不是想让我给你们好看些!”孙光明傻笑两声说,“我不管,事儿我可是办到了,回家也不用挨骂了!姐、姐夫,我走了!”孙光明笑着出门。
  “这——”三姐捏着那500块钱的手隐隐有些颤抖。
  夫妻俩目送着孙光明骑着自行车飞奔而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见孙光明骑着自行车两手空空的返回,刘思雨盯着他看了半天,疑惑地问:“你的围巾呢?”
  “嘿嘿,”孙光明摸摸头皮说,“你瞧我这记性,今天根本就没戴围巾出来!”
  “你这记性也真够浑的,走吧!”刘思雨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回到家,趁刘思雨洗脸去了,孙光明将当天的经过跟父母这么一说,顺便提起了那500块钱的事:“要是三姐提起这事,就说是你们吩咐的,免得三姐和姐夫过意不去!”孙光明叹道,“他们俩过得不容易!”
  “你这孩子啊,天生心软,拿你没办法!”老太太叹口气说。
  “给就给了,都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老爷子说,“五指有长短,贫富由天定,也怨不得他们!”
  
  天很快就黑了,孙光明和刘思雨进了卧室,开始清点“胜利果实”。孙光明拆开红包数票子,刘思雨在一旁鼓着嘴说:“你看啊,人家做业务还有提成呢!我辛辛苦苦地跟你配合,多少也得分点吧?”
  “你呀,典型的‘小财迷’,只知道向‘钱’看!”孙光明盯着她说,“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你还处处打主意!”
  “哼,小气鬼!”刘思雨白了他一眼,开始铺褥子。
  “不对呀!”孙光明皱着眉头说,“我记得大姐家红包鼓鼓的,里面怎么只有200块钱?”
  刘思雨心里来气,也不理他。
  “刘思雨,你别跟我玩游戏了好不好,我问你,大姐家的红包怎么扁了这么多?”孙光明单刀直入地问。
  刘思雨瞪圆眼睛,鼻孔里出着粗气,大声说,“你问我我问谁去?大姐家的钱是卷着的,看起来当然鼓胀一些!你什么意思嘛!”
  “我没什么意思!怕只怕有些人暗中拿了提成!”孙光明鼻子“哼哼”,说,“但是,你可别忘了,咱们还没算总帐呢!”
  “你,你,”刘思雨指着孙光明,气得脱掉鞋子往他头上掷。
  “你干什么?”孙光明从沙发上坐起来问。
  “我不干了!”刘思雨红着眼圈说,“有你这么侮辱人的吗?我就是再穷,也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情啊!这戏没法演了,你自个儿收拾残局去吧!”刘思雨衣服也不脱,一溜身进了被子,转过头去对着墙壁,再也不吱声了。
  孙光明兀自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讪讪地说:“我不管啊,你不配合也没关系,薪水可没的拿啊!”
  “不拿就不拿,我明天就走!”刘思雨抽噎着说,“简直欺人太甚!”
  “定金也给我退了!”孙光明想迫使刘思雨就范,语气生硬地威胁道。
  “你休想!”刘思雨忽然转过头来,哭着说,“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实在不行,我今天晚上就走!”说完,掀开被子下床,当真收拾起了衣物。
  “思雨,思雨,你,你别这样啊!”孙光明也慌了神说,“咱们有话好好说,行不?”
  刘思雨没应声,继续忙活着。
  孙光明一把抓牢刘思雨的双手说:“思雨,你听我说,我不该这样说,你别走行吗?大不了我给你涨薪水!每天涨50?”孙光明看着刘思雨,几乎在哀求,“行吗?我的小祖宗,你就别闹脾气了!”
  刘思雨说:“怎么?想耍流氓啊,走开!”
  “100!总行了吧?”孙光明咬咬牙,腾出一只手来伸出食指诱惑刘思雨。
  刘思雨拗不过孙光明,一屁股坐在床上,嘴巴鼓得跟气球似的,白眼望着孙光明,就是不说话。
  “大小姐,你倒是点点头啊!”孙光明几乎就要跪地认错了,他哀求道,“是我错了,不该冤狂你,我向你郑重道歉,你就原谅我这一次,行不行?”
  刘思雨见状,再也忍不住了,“扑哧”一声笑了。
  孙光明拍拍胸口,说:“真是吓死我了!”
  “你刚才说话算不算数?”刘思雨剑眉一竖,问道。
  “我说什么了?”孙光明转过身去。
  “你别走!”刘思雨喝道,“咱俩的事还没完呢!刚才你不是说日薪加100块钱吗?”
  “你,你,”孙光明摇着头说,“刚才是开玩笑,不能当真的!”
  “那我也可以在你爸妈面前开玩笑,说我是你租回来的哦?”刘思雨笑笑说,“不就是开玩笑嘛,谁不会啊!”
  “你,”孙光明一甩手说,“刘思雨,别太过分哦!”
  “你看着办吧!”刘思雨摆出一副无赖相。
  “真拿你没办法!”孙光明缴械投降。
  “为了防止你抵赖,这一条必须写进合同!”刘思雨从包里掏出租友合同,对孙光明说,“加补充条款,快!”
  孙光明想想,说:“我也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说!”刘思雨皱着眉头催促。
  “咱们要立个规矩,如若你侵吞红包,或暗地里接受别人的馈赠被我发现了将扣除全部薪金的50%!”
  “好,就依你!”刘思雨说,“你也不想想,我是那样的人嘛!”
  于是,俩人的“租友合同”上又多了两条条款——
  第十条,鉴于乙方表现突出,经甲方同意,从正月初二起,日薪增加100元。
  第十一条,乙方不得暗地里接受别人的馈赠,不得侵吞红包,否则一经发现,必须接受惩罚性措施——扣除全部薪金的50%。甲方许诺每天送一件小礼物给乙方,以加深友谊与合作关系。
  俩人看看,均表示无异议。
  刘思雨说:“这才象话嘛!那么,今天,你送给我的礼物呢?”她涎着脸问。
  “今天都这么晚了,我看就算了吧!再说了,我又没买什么东西,哪来得及?”孙光明
欲将心事付瑶琴。 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只看该作者 9楼 发表于: 2006-04-29
 第十章
  
  第二天,孙光明依旧带着刘思雨到亲戚家串门,到大舅二舅三姑四姨这些亲戚家里草草走了一遭,俩人直到日落西山才回来,不用说,又是满载而归,亲戚朋友哪个不意思意思?
  吃晚饭的时候,老太太对孙光明说:“光明,明天咱们全家人到镇上好好转转,也让思雨看看我们东风镇究竟是啥样儿!”
  “哦哦!”孙光明嘴里叭着饭,点点头。
  “对,到外面走走,”老爷子喝口水,“我也很长时间没出去活动活动了!”
  “是啊,人就应该多多活动!”刘思雨笑着说。
  孙光明领着二老和刘思雨慢慢地在青石板的深巷中行走,东风镇不大,最多一个时辰,小镇上的风景便可尽收眼底。
  刘思雨生在西安,西安的风景也不错,可跟苏北水乡的风景还是有着显著的区别,她从小就很少见到南方的小桥流水,看到小河里的船儿更是感到新奇,……刘思雨手舞足蹈地说:“要是能划船就更好了!”
  “改天我带你来划船!”孙光明笑着说。
  “这可是你说的哦!”刘思雨眼睛一亮。
  “那是自然!”孙光明一笑。
  “‘佛掌寺’在哪里?”刘思雨搀扶着老爷子,忽然提起。
  “就在前面!”老太太上前一步,说:“这些天,上香拜佛的人肯定不少。”
  “我们也去看看吧!”刘思雨的胃口已被孙光明吊足,早就想去看看传说中的“佛掌寺”了。
  站在“佛掌寺”前,刘思雨的心里并没有过多的激动,一座普通普通的寺庙,一个个虔诚的信徒,这一切与别处的庙宇并无什么不同。刘思雨暗暗叹口气,心想,有些东西还是相见不如怀念啊!
  
