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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老婆是买来的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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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正序阅读 使用道具 楼主  发表于: 2006-10-10
第一章 苦难中的快乐

  我是一个遗腹子,父亲在我没出世以前就离开了,就这样我与妈妈相依为命了14年,那年我正在上初二,上课的时候,邻居大哥来学校把我叫了回去,我问他叫我回去干什么,他只是说回去你就知道了,然后就是沉默。等我回到家,妈妈已经被当家的嫂子婶婶们给换好了衣服,躺在了一块用门板支好的床上,头北脚南的摆在屋子的中央。我当时就呆在了那儿,静静的,那一刻脑袋里是空的,什么都不能想,等了好久,我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眼泪这才从眼窝里流了出来。我翻开盖在妈妈脸上的黄纸,用手慢慢的感觉已经没有温度而变的生硬的脸,他才三十六岁,但皱纹已经深深的刻在了她的脸上,头发也变的花白。我爬在妈妈的身体上撕心裂肺的哭。现在也只有用哭来表达对妈妈的依恋了。几个大妈伸手想把我拽走,可是倔强的我只是不离开。最后没办法,才让几个男的硬生生的把我拽走,这才算是把妈妈放进了棺材。在大家的帮助下,也算是体面的把妈妈发送了。当我回到家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有几个我平时不错的小伙伴也在屋子里默默的陪了我几天,我到现在回忆起来,心里都是怀着感激的,要不是他们,我说不定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就这样我成了孤儿,也辍学了。那个时候,上面为了增加山区农民的收入,正在发展饲养小尾寒羊的农户,给这些先行者免费给提供小羊,每个村里给5只,村长好心的把这几只都给我争取了过来,14岁那年我成了羊倌,每天早上赶着一群羊上山,迎着夕阳下山。那个时候对不愉快的事情是非常易忘的,所以到也其乐溶溶。放羊其实是一个清闲的事,把羊赶上山,只要注意不被别的东西伤害了他们就可以了。闲来无事,找一些废旧的铁丝,拧成夹子,然后把夹子上拴个绳子,另一头栓在一个木头橛子上,(是为了防止大一点的动物把夹子带跑了)每天除了放羊,就是支夹子,这些夹子到也给我带来了不少的美味,有的时候是一只野兔,有的时候是一只山鸡,隔三差五的总能得到一些意外。然后带着这些东西,到村东头的一个老光棍那里,混他一些热乎的饭吃。因为在这个100多号人的小村子里,大家都是和和美美的过着自己的生活,我不愿意打搅他们的清净,再说我看到他们自己也觉得伤心。


  老光棍叫丁傻货,据说以前参加过抗美援朝,自己一个人曾经摸进过美国人的营房,活捉了12个战俘,但他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些,所以我也没有在崇拜英雄的年纪里崇拜过他。


  我每次拿着野味到他那里的时候,他都会拿出一个军用的水壶,里面盛的是我们本地产的一种叫枣木杠的烈性酒,然后他给我到上一杯,他自己就开始无休无尽的喝起来,直到把壶壶里喝的一滴不剩,还要用舌头再添上一添壶口,才无奈的把壶放下。这个时候他就来了兴致了,站起身来,晃晃悠悠的把我拽起来,跟他练拳,他练完之后,就在一旁一站,看着我练,如果错了,屁股上少不了两脚。生疼生疼的。有的时候我真的不想再去他那了,可我得到野味的兴致实在是没有人和我分享,再说他也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我也是形影相吊的一个孤魂,我不找他又能去找谁啊,而且我也从心里把他看成一个关心我的父辈。所以我们就这样一直混到我离开这个山窝窝。


  我上初中是在县里的重点初中上的,刚开始的时候,老师还费心的跑60多里山路,到我们家里来了一次,手里拿着同学们的捐款,嘴里念着希望我坚强的祝愿。我在我那已经快要到掉的房子里热情的款待了他,从邻居家借来了一壶热水,让他坐在那已经很破旧的椅子上喝,然后我掀开已经尘封了许久的锅,一遍一遍的刷,然后煮了点米饭,最后竟然焦了,但我也只能把这个端给老师吃,因为家里已经没有米了,剩下的是玉米面,我又不好意思让大老远跑来的老师喝粥!


  老师端着已经焦了米饭,看着旁边的一小碗咸菜,眼里的泪流了下来。丁念然,你回来上课吧,老师照顾你,以后你的一切费用我来负责。


  谢谢老师,我自己会好好的照顾自己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我的命就是这样的,不是有句话叫做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吗?我相信我这样过有这样过的好处的。其实上学也就是为了学一点知识,我现在放羊,也一样可以看书啊,所以我现在要谢谢老师的关心,但对于您的关爱我只能拒绝,。说完我站起来,对着老师深深的鞠了一躬。老师赶紧的站起来,把我扶住,只是流着泪看着倔强的我。老师只好在我的挽留和暮色中骑上他的自行车走了。其实我的心里何尝不是在流血啊,我又何尝不想回到窗明几净的教室啊,可我能去吗?我有资格去吗?我凭什么去让别人照顾呢!我跑到屋子里,捂上被子痛痛的哭了一场,可能也是孩子心性吧,一会也就把这些事放下了。


  转眼我已经17岁了,五只羊也被我放成了60多只,现在把这些都卖了,我也就算是一个万元户了,我美孜孜的在暮色赶着羊往家里转悠着。到村口,突然听到老寡妇黑妮的家里有人在哭喊,门口围着一群人。既然进了村,我也就不用担心羊被什么东西糟蹋了,在头羊的带领下,羊群浩浩荡荡的自己往家里走去。我凑热闹的走到黑妮家门口,看到院子里黑妮正在和她的儿媳妇对骂,我听了一会,明白了大概的意思,就是她儿媳妇说她不给她家领孩子,所以就不给她吃的,也不让她在这个家里住了,愿意滚到那就滚到那。黑妮说这是她的房子,该滚的应该是她的儿媳妇。我听着听着火就上来了,把拽着黑妮儿媳妇的几个妇女一把拉开了,然后对着她儿媳妇的脸就是几巴掌,那个清脆,那个痛快啊,正骂的起劲的黑妮儿媳妇一下子被打蒙了,楞了片刻,伸手要和我比画,又被我一脚揣到在了地上,半天说不上话来。这时候,屋子里的黑妮的儿子丁文海出来了,手里拿着一个板凳,冲着我就砸了过来,我一闪,顺手把板凳接了过来,然后坐在了上面,对丁文海说道,你他妈的还有人性吗?你媳妇骂你娘,你在屋里闷着。


  我们家的事你这有人养没人教的小子少管,说着顺手又抄起了一个铁锹,向我冲了过来。我一听他骂我,心里就更气了,一脚把板凳踢到了一边,迎了上去,丁文海看媳妇在一边躺着,大概也是急了,抡起铁锹冲我的头上就劈了过来,我这三年没白跟丁叔学,看他要劈过来了,我一闪身,躲开顺势一个垫步,窜到了他的跟前冲着他的档里就是一脚。


  丁文海,~~~~~~~~`哦~~~~~~~~的一声,蹿了起来,铁锹也扔在了一边,双手捂着档里,一蹿一蹿的往屋子里蹿去。


  我快步的走到了他的跟前,一把把他拉住,走,丁文海,咱们到大街里去对着乡亲们都说说去。


  这时候,黑妮走到我的跟前,猛的跪了下来,小然子,你饶了文海吧,我给你磕头了,说完,靠婆婆真的给我磕起头来。我把丁文海一放,赶紧的扶她,婶子,快起来,快起来。使劲的把黑妮搀了起来。扶起她来之后,我扭头走了。丁文海的媳妇扶着丁文海赶紧的到了屋子里,院子里的人也散了。


  我回到家里,把羊圈好了,正在为晚上吃点什么犯愁呢,乡里派出所来人了,没问什么就把我拷了起来,带到了乡里。到了之后,把我拷到了一棵树上,然后他们去吃饭去了,直到第二天的早上才有人把我带到了办公室。蹲在哪,带我进来的那个民警对我说道。


  我为什么蹲这儿,我犯什么罪了?


  民警同志笑咪咪的走到了我的跟前,犯什么事了?他一边重复着我说的话,一边冲我的脸上就是一巴掌。你犯什么事你自己不知道啊?蹲下。


  我一看,再不蹲下就是跟自己的皮肉过不去了,只好顺从的蹲在了地上。


  姓名?民警同志拿出稿纸,抽出了笔问我。


  丁念然。


  性别。


  男。


  年龄。


  17岁。


  哦,还不满18啊,看来你只能是劳教了,你把你蓄意伤人的经过说一下。警察同志认真的在纸上记录着。


  我的头嗡一下子就大了,蓄意伤人?我冤枉啊,我把事情的经过跟他说了一遍,他还是认真的记录着。写好后,他把材料拿了过来问我,认识字吗?认识就看看,看我写的是不是与你当时的情况相符合,如果是,你就在后面签上字,并且挨着我写的结尾处写上,以上笔录我看过,属实。


  这个时候,我听到有人喊他,他答应了一声,出去了。我在哪认真的看着他写的笔录,基本上是按着我所说的写的。我正在看呢,他又回来了,顺手把写的笔录又拿了回去,从身上拿出了钥匙,把我的拷子打开了。有人替你交了罚款,你现在可以走了,以后你注意点,别再干这傻事了,那么多人不管,就你管,你能耐啊?再说了,他们的问题自己解决不了,不是还有政府吗?你这架打的到是好,6000块钱没了。


  什么?6000,谁给我交的呢?我心里纳闷的走出了办公室。外面老村长和老光棍正在那等着我呢。


  谢谢你们,我会把钱还给你们的。


  老村长说道,是傻货给你交的钱,跟我可没什么关系啊,你小子净给我惹事。走吧。


  老光棍伸出粗糙的手,在我的头上摸了两把,我当时的个头要比他高出半头,如果有人看见了一定觉得很滑稽,但他的这个动作让我的心里暖洋洋的。走吧,小子。


  晚上,老光棍提着酒来到了老村长家里。老丁(因为老村长的辈分比老光棍小,但要喊他大侄子,又有点对领导不尊敬,所以只好喊他老丁了)小然这孩子也该有人管管了,再说他也不小了,是不是该给他说房媳妇啊?我们山里结婚都结的比较早十七八岁结婚是很正常的。


  谁家的娃娃愿意跟他啊,家里没老人,从小没人管,而且又出了这档子事,你让别人怎么给他说媒呢!


  是啊,那该怎么办啊,他又没有个亲人给他张罗,咱村里要是再出个光棍你也不光彩啊。


  我有什么不光彩的啊?不过这孩子到是挺可怜的,我不是不想管这事,我前一段时间就让我老婆给他打听过,可是~~~~~~~~~~!老村长说完深深的喝了一口酒,也为这个事犯难了。


  那你看这样行不行啊?西头丁二臭不是刚买了一个媳妇吗?我这里还有点钱,好赖也帮他张罗一个,也算是对的起已经去世的兄弟了。


  这个我不太好说吧,政策不允许啊。


  我是这个意思,我出面去张罗买媳妇,但到时候你给她办一个合法的手续就行了呗,老丁,来我先敬你一个,为了这孩子。


  你啊,呵呵,好吧,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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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重机 电动葫芦 无线遥控

只看该作者 278楼 发表于: 2008-02-16

只看该作者 277楼 发表于: 2008-02-16
   
起重机 电动葫芦 无线遥控
只看该作者 276楼 发表于: 2007-07-06
倒胃口,下面咋完了?还有吗????????????????
让世界充满爱,让爱在心中成长绽放。期待真心朋友.

只看该作者 275楼 发表于: 2007-06-24
第二十六章 波澜不惊(六)



我暗自感叹,女人与女人之间总能很快的找到话题,并且很投机的谈下去。我站在那儿,显得突兀,也就随着胡成收拾东西。其实这些东西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多是一些礼物,需要做的就是归置一下,一会儿往外提的时候方便就可以了。

郝燕她妈道:“嗨,家里就我们两个,又都结实着呢,吃不了。你还是留着多补补自己的身体吧。”

干妈好奇的问道:“孩子呢?”

郝燕她妈望了我一眼,那眼神里说不出是怨恨还是迷茫,淡淡的道:“留学去了。”

郝叔则与胡书记坐在另一张床上,闲话起了现在的医疗制度。也说的煞是热闹。

干妈羡慕的说道:“你真是好福气啊,孩子争气,比咱们大人有成就还觉得自豪呢。我家小成要是有这样的成绩,我就念佛了。不过,我那个儿子也不错。”说着冲我的影子弩了弩嘴,接着道:“岁数不大,已经是董事长了,有好几家公司呢。”

郝燕她妈似故意的回避关于我的这个话题,但又禁不住好奇的问道:“他是你儿子?”

干妈笑笑说道:“干儿,不过跟亲儿子一样。他也算是我看着成长起来的。从小没了父母,一个人在北京闯荡。。。”

这些吹嘘我的话,我也不好意思听,如果打断他们的话语,显得我不礼貌,如果就这么干巴巴的听着,受之又有点不恭。所以就提了几个盒子,对胡成说道:“走吧,咱们先往外拿东西。要不然一下子也拿不完。”

胡成应了一声,随着我向外走去。在楼道里,胡成追上我说道:“哥,一会儿你跟咱妈说说,让我再去你那儿打几天工,好不好啊?”

他的意思我明白,无非就是还惦记着关灵呢。看来这小子还真想玩真格的。我侧身等他赶上来,与他站平行了走道:“寒假吧,现在咱妈身体还没复原呢,万一她再有个好歹的,身边没个人,也不行。回头呢,我留意着点,找个保姆。你看怎么样啊?”

胡成有点不乐意,但话语上不敢表露出来,毕竟母亲的病,要不是因为他在身边,那后果是不敢想象的。

风平浪静的接干妈出院,我虽不知道她与郝燕她妈说了点什么,但我想她绝对不会说我坏话的。这些话,虽不见得能把她对我的成见抵消了,但总也有点好处。在送郝燕爸妈出去的时候,我见她妈对我的目光温柔了一些。

其实人的价值取向不同,这就决定了看人目光的相异。郝燕她妈是老师,自然对学有所成的人带有好感,如果是在社会上摸打滚爬之人,对经济上有成就的人自会另眼相看。

在外面吃了个便饭,当中,胡书记把我单独叫了出来,谨慎而试探的问道:“小丁,星期四,你有时间吗?”

我以为还是关于干妈的病情呢,一口应诺下来说道:“没事儿,是不是要复查?”

胡书记笑笑说道:“是这样,有个拍卖会,我不好出面,你帮我买个东西怎么样?”

我问道:“什么东西啊?”

胡书记道:“一个花瓶。”

我笑了笑说道:“行,你要喜欢这个东西,改天我去店里多买几个给你送去。装修房子啊?”

胡书记笑了。

星期四,一个风和日历的好天气,安排好关灵他们对我所想的方案的调查,我叫了杨春生跟我一起来到了拍卖行。之所以叫杨春生,是因为自从上次碰到王俊杰后,他就跟胡书记走得甚是近乎。而且他跟我关系也不错,这样,有什么事情,我们两个可以商量一下。

拍卖会的现场,人头攒动,不知道从哪儿一下子冒出了这么多有钱的傻帽。因为在我眼里,古玩,不能吃,不能喝的,花那么多钱,买来有什么用。但这些人似乎不这么认为。

先拍卖的是几张现代人的字画,我无趣得差点睡下去。等到了那个元代所谓清花瓷出现之时,我才微微的振作了一点精神。远远的望着那个花瓶,我左看右看也看不出它哪儿值得底价就叫在了十八万。

主持人罗嗦的介绍着这个瓶子的来历,我扭头问杨春生道:“就那个玩意,要十八万?”

杨春生自做内行的给我介绍道:“啊,我估计,能叫到二十五万,你看有多少人盯着它呢。据说这玩意,存在这世上不多了。再说了,那是艺术品,你瞧人画的那花纹,多漂亮呀。”

我撇了撇嘴说道:“到瓷器店里,比这个漂亮的瓶子多了,我也没见过有卖这么多钱的。”

主持人操了一个小锤开始狂喊了:“十八万五,十八万五,这位先生已经出到十八万五了,这是元代鼎盛时期的作品。。。”

我举了一下牌,扭头对杨春生说道:“你愿意花这么多钱买这么一个玩意放家里吗?”

杨春生笑了笑道:“你着什么急呀,等一会,看没人叫了你再叫。怎么不愿意啊,操,过几年这个玩意一准能卖到三十万。不是有句俗话叫乱世的黄金,盛世的古董吗,升值。”

我问道:“那你怎么不买两个放家里啊?”

杨春生道:“就我那个败家娘们,一生气,把这个给我从屋子里扔楼下了,我敢买吗。”

价格直线上升,已经喊到二十五万了,可喊价的人依旧没有停歇的意思。我心里有点着急了。这次出来的时候,胡书记就给了二十五万,我有点拿不准,问杨春生道:“老胡要这个干嘛呀?他也想让这玩意升值?”

杨春生笑道:“送礼吧,这段时间听说他要动了,不出点血,能动得了吗。”

我点了点头,有了主意。如果仅仅是为了升值,那现在就该罢手了,如果送礼,那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个东西给争下来。因为他能想到送这个,那受礼的人一定是喜欢这个。而喜欢的这个人,又一定是关系到他的仕途。其实他们家过得也就是一般,根本就没想象中那么富有,胡书记能拿出这点钱来,没准就是他全部的积蓄。既然把全部的家底都亮出来了;那说明这个人对他的重要,所以这个东西必须得到。

价格还在盘升,转眼间就到了五十万。这就如玩派司,手里有底儿的,总会把那些心虚的吓退。即使你的牌好,即使你心理素质高,但你禁不住他有钱。

我注意了一下依旧还胶着着竞争的两个人,那两个人年岁都不大,不象是真正的买家。我不由的问旁边的已经呆住的杨春生道:“不会是托吧?”

杨春生严肃的摇了摇头,并不言语。

我想想,觉得自己问得也没道理,因为谁也不知道我们会要这个东西,如果是托,把价格抬这么高了,万一没人要,他还得给拍卖行钱,他傻啊。

拍卖师也来了精神,嘴角的唾沫乱飞,大概他也没想到能卖出这样的高价,心里正为自己的提成而兴奋呢。

价格叫到了六十五万,会场安静了,人们都窒息的支棱着耳朵听。其中一个带墨镜的显然受到了什么指示,撤出了竞争。另一个西服领带的主儿,嘴角带着笑纹,有点洋洋得意的望了对方一眼。

通过这一段时间的竟价,我也摸索出了一点经验,那就是想要得到震撼的效果,你喊的价不能跟对方相差太少,要让这个价格给对方造成一定的心理压力,这你才能获胜。如果你喊的仅仅是与他相差五千,现在已经是六十五万了,这五千跟这六十五万比起来,简直是毛毛草。所以在拍卖师正要落锤的那一刻,我喊到了七十万。在我举牌的时候,杨春生拽住我的肩膀,俯在我的耳朵边说道:“行了,别举了,太高,你拍回去跟谁要钱啊?”

我微笑着把他推开,我行我素的高高把牌子举了起来。

我也是豁出去了,既然胡书记要升,我花这点钱,买个关系,对自己总是有好处的。因为胡书记要是扶正了,那王俊杰他算个狗屁,他有办法任他使,我就不信,他能撼动得了我。再说了,从地产这一块,我拿个地皮什么的,有了这层关系,他就得给我出力,值。

那西服领带的小伙子耳朵上似乎还带着个耳机子,往这儿看了一眼,又低头小声的嘟囔了几句,然后又举到七十五万。

这会的会场彻底的沉寂了,落针有音。拍卖师的手都有点颤抖。

我想也没想,一下子举到了九十万。那小伙子匆匆的走了。

拍卖师用手紧紧的指着我,仿佛怕我搅局,怕我溜掉一般的指着我喊道:“祝贺186号先生。。。”

我回头去望杨春生,座位已经空了,他竟然跑了。

我办好一切手续,回到车里,才见杨春生从我车后坐上坐起来,伸着大拇指讥笑的说道:“牛,还是你牛呀。我真是服了。”

我笑了笑说道:“你怎么跑了?”

杨春生道:“我不跑,跟你一起当新闻人物呀。那我他妈的还过不过了。” 

只看该作者 274楼 发表于: 2007-06-24
第二十四章 波澜不惊(四)




想到这里,我打了个哈哈说道:“谢谢你啊。我知道了,今天是小张的生日,不谈这些,许愿了吗,小张。我可是饿坏了。”说着,伸手扣了一块奶油放嘴里吮吸起来。

周重憨厚的一笑,跟我一起唱起了生日歌。小张如个公主似的戴了一个纸制花冠,甜蜜的笑着,双手合拢,祈祷着自己的心愿。

送走他们,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多,想睡下,可又被周重的这句话拉拽着,食品厂里的纠纷早丢在了脑后。王俊杰那胖子的形象深深的印在我脑子里。使得我牙咬的咯吱咯吱响。旧怨我还没跟你算清楚呢,你现在又打算挑起事端了。我该怎么办啊?主动出击?置之不理?

主动出击,怎么出击啊?难道真枪真刀的去和他干?除非我疯了。玩文的?托关系,让税务局找他们麻烦,就算他真有问题,那也只能是让他破点财的事儿。更何况他老子还在,虽然没了实权,但影响力也是不小的,这样做,只能是偷鸡不成,还要舍了米。在生意上挤兑他,我们做的是不同类别的生意,我如何去挤兑他呢。辗转反侧,计划设计了N多,惟觉得就算我使出浑身解数,也不可能把王俊杰整死。如果整不死,那就不如不干,我记得胡书记那句话叫:打虎不死,那是不得了的事情啊。

置之不理,兵来将挡,水来土囤,目前也只有这样了。但两个人搀和在一起,总是麻烦的,赵红卫了解的我的事情太多,再加上他是搞房地产的,而我现在又筹措着一个地产公司,他们会不会在这方面找我的麻烦呢?就算不在这一块挤兑我,那保不齐会在其他方面出点什么妖蛾子。

“赵红卫……”我一边默念着,一边起身拽一根烟,点上了。我跟他没掰脸,他没按着原先的约定完成他应该做的事情,使得我这里麻烦了许多,这是我一直都不愿意给他钱的原因。我们之间的龌龊也仅仅是在此,如果把钱给了他,那就算我们之间就不存在任何隔阂了。再说了,我现在给他钱,也不算晚啊,房子到现在还没卖完呢。这样,王俊杰那儿去了赵红卫,我估计王俊杰一个人,也不可能翻起什么大浪来。

想到这里,我一阵的轻松,也不顾忌时间,摸起电话,就拨了赵红卫的号码。手机开着,久久的不见回音,我心里暗骂,可又只有等待。

懒洋洋的声音道:“这么晚了,什么事儿啊?”语气里没有亲密,也显不出疏远。

我笑道:“怎么,没事儿就不能找哥哥你啦?出来喝酒啊,我想你想得可是睡不着觉,呵呵,给这个面子吗?”

赵红卫打了个哈欠说道:“都什么时候了,你在哪儿啊?”

我躺回到床上,晃悠着双脚说道:“在家呢,你在哪儿啊,我凑你那去吧。”

赵红卫微微的一沉吟说道:“我找你,我就在楼上呢。”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我独自一阵的摇头,这是什么世道啊。接着就收拾起了桌子上物品,以迎接这个瘟神的到来。

也就三两分钟的时间,赵红卫过来了,身后跟着曹爽,两个人挽着手,着一套情侣装,虽让外人看来,不伦不类,但两人却悠然而自得。甚至不惜在我面前表现恩爱。

本以为再见到曹爽,彼此会很尴尬,却没想到,她比我放的还开,进门,有意无意的抛了一个眉眼,说道:“是不是一个人睡不着呀,要不要姐姐帮你找一个女人过来?”

我不得不佩服女人演示自己本质的本领,有一句话,叫女人天生就是政客。我虽不信,但在她身上却表现的淋漓尽致。

赵红卫站在门口,不哼不哈的说道:“丁大老板,你怎么想起我来了?”

我收拾了一下,笑了笑说道:“骂我了吧,我是什么人,哥哥还不知道啊,好象我多势利似的。今天下午他们结了一下帐,我刚看完单子,这不就想起哥哥你来了,走,吃什么。”

赵红卫站在门口,也不让开,干笑了一声说道:“是吗,结帐怎么就想起我来了?”

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说道:“操,哥哥这是什么话呀。咱俩的买卖,我不想你想谁啊。”说着从包里拿出了一张刚签好的支票,递了过去,说道:“这是五百万,你先收着,我暂时只能给你这么多,因为房子还剩十几套呢,等把房子卖完了,剩余的钱,我再给你补上。我可告诉你啊,我现在手里就这么多钱了,今天晚上你请客。”

我把支票递给赵红卫的时候,他满脸的不相信,对着灯光照了又照,最后,又把支票递了回来说道:“你逗我开心了吧?”

我把他的手一拍,带了点怒气道:“扯淡,你要不要?”

赵红卫见我不象做作,才又把手缩了回去。曹爽从他手里接过支票,仔细的看了看,猛然的用嘴一亲,抱起了赵红卫的脖子,雀跃得象个孩子似的说道:“我就说小丁人不错吧,你还不相信。”

赵红卫依旧是冷漠着说道:“周重今天晚上来你这儿了?”

我不解他为什么会这么问,但隐隐的感觉到自己好象钻进了一个套里,具体这个套子是什么样的,我说不清楚。我面上的表情一如既往说道:“你别跟我提那小子,我烦他。什么人啊,在北京,他走投无路的时候我要了他,可我公司出事儿的时候,他比兔子跑得还快。怎么,哥哥,你今天是给我填堵来了?”

赵红卫露了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道:“不是,我就纳闷你怎么这么痛快啊。周重刚跟我说了,帮我跟你要钱,你就给我送钱来了,是不是太巧了?”

我听他这么一说,鼻子都快气歪了,闹了半天周重这小子是揣摩着了我的心跟我说这些话的,要不我怎么觉得他跟我说的话有问题呢,但现在我得撑住了,不能流露一点点的情绪,否则这钱算是白扔了。当下把脸一沉,把包往桌子上一扔,说道:“行,你就这么看我吧,走吧,走吧,你们都走。他妈的,我辛辛苦苦,结果换来你这么一个评语。赵红卫,你说说,我哪儿对不起你了?不就你他妈的想杀人的时候,我没给你出力吗?你想想,这力我能出吗?你摸着自己的良心想想,从钱上面,我什么时候跟你含糊过,从道义上来说,我什么时候憋过你。我要他妈的知道你这么看我,这钱我就不该给你。滚,都给我滚。”

赵红卫的脸有点挂不住,青一道,白一道的。

曹爽嬉笑着走过来。拽住我的胳膊,腻了过来,用手捋着我的胸脯说道:“行了,行了,哪儿来那么多气啊,你赵哥这么说不是跟你不分里外吗,有什么话就说什么话。他又不是不知道你这人有义气,在我面前,他就经常跟我说你以前的事情,他说,要不是你,他早就折皇窑里卖苦力去了。”曹爽说完我,又对着赵红卫说道:“走吧,还站那儿干嘛?吃饭去。”说着,拉了我就向外走去。

我也是半推半就,自己既然钻套子里了,就得认这个命。这一段时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老是钻别人的套子里出不来。这可能还是自己幼稚和爱冲动吧。以后总得约束自己一点。尽量的少冲动,事情先调查了再做决定。

赵红卫为得到钱而兴奋着,自然话语里也就温顺了许多。被曹爽如此的一说也就打了个哈哈道:“得,算我小人了。当哥哥的给你道歉。走吧,哥哥遇到你,算是遇到福星了,呵呵。”说着率先闪出了门。

曹爽见赵红卫出门,偷偷的把头凑到我的脸颊旁边啄了一口,凑到我耳边小声的说道:“行拉,做做样子就算了,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改天我补偿你。”这话语里流露出的暧昧只惹得我心神不由的一荡,但璇既又是一寒,躲开了,也不言语,向外走去。

虽说是晚了点,但这一顿饭吃得还算舒坦,他们两口子刻意奉承,自己当然也就不能再乖张下去,虽记恨了周重,但暂时也不得不把周重那个茬丢掉。

吃的是诲鲜,这玩意很不对我的胃口,但看在它贵重的面子上,我也没少往肚子里扒拉,边吃边信口的问道:“赵哥,以后有什么打算啊?”

我之所以这样问,还是想知道他到底有没有跟王俊杰搀和在一起,如果搀和在一起了,那这钱算是没白扔掉。人总是有这样的心态,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即使有了错,也想找一个理由来遮盖。我现在就是这样。所以很期待的等着他回答。

赵红卫温情而做作的给曹爽递去了一个螃蟹,听我问话,喝一口酒才说道:“能有什么打算呀!”说到这里,他搂住了曹爽的肩膀,笑的比蜜还甜的说道:“以后我就只能吃我老婆,喝我老婆的了,呵呵。”说完,含情脉脉的望着曹爽道:“行不行啊?”那动作,如一个十七八岁的大男孩。我一阵的恶心,赶紧的端起酒也顺了一下。

曹爽推了推他道:“去你的。”说完又望了我一眼接着道:“小丁,我跟你说啊,我还没骂你呢。本来他跟我说得好好的,到这里来,就什么也不干了,专心陪我。你可到好,又给了他疯的资本。我可告诉你,他要是再飞了,我就嫁给你。”

这话听在赵红卫耳朵里是调侃,听在我耳朵里,却是一种威胁。 

第二十五章 波澜不惊(五)



我嘿嘿得干笑两声道:“你别拉不下屎来怨茅房了,赵哥要走,那只能说是你没魅力。再说了,赵哥舍得你啊。是不是赵哥?”

赵红卫爽朗得笑了两声道:“呵呵,她这人。比较淡薄名利,觉得能有口饭吃就行。就是不愿意让我做事儿。”

曹爽白了他一眼道:“做生意为的是什么啊?不就是为了吃饱穿暖啊,你现在是吃不饱啊,还是穿不上呢,整天就知道瞎琢磨,非把自己逼到悬崖边不可。你说你跟那个胖子整天的嘀嘀咕咕,他有什么能耐啊……”

赵红卫打断她道:“呵呵,我不也是为了咱们过的更好吗,行了,行

只看该作者 273楼 发表于: 2007-06-23
第二十三章 波澜不惊(三)




我把我这一段时间的经历跟干妈说了一遍,当然只是拣那些好事儿说的,虽然我想原原本本的说,听听她的意见,但又怕她在病中,伤了神。

干妈笑着。宛如这些事情是自己经历了似的。终了,她还嘱咐道:"事情忙,你也要注意休息啊,你看你这一段时间,身子不如以前干练了。"

我握了干妈的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说道:"没什么,干点事儿,心里是愉快的,如果不做事情,反而觉得闷。妈,您的身体刚好点,再睡会吧,等你好利索了,如果您还愿意听我说,那我就好好陪您说说话。"

干妈微笑着颔首,侧身又沉沉的睡了下去。

我的手机调成了震动,不时的有人打电话进来,我一概的没接,现在看干妈睡了下去,我闪身出去,翻看了一下号码,大部分都是曹爽拨过来的。还有关灵和梁浩天。无非还是为了他们各自的那点事情。曹爽哪儿我算是怕了,所以直接的给老高拨了电话,让他就按120万的价格签合约,这样也算是摆脱了她的纠缠,免得再出现类似昨天晚上的尴尬。关灵和梁浩天的事情,让他们看着办,没有出人命的事情,不要找我。

这些事情处理完,胡书记那儿的影响力也体现了出来。我还没进病房呢,就有一群人过来了。其中一个大概是他的秘书,跟我朝过面,但彼此不熟悉。跟在他后面的大概是卫生局的局长,另一个是这个医院的院长。都孙子似的点头哈腰。张罗着换病房。等病房换好,又有一众人提了水果鲜花什么的过来,临走还要塞给胡成钱,说是不知道买点什么好,让胡成看着买,以此来表现自己的孝心。等胡书记下午赶回来的时候,病房里己经塞满了各色礼物。

胡书记是个心很细的人,有着千般的柔情,见妻子如此,竟然落起泪来。惹得干妈一阵的训斥。左右看看,我也搭不上什么话,而且在这特护病房里,也不需要陪床,所以就跟胡成小声的招呼了一声,向外走了。

一夜未睡,困意昂然,只想找个地方,就地躺下来,安静的睡了去。可曹爽的电话如催命一般,可劲的打着,我坐在出租上,哈欠连天的问道:"又怎么了?"

