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其实一点也不荒诞,它遵从着特定的法则,所以当我变得对豆芽失去容忍的耐性时,我才发觉和她的关系已经出现了危机。
我发现我变得象一个喜新厌旧的丈夫。
她是我的女人,是我众多情人中的一个。偶尔我会到她那里去住上一两个晚上,却不爱她。我要的是和她一起时的那种激情和疯狂。每次从她身上下来,我总会说:你真叫我着迷。可是两年多的不清不楚的同居关系中,我没对她说过一句我爱你。我认为值得我爱的只有子音,所以我总是不能自主地狂热地想念子音。
子音的单纯和豆芽的风情妩媚是两种境界,都会让人情不自禁,可是我好象永远不会爱上豆芽,我习惯了她的忍受和纵容,习惯让她自己等我,等一个不知道爱不爱她的男人。只是不知道是从哪一天起,她变得忧郁和伤感,怀疑和委屈。当我正在另一个欢场女子身上寻找新鲜和放纵自己的欲望时,我想起了她,我不知道为什么她那极强的占有欲和敏感会日见突出,她开始吃醋和寂寞。这些都破坏了当初的和谐。她变得象一个真正的妻子一样,敏感而自私。我厌倦了这样的生活,我当初要的就是轻松和自在,她只是填补我的空虚,是子音的一个替代。在同居之前我就对她说:我要有我自己绝对的自由。别妄想用爱情栓住我。而当初也正是她答应了我,我才同意和她同居的,谁知道她会变成现在这样,我可不想每天都和神经质的人在一起,所以我决定离开她。
离开那个不知姓名的女子后,我又开始想念子音,用我不纯洁的思想想念我身边的两个女人。
人就是这样的不满足和贪婪。尤其是一个拥有金钱的男人。
“长安,你不能这样对待豆芽,这样对她不公平。要知道她可是真心爱你的,女人对自己心爱的人就是这样小心眼,如果不在意你,那么只能说明她根本就不爱你,你自己想想吧。” 后来在水晶酒吧喝酒的时候莫冉这样对我说,可是我说:“那么你和李焰离婚又是为什么?难道你不是厌倦了吗?”说完这句话我就后悔了,我看到了他眼里深深的伤痛和沧桑。可是我是个不喜欢说对不起的人,我举起杯。然后我们干了。十多年的朋友,我知道他会明白我的心意。有时我甚至要怀疑,象我们这样心意相同的话,如果她是女人,我一定会疯狂的爱上他。
“别象狐狸一样望着高处的葡萄,对你来说这不合适。”盯着远处一个穿着黑衣服的女人他对我:人就是这样,当你站在这座山的时候总是幻想在山的后面一定另有风光,可是当你真的去了后才知道,还不如你原来的地方。我说我明白,安然对你来说你应该珍惜。他说你别说我,你不明白,人要学会珍惜眼前。我说好。接着我用肘碰碰他,也看着那个女人说:“别让自己寂寞了。”
可是他说:“在时刻都可以发生爱情的现在,真正的寂寞是在爱情里怀疑爱情。”
离开莫冉时已经是深夜1点多,我一直在心里衡量子音和豆芽,我究竟是爱哪一个,可是我没有找到答案,所以没有回豆芽那里,并挂断了她打来的电话,回公司后给子音打电话,她说:“你还在公司?是不是又和莫冉喝酒了。”我说是,然后我问她病好了没有,她说好了。她问我怎么还不休息,我说想知道你睡了没有,想知道你有没有想我。她说别胡闹了。
这么多年来她已经习惯了我的玩笑,可是这次,我的脑海里反复出现她和豆芽的影子,我觉得我是真的在说笑。
长时间的沉默之后我挂了电话。
第二天,因为整夜没有休息好,我显的很没精神。莫冉一早就到公司来,看了我很久,他说:你昨天又在公司?我说是。然后他对我说:你他妈的就是那种在金子里找沙的人。我说你啥意思。他说还不明摆的吗,豆芽对你那么好你还嫌她……我不等他继续说下去忙说:我说,咱们白天别说女人,只说工作好不好?他摇着头离开了。
我就是这样一个白天不说女人晚上不说鬼的人。我的白天只有一件事:工作,挣钱。钱能带给我绝对我快感,超乎一切的快感,当我不为钱发愁的那天起,我就懂得了,什么是该把握的。一个男人你可以很老,很丑,没文化,但是只要钱,你自然就有魅力了。还愁没幸福?女人,女人的原则是什么?莫冉不明白,如果我不是有这样一间公司,豆芽会要死要活的跟我吗?还记得那时候大莫甩了她,她在酒吧里那愁云惨雾的样子,还真的叫人心疼,好,一心疼就粘上了。
“如果有一天我不要你了,你会象对大莫这样吗?”曾经我问她,她说她不会,她说人不会傻到在一个伤口上割两刀。可是那天我和她提分手的话,她却对我说:如果你敢象大莫那样抛弃我,我就死给你看。
爱情?这世界还有谁在相信爱情?
除了子音。她老公在上海包小秘包了三年多她还不知道,还死心塌地地等着他。我真怕有一天如果她知道了,是不是还有勇气继续活下去。
晚上我联系不到莫冉,接到豆芽的电话,她在电话里说:今天你来吗?我有件事想和你说,还有我炖了你喜欢的猪蹄。她的声音是那么的寂寞和孤独,却充满温暖,那么的叫人不忍心拒绝,或者是我想念她炖的可口的猪蹄了。于是我说,那好吧,你等我。谁知道就在这时候,子音给我打个电话过来,她低低的、压抑地哭着说:你过来一下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