  走过小镇的小桥流水,拜过“佛掌寺”,一家人来到花市。
  在花市里老爷子和老太太不停地问儿子:“这是什么花,这是什么花?”
  孙光明从来不逛花市,对花的品种也知之甚少,二老问起,他便摇头,也懒得回答,倒是刘思雨不厌其烦地跟他们解释。
  花市的人很多,熙熙攘攘,刘思雨一只手牵着老爷子,一只手臂挽着老太太奋力地穿梭在人群里,仿佛那就是她的亲生父母。
  孙光明的眼眶湿润了,这些年来,紧张的工作和城市漂泊的生活压力像大山一样压在他的肩头,他从未想过做儿子的应该如何去关心照顾自己年迈的父母。但这一刻,在刘思雨温情的面容中,在父母满足的笑容里,他感受到来自亲情的一种伟大的力量,这一切是金钱无法取代的,孙光明的心里暖暖的。
  买完花,老爷子和老太太吵着要为刘思雨买两身衣服,刘思雨面露难色,孙光明却在一旁点头,示意刘思雨接受老人的好意,刘思雨并未注意到孙光明的暗示,依旧推辞着。
  孙光明忍不住,悄悄把刘思雨拉到一边,对她说:“思雨,不要辜负老人的一片心嘛,要不他们心里会不好受的,这样吧,你先答应他们,这两套衣服就送给你了!”
  “真的?”刘思雨眉毛一扬,问。
  “比真的还真!”孙光明斩钉截铁地回答。
  买衣服的时候,老爷子和老太太并不说话,他们对刘思雨说:“看准了就买,图的就是个高兴嘛!一年也就这么一次,该花的钱就得花!”
  “谢谢爸妈!”刘思雨笑笑。
  “闺女,妈心里高兴着呢!”老太太笑呵呵地说。
  孙光明拎着大包小包,刘思雨一脸的满足,四人开始往家走。一路上,一家人有说有笑的,忽然,迎面有人叫了一声:“孙光明!”
  孙光明抬头望去,只见小学同学阿存正笑呵呵地站在地眼前。
  “阿存!”孙光明叫了起来。
  “大爷、大妈好,恭喜你们健康长寿!”阿存笑着招呼老爷子和老太太,转而指着刘思雨问,“这位?”
  “我女朋友——刘思雨!”孙光明笑笑。
  “哎呀,老兄,你可是艳福不浅啊,我简直羡慕死你了!”阿存笑着说。
  往年,孙光明回家总是形单影只,见到朋友就怕别人提起对象的事,现在好了,人家夸他女朋友漂亮贤惠呢!
  “哪里哪里!”孙光明搓着手说,“你老婆也挺漂亮的嘛!对了,你们家孩子都快上学了吧?”
  “刚念书!”阿存说,“在乡下,我结婚已经算是比较迟的了。当初,我爸妈整天担心我找不着媳妇,我对他们说,一个萝卜一个坑,跑不了的。可他们还是托人说媒,给我提了亲。”
  听了这话,众人一阵哄笑。
  “呵呵,你可真会说笑话!”刘思雨笑笑。
  “这是事实!”阿存说,“我和光明是从小光屁股一起长大的,他知道我的情况!”
  “咱们是从小玩到大的好伙伴不错,可谁不知道你是风云级人物啊!”孙光明转过头去对刘思雨说,“上小学的时候,阿存学习很认真,特别喜欢帮助别人——我还记得当年他考取镇上重点中学后,还向邻居分发了喜糖呢;小时候,我和一帮小朋友特别喜欢跟他玩,央他做鱼杆、纸飞机、弹弓等小玩艺,他也总是很乐意帮忙,并且他做出来的东西不仅好看,而且非常耐用。”
  “那时候我常向你借书看,不过后来书读不成了,只能回家‘修地球’了。”阿存笑笑。
  “阿存,谁不知道你勤快啊!”老太太上前一步说,“忙时菜地、田地争着干,闲时帮老婆看看小店,多会持家过日子啊!”
  “嘿嘿,嘿嘿!”阿存憨厚地笑笑,说,“哪有光明那么好!”
  闲聊几句,阿存说还要到东街去买点东西,让光明抽空到他家里玩。
  “好的,有空也到我家坐坐!”孙光明招呼道。
  “好,好!”阿存点着头,笑眯眯地回转身,说,“走了!”
  孙光明被阿存恭维几句,只觉头脑发热,心里舒坦,脸上挂着夸张的笑意,他牵着刘思雨的手,说了句:“老婆,你真好!”说完,竟低下头“啵”的一声亲在了刘思雨的脸上。刘思雨愣住了,不一会儿脸颊绯红,努了努嘴,没说什么。
  “这孩子!”老太太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老爷子权当没看见,继续往前迈步。可是脸上的喜悦却怎么也挡不住的。街上也几个看见光明这一举动,但也只是淡淡一笑便各干各的去了,这年头男男女女当街搂抱亲昵的镜头看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刘思雨挽着孙光明的手,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揪住孙光明手臂上一点皮肉,用劲那么一掐,转过180度的弯,仿佛要将那块肉揪下来,她凑近孙光明,挡住两位老人的视线,瞪眼龇牙、像蚊子叫一般说:“孙光明,有你的,回家再跟你慢慢算帐!”
  孙光明眼睛一眯,嘴巴一咧,虽然觉得被掐处隐隐作痛,可又不敢表露出分毫,这时他的头脑已如烧红了的铁水稍稍冷却,心里暗暗叫苦:一失足成千古恨,还不知道这小妮子待会儿怎么整人呢!
  正在这时,孙光明又遇到了一位老熟人,他大老远就张嘴叫道:“张书恒,是你啊!”
  “哎呀,孙光明!”张书恒也认出他来,刘思雨和两位老人也止住了脚步,随他们聊。
  孙光明连忙将张书恒介绍给刘思雨,刘思雨优雅地一笑,差点让张书恒看呆了。
  孙光明指着张书恒身边的女孩问:“张书恒,这位是?”
  “哦,”张书恒笑笑,“这是我妹妹,我们家那位登不了大雅之堂,哪像你老婆这么靓啊!”
  “别谦虚了,你妹妹都这么漂亮,老婆还不得赛过凤凰?”孙光明眼睛一转,说,“我女朋友长得这么难看,除了我谁会要她啊!”
  “当心思雨晚上罚你跪地板!”张书恒笑笑。
  “还在南京?”
  “是啊,还在报社里混日子!”张书恒笑笑,“给你一张名片,我妹妹接我到他们家吃饭,没时间跟你聊了,以后常联系!”
  “唉,好好!”孙光明连连点头。
  孙光明笑眯眯地回过头来,却发现刘思雨一双眼睛正愣愣地盯着他。“你,你这样看我干什么?放电啊?”孙光明嘿嘿笑着。
  刘思雨挽住老太太的胳膊,翘着嘴唇说:“妈,你看他竟然这么说我!”
  “我又没骂你!”孙光明笑笑。
  “明伢,你也真是的,有你这么说话的吗?”老太太撇撇嘴说,“开玩笑也不分场合!”
  “下次不敢了,下次不敢了!”孙光明打着哈哈。
  “要是还有下次,我可饶不了你!”老太太说。
  刘思雨随即露出了得意的一笑,孙光明只能无奈地伸了伸舌头。
  “时间不早了,咱们快回家吃饭吧!”老爷子在一旁催促,“不知道今天家里来了客人没有?”
  “是得回去了!”老太太也说。
  “一家人”往回走,一路上引来无数注视的目光。
  “大爷,大妈,回来啦!”邻居家一小媳妇站在自家门外叫得热乎。
  “唉!”老太太笑得眼睛眯成了缝儿。
  “你看他们家这媳妇多漂亮,看来,还是读书有出息!”一妇女指着刘思雨的背影说。
  “是啊,他们家现在有福了,看着都让人羡慕!”
  …………
  四人表面上装着不理会,照旧往家走去。可心里别提有多滋润了。
  