曹爽吃吃的一笑道:"小宝贝,谢谢你啊。想吃什么,我请你吃饭。"

我揉了揉发涩的眼睛说道:"我想睡觉,改天吧。"

曹爽那边微微的顿了一下,羞涩的说道:"现在天还早着呢,你那儿还有人呢,要不,你到我家里来。"

我苦笑着说道:"你饶了我吧,阿姨。"说完,挂了电话,眯起了眼睛。

时光悠然的消失着,抛开了干妈那儿的事情,我又开始为食品厂的事情伤起神来。如何给华跃进带来对立面呢?那个仝峰明显的跟他不合,但仅仅的不合,就把他拉过来,那是非常不明智的。因为他如果是个没能力的人,那把他放在厂子里,只能是制造矛盾,而阻挠生产。可现在我找谁呢?看来我必须尽快的恢复生产,然后再跟工人们接触一下,这样好了解具体的情况。

可这几天。关灵给我反馈回来的信息让我非常恼火,厂子里的这几条生产线没有一条是可以立马给我带效益的,而且股份的情况也不理想,工人们,除了华跃进他们几个自愿入股之外,其他人似乎对这个一点兴趣也没有。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还得贷款,以保证流动资金的到位。

我抄起华跃进送来的可行性研究报告,又看了几眼。焦躁的站起身来,在屋子里来回的走动。这时候,门铃响。我现在对这个门铃特别的敏感,因为有纪委和曹爽这么一闹,门铃只要一响,我心里就有点哆嗦。而且现在应该是晚上九点多了,显然不是工作上的事情。

我一边向外走一边喊道:"谁啊?"

周重的声音:"丁经理,是我。"

听他说话,我的心才落了下来,笑着推开门说道:"呵呵,你小子,怎么今天想起我来了?快进来,快进来。呀,谁过生日啊,还提这么一大蛋糕。"

周重回头冲后面说道:"快过来啊,你站那儿干嘛呀。"

我把头向外一望,这才见了小张正褪着脸,远远的站着呢。我猛然想起那天她跟我说过一句说要过生日,可这几天一忙,我也就全给忘了,所以赶紧的站出去,说道:"怎么,生气拉?人都说女孩子的脸总要耷拉着就会长皱纹的。你这漂亮可就漂亮在这张脸上了,要长皱纹了,小心周重不要你。"

周重一手提着蛋糕一手提着一个大塑料兜子,在一边傻呵呵的乐着。

小张纵了纵那小巧的鼻子,冲我哼了一声,反而向远处又走了走。

我无奈的冲着周重看了一眼,示意他去拉她,然后接着说道:"呵呵,我这两天实在是太忙,都有点晕头了,你燕子姐给你打电话了吗?。。。她这一走,我这心里啊,总不是个滋味!"说到后来,语气里带了意趣阑珊,说不出的寡落。

小张站在楼道门口,本还想接着往外走,见我如是的一说,站住了脚,反过身来,说道:"你活该。。。"

周重由于手里提着东西,用身子依住小张,本还在说:"丁经理又不是故意忘了你的生日的。。。"说到这里听小张如是的说,打断道:"你怎么说话呢?"

小张哼了一声,也不理会周重接着说道:"我说得不对呀,本来好好的,你招惹那个陈超干嘛啊,弄的我燕子姐在家招李姨多少骂,你知道吗?你就知道你自己,根本就没为我燕子姐考虑过。"

我只有苦笑。昏黄的灯光照着这黑暗的世界,本也算是光明了,可在这个光明之下的人物都还是模糊的,总不如白天那么清晰。

周重又用身子推了一下小张说道:"说什么呢?丁经理愿意这样呀?"

我咬了咬嘴唇,吸了一下鼻子说道:"不说这个了,今天是小张的生日,做哥哥的对不起你,现在天还不晚,想要什么,跟我说,咱买。"

小张可能也就是怨我没去给她祝贺生日,才有了如此之话,现在见勾起了我的伤心,竟又有点不忍,转变了话说道:"这还差不多,你有这个心就行了,周重已经给我买了。"说着抬手向我展示她手上带的一个玉石镯子说道:"漂亮吧,呵呵。"说完,自己向房间里走去了。

周重用提着蛋糕的手指了指她道:"就这脾气,丁经理,你别在意。"他说这话的时候,是那么的自信。看来在外面混了这么一段时间,在克服自己的自卑方面有了长足的进展。

我笑了笑说道:"怎么会呢,谢谢你们还记着我。"说完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让他进去。我们两个相互让了半天,最终我还是被他用身子先碰了进来。

屋子里,小张已经把茶几上的东西团拢了一下,用报纸一包,给扔在一边。见我们进来,带撒娇的语气说道:"快点啊,我快饿死了。"

我接过了周重的塑料袋子,放在桌子上说道:"你这一段时间混得怎么样啊?"

周重殷勤的张罗着桌子上的东西说道:"我现在在王俊杰公司里做事儿呢。"

听他如是的一说,我愕然的望着他,心里竟有点说不出的恨。

周重倒不以为然的接着说道:"咱们这里出事儿之后,我也不知道怎么帮你,眼看公司都快做不下去了,可大家又想不出什么办法来。有一次,我听陈姐说起了他的公司。就想去那儿看能不能在那儿找到点解决问题的办法。正好他那儿也招人,就进去了。可我刚去,也跟他接不上话,所以也不知道怎么办。看来还是丁总有办法,最后还是把这个事情给解决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里一阵的震撼,怀了感激的说道:"谢谢。。。"就不知道再说点什么好了。

小张忙着张罗她的蛋糕,插好蜡烛,点了,嗲道:"你们两个真讨厌,今天是我的生日。。。"

我赶紧的换了笑容,数了数蜡烛说道:"我们小张都22岁啊,呵呵,大姑娘了。祝你生日快乐。"

周重却并不理小张那茬接着说道:"丁总,你这一段时间要注意点啊,我见赵总跟王俊杰搀和在一起了,听王俊杰话里的意思,他对你和杨哥带了很深的成见。而且赵总好象也跟着煽风点火的。。。"

听周重这话,我的心猛的一揪,如被蝎子蛰了一下,但仔细一想,竟又对周重这个人起了怀疑。别的不说;就周重以前在我这里干过,赵红卫是知道的,这点上,王俊杰就不可能不防备他。因为据我了解,王俊杰不是一个能容人的人,他看事情,往往是一棍子打死一片,没把他开了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还会跟他说这些话呢?

可周重跟我说这个话有什么企图呢?也就是说,我跟王俊杰干起来了,他能从中间得到什么好处呢?左思右想不得其门。不过,他说的赵红卫跟王俊杰搀和在一起这可能是真的,因为这个东西禁不住调查,如果他们两个凑到一起,那肯定会对我不利的。因为原先我许诺给赵红卫的钱没给他,还有就是在他处于危难的时候,我也没帮他。这些都可能使得他起歹心。可他们现在能对我怎么着呢?第一,他老子已经不在局长位置上了,再就是,据我了解,王俊杰的公司并不大,凭他的实力,不可能把我吃掉的。 

只看该作者 272楼 发表于: 2007-06-23
第二十一章 波澜不惊(一)




窗外鸣起了雷声,夹杂着一道道闪电,震撼着人的心灵。风渐起,摇曳着树枝拍打着窗户。房东姐姐虽然还想唠叨,但被我赶着回家去了。他们刚走不一会儿,曹爽又羞答答的进来了。看来这丫头真是跟我耗上。我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桌子,停了空调,打开窗户,说道:“今天老高怎么跟你说的?”

窗户一开,拙闷的空气利马的充斥了这个房间,虽有风,也不减其腥躁。曹爽随便的坐在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松了一粒上衣的扣子,粉颈和洁白的乳沟显现出迷人的风情。她一边松扣子一边用手扇风道:“真热。”

少年的热血,激情的冲动,相信每个人都会有的。我见了这种风情,嗓子一阵发干,但非礼勿视的古训牢牢的刻在心头,如此光景,到如我犯了错误似的,扎了头,赶紧的又把窗户关上,把空调打开,背对着曹爽说道:“今天我又跟老高沟通了一下,明天就把你哪儿的手续给办了。要没别的事情,我要睡觉了。”

曹爽并不往医院哪儿扯,嘿嘿的笑道:“怕我吃了你啊。这么热的天,反正也睡不着。咱们做邻居这么长时间了,还没在你这里歇着过呢,怎么,来了就赶,这就是你待客之道啊。”

我平静了一下心态,横了横心,转回头来冷漠的对视着她笑道:“行啊,你不怕,我怕什么啊。我可告诉你,我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色狼。不过,对你,我还是不敢,对你一动心,我一百多万没了,这点钱,要是找鸡的话,就说最高档次的,你算算帐,我能找多少次啊?”

曹爽的脸色一冷,璇既就是一乐道:“你个小孩子还懂的不少呢。是不是怕关灵知道啊?呵呵,那小丫头对你有点意思。”

看她再没有诱惑的意思,我的心态也就放平了,坐回到座位上调侃的说道:“我风度偏偏,风流倜傥,一表人才,玉树临风,那可是人见人爱啊。对我有意思的何止是关灵一个人呢,你说是吧。”

曹爽做了一个呕吐状说道:“臭美吧你,不过,我告诉你啊,关灵这妮子阴着呢,你要小心点。”

我笑道:“这点你放心吧,我不是赵红卫,分的清工作与爱情。我要真喜欢她,就会把她辞了,然后再去喜欢她。”

曹爽有点气道:“你嘴怎么这么臭啊,人家好心提醒你,你还损人。”

我点了一根烟,两腿搭在桌子上说道:“那我就谢谢您了,姐姐。说正题吧,我想你坐在我这里,绝对不会是想让我看着你养眼的吧。是不是又有什么新的打算?”

曹爽道:“没事儿,我就想在你这儿坐着。反正咱们也谈不拢,买卖不成情谊在吗,咱们是合作伙伴,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以后呢,你去哪儿,我也去哪儿,你吃什么,我也吃什么,你在哪儿睡觉,我也在哪儿睡觉,放心,绝对不会妨碍你的。”

看她竟然也跟我耍起了滚刀肉,我不由的笑了笑,因为这个着数以前我经常用,现在挪到她身上了,我到要体会一下滚刀肉的滋味。于是笑了笑说道:“你就不怕影响不好啊?”

曹爽舒坦的偎依在沙发上,甩掉了自己的高跟鞋,露出了岱青色的丝袜,说道:“我怕什么啊?你这儿的人谁不知道我是个第三者啊,能跟你这少年英俊,富甲一方的主儿扯上关系,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咱睡吧,我告诉你啊,你要想让我上你床上,你就把空调的温度开低一点,要是不想,就把温度调的稍微高一点。”

我知道我现在是绝对不能示弱的,如果一示弱,那肯定她就吃定我了,但又不能太暧昧,暧昧就会丧失自己的原则。其实她要跟我很文雅的坐下来谈一谈医院的事情,并且示弱一点,装一可怜相,我会很乐意的,而且也会很痛快的把这个事情解决了的,但她开始就跟我耍心眼,现在又接着跟我玩这些我玩剩下的东西,激起了我的腻烦心理。我整理了一下床铺,扔给了她一条毛巾被,熄了灯,合衣躺在床上,又旧话重提的说道:“你为什么非要找赵红卫呢?”

熄灯使得曹爽愣了一下,就是我问话,她也没回答,等了半天,我只听到她哪儿琐碎的细小的声音,在外面的雷声与空调嗡嗡声中若隐若现。

我诧异侧身向了她问道:“怎么不说话啊?是不是伤心了?”

外面的一道闪电划过,只刺的屋里瞬间的明亮。在这片刻的明亮中,我看到曹爽裸身站了起来,白的如羔羊,晕人心魄。呼吸在这一刻停止了,心跳却如上帝踩了一下我身体发动机上的油门一般,急速的蹦着。我犯了一个大错误,明明知道曹爽会不择手段,为什么还要跟她斗下去呢?这不是逼她向我耍手段吗。还有就是拉灯,一个女人在你屋子里,你拉灯做什么,这不就是在暗示她,自己需要她付出吗。

今天谈的不顺利,在曹爽的心中,可能是认为我对她有别的要求。我真是晕头了。

要说男人遇到这种情况不动心,那他不是圣人就是伪君子。我望着她那渐渐近了的身体,心里做着复杂的斗争,要,不要。。。要,曹爽不说,我不说,谁也不会知道,而且,医院本就想给她了,以后也不会跟她有任何的牵挂,所以不怕再多什么枝节。自己给自己找着放纵的理由,虽然觉得理由很充分,但心里总不免的要产生一点畏惧。这畏惧可能是出于感情上的,因为一个没有感情的性,就如剽窃,第一次剽窃,当然会给自己带来很大的精神压力。再有,还带了很深的成见,因为觉得她是赵红卫的女人,明明知道是别人的女人,而且不是因为爱你而让你X她的女人,自己怎么可能会觉得舒服呢。

我矛盾着,心里想抓住那仅余一点点的理智,可理智却如草叶上的露水,遇到太阳,就消失的无踪无影。心里竟然泛起了渴望。

曹爽近我之后,马上拽起了盖在我身上的被子,如游鱼一般的钻了进去,吐气如兰的在我耳边轻轻的吹了一口气,笑道:“我长的漂亮吗?”

我则僵直的平躺着,不敢有些须动静。

曹爽斜偎在我身上,一支手拄着头,一支手拽住我的手,拉着向了她的乳房。当我手触到她身体的那一瞬间,感觉如摸到电流一般,急速的想缩回去,可曹爽却死死的拉住,慢慢的向她的身体上按去。肌肤如水一般的顺滑。

曹爽轻轻的咬住我的耳垂,用舌头轻轻的拨弄着,麻麻的,痒痒的,那一刻,心都飘了起来。

我的身体急速的变化着,雄性特征的东西在裤子里肿胀起来,被裤子阻挡了,憋的实在难受。

曹爽的手顺着我的胸膛慢慢的向下滑,她的动作是那么柔,那柔的如要溶入我的身体。窗外的雷声夹杂着闪电,裹了雨点,猛烈的刺激着人的感官。扔在桌子上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叫的是那么噶然,又是那么的恰倒好处。事后回想起来,我要感谢哪个电话,如果不是哪个电话的话,我估计我的老婆就是曹爽了。

我猛的一把把曹爽推开,按亮了灯,从曹爽的身上跳了下去,接过了电话。

是胡成的声音,他急促的带了点哭音说道:“哥,哥,你快来我们家,我妈胸疼的厉害。”

我刚才还埋怨这个电话坏了我的好事呢,现在利马被一种焦急替代了,一边仓皇的穿鞋一边说道:“你别着急,别着急,打120了吗?”

小成带了哭音说道:“打了,你快过来吧,家里就我一个人。。。”

我拾起包,顾不得看曹爽一眼,向外跑去。

曹爽用毛巾被裹了身体,站下床来,追我道:“你跑什么,回来,你这个懦夫。。。”

我一边跑着一边按了医院哪儿的电话,其实电话也就响了两声,但我却觉得时间是那么的漫长,心里的焦急的无法言表。

其实我这也是多余,既然已经叫了急救中心,我带不带医生去,也就无所谓了。但自己却觉得非如此不可。

雨正浓着,密的开了雨刷都无法看清楚前面的路。我一边操控着方向盘凭着记忆赶路,一边说道:“我是丁念然,你们马上安排两个有急诊经验的医生在门口等我,我三分钟后到。带上必要的急救仪器,我干妈突然说胸疼的厉害。”

那边喋喋不休的问道:“丁总,病人多大岁数了,男的女的,有没有心脏病史啊?”

我不耐烦的说道:“四十多岁,女的,平时体格健壮,没听说有什么病。你让他们快点准备,我马上到。”说完,也不在跟他罗嗦,就把电话撂了,专心的驾起车来。路上的车随着骤雨稀了起来,我一边努力的望着前方,一边猜测着路况。多亏都是大路,要是走小路,还说不清楚会出点什么事情呢。

到医院大概有三里路,不到三分钟,我就赶了过去,一个医生,一个护士已经在医院的门口向外张望了。也顾不得说许多,就又向干妈家赶去了。雨更浓,风更大,摇曳着树木,似乎要撼动这世界的疯狂。走在路上,不时的有一棵树倒下来。零落的从树上跌下的树枝就愈加的不用说了,穿梭其中,真有一种警匪片里才能感觉到的刺激。走着走着,冰雹也裹了下来,砸的车顶棚

嗵嗵做响。只砸的后面坐着的那两个人只拍我的肩膀,焦急的道:“慢点,慢点,咱先停下来避一避吧。”正说着呢,就听到后面“嘎吱,哗啦,嗵”的一声,一棵有人腰粗细的大槐树就在我们的屁股后面到了下去。如果我们走的慢些,估计那棵树就正好压在我们头上了,如果听他们的话,我稍一犹豫,那后果也不堪设想。 


第二十二章 波澜不惊(二)




到干妈那儿大概有两公里左右的路,虽然我已经尽力的快,可还是用了将近三分钟。

干妈家的门子大开着,我们的脚步声已经引得小成站在门口向下望了。他虽然没有哭,但惊慌的表情却挂了出来。这个平时桀骜的人物,遇到如此事情,免不得还是虚了。他望到我的影子,迎着跑了下来,急促的说道:"哥,你快点,我妈晕过去了。"说着拉住我的手,就向回跑去。

客厅里,干妈平躺在沙发上,嘴唇发紫,面色苍白。胸部已经不见了起伏,大概是没有呼吸了。小成跑过去,握住干妈的手,浑身颤抖着。医生拽开小成,蹲在那儿翻开了干妈的眼皮看了看,又摸了一下脉搏,然后弓起身子,在干妈的心脏部位按压起来,一边按着一边对身边的护士说道:"强心针,两毫升,利多卡因,十毫升。"

小成握着我的手,探着脖子,望着自己的母亲。这个时候的小成,你根本就看不出有一丝的乖张,如一个受了惊吓的大孩子,不停的轻而且含糊的呼喊着:"妈妈,妈妈。"

医生一边紧急的救治着一边问道:"联系救护车了吗?"

小成忙道:"叫了,还没过来。"

医生道:"再催一下,心肌梗死。"说完就又忙他的去了。

事情过后,我才庆幸,庆幸干妈觉察出自己的不适之后,吃了救心丸之类的药物,庆幸自己带了医生过来,而且医生也判断得很正确,带来了适合的药物。如果不是他们,那干妈可能就永别这个世界了。救护车因为冰雹的阻挡,五分钟后才到,用他们的话说,这种病如果不是治疗得及时,那六分钟之后,就不可逆转了,就算是救过来,也只能是植物人。

我随着救护车向医院里去。现在我能做的就是帮干妈找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物。所以也就不顾忌什么时间了,摸出电话就往郝燕家里打。响了良久,才听到郝燕她爸哈欠连天,带着不悦的说道:"谁啊?"

我赶紧的说道:"郝叔,是我,我干妈心肌梗死,现在要住院,您看能不能帮我找一个技术好点的大夫呢?"

郝燕她爸明显的心不在焉,听我说话,又问道:"谁?"

我无奈的继续说道:"我干妈。"

郝燕她爸这才上了点心问道:"哪个医院啊?"

我转头问车里的护士:"咱们去哪个医院啊?"

护士一边操控着仪器一边说道:"最近的,XX医院。"

我如一应声虫般说道:"XX医院。"

郝燕她爸思忖了一下说道:"好的,我跟他们联系了,再给你回话吧。"说完撂了电话。

风雨小了许多,救护车的速度也快了起来。飞驶的车轮带起路上的集水,激昂的向两边飞扬。

郝燕她爸最终还是帮我搬来了一个副院长,他也亲自过来了。忙着前后的打点。见到他,我的心一下子塌实了下来。对自己没把握的事情,谁都想有个依靠,哪怕这个依靠是那么的靠不住,但心总会觉得轻松一点。这正如我们叩拜鬼神,鬼神能给我们多大的帮助呢?但人们却愿意信它,拜他,大概就是为了给自己找一点寄托吧。

我忙着左右奉承,等一切都妥当了,把所有的人都打发走了,才回到了病房。

这一夜,小成只是坐在床前,握着妈妈的手,眼睛都不带眨巴的,仔细的看着。他似乎顿然的长大了,我经常想这么一个问题,就是有人说现在的孩子不懂事,没有自立精神。这样的结果是怎么造成的呢?家里的关爱总是无微不至的,见不得孩子受一点苦,久而久之,就给了孩子们一种依靠的感觉,如果这种依靠突然消失了,那会怎么样呢?

我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指了指旁边的一个空床位说道:"你先睡会儿吧。"

小成固执的摇了摇头,不说话,眼圈里含了晶莹的泪花。

我拽把椅子,坐在他旁边说道:"医生说没什么大事儿的,你放心吧。对了,你跟你爸联系了吗?"

小成又摇了摇头道:"他到北戴河开会去了,手机关机,我又不知道别的联系方法。胡军家里的电话也没人接,手机也关机了。"

我默然的点了点头,暗自的叹息。其实到现在干妈也没脱离危险,能不能恢复,恢复到什么程度,只有老天知道。如果不能跟他爸取得及时的联系,那没准就会给他留下一辈子的遗憾。但现在也只能这样。就算是联系得上,也无济于事。虽然说北戴河离这里不算远,但来回,也不是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就能办得到的。胡军这小子还不知道在哪儿鬼混呢,找他,还是省省心吧。看来这个压力,只能是我们两个人承担了。

时间已经是夜里两点多了,我看着干妈身边的仪器有规律的响动着,心里却浮躁着。医生和护士也被关照过了,不时的过来看上一眼。

夏天的雨,来的急,去的也快,这会儿外面已经是星斗满天了,那一轮残月西斜着。我的心里泛起了跟干妈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一个与自己没有一点亲情关系的人,能如此的关爱自己,我是多么的幸运啊。她那慈祥的容颜,她那淳淳的训导,真如亲妈一般。

天终于泛蓝了,天应该快亮了吧。我心里暗暗的算计。医生说干妈四点左右可能醒过来。我期待着,小成也期待着。可干妈依旧是昏睡着,我着急,不时的找医生问来问去。直问得医生都有点烦。但又不好表露出来。终于在五点的时候,干妈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身子也随着动了一下。

小成兴奋了,他呼喊道:"哥,我妈动了。我妈动了。"

我趋过去,低头轻声的说道:"妈。。。"

干妈睁开了眼睛,四下里望了一下,有气无力的说道:"我这是在哪儿呀?"

小成赶紧的说道:"医院。妈,你觉得好点了吗?"

干妈没回答小成的话语,望了我一眼说道:"我这是怎么了?"

我给她掩了一下被角说道:"您的心脏出了点问题,不过问题也不大,医生说得安心的养几天。"

干妈大概也知道自己的毛病,微微的颔首说道:"哦。。。我没事儿,你忙你的去吧,别耽误了生意。"

我笑笑说道:"我那儿没事;您想吃点什么?我给你买去。"

干妈摇了摇头,想坐起来,我赶紧的按住她说道:"你还是躺着吧。心脏病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去叫医生,让他们再给检查一下。"说完,向外走去。

其实这检查是很简单的,听听心跳,看看心电图,就完事了。我追着医生的屁股问道:"大夫,醒过来就没事儿了吧?"

大夫晃了晃脑袋说道:"危险期还没过,你们还得多注意,病人随时还有可能复发。等上班了,办一下住院吧,多观察两天,这样没错。对了,你跟刘院长什么关系呀?"

我想了想说道:"病的是咱们区胡书记的太太。"

医生惊讶的望了望我,又望了一眼病房,似乎还不太相信。我估计这话要是撂出来后,医生们的态度会改变,最少在治疗上,会提起十二分的精神。

时间渐渐的近了八点,干妈望了望窗户外面的太阳,对我说道:"小然,你给刘主任打个电话,告诉他我有点事情,别告诉他我病了。让他负责几天。还有关于XX公司贷款的问题,先缓一缓,我觉得他们的财务方面有点问题。"

我点点头道:"行,我一会儿给他打电话。"说到这里,我拍了拍胡成说道:"小成,你先出去吃点饭吧,你回来了,我再去吃,现在咱俩换着班,别都在这儿耗着。"

胡成握着母亲的一只手,摇了摇头道:"我不饿,你去吧。"

我拽了他一把说道:"你还得打几个电话呢。去吧,回来的时候给我带点过来就行了。"

干妈听说要打电话,望了望胡成道:"给谁打电话呀?"

胡成带了点愤愤的表情说道:"给我爸,我昨天晚上就给他打,可是打不通。碰到正事儿就找不到他了。"

我纳闷于胡成的表情,按说,他父亲是特别疼他的,可为什么他说起话来,对父亲一点的尊重都没有呢?

干妈道:"我又没死,你叫他回来干嘛,就会添乱。"

我丢了一个眼色给胡成,让他快去。现在不能什么都顺着干妈的性子来。万一要出点什么好歹的,胡成还小,我背不起这个责任。

胡成大概也明白我的意思,道了一声:"我吃饭去了。"就向外走了。

我望着胡成的背影说道:"危难之时见孝子啊。妈,你觉得胡成是不是长大了?"

干妈微微的笑了笑,干涩的说道:"他要能有你一半的能耐就好了。我好长时间不见你了,你又有什么新动作啊?" 

只看该作者 271楼 发表于: 2007-06-23
第十七章 食品厂(七)


我笑了笑说道:"曹爽,我没给你出价吧?只是说我不要。"

曹爽怒道:"那好,你不是说要卖你的股份吗?我现在给你出价,我给你五十万。你要再跟我斤斤计较,那就是你不洒脱,没人性,不要脸,大财迷,大色狼,我这样说你,你怎么想?钱本来是你的钱,自己要回来就惹你这么多屁话。"

我笑了笑说道:"我是个势力小人,没想过过平淡的生活,所以斤斤计较是应该的。不过你要真想接着经营,钱多钱少都无所谓,五十万,一百万,对我来说,起不了什么大作用,只要你能幸福就好。你要接着经营,给不给我钱都一样,只要这个东西能维持下去,也算没浪费了我原先的苦心。"

曹爽盯着我,有点不信的说道:"你说的是真话?"

我笑笑不语。点了一根烟,望起了窗外,熙熙攘攘的人流,接踵而行,鼓噪着世间的浮华,乐于自己的理想。纷纷嚷嚷演绎着生之百态。我依旧是苦恼着,虽然跟曹爽说这么多,但也没见她有回心转意的意思。医院那儿,她要走了,还真是维持不下去。单单的让郝燕她爸经营,没有了制约,我不放心。

曹爽也不再说话,埋头狂往嘴里扒拉东西,完全失去了做为一个女人应该注意的体面。我诧异的看着她,不解的问道:"你三天没吃东西啦?"

曹爽一边咀嚼着,一边拿纸擦了一下嘴上的油,这擦油的纸带着油渍,裹着一点艳丽的口红,分外妖娆的落到桌子上。

只见曹爽费力的把口里的东西咽下去,说道:"走吧。"说完拽了我向外走去。

我纳闷于她的转变,这事情还没说清楚呢,她又要干嘛呢?按说她不是个思维很活跃的女孩子啊!我嘟囔着说道:"我还没吃呢,你干嘛啊?"

我被她牵着,引来了餐馆里食客的观望。他们在纳闷和羡慕我这傻小子的艳福。穿过马路,来到了她的车前,她把我按进她的车里,然后跑着到了对面,也钻了进来,笑道:"车后座上有个箱子,里面是120万,你看着拿吧。"说完发动了车,向小区里开去。

我回头望了一眼车的后坐,默默的盯着她,良久才笑道:"你给我下了个套,是吧?"

曹爽把车停好,转向我笑道:"你赵哥的主意,他教我这样做的。刚开始的时候,我心里还没底儿呢,怕一说退股你就答应了,呵呵,看来他琢磨你的心思琢磨得透彻。"

我心里说不出的苦涩,被人耍得团团转,不是第一次了,但被她耍,却没来由的憋屈。我沉吟了一下问道:"你不是说你们完了吗?"

曹爽笑笑道:"是完了,不过他说,如果我自己独立的经营这个医院,他就跟我过来。你也知道,他现在过得不顺心,特想有点自己的事儿做,他讨厌了和别人合伙做生意,所以才提出这个要求的。我知道你是个有信用的人,说了的话一定会守信用的,是不是啊?"

我低头思索了一下说道:"行了,你也别捧我,我没跟你玩心眼,是真想撤股。如果不拿你当朋友看,真跟你玩心眼,这个医院早就没你什么事儿了。对了,我这里好说,可我那未来的老丈人那儿你恐怕就说不动吧。他可是把那儿当做他的理想了。"说到这里,我猛然的醒悟到,我怎么这么白痴啊?赵红伟提出的条件,肯定只是不想和我合作,因为我在那个医院,一,不会贡献什么力量;二,还要白拿股份;三,他已经对我起了恨意。而郝燕他爸绝对是不可能离开的,因为一切的关系还要他出面控制,如果他离开了,那医院里很多的证件,和大部分的人员都会随着流失,成这样了,这个医院还开个什么劲啊。

曹爽虚无的盯着前面的墙说道:"我真羡慕你和郝燕,我怎么就这么难啊!"

我笑笑无语,闪身去了。这个傻女人自有她的乐趣,真的跟赵红伟在一起,也不见得有什么好结果,但我佩服她,佩服她的执着。所以也就祝福她,希望她能有一个好的归宿。

曹爽提着箱子,追我到办公室,这时候我再看她,已经完全感觉不到她的魅力,矗在那儿,如一具没有生命的躯体,不带一分的生动。

我收拾着案头的琐碎,问道:"还有什么事儿吗?"

曹爽把密码箱放在我桌子上。有点不安的说道:"你还没拿钱呢。是不是生气了?"

我站起来接了一杯水说道:"喝水自己倒。呵呵,是有点生气,我这人不喜欢别人摆布,没想到被你们摆了一把。"说着,拿起电话,拨了关灵的号码道:"小关啊,我丁念然,你过来一下。"放下电话接着说道:"放心,我答应的事情,一定不会反悔的。对了,你怎么提着一箱子现钱呀?难道你知道我会答应?"

曹爽毫不客气的把我那茶杯拿了起来,一仰脖,咕嘟咕嘟的喝起水来,片刻才象是满足了似的用手擦一把嘴角的水痕说道:"你这不是答应了吗。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我......"

我挥手打住道:"行,行,打住,别给我灌迷魂汤了。我是个什么鸟,我自己清楚,有一呼就有一应,既然你不拿我当朋友,那咱们就要公事公办,一会儿呢,小关过来,具体的东西,你跟她说,好吧?"

曹爽有点担心起来,焦急的前倾着身子说道:"你不会又反悔吧?"

我站起身来,又接了一杯水,撇见她残留在杯子口上的那一抹淡淡的唇膏,伸手把那儿擦了一下,涮了杯子,重新接水道:"赵红伟没告诉你吗?谈判的时候千万别把自己的底儿露给对方,你现在可到好,还没等有结果呢,你就把你的意图全告诉我了,我要不拿这个敲你一笔,也太对不起你给我的势利小人这个评价呀,你说是不是?"

曹爽没来由的受了一憋,脸色马上古板了起来,刚才的洒脱,完全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给镇住了,只见她恨的咬牙说道:"你不也告诉我你不打算做这个东西了吗?"