  回到家,老太太进厨房做饭,老爷子坐在八仙桌旁抽烟,刘思雨看看孙光明,孙光明歪过头去不理她。她走过去扯扯孙光明的衣襟想把他拽到楼上去,孙光明却如脚底生根似的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刘思雨拽不动,心想,我就不信没法治你。沉思片刻,她索性扯上嗓门叫道:“爸,你在这儿坐着,我和光明上楼试试衣服去!”
  “去吧!”老爷子吐出一口烟雾说,“看合不合身!”
  “唉!”刘思雨答得爽快。
  “你试衣服要我去干嘛!”孙光明偏偏脑袋说,“女人哪,就是麻烦,你自个儿对着穿衣镜试,不就行了吗?”
  “你眼光好嘛!”刘思雨笑着说,“去吧,耽误不了多少时间,就一杯茶的工夫。”
  “我不去!”孙光明说。
  老爷子不知就里,只觉得孙光明有点不正常,于是转过头来,正色道:“明伢,你在楼下跟我这个糟老头子耗着有什么劲儿啊?上楼!”
  “爸,我就想陪陪你!”孙光明言辞恳切。
  “不在乎这么一会儿!”老爷子语气坚定。
  孙光明看看老爷子那架势,知道没的商量了,只得跟着刘思雨上楼,上了楼,孙光明只觉耳根生疼,刘思雨的一只手已如一只铁耙似的粘上了他的右耳。
  “你干什么?”孙光明龇牙咧嘴地问。
  “我干什么?”刘思雨鼻子里面“哼哼”,说,“你倒会装!”
  “什么事,这么凶?”孙光明明显有些心虚。
  “好吧,我问你,你凭什么亲我?”刘思雨掏出那张租友合同出来,指着上面说,“你看看,上面哪条规定说你享有这种权力?”
  孙光明瞧都没瞧,说:“亲都亲了,过去的就算了。”
  “我看你根本就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你这样做,给我,尤其是给我的心灵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孙光明有气无力地回答。
  “我可以郑重地告诉你,你不仅是在吃我的豆腐,简直就是在耍流氓,还有这态度,分明就是无赖!”刘思雨一把将租友合同塞进包里,说,“流氓、无赖,你以为我没法整你,我就不信这世上没王法了,连白纸黑字都保障不了一个公民的合法权益!”刘思雨的声调越提越高,越说越来劲。
  “你小点声!”孙光明说,“你坐下,慢慢说!”
  “我小点声?我坐下?告诉你,本小姐没那心情,今天,你不给我个说法,我就跟你没完!”刘思雨板着脸,偷偷观察孙光明的反应。
  “你,你小声点!”孙光明说,“当心我爸妈听见了!”
  “听见又能怎样?”刘思雨“哼哼”笑道,“刚才亲我的劲头哪去啦?”
  孙光明看着刘思雨那副不讲理的样子,皱着眉头起身打开音响,磁带里放的是“十三不亲”,孙光明听着听着皱起了眉头。
  “你开音响干什么,弄出这么多噪音影响我们俩说话!”刘思雨过去“啪”地一声关掉。
  “这歌儿好听!我爱听!”孙光明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努力挤出一丝笑意说,“还是放着吧!”说完,又按了下去。
  “你放着我不反对!”刘思雨一只胳膊搭在沙发罩上,说,“不过,你得说说,这问题怎么处理吧!”
  “你说怎么办吧?”孙光明硬着头皮说。
  “我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刘思雨问。
  “是,是!”孙光明结结巴巴地回答。
  “那好,你说这屋里谁该跪搓衣板啊?”刘思雨睁眼问。
  “啊?”听了这话,孙光明吓了一跳说,“你不会开玩笑吧,再说了,这房子里也没有搓衣板啊,你别折腾了行不?玩笑到此为止,到此为止!”
  “谁跟你开玩笑了?”刘思雨说,“我才没那心情呢!我可是在解决问题。”
  “那解决吧!”孙光明说,“我头都吵大了,你说说有什么条件吧?”
  “条件?”刘思雨剑眉一竖。
  “要求,不对,是建议!”孙光明被刘思雨折腾怕了,只想早点获得“解放”,忙不迭的更正。
  “也没什么好的建议,就是有三点处理意见!”刘思雨说。
  “说吧,我听着呢!”孙光明说。
  “那好,我就说了!”刘思雨心里暗笑,说,“第一,你得向本姑娘正式道歉,承认自己错了;第二,你得保证从今以后不能再犯类似错误;第三,你得赔偿本姑娘青春损失费若干以作补偿!”
  “思雨,我错了,对不起还不行吗?”孙光明哭丧着脸说,“你看我态度这么真诚,就放我一马吧!”
  “嗯?”刘思雨歪过头去,跟没听见似的。
  “我保证从今往后再也不会犯类似这种低级错误了,行不行?”孙光明说,“我可以指天发誓,如若再犯,随你处置!”
  “唉!”刘思雨叹了口气,“可惜道歉不够诚恳,并未触动我的灵魂深处。”
  孙光明见软的不行,索性站了起来,正色道:“刘思雨,不要太过分了哦!我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不就是亲一下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要是不服气的话,干脆来亲我好了,这样不就扯平了嘛!一百次一千次我都不会有半句怨言!”
  “呕心,这种时候还跟我耍贫嘴!”刘思雨指着孙光明,嘴巴鼻子都气歪了,“言归正传,赔我多少青春损失费?”
  “什么青春损失费?不就是要加薪吗?我告诉你,别贪心不足了,两个字——没门!我一个月薪水才多少,你也不想想,哪有来钱那么容易的?你以为我是开银行的,自己家摆着印钞机呢!”孙光明大声说。
  “谁贪心啦?我只是想讨个说法而已!”刘思雨说,“有你这么贬人的嘛!”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竟然斗起嘴来了,最后,刘思雨哭着拉开房门,蹬蹬蹬下楼去了。
  
  不一会儿,老太太上楼来了,指着孙光明骂:“你干嘛欺负人家啊?多好的姑娘,你还跟人家吵架,咋这么糊涂啊?”
  “妈,我们的事你不清楚!”孙光明皱着眉头说。
  “我全知道!”老太太说,“思雨都被你气哭了,我好半天才劝住,你还不快点下楼给人家道歉去。看看你做的好事,马上就要吃饭了,你这不是存心让大家伙没味口嘛!”
  “妈!”孙光明转过头来,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去!”老太太根本就不听孙光明解释,孙光明叹口气,只得硬着头皮下楼向刘思雨道歉。一旁的老爷子看了直想笑。道完歉,刘思雨也不再闹了。
  吃饭的时候,老太太问:“你们倒是说说看,到底为什么吵啊?”
  孙光明看看刘思雨,刘思雨又看看他,俩人都不说话。
  “你别说,思雨,你说给我听听!”老太太盯着孙光明,又转过头和蔼地看着刘思雨。
  “我让他帮我看衣服,他说我长得难看,穿什么样的衣服都那样,我心里不服气,于是,我们俩就……”刘思雨低下了头。
  “妈,我没有!”孙光明不服气地说,他心里冤屈,心想刘思雨可真会栽赃,可又不知道如何解释。
  “你不用说了,今天已经不止第一次说这种无聊的话了,你也不瞧瞧自己,像你爸一样长着一张猢狲脸,哪有半点比得上思雨!”老太太说。”
  老爷子急了:“说儿子,干嘛扯上我来了?我长得不好看,当初你干嘛嫁我嘛?”
  老太太没想到自己无意中的一句话,竟然伤害了两个人。惹得一旁的儿子儿媳大笑不止。刘思雨连忙打圆场:“爸,你别生气,妈也是随便说说。”
  “小两口难免闹些小矛盾!”老爷子自然不会生气,“明伢从小就是家中的小皇帝,不懂事,思雨,他脸皮厚!”
  “爸,妈,吃饭吧!我们也是孩子脾气,闹着玩的!”刘思雨将脸转达向光明笑着说,“光明,你说是吧?”
  “嗯!”孙光明嘴里包着饭含糊不清地应声。
欲将心事付瑶琴。 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只看该作者 10楼 发表于: 2006-04-29
什么也不说了 ...
去其娇气、傲气;造其呆气、傻气;谓之高人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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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1楼 发表于: 2006-04-30
应该还有吧.
只看该作者 12楼 发表于: 2006-0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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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3楼 发表于: 2006-04-30
继续发呀

只看该作者 14楼 发表于: 2006-05-23
第十一章

刘思雨和孙光明逛了大半天也累了,早早地就钻进了被窝。
刘思雨虽然已经在孙光明家里住了几天,但依旧不习惯南方阴暗潮湿的气候,总觉得整间房子到处都透着一股发霉的味道。一般人都觉得北方比南方冷,单看温度差别自然不错,北方动辙零下十几二十度,有的地方零下二三十度也属于家常便饭,而像苏北,最低温度也就零下二三度,少有低于零下五度的,但南北之间的冷是不一样的,南方室内室外的温差不大,冬天室内很冷;而北方室内外简直就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在室内穿着一件单薄的羊毛衫正合适。刘思雨叹了口气,蜷缩在被窝里说:“真冷!”
“天气预报说明天有霜冻,出门可能不方便。”孙光明睡在沙发上转过半边身体说。
“怎么个不方便?”刘思雨问。
“早晨起来,乡间的泥路全冻上了,硬得跟砖似的,用铁锹挖,铁锹都要卷口,骑自行车出门轮胎容易被割破。等太阳出来了,地上冰化开了就更不行了,到处打滑根本就无法行走,傍晚可能会好点。”
“哦!”刘思雨说,“那我们明天不要出去了,就在家休息呗!”
“休息可是要扣工资的哟!”孙光明开玩笑地说。
“去你的!”刘思雨笑了笑。
孙光明紧紧被子说,“睡吧!”
“明天咱们晚点起来!”刘思雨说,“我好长时间没睡懒觉了!”
孙光明鼻息均匀,没再应声,刘思雨眨着眼睛看天花板,像拉开关一样闭上了眼睛。

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几点了,刘思雨忽然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她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摸床头柜子上的手机,眼睛挣扎了一番,终于张开,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机早就关了。
“孙光明,你给我醒醒!”刘思雨叫道,“半夜三更的,手机也不关上!”
“啊?啊?”孙光明被她这么一叫,醒了过来,诧异地问,“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有贼啊?”
“贼你个头啊,深更半夜又这么冷,连个贼影也没有啊!你的手机在叫,没听见啊?”刘思雨大声地抗议。
“对不起!对不起,哦,谢谢谢谢!谁这么晚打我手机?”孙光明说着拿起了手机,可手机铃声却戛然停了。
“谁呀,半夜三更的不让人睡觉!”孙光明拿起手机准备关掉,正在这时,手机又响了。
“喂!”他把手机靠近嘴边,压低声音说。
“是你啊?”孙光明声音有些变调,说,“有什么话你不能明天再说嘛,今天都这么晚了。”
刘思雨侧耳听到手机那头的人说:“光明,我心里不舒服!你知道吗?那个秃头竟然搞上了发廊女,他再也不想跟我结婚了,还让我滚,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刘思雨心里明白了七八分,这女的肯定是方琳。二十多天前,方琳不是还神气活现的么?如今,怎么变得六神无主了?刘思雨咬咬牙,心想,像方琳这么歹毒的女人,有今天这样的结果也算是报应。
“不,不会这样吧!”孙光明顿了顿,“他不是挺有钱的好男人吗?”
“光明,你就别奚落我了,你说我是不是该讹那秃头一笔?”方琳哭着说,“我把大好的青春给了他这么一头猪,现在却两手空空,我不甘心!”
“你凭什么讹他?”孙光明说,“你和他又没办结婚手续,不受法律保护,就是打官司,闹上法庭,照样一点便宜占不着。”
“我告他整天花天酒地、玩女人!”方琳说,“他家里还有老婆呢,却整天在外面鬼混!”
孙光明心想方琳八成是疯了,说出这话,简直连半点智商都没有,他叹口气说:“你说这些没用。人家有老婆又怎么了?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最多也就是‘搞不正当男女关系’,大不了定性成‘包二奶’,现在这年头,谁在乎这个啊?”
“那,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方琳急急地问,“光明,我想过了,这么多年来,只有你真心的爱过我,珍惜过我,我现在信任的人只有你,你帮我出出主意,我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你现在在哪里?”孙光明问。
“我还在北京,目前仍住在秃头帮我租的房子里,可这房子马上就要到期了,怎么办?”方琳哭着问。
“这样吧!”孙光明想了想,说,“先租间房子,搬进去安定下来,找份工作该干嘛干嘛,时间会淡忘一切,你会慢慢好起来的!”
“那你呢?光明,为什么不让我搬回到你那儿去呢?”方琳说,“今天,我到你哪儿去了,原来你换了锁,我身上的钥匙已经打不开了!”
“锁早就换了,我现在在老家。”孙光明说,“你去那儿干什么?”
“你回家了?”方琳问。
“对呀,回家过春节。”孙光明答道。
“光明,现在我才知道你是个好男人!你不会丢下我不管的对不对?我等着你,等着你回来!”方琳带着哭腔说。
“别,别,咱们可是早已分手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孙光明说完啪地一声关了手机。
挂完电话,孙光明叹了口气,躺在沙发上睁大眼睛望着天花板,脑子里乱成一团糨糊,翻来覆去地再也睡不着。
刘思雨也睁大了眼睛,心想,看样子这个方琳还想破镜重圆,继续纠缠孙光明呢!再看孙光明在沙发上辗转反侧,心里未免有点恼火,冷冷地问:“孙光明,睡不着对吗?”
“你不也没睡着吗?”孙光明问。
“还在想刚才那个电话?”刘思雨问。
孙光明转过头来,虽然看不清刘思雨的脸,还是对着空气叹了口气,说:“是!”
“是方琳打来的吧?”刘思雨鼻子哼哼说,“我看你对她是一网情深嘛!人家给你抛绣球呢,你干嘛不接啊?是欲擒故纵还是……”
“别瞎说!”孙光明打断了刘思雨的话。
“我才没乱说呢!”刘思雨说,“我就想不通了,那个方琳妖里妖气的有什么好,你就这么痴迷于她?我告诉你,你若是心里一软,就这么接受了她,无疑是再一次跳进火坑,她那么势利,你能保证日后她不会为了钱,为了别的男人再一次甩掉你?”
“你别说了!”孙光明皱着眉头似在央求。
“我就要说!”刘思雨说,“我这也是为了你好!”
“你为我好?”孙光明提高一个声调说,“这事跟你有关系吗?刘思雨,我觉得你管得太宽了!”
刘思雨只觉得脸上一阵发烧,说:“你,你别不识好歹,我才懒得管你呢!你被别人骗去卖了我都不吱声!”说完,转过声去不再说话。
孙光明叹口气,兀自想着自己的心事,他想理清纷乱的思绪,却如钻进浩淼无边的海洋,怎么游都游不出来似的……