我笑笑说:"呵呵,我做不做这个,意图并不是很强烈,做,我可以成立集团公司,对你那儿有个控制就可以了,不做,当然更就省心,所以我对你说我有两个方案,哪个都可行,你说对不对啊?而你呢?你要不做,就找不到自己的幸福,所以,收购我的股份,你是事在必行,我呢,可有可无,也就奇货可居了。"

曹爽瞪着我,虽然脸上铺了厚厚的粉,但却挡不住那铁青的颜色。她说道:"你卑鄙。"

我的笑容更灿烂了,因为我要找的就是这个心理平衡,至于钱不钱的,我到不在乎。可以说是有点逗她的意味吧。

曹爽见我没反应,脸色突然一个转变,又成了靡靡之笑意,站起来,向我的办公桌跟前凑了凑说道:"念然,你跟我开玩笑的吧!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当初要不是你,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傻事儿来呢,而且,要不是你,我也不可能有这个企业。按说,我不应该对你提出这样的要求,因为是你一手促成的这个医院,我吃的只是煮熟的饭,但我现在不是为了能让赵红卫过来吗,这也是你拉我入股的原因啊。我知道,你同情我,既然你已经同情我了,这次再帮我一把,我就过了这个坎了,以后我不会忘了你的恩情的。"

我仰在转椅上,闭着眼睛,听她的倾诉。

曹爽见我没反应,猛的一拍桌子,怒道:"丁念然,别给你脸不要脸,你以为你是谁啊?别以为我离了你这儿就过不了,姑奶奶我照样活。"

我依旧是闭着眼睛,不哼不哈。

曹爽见我如此姿态,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慢慢的向我这里走来,从椅子后面俯身抱住我的头,冲着我的耳边轻声的说道:"你想怎么样?"

她那温柔的香水味立马的充斥了我的鼻子,身上某个柔软的部位抵了我的头皮,那嗲声嗲气的声音,附和着鼻子里冒出来的气息,刺激着我的耳朵,痒痒的,绵绵的,说不出的受用。但我的心却象一只受了惊吓的兔子,想挣扎。这时候,门开了,关灵一脸汗水的走进来,抬头望到这一幕,马上又退出去,带上了门。

我用力的推开曹爽,有点厌恶的站起来,说道:"你干嘛啊?"

曹爽咯咯一笑,如母鸡下蛋般,让我起鸡皮疙瘩。说道:"你怎么又说话拉,不是不说话吗?我跟你谈条件呢。只要你答应,怎么着都行。怎么样?"

我盯着她平淡的道:"你给我出去。"

曹爽笑道:"瞧你那破样,跟谁要吃了你似的。我就知道你是个正直的人,所以才逗你玩呢;这么不识玩。那好,我先在外面等着你,你们说好了叫我。我可告诉你,我就120万,多了我没有,要是不答应,我天天上你这儿腻着你。"说完嫣然一笑,向外走去。

关灵身上穿着与曹爽一样的职业套装,战战兢兢的推门进来,象个温顺的绵羊遇到恶狼似的,不敢抬头,不敢说话,只是在门口那儿站着。好象怕我随时扑过去似的,好给自己留条退路。

我伸手示意道:"坐吧,今天叫你过来是想让你跟曹爽谈一下我撤股的事情,我不打算做医院了,你给我看看咱们现在的股份值多少钱,好吧?" 

第十八章 食品厂(八)




关灵只是低着;轻轻的说道:“这个我没算,不过这两个月的营业收入还算不错,具体的数目高经理哪儿有底儿,我查一下就知道了。”

我点了点头道:“行,知道个大体数目就行了,你查完了,告诉我,我等着呢。”

关灵轻轻的点了点头,退了出去。我望着她的背影,不由的摇头苦笑,没吃到羊肉,落了一身的臊,我亏不亏啊!这个曹爽还真是个为达目的而不择手优的人,她这样的做作,不能说她只是在逗我玩,如果是逗我玩,也绝对不会在这样的一个机会下逗我,我算是怕她了。

不一会儿,关灵带着老高进来,她依旧是小鸟依人的模样,缩在一个角落里,老高径直的走到我身边,把一张纸放在我的桌面上说道:“这是医院那边的收支情况,我只总了一个大数,你看看。“说完,坐在了我的桌子旁边。

老高大概是受了关灵的说教,不等我看那张纸就接着说道:“小丁啊,医院那边的运行情况挺好的,你怎么想起要卖了它呢?”

这大概是关灵的疑惑,但她刚才看到的这一幕,应该是归结在我为美色所迷惑上,只所以还让老高跟我说,大概是想挽回。

我笑了笑说道:“哦,这个事情我事先没跟你们商量,是这样的,我现在接手了一个食品厂,人手和资金都严重的不足,所以我想收缩一下,这样第一有利于管理,再一个就是可以更好的出击。你们先跟曹爽谈吧,就按着现在这个价值谈,估计不会有什么阻力,把事情搞定了,咱们再商量下一步的动作,好吗?”

老高固执的说道:“小丁,我觉得咱们不该弃这个医院,不管赚的多赚的少,它都是给咱赚钱啊,你看看我给你的那张表,纯利润逐月的在翻着呢,这样放弃了,是不是有点可惜啊?”

我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把手里的那份可行性研究报告递过去说道:“高叔,你看看这个。”

老高眯起眼睛,把那几张纸拿的远远的,看了起来。关灵见如此,赶紧的起身跑了出去,不片刻拿来了花镜,递给了老高。

老高冲关灵微微一笑,戴上镜子,仔细的看了起来,这个时候,屋子里静的落根针,都能听到声音。这一刻,做决定的仿佛成了老高,而我仅仅是一个配角。

老高粗略的翻了几页,把那份报告递给了关灵冲我说道:“小丁,我觉得这不冲突啊。你看,医院哪儿的经营方针已经确立下来了,主要治疗风湿类风湿,广告和口碑逐步增强,人员配置也趋于合理,不需要你再操什么心。而且,我觉得这一块的前景非常光明的,别只看手头的这点利润,干什么都要有个过程,我觉得明年这个时候,效益比现在能翻十倍。”

我看了看关灵,又望了望老高,心里有了计较。老高所说的话一定是出自关灵之口,因为老高对经营这一块并不了解,当然也就说不出什么经营方针,利润的预期这一类的话来。不过这话从他嘴里出来了,就说明他已经认可了关灵的观点,而他又是一个非常固执的人,不给他做通思想工作,面前这个坎可能就迈不过去。想到这里,我笑了笑说道:“呵呵,我还真没想过这些,只是觉得哪一天儿不是有我控股,而且我现在和曹爽有了分歧,虽然不是很严重,但随着时间的延伸,可能会在经营上显现出来,这样恐怕会把咱们的精力陷进去,我觉得这就得不偿失了。所以才有了这样的想法。在这一段时间里,关灵对哪儿的贡献是相当大的,所以,我决定这次投资收益的50%,算做对关灵的奖励。高叔,你看我这样合适吗?”

我这话一出,就给老高出了个难题,他说合适,那就说明他同意我卖出这个股份,他要说不合适,那明显就是说关灵拿这个收入不合适了。

关灵猛的听我如此的说,赶紧的站起来,恐慌的摇着手道:“丁总,这不合适……”

我笑了笑说道:“其实我撤出那里的主要原因是因为赵红卫要搀和进来。曹爽这个人虽然为达目的,有点不择手段,但人还是比较容易控制的。她很有自知之明,知道什么该自己做,什么不该自己做,关灵,你跟她合作了这么长时间,应该知道吧。但这个赵红卫就不一样了,首先他这个人眼光不是很长远,有点急功近利,这要放在其他的领域,或许能成功,但在医院这个行当,是万万要不得,还有,他要过来,必然也会把他的家庭矛盾带来,到时候,咱们是开医院啊,还是搭个戏台子让大家看狗咬狗的闹剧呢?”

我这话一完,关灵那本来惶恐的脸利马的带了淡淡的微笑,但在笑容里依旧是裹了一丝愁绪,使人感觉到她依旧无法释怀自己的理想。

老高拾起关灵放在茶几上的那份研究报告,整理了一下,递到我桌子上说道:“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们就跟她谈了,你还有什么要要的吗?”

我摇了摇头道:“她提着现钱呢,差不多就把这个定下来,都是朋友,别搞的太僵。对了,高叔,你和陈姐跟他谈吧,我打算让小关跟我去趟厂子,先了解一下哪儿的情况,下一步的调查,还有小关来做,你看怎么样?”说到这里,我拿眼瞎瞄了一下关灵。

关灵脸色有点尴尬,但又不好说不去,只是楞在那里,好象是一个没了主意的小丫头。这跟她的性格不太符合,她虽然看起来文弱,其实是很有主心骨的。

老高根本就没意识到关灵的尴尬,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行,你们有事儿就先去吧,我这里有什么情况跟你电话联系。”说着,向外走去。

我收拾了一下包,对关灵整了整脸色,严肃的说道:“走吧,这个厂子投资大概在四千万左右,有一条饼干生产线,一条饮料灌装线,好象还有一个方便面生产线,反正挺杂的,据说是什么赚钱,他们搞什么,今天咱们过去,主要是看一下那里的环境,还有了解一下他们的销售渠道,然后呢,你再做一下市场调查,看看先发展那一个比较合适。”

曹爽坐在那间小会议室,已经跟老高说上了,见我和关灵出门,转送望了我们,眼巴巴的,象一个掉在水里的孩子,那种无助和渴望尽在眼神里显现出来。

我对她只是悠然的一笑,飘了出去。

下午的三点多钟,骄阳正盛,暑气正浓,出的房门就是一身的白毛汗,我回头看了一眼随来的的关灵笑道:“大中午的把你招过来,热的够呛吧?”

关灵似无意的把身子从我身边又向外挪了挪,清淡的说道:“没什么。”隔阂的意味很是浓烈。

既是如此,我也就不在跟她我语,驾了车,给华主任打了个电话,向郊区跑去。

也就是半个小时的路程,厂子已经影影绰绰的显在视野里,一栋八层高的办公楼桀桀的矗立在哪儿,宛如混杂在羊圈的驴子,就数它雄伟。

近了,一条小柏油路从主道上把我们引了下来,直通厂子的大门。那大门也颇为气派,有三层楼般的高矮,四根大柱子,用黑色的大理石贴了面,门楼是仿古形式的,顶是红色的琉璃瓦,在门楣上,烫了一溜溜金大字《锦枣斋保健食品有限责任公司》,不知道是出自何人手笔,反正那字是银勾铁画,气力苍劲,与整个门楼结合起来,显得庄重而又有文化内涵。但也有不协调的,在大门两侧墙上,用白灰水草草的刷的标语《誓死保卫工厂,捍卫国家财产不流失》、《挖出蛀虫,还我们公道》……这些字虽被涂抹过,但不知道他们是故意得还是不留心,反正那些字还是能被辨认出来。

在大门的左侧有一个门房,虽不大,但盛的人却不少,我按按车喇叭,利马从门房里蹿出了十几个人,先是向外张望,见是辆军牌车,有的人又退了回去。剩下的只是站在台阶上向这里望着,没一个出来开门。

我无奈的对关灵笑了笑说道:“下车吧。”说完站了出来,对着华主任招了招手,向侧门走去。

聚集在哪儿的一群人见确实是我,都奋涌而来,弄的我象个下乡检查工作的干部似的,逐一的他们握手,还得面带着微笑,如见亲人一般的热情。

关灵随在后面,见寒暄起来没完没了,在旁边好象是提醒我,也象是对大家说似的道:“丁总,我们先去车间看一下吧。”

众人这个时候好象才明白还有一个女人的存在,纷纷的对着她含笑着招呼。我也顺应着说道:“那好,咱们就先去车间看看,我还没去过呢,呵呵。”

华主任点头,率先领路而去。

一行人绕过高大雄壮的办公楼,就见到了一溜排开的厂房,两相比较,这厂房就逊色了许多,只所以说它逊色,一个是因为它低矮而寒酸,再就是因为它都被刷成了白色,然后又经历了风吹日晒,变成了昏黄的污浊白,多亏这里的地面都是水泥铺了的,要不然,这里的杂草一定长的比人还高了。

这群人大概都是亲华主任的,也可以说是这次事情的主力。因为与华主任之间已经有了一定的默契,再加上我已经把扩股的信息披露了出去,所以大家对我,显得还是比较亲近。因为跟我关系拉好了,就有可能入将来的董事会或者监事会,更甚至可以在将来谋的一官半职。 


第十九章 食品厂(九)



依次的把锁了的大门打开,鱼贯而入。

本以为厂房里的东西少的少,丢的丢,不会囫囵,可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整齐着,华主任介绍着机器的情况,关灵拿了一个小本本在旁边记录着。其实我过来的目地就是想看看机子还能不能正常运转,如果不能,损坏到了什么程度,这样心里也好有个谱。

看完这些,也就随他们去了办公楼。这楼房不仅仅是外表气派,内脏也够高级的,会议室里,地毯,真皮沙发,电视,音响,应有尽有,最为难得的是,在这圆形会议桌中间还摆放了许多叫不上名来的花卉,依旧怒放着。我也不多做客气,坐在了主位,环视了一下四周清了清嗓子说道:“很高兴能和大家见面,今天我过来的目地就是想了解一下咱们厂子具体情况。说得直白一点吧,就是看看机器还能不能生产,生产出来了,销售渠道是不是还能够畅通。对了,销售科长是谁啊?”说到这里,我在众人身上撒了一眼,见一个四十岁上下的瘦弱女子站了起来,她浓妆艳抹,到她这个年龄,就不能用好不好看来形容了,只能说是很有女人味道。虽说年龄大了,但她那双眼睛却是水灵灵的勾人,仅仅是一个环视,就如跟大家打了个非常亲密的招呼。让人都忽略了她的实际年龄,华主任凑到我耳边轻声的说道:“姓那。”

我笑了笑说道:“呵呵,那姐,坐下说吧。”

这那科长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坐下来开始介绍销售渠道。她的声音煞是好听,一腔的京味,话一出,如唱京韵大鼓似的,抑扬顿挫,吐字清晰:“咱们这里的东西主要是走批发市场,销售对象是农村的农民,和小型城市市民。主要覆盖京津以及周边地区。大小的销售网点有62个,销售量最大的是山东河南以及河北地区。。。”

说老实话,这些东西我都已经从华主任的报告里看到,而且也知道以前他们所做的这个东西利润太低,真要按着他们现在的模式运转,那只能是费力不讨好。之所以还要听,就是想让关灵对这里做一个深入的了解,以便于以后调查的时候,多点认识。还有就是想从他们的话语里,了解一个人。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厂子上必须要运做的,不运做,纪委那边会找我的麻烦,而民要跟官斗,除非是不要命了,要不还是做个顺民的好。

我装着认真听讲的表情,脑子里却算计着将来。将来无外乎两种情况,一种是大哥那儿不依不饶,要跟我要回厂子。不过这种情况不太可能出现,因为这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大哥现在躲都躲不及。再招惹上来,明显的就不理智了。但如果他真的不理智起来,我私自扩大了股份,使得他不能如愿,他会找我什么麻烦呢?虽然大哥打击呢?

还有就是大哥不要这个厂子了。真让我经营,我有能力把这个厂子经营火了吗?按现在的情况来看,一年三百二百万的利润,与四五千万的投入,明显就划不来的。而且我现在的钱也不够,如果不给他把款子及时的打过去,那大哥一准的跟我急,即使他失去了权利,人在急了的情况下,还说不清楚会做出点什么事情来呢。虽然我一时生气,想让他钻套子里,可这个事情终究还是不能这样做的。不待见什么也别不待见人。

现在是马踩着车呢,我不得不经营这个厂子,以使得工人这边安静下来。真他妈的。我心里暗骂一句。

正在这个时候,关灵轻轻的捅了我一下,我举目望去,见那科长已经说完了。我笑笑说道:“恩,很好,既然是这样,我就放心了。下一步咱们就开始着手股份的事情吧,具体的工作还是由老华负责,工人们呢,愿意入股就入,不愿意就算,不强求。至于生产方面,我想那姐和关灵先配合一下,对市场摸一下底儿,看看我们先从哪一块入手。至于以后人员的安排,我想暂时先不动,大家有什么意见吗?”

那一众人只是相互的对视几眼,也不表示什么。我转头又对华主任说道:“老华,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

正在这时候,门外有人敲门,坐在近门的那人起身把门拽开,显露出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瘦高个,白了鬓角,衬衣系了风纪扣,但没带领带,显得有点别扭。进门就说道:“丁总,我想跟你说几句话。”

在座的工人们见此人进来,都不由的露出了不屑的容颜。

华主任凑到我跟前说道:“厂子留守处的。”

留守处我是听说过,但没与他们接触过。自从我在纪委那儿出来后,郊区政府就组建了一个厂留守处,以处理厂子里的遗留问题。说是处理遗留问题,其实也就是拖问题,毕竟他没有财权,只是几个好好先生,在这里忍气吞声。但他的建制还是比较完善的,有正头有副头,有出纳有会计,这个留守处的头还被唤做厂长,因为无法给工人解决实际问题,所以他们之间的矛盾还是很尖锐的,工人们不让他们进厂(现在工厂的控制权实际在工人手上。自从这个事情出了之后,他们自动的成立了巡查队,昼夜守护着厂子。也多亏有工人们这种爱厂如家的精神,要不这个厂子里的财产还不知道有多少已经换了姓,被转移到个人名下。)以至于工作地点都无法确定,只好租下了厂子门口的一家因为厂子无法正常运转而破产的小饭店,在那里耗起了日月。

我这次过来,不知道怎么惊动了这些爷爷,也不知道他们是用了何种办法骗过了看门的老头,才到了这里的。虽然对他们我没什么好感,但他们找上门来了,应该的礼节还是不能少的。我赶紧的站起来说道:“你好,有什么事儿吗?”

那人倒也不卑不亢,站直了腰板对我说道:“你是丁总?”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

那人说道:“我想跟你单独谈谈。”

我看了一眼老华和其他的一些代表说道:“大家都忙活这么半天了,一起去吃顿饭吧,老华。你先带大家去,我呢一会儿就过去。我可告诉你们啊,我钱不多,就能请你们吃这一次,下次再吃饭,你们得请我。呵呵。”

工人们一哄而散,老华似有话说,但见那留守处的头头在,憋了憋,也就随工人们去了。我想他们肯定还有许多话要说,我现在搀和进去反而不好,所以还不如在这里听听这个无权的人物唠叨呢。

关灵见工人们都出去了,请示性质的问我道:“我现在是不是先跟那科长接触一下呢?”

我点头然后对站在门口旁边的那个领导伸手示意。

分别坐好,清净下来,那人自我介绍道:“我叫仝锋,是留守处的副厂长。”

我笑着点了点头道:“有什么事儿吗?”

仝峰道:“我代表我们厂长跟你谈谈工作地点的问题。我们的工作是处理一些厂子的遗留问题,以保证咱们厂子轻装上阵,如果我们的工作地点不能设在厂子里,那工作起来就很麻烦。比如厂子以前的债务问题,如果我们不在这里,那他们只能找你,而我们要是在这里,就可以帮你们把这个应付下来。”

听这个仝厂长说话,我觉得有点滑稽,这种感觉怎么说呢,说得直白一点,就是他有点二百五,说得含蓄一点,就是这个人有点愣。你一个副职,操这个心干嘛。我笑了笑说道:“仝厂长,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仝峰见我答非所问,一愣,接着说道:“我希望你还是慎重的考虑一下我的建议。”

这人够执着的,我突然对他产生了兴趣,道:“这个没问题,只是暂时可能不行。因为我也是刚过来,工人们的心还比较浮躁,所以,我还得听他们的,等一切捋顺了,这么大一栋楼,闲着不是闲着吗,你说是不是?”

仝锋依旧是很严谨的问道:“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我点了点头,扔给了他一根烟道:“是的,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以前是做什么的了吧?”说道这里,我起身递火过去,帮他点烟。

仝峰在我手背上轻轻的扣了两下,表示了一下谢意说道:“我以前就是这个厂的副厂长,你怎么想起问这个来了?”

我听他一说,心里豁然了起来,原先这个厂的副厂长,现在又到留守处当副厂长了,那说明他在经贸委有人,也应该算是一个裙带关系上来的人。这样的人还真得罪不得,但也近不得。所以就打了个哈哈说道:“没什么,我只是看你身上有军人的气质,所以就想问问。以为你是从军队上转业下来的呢。”

仝峰道:“军人,哎,要不是军人也混不到今天这个地步。”

他这话又勾起了我的兴趣,接着问道:“为什么这么说呢?”

仝峰望着对面的窗户,长长的吹了一口烟雾,黯淡的说道:“不提这个了,没意思。对了,你打算怎么经营这个厂子啊?”

我笑了笑说道:“还没想好呢。怎么;你有什么建议吗?”

仝峰直言道:“我能有什么主意啊,要有主意,厂子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啊。不管你是代表谁来接收这个厂子的,我想提醒你一句,华跃进这个人你要注意一点。”说到这里,站起身,向外走去。

我心里暗道:“奶奶的,我不知道啊。”但脸上还是带着笑容,送着说道:“仝厂长,我是第一次搞这种厂子,没什么经验,以后呢,你还得多关照着我点啊。有什么好的建议。就跟我说。对了,咱们这个厂子正打算搞股份制呢,如果你有兴趣的话,也可以参与进来。”我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觉得他有后台,卖他点股份,也算是给他点人情,以后呢,厂子里有了事情,找他,也方便一些。

这仝峰听我一说,脚步马上停了下来,回头道:“股份制?”

"是的" 


第二十章 食品厂(十)





我笑了笑道:“是啊,这只是一个设想,至于工人们愿意不愿意入股,对我这个人信任不信任,我就说不好了。”

仝峰笑了笑说道:“是华跃进给你出的主意吧?”

看来他跟老华之间有一定的隔阂。姑且听一下他的意见也好。我没做肯定也没做否定的说道:“这个不好吗?”

仝峰道:“你小心被架空了。好了,我也不耽误你了,打搅。”说完,向外走去。

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我心里突然有了一种恐慌。他的话不能说不实在。如果把股份分散到了老华他们手里,那对将来的管理是很不利的。可现在再把话语收回,那就可能把工人们激怒。我该怎么控制这个局面呢?我双手撮了撮脸,又坐回到了会议室里,点了根烟,沉默了起来。

老华他们手里有了股份,将来,直接的对立面就是我了,我该怎么给他们找一个对立面呢?让他们之间有矛盾,相互的压榨,然后我就可以坐取鱼翁之利了。

大部分的工人是怎么想的呢?我接触的仅仅是华跃进的这一部分人,了解的也只是他们的想法。看来我现在紧要的任务就是培养他们的对立面。可如何的下手呢?

一盒烟被我抽完的时候,华跃进,那科长和关灵回来。那华跃进明显的有点喝高了,蹒跚着走到我跟前,拍着我的肩膀说道:“兄弟,不够意思,你真不够意思。大家都等着你呢,你倒好,没影了。。。”

那科长也近了,拽了拽华跃进,笑着对我说道:“老华喝高了。”

我用手捂了一下肚子说道:“哎呀,我也想过去,可这老毛病又犯了,胃疼。以后我跟大家道个歉。天也不早了,今天就先这样吧,我们先回去,老华,你在这里准备几间宿舍,过几天呢,我们再过来,咱们再具体的运做这些。好吧!”说着,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也不再跟他们纠缠,向外走去。

夕阳烧红了晚霞,迎着晚霞,我和关灵走出了工厂。关灵则恬静的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眉头微攒,似在思考着什么,我问道:“今天到这里来了什么感觉啊?”

这关灵很谨慎,浅笑一下,如雨后初霁,两个浅浅的酒窝刻在脸蛋上道:“现在还不好说。回去后,我再把那个报告看一下,然后了解一下市场,再跟你汇报吧。”说完,拿出她自己的本本,又看了起来。

见她如是的表示,我心里不由的一阵放心,做事情就应该谨慎,很难得她在这个年龄就有了这份沉着。这应该算是我的幸运吧。

回到市里,已经是华灯初上了,本以为办公室里早没人了,可到了之后,竟然见的是热闹非凡。梁浩天,老高,房东姐姐,林伯正,曹爽。除曹爽一个人冷着脸坐在角落里外,他们几个好象还在谈论着什么,当我进来之时,竟齐齐的住了声音,向我望来。

我打了个哈哈,说道:“呀哈,都在啊,是不是谁想请我吃饭呀?”

曹爽见我进来,依旧是冷着脸说道:“丁念然,你说话算不算数啊?”

我对着关灵指了一下办公室,示意她自己去拿老华给我的可行性研究报告。然后坐在了一张沙发上,把脚上的鞋一甩说道:“真闷死我了。”这鞋一甩下来,臭脚的气味马上充斥了这个空间,惹得房东姐姐站起来,冲我的小腿上就是一脚,骂道:“把鞋穿上。臭死了。”

这时候,关灵提着我的拖鞋出来了,放在我的旁边,又默默的退了出去。

我对关灵报了一个微笑,拔了袜子,穿上拖鞋,向水管那儿走去。

曹爽则追着我说道:“问你话呢,你说话算不算数啊?”

我站在水管子跟前,开了水龙头冲着脚说道:“算数呀。怎么了?”

曹爽道:“那好,钱就在你办公室里,以后医院那儿就和你没什么关系了。”

我关了水龙头说道:“我现在好象委托给老高跟你谈这个事情了,具体的还是你们谈吧,等谈好了,弄个协议过来,我签字。够大度的了吧。呵呵,今天我挺累的,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咱们再说。”

曹爽怒道:“你混蛋。。。”

这时候,房东姐姐横眉冷目的进来了,冷漠的看着曹爽说道:“你骂谁呢?”

看来是一物降一物,房东姐姐进来,曹爽立马的晕菜了,嘴张了张,也没说出话来,怒冲冲的摔门而去。

房东姐姐看着曹爽离去的方向,说道:“小骚货。”说完又对我说道:“你过来一下,大家正说你那个厂子的事儿呢。”语气里带了点命令的口气。完全是一副叫自已孩子的面孔。不过我还是觉得很温馨,因为我这里就象是一个家,老高如一个宽容固执的父亲,房东姐姐如亲姐姐似的。而林伯正则如一个顽皮的小弟弟,关灵则如一个腼腆的小妹妹。

他们不说,我也知道他们要讨论的议题,一个是不能把医院的股份卖出去,二就是对食品厂的投资要谨慎。从曹爽的反应来看,老高并没按着我的意思跟曹爽谈,说不定给曹爽开出了一个天价。对这点上,我有点恼火,但也无可奈何。因为曹爽这个人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不择手段之人,现在我驳了她的意见,而仅仅的监管那里,肯定会出乱子的。

置身到众人其中,房东姐姐先说话了,她这个人总是一筒子炮,自己想什么就说什么,别人说什么,她也跟着说什么。道:“小丁,我们大家商量了一下,觉得医院那边不应该卖出去,食品厂那边,你也不该去投资。”

我做了个疑问的姿态问道:“为什么啊?”

房东姐姐说到医院,无非还是老高跟我说的老套子,而说到食品厂之时,则提到了地产公司:“现在咱们的地产公司这一块正在运做,而地产这一块,咱们大家都已经很熟悉了,做起来也方便,风险容易控制,而你那个食品厂,我们看了你的报告,觉得没必要去搞这个,投资太大,收入太少,得不偿失。”

我笑了笑说道:“姐,这话我怎么听着不象是你能说出来的话啊?呵呵,是这样的,医院那一块的事情,我已经跟老高说过了,我不想跟赵红卫合作。至于食品厂这一块,我是这样想的,民以食为天,做食品,只要控制得好,没有赔钱的,这也算是一个长治久安的打算吧。地产呢,受很多因素的影响,如果有一天,咱们拿不到地皮了,那地产公司就被卡死了,但食品厂却不一样,原料永远不会欠缺。我在做这个投资打算的时候,也仔细的想边,投资,应该是组合性质的投资,有激进的,也得有保守的,这样,在我们受到外力打击的时候,不至于一下子瘫痪了。大家说是不是这个道理?”说到这里,我拿眼睛扫了一下大家,见他们还没回过味来,接着说道:“事情已经开始运做了,我现在就是想退,也退不了了。呵呵,梁总,你那边怎么样啊?”

梁浩天抖擞了一下精神说道:“呵呵,我也成梁总了。我正想跟你说呢,有一块地,在四环边上,几家公司在争,你看咱们是不是也参与进去啊?”

我笑笑说道:“别跟我绕弯子,你直接跟我说,需要我做什么。现在我是你的兵,一切行动听你的指挥。”

梁浩天道:“决定还是由你来做的,如果你觉得可以,那就涉及到钱了,所以也需要你点头才能行呀。”

我笑了笑说道:“你看着办吧,如果你觉得有开发的价值,那咱就努力,需要我做什么,你说。”

梁浩天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还是停了下来,等得片刻才道:“还是由你来决定吧,回头我带你去那儿看看。”

林伯正见梁浩天说完,嬉笑着插嘴道:“丁总,那个厂子大吗?”

我指了指关灵对他说道:“过两天,你跟小关一起去厂子那儿,具体做什么,你听她的安排,好吧。”

房东姐姐见我把话题扯开了,脸上有点着恼道:“你小子怎么回事儿啊?跟你说医院那儿的事儿呢,你扯哪儿去了。”

我仰在沙发上,舒坦的舒展了一下腰说道:“你要能把曹爽手里的股份买过来,咱就不卖医院了,你看能不能买过来啊。对了,姐,上次我跟杨哥去找一个人;结果要找的人没找到,你猜遇到谁了?”

房东姐姐问道:“谁啊?”

我奸笑道:“还有谁啊,王俊杰呗,那小子正睡别人的媳妇呢,正好让我们给撞见了。你可是没见啊,把我杨哥给吓的,那叫一个屁滚尿流啊,差点就跟人跪下说好话了。”

房东姐姐见我这么一说,怒气上来了,怒道:“胡说八道。”

我笑了笑说道:“你不相信,问问我杨哥呀。”

房东姐姐猛然的回过味来,接着纠缠道:“你就扯吧。医院那儿你到底想怎么着呀?”

我无可奈何的坐起来,严肃的说道:“道理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卖。以后呢,我打算成立一个投资部门,一个CI策划部门,这样责权明确一点。这个就由关灵来筹备吧。还有就是公司的选址,梁哥,你尽快的找一个地方,咱们从这里搬出去,这里实在是不象个样子,有人来了,还以为咱们是个皮包公司呢。还有高叔,这两天你跟我姐去核查一下食品厂的实际资产,同时呢,跟华跃进接触一下,把这个股份问题落实了,好吧。” 

只看该作者 270楼 发表于: 2007-06-23
第十五章 食品厂(五)




我梦游般的随着他,脑子里乱的如一团糨糊,刚才的喜悦转变成了对自己前途的担忧。大哥他们怎么可能知道我说了什么呢?想到这里,我突然顿住了身子,对胖子说道:“你不会是骗我吧?”

胖子被我一顿,手从我身上脱了,转头望我道:“我骗你?呵呵,也就你这傻小子还蒙在鼓里呢,这个案子本来不应该我们办的,可我们为什么要先下手,把这个案子接过来呢?你动动脑筋想一想。我们吃饱了撑的?还不是为了人情。是他们几个人见这个事情兜不住了,找我们,让我们接手这个案子的,说的明白一点吧,就是让我们先把这个案子占住,别的部门想插手,他也插不进来,你明白了吧。走吧,别在这里耽误着了,你要想轻松,就赶紧的把老华他们给压制住。”说完,自己向外走去。

我愣了愣,也随着去了。

窗外的阳光晃睁了我的眼,迷茫的不知身在何处。更不知道是何时候。惟觉得头疼难耐。房外静悄悄的,汽车喇叭那渺茫的声音如猫叫般的激不起这里的微涟,反而更让人觉得这里的空寂和无助。

我赖在床上,接着回忆昨天的那一幕一幕。甜蜜的不能使我心宽,苦涩的却使我心悸。心里虽然埋怨这人际关系的复杂,却又不得不去顺应着,想自己以后要做的事情。

时间就如一个调皮的孩子,随着太阳跳舞,他舞的太阳随着转着,光线渐渐的铺满了我的全身,门外有了响动。胖子推门进来,他今天的穿戴很是随便,一件白色的体恤,下面穿一大裤衩,趿拉着一双拖鞋,笑嘻嘻的说道:“怎么还不起来啊?快起来。”说着在我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接着说道:“好事情。上午老华来了,说同意恢复生产,不过你还得答应他们几个条件。”说着象是解脱了一样,双手抱头,躺在了旁边的床上。

我搓了搓脸说道:“什么条件啊?”

胖子侧身说道:“第一,你要保证你不会把这块地开发了,只做食品厂;第二,你得保证他们的收入,也就是说不能随便的压缩他们的工资;第三,不能裁员......”

我笑道:“我现在说了,如果不兑现呢?呵呵,我发现还有比我更倒霉的倒霉蛋呢,好,我答应。”

胖子笑了笑说道:“你也别着急答应,你不是贿赂他让他帮你开脱吗?你还的再给我们留个做工作的时间,最好,你也要有要求,要不显得不真诚,三天后吧,三天后,你们再见个面,你也准备一下,对了,你别以为答应了就算了事,你得真干,要不,他们还是不会答应的,知道吗?”

我笑笑不语。心里暗自盘算如何去甩掉这个担子。你大哥不是对我不仁义吗,那好,也别怪我不是东西,钱是你贷的,哪儿没我的签字,你爱咋地就咋地。这个厂子我先拿下来,启动资金这一块,我也不出钱,把股份匀到工人中,到时候,你愿意跟我打官司就打官司,反正现在二哥是站在我这一边了,即使你赢了,我也让你灰头土脸。想卖厂子,工人们手里有了股份,恐怕没那么容易。

三天后的早上,依旧是华主任一个人,随着胖子进来。他的面目上和善了许多,进门对我抱了一个浅浅的微笑,然后很安静的闪身到了旁边。

我脸上装腔作势的带了一点怒意,故意不去瞧华主任,对胖子说道:“老段,你先出去吧,我们谈点具体的事情。”

华主任只是微微一笑,对着胖子说道:“没事儿,话说开了就行了,你先忙吧。”

胖子回头对我笑了笑,也不答话,向外走去。我望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才慢慢的转过头来,默默的盯着华主任。

华主任打了个哈哈说道:“丁总,你也得理解我们的难处啊,这个事情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这关系到大家的利益,有什么事情,我得跟大家一起商量啊。”

我猛的站起来说道:“屁话,你们大家的利益,那我的利益谁考虑了?他妈的,让我一个外行去接这么一个烂摊子,我可告诉你,我要把咱俩哪天晚上所说的事情在你们中间给抖搂出来,你也不好受。”

华主任对我发火无动于衷,依旧是泰然的坐在那里微笑着,等我说完,他才答茬道:“呵呵,丁总,你也别发火,我们跟你干,也不会白吃你的米饭,大家都有利益,也就是现在经常说的双赢,这才是厂子发展的关键。这一段时间,我们也对你进行了一下了解,知道你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而且非常的仁义,所以才做出了这个决定的。以前我们只所以不答应,是因为对你不了解,还希望你能原谅。现在了解了,大家的隔阂也就解开了,其实我们闹半天,为的是什么啊,还不就为了碗饭吗,你只要给我们碗饭,我保证我们不跟你闹。”

我心里暗骂,怎么他妈的谁都要先调查我的祖宗八代啊。但面子上继续温怒道:“给你们饭啊?谁给我饭啊?你们厉害,知道借刀杀人了。”

华主任微微的一笑说道:“呵呵,让厂子运转起来,我保证你能赚钱。如果运做的好,比你开发这块地赚的会多的多。你开发这块地,只不过就赚一次的钱而已。而这厂子是一个循环性质的赚钱机器,”

我盯着他,做了认真状说道:“赚钱?说的轻松,这个厂子要是赚钱能成了这样?再说了,我对这个不了解,你们这些了解的人做还赔钱呢,我这么一个外行了......哼哼。”

华主任笑了笑说道:“公家的企业,有几个能真的赚钱啊。就是赚了钱,也被人糟蹋完了。”

我盯着他,微微的点了点头道:“既然你这样说,那好,我姑且先相信你一次,你给我搞一份可行性研究报告,如果能打动我,我就干,如果不能打动我,那我就按照我原先的套路走,怎么样?对了,我还忘了一件事儿,咱们双方谁也别说相信谁,你要觉得这个厂子真能赚钱,那好,你们也拿点钱出来,咱们做成股份公司,这样,你们也就不怕我把这块地开发成房产了,我呢,也就不怀疑这个厂子能不能赚钱了。”

华主任盯我半天。惊讶的说道:“你说话算数?”

我站起来哈哈大笑,道:“呵呵,如果你能帮我赚钱,我不赚,那我不成傻子了。除非你是在骗我。而且,有钱大家赚,这是我做人的一贯的风格,当然了,这次,我还把风险放在第一位了。”

华主任又是一阵沉思,猛的也站起身来,一脸幸福而满足的笑道:“那好,咱们一言为定,我这就回跟大家商量,等有了结果,我马上通知你。”说完,向外走去。

我望着他们的背影,心里不由的一阵感叹,其实他们是很实在的人,别人把枣吃了,给他们一个枣核品品味,都会高兴半天,而且还会很满足的到处宣扬你的恩情。

房间里的色调随着阳光的充裕,明媚的动了起来,拉动着跳跃的心情,也随着这光线里的尘埃舞着。片刻之后,胖子又蹩了进来,一脸轻松的笑道:“谈好了?”

我伸了一个懒腰,晃了晃头,笑道:“行啊,你。你们联合着给我上了个套,让我往里面钻,我可告诉你我要是赔钱了跟你没完。”

一切来的都是那么突然,去的又是那么寂静。晃如这世界上根本就没存在过如此的矛盾,又都是欣欣向荣,一团和气了。惟我苦恼着,工人们为这个董事会的成员争吵个不休,但有华主任在哪儿压制着,虽是吵,但也没过格,竟然也是风平浪静。

又回到了办公室,这次回来,又是一种欣慰。慢慢的翻着华主任给我提供的可行性报告,感觉还算不错,只是在用不用他这个人上,我有点拿不准,因为他这个人是闹事的头子,在工人中间有很大的影响力,这在以后的管理当中就是隐患。如果影响到他的利益,他给我甩手撂套,那我可就惨了。而且,上次去他家,他家里的摆设,跟他的收入明显就不相符,这说明他以前的经济问题也不小。这个腐败就如老虎吃人,没吃过人的老虎,见到人会躲着走,如果吃了一次人,那以后再遇到人,它就非吃不可了。

可我现在不用他又用谁呢,我跟工人们接触了几次,没发现他们中间还有什么桀骜的人才,或许有,但我没看出来。如果不用他,他肯定还会带着别人和我对着干,而且,现在也只有他能帮我安抚这些闹事的工人,也只有他能帮我治理这个厂子!头疼啊。

郝燕独自在英国的悲情我能想象的到,虽然她在信中也说了她的苦恼,但并没把她现在的窘状都说出来。她是一个比较内向的女孩子,虽然是在写信,但话语也只说三分。所以我想去看看她,她现在应该也是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可这里的事情缠身,如果仅仅是日常的业务,我离开也无所谓,但现在暗流涌动,人心未服,我要是贸然的离开了,还真不知道会成个什么结果,再说了,我现在也没有可以依靠的人啊。就是有人可靠,我也不能走,因为大哥哪儿还没出面呢,他如果出面了,还不知道是个什么结果呢!烦。

草草的书了一封也算是情书的东西吧,让林伯正给寄了去。心情不免的有些差,我不知道别人在生意上,生活上遇到不顺心的事情会怎么处理,但我现在只想骂人,只想找人打架。可偏偏身边就找不到一个可以发泄的物事。想借酒宣泄,又怕酒后乱性,厂子哪儿出了乱子。

我现在真正是一个孤家寡人了,梁浩天筹备地产公司,整天见不到人影,就是见了,也只是向我诉苦,看哪个架势,我如果不安慰两句,就要给我走人。关灵到了医院,老高和房东姐姐对这个事情不表态。就是表态,他们也只是瞎说而已,只有调查了才有发言权。 



第十六章 食品厂(六)




我半躺在椅子上,两脚交错着搭上写字台,闭了眼睛,思忖着。现在搞的面宽了,制度上,还有人员上,明显的就有点跟不上。怎么改变这种现状呢?以后肯定不会是象以前那么专一,我一个人,统筹几个地方的事儿,第一,考虑不过来,第二,考虑不周全。如果把事情聚集了,就可能出事儿。

看来还得把关灵调回来,她做事儿比较细,而且特有耐心。上次对医院哪个项目的调查就是她搞的,实践证明她的调查和事实出去不大。这次,也只有用她,就是抛开调查这个事情不说,她帮我处理一些杂务,还是很让我放心的。但她回来了,医院那边怎么办呢?

我揉了揉眼眶,看了一下时间,拨了曹爽的电话。不等我说话,她就喊了起来,虽然是喊,但依旧是很文弱,宛如受气受惯了,道:“喂,你跑哪儿去鬼混了?我找你好几次,都找不到你。”

我把脚从桌子上拿下来,强做了个笑容,打趣的说道:“我实在是太迷恋你了,所以躲着不敢见啊。呵呵,有时间吗?中午一起吃个饭。”

曹爽沉吟了一下道:“去,别没大没小的,我也正有事情要跟你说呢。这样吧,我到住的哪儿找你,我可告诉你啊,我没钱,你得请我。”说到这里狡讦的一笑,就把电话挂了。

我看了看电话,摇头,无奈的笑了。本来想跟她严肃一点,可没成想,话一出来,竟成了挑逗。可能是不在意她的原因吧,话语也就唐突了许多。这要是搁一个不了解我的人身上,能马上跟我翻脸。

由于小区已经入住的差不多了,所以门口的配套设施也完备起来,酒店林立,单阔绰一点的就有三四个。因为曹爽喜欢淮扬菜,所以我捡了一家淮扬菜馆坐了进去,处了一个临窗的幽静角落,一边慢慢的品茶,一边欣赏起了外面匆匆而失的过客。

窗外的车水马龙,与一年前的荒凉比,完全是两种模样,悠然间,撇见曹爽那辆红色小跑车停在了对面的川菜馆。只见她新烫的头发,在烁烁的阳光下,闪着湿漉漉的光彩,再加上着一身上白下灰的职业套装,更衬托出了整个人的清爽,活力和媚惑。

当她窈窕的从车里钻出来的时候,引的几个过往的小伙子扭头观望,有几个出了神,差点的撞路边的电线秆子上。

我从桌子上拽了一根烟,仰身在椅子上对着她的背影坏笑。

曹爽一边锁着车门,一边举着手机打电话。这当儿,我扔在桌子上的手机嗡的一声,震动起来。我欠了欠身子,把手机拿过来,斜瞄着她的身影,笑着说道:“你在哪儿呢?等你半天了。”

曹爽歉意的说道:“路上堵车,我在门口的川菜馆等你,快过来吧。”

我装做惊讶的说道:“你不是不爱吃辣的吗,咱吃淮扬菜得了。我到对面的淮扬菜馆找你,就这么说定了,我马上到。”说完,我望着她,撂了电话。

曹爽扭头向这里张望,远远的见我坐在窗边,冲她傻笑,她伸手指了我一下,然后左右张望了过往的车辆,向这里跑来。进门笑道:“你小子,怎么可就来了啊?”

她的靠近,带来了一股说不清楚的浓烈香气,熏熏的,惹人有暧昧的想法。艳丽的唇膏,配合上那弯弯的秀眉,竟然让人看不出她的实际年龄,更甚的是她那双秀眸,一顾之间,竟有点让人销魂的味道。

我笑了笑说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啊?”

曹爽坐下来,从包里拿出一盒女士烟,优雅的点上,深深的吸一口,慢慢的吐着。我喜欢欣赏不相干的女人吸烟,因为觉得那很PLAY,而PLAY就代表着可以随便,男人或许都有这样的心性吧。但不喜欢亲近的女人吸烟,如果是郝燕在我面前大模大样的如此表现,我就会怒声相斥了。

曹爽的面目随着袅袅的烟雾模糊起来,给我的感觉也从青春活泼转为沧桑。再加上餐厅里那低沉的音乐,感觉上,她的神态说不出来的迷人。她挥手煽了一下面前的烟雾,道:“是这样,我打算退股。”说的时候,表情严肃,不象是玩笑。

她这话一出,我的心如针扎了似的,激灵一下,忙正身问道:“怎么了?哪儿不是挺好的吗,你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啊?”

餐厅里的人多起来,声音也随着嘈杂了。曹爽摇头道:“不是赔挣的问题,没意思。我的初衷是什么,你也知道,现在一切都完了,我再努力还有什么用啊!我想出去转转,走到哪儿算哪儿吧,反正离开这里就好,在这里,看什么,都不顺眼。”

我赶紧的给她宽心道:“你啊,看得也太窄了点吧。刚才过来的时候你注意到了没有?大街上,有多少小伙子看你啊?都入神了,好几个差点没出了车祸。我敢说,你的回头率绝对是这条大街上的第一。又何必抱着那棵日暮之树而丢弃这整片朝气蓬勃的森林呢?让我说啊,你那叫死心眼。”

曹爽并不动怒,洒脱的抽了口烟,惨淡的笑道:“行了,你就别取笑我了。对了,你找我干吗啊?”

我本来想说的也是这个意思,现在却无法说出口了。淡淡的笑了笑道:“哦,是这样,姐姐在社会上混的时间久了,经验也多,我刚接手了一个厂子,想听听姐姐的意见。”

曹爽盯着我说道:“你们男人怎么就知道这个啊?平淡点生活有什么不好啊?”

我嬉笑道:“姐,我怎么听你这话有点超凡脱俗的意味啊?不会是看破红尘了吧。其实我也想安静,找个世外桃源去住住,看童叟相依的乐趣,享耳鬓斯守的温馨,混熙熙攘攘的群中,得心心相应的恬静。可上哪儿找这样的世界啊?你知道哪儿有吗?你要知道,我利马的把手里的一切放下,跟你去。没有吧!所以,我们还得现实的活着,既然是活着,那肯定有酸甜苦辣,有患得患失,把心态摆正,这才能仙福永享呢。象你,为了一点点感情上的挫折,就心灰意冷,这叫什么?人活着难道就只有爱情吗?你在这个世界上走一遭,难道就是为了自己的安逸吗?这叫自私,知道吗?自私。你别瞪我,我也不伟大,但我知道我活着就要活出点滋味来,为自己活着,也为别人活着,不管成与败,最少生后,能让人评价一番。当然了,人与人生活的环境不一样,追求也就有了差异。我从小穷惯了,穷怕了,所以我想富有,想让我身边的人都富有,这就是我的希望。你呢?你的追求是什么?难道就想做个造粪机器,象蝗虫一样的危害社会?姐,不是我说你,什么事情也要看的开点,别为了一小块臭肉,就坏了人生这一大锅的汤,得不偿失。”

曹爽默默的盯着我,眼睛里依旧是射出迷茫的光。

我接着说道:“行了,别傻了。现在摊子已经铺开了,你只要经常的浇浇水,施施肥,就可以收获了,而这个过程也是你在为别人服务的过程,这也算是在为社会做贡献,等老了的时候,也不至于说自己一世无为,而空虚了。”

曹爽踌躇了一下接着说道:“你别说了,谢谢你开导我,我已经决定了。”

我拿起酒瓶分别倒了酒,笑道:“那好,你既然决定了,我也不说什么了,吃饭吧,希望你以后能找到自己的幸福。”说完也不管她,自己把酒喝了下去,然后大口的吃了起来。

曹爽轻轻的泯了一口啤酒,算做回应。窃窃的说道:“那钱你什么时候给我啊?”

我眉头微微的一皱,抬头望着她道:“钱?我借你钱了吗?我怎么不记得啊?”

曹爽脸色一呆说道:“我投的五佰万啊,我把股份给你,利润什么的,我也不要了,你只要把本钱给我就行了。”

我点了根烟笑道:“哦,这个啊,呵呵。我还以为你说什么呢?姐,其实我今天找你啊,也是想说这个事情,我也打算撤股,因为我现在的人手和资金都不够,所以也是没办法。还有其他合适的买家吗?如果有,你也帮我把这些股份卖出去。”

曹爽一听我如是的说,脸色马上白了,嘴唇都有点哆嗦,气愤到说道:“丁念然,你怎么这样啊?”

我笑了笑说道:“我也是没办法啊。其实我今天找你预先想好了两个方案,第一是我撤股撤人。如果你不答应,那我就只撤人,不撤股,随你经营好了,赔赚也不在乎这点钱。可我没想到你会先提出这个要求来。”

曹爽气息粗了起来,她努力的压制着,等了好半天才咬牙说道:“四百万。”

我摇头不语。看来她是误会我在压她的价了,误会也好,我到要看看她有多想过平淡的生活。

曹爽的鼻翼轻轻的抽动着,脸部的肌肉急速的纠结,道:“你出价吧。你们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就会欺负人。”说这个欺负人的时候,都带了哭音。

我两只胳膊俯在桌子上,下巴垫着胳膊,真诚的望着她道:“没这点钱也可以过平淡的生活啊。曹爽,我越来越鄙视你了。原先我一直以为你是为了赵红伟才弄这笔钱呢,这是为了爱情,所以我同情和佩服你,现在我算是明白了,你也不过如此而已,俗人一个。”其实我这话有点强词夺理,可也说出了她的心态。

曹爽不怒反笑道:“我俗人也好雅致也罢,不需要你评价。我现在只希望你别太欺负人了,你不是说你也想把股份卖了吗?如果我这样给你出价,你会怎么想?” 







 

只看该作者 269楼 发表于: 2007-06-23
第十四章 食品厂(四)




话语之间,言不由衷的神态尽显无疑。我知道,他舍不得这个厂子,人在什么地方生活得久了,自然会生出一份感情。所以,我不怀疑他想让这个厂子运做起来的渴望。我这么做只是想先从对面挤兑他一下,看他下一步会怎么走。毕竟这两万块钱不是很多,还至于让他把自己的良心给出卖了,即使他的良心不值钱,那他也不会拿后半生的饭碗开玩笑。

华主任如送瘟神般的把我打发出了大门,不带一丝留恋的把门给插了。我身子刚憋出大门,想回头跟他道一声别,却差点把自己的鼻子给碰了!只有对那已经紧闭了的门苦笑一下,应着西斜的月牙,深一脚浅一脚的向车那儿走去。

郊区的夜,没有华丽的灯饰,但虫鸣蛙叫,相互呼应,田园之风,引我入迷。

胖子在车里已经睡熟了,大概是怕窒息,他没关车玻璃,好在这里安静,没什么歹人,如果是在一个繁华的地段,他如此,不把他抢了,那才叫怪呢。

我上车的动静把胖子惊了起来,他伸手在身上一阵的乱抓,嘟囔着说道:“你小子怎么呆那么长时间啊,我的血都快把这一个村子的蚊子给养肥了。谈的怎么样?”

我仰在座位上,摇了摇头说道:“还得再等几天。先跟我回趟家吧,换身衣服。行吗?领导。”

胖子也不多言,开车灯,明了这暗路,缓缓的向前驶去。微凉的夜风,裹进这燥热的空间,虽有心抹杀这车里的烦闷,可又被这发动机的热量给抵消着。

灯火暗了下来,我的住处,幽静得有点让人恐慌。胖子默默的随着我,向屋子里走去。

依次按亮了灯,房间依旧,心却澎湃着。有种久违的欣喜,又有一种惨淡的别痛。

屋子里依旧很清洁,但这里的装扮却少了一份温馨,多了一份刻板。这应该是老高在帮我收拾屋子的原因吧。具体的让我说,是哪儿出的问题,我还真说不出来,是一种感觉。

我招呼胖子随便坐下,找了几件衣服,转身要走,随便的洒了一眼办公桌,见上面摆了厚厚的一沓单据。随手拿来,看有没有紧要的,如果有,那就在上面画上两笔,算做批示。

逐一的翻着,突然一样东西掉了下去。俯身下去,一边接着看单据,一边心不在焉的拾将起来,放在单据上面。娟秀的字体,使得我心里一荡,这是郝燕的字啊。我迫不及待的把那沓单据往桌子上一扔,抽出转椅,坐在上面,小心谨慎的撕开信封。

胖子见我坐到椅子上,站起来,催促道:“走吧,还看什么呢?”

我慢慢地抽出了信纸,用手感觉了一下这封信的厚度,薄薄的,不免得起了点遗憾,但欢喜又马上把这点遗憾冲淡了,削没了。渴望的,轻柔的把信纸展开,激动油然的上了心头。

念然:

你的伤好了吗?随信寄去了一点药,希望对你的伤有用。

对不起。我知道,这一声对不起,无法抹掉我对你的愧疚,也无法让我从这愧疚中解脱出来,但我还是要说,念然,对不起。

知道我在北京刚见到你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吗?紧张,恐惧。我怕你当众揭我的底儿,我怕你说我曾经被你买过。想想,也够可笑的,我就是这么一个人,一个自私的人。那个时候,我整天不安,所以就想跟你谈谈,哪怕是给你一点钱,也想把这个事情了结过去。所以我拉了赵倩去看你。

当时你给我的感觉就象一个大哥哥似的,宽容而大度。

以前,你在农村的时候,我并没觉得你有多么的苦,因为那儿的环境就是那样,但在你住的那儿,见到你,我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疼,那个个时候,我就想,我要帮你。可没曾想到,因为你的脾气还挺倔,在你拒绝我的时候,我伤心,但后来想想,也就无所谓了,因为你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而且施恩不图报。是个真男人。

既然在这方面不能帮你,我想你上学上得少,就想帮你学点东西,这样对你以后在北京立足可能有点帮助。现在想想,也是可笑的。每个人的兴趣不同,自然所学的东西也就不一样,在后来的接触中,我发现你的知识要比我这样科班出身的人渊博得多,用你的话来说,就是知不足而学比学而知不足要领会得多得多。所以我也就不再抱帮你的想法了。那个时候,我对你只是佩服。

还记得你在街上撞见我和他吗?当时我心里很慌,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慌。好想追上你,跟你解释,虽然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却有这个冲动。后来仔细的想想,我发现,我心竟然是如此的依赖于你。因为你的执着,你的勤奋,你的刻苦,你的幽默,还有你的矫情,更加是你的不屈不挠,让我潜移默化的接近了你,可以说,是喜欢跟你在一起。因为跟你在一起,可以让我尝试另一种生活,让我的心彻底的解脱,让我真正的开心。只是,我跟他在一起七年了,你也知道,我是一个

习惯于惯性生活的人。哎,这些说来又有什么用呢!一切都过去了。

在你受伤的那一段日子里,我有点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些事情,妈妈要带我去乡下散心,我不忍驳她,也就从了。那一段时间里,我夜夜不安,难以入梦。想诉说,可又无人可说,想忘记,却记得更加牢靠。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同学,不知道该怎么……偶尔的一次睡眠,也是想解脱。是梦到自已在一个没有门子和窗户的小屋子里,仅仅放得下一把椅子和一张书桌,置身其中,不闻世事,觉得这样才是我的归宿。那个时候,妈妈也极力的想让我走出去,虽然觉得对不起你,可我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平衡我的心态。

我是背着这个包袱走的,想让这个包袱里的东西随着距离而轻快起来!可不曾想到的是,现在到了国外,真成了这样,别人说的话,我听不懂,我说的,别人也听不懂,心依旧是宁静不下来,

以前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如电影画面般的出现在我的脑子里,不眠不休,让我回忆。

念然,对不起。我说这些不是想让你原谅我,也不是想求得你的同情。只是想告诉你,我是一个怎样懦弱的人,一个怎样自私的人。以前总觉得我要同情你,其实我自己却是最值得同情的,只是没有意识到罢了,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啊?但我却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谢谢你的爱,谢谢你让我开心的日子。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谢谢。

念然,我说这么多,只是想告诉你,我配不上你。但我依旧会祝福你。希望你幸福。

一个人在北京,要注意身体。饮食上多注意一点,早餐一定要吃,酒要少喝。还有,做生意也不用那么拼命,人的价值不仅仅是用钱来衡量的,够用就行,你说是吗?

郝燕

XXXX年X月X日

信纸的尾部有淡淡的水洇痕迹,浅浅的几滴。我反复的看着她的文字,心却飞到了她的身边。

一直站在桌子前面的胖子见我脸上阴晴急速的转化着,说道:“兄弟,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咱们先走吧,车上说,按说今天你不能回来的,要有重要的事情,也得我们那儿两个人陪你过来。”

我呆呆的看着信,默默的说道:“哦,这样啊。那你先回去吧,我不玩了。”

胖子似乎没听明白我说什么,眉头微皱,惊讶得说道:“你说什么?”

我把那两张信纸放在旁边说道:“买这个厂子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是田正义自己运做的这个事情,我之所以应承了这个事情,是因为我刚到北京的时候,他帮了我,出于情谊,我才帮着遮拦的,你明白了吧。”

胖子抓起我放在旁边的那两张信纸,看了看笑道:“就因为这个?我一直还以为你是个男子汉呢,原来你也不过是个重色轻友的家伙。你以为你现在否认了,就可以脱身?我告诉你,现在一切的证据都显示是你在背后操纵这个事情,你要不接手这个厂子,下半辈子恐怕就要在里面过了,别以为我是在吓唬你,自从你认了这个事情之后,你也就进了这个套。你大哥和几个人一齐咬住你,你知不知道?你这里没有监控,也就咱俩人,我说这话也不怕传出去,要不是建军几次三番的找我,我也没必要上下给你融通,弄出这么一个折中的办法来,你小子,算命大吧。”

这话让我很是惊讶,问道:“你们不是中纪委的人呀?”

胖子笑了笑说道:“是啊;我们是受他们领导的,呵呵。他们派员来监督,这算不算中纪委办案啊?走吧,你也别让我为难了,以后做事情心里先有个底儿,别这么冒失。要不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听完他这话,一身冷汗,呆呆的望着他,久久的无语。我一直都以为我精明到家了,可没想到却处处落人算计,如果不是二哥,这次,我真就要栽了,而且会很惨。

胖子见我的模样,侧身过来,拉我一把道:“走吧,还做梦呢?”

我无力的随他而去。那两张纸也随着我离去而带起的风飘了起来,向桌子下面飘去。 

只看该作者 268楼 发表于: 2007-06-23
第十三章 食品厂(三)




璇即我又否认了这个设想。他没必要这样做,如果真想从中牟利,那也不会找到我身上,更不会用这么大的心计。因为得不偿失。

我很不情愿的接着说道:"那好,晚上我去华主任家坐坐。你要不放心我,就跟在我身边。"

胖子脸终于有了雨后迎在阳光里的花儿一样灿烂的笑容说道:"呵呵,那晚上我陪你去。"说的跟施舍给我恩情一样。

夜幕降临,酷暑渐盛,跟胖子问了华主任家的一些情况,就顺手买了一些适合的礼物,并带了酒菜,向郊区去了。

一个别墅似的临街三层小楼,我伸头向外观望着,由衷的叹息道:"他妈的,这房子要在五环以内,还不让人疯了啊。"

胖子笑了笑说道:"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我一边推门一边打趣的说道:"段哥,你不怕我跟他串通啊。"

胖子冲我的屁股拍了一巴掌说道:"滚你的蛋吧,哪儿那么多屁话啊。"说着,把椅子向后放了放,点了根烟,闭着眼睛,自在的腿随着音乐打起了节拍。

提着礼物,站于华主任家的门前,心里不免的忐忑起来。我这算哪门子事儿呀。

扣着门环,撤着嗓子喊道:"老华,老华。"住在他周围的人家院子里都亮灯,纷纷的出来看究竟,而华主任家的灯却灭了。那些人见我提着大包小包的,也就纷纷的回去了。我继续撤着嗓子喊:"老华。。。"

足足的等了半个多小时,大门里面没有一点前兆的突然传来了华主任沉沉的声音:"你谁啊?"

看来他在这里观察良久了,我暗笑他谨慎,笑道:"我,丁念然。"

门里沉默片刻,又说道:"你找我干嘛啊?"

手被塑料袋的袋子勒得生疼,我有点不耐烦了说道:"哎呀,你怎么跟纪委那群人一样啊,都喜欢问个为什么。我给你送礼来了,行了吧,我的大爷。开门吧,我站这儿,站得腿都麻了。"

可能他在里面观察我也观察了很久了,见没什么危险,才"轰隆隆"的一声,把大铁门拽开了。但门开的并不大,只能容得一个人站下的缝隙,华主任背着手,站在大门中间,说道:"你什么意思啊?"

我把手里的东西向他跟前一推说道:"贿赂你啊,你老挡着道干嘛?怕我偷你家的东西啊?"

华主任并不接,被我这么一推,身子向后退了一步,正好闪开了门口,我顺势也就进去了,笑嘻嘻的说道:"哪儿有你这么待客的主人啊?我带了酒菜,借你家的地儿用一下,都这么难谈。"

华主任扭头向门外看了看,见没人跟来,又见我已经闯了进来,再难推出去,顺手又把大门关了,锁上,才在前面带路,向了客厅走去。

我站在一边留意着他的动作。他在关门的时候,悄悄的把手里的匕首掖进了腰里,看来,他担心自己也被人打了。

客厅大概有四十平米的样子,一个柜机空调立在门口,发出低沉的嗡嗡声。客厅的深处,南向了的电视,正播放着一场足球赛,好象是巴西与哪个不知名的小队在起哄。屋顶是带了天池的,天池里面还有两个很华丽的吊灯,不知道是灯泡坏了,还是故意的,只亮了一盏,使得这屋子里显现不出什么富丽和堂皇来。

西墙边上摆了两张东向了的米黄色长皮沙发,几件衣服杂乱的堆在沙发上。在屋子的中央,放着两个玻璃工艺的茶几,上面随便的扔着报纸,几个烟灰缸都满了,但还在那儿强撑着,还有几个空了的酒瓶,放在茶几的南头。

华主任在我来之前,大概是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这啤酒大概是他看电视的时候,消遣用的。

我把东西扔在了沙发上说道:"嫂子呢?"

华主任背对着我,俯身收拾着沙发上的东西说道:"回娘家了。"

我把茶几收拾了一下,把酒菜摆了上去,说道:"正好没人管了,呵呵。咱俩好好的喝一场。"

华主任也不招呼我,独自坐了下来,喷着酒气说道:"我不会喝酒。"

我自己拧开了白酒瓶子,也不招呼他找杯子,说道:"行,你不喝,我喝。"说着,自己端起瓶子,一仰头,"咕嘟,咕嘟"把那瓶酒喝下去三分之一,然后把瓶子递到了他跟前的茶几上,脱了鞋,盘腿在他家的沙发上,用手抓了几个花生豆扔进嘴里慢慢的嚼着,回头望了一眼电视说道:"你看哪个队会赢啊?"

我这一问,惹的华主任拾起遥控,把电视关掉,盯着我问道:"你找我干嘛吧,有话直说,我不喜欢绕弯子。"

我从身上摸索了半天,才摸出了半盒香烟,扔给了他一根,然后自己点了一根说道:"我想问一下,干你们那个食品厂到底能不能赚钱。"我一脸的真诚和谦虚。

华主任并不点我扔去的那根烟,从沙发边上,拿起了自己的烟盒,拽了一根说道:"你就想问这个?"