天亮了,刘思雨起床,板着脸一声不吭地收拾床铺,孙光明也不搭理她,拿着电动剃须刀“磁啦磁啦”地刮着胡子。
刘思雨望着孙光明的背影,揣测着他接到方琳突然打来的电话之后心里在想些什么,又会为此做些什么?难道真会重新接受方琳?想到这里,她皱起了眉头。
“喂,爸妈知道你和方琳的事吗?”刘思雨突然没头没脑地问道。
“我已经放下了,你怎么还在想着那件事啊?”孙光明停下剃须刀,摸摸胡子说。
“你真的已经放下了吗?”刘思雨盯着他说,“这可不是你的性格?”
“我的性格是什么样的?”孙光明问。
“我也说不准,但直觉告诉我,你有点心软了!”刘思雨说。
“你说的没错,我的确不希望方琳这样,我希望她能够过得好一点,至少不是痛苦无助的!”孙光明放下剃须刀,回头淡淡一笑说,“哪怕我们只是朋友!”
“只是朋友?”刘思雨问。
“起码现在是!”孙光明叹了口气,说,“哦,你还得替我保守这个秘密,虽然方琳老家在我们县城里,但我爸妈根本就不认识她,更不可能知道我和她之间的事情。既然我和她早已只是朋友,我就更不愿意提起这事了。”
“光明,说句不该说的话。作为朋友,我真的不愿意看到你再次接受方琳,她身上的风尘气太足,不适合你!”刘思雨语气平缓,叹口气说,“当然,这些本来就不关我的事,也许我真的是管得太宽了。对不起!”
孙光明低下头,沉默片晌,说:“其实,人都是会变的,我刚认识她的时候,她是个很单纯、可爱的人。后来模特做久了,有了一点名堂,身边的诱惑也多了。再加上很多大款都想把高挑美貌的模特搞到手,眼见身边的伙伴一个个做了‘金丝雀’,方琳才渐渐变了质,可等她明白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被物质所左右的人是很可悲的!”刘思雨说。
“那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才不可悲?”孙光明问。
“咱们就事论事啊,我觉得如果你爱上一个人,就应该爱他的全部,爱他的所有,无论他是贫穷或是富贵,都应该一如既往的珍惜这份感情。”刘思雨抬头望着窗外,问,“你说呢?”
“你是这样认为的?”孙光明转过头来问道。
“对!”刘思雨回答得很干脆。
“可人总是会变的!”孙光明叹气道,“你还小,没有经历过太多的感情挣扎,不懂得个中的味道。”
“不一定每个人都会变,真正的爱情是经受得住时间考验的。”刘思雨说。
“你还是太单纯了,”孙光明笑笑,“思雨,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说怎样才算真正爱上一个人?”
“我觉得吧,如果你爱上了一个人,内心深处就会有种不顾一切要去靠近他或着帮助他的冲动!”刘思雨说,“也许是这样吧,我也说不清!”
“看来,你心中已经装了一个人!”孙光明笑笑。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刘思雨问。
“你迟早会知道的!”孙光明笑笑。
刘思雨抿抿嘴唇,说,“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下去洗漱、吃饭吧!”
“走吧!”
俩人有说有笑地下楼来了,老太太笑着说:“我就说过了,夫妻没有隔夜的仇,可不,你们不又笑眯眯的?”
“妈!”刘思雨红了脸。
“早饭做好了?”孙光明掀开锅盖看看,叫了起来,“哇,刘思雨你又有银耳汤喝啦!简直太不公平了。”
“今天也分点你喝!”老太太笑着说,“真拿你没办法!”
“谁叫你不是女儿身?”刘思雨一边挤牙膏,一边开玩笑。
“就是生成女儿身,也未必有你这么好的命!”孙光明摆头说,“你看你,简直是从蜜罐里爬出来的。”
“呵呵……”刘思雨笑得好甜蜜。