我笑了笑说道:"我不问这个问什么啊?跟你说句老实话吧,这个事情当中,不仅你们是受害者,我也是。"

华主任象是听到了天大得笑话,只是嘿嘿的阴乐。

我拽了一个鸡腿,撕了一口,慢慢的咀嚼着,接着说道:"你别乐,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你认为我现在已经疏通了纪委那儿的关系,在和纪委的人联合着对付你,是不是?"我说到这里抬头望向了他。

华主任只是不语。

我接着说道:"其实我今天过来,就已经有了两种结果的思想准备。第一,你答应与我合作。如果你答应了,那我还真有点为难。现在做生意不比以前,只要有勇气,就可以去闯,去拼,那都是过去的事情,现在,你只要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摔个大马趴,让你永世不得翻身。所以,你答应了,倒让我为难了。第二,你不答应。"说到这里,我从包里拿出了两万块钱,向他跟前推了推说道:"天儿快冷了,我来得也匆忙,没买什么东西,这点钱,你给孩子们填几身衣服。"

华主任惊讶的看着我,不解我的意思。

我把摆在他跟前的酒瓶子提了过来,拧开瓶盖,倒了一瓶盖酒,端在鼻子下面仔细的嗅了嗅,然后一仰脖子,把酒灌进了肚,说道:"你们闹不闹,我不管,因为这个事情当中,根本就没我的事儿。所以,请你放心,我给你钱,绝对不是想让你把我择出来,而是想让你给我顶住,别让纪委的人再找我,总想着让我去干狗屁的食品厂,行吗?"我摆出真诚的姿态向了他。

他显然是在沉思,身子前俯,一支胳膊肘耷在大腿上,手拄着脸。眼睛盯着对面的白墙,眉头皱得很紧。片刻之后,他才收起了思绪,平淡的望着我,柔声的道:"你滚。"

我笑着往沙发上一躺,亮出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说道:"呵呵,你家的沙发真不错,哪儿买的,改天我也买一套。坐着软和,躺着舒服。"

华主任威胁道:"你走不走?你要不走,我给纪委打电话。"

我翻了个身,把背亮给了他道:"行啊,打吧,说我贿赂你,说我威胁你,怎么说都行,我无所谓。正巴不得他们不信任我呢,这样,我就可以不用再去经营那个破食品厂了。奶奶的,他们以为我们这些人钱来得容易着呢,你们这个厂子。固定资产,再加上流动资金,怎么也得四千万,一个不小吃,这四千万就得泡汤,我傻啊。"

我这么一说,把华主任给说愣了,一时也辨不出我这话里的真假。就这样僵持着,不一会儿,我躺在他家的沙发上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华主任最终还是没打这个电话,自己倒了一大杯白酒,喝了下去,凑到我跟前,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起来,你睡觉回你家睡去。"

我装做刚睡醒了的懵懂样,揉了揉眼睛,四下里望了望说道:"这不就是我家吗。你怎么到我家来了,是不是想。。。"

华主任一把拽住我的胳膊,想把我拉起来,可我就是赖着不动,还大声的说道:"干嘛,干嘛,拉拉扯扯的象什么样。"

各自出了一身汗,谁也没奈何得了谁,最终还是华主任让步了,一脸怒色的说:"你怎么这么赖啊?"

我用手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笑了笑说道:"你以为我想赖啊,我在等你的答复呢。你给我一句话,我马上就走。"

华主任怒目向我,继续僵持。

我无所谓的又端起酒瓶向嘴里灌了两口酒,吧嗒了吧嗒嘴说道:"好酒。呵呵,老华,你也来点?"

客厅里的大座钟敲了两下,华主任终究还是耐不住了说道:"我怕你了,你不愿意搞这个厂子,我配合你。" 

只看该作者 267楼 发表于: 2007-06-23
第十二章 食品厂(二)


胖子说完,华主任也答腔了,谈的是对纪委同志的信任,以及对腐败人员的深恶痛绝。他们两个的话假得都不能再假了,可都说得津津有味,听得也兴趣盎然,我却有点索然无味,有点沉沉欲睡的感觉。

听着他们的废话,我暗自的叹息,可又是无可奈何。世界或许就是这样吧。

他们两个说完,齐齐的转头望我。我打了个哈欠,揉了揉鼻子,咳嗽了一声说道:"呵呵,都说完了?太精彩了,我都忘了鼓掌。华主任,我还是那句话,现在老段他们把这个挑子撂给我了,我就得担起来,所以我还是想听听你的要求。"

华主任转头看了看老段,见他没什么表情,也就丢开了刚才的温文而雅,语气如出鞘的匕首一样的锐利,说道:"我们的要求?我们的要求你能满足吗?"

他能开口说话,这说明胖子已经跟他谈得很透彻了,所以他对我的敌对应该是减轻了不少,但依旧是咄咄逼人,可能骨子里对我还是带了反感。

我笑了笑说道:"你还没说怎么就知道我不能满足你呀?"

华主任拿出了一个小本本,仔细的翻开,然后说道:"我们要求,第一是你把我们的养老保险给补上。。。"

我打断道:"这好象不属于我的责任吧,你们应该找你们原先的业主。我把钱已经给他们了。"

华主任道:"原先的业主?你说得轻松,这个厂子值五千多万,被你三千万就买走了,这三千万还不够银行的贷款呢。都是你们这些蛀虫把我们的血汗都给吃了。"

我笑道:"呵呵,你是上这儿来跟我抬杠来了还是上这里来解决问题来了?至于我是不是蛀虫,纪委同志会调查,而且也会给你们一个很公正的结果。所以,你先别着急给我的人性下这个结论。说吧,属于我能负责了的事情,咱们今天就好好的聊聊。"

老段拿一个小本本也在记着,见我们两个又杠上了,不紧不慢的说道:"关于养老保险这一块,我们已经着手解决了,相信很快就会有回音,这点请你相信我们。"

华主任看了胖子一眼,接着道:"你能负责的,那好,我们工人们打算把这个厂子赎回来,你同意吗?"

看着他那咄咄逼人的模样,我暗自笑了,心道:"我巴不得呢。"于是咳嗽了一声道:"同意。有什么不同意的啊,只不过,我原先投资的利息和本金都要算在内,你同意吗?如果你同意,咱们马上就可以签协议。"

我这话到使得这个华主任微微的一呆。不知道该跟我说什么了。

我笑了笑说道:"怎么不说话了?"

华主任眼睛微微的闭着,只留下一道缝隙,闪烁着瞳仁的精光,死死的盯着我说道:"你知道我们凑不够这么多钱,所以才这样说的吧。"

我笑了笑说道:"我对你们的情况并不了解。但我了解我自己的情况,那就是买了你们的厂子,使我陷进了一个泥潭,所以我想把我的脚拔出来。说句老实话,你们的厂子对我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吸引力。之所以买你们的厂子,就是看中了那儿的那块地皮。可你们在这中间一搅和,使得我对那片地的开发也失去了兴趣,所以我答应你。"

华主任盯着我说道:"这是你真实的想法?"

我笑了笑说道:"呵呵,我有必要骗你吗?"

胖子见我们又撤起了圈圈,在一旁打断道:"老华,丁总是有诚意的,这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华主任眼珠子转了两个圈,大概觉得从我这里得不到他想要的结果,于是道:"段处长,谢谢您刚才苦口婆心的跟我说那些话,我想您还是误会我们的目地了,我们的要求就是惩治打人凶手,查出社会蛀虫。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要求。"

看来这个华主任是把我和胖子看成一伙的了,以为我们在拿这个工作要挟他们。也难怪,胖子他们查这个事情,应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到现在还查不出个所以然,工人们不起戒心才怪呢。

胖子并不动怒,笑了笑说道:"呵呵,老华,你太警惕了。刚才我已经跟你说过了,这个事情,一码是一码。查处腐败,我们义无反顾,你要求我跟你通报情况,怎么说呢,有结果的我可以告诉你,还没结果的,我们这里是有纪律的,希望你能谅解。你既然找到了我们,这说明你还是相信咱们的党,咱们的国家,所以,我希望你能继续相信。这几天,我们的工作、你也看到,绝对不是走过场,应付了事。你放心,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当然也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的。"

看来这些话,胖子已经跟华主任说过很多遍了,那华主任面子上装做很虏诚的在听,可他的眼珠却是迷茫呆滞的看着前方,显然是在考虑其他的事情。

胖子接着说道:"你也知道,丁总买你们那块地皮是想开发成地产的,我们跟他做了大量的工作,他才答应接手这个厂子。民以食为天嘛,我们是这样想的,先解决了大家的吃饭问题,其他的事情,我们也同步进行,最终也会给大家一个很好的交代。如果我们的调查结果不能让你们满意,你们还可以接着闹啊。但这都是后话了,这次找你过来呢,主要是丁总以前没搞过食品这个行业,所以想让你跟他说说你们厂子里的情况,然后他才能下决心。。。"

胖子说得热闹,那华主任却蔫了,不说话,只是抽烟。就这么跟跄了两个多小时,胖子见终是无果,也只好站起来送客。

我暗自佩服这位华主任的高明。无言的抵抗,也就是在告诉胖子,你说的我不爱听,但我还是对你抱着希望呢,如果你的调查达不到我的要求,那我们就会采取更为激烈的抵抗。

胖子出去呆了大概有一个多小时,才提着两个饭盒走了进来。脸色有点难看,估计让我经营这个厂子以平息工人们的怒气这个主意是他出的,现在没办成,心里自然的失落。也或许是因为这个事情没办利落,挨了批评。

其实他也是太着急了,这个主意是个好主意,但着急了就会脱离了本意。

我迫不及待的接过了他那已经凉了的饭菜,大口的吃了起来。

大概胖子也没吃,但今天却好象没什么胃口,盯着那饭盒,慢慢的往口里扒拉着,食不知味那个词用在他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我打着饱嗝,笑嘻嘻的盯着他,心里有点美。因为现在不是我不想弄那个破厂,而是工人们不让我去干。这他就怨不到我了。

胖子见我在一边幸灾乐祸,干脆把饭盒扔在了一边,叹口气说道:"哎呀,兄弟,真对不起。"

他这句话惹得我一阵的诧异,他哪儿对不起我了。我说道:"这事儿我也想促成啊,可你也看到了,是华主任对我们不信任,我也没办法啊!"

胖子从我身边拿起他的那盒烟,拽了一根,慢慢的点上了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对不起你呀。本来我是想尽快的把你择出来,可现在看来,你还得在这里再呆上一段时间。"

我眯着眼睛看他那虚伪的怜悯。暗自的骂了起来。他这明显的就是在威胁我。

胖子接着说道:"其实今天我单独和老华谈的时候,已经取得了他的认可,可没想到他临时变卦了,弄的我有点措手不及。"

他这是在埋怨我,嫌我跟华主任说话没有顺着他说。我无奈的笑了笑说道:"段哥,你们真是中纪委的人吗?我怎么觉得你们跟我们这些市井小人一样啊。说吧,让我怎么干,我听你的。"

胖子一点的不好意思都没有,呵呵一笑道:"还是你说得对呀,这事儿急不得,慢慢的磨吧,水到渠成。等我们这里调查有了结果,他们也就信任我们了,这样再谈的时候,就不会再带敌对情绪了。"

我暗骂一句,去你妈的,你调查出结果来了,还用的着再给工人们谋这个福利啊?你们的责任不是过来搞社会福利院。

可他是把包袱扔给了我。压抑的感觉瞬时的布满了全身,胖子他娘已经被我在心里问候了不下一千遍,可这种阿Q的问候也解决不了实际问题啊。我揉着自己的鼻子,思忖着对策,良久才说道:"段哥,工人那边,除了华主任,你们还跟谁熟悉呀?"

胖子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说道:"他们谁跟我都熟悉,可我对他们不太了解,怎么了?"

我暗骂一句滑头,接着说道:"我是这样想的,既然你们不打算整华主任,那再在他们中间竖起一面旗帜,使得他们工人内部先形成不团结,那我就好说话了。要不然我就是想接手这个厂子,也进不去啊!"

胖子摇了摇头道:"我们不太了解。"

看他那意思应该是不赞同我这么搞,也许他认为这样搞不会有成效。在华主任这一棵树上吊死,真他妈的难为人。想到这里,我忽起了警觉,难道是他联合华主任,一起给我上这个套呢? 

只看该作者 266楼 发表于: 2007-06-23
第十一章 食品厂(一)




我这话如在火药上扔了一个燃烧着的烟头,立马引得他爆了起来。只见他站起身来,用手指了我道:“你放屁,国家要没有你们这些蛀虫,我们至于这样吗?”

看他那白皙的脸上所带的那脱离愤怒的容颜,我悠然的点了烟,慢慢的吸一口,冷淡的笑道:“行,是个血性男儿。我他*的就喜欢你这样的脾气,以后咱们搭伙计一定能弄出点事儿来。但你这血性不该对着我发,有本事跟你们原先那个厂长发去呀,要不是你们纵容他,厂子能混到今天这个地步吗?我不想我们之间的矛盾激化,所以我今天才找你过来。我想推心置腹的跟你谈一谈,了解一下你们的祈求,还有就是想听听你对这个厂子以后发展路数的见解。跟你说老实话吧,本来我是不想经营这个厂子的,只是想把它开发成地产,但纪委的同志几次三番的跟我谈,要我照顾你们的情绪,照顾你们的生活。俗话说民不与官斗,我也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了。但我不懂食品生意,所以,如果你们还想接着在厂子里干活,就要给我出主意。还有就是,你们要接着这样闹下去,那厂子还真就黄了。我可以告诉你,我在收购你们这个厂子的时候,没有一点过错,禁得起纪委查。你们闹来闹去,只能是劳民伤财,最终真成了无产阶级。”

那华主任不怒反笑道:“呵呵,别说得那么好听,你让厂子黄了,你有那个本事吗?要不是纪委的同志压着你这么干,你能跟我谈?简直是扯淡。你不是问我的要求吗?那好,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的要求就是惩治打人凶手,挖出危害国家的蛀虫。”说着站起身来,瞧都不瞧我一眼的向外走去。

我坐在床上,用一支手拄着脸,冷笑着听,见他说完向外走,换成自然的姿势,拍手道:“对,好主意,一定要挖出那些把厂子蛀空了的蛀虫,还工人们一个公道。华主任,你的这身行头值六千多吧?挺阔绰的。纪委的同志要查,恐怕会从根子上查的,不知道你禁不禁得住查呢?”

华主任回头冷漠的对我露一个讥笑的笑容,拽开门子,向外走了去。

片刻后,胖子带着怒容摔门而进,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说道:“丁念然,你什么意思啊?”

我笑嘻嘻的走到他跟前,搂住他的肩膀:“呵呵,段哥,坐。你看你那脸,好象谁欠你钱似的,生什么气呀,我这不是真心想做这个厂子嘛。”

胖子一挥手,把我的胳膊推开了道:“你少跟我来这一套,我告诉你,我们对你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我依旧是笑着说道:“段哥,你这可就是冤枉我了啊。我要是不想做这个厂子,何必再在语言上刺激他呢?我原先是打算跟他开诚布公的谈一谈,可没想到他的气儿还挺足,觉得有你们跟他撑腰,就可以蔑视一切了。我现在不是想骗他们,把话说说就算了,而是真想为你们,为国家出点力气,所以我必须先把他们的傲气给灭了,让我们大家站在一个平等的地位上说话。”

我一边说着一边观察胖子的脸色,见他由愤怒转为了思忖,于是接着说道:“段哥,我跟你们不一样,你们是执法机关,属于处理事情的一个部门,考虑的是怎么解决人民内部矛盾。可我呢?我是一个个体户,做事情就要考虑怎么做这个事情才能给我带来收益,如果没有收益,那我做它干嘛呀,你说是不是啊?所以我现在还需要你们配合我,咱们共同把工人们已经浮躁了的心安下来,这样,我在接手这个厂子的时候,才能塌实。”

这些事情胖子显然是没想过,见我如是的一解释,表情上带出了心里的豁然,说道:“那也不能这样呀。你现在搞得我们下不来台你知道吗?”

我坐回到床上,伸手打断他道:“给根烟,没烟了。”

胖子把他那盒烟扔了过来,接着说道:“我们该配合你的,一定会配合。。。”

我拾起烟盒点了一根,笑着说道:“段哥,打住了。不能因为我受了你一根烟的贿赂,就把我自己的原则给卖了吧,呵呵,你要真想让我尽快接手这个厂子,那也容易,先查一下这个华主任,我觉得他以前很有问题。而且他现在的要求明显不是他所说的那样,一定还有别的目地。有这个目地搀杂在其中,再加上他在工人中有一定的号召力,那就决定了厂子无法恢复生产,你说呢?”

胖子有点不耐烦的说道:“我们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操心。”

我笑道:“呵呵,那好,既然你们不想搀和进来,那我也只好按着我的思路来办事了。”说着仰在床上,假睡起来。

胖子在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才说道:“其实安置他也不难,你只要保证他在厂子里的地位不变,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我依旧是闭着眼睛不说话。

胖子见我的姿态,猛的大声说道:“嗨,跟你说话呢,你听到没有。”

我懒洋洋的说道:“听见啦,你觉得可能吗?他跑了这么长时间,心里的期望值已经随着你们的介入而提高起来了,你要不查他也可以,但你得让他失望,譬如现在就告诉他,你们什么都没查出来,让他们觉得无路可走,这样,我再跟他们谈的时候,就容易多了。”

胖子摇头道:“你这不是扯淡吗?我们是想平息这事儿,不是想挑起事端,我他*的要这样告诉他们什么也没查出来,他们又把伤员抬到我们大院门口去了,上面的人要问起来,我们的工作不就白干了吗。”

我暗自的微笑,他这话里表露出来的情绪已经跟我*近了。我坐起身来笑了笑说道:“所以呀,我觉得你们现在不能把目光仅仅放在他们所告的人身上,应该来个全面的调查。俗话说道好呀,擒贼先擒王,这个华主任应该就是工人们的主心骨,要查出他的问题来了,那下面的工人会怎么想?再说了,工人们并不都是闹事的坯子,他们大部份人还是很怕事的,如果这个华主任倒了,我到时候再出面收拾残局,工人们有了饭吃,他还闹什么呀?你说是不是?”

胖子讥笑道:“行啊,你干我的工作得了。说得倒是轻巧,把老华逮了,工人们要真的闹起来了怎么办?谁来跟他们勾通?行了行了,我跟你说这些都是闹心废话。这样吧,我先跟老华谈谈,然后你们再谈一次,我告诉你,你可不能再给我呛着干了。奶奶的,现在都成我求你丫的了。”

我站起身来,摆了一个阳光灿烂的笑脸说道:“你要能让他跟我心平气和的谈,我就跟他谈,毕竟我的目地不是想整人,而是求财,你说对吧?”

胖子斜了我一眼,向外走去。

我看着他摔得发颤的房门,暗自的笑了。他今天跟我所说的话,不是一个监管者与被监管者该说的,而且也脱离了他本来的性格,这说明他在努力的拉近与我的距离,想让我尽快得帮他们解决他们现在所面临的难题。

他们的难题可能是因为查的问题牵扯的面太广,不好再查下去;也可能是因不他们所查人的后台已经用上了力气,使得他们进退两难。如果真是这样,那我现在就是奇货可居,不跟他们要点条件,那就显得我太傻小子了。

可万一要不是这个情况呢?我用手揪着已经冒出来的胡子茬,想让这阵阵的疼痛唤醒脑子里的理性。

诚然,如果他们真是到了进退两难的地界,那我多点附加条件,他们也无可奈何,可如果我的猜测错误,那我就可能摔得很惨,用一句俗话,那就叫给你脸你不要脸,那个时候,别说救大哥,我也得涮进去。从稳重的角度来讲,还是应该做个顺民,先把大哥的事情给解决了,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有了这一次的接触,不怕跟他们拉不上关系。”

日光渐渐的西斜,饭一直没给送过来,大概他们也在磨我的锐气吧,我苦笑着等,现在也只能苦笑,因为我在他们那儿还算是弱势群体。

大概过了两个多小时,胖子带了华主任又回来了。不知道胖子跟他说了点什么,他依旧是趾高气仰的,对我不屑一顾。

他的姿态如此,我也没必要恭谦。大刺刺的躺在床上,慢慢的吐着烟圈。

胖子走到我身边,冲我的肚子上拍了一把道:“起来,起来。”说着指了指对面的床,很和气的对着华主任说道:“老华,你先坐。”说着也顺势的坐在了我的头旁。

我懒洋洋的盘腿坐在床上,虚无的盯着前方,不言语。

胖子并不理会我的无理,也忽视着华主任的傲慢,只是说着一些冠冕堂皇的套话,充分的肯定着我和华主任的人性,谈着国企改革的必然,声明了纪委打击违法案件的决心,并通报了一下案件查处的情况,在他谈案件的时候,没提到大哥,只是说了打人凶手,和他们原先厂长以及他们区经贸委的几个领导,除了对打人事件有了明确的答复之外,其他的一律用还在调查,一抹而过。

我心里暗自的叹息,他这话怎么能让工人们安心呢?工人们接触最多的,和工人们了解最多的--厂长,都不能给他们拿下来,还怎么能让他们信服呢!或许这些话只是让我听呢,具体的通报已经在他们私下里接触的时候说过了。要不这个华主任也不会这么安静。我一边想着,一边撒着他们两个的表情,都是木然的。

胖子最后提出了要求,无非就是让大家都从大局考虑,从稳定的角度考虑,以建立和谐社会为根本考虑...... 

只看该作者 265楼 发表于: 2007-06-23
第十章 大哥(十)



我目光游离的盯着前方,说道:“哦?”

胖子笑了笑,搂得我更紧了一些接着说道:“在我们对你的调查中,发现你开店之后似乎就变得很有钱了,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是个孤儿,在北京举目无亲,所以亲人资助你,这不大可能,究竟这是为什么啊?……我们没有就这个事情进行深入的调查,只是想给你一个机会,把这个厂子经营好,这也算是为国家做了一份贡献吧。你说呢?”

他这话试探的意味很浓,我不认为他会放过任何的一个打压我的机会,所以如果回答得不好,就会让他抓住把柄,使我们几个一起掉进十八层地狱。所以我把他的胳膊推开,笑了笑说道:“哦,这样啊。那你们先调查吧,等调查完了,咱们再谈事情。”说着顺势倒在了床上。

胖子并没有因为我的反击而动怒,只是抱起肩膀,眼睛盯着脚尖,慢慢的说道:“我现在可是跟你说真心话呢,你别跟我耍小聪明。如果我们对你的事情一点也摸不着边,那这话我也就不跟你说了。”

我只是闭了眼睛假寐。心里却象沸腾了的水,暗自揣摩着他这话里的水分有多大。如果他抓住了走私这个事情,他会松手吗?按现在的情况,很显然,是不会的。就是退一步说,他不想管,但他真知道了这个事情,在说话的时候,也会给我点出来,这样在跟我说事儿的时候,他就可以占得上风。

我估计他这么说,也只是一个猜测,这个猜测是建立在我为大哥扛这个事情的基础上。看来,他们认定我是在这里扛事儿的一个托儿,所以想进一步的从我这里挖点东西。难道是大哥认帐?如果认帐了,那这个事情就不好玩了,再玩下去,那就会把我和二哥都玩进去。可现在这不上不下的,我该怎么办呢?心情怅然得无以复加。

胖子见我无动于衷,走过来冲我的屁股上拍了一把,接着笑道:“呵呵,起来吧,你是我见到第一个敢在我们面前耍大牌的哥们,我服了你了。”

我侧身冲了他说道:“我要有事儿,我敢跟你这么牛吗?”

胖子坐在了我身边,笑了笑说道:“是啊,真要认定是你弄的这个厂子,那我们也不会以这种态度对你。最少顾凶打伤工人这一条就够你在里面呆几年的。我们是这样想的,既然你认了这个事情,总比这厂子继续撂在那儿的好,有了产出,工人们才会有生活保障,这才能确保他们的安静。所以请你赶紧做个决定,如果你愿意承担这个责任,那咱们大家都好,如果你想推,那还有好戏看,你是不是愿意在这里等着看戏呢?”

看来他就是在蒙我,在这个事情上,虽然他不计较,但他心里一定还有疑问。权利加上这个疑问,免不得还要给我带来点麻烦。不过这些以后再说也行。他这一句顾凶伤人把我吓了一跳,暗自地埋怨大哥太卤莽。当这么多年官儿了,难道就不知道这是在逼事儿吗!就算那个时候,心急这个厂子卖不出去,可也不能这样啊。现在把这事儿逼起来,你就能把厂子卖出去?我估计要不是因为伤人,这中纪委也不会下来。

可仔细的想想,又觉得不大可能。大哥在道上认识的人不多,他要找人武力解决这个事情,不可能不找我商量,因为我在他眼里还算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而且他也知道我有一群混帐朋友,所以不可能舍近求远,再让别人搀和这个事情。

这样看来,他们还没把事情调查清楚,现在说的话,蒙事儿的成分比较多,或者是认为我不知道这个事情,蒙我呢。把我蒙个晕头转向,然后再趁机下手。不过也不排除大哥联合那个厂长做的这个事情。如果是这样,那我的麻烦就更大了。

我现在还是有点摸不清楚胖子的意图。他是在试探我呢,还是在寻求和平的解决方案呢?或者是两者兼备!大哥那儿我是必须要救,不救大家都得陷进来,所以这个事情我还必须要揽。先规避打人这个事情,按着他说的做,这样对谁也没坏处。最起码,对我不会有坏处。不过,这个厂子我是不能经营的,因为主权在大哥手里,我也先应下来蒙事儿,能混过去就混过去。混不过去再说。

这应该也是他们头疼的事情,要是不头疼,他也不会找我。想到这里,我盯着窗户外面,做沉思状说道:“你说得很在理儿,我要是不把这些人给安置了,那我在那儿也得不到好处。可是我怎么安置这些人啊?”我这话象是自言自语,又象是在说给他听。

胖子只是侧身对着我站,两只眼睛如猎鹰般,犀利的盯着我不说话。

我转身对他说道:“嗨,别只是我的问题啊,我现在在你们这里出不去,你们得给我出主意。要不给我出主意,我自己可是想不出什么办法来的。”

胖子躲开与我的对视,也望了窗外,象是轻松了许多似的,笑了笑说道:“这么说,你是真的愿意接手这个厂子了?”

我无奈的道:“什么叫愿意接啊,这厂子本来就是我的,现在又被你们威逼利诱,不愿意这么干也得这么干啊。摊上这事儿,就得冲着这事儿说话,要不然,你让我在这里看戏,我可陪不起你们的。”

胖子推开一扇窗户,笑着点了点头道:“呵呵,彼此彼此吧,只要你愿意就好。至于办法,我不是搞经营的,也给你出不了什么主意,这样吧,给你两天时间,你尽快的拿出一个解决方案来,然后咱们一起跟工人代表谈。不过,你也得拿出诚意来,别只是想着开发那个地皮,要这样,工人们是不会答应的,我们也不会答应。”

他语带威胁,我诧异的问道:“给我两天时间?”

胖子说道:“怎么,两天时间不够?现在我们也为难着呢,给你两天时间已经是最大限度了。”

我盯着这胖子,说道:“你以为我是神仙啊?在这里,给我两天时间,让我干憋,能憋出个鸟来啊。”

胖子笑道:“你需要什么人,我可以帮你叫来啊。”

我从床上爬起来道:“你算了吧,我需要什么人,我哪儿知道我需要什么人啊。再说了,需要一个,来了你给我扣留一个,我还做生意吗?”

胖子低头思索着,等了半天才说道:“那这样好了,我给你找一个工人代表,先听一下他的意见,然后你再做决定,怎么样?”

我仰头想了想,也只有这样了。最少我可以了解一下工人的思想,这样再去做出针对性的方案,也不错。所以也就点了点头道:“这样也行,你让他过来吧,我们好好谈谈。大家找个折中的办法。”

胖子应了一声,向外走了去。

阳光斜射在床头,明媚得如一个漂亮姑娘之于一个色狼,炙烈得如热恋中的男女,灼人心头。望着他的背影,我思忖着,工人代表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呢,他会跟我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呢?我该怎么糊弄他们呢?

时间不长,一个大约四十多岁,衣着很是鲜亮的中年男子随着胖子过来了。这男子个头有一米七吧,脸色白皙,不过比较健壮,大概是经常锻炼。他在见到我的那一瞬间,有点敌对,不过胖子在场,他表现得还是比较含蓄。

胖子指了指我道:“这是丁总,也就是收购你们厂子的那个大老板,这次叫你们来呢,是想跟你们谈谈厂子以后的发展问题。”

我站起身来笑着对他点了点头,然后向他伸手过去。

胖子接着介绍道:“这是华主任,以前厂子里的车间主任。都坐吧。”说着胖子先坐在了一边。

那华主任宛如没看到我向他示好似的,就随了胖子坐下,眼睛开始逡巡起屋子里的物事。

我心里暗骂一句,然后对胖子笑道:“老段,你就别在这里搀和了,该干嘛干嘛去吧。”

胖子看了看那个华主任,见他也没什么表示,于是就笑了笑说道:“这可不符合我们这里的规矩啊,你们谈你们的,我在一边听着就可以了。”

我走到他跟前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半开玩笑的说道:“我们现在又不是串供,是在谈生意上的事情,你在这里我们怎么谈啊,谁说话也得留个小九九,那就没意思了。”

胖子又看了看华主任,无奈的笑了笑说道:“也行,你们先谈,有什么事情,喊我。我先到隔壁去处理点别的事情。”说着,就向外走去。

华主任扭头目送着胖子出去才谨慎的坐在了一边,没说话,只是打量着我。

我望着胖子的背影;等他关门消失后,我才甩给了华主任一根烟,笑着说道:“我叫丁念然,说说你的要求吧,如果合理,我就答应。”

华主任拣起掉在床上的烟,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说道:“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吧。”

我站起来,呵呵的大笑道:“操,你就这点德行啊,我还以为你是什么高人呢。我知道,你们现在有怨言,但这又怨谁呢?原先,你们要是好好的干,国家又何必把它当作包袱来处理掉呢?所以你也别总是埋怨一方对你们不公。事情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我希望你们能正视。” 

只看该作者 264楼 发表于: 2007-06-23
第九章 大哥(九)




这话我还真不好回答,如果说有,那会不会找来其他的麻烦啊,如果说没有,是不是就会吃到苦头呢?考虑了半天,我只好笑了笑,不做回答,任他去想吧胖子见我不回答,把哪个空饭盒扔在了茶几上,用手抹了一把嘴笑着说道:“吃饱了。你一盒够吗?不够,我再去跟他们要点去。”我见他不追问,笑了笑说道:“够了,够了。”说着猛往嘴里扒拉饭。

胖子坐在自己的床上,点了根烟,默默的盯着我,只是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看我吃完,胖子突然问道:“你为什么要买锦枣斋保健食品有限公司啊?哪个路段的地皮可不值三千万啊。”看来他们是改变了询问的策略,让胖子在这里套我的话了。这也好,他问,总比哪个孔书记一点一点的扣要容易糊弄,而且现在也不是正式的谈话,就是说错了,也不怕。

我记起大哥曾经跟我说过,哪个厂子是在他们哪儿贷的款,于是笑了笑,也抹了一把嘴,把饭盒扔在了旁边说道:“你以为我想买哪儿啊!是田主任整天找我。把我烦的够.我在北京混,没点人情,哪儿能混的下去啊,所以无奈之下……”胖子点了点头接着说道:“那就是你跟田主任合伙做的这一单生意了?”我苦笑着骂道:“操,他跟我合伙,看不见利润的事情,他们这些人能干吗?”

我算是看出来了,他这是给我结了个套,让我往里面钻呢。胖子见我吃完饭,扔给了我一支烟说道:“你既然有钱,为什么还要在他们行里贷款啊?是不是早就想好了,如果这儿开发不成功就跟他们赖帐啊?”

站起身来,四处的摸的打火机,胖子打了火递过来帮我点上。我深深的吸了一口说道:“看你就是外行了吧,在我们做地产生意人的眼里,银行就是爷爷,亏谁也不敢亏银行啊,要是亏了银行,那你以后就别想再在地产界混了。当时我手里没钱,也只好找他们借了!”