吃早饭的当儿,孙光明的手机响了,他皱着眉头心想:该不会又是方琳打来的吧?“妈,我接一下电话!”孙光明点点头,拿着手机回到了楼上。
老爷子在背后嘀咕:“藏藏掖掖的干什么,有什么事不能当着大家的面光明正大地讲?”
“爸,可能是工作上的来往,找个僻静的地方讲话更好,你就别责怪他了!”刘思雨说,“没准是他的上司打来的!”
老爷子没再吭声。
孙光明坐在沙发上,掀开手机一看,竟是丁建文打来的,“喂,新年好!”孙光明笑眯眯地打招呼。
“新年好!”丁建文的口气冷冷的,说,“孙同志,我觉得你有点不够意思哦!”
“什么不够意思?”孙光明觉得有些没头没脑的。
“别以为这世上还有不透风的墙。我都听人说了,你租了个‘梦露’一般迷人的女孩做女友,咋不告诉我一声呢?”丁建文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哪里,别听有些人瞎说!”孙光明心想,不知道是哪个家伙在嚼舌根儿,说出这样的话来,他顿了顿,说,“实在没办法,后来我是找了一位,但也只能说是马马虎虎吧!”孙光明往身后看看,生怕刘思雨听见,否则又要逮住这句话大作文章了。
“我才懒得信呢!”丁建文嚷道,“你说一般,肯定就是非同一般,我估计啊,即便谈不上国色天香,也一定是貌美如花,你小子一定爽透了吧?”
“哪里!”孙光明摆摆头说,“生活都成演戏了,我没觉得爽到哪儿去,只觉得浑身有点不对劲!”
“哪儿不对劲儿了?”丁建文问。
“我真佩服那些演员,跟自己毫无瓜葛的事儿也能演出来,哥们儿,不是我说,现在我可是思想包袱沉重,想想都觉得挺累的!”孙光明说,“你想啊,整天都得小心翼翼地过日子,生怕说错话,做错事,到时候没法收场,又怕人家小姑娘耍脾气……总之,麻烦得很哪!兄弟你完全理解不了我内心深处的痛楚!”
“要不,咱俩换个儿,我跟人家黄花姑娘同床共枕去?”丁建文语气暧昧。
“说实在的,我还真想跟你换,可是换得了吗?”孙光明哭丧着脸,说,“咱就别说那些天方夜谭的话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再说了,我们俩根本就没睡过一张床!”
“你带媳妇回家,家人还不让你们同房?”丁建文问。
“那倒不是!”孙光明说,“但咱不能耍流氓是不?目前的情况是我睡沙发、她睡床,咱俩井水不犯河水!”
“光明,我跟你说,女人的心都是软的,你若是喝个二两小烧,给自己壮壮胆,弄她个米已成炊,没准她还真就死心塌地地跟着你了!”丁建文说。
“那怎么行!”孙光明说,“那咱不成强奸犯了?再说了,人家小姑娘多可爱,能糟践这祖国花朵吗?”
“你看你,露出狐狸尾巴了吧?”丁建文笑笑,“看来,你还是懂得怜香惜玉嘛!这也是人之常情!说实在的,我可真佩服你,我要是遇到这种情况,就是有人告我性侵犯,我也得先把事情给办了!”
“你就吹吧!”孙光明笑笑说,“好了,不跟你聊这些没用的了,等我回北京后再说吧!”
“好!”丁建文说,“机会到来的时候可千万别轻易放过,回见!”
孙光明刚下楼,看到刘思雨拿着手机一边讲一边走了上来,“唉,唉,我挺好的!哦哦!”孙光明心想,今儿是怎么了,手机都成热线了?孙光明下楼,见老爷子和老太太坐在饭桌旁叨咕:“哎呀,饭也不好好吃,俩人全忙着接电话去了。”
“思雨说她吃饱了!”孙光明说。
“那便宜你了,锅里还有一碗银儿汤,你帮忙喝了吧!”老太太说。
“我已经喝了一碗了!妈!”孙光明说,“撑不下了!你自个儿消灭不就得了?”孙光明跟个孩子似的扮了个鬼脸。
刘思雨在楼上手舞足蹈地说:“唉呦,佳雪,我跟你说,这边的景色挺不错的,到处都是小桥流水,美妙得很!有机会的话,你也过来看看。只是,南方的空气太潮湿了,晚上躺在床上,总觉得被子湿漉漉的,有点不习惯!”
“我哪有你那么好的运气哦,对了,人家媳妇扮得怎么样了?是不是该进行扫尾工作了?”李佳雪问。
“快了快了!”刘思雨笑着说,“到时候带点地方特产给你尝尝!”
“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还有啊,那个孙光明有没有对你怎么样?”李佳雪问。
“他能对我怎么样?”刘思雨哼哼说道,“即便他有那心也没那胆儿啊,我可是练过跆拳道的!”
“算了吧,男人的力气大得很,你那点三脚猫的工夫吓唬吓唬别人还行,真要到了紧急关头,我看未必派得上用场!”李佳雪说,“歇了吧你!”
“你怎么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人威风呢?”刘思雨瘪着嘴。
“我是怕你落入色狼陷阱嘛!”李佳雪说。
“不会的不会的!”刘思雨笑笑。
“我还想问个不该问的问题啊,你,你在那个孙光明家里跟他睡一个被窝吗?那不是……啊?”李佳雪问。
“哈,我看你这个小妮子八成是春心荡漾了。你看看你,满脑子的男盗女娼,没几句正经话,真拿你没办法!”刘思雨摇摇头。
“哈哈,听你这语气,我还以为你被那个孙光明钓上了呢!”李佳雪笑着说,“老大,你完蛋了,这样下去,你可是迟早得落入自己掘出的陷阱啊!”
“你放心好了,我不是方便面,没那么好泡!”刘思雨鼓着嘴说,“说点好话,没事的话我就挂了!”
“那好,我祝你新的一年开开心心、顺顺利利、百事可乐,万事OK!越长越漂亮,当然了,最重要的是得尽快找到一位如意郎君,好请我们姐妹狂吃一顿啦!”李佳雪笑着说。
“Thanks!The same to you!”刘思雨说。
“挂了!”
“再见!”刘思雨挂断电话吐了口气。

刘思雨下楼,看到孙光明正在擦自行车,赶紧上前一步,说:“光明,你上楼看书去吧,我来好了!”
“你来?”孙光明张大了嘴巴,没想到刘思雨竟会主动提出这样的请求,他不相信似地望望刘思雨,说,“好吧,你愿意来你就来吧!”说完,他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饶有兴趣地看着刘思雨擦自行车,像在欣赏猴把戏似的。
“你在干什么呀?”刘思雨问。
“没事,坐着休息一会儿!”孙光明说。
“你还是上楼考虑你的事情去吧!”刘思雨回头一笑说,“不过,有时候实在想不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呢,就先放放,时间会帮你解决一切难题的。”
“谢谢!”孙光明笑笑,觉得刘思雨仿佛是在转眼之间突然变得温柔体贴起来了,孙光明挠挠头,心里舒坦万分。
欲将心事付瑶琴。 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只看该作者 15楼 发表于: 2006-05-23
第十二章
  
  天阴沉沉的,不想夜里竟落下倾盆大雨,一家人早早的洗漱完毕上床睡觉了。刘思雨看看表,说:“还不到七点呢!”
  “你看看书呗!”孙光明转过头来说,“农村人已经习惯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爸妈在家的时候通常天黑之前吃完饭睡觉,不怕你笑话,他们其实就是为了省电!”
  “我看二老挺大方的呀!”刘思雨说。
  “他们是对待自己吝啬!”孙光明说,“我也劝他们不必这样过分节约,我们在外面打一次车顶上他们半年电费了,他们在家里虐待自己,实在没那个必要。可他们说了,反正天黑也没什么事,早睡早起呗!”
  “我发现你爸妈简直有点像小孩子,实在是太可爱了!”刘思雨笑笑说。
  “没办法!”孙光明摆摆头,“老人家啊就是那样,好象是越活越小,说话做事还真有点像小孩子!”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觉得这样也挺好,他们有自己原始而单纯的生活方式,这是我们所不可能拥有的!”刘思雨说,“我倒觉得他们活得挺自在的,不用想那么多事情,也没有太多的烦恼,多好啊!不像我们,还得操心什么未来啊、事业的,想想都觉得挺累的!”
  “的确如此,我们在北京,哪天不是晚上十一、二点之后才睡?”孙光明说,“外企的小妖们总是喜欢三五成群地去泡吧、K歌、用MSN聊天,那都是需要金钱堆砌的,身处那样的环境之中,每个人都习惯了大把大把地往外掏钱,换回的却是无边的空虚与无聊!”
  “无聊?”刘思雨皱着眉头说,“说实在的,我倒是挺向往这种时尚生活的,我觉得你们的生活挺丰富多彩的!”
  “你不是我,怎能体会得到个中苦闷?”孙光明叹口气,说,“我常担心自己会在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世界里迷失心智,找不到前进的方向!”
  “不会那么恐怖吧?”刘思雨伸长舌头说,“我看你也是一位稳重实在的人,这点自制力应该还是有的吧!”
  “稳重?”孙光明回过头来,诧异地问。
  “是呀!”刘思雨说,“好了,咱们不谈这个了,我还是看书吧!”说完,她转过头去,端起一本《挪威的森林》。孙光明看看她,一脸的迷惑。
  