胖子若有所思的说道:“哦,这样啊,那你在买这个厂子的时候,是不是给何经理送东西了,要不你也不会这么便宜就能把这个厂子买下来啊。”我撇了撇嘴,笑道:“我给他送?要不是因为田主任,他给我送,我都不要他的。你信不信?”胖子笑着说道:“牛皮吹的太大了吧,白送你,你舍得不要?”

站起身来拍打了拍大肚子,打个个饱说道:“我说的是他给我送东西让我买他哪个地方,不是说他白送给我,我傻啊。总的来说,他哪个地方要是开发,没个三年两年的别想见到效益,而资金占又用这么长时间,按着资金投入的利润算,你想想,这三年的利息是多少啊?”

胖子点了点头说道:“哪个地界是够偏僻的,不过现在在郊区买房子的人多了,只要价格上合理,应该还是可以的。”我点了点头道:“这也正是我买它的原因,你以为我真是吃饱了撑的,有钱没地方花啊。那不是三千两千,而是三千万,我再牛,也不至于拿自己全部的家产去取悦一个银行的主任。按着房地产界的说法,当人均国民收入达到三千五百美圆的时候,郊迁出现,当人均达到四千美圆以后,郊迁明显。按现在北京的情况,应该是时候了。”

胖子看着我,脸上带着佩服的神情说道:“看来我们都小看你了,你比我们想象的要有头脑啊。”其实这些话都是我在大学里的杂志上看到的,现在也就卖出来,跟这个事情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笑了笑说道:“在商言商吧,我要不琢磨这个,还象以前那么勿打勿撞的,一不小心就会翻船了。”

胖子低头思考了半天才说道:“不过你小子做的也够狠的啊。你想过没有啊,几百号人就靠着这个厂子吃饭了,虽说以前厂子不景气,但总还在运做着,工人们多少还能拿到一点工资,应付生活还是能应付的了。可你这么一来,弄的这些人一下子失去饭碗,你想他们能不着急吗,跟你玩命不说,还给咱们政府找这么多麻烦。咱们现在先不说你这个事情有没有违法之处,单从道义上来说吧,几百个人因为你的这个决定而无法生活,你就是赚了钱,心里能安宁吗。再说了,你赚得了钱吗?他们觉得自己的厂子被你这个无耻小人给霸占了,能罢休吗!”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呢?是代表他们组织说的,还是他个人的意见呢?如果是代表组织说的,那说明他们没查出问题来,或者说是受到了外力的影响,不愿意再查了。但职工们告状,这个事情是要解决的,如果不解决,他们还是不得安静,所以才找我说这话的。如果是他个人的意见,那只能说是在教我怎么做人,更要说他们查不出问题来,我不相信,他们这些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而且每个人或多或少的都会有点问题,怎么会查不出来呢。如果非要说查不出来,那只能说他们除了这个事情上的问题,其他的东西不查罢了。这个可能是有的。

再有就是受到外力的影响,不愿意查了。查这个东西涉及到的不应该只是厂子和银行,还应该涉及到郊区政府。这中间有多少人,我说不清楚,有多少人能把关系托到中纪委,我更是无从知道。所以这种可能也是有的。

要说在这个事情上做手脚,我想大哥肯定是做了的,没准哪个厂长在这里面也有股份。要是没得股份,他怎么可能会和大哥穿一条裤子呢。我只所以有这样的感觉,是因为他们到现在还以为是我买的这个厂子。如果哪个厂长在这里面没鬼,他们怎么可能到现在还不清楚这个事情啊。

胖子殷切的盯着我,想看我的意思。

我做了个苦脸说道:“这些事情我从来没想过,让你这么一说,我还真得好好得考虑一下那些工人的退路了。等我出去了,我一定会想个万全之策。对了,你有什么好主意吗?”胖子笑了笑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这些人都是傻瓜啊?被你耍的团团转,还得为你叫好?”

我不解他何出此言,惊讶的问道:“为什么这么说啊?”胖子从身上摸出了一张纸念道:“丁念然,现年:,岁,系河北¥《铆人九九年初到的北京,同年五月份在一个叫刘平的直销商哪儿干银行设备推销,年底自己单干。后揽了XX地产的工程,在哪儿装橱柜,然后就是跟陈新生合作搞了哪个橱柜厂,可碰到了X地产的问题房,被逼的搞起了地产营销。在这期间,跟田正义,霍建军以兄弟相称,我说没错吧?”

我惊讶的看着他道:“没错,看来你们对我是下功夫了,怎么着,是不是想对我上手段啊?”

胖子笑了笑说道:“我跟你说这个,只是想告诉你,别把我们当傻瓜,你在这个事件中间充当了一个什么角色,我们心里有数。既然你肯为田正义揽这个事情,那这不能说不是一个解决问题的好办法。你说呢?”

我低头思仟着他这话,看来他确实是代表他们组织跟我说这个话的,那就说明他们想让我把这个事情给背起来,可我背的动吗。

胖子接着说道:“我看了你的简历后,觉得你这个人有很大的可塑性。而且这个食品厂自身的价值要比你所出的那点钱大的多。你的房子马上就要卖完了吧,正好,把自己的精力转到这方面来,弄好了,你就是一实业家了。你说呢?”

我抬头对他说道:“听你的意思是只要我把这个厂子给安抚了,其他的事情你们就可以不追查了是吧?”

胖子笑了笑说道:“一码是一码,但我可以保证,如果你把这个事情给办好了,我们就绝对不会再找你的麻烦。”

我站起身来,望了望窗户外面正冉冉升起的红日,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说道:“我不管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我却可以告诉你,我是搞地产生意的,我买这个地方是为了以后开发,如果你们觉得我在运做过程中有什么亏了国家的地方,你们尽可以追究我的责任,这是我的态度。”胖子笑了笑说道:“说吧,你的条件。”

看来他们是变了方法,对我开始采取诱供了。我笑了笑道:“你觉得我能有什么条件啊?我也是身不由己的进了这里面的,我现在最大的愿望还不是得到自由,继续做我的生意,这应该说是看你们的脸色了,如果你们抬一抬手,我就算过去了,如果你们非要不休的调查,那我也是禁不住调查的,比如,以前我做银行设备的时候,我自己无法开大额的发票,就花钱买别人,这就叫违法吧。”

胖子站起来,走到我身边,搂住了我的肩膀,笑道:“呵呵,你是不是还觉得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我现在可以这样跟你说,田正义的官职绝对是保不住了,但自由还是可以给他的。不过,这就要看你的态度了。你为什么要代他认这个事情啊?难道仅仅是朋友意气?我看不是吧,据我们了解,你对他还是很有怨言的,绝对不会因为这么一个人,而拿出三千万来开这个玩笑。我说的对不对啊?如果你仅仅是因为他的官职,而不得不这样,那现在我已经给了你明确的答复,他的官职保不住,你也就没必要再帮他认这个事情了。” 

只看该作者 263楼 发表于: 2007-06-23
第六章 大哥(八)




我所说的这一通话,让他们听来应该算是一个对自己行为的解释了,可实际上我什么也没说,只是给他们摆了一些大道理。

孔书记笑了笑说道:“是啊,我们也希望如此,只是我们掌握的情况跟你所说的不太相符啊。所以我们还得做调查,希望你能配合啊。”

我笑道:“这是你们的工作,我能理解。”

孔书记又点了根烟,点了点头说道:“那好,我们现在开始言归正传吧,你把贷款的详细过程跟我们说一下。”说着,双眼紧紧的盯着我。

看来我是有点低估他们的调查能力了,以前经历过走过程似的调查,所以也以为他们的调查方式与那个一样,可没想到这个孔书记做事儿竟然如此的认真,想从中间蒙混过去,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而且他做事情做得也很细密,这个结束了,还有收购食品厂的细节,这些我哪儿说的出来啊。如果是胡说八道,与大哥他们的口径不相符合了,那就是麻烦。

我笑了笑与他对视道:“这有什么可说的,我已经跟你们说了,贷款,如果银行愿意,我马上就可以把钱给他,这样总能证明我的清白了吧。我就纳闷了,不就是三千多万吗,你们至于这么没完没了的折腾吗?”

孔书记把自己的目光从我身上拿开,打了个哈哈说道:“呵呵,我很佩服你的魄力啊,但是这个事情已经出了,我们就要对这个事情的始末进行一下调查,清者自清嘛,你何必要推委呢,如果你只是一味的推委,那我们只好认为你在这个事情上有毛病了。”

我做了一个惊讶的脸色说道:“哦,我有毛病?那好,我现在一句话也不说,你们要觉得我有毛病就逮了我,判了我,这总行了吧。”说着我仰在沙发上,做了一个闭目养神的姿势,从身上摸出了烟盒,拽了一根烟,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做出了很舒坦的模样。

那个书记员又怒了,把桌子一拍,喊道:“丁念然,请你端正自己的态度,别以为孔书记对你和颜悦色,你就拿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来,以为我们对你没办法,我告诉你。。。”

我把烟盒往地上一扔,“啪”的一声,惊得在场的人都是一惊。我猛的站起来,对他怒道:“你说谁是猪了?我告诉你,你说话注意点,国家赋予你这个身份,不是让你来侮辱人的。再说了,我怎么了?我一不偷,二不抢,三不反对共产党,我犯了哪条刑律了,你跟我吹胡子瞪眼。我还告诉你了,你要在这里,我就不说话。我有权保持沉默,你能把我怎么着吧。”

孔书记站起身来,把我推回到沙发上,笑着说道:“年轻人,火气小点,我回头批评他。别为话头话孬的动气,值得吗。我们找你谈话,也是想尽快的了却此事儿。你不跟我们谈,那我们只能耗了。我们耗,这是我们的工作,你耗,恐怕就耗不起了吧。”

我对着那个书记员愤愤的瞪了一眼,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对孔书记点了点头道:“我知道,孔书记,谢谢你。我进来就看他不顺眼,给国家干事儿呢,国家赋予你权利,却以为这个权利就是自己的,一点的自知之明都没有,算个什么东西。以后多跟孔书记学着点。”

孔书记笑道:“行了行了,越说越远了,说正题吧。”

我递给了孔书记一支烟,自己也点了一支接着说道:“其实话我已经跟你们说的很明白了,不知道你们还想得到点什么。而且一开始就认定我是犯了事儿,把我放在一个罪犯的角度来问话,这样谁会觉得舒服啊?你们的官职在我这里是很大,我应该在你们跟前装出必恭必敬受教的样子,可我这人就是这个驴脾气,受不得委屈,所以你们这种形式的问话,我从现在开始,要保持沉默了。”说完,我倒在沙发上假寐了起来。

孔书记坐在了我旁边,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你看你,又开始耍脾气了,现在谁也没说你就是犯了事儿啊,我们只不过是在调查这个事情,主要还是想还你一个清白。其实我们也是在帮你,你说你买了那个厂子,到现在为止,给你创造出效益了?没有吧,所以,现在把这个事情弄清楚,给厂子里的工人们一个交代,这样你才有腾挪的余地,你说是不是?”

我身子向远离陈书记的地方挪了挪,依旧是闭着眼睛,不说话。心里却不得一分的安宁。厂子里工人闹事,他闹什么事儿呀?我听大哥说这个厂子是一个破产的厂子啊,既然破产了,怎么还会出现工人闹事呢?难道不是大哥说的那样,这个厂子根本就没破产,而是他在买这个厂子的时候耍了什么手段,才得的这个厂子的?这也不对呀,他耍手段,没必要瞒着我啊,只会在我跟前把这个困难加大一点,这样才可以让我在跟他谈分成的时候,压我一头。

看来这个厂子破产是不假。只是一个破产的厂子,在买了之后,为什么会有工人闹事呢?难道这个厂子是因为厂里的领导经营不善才造成破产的?进而使得工人对这个厂长多了怨恨,才把这个事情折腾大的?不会是这么简单,单单的一个小厂子,不可能引得中纪委上这里来调查这个事情。

昨天晚上就没怎么睡觉,现在又老是在琢磨事情,所以我头涨的难受。可这些事情不考虑又不行,因为我进了这个套子里,就得顺着这个套子向上爬,要是一停滞,就有可能把自己勒死。

孔书记见我没了反应,接着说道:“小丁,也好!你先好好考虑一下,我们先忙点其他的事情,等你考虑好了,咱们再谈。”说着对两个送我来的人甩了一个眼色。

那两个人走到我跟前,胖子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走吧,咱们先到隔壁房间休息一下。”

我四下里看了一眼,不带感情的向外走去。

我现在所得到的信息虽然说不多,但也可以让我去揣摩点事情了。那书记员说我在银行没问题,并不代表我在食品厂那边没问题,这就说明他们寻我的目地是要调查这两家的事情。

而孔书记又说,食品厂那边工人们闹事。尽头是不是就是这个工人闹事啊?如果单纯的是因为工人闹事,那这个事情就好处理的多了,怕就怕这中间带了官场的斗争,如果是这个性质的,那我搀和进来。可就惨了,不死也得拔我一层皮。我忽然又生出了害怕。

隔壁的房间是一个标准间,两张床,一个电视,还带了卫生间,就这么简单。那胖子对我指了指靠东的一张床说道:“你就在这里先休息一下吧。”说完自己倒在另一张床上,持了遥控,看起电视来。

我合衣倒在床上,试图跟那个胖子答话,却被他冷淡了。

看来他对我是很有戒心的,所以也就不费这个力气,接着想自己的事情。

窗外的阳光静静的漫撒在屋里,灰尘在阳光处纤毫毕现。抬头望一眼窗外,太阳已经挂在了正中。是中午时分了,可还没人给送点饭过来,我暗自的骂了两句,闭了眼睛假寐起来。

躺在这里,一天一夜,竟没人再提我问话,大概也是在耗我吧,那意思应该是说,看咱们谁有时间,谁先耐不住。

“起来了,吃饭。”我的肩膀被人拍打两下,惊得我机灵一下蹿起来,见是胖子在我旁边,这才笑了笑说道:“刚睡下,你就又把我给叫起来了。折磨我,呵呵。”然后使劲的用鼻子嗅了嗅说道:“嗯,肯定有红烧肉,我就喜欢这一口啊。”

胖子冷淡的说道:“盒饭。”说完,自己端了一盒,到旁边吃去了。

我打开饭盒,吃了一口说道:“大哥,你们也这么艰苦呀?”

胖子回头看我一眼说道:“你以为我们该吃什么呀?山珍海味?那是你们这些大款吃的,我们能吃上这个就不错了。”说完扎头又猛往嘴里扒拉。

我笑道:“你得了吧,我要不是上你们这里来受训呀,还在学校里吃食堂呢。”

胖子回头,眯着眼看我道:“在学校里吃食堂?”

我点了点头道:“是啊,怎么了,不相信啊?”

这有转眼的功夫,胖子已经把一盒盒饭吃了下去,又拿起了另外一盒准备接着吃。见我如是的说,问道:“你不是老板吗,刚才把三千万说得跟三千块似的那么轻松,还吃什么食堂啊?”

我慢慢的往嘴里扒拉着干饭说道:“我从小是个孤儿,所以没上多少学。以前干生意呢,就凭个胆大,别人吃不了的苦,我能吃,别人怕赔钱不敢接的工程,我敢,我不怕赔,因为我就光棍一个,赔了还可以再赚。不过也是运气好,碰到了几个有头脑的哥们帮我,所以才闯出了现在这一片天。以前上学就是我的梦想;现在有钱了,生意呢也有人帮我打理,所以就到学校里感受一下上学的气氛,也算是圆一下自己的梦吧。”

胖子含着饭呜咽的说道:“是吗?这么说你没什么后台了。”

我听他这话,心里猛的一惊,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呢?今天我在这里够张狂的了,而且他们的人都在忍,是不是因为觉得我这么年轻,就有这样的成就,应该是有什么背景,所以才显得如此的温柔啊? 

只看该作者 262楼 发表于: 2007-06-23
第六章 大哥(七)




我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暗自的琢磨,我是认还不认呢?如果不承认,那大哥哪儿一准的钻进去。他要钻进去了,肯定知道我没帮他挑这个担子,以他哪个小性子,一准的会咬我和二哥,如果他咬的话,那我还得随着他们钻监狱。二哥虽然想了退路,而且我也愿意帮他担哪个担子,可事实就在这里摆着呢,如果真要调查,他恐怕也跑不了,他要跑不了,那我也就算完了。可我要是应了呢,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事儿,如果仅仅是证明大哥有没有舞弊,那我应下来,皆大欢喜。可要是别的事情呢?我受的了吗?

我两难着,到底该选择那一头呢?我衡量着,如果不应,大哥哪儿马上就会跟我们翻脸,应了,如果他们查的是大哥的经济问题,那这就算把大哥救了,不就是贷款吗,我是一私营企业,贷款是很正常的,再说的严重一点,我现在手里有钱,就是说这个贷款的过程有问题,我也可以把钱给他们还上,这些钱,等大哥出来,还可以跟他慢慢计较。如果他们查的是其他的事情,我一概的推说不知道不就完了。想到这里,我笑道:“是啊,有这么一回事儿。怎么了?我贷款还贷出问题拉?”

孔书记笑了笑说道:“你的这些钱都用在哪儿了?”

我想从这个孔书记的脸上看出一点信息来,可惜的是他的脸平静的象潭死水,不起一丝的涟。既然我已经上了这个套,也只好随着以前大哥所说的说道:“买了一个食品厂。”

孔书记接着问道:“丫-的名字叫什么啊?”

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话,因为他这么一问真把我给问住,那个厂子在哪儿,叫什么名字,我没留过心。于是笑了笑说道:‘孔书记,你对做生意也有兴趣啊?要有兴趣,哪天您有时间了,到我哪儿坐坐。我好好的跟你讲讲里面的酸甜。

孔书记从烟嘴上摘下烟屁股,换了一支烟。在他换烟的时候,我看到他所抽烟的牌子,XX,高档烟。心里暗自的笑了,因为我进这个屋子还没二十分钟,他已经抽了三根,照他这个速度,一天三盒烟也下不来。

孔书记换好烟,用那烟屁股对了火,接着点上说道:“我希望你能正面的回答我的问题,因为这个涉及到你的将来。”

我挪了挪身子,使得自己感觉更舒服了一点笑道:“孔书记,你这么说,我就纳闷了,我一个做生意的,一不求着向上爬,二不求着找什么靠山,能有什么将来啊?要说将来,那也只是混吃等死。”

孔书记说道:“请你不要带着抵触情绪说话好吗?我们现在只是在调查这个事情,希望你能跟我们配合。”

我依旧是笑着说道:“我有抵触情绪?不能吧,我是在认真的回答你们的问题啊。只是我到现在还不明白你们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我赚了点钱,就值得你们如此的折腾吗?那以后谁还敢先富起来呢!”

坐在孔书记旁边的哪个大约是书记员吧,听我说的张狂,把桌子一拍说道:“念然,你放老实点,自己做过什么,自己清楚。。。”

孔书记笑着伸手制止道:“呵呵,我儿子也是做生意的,他比你年龄还大点吧,所以我知道你们这些做生意的都吃过很多苦。而我们部分官员的腐败,使得你们搞项目的时候,经常碰到吃拿卡要的现象,造成你们对我们这些人有一定的看法,这是很正常的。但请你相信,我们的党是纯粹的,所以这次我们下来,就是要处理这些吃拿卡要的人,给你们创造一个投资兴业的良好环境。请你相信我们听他如是的一说,我更加的摸不着他们的意图了。按他的意思来说,是要整治吏治,可我这个食品厂能涉及到几个官员啊?值得他们如此吗?”

我装做很有感慨的样子说道:“是啊,我们辛辛苦苦干一年,还顶不过他们的一个条子。不过这好象跟我的食品厂没有什么关系吧。我在收购的过程中没碰到这种现象。”

孔书记说道:“不会吧,你贷款的时候就没遇到什么阻隔?”

我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孔书记笑了笑说道:“呵呵,咱们都是明白人,既然能找到你,这就说明我们了解里面的内情,所以你就别再跟我们绕弯子了。我看你年纪不大,而且事情也没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只要你把真实情况跟我们说了,我们可以不追究你的责看他这意思。”应该是把我看成顶缸的了。其实我也就是一顶缸的,不过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也没什么退路了,只有硬撑着说道:“是,我办这个贷款的时候,手续是有点问题,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就是在骗贷款。因为我这个人在他们工行哪儿还是有信用的。这个你可以去XX路办事处调查一下,去年十月份,我从他哪儿贷了一亿两千万,也是以这个厂子的名义办的,大概是上个月的二十号左右吧,我已经把贷款和利息全部的还清了。如果我要是想骗贷,那我也不会舍弃一亿两千万,而到他这里来贷这点钱了。对了,你要是觉得我是在吹大话,我现在就可以让他们把款子给银行打过去。就是不知道他们银行同意不同意啊。”

旁边的书记员停止了记录,抬头看一眼,露出了讥笑的容颜。

孔书记笑了笑说道:“这么说,你搞的是信用贷款了?”

我说道:“也可以这样说吧。”我一边说着一边摸自己的手机。

孔书记见我摸手机说道:“请你先把手机关了好吗?”

我说道:“为了让你们不再在这个事情上怀疑我的意图,我现在让我的财务部门把钱存到XXX路办事处,这样你们就不会再有疑心了吧。”说着就要向外拨电话一直坐在我对面得哪个带我来这里的胖子过来,毫不客气的把我的手机躲了过去说道:“对不起,我们有制度,再调查期间,不允许被调查人与外界联系。”

我猛的站了起来,怒目道:“我现在算什么?被你们拘留了,还是被软禁了?”

孔书记笑道:“呵呵,小丁,你误会了。我们只是找你过来了解一下情况,并没有要拘留你和软禁你,至于不让你跟外界联系,是因为这个事情涉及的面比较大,而且涉及的人也比较多,怕跑了风,对我们以后的调查工作不利,希望你能、。。。~”

我转头对着孔书记说道:“我谅解你们,也希望你能谅解我,如果我在这个事情当中真的毁坏了国家的利益,我愿意受你们的调查,但我没有。你们这算什么啊,还不叫软禁我,我就纳闷了,你口口声声说是要给我们商人一个好的空间,难道我在这里陪你们胡说八道,迎合你们官场里的尔愚我诈,这就算是我们良好的投资环境了吗?”

旁边哪个书记员又是一拍桌子,站起来说道:“念然,你别嚣张,你贷款上面没问题,并不代表你在其他的方面就没问题。”

我猛的蹿到他跟前,用手指着他的鼻子说道:“你他妈的少跟我玩这一套太极,我怎么嚣张?。。。”

一直坐在旁边的那两人见我姿势不雅,扑了过来,按住了我的胳膊。被我用手指的哪个书记员见我如此的凶恶,不禁的一退,由于后面是沙发,退无可退,又跌坐在沙发上,但依旧说道:‘你用三千万买个价值五千多万的厂子孔书记打断道:“你们两个松手。小丁,你别冲动,别弄的咱们谁脸上都不好看,这样就不好了。我工作有我们工作的纪律,你一定也很忙,但咱们今天凑到一起都是为了一个目的来的,那就是,把这个事情搞清楚,弄明白,你呢以后可以塌塌实实发你的财,我们呢,也可以给国家一个交代。你说是吗?”

我也只好无可奈何。他们现在是有唱红脸的,有唱白脸的,跟我这儿对付,

我也只好自己一个人唱独角戏,一会儿红脸一会儿白脸的迎合他们,要不也显得我太不入流了。不过刚才哪个书记员说的话确实也让我心里动了,这才应该是他们调查的目的。我这儿怎么挡呢?如果把这个事情一推,那原先的努力就全白费了。而他们,得不到事情的真相,也可以说是合理的解释吧,是绝对不会收兵的。我该用什么说辞来让他们觉得这个就是事情的真相呢?

想来他们从大哥哪儿还没掏出什么有实质作用的话来呢,要不哪个书记员也不会跟我这么说了。现在从这里的情况来看,我暂时是不能离开了,而且也无法跟大哥接触,所以说话还是要谨慎一点,要跟大哥说成两张皮了,那还是麻烦呢。看来现在只有等二哥的动作了,看他能不能渗透进来。

我坐回到座位上,对着书记员笑了笑说道:“哎呀,刚才我是有点激动了,对不起。希望你能体谅我的心情。至于你刚才所说的哪个事情;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得到哪个报价的,我是一个地产商人,看中的只是哪儿的地皮,其他附带的东西,在我眼里只是垃圾,所以我的报价只能根据地皮的价值来报价了。这就跟一个古董花瓶一样。农民伯伯从地里挖出来了,在他眼里,那只是一个瓷瓶,可以放盐巴,可以盛食用油,所以他觉得哪个玩意就值不了几个钱。但在收藏家眼里,他是国宝,是艺术品,所以在他哪儿就是值得自己倾家荡产去追求的一个梦想了。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我不怀疑你的这个估价,因为你的这个价格里含了这个厂子里的无形资产和一些在我眼里,不是资产的资产。所以我心里也有我自己对这个东西的估价。至于我多少钱买他,那要看市场供需关系了,买的人多,他自然就值钱,买的人少,他就得认可我所报的价,要不然他的存在,还得继续糟践国家资源。你们说是吗?” 

只看该作者 261楼 发表于: 2007-06-23
第六章 大哥(六)




二哥揉搓着脸,长长的出气。

我点了烟,默默的注视着他,看他还有什么吩咐。

等了老半天,二哥才说道:“不会错吧?”

他这话,让我听了,觉得很不舒服,但还是笑了笑说道:“应该错不了,中纪委的人跟大哥他们那儿的那个刘主任朝面了,并且那个刘主任也正头疼着呢。”

二哥略微的清醒了一下说道:“你通过他们那儿的人再了解一下,看看这次中纪委查的是什么事情,我也找找关系,看能不能摸进去。这他妈的什么事儿呀,中纪委找他干什么啊?”

我喷了一口烟说道:“通过下边的人恐怕是摸不到底儿。据他们说,中纪委搞的这次行动搞得挺严密,无关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而有关的人员又都被带走了,我想这个事情不是针对大哥的吧,应该是哪儿的事情捎带上他了。”

二哥伸手跟我要打火机,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说道:“恩,有这个可能。所以啊,要尽快的搞清楚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如果仅仅是让他去配合调查,那也就算了,真要是牵连上他,咱们还得帮着打点一下。奶奶的,怎么惹这么大的事儿啊。。。”说到这里,他点了烟,闷着头,深深的吸了一口,说道:“三弟,二哥平时待你怎么样啊?”

我不解的盯着他说道:“挺好的啊,怎么啦?”

二哥又深深的吸一口烟,慢慢的向外喷着,待到嘴里的烟全喷出来了,他才说道:“没什么,不知道大哥能不能挺得住啊,交代的事情越多,自己的事儿就越大呀!”

我沉默着,看来二哥已经在想自己的退路了。他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了,那就是说如果大哥交代了以前走私的情况,我能不能给他背起来。当然他这样说只是在做一个假设。我该怎么回答他呢?走私做完了的时候,二哥就有点后悔了,可后悔也是做了呀,他也不能挽回已经泼出去的水啊。

我是不是该答应他呢?如果我把事情全揽在自己身上,后果会是什么样子的呢?这一块的法律条文我没看过,所以也不知道会成什么结果,不过估计不应该是死刑吧。如果我不帮二哥抗,那我们三个都得进去,翻本的机会一点都没有了,如果我自己抗了,那最起码保全了二哥,他就会帮我费心。那时候,办个保外就医什么的,不是没有可能。

想到这些,我笑了笑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办的,你就放心吧。不过我要是进去了,手下的那一摊子事儿还需要二哥你找个有能力的人帮我照顾着。”

二哥站起身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勉强的笑了笑说道:“好兄弟,你放心吧,你有情,我也不能没义。大哥那儿的事儿你暂时先别管了,我找人处理。这两天你别去上课了,有什么事情咱们好联系,你说呢?”

我心里有点悲哀,看他这意思是想让我在那里等着进局子,跟我商量,也只不过是教我怎么回答上面人的问话,这样也好把他择出来。当官的就是当官的,我真是佩服他的谨慎,万事先谋后路。今天这样做,也不过是让我看呢,他是想通过这个事情让我知道他是一个重情谊的人,虽然跟大哥有了点隔阂,但在出了问题的时候还是没忘掉他,更何况是跟我呢。

我点了点头,把车钥匙扔给他道:“也好,那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歇着吧。”说着怀了凄凉的心境,向广阔的大街上走去。

我为什么要活得这么累呢?一边走一边暗自的恼丧,可身在江湖身不由己啊。二哥现在的日子比我不滋润吗,可他也在累着!人啊,可能就是这样吧。

这个时间,回学校肯定是回不去了,只好又回了办公室。

我已经有半年多没在这里睡了,但办公室里依旧是很清爽。盯着这里的清洁,感受着跟我干的员工们对我的关心,对比着这些与我亲近的人,心里竟然又起了波澜。

心绪难安,觉也就睡不塌实,觉得刚刚睡下,就听到门铃响了起来,急促而噶然,如催命黑白无常一般。

费劲的睁开眼,看了一下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了。估计不是在这里干活儿的人,如果是,他应该带着钥匙的,而且,也不可能知道我今天晚上就睡在这里。恼丧的爬起来,带了怒气喊道:“谁啊,催命呢?”

一个很熟悉的声音道:“我。”但由于刚刚的清醒,一下子无法想起这是谁。

我趿拉着鞋,随便的拽上裤子,赤了肩膀,向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来了,来了,别按了。”推门,见三个人站在门口。以前跟我一起干橱柜的老陈霍然的站在那里。衣着鲜亮,但精神委靡。

我纳闷的问道:“你怎么来了?进来,进来,真是稀客。”

站在老陈旁边的那两个人,一个长的比较秀气,大概有一米七的个头,三十多岁,戴一无框眼镜,穿一身灰色薄西服,胳膊下面夹一个大大的皮包,说道:“你是丁念然?”

这大热天的穿戴这么整齐,应该跟老陈搭不上什么边,他们是什么人呢?我狐疑的点了点头回答道:“是我,有什么事儿吗?”

另一个人大概有四十多岁的模样,是个不算太胖的胖子,随手拿出了一个证件模样的东西,在我眼前一摆,说道:“我们是中纪委的,想跟你调查点事情。”

我听他这么一说,明白他们调查的是什么事情了,也知道大哥为什么会牵连进去。心里不由得一阵轻松,轻松于他们调查的不是我们以前干的事情,这也就是说,我不用去坐牢。

以前听他们说过纪委的工作权限,所以我笑道:“请进吧,呵呵,我这不党不团的,好象跟你们纪委没什么关系吧。”

那清秀的人说道:“我们现在只是想问你点事情,希望你能配合,如果不配合,我们会找有关部门合作的。”

走进办公室,我一边套衣服一边说道:“呵呵,我哪儿敢不配合啊,说吧,是什么事儿。”

胖人总给人以随和的感觉,那胖子笑呵呵的说道:“咱们到我们那儿说吧,这里说话不太方便。”

这个事情我是想跑也跑不掉啊,再做多余的推辞就显得不真诚了,所以也随了一笑道:“也行,中午管饭吗?我现在可是满大街找饭折呢。”说到这里,我故意的对着站在旁边的老陈说道:“老陈,你也太不地道了吧。我觉得我可没亏待过你,咱们以前干的那个破厂子,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啊,你还把我给告了,好,既然纪委的同志都在这里,那咱们就把以前的事情摆桌面上说说,让他们也帮着给评评理儿,到底是谁的不是。”

老陈本来是闷着头的,见我如是的一说,脸色马上憋的红了起来,回道:“小丁,你跟我装傻了是不是?咱们厂子,我是做的有点过,可你也不能这么陷害我呀。”

我装做惊讶的说道:“我陷害你?我吃饱了撑啊,有那个时间,我干点什么不好呀,还。。。”

胖子打断说道:“走吧,这个事情不是你们两个想的那样,把你们所知道的说清楚就好了,可能只是误会。”

老陈一扭身,先了我们向外走去。

XXX饭店,十六楼。楼道里静悄悄的,我们四个谁也不做声,踏着猩红的地毯向前走着,在1609号房前,老陈被另外两个人带走了,我回头望了一眼老陈的背影,暗暗的升起了一丝的愧疚。不过反过来又一想,他可能还没住过这么高级的饭店吧,被带到这里住上两天,也算是一种体验吧。

我所进的房间是个套间,外面这间大概算个小会客室吧。南面的窗户跟前北向了两张沙发,上面早坐了两个人。一个是干巴瘦小的老头,大概五十多岁的年纪,长脸,额头上爬满了褶子,一身的黑色,与他那白皙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们进来的时候,他正举着一个烟嘴,努力的嘬着一根烟。

另一个四十岁上下,瘦,但脸上却带了匪性的精悍。穿一个白色的体恤,手里拿着一只笔,正斜着身子俯在茶几上写着什么。

屋子里,东西对着放了两张长沙发,带我进来的那个胖子笑呵呵的指了指东向的那张沙发说道:“随便坐吧。”说完指了指那个老头说道:“这是我们孔书记。”

我依旧是笑呵呵的说道:“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你们这么大的官呢,呵呵,今天也算个机会啦。”说着拿出了自己的烟,撒了一圈,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说道:“说吧,什么事儿啊?”

孔书记笑了笑说道:“我们的身份,小段跟你说了吧?”

我一边点烟一边点头,含糊的说道:“说了,我正纳闷呢,不知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儿。说贪污吧,我自己干自己的,犯不上,说读职吧,我舍不得,我要读职,那就是跟自己赚的钱过不去。说偷税漏税吧,这个事情好象也无法惊动你们,最多是法院找我的麻烦。。。”

我还要接着说,孔书记打断道:“呵呵,你挺幽默的。好了,咱们言归正传吧。你今年的二月份是不是从XXX路银行贷款了?” 

只看该作者 260楼 发表于: 2007-06-23
第五章 大哥(五)



我随杨春生向楼下跑去,心里暗自揣摩着这胖子的来路。这一路下来,杨春生没再埋怨楼梯陡,灯光暗,只是可劲的跑,宛如楼上的那胖子是老虎。就是坐回到车里,他依旧心有余悸呢,等半天才回过神来埋怨道:“我操,跟你在一起怎么都是事儿啊?你可害死我了。”

看那个胖子应该不是他们那里的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害怕。于是不解的问道:“至于吗?他是谁呀?”

杨春生借着车灯照在墙上反射回来的光,盯着我,宛如看动物园里的大熊猫宝宝似的,看得我都有点发毛,腾出一只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接着说道:“傻了呀?”

杨春生好象这才回过神来,用讥笑的语气说道:“我真服你了,你连他都不认识?”

我笑着说道:“他又不是电影明星,我不认识他有什么值得你佩服的啊。”

杨春生道:“是,他不是电影明星,但他却能让你能寝食难安,你要不是他,还成不了今天这样呢。”

我一脚刹车,转身冲了他道:“他是王俊杰?”

杨春生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慌张,悠闲的笑了笑并不说话。

见他这种表情,我知道我说的没错,那孙子的模样又显现在了我面前,暗想该怎么去收拾他一下。这时候杨春生道:“怎么不走了?送我回局里,我怕了你了。你别再动什么心思了,他现在不找你的麻烦已经是不错了,你要再去捅马蜂窝,那我可不陪你玩了。你还是先想想怎么救你大哥吧。”

听他这么一说,我又想起了这次来的目地,立马的抛开王俊杰说道:“恩,也对,咱们先到XXX路办事处找左朋去,等这个事情过了,再惦记他也不晚。”说着再不理会杨春生的反对,拉着他向XXX路办事处去检查内保工作去了。

我们把睡梦中的左朋从床上拽起来的时候,心里竟然有点觉得可悲。他头上那绿油油的帽子戴得是那么严实,自己竟然还能睡得如此的安稳。

左朋是认识我的,见我随着公安的来查内保,很是不解,说道:“你什么时候调公安局了啊?”

我坐在他的床头没搭理他的问话,说道:“我大哥犯的什么事儿呀?”

左朋坐在床上,睁着朦胧的眼睛懵懂的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我暗自的骂娘,看来他不知道这个事情。我皱着眉头说道:“你们田主任被拘了,这个事情可能还没传开吧。你知道也就算了,别往外传……”

我这话还没说完呢,他猛然的从床上蹿了起来,惊讶的说道:“你说什么呀?”

我摆了摆手说道:“你坐下,这个事情可能就你们这里的几个主任知道,你跟我大哥跟得时间长了,说说,看哪个主任能信得过呀?”

左朋紧张的问道:“事情严重吗?”

我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我现在也只是知道他被拘了,具体的是哪儿的人办的这个事情,是因为什么事情才搞出来的这个变故,都摸不清楚,所以才来找你的。”

左朋闷着头,等了半天才说道:“刘主任这个人还不错,咱们去找找他吧。这怎么可能呢,今天上午我还拉着田主任去开会了呢,你不会搞错了吧?”

我没搭理他那茬,站起身来说道:“行,那你先带我们去找找他。”说着向外走去。

左朋边追我边穿着裤子,也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匆忙,竟然摔了个大马趴,不过他顺势一滚,就又站了起来,裤子也随着穿上了。看这利落劲,应该是转业军人。

刘主任家住的离这里不远,车转了个弯也就到了。也是敲了半天的门,才听里面有了回音道:“谁啊?”

左朋紧着说道:“刘主任,是我,左朋,打搅您休息了。”

刘主任没再说话直接的开了门,把我们让了进去。见他的这个动作,我心里有点喜,这半夜三更的,左朋过来找他,他都没问他为什么,就开门接人了,这说明他知道这里面的事情。

刘主任个子有一米八多,体重大概有二百多斤吧,是一大胖子,在家的穿着很是朴素,他身上所套的衣服,最少有十几年的光景了,推开门,见我们三个先是一愣,接着轻声说道:“进来吧。”

由于大哥到这儿的时候我已经不干银行设备这一行当了,所以跟这个刘主任也没朝过面。见他轻声的样子,我说道:“咱们下去谈吧,别打搅您家人睡觉。”

刘主任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左朋,呆了一下说道:“我收拾点衣服行吗?”

看来他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把我们当成拘大哥的人了。这个事情里肯定也有他的份儿,要不然他不会有沮丧的表情。我笑了笑说道:“我是田主任的兄弟,晚上才听说大哥出事儿了,可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而且也不知道该找谁问,是左朋告诉我,你跟大哥关系不错的,所以才上您这里来了。”

刘主任一听是这么回事,刚才的那点紧张马上没了,轻轻的推上门,说道:“走,下去说吧。”说着带头的向楼下走去。

车里,四个人聚着头,刘主任细声说道:“具体的出了什么事儿,我也不太清楚。是中纪委下来的人,估计这个事情小不了,如果影响不大,中纪委也不会派人来查。对这个事情,我考虑了一晚上了,可怎么想也想不出能有这么大影响的事情来。”

我一听中纪委,心里不由得一颤,那儿就如宋朝的开封府,代表着公正,威严,和不可亵读。但他管理的面却很窄,只是管那些大案要案,一般都是针对封疆大吏们。大哥似乎还到不了那个级别吧。难道醉翁之意不在他这儿?不在他这里又在谁那儿啊?

我思忖着大哥周围的人,没有一个是值得中纪委来关心的啊。就算是二哥的小叔,他也到不了这个级别。就是大哥还有其他的后台,那也不应该先拿他开刀呀。

等了片刻,我接着问道:“你估计是什么事情呢?”

刘主任露了个无奈的笑容说道:“我要知道是什么事情就好了!他们的人就来了一下,调了点帐,带上田主任就走了。”

我问道:“是帐呀?”

刘主任想了想说道:“是今年年初的一些帐目,他们具体要查什么,我也不知道。”

我心里猛的一震;年初,那应该是大哥买食品厂的那一段时间啊,是不是这个上面出了问题了?可买一个食品厂也不值得惊动到中纪委啊。我接着问道:“你们那段时间都办理什么业务了?”

刘主任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个管后勤的副主任,这个我哪儿知道啊。要问恐怕要问信贷科的小郑。”

我听他这么一说,马上说道:“他家在哪儿呀?”

刘主任道:“他也随田主任一块去了。”

我心里一阵的失落,想了想接着问道:“中纪委的人过来还跟什么人接触了?”

刘主任道:“接触了几个,都是田主任叫过去的,等他们走了后,我偷着问了一下,他们只说是田主任交代了一下工作,并没有说查什么。”

我点了点头道:“那行了,半夜过来打搅您休息了,真对不起。”

刘主任惨淡的笑了笑,眼睛里带着血丝,道:“出了这样的事情,谁能睡好啊。”

我心里不由的暗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啊,这话真是不假。下一步我该怎么办呢?这中间能搀和到我的只有那个食品厂,而这个食品厂跟我又没什么关系,看来也不用太着急了,回了二哥的话,看他是什么意思吧。如果他觉得还需要我们努力,那我就跟他接着跑,如果他要是觉得没什么问题了,那我也就算了,跟大哥,说老实话,他的事儿,我不太上心。”

送走左朋和杨春生,我回了饭店。

这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饭店的灯光依旧是那么的灿烂,但里面却没几个人就餐。服务员没精打采的坐在椅子上打盹,她们与那几个明显喝高了可还在喝着的食客形成了明显的对比。

我的到来,使得那几个服务员又拾起了精神,对我很勉强的笑了笑。我没理会她们直接的向楼上跑去。

二楼,除了一个粗鲁的呼噜声振颤着外,都是安静的。顺着呼噜声,推开了雅间的门子,只见二哥从楼下的大厅里提来了几条长凳,摆成了床,正躺在上面酣睡着呢。

我使劲的咳嗽了一声,惊得他马上坐了起来,警惕的撒了撒周围,当看清楚是我的时候,又躺了下去,闭上眼睛,用很含糊的声音问道:“都问清楚了吗?”

我扔给他一根烟,拽了把椅子坐下来,自己也点了一根说道:“是中纪委把大哥带走了。”

本来平静着的二哥一听中纪委,身子就如安了弹簧似的,猛的起来说道:“什么?中纪委?”

我点了点头道:“是他们那儿的一个副主任说的,具体是为什么事情,他们下边的人都不知道。” 

只看该作者 259楼 发表于: 2007-06-23
第四章 大哥(四)




杨春生警惕的问道:“什么事儿啊?”

我无赖的说道:“放心吧,绝对不会让你为难的,你在哪儿吧,见了面再细说吧。”

杨春生也是无奈,叹一声道:“我在局门口等你,十分钟啊,要是过了这个时间,你可别怨我没等你啊。”

我乐一声,把电话挂了。由于时间已经晚了,他所在的位置又不经过什么主要路段,所以没什么阻挡,车开起来,也就舒坦了许多,不到十分钟也就到了。

局子的门口灯火明如白昼,远远的就可以看到那里空旷无一人,我心里不由得骂一声杨春生不守诺言,边开着车,边掏出电话按了个重拨。

接通的那一瞬间,车也到了他的门口,我一脚刹车,对着电话喊道:“你在哪儿呀?”

杨春生从灯影里漫了出来,坏笑着说道:“呵呵,我就在这里啊。”

我斜着身子向马路的另一边洒了一眼,见他正举着手机慢慢的向我这里走来,看他那个姿势,好象是想跟我长聊了。我大拇指一挥,把手机按了,等他上车说道:“你在这里还接什么电话啊,浪费我两毛钱。”

杨春生笑道:“呵呵,我电话是单向收费,打吧,我不怕。”

以前跟杨春生在一起,他说话还总是有所保留的,自从上次跟他们那个黄局长吃饭之后,他跟我说话明显的少了些庄重,更象是同年龄的朋友,感觉上更亲近了一步。

我并没随他玩笑,而是说道:“我大哥今天下午不知道被哪儿的人给拘了,是不是你们这里的人干的?”

杨春生眉头微微的一皱道:“叫什么啊?”

我说道:“田正义,XXX路办事处主任。”

杨春生做思考状,片刻后说道:“不清楚,局里没参与。犯的什么事儿啊?”

我发动了车,调了个头缓缓的向前驶了道:“不清楚,应该是经济案吧。咱们去哪儿?去电信吗?”

杨春生说道:“往我家那儿走吧,你找的这个人是谁啊?”

听他这么一说,我知道他已经安排人去查那个号码的地址了,也就顺从的向东而去了。一边开着一边说道:“我大哥的司机,我们现在摸不清楚情况,只有先找他了解一下了。”

杨春生点头“哦”了一声,接着道:“一个小司机,他知道个屁啊,你要找也得找个管用的人啊。”

我笑了笑说道:“我们现在摸不到门道呢,只有这个司机还是一个能信任的人,所以只好从他那里问起了。一步一步的来吧。对了,杨哥,抓人,怎么着也得通过你们那儿吧,你给我问问,是哪儿的人抓的。”

杨春生赶紧的说道:“你让我清净几天吧,别再把我再往圈里绕了啊。”

我笑着说道:“谁让你是我哥啊,不找你找谁啊。再说了,那大街上到处都刷着那么大个的标语说有困难找警察,我现在有了困难了,不找你这个警察哥哥找谁去啊。”

杨春生正色的说道:“XXX路不是我们这儿,再说了,他们银行的事情,就是有我们的人参与,那也不是主事儿的,到底是为什么事也不会跟我们这些喽罗说啊。你快别打这个主意了。。。”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手机响了,接了就说了四个字:“恩,知道了。”就又挂了,然后对我说道:“向南,XXX小区。”

知道了具体位置,我的车速也快了起来,杨春生接着说道:“我说啊,你现在不比以前了,少管点闲事,安心的赚你的钱,多好啊。要知道,不是什么事情你都能办得了的,而且一不小心还会悬进去,弄你个灰头土脸的,何苦啊。”

我无奈的笑了笑说道:“你以为我愿意管啊,这个事情我要是不管,没准也就跟着栽进去了,你不信看着,这个事情近期要是办不了,他们一准的还会找我,那个时候,我就是混身是嘴也说不清楚。再说了,从情谊上来讲,他是我大哥,以前照顾我照顾的不少,现在我要是不管,我成什么人了。何况悬在这里面的还不止他一个人,我不管,别人也会管的,到时候他出来了,我还能在他们那个圈子里混吗?”

转眼间,小区到了。昏暗的灯光无精打采的折射出这里的安宁。我把车停在小区门口,使劲的按了几声喇叭,惊了里面已经睡塌实了的保安,他衣服歪歪扭扭的匆忙跑了出来,凑到车跟前问道:“哪儿的?”

杨春生把警官证冲他一亮,惹的这睡意朦胧的小伙子一个立正,然后跑回去开了大门,注视着我们的车向里面开去。

进门后,杨春生左右的看了看,辩明了方向,顺手向西一指道:“17栋。”

第十七栋的房子处在了小区的最北面,大概是十层高的样子。杨春生见我停车,说道:“你自己上去吧,1003室,我在这儿等你。”

我蹿下车,转到副驾驶位置的车门,拽开了,嬉笑着拉他道:“狐假虎威你不知道啊,我一个小小的老百姓哪儿镇的住人啊,走吧。”

杨春生无奈的说道:“我要是死了也肯定是你害死的。跟你在一块就干不了好事儿。”说着挥手推上车门,随我向上走去。

楼道里静悄悄得,惟有空调机嗡嗡的声音合着这寂寞的黑夜。

汗流夹背的爬到十层,借了手机的冷光,看清楚门牌号码,伸手按住1003室的门铃再不松手了。悦耳的曲子随着我手上的力气开始奏了起来。这声音在我听来是醒目和希望的,对屋子里正睡着的人来说,估计这就如催命曲儿。

响了半天,里面没有回应,杨春生问道:“是不是家里没人啊?”

我手依旧按着说道:“刚才我打电话了,有人接,你不会搞错了地方吧。”

我这一说好如侮辱了他似的,惹的他反驳道:“多大点破事儿啊,我还搞错了,我要搞错了,我这身衣服也就别穿了。”

响了足足有十分钟,里面才传来一个窃窃的声音道:“谁。。。谁啊?”

我毫不客气的说道:“公安局,开门。”

里面又是一阵的安静。我挥手拍打着厚厚的铁门板,发出闷闷的砰砰声,一边拍一边喊道:“快点,你再不开门,我们可采取措施了。”

杨春生见我说的悬乎,在一边直拽我的袄尾巴,凑到我耳边轻声的说道:“你想害死我啊,弄出事儿来,咱俩都得倒霉。”

防盗门的小窗子打开了,从这窗子里透出一张模糊的脸说道:“你们找错人了吧。”

我接着说道:“没错儿,这是左朋家吧,我们找他了解点情况。”

女人声音带着颤抖的说道:“他今天值班,你们要找他,到单位找吧。”

我心里暗道:“这女人怎么一点都不关心她老公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呢?不太合理。难道他知道里面的事情?知道了,应该加点别的情绪啊,要是不知道,应该问问我们为什么要找他啊。”我狐疑着继续说道:“你先开门,把我们晾这儿,你想怎么着啊?”

女人警惕的说道:“我看看你们的证件。”

杨春生在一边犹豫着,我背过手拽了他一把,错开身子,让杨春生顶在了前面。这使得杨春生无可奈何的拿出了警官证向那个小窗户那儿递去。

那女人借了幽暗的灯光仔细的看着,并且大声的念道:“杨春生。。。”

屋子里传来了一个男人的笑声,道:“宝贝,开门吧,是老朋友了。”

杨春生听到这个声音,微微的一愣。门接着开了。屋子里的灯光如水银般的撒进了楼道,使得我眼睛竟然无法马上适应过来。

片刻后见女人穿一件白色的真丝睡袍;乖巧的站在门的一边,由于背对着光线,无法看清楚她的模样。

一个大约三十岁上下,只穿了内裤的男人站在客厅里。只见他肚子上的坠肉掩盖了前面内裤的大部分,双乳如奶完孩子的妇女,耷拉在肚子上。鱼泡眼,微微的谢顶。这分明不是左朋啊。我心里暗自的揣摩这女人的品行。

那男人见杨春生站在门口,语带讽刺的笑着说道:“老杨,是不是过来找我的啊?快进来啊,站门口算怎么着啊,晾了你们,我可担待不起啊。”

杨春生站在门口,没有向里面挪动,脸色有点尴尬,说道:“呵呵,误会了,误会了。”

那男子大刺刺的向这里走了两步说道:“误会了?呵呵,误会得这么巧啊。我他妈的被你吓痿了怎么办啊。你是不是看我不顺眼,专门找我的茬了啊?”

杨春生笑道:“呵呵,瞧您说的,改天您有时间了我请客,咱好好补补,算我给您赔礼道歉了,我还有事儿,就不打搅你们了。”说着,不再顾忌其他,逃也似的向楼下跑去。 

只看该作者 258楼 发表于: 2007-06-23
第三章 大哥(三)




在十一点多的时候,二哥来了,他的穿戴很整齐,大概下班后还没回家吧。

他急匆匆的推门而入,端起我面前的茶杯,一口把杯子里的水全喝了下去,这才把包扔在了桌子上,歪头对着外面喊道:“服务员,先给我弄点吃的。”接着又转向我说道:“你小子是怎么回事儿啊?我下午就给你打电话,一直不开机。”

我端起水壶,拿了一只水杯,倒了水给他递过去,笑着说道:“下午上课呢,没敢开,什么事儿啊,这么着急。”

二哥本来懒散的坐姿随着我的问话又挺拔了起来,严肃的说道:“上什么课啊,我看你就是吃饱了撑的,大哥出事儿了,我刚从他家里出来。”

他这话一出,惊的我手里的水撒在了桌子上,也漾在了手上,烫的我马上把杯子放下,使劲的甩手道:“什么?大哥出事了,是什么事儿啊?”

嘴里虽如是的说,但心里却免不得要打鼓,暗自的祈祷,千万别是那个食品厂的问题。要是那儿出了问题,我是脱不了干系的。

灯光下,二哥脸色显得有点苍白,可能是因为心里浮躁,再加上刚进屋子,闷得额头上擎出了细细的汗珠,密密的一层,他用手轻轻的向上一捋,顺带着把凌乱的头发也捋顺了过来。眉头微微的一皱说道:“我也是刚知道的,具体情况还不太了解。不过估计跟贷款有关吧。”

我心里暗道:“二哥的五叔是中心行的行长,对大哥采取措施怎么着也得跟他五叔先招呼一声啊,如果招呼了,二哥怎么会不知道呢?难道他五叔也被控制了?这也不对啊,如果他五叔出了问题,他就顾不得大哥了,可看二哥的样子,又不象是在做作,这中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

我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紧紧的盯着二哥的脸紧张的问道:“这可怎么办啊?”

二哥扔给了我一根烟说道:“先找源头吧,找到了源头也就知道该怎么使劲了。我刚才给我小叔打电话,说是到外地开会去了,到现在还联系不到他。跟别人接触,我又不太好出面,你以前经常在他那里跑,你问问与他关系不错的,看看到底是什么地方查的这个事情,还有,查的是什么事情。记住,千万别弄出动静,咱们现在还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别再引火烧身了。”

刚才的疑虑随着二哥的解释散了去,但新的疑虑又涌了上来,我现在找谁啊?现在这人,都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的,更何况,大哥的朋友圈子,我接触的也不多,哪儿知道哪个人是他的心腹,哪个人是仇视他的人呢。要是找了口蜜腹剑的主儿,那真的要引火烧身了。

想到这里,我咂了咂嘴,面带难色的自言自语道:“找谁呢?”

二哥不假思索的说道:“我哪儿知道找谁啊,我要知道找谁,还叫你上这儿来磨牙啊!你好好想想,这是车钥匙,赶紧去,我在这里等你。”说着把钥匙扔向了我。

我正考虑到底该找谁呢,没留意他把车钥匙扔向我,再就是距离太近,只觉得眼前一个黑物飞来,猛的抬手去挡,钥匙没挡住,落在了地下,手却碰到了茶杯,这茶杯在桌子上滴溜溜的转了两个圈滚桌子下面去了。“铛啷”一声,清脆的碎了。从杯子里撒出来的水,慢慢的向四下里流开,滴答滴答的顺着桌角向下流去。

二哥不满的说道:“怎么这么毛手毛脚的啊,快点去吧。”

我没回话,俯身拾了钥匙向外走去,脑子里把所有跟大哥有关系的人一个一个的滤着。他到新行那儿还不到一年,副手都是原先就在那儿了的,跟他说不上亲密也说不上有什么恶心,所以从安全的角度来说,还是不去打搅他们了。至于下面的股长科长什么的,没打过交道,所以就更加的不能打搅了,在旧行那边,还有几个跟他关系不错的,可他们也不见得明白这里面的情况啊。

我闷着头向前走着,小张见我下来,凑了过来说道:“丁哥,你怎么可就走啊?过两天是我的生日,你来吗?周重也过来,他说他……”

我猛然的见有人挡住了我的去路,抬头见小张正说着:“他说他……”于是收拾起了思绪问道:“说什么呢?我没听清楚。”

小张见我心不在焉,或者是认为我故意装傻,小嘴一鼓,扭身向柜台那儿走去,一边走一边气丧丧的说道:“没说什么。”

我笑着摇了摇头,也就没再搭理她,接着想自己的事情去了。

走出饭店的大门,随手按了车的防盗,感应器尖利的叫了两声,这两声如醍醐灌顶的叫唤倒也提醒了我,找他的司机啊。大哥的司机是他一直带着的,应该是可以信任的人,如果他不忠心,大哥也不会带上他啊。而且这个人我也见过,挺干练的一个小伙子,大概三十岁上下,看上去很是稳重。就找他了。我的心象黑暗中见到了一丝黎明前的光线似的,解脱了。快速的蹿进车里,发动了车,这才想起来,我手里没有他的联系方法,而且也不知道他叫什么。

大嫂应该是知道的吧,想着,我毫不犹豫的找出了大哥家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电话只响了一声,那头就传来了压抑了哭泣但还哽咽着的声音问道:“谁……谁呀?”

我轻声的说道:“嫂子,是我,丁念然。你别着急,我们现在正想办法呢,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你知道大哥司机的电话吗?”

大嫂认识我,那次干走私的时候,跟我朝过面。但现在她却好象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似的警惕的问道:“你是谁啊?”

我露出了个无奈的笑容说道:“我是三弟,你不认识我拉,上次是我去的山东啊。”

大嫂好象这才明白了过来,“哦”了一声说道:“你大哥出事儿了……呜……这个家可怎么办啊……”

我心里烦躁,大哥出事儿了我又不是不知道,现在是要办这个事情呢,你跟我哭个啥,哭能把他哭出来啊。心里虽有怨言,但嘴上却不能说,接着安慰道:“嫂子,你别着急,我们现在这不是正在想办法吗,你放心,有我们在,大哥就不会有问题的。再说了,这个事情也不是着急就能解决得了啊,所以你一定要冷静,现在还有许多事情要你来支撑着,如果你垮了,那事情就更不好办了,你说是不是啊?”

大嫂依旧是哭着,只是哭声小了许多,看来今天下午二哥受的罪也不小,她跟我这样,那跟二哥哭的就更厉害了。看来温言相劝是行不通了,因为我没这个时间,所以改成了不耐烦的口气接着说道:“行了行了,别哭了,我现在还着急着呢,你赶紧给我找一下司机的联系方法,我现在有些事情需要跟他联系一下。要错过了这个时间,事情会更麻烦的。”

大嫂抽泣了两下,止住了哭泣有气无力的说道:“你稍等一下。”不得片刻她念道:“138XXXXXXXX,他家的电话67XXXXXX”

我用肩膀夹着手机伸手从兜子里拿出了纸笔说道:“你慢点,138XXXXXXXX,是这个吧,家里的电话是……”

大嫂接着说道:“67XXXXXX”

“叫什么名字,住什么地方?”我接着问道。

大嫂那边传来了哗啦哗啦的翻本声,等了半天才说道:“左朋,家住哪儿我不知道。”

我“哦”了一声,快速的挂了电话,拨了那司机的手机号,关机了。接着又拨了家里的电话,响了老半天才有一个嗲声嗲气的女人怒道:“谁啊?你有病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我温言道:“对不起,打搅您休息了,我找一下左朋。”

那女人一点都不带客气的说道:“没在。”说完啪的一声把电话给扣了。

我苦笑着看了一眼手机,按了个重拨,等不得片刻,那女的又怒气冲冲的说道:“你怎么这么讨厌啊,都告诉你没在了,你还打。”说着不容我再说话,又把电话给挂了。

等我再打,电话占线,估计是把电话撂一边了。我猛的把电话一扣骂道:“什么他妈玩意。”现在找不到他,这可怎么办啊?67局的电话,应该就在我原先开店的那个位置,他奶奶的,我就不信了。想着,又拿起了手机拨了杨春生的号码:“喂,杨哥,在哪儿呢?”

前段时间,给杨春生分了一百万的红利,所以我找他的时候,低气也就足了许多。

杨春生懒洋洋的打着哈欠回道:“哈~~~操,你小子怎么这么会找时间啊,我刚睡,什么事儿啊?”

我笑了笑道:“有个电话号码,我不知道这个号码的具体位置,你帮我查一下。”刚说到这里,我突然想到让他跟我去左朋家,比我自己一个人去更好办事儿,于是接着说道:“算了,你在哪儿,我接你去,你跟我一块去得了。” 

只看该作者 257楼 发表于: 2007-06-23
第一章 大哥(二)



我微微的笑着道:“呵呵,我也算是小辈了,燕子没在家,我这么长时间也没过来看阿姨,今天得了空过来瞧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郝燕他爸把门拽上,带着我向客厅里走去。一边走一边冲厨房里喊道:“老李,来客人了。”

跟郝燕他爸我就没什么拘谨也没什么客气了,随便的坐了说道:“郝叔,燕子走了这么长时间了,给家里来过信儿吗?”

郝燕她爸从桌子下面摸出了一盒烟,独自点了一根,深深的吸一口,缓缓的向外喷着,随着这烟雾,脸上带起了一丝淡淡的思念道:“前两天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是她妈接的,说在那边过的还不错。这孩子从小就要强,有什么事情也不跟家里人说。她一个人刚到那边,能舒坦的了吗,语言上的差别,饮食上的习性,哪儿那么快就适应的了啊!刚开始的时候,我就不大同意她去那边,在哪儿上学不是上啊,非要跑那么远,她也是同意了的,可没想到又摊上了这事儿。。。”

我摸出了自己的烟,随着点上,平静的说道:“都怨我!我要不来北京,哪儿有这么多的事情啊!”

郝燕他爸坐正身子,掸了掸烟灰说道:“要说怨,也只能怨我!我们家燕子是个孝顺的孩子,她知道我的心思,所以才走到这一步。哎,我这做老人的是不是太自私了。”

看着他那苦闷的脸,我斟酌着,等得片刻才说道:“怎么能怨您呢。我不是因为小张才认识郝燕的。我们早就认识。您还记得郝燕大一的时候,独自回老家吗?”

郝燕他爸一脸茫然的看着我,问道:“这事儿你是怎么知道的?燕子告诉你的?”

我苦笑着说道:“是我买的她,大概她没跟您说过吧。我原以为以后再不会碰到她,可没想到在北京又遇到她,这就叫造化弄人吧。到这里之后她帮了我很多,是她使我有了奋斗的动力,也可以说是她的鼓励,才使我有了今天的成就。”

郝燕她爸惊讶的看着我久久的不能说话。

我接着说道:“郝燕和陈超分手,跟你们谁都没关系,按说陈超死了,我不该再说他的不是,可这些事情我要不跟你们说,郝燕更不会跟你们说,这样只会使得你们内疚。他们分手,可能有我的原因,当然更多的还是因为陈超做了一些很过分的事情,让郝燕很难做人,这才逼得郝燕不得不跟他分手的。”

这时候,郝燕她妈冲了进来,一脸的愤怒,看那个模样,都有点要吃了我的意思,怒喊道:“陈超是我教过的学生,他什么脾气我知道,你是不是觉得死无对证了,就可以随便的诽谤他?就冲你说的这些话,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

郝燕她爸站起身来,拦住她妈说道:“老李,你干什么呢?说话注意点。”

郝燕她妈推了一把郝燕她爸,露出脸来接着说道:“你别以为自己有俩臭钱就可以为所欲为,老天有眼,会报应你的。”

我说出这些话来只是不想郝燕她爸有太多的内疚,并不想诽谤谁。被陈超扎了一刀子,郝燕在我身边,我可能不会计较,但他这么一闹,弄得我成就不了心愿,郝燕也寡落英伦,本觉得他死了,这些怨气也就不再在心里挂了,现在郝燕她妈又给拾起来,并且还满含了对我的怨气,我的怨气自然也就肿胀了起来,猛的站起身来对着郝燕她妈说道:“是郝燕跟你说我不是好人了,还是你见我干了不是好人应该做的事情了?”我猛的把身子背对了她,伸手撩起了自己的上衣,把后背上的伤疤露给了郝燕他妈说道:“看到这个疤了吗?这就是你所说的好人给我扎的,差点就要了我的命。你知道他为什么自杀吗?是因为他扎了我之后,怕受法律的制裁,所以才选择了逃避。再说我跟郝燕,当着你,我本不应该这样说话的,可我还是想跟你表白一下,郝燕爱我,我也爱郝燕,这有什么错啊?可他陈超觉得自己受了憋,认为自己一个大学生,争不过一个乡下来的打工仔,很没面子,就暗地里动刀子,这就是你说的好人,好人会这样吗?”