  半晌之后,孙光明欠身准备睡觉,回过头来,忽然发现刘思雨的脸上盖着书。
  “刘思雨!”孙光明叫道,“这样容易感冒!”
  刘思雨没有半点反应。
  孙光明摇摇头,心想这小丫头八成是睡着了,无奈之下,他从沙发上爬起来,蹑手蹑脚地走到床前,轻轻地拿掉刘思雨脸上盖着的书本,刘思雨表情恬静、呼吸均匀,孙光明对着她笑笑,皱皱眉头,不知该不该将刘思雨平放到床上。
  “男女授受不亲,要不给她盖上被子就算了?”孙光明想。转念想想,又觉得这样做其实也没什么,至少他的出发点是纯洁的。
  “好吧,我豁出了!”孙光明打定主意,抱着褥子将刘思雨往下移了移,拍拍手,他笑笑,为刘思雨盖上了被子。孙光明见刘思雨这些天一直穿着羊毛衫睡觉,真有些过意不去。
  其实,孙光明帮刘思雨拿掉书本的那一刹那,她就已经醒了。但孙光明轻轻巧巧的动作使刘思雨感到放心,她闭着眼,任凭他完成这一切,直到孙光明将那本书放在了她的枕边,脚步蹬蹬地回转身,刘思雨才睁开眼,嫣然一笑。她抿了抿嘴唇,安然地闭上了眼睛,沉入了甜甜的梦境。
  
  当刘思雨和孙光明还在睡梦中信马由疆的时候,楼下一阵激烈的喧哗声打破了黎明的静寂。
  原来,老太太半夜起来小解,忽然听到隔壁传出一阵“蟋蟋嗦嗦”的声音,“谁?”老太太叫了一声。
  没人应声,过了一会儿,一阵“吱吱”的声音复又响起。
  回到床上,老太太觉得眼皮直跳,睁大眼睛再也睡不着了,朦胧中她忽然瞥见门头玻璃上传过一丝飘忽的灯光,老太太心里一跳,心想,难道堂屋有人?想想觉得不放心,随即爬起床来,透过门缝一望,顿时吓了一大跳,只见堂屋里一个黑影正蹑手蹑脚地在那里翻着东西……
  老太太心想,自己年老力衰,肯定不是贼的对手,还是叫人吧!想到这里,她像山东大汉沿街摆摊一般叫了起来:“快来人啊,抓贼啊!”情急之中,老太太拎起铝制的脸盆,操起扫帚柄,“哐啷哐啷”地敲了起来,半边小镇都听见了这刺耳的声音。老爷子也惊醒了,惊呼:“有贼?!”
  刘思雨睁开朦胧的睡眼,听说抓贼,顿时睡意全无,干脆也扯着嗓子狂喊一气,那表情估计比当年哥伦布发现美洲大陆还要兴奋,完全是一副惟恐天下不乱的样子。孙光明抬起头来望望,一骨溜从沙发上跳起来,拉开灯,顺手操起一柄台灯就往楼下冲,走到半道,发现楼梯道边放着一柄铁锨,赶紧“鸟枪换炮”,放下台灯,提起铁锨,刘思雨紧跟其后,兴冲冲地也下了楼。
  老太太见楼梯道灯光大亮,知道孙光明起来了,赶紧拉开房门,冲了出去喊:“贼从跑到后院去了,别把他放走了,快追!”
  孙光明手拿铁掀毫不畏惧,刘思雨也跟在他身后,咆哮着冲到后院,只见一个黑糊糊的身影终于挣扎着攀上了围墙,“嗵”的一声直愣愣地倒了下去,孙光明也要跳墙,可跳了几次却跳不上去。
  “扑哧!”刘思雨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贼怕是会轻功吧!”孙光明摆头道,“一人多高的围墙竟如燕子似的飞过去了!”
  “哈哈,都怪你连轻功都不会!”刘思雨笑笑,上前一步说,“你看,这儿还有一只靴子,哎呀,这贼好大的脚!”
  “贼在哪里?”正在这时,四邻八落的街坊也打着手电筒赶来了,语气急切地问道。
  孙光明三言两语说明了情况,街坊甲说:“这年头入户盗窃的事情还真少见,昨天晚上雨下得这么大,贼也真够辛苦的!”对方眼睛一转说,“雨后到处都是泥,咱们顺着脚印找,我就不信抓不住这小蟊贼!”
  “对对!”孙光明头点得跟鸡啄米似的。
  “我也去!”刘思雨说。
  “家里没有合适的靴子,别瞎掺和!”孙光明说,“男人去,女人留下!”
  老太太披着衣服出来说:“贼都跑了,恐怕也追不上,我看就算了!”
  “绝不能姑息养奸!”街坊乙吆喝道,“都搞快点!”
  孙光明一行跑到后院围墙外,只见两串凌乱的脚印在泥地里延伸,始才明白这贼正是翻墙入户实施盗窃行为的。
  “走,咱们顺着脚印找!”孙光明说。
  一行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追去,可脚印延伸到水泥路就再也寻不着半点影子了,孙光明摆头叹气:“看来这贼是抓不住了!”
  “这贼还不笨,具备一定的反侦察能力,像是惯偷!”街坊丙说,“我也得回去瞧瞧,看咱家丢了东西没有。”
  “对,对,大家都回去看看!”
  “谢谢大家,辛苦了!”孙光明笑着辞别众人。
  分头之后,孙光明一气儿跑回家,跑到家门口,他抬头一看,只见二层小楼的灯全亮着。进门之后,发现老爷子和老太太正在查看家中物什。
  “爸,妈,你们怎么还不睡觉?”孙光明说。
  “我们看看丢了什么东西没有!”老太太说,“幸亏咱们警觉性高,不然的话,今天晚上咱们家还不得被小偷翻个底朝天啊!”
  “还不是妈你及时发现,”孙光明左右看看说,“估计没丢什么东西!”
  “得好好检查检查!”老爷子正色道,“等天晴了,后院围墙上得插些碎玻璃了!”
  老太太说:“我看楼下没丢什么东西!”
  “那是当然,咱老头老太太的,能有什么东西可丢?”老爷子叉着手说,“关键是二楼,光明和思雨住在上面,贵重物品不少,咱们上去看看,有没有丢东西!”
  “爸,妈,我看这么晚了就不用了!”孙光明说,“思雨可能已经清点过了,想必没丢什么东西,不然的话,以她的性格,还不早就叫嚷起来了?”
  “还是看看比较保险!”老爷子撅着嘴说。
  “爸!”孙光明站在楼道口挡住老头子,说,“不用不用,我们自己清点好了,再说了,就是丢了现在也晚了啊!”
  听了这话,老爷子皱着眉头,更是铁了心要去看看了,他想了想说:“这是什么话?若是丢了东西,明天一早咱们就去报案。老婆子,上去看看!”
  孙光明见两位老人这副架势,差点晕倒在地,心里不觉懊丧:这回怕是抵挡不住了。
  刘思雨正躺在床上看书,等着孙光明回来给他讲捉贼的惊险过程呢!哪曾料到两位老人竟然有此“雅兴”,要上来“看看”。
  孙光明哭丧着脸敲开房门,刘思雨刚说了一句“你回来了”就噎住了,因为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位老人呢。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刘思雨脸色大变,站在门口,试图挡着老爷子和老太太的视线。
  “没事,我们只是上来看看!你们俩年轻,刚回来,有些东西心里没数,我们看看丢了什么东西没有!”老太太说。
  “没有没有!”刘思雨恨不得将老爷子和老太太推出门,再将沙发上的褥子抱到床上来。
  老爷子眼神一向不好,这次却是“火眼金睛”,他一转身就发现了沙发上的“异常情况。”
  这一切也被老太太尽收眼底,她的脸色马上变得很诧异。但当着两个孩子的面又不便发作,老俩口回房后越想越觉得这小俩口有些不对劲。
  “你说,这年轻人巴不得睡到一个床上,他们这是怎么啦?”
  “是啊,这么冷的天,他们还舍得分开?”
  “不对,老头子,我觉得这里有文章!”
  “是啊,我也觉得蹊跷!”
  “上去问问,”
  “别去了,他们都睡了!”
  “不行,不问个明白,我没法睡觉!”
  ……
  思虑再三,老俩口决定上楼探个究竞。
  楼上房间里两个人正为这事发愁呢!
  “爸妈肯定多心啦!”是孙光明的声音。
  “哎,我就没想到他们会上楼来。”思雨说。
  “都怪我们一时疏忽!”孙光明说。
  刘思雨马上辩解:“这可不关我事啊,其实这些天来我装得挺像你的老婆,都怪那个该死的小偷!”
  “不过,爸妈别的也抓不着什么把柄!”孙光明说。
  刘思雨笑了:“是啊,你爸妈肯定想不到我是你租来的!”
  孙光明也关笑了:“要是知道老婆是假的,不气死才怪!”
  ……
  也许是乐极生悲,两位年青人怎么也想不到这些对话被门外的老俩口听个一清二楚。
  老俩口本来是上楼想敲门问个究竟的,没想到,到了楼梯口就听房间里你一言我一语。
  老太太再也忍不住地咚咚咚敲起了房门,两个年轻人吓呆了,打开房间,发现老俩口正一脸严肃地走进来。
  “你们俩个倒底怎么回事?”老爷子发话了。
  老太太逼进一步:“我们都听到了,别再隐瞒了,快说!”
  “这个,那个……”孙光明不知该如何解释才好。
  “是这样的,爸,妈,我们吵了一架,所以……”刘思雨声音很小,尴尬地笑着说。
  “你们就别瞒我了!”老太太往沙发上一坐,说,“我看事情没那么简单吧,你们是小两口子,无论如何也得睡一个被窝啊!哦,我想起来了!”老太太大腿一拍,说,“难怪那天明伢要搬沙发进来,原来是用来睡觉!”
  “怎么回事?”老头子皱着眉头,语气坚决地喝道,“明伢,还不老实交代!?”
  “我,我们没事!”孙光明看看父亲那张铁青的脸,心里虚虚的。
  “难道你们从没圆过房?”老太太眼神迷惑,转过头去问刘思雨,“思雨,你老实,你说!”
  被老太太盯着,刘思雨如遇针扎似的眼神飘忽,不知究竟该如何开口,她畏畏缩缩地退到孙光明的身后说,“这两天我身体不舒服!”
  老太太摇着头说:“这个不是理由,事到如今,我看你们还是实话实说吧!我说呢,这些天总觉得你们有些不对劲,好象有什么事在瞒着我们似的,我就想不通了,你们在玩什么把戏?”
  “说!”老爷子一把揪住孙光明的耳朵,说,“你这个不孝顺的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想把我和你妈气死啊!”
  孙光明本想编造借口掩盖事实,忽然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悲哀,一则找不到合适的借口,二则他忽然觉得有些无趣,想到若是继续“演戏”下去,将是对老人更大的伤害。孙光明叹了口气,心想,也许“租女友回家”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如今难以收场既是意料之外,其实也在意料之中。而他,已经不愿意再伪装下去了。孙光明咬咬牙:“爸,妈,我说!”
  刘思雨在一旁咬着嘴唇,不知道孙光明会说些什么。
  “爸,我也不想骗你们了——我和思雨根本就不是男女朋友关系。我们本不认识,她是我租回家来应付差事的!当初,我答应大姐带女朋友回家,将自己逼上了梁山,事到临头没法交差,又怕你们失望,无奈之下,我才铤而走险……”孙光明抬起头来,语气平静地说,“都怪我不好,跟刘思雨无关,你们要打要骂就冲我来吧!”孙光明耷拉着脑袋,站在父亲的面前。
  听了这话,老爷子摇摇晃晃、有些支撑不住了;老太太捶胸顿足,唉声叹气,脸上失却了往日的神采。
  “爸,爸!”孙光明赶紧上前扶住了老爷子。
  “妈!”刘思雨扶着老太太的肩膀,带着哭腔说:“阿姨,我和光明也不是有意隐瞒你们的,光明是个孝顺的孩子,他怕今年一个人回家,又让你们二老失望,所以才出了这么一条下策。我看孙哥善良实在,就答应做她的雇佣女友,只是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对不起,对不起!”刘思雨眼泪簌簌往下直掉。
  “那上次跟我通电话的是?”老爷子不甘心,瞪圆眼睛,有些不愿意接受现实。
  “是我从外面找人顶替的,”孙光明在一旁答道,“那根本就不是他爸!”
  “孩子,糊涂啊糊涂!”老太太指着孙光明骂道,“你爸40岁才生了你这么一个儿子,幸幸苦苦把你养大就指望你早点成个家,你倒好,把我们的话当耳边风,还想方设计骗我们啊?这不是让人家看笑话嘛!以后你还怎么做人?你,你让我跟你爸这两张老脸往哪儿搁啊?!”
  “妈,是我不对,是我不对!”孙光明低头说,“爸,妈,你们先消消气!”
  “消气?”老爷子咬咬牙,“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让我和你妈担心啊?你看看你这事办的!唉!这么大人了,叫我和你妈说你什么好呦!”
  “叔叔,对不起对不起!”刘思雨喃喃说道。
  
  一家人乱成一团,你唉声我叹气,老爷子和老太太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老太太心情稍稍平静,抬起头来,红着眼睛问刘思雨:“孩子,你过年都不回家,不挂念你爸妈啊?”
  “挂念!”刘思雨说,“不过,你和叔叔对我这么好,我挺满足的,叔叔、阿姨,真得谢谢你们!”说完,刘思雨站起身来鞠了一躬。
  “这么好的闺女,要真是我们家媳妇就好了!”老太太叹口气说,“可我没那福分哦!”
  “阿姨,你别这么说!”刘思雨擦干眼泪说,“孙哥那么优秀,将来一定能够找到一位贤淑的媳妇,你就等着抱白白胖胖的孙子吧!”
  老太太摇着头说:“那都是梦啊!也许,是我和他爸逼得太紧了,明伢实在没办法才这样做!”她望望孙光明,又看看老爷子说。
  老爷子铁青着脸,什么话也没说,俩人搀扶着下楼而去,孙光明望着他们佝偻的背影,流下两行热烫烫的眼泪。
  灯光下,孙光明和刘思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开口,只是齐齐地叹了口气,俩人都在心里盘算着下一步究竟该怎么办。
  老爷子和老太太回到房里,坐在床上相对无言,只是唉声叹气。半晌之后,老爷子才摇头说:“我都活了70多岁了,还从没见过这样蹊跷的事情。没想到明伢居然花钱雇人当女友带回家来糊弄咱们,真是没想到啊!”
  “老头子,你也想开些!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咱们还是把事情憋在心里,不能让别人看穿了。”老太太说,“若是传了出去,多丢人啊!”
  老爷子无奈地点点头。
  “说真的,现在我倒希望我们什么也不知道,这心里多少也是个安慰。可现在,一切都不可能了。”老太太叹口气说,“老爷子,你说该怎么办呢?”
  “这都已经是既成事实了,咱们还能怎么办?”老爷子说。
欲将心事付瑶琴。 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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