郝燕她妈见我反驳,大概没想到我会用这种语气给她说话吧,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说道:“我不跟你这种没教养的人说话。”说完转身向外走去。

郝燕她爸尴尬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看来我今天过来的目的是达不到了,我对郝燕她爸说道:“对不起,看来我不该来。”说着,也不顾他的脸色向外走去了。

天色愈加的黑了起来,但人为的灯火把四周照的红彤彤的暖亮,给人以压抑的感觉。走在小区里,看不到天上的星星,也没有月亮,这些自然的东西竟然被这人为的景色给掩盖了,这算不算是人类生存的悲哀啊?

人的悲哀莫过于自闭还要加上一点形而上学,而更大的悲哀却是自己有这些毛病还觉得自己是最正确的。我不想说我是一个好人,但她最起码的应该正视于我。就算她没跟我打过交道,那郝燕她爸总应该知道我的为人吧。他为什么不去帮她纠正她对我的认识呢?

难道我有什么地方让他失望了?人与人之间就是这么复杂!各自怀了各自的心思,旁外的人永远都无法了解他的全部。但我不会放弃,你今天给我脸子看了,过两天,等你静下来,我还来找你,看你执拗还是我执拗,反正我是跟你耗上了。我胡思乱想着回到了自己的车里。

六月的天,已经很热了,躁了的男女晚上会在操场上东一撮西一撮的操持着吉他大声的抒发自己对音乐的理解。其中也不乏真见水平之组合。这倒也引得不少人盘腿围在周围,点一颗烟,默默的为其助威。

当我看书看的闷了的时候,也会随着奶酪和猪头赶过去听一听少年不识愁滋味却偏要更上一层楼的咏叹,抛开了自己的理智,也就落得了一些轻松。我有点喜欢校园了,这里是没有心计的地方,能给人一种平和,是心态上的平和。

我盘腿坐在水泥地面上。地,由于太阳一天的烤晒,坐在上面感觉微微的有点烫,感觉煞是舒服。猪头和奶酪早散到一边去了,他们总是喜欢往女孩子多一点的地方聚集,而我却偏向于安宁和轻松。能听到,而又不至于太刺耳就行了。

这时候,点一根烟,眯起眼睛,仰望浑浊的天空,别样的风情,彻底的悠闲了下来。

那歌手唱的是一首蒙古歌曲,他的声音很特别,有那种男人所应该具有的苍凉和宽广,随着他的是吉他伴奏,如果换成马头琴,感觉可能会更好一点。但就是这个,也把我的心境带到了辽阔的草原上。洁白的羊群,奔驰的骏马,绿绿的青草地,还有牧羊犬撒欢的围着羊群奔跑着。那感觉真好。

正沉浸在其中的时候,手机响了,我很不情愿的摸了出来生硬的问道:“谁啊?”

二哥的声音:“我,你过来一下,我现在在饭店呢。”

我问道:“什么事儿啊?”

二哥不耐烦的说道:“你哪儿那么多废话啊,快点过来。”说着就把电话挂了。

我不敢怠慢,赶紧的站起身来冲着那人群喊道:“奶酪,我有点事情出去一下。”说着向外走去。

一边走一边狐疑着,是什么事情让二哥大晚上的到饭店那儿等我啊?难道饭店又出什么事情了吗?不可能的,如果有了事情,富贵老板应该给我打电话才对了,不可能是二哥来找我。难道是饭店里有什么事情惹了二哥他们家老爷子了?

也不大可能啊,据说现在富贵老板跟二哥他们家老爷子关系搞的很好呢,感情上也不会有这么突然的变化啊。在茫然间,饭店到了。

外面灯火通明,一派的喜洋洋,透过大厅那宽大的玻璃,可以看到顾客坐的满满的,一切都见不到异样。我心里更加的空。二哥找我到底是什么事情啊?

缓缓的行在大厅里,小张见得我,兴奋的从柜台那里走了出来,笑道:“丁哥,你怎么来了,真是稀客啊,呵呵。吃了吗?”

我微笑着说道:“吃过了,我二哥在哪儿呢?”

小张很迷惑的说道:“你二哥?没见他过来啊,我问问。”说着转身对着后面端着菜快步走着的一个小姑娘说道:“小玲,你见霍老板过来了吗?”

在这里,人们见了二哥都是称呼他霍老板的。

那女孩子脚步没停的应道:“没看见。”

我心里嘀咕着;二哥让我过来,怎么他却没来啊?到底是什么事情呢?这不象是二哥的脾气啊,一般情况下,他都会很守约的,即使是临时有事情,也会给我打电话说一声。我从腰里摸出了手机,确定了一下电话没有问题,于是对小张说道:“那我先上去了,二哥过来,你让他到包间里找我。”说完向楼上走去。

时间点点滴滴的流失着,二哥依旧是没有音信。心里不免的烦躁了起来。暗道:“难道二哥拿我开玩笑呢?不可能啊,他怎么会有这个闲心呢。”想给他打电话,可觉得催他又实在是不合规矩,只有百无聊赖的等了。

只看该作者 256楼 发表于: 2007-06-23
第一章 大哥(一)



心失去了依靠,一切努力都觉得是在白白的浪费。因为英国对我来说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地方,那里开放的程度我也常有耳闻,所以觉得郝燕从此就不会再属于我了。

为了鼓励自己,我把心思全放在了学习上。尤其是对英语的学习。虽然我失落,但心里还有个模糊的想法,那就是到英国去找郝燕。

赵红卫终究还是没有接受我的建议,而是回家安心的做家庭主妇去了。这或许是他最明智的选择。因为只有这样做,他才会有机会。毕竟他主持那个房地产公司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了,里面的人情都是他的,现在猛然的换成了一个陌生人来操持,效益和未来都很难说的,当公司遇到困难的时候,还得他来扭转这个局面。

房子的销售已经接近了尾声,一切都显得是那么顺利。这个时候,梁浩天也得了空闲,经常的要拉我找个地方坐一坐,谈一下以后的发展方向。

我懵懵懂懂的不知所谓。心思全然没在这一块。所以多的时候只是听他说。按他的意思,我们应该搞一个房地产公司或者是一个地产营销公司。

我只是在一边冷漠的听着,感觉他不是在跟我说我的公司,而是在说他自己的公司。我只是一个旁观者。可能他也看出了我的冷漠,对我说道:“丁总,最近一段时间你可不怎么对头啊,怎么了?”

我仰在沙发上,心里不免的起了内疚,为了掩盖自己的心思,微微的摇了摇头道:“不知道,这一段时间我对什么都没兴趣。这样吧,你觉得干什么合适就干什么吧。钱,咱们帐上应该有,投资控制在一千万以内,我占60%的股份,你占20%的股份,陈经理和高经理他们每人占10%的股份。这也算是对你们这一段时间成绩的奖励吧。你看怎么样?”

梁浩天听我这话有点呆了,盯着我,不相信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因为在销售这个房子的过程中,我对他们的支出控制的是很严格的。甚至可以说是有点抠门的。有人被这个闹的有点苦,为了增加自己的收入,竟然暗中吃了广告费的回扣,老高查出来了,让我把他折腾的哭爹喊娘的,本是想把他送进去的,可闹到最后,一个堂堂的七尺男儿竟然跪在我的跟前苦苦的求饶。我最终还是没忍心,只是让他把吃进去的全给吐了出来,而且还拔了他的本,才打发他拍屁股走人。

等了半天,梁浩天才半信半疑的问道:“丁总,你开玩笑了吧。”

我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口水说道:“我什么时候跟你开过玩笑啊?从现在开始,公司的筹建和运做都要靠你了,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再找我,自己能解决的,你们就先顶着。我不插手,你看怎么样?”

梁浩天苦笑着说道:“丁总,你这不是难为我吗,我要是能把这里的事情都料理下来了,何必再跟你干呢,早就自己一个人干去了。要搞房地产,第一要跟政府有关系,能拿到地皮,再就是要在银行那里有很好的信用,能得到他们的支持。我能干的也就是销售。你让我去干这些工作,只能是辜负了你的信任啊。”

我揉了揉太阳穴说道:“你不是说还有营销公司吗,你可以先张罗这个啊。”

梁浩天依旧是摇头道:“也就是丁总你信得过我,别的地产公司谁信得过我啊,他凭什么把房子靠给我卖呢。还是你出面来主持吧,我给你打杂,股份你也别给我,我没那么大的能力接这个股份的。”

我闭着眼睛,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说道:“跟你说老实话吧,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干。”

梁浩天眨巴了眨巴眼睛盯得我片刻,语重心长的说道:“丁总,我在别的公司从没超过一年的时间,而我却想在你这里永远的呆下去,知道为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梁浩天接着说道:“因为我觉得你这个人很有潜力。别人不敢干的事情,你敢,别人做不了的事情,你能。而且你很守信诺,让人在你手底下做事情,从不会觉得没有信心。还记得吗,咱们刚开始做这个房子的时候,那个时候,我根本就看不起你来,因为你年轻。可后来,你在根本就不知道我底细的情况下,就让我负责你这里的销售。我这个时候才对你有了一点改观。但也只是觉得你胆子挺大的。而且给我的条件也算不错,所以我也就留了下来。。。”

我笑了笑打断他道:“心态不一样了啊。”

梁浩天并不理会我的感叹,接着说道:“真正的让我佩服你是,在后来到处都找你的麻烦,我们这一群人,心都散了,觉得你支撑不下去。那个时候,我是这样想的,如果到了月底,你给我开不了工资,我就走人。可你给我开了工资,而且比平时的工资还要高。我当时就觉得你这个人不简单,如果没有底气,肯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我心里暗自的笑,那个时候,我哪还有心思去管工资啊,这肯定是老高的主意。看来老高在我这里真是一个宝儿啊,不佩服他的经验是不行啊。别看他平时言语不多,处理事情还真是有水平。很简单的就化解了内部的不安定因素。

梁浩天接着说道:“后来我们知道你所面对的人后,对你就更有信心了。因为这些事情要放到任何一个老总的身上,他也会跨掉的,可你没有,而且还站的更高了。其实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你能无私的帮助王富贵他们两口子,这说明你是一个很重情谊的人,所以。。。”

我看他这意思都有点给我盖棺定论了,赶紧的打断他道:“行了,行了,别说了,一会儿把我说成仙人了,你到底想干什么吧。”

梁浩天恬然一笑道:“我的意思是大家都这么信任你,你不能扔下大家不管啊。别以为你干不干是你自己的事情,还有一群兄弟要跟着你吃饭呢。你要是就此不干了,你一生或许吃喝都不愁,但这群跟你一起卖过命的兄弟怎么办啊?他们没你那么多钱,也没你那么大的能力,你总得为他们的将来想想啊。”

这些事情我从来没想过,经他这么一说,我心里还真有点不知所措。是啊,是这些人为我创造了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等我拥有了这一切后又置这些人于不顾,还真有点说不过去。我沉默了半天,才抬头说道:“还是你先来张罗吧,我想先安静一段时间,等需要我的时候,我会出来的。”

梁浩天带了成功的微笑说道:“行,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前期怎么着也是花钱,等需要赚钱的时候,还得你来啊。”

话说到这里了,我也就不在意了,反正也是由他运做,一般的事情他也能应付得过来,所以也不会打搅我太多。

学生们是健忘的,尤其是对新闻的健忘程度更是迅速,所以想看一看丁念然是何许人的女生也渐渐的少了起来。这就使得我不必再象以前那样象个公众人物似的东躲西藏不敢上课了。

我一直都联系不上郝燕,不知道她在那儿过的是好是坏,生活上是不是能习惯。虽然我对她父亲的暧昧态度有点反感,但也不得不去她家里看看,一个是想从她的家人那里得到她的信息,再就是从道义上来说,他们是长辈,郝燕不在家了,我也应该去关心一下。

暮色蔼蔼,行人如织,我开了车穿梭在人流和车流中,心情也如这天色一般的向她家里去了。由于天气热了,我只买了一些时令的水果,算做礼品。

她所在的那个小区并没有因为郝燕的离去而失去喧哗,反而是更加的热闹。

可能是单位宿舍楼的原因吧,吃饭早的大爷大妈们已经搬了一把小凳子,坐在了小区的门口,感受着凉风和人与人之间的和谐了。

我把车停在小区门口,提水果向里面走去。默然的多我这么一个陌生人进来,惹得那些警惕心很高的大爷大妈们一阵狐疑的目光。

我在这目光中真生出了一种做贼的感觉,如芒刺背般的不自在。但还是拿出了一种浩然的姿态向里面走着。

从楼下仰望郝燕家的窗户,不见一丝灯光。我心里暗想,是不是她家又没人啊。我不知道我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点不愿意去面对与郝燕有关的一切,所以也就不愿意到她家,更加的不愿意看到她的母亲。

可我还是放不下郝燕,也只好硬着头皮向上走。一手提着水果,一手按着门铃。房子里传来了踢踏的脚步声。

我听到声音,摆出了一个微笑的姿势对着门上的猫眼,等着门开。可片刻间又传来了远去的脚步声,使得我心里一阵的悲凉。但既然来了,我怎么能不进去啊。即使他们对我有意见,我也不能就此的放弃。毕竟是他们的闺女摊上了这个事情,老人心里不舒服也是应该的。

我继续按着门铃,听不到脚步声我就不松手。等了大概有两分钟,郝燕他爸的声音传了出来,说道:“老李,谁啊?你怎么不开门呢。”接着就是拖拉的脚步声向这里来了。

郝燕的母亲依旧是没声响。

郝燕的父亲赤着膀子;穿一个大裤权,一手提着一张报纸,一手推开房门,见我提着礼品站在那里,先是惊讶,接着就是一声短笑,道:“呵呵,小丁啊,你怎么来了?”说完把身子向旁边一侧,让出了进门的路。 

只看该作者 255楼 发表于: 2007-06-23
第一百三十章 伤别离(十)



在病中,我并没想这么多,现在仔细的一想,不由的出一身冷汗。现在看来只有让她离开那个学校,换一个环境才能逐渐的把这份愧疚淡化。可换哪儿呢?不让她上学?那简直是开玩笑。

正在胡思乱想着,车已经行到了学校门口。午后的阳光暖得让人睡意盎然,这时候已经是上课的时间了,所以蹿在外面的人并不多,偶尔有两个,也无精打采的如霜后的茄子,耷拉着脑袋慢慢走着。我跑两步急走两步的向计应系的教学楼去了。今天是星期四,他们应该是在703教室上课呢,我一边走一边计算着她的位置。

楼道里静悄悄的,宛如一座坟墓,静的让人窒息。我跑到了七楼,举手想敲703室的门,可想了想,又只好作罢,站楼道的一角,焦急而又不得不安静的抽起了烟。

时间随着烟灰的增长而慢慢的消失着,我的思绪也随着时间而飘了出去。郝燕这一段时间没到医院看我,有点太不正常了,即使是悲伤于陈超的死,那我这个半死不活的人还在啊,她怎么着也得去表示一关心啊。难道她已经下定了决心,要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了吗?

想到这里,我更加的急噪了起来。恰好这个时候,703教室里喧哗了起来,桌椅挪动的声音,大声说话的声音接踵着传了出来。我急步向了前去。

匆匆过去,差点与正向外走的老头教授撞个满怀,好在我的身体还算灵活,一拧身子,错过去。

老头不满的盯了我一眼,渐渐的远去了。

我稍微的在一边站下,稳一稳心神,再想进去,里面的人已经开始向外涌了,如泉水般,根本就无法再进去了。只得站在那里等着。

向外走的人愈发少了,可终究是看不到郝燕。我心在一点点的失落。末了,一个戴啤酒瓶底儿般厚实眼镜满脸雀斑的出来,我一把拉住她,焦急问道:“对不起,请问你见郝燕了吗?”

看来这女孩子也是一保守的妹妹,被我一拉,身子猛的一颤,慌张的她竟然把手里的书跌了一地,呆滞的站在那里,磕磕巴巴的问道:“你……你是谁啊?”

我焦急而又无奈的弯腰帮她拾书,一边拾一边说道:“我是她朋友,你见她了吗?”

那女孩子眨巴了眨巴眼睛,透过啤酒瓶底儿的眼镜露出了微微的笑意说道:“你是丁念然吧?”

我把书递给她,很是纳闷的问道:“你怎么认识我?”

那雀斑女孩笑了笑并没回答我的话,说道:“郝燕现在应该在补习英语吧,她没来上课。嘻嘻,你长的蛮帅的嘛,根本就不象他们说的那样。你是不是很有钱啊?”

看从她那儿得不到什么信息,我说了声“对不起”,向外跑了去,惟恐跑的慢了,被这位当看猩猩似的把耍我一番。

随着跑动,腰上的伤痛更加的厉害起来,但这点痛又怎么比得了我的心疼呢?雀斑妹妹说郝燕在补习英语,那就是说她要去英国了,而这一走,遥隔万里,心理之间本就有了罅隙,再加上这么远的距离,这个罅隙怎么去弥补啊!

我要见到她,至于见了她说什么,我不知道,但只有一个想法,我要见到她。

出租缓缓的进了她家那个小区的狭小过道,我等不及,喊了声停车,向郝燕家跑去了。

她家的门还闭着,我不止歇的按着门铃,可她家里没有一点的回音。这个声音却把她家的邻居惊了出来,冷淡的看了我一眼,说道:“还没下班呢,穷按什么啊。”说着一甩门子,又回去了。

我蹲在她家的门口默默的等着。不时的拿出手机看一下时间,已经是五点多了,她家里怎么还没人啊。我心里暗自的祈祷着:“郝燕,你快回来吧。”

时间慢慢的流失着,天光也渐渐的暗淡着,终于全暗了下来,可郝燕家里依旧没人回来。过往的住户们匆匆忙忙的上上下下,对我,只是抱以警惕的目光。我则象一个佝偻的老人,缩在墙角的一叫角落里,要不是因为衣服还算光洁,没准会有几个好心人扔给我两个馒头老充饥呢。

楼道里终于静了下来,新闻联播的片头曲响起,我肚子也随着咕咕的叫起来。当天气预报的声音响起的时候,肚子竟然平静了下来,没了什么饿意,只是焦急了,郝燕家的门还没开,屋子里依旧是幽暗着。

心里烦躁的胡思乱想着:“难道她家搬家了?不可能啊,搬家的话,郝燕她爸会说的,就算她爸不说,小张也会替他们说出来的。如果没搬家,为什么家里会没人呢?难道是她家里谁病了吗?有这个可能。”想到这里,我赶紧的摸出了电话,拨了郝燕她爸的电话:“喂,郝叔啊,在哪儿呢?”

郝燕她爸说话之前总会爽朗的笑上一声,这笑声很具亲和力和感染力,曾经有一段时间,我对他的这个笑声很着迷,甚至想学,但今天听起来却象是嘲讽。

郝燕他爸笑完后道:“哦,小丁啊,我在外面吃饭呢,有事儿吗?”

听他如是的一说,我马上放下郝燕病了的想法,心里略微的觉得有点安慰,说道:“哦,我找燕子有点事情,可打她电话又打不通,所以只好问一下您了。”

郝燕他爸说道:“哦,这样啊,今天她跟她妈回老家了,下午刚走的。”

我慢慢的向楼下走去,一边走一边问道:“她什么时候回来啊?”

郝燕他爸略一沉吟道:“这个……我也说不清楚,昨天晚上还没说回去呢,今天中午给我来了个电话说是已经上了火车了。现在应该到了郑州了吧。”

我“哦”了一声就把电话给挂了。再问他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郝燕现在回家,可能就是在规避一下尴尬吧,如果是这样,那我也就不争一时了,等她回来再见她也不迟。那个时候,她的心情可能会平静一些,事情处理起来也会理智一些的。

半个月过去了,在这半个月当中,我经常拨郝燕的手机,可她一直是关机,小张现在住在饭店那边,也不经常回家,所以从她嘴里无法得到什么信息。问郝燕的父亲,偶一问之还行,总不能天天追着他的屁股去问啊,所以我经常的焦躁不安。患得患失的感觉从没如此的强烈过。

天已经热了起来,热到了穿上短袖的体恤,偶尔还会有想脱掉的欲望。这天我又翘课了,躲在宿舍里看一些自己喜欢看的书。只有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的时候,才会淡漠了对郝燕的牵挂,就算是淡漠了,偶然也会因为一个动静,一个语句又记了起来,这时候心里有说不出的恐慌。

大概是九点多的时候,手机铃声惊了我的思考,我不解的端起来看了一眼号码,是小张。这段时间很少有人跟我打电话的,因为自己的心气不顺,所以为一些鸡毛蒜皮小事儿找我的人往往会被我臭骂一顿。小张应该是被我骂的最多的一个,她那八婆心态,使得她总是想多了解一下我和郝燕的情况,被我骂的凶了,电话也就逐渐的少了。今天打来是什么事情啊。我皱了皱眉头,粗声粗气的说道:“又怎么拉?”

小张的声音很小,好象是背着人偷着说话似的道:“丁哥,你怎么没来机场啊?”

我诧异得说道:“机场?我到机场干什么啊?”

小张依旧是悄声说道:“燕子姐要走拉,她没告诉你,让你送她啊?我以为你知道呢,所以也就没打电话告诉你。”

我猛的站起来说道:“我马上去。”说着就要挂手机,小张急促的道:“还有二十分钟就要登机了,你现在在哪儿啊?赶的过来吗?”

我听得一句,也没留意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就把手机扣了,向外跑去。刚出得学校门口,正站在路边焦急的伸手拦车的,手机又开始叫唤了。一辆车终于在我身边停了下来,我一手拉着车门一手举着电话对司机说道:“机场。”然后又对着电话说道:“谁啊?”

又是小张的声音,她焦急的说道:“你到哪儿了?马上就要登机了啊。”

司机没有声响,只是按了计价器就开始前行了。

我沉默了一下说道:“你把手机给郝燕;我跟她说两句话。”

话筒里传来了一阵嘈杂,等了半天才听到郝燕那窃窃的声音:“你好。”这是近一个月以来第一次听到郝燕的声音,心里不由的漾起了一丝异样,也就忽略了郝燕冷漠,急切的说道:“燕子,你真要走吗?”

郝燕只是轻轻的“恩”了一声,算做是回答吧。

我有点不知所谓的说道:“能不走吗?”

郝燕说道:“再过五分钟就要登机了,你还有什么事儿吗?”

我仰在了座位的后背儿上,沉默着。郝燕也是无语,惟有不息的呼吸声,悠长的传了过来。

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故做了轻松的语气道:“这样也好,祝你一路顺风。”说着把手机关了,对司机说道:“不去机场了。就在附近停车吧。”

蓝天上悠悠的白云飘忽着,一架飞机努力的向上钻,破了白云,径直的西去。我独自一人坐在马路檐子上,靠一颗树,仰望着天空。

只看该作者 254楼 发表于: 2007-06-23
第一百二十八章 伤别离(九)




从现在开始,我估计赵红卫就恨上我了。因为在他心里,觉得我现在是落井下石呢,可我不落井下石怎么着啊,随波逐流?恨就随他恨吧,我也只能这样。

顺着他的意思,他不会恨我,可如果那样的话,我自己就会恨自己了。

不过我现在还真得做一下准备了。疯狗咬人,是不分时候的,只要让他一口得逞,那就是致命的伤。从医院里走到大街上,刺眼的阳光使得我眼睛微微的眯了,回头望一眼赵红卫所在的哪个房间,不再犹豫的拦一辆出租,向饭店哪儿去饭店里热闹依旧,我过来之时,曹爽他们也是刚过来。安置好了四人,大概是惦记着赵红卫吧,曹爽就着急的想走,我跟猪头他们道了假,随她到了车里说道:“赵红卫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吗?”

曹爽见我随了过来,坐在驾驶位子上并不打火,而是点了根烟,默默的盯着前方说道:“知道。”

看来她这段时间也是倍受折磨了,我记得以前她是不抽烟的,现在看这姿势,纯熟而自然。在吸烟的时候,眼神里露出了苍凉,一个女人遭遇了这样的变故,也只能自己折磨自己了,就此的堕落了,也说不清楚。

我点了点头道:“你打算怎么办啊?”曹爽爬在方向盘上,闭着眼睛,那眼角里分明渗出了泪水。她吐了口烟,慢慢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让你给他帮忙?”

我点了点头说道:“是啊,但我拒绝了。我现在想知道你的想法。因为他如果拿回了企业,依旧是不能摆脱龚碧茹。而且,他现在有点丧心病狂了,想拿回来企业,有点要不择手段,你看看能不能劝劝他?要是这样,他只会自己把自己往坑里推。”

曹爽长叹一声道:“我劝……我算老几啊,我早就跟他说过,让他离开X房产,可他听吗!他把那个破地方看的比任何东西都重要。你知道他为什么会把那个小区卖给你吗?”

听她这话,赵红卫把房子卖给我还是有内幕的。我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说道:“不”

曹爽惨淡的笑道:“我告诉你吧,你也就是瞎子碰到死老鼠了。当时他只是想借你的手转嫁一下危机,然后再以别人的名义把房子买回来,或者是跟你合伙经营。因为他最先知道的是你跟银行有关系,可后来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他的意料,第一是你的关系网比他的势力要大的多,他打不通的关节,你能打通。所以在销售上没有难住你。第二就是他早就在集团内部把卖房子的意向给统一了起来,当时要是不把房子卖给你,其他人都不答应。所以在得到你利润的许诺后,他也就顺水推舟了。要知道这个房子按着你现在的销售趋势,纯利润绝对不会少于一点五亿的利润,就是三千万,比他自己销售,他应得到的还要高呢,所以在后来,你这里的事情,他也是竭力帮你处理的。”我不明白她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只是笑了笑说道:“我还真没想这么多,他当时只是告诉我他这房子卖不出去,让我找银行跟他合伙骗贷款呢。看来我只是他这盘棋里的一粒小棋子啊!这也不对啊,他既然把那里的财产给转移出来了,那他还在他的公司里干什么啊。”

曹爽依旧是的说道:“他不在哪个公司,你能给他你允诺的的股份吗?他要在公司,就能拿住你的小辫子,使得你不敢不答应。就算是他前一段时间说让你给我一个单元就跟你清帐,那也只是说说而已,要真的较劲,你还得一不少的给他钱。所以他现在急于要夺回自己的位置。当然,他要回自己的权利,也不仅仅是因为你哪儿的事情,他还有许多东西没料理好呢。”

听曹爽如此的一说,我心里恐慌了起来,看来我还真不是这只老狐狸的对手,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要不我落在他的算计中,还大声的跟人念听着他的好呢。

我摇了摇头笑道:“没想到啊,看来我还是太嫩了,总是要与人为善。好了,不说这个了,我今天找你就是想跟你说,让你劝劝他,做什么事情都有个潜规则,在这个规则之内,你怎么玩都可以,但你要是超越了这个规则,那下场是可想而知的。他现在已经有了超越这个规则的想法,再往前迈一步,那可就是万丈深渊了,我作为一个普通朋友,已经尽到了我的努力,所以现在只有你了,你要引导的好,那他以后就是你的人了,你要引导的不好,那你只能给他收尸。我想我说的够明白的了,你应该也有自己的想法吧。”

曹爽把手里的烟按灭了道:“别跟我说这个,我现在很烦。”

我看着她说道:“这能逃避吗?”

曹爽突然歇斯底里的对我喊道:“你们男人怎么都是这样的东西啊,勾心斗角,尔愚我诈,走运的时候,谁记着我们了,现在走了背字了,才想起我们来。谁真格的把我们女人看成人了?一个个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事儿到临头,都自私的”

我笑着听她的发泄,等她说完了,我才慢慢的说道:“是啊,男人就是这种东西,你既然已经上了这条船,就要学会把舵,而且你有把好舵的资本,如果你能把好舵,那这条船会能温顺,恭良的随你漂泊一生。如果你不去努力,学不会把舵,把自己年轻漂亮的资本全浪费掉了,那这条船会带着你一起翻在水里,永世不得超生,你明白吗?”曹爽默默的听着,片刻之后说道:“我当然希望他能安稳的呆在我身边了,可他要不在公司了,帐面上的亏空终究会被查出来的,那我们两个人就会什么也没有了啊!”

我揉了揉太阳穴笑道:“呵呵,这话是谁说的?你也不想想,赵红卫要是连这五百万的帐都做不平,那他早就栽了,还能混到现在啊。算了,不说这个,医院现在的效益怎么样啊?”

曹爽微微的叹了口气说道:“还行,这个月的利润大概有八万吧。你怎么想起问这个来了?”

我接着问道:“我得意思是说,如果让你跟赵红卫两个人经营医院,你觉得赵红卫会安心跟你一起干吗?”

曹爽眯着眼睛看我,等了半天道:“有话直说吧。”

我笑了笑说道:“赵红卫是个小人,我以后不想在见到他。所以我想他如果愿意跟你在一起的话,为了你对他的那份感情,你那五百万我给你出了,另外还有我原先投入的那一百万,也不要了,算是我对他原先的承诺吧。如果他不愿意跟你在一起,那就拉倒。”

曹爽盯着我,半天才道:“他是个小人?对,他是个小人,可你呢?你更不是个东西,他在位的时候,你跟他称兄道弟,他现在落魄了,你说他是个小人,你原先干什么来着?你给我下去,我也不想再见到你。”女人,无论她怎么骂自己喜欢的人,那也是她自己的事情,如果见别人跟着搀和,那她一定会跟你反脸的。我笑了笑道:“话儿我给你撂这儿了,你回去跟他商量一下,如果他愿意,那我就按着我说的话办,如果他真给我找麻烦,那也别怪我不客气了。”说完,我推开车门,向饭店里走去。

小张也穿了一身军装,扎了两条麻花辫子,站在柜台后面,正百无聊赖的胡乱的拨着算盘珠子,见我进来,赶紧的凑了过来笑道:“哥,你身体好利落了吧?”

我笑了笑说道:“怎么,还想让我在床上躺着啊?呵呵。你还没吃饭吧,走,跟我们一起去吃点。”

小张四周看了看,摇头说道:“我不去,这儿没人不行,对了,今天怎么没见燕子姐过来啊?你病了的时候,她老是给我打电话问你的情况,我又不是你的丫环,哪儿知道的那么清楚啊。你们是不是闹别扭了?”

我摇了摇头笑了一下说道:“你不去,那我先上去,我朋友还等着我呢。”说完不再理她,向上走去。

我心里念着郝燕,所以这顿饭吃的就沉闷了许多。等把猪头和奶酪送走,看了看时间,独自打车向学校去了。

我半躺在车的后坐上,微微的闭了眼睛,脑子里幻出了郝燕的模样。只见她脸色苍白,乱披了头发,一脸的委屈。心里竟凭空的多出了怜惜。我该怎么安慰她呢?按着猪头所说的,自从陈超的遗书在网上公开后,郝燕就算是学校里的名人了。认识她的自不必说,不认识她的,现在也要想办法认识她一下。因为陈超把她说成了一个水性扬花,道德败坏的女人,而男人似乎都很喜欢跟这样的女人有那么一手。这对一向内向而且保守的郝燕简直就是个致命的。

这个东西的起由是陈超的遗言,现在回击陈超的遗言,怎么回击啊,谁会听你的。人都是同情弱者的,更何况是弱的只能用自己的生命去呐喊的人呢。他呐喊出来的声音不管是正确还是错误的;总会被大部分人所相信,所以消除陈超遗言的影响这是不可能的,如果要这样干,没准还会事与愿违,越抹越黑。

既然不能消除影响,那能不能顺水推舟呢?就按着陈超说的那样,我们两个就是好了,你别人爱怎么着就怎么着败。

我估计郝燕是无法接受这个的,因为她的压力不仅仅是来自于外在的,还有内在呢,那就是对陈超死的愧疚。能让她重新振作的,恐怕只有把她心理上的这个阴影抹去了。

可怎么抹呢?郝燕离开他是事实,陈超的死也是事实。就算陈超在他死之前做了多么不该做的事情,那毕竟也是因为他郝燕才做的啊。难啊。如果不消除她这个心理,我估计我从此就会失去她了。 

只看该作者 253楼 发表于: 2007-06-23
第一百二十八章 伤别离(八)




曹爽一脸挑衅的说道:“丁念然,你的意思是说我错了是不是啊?”

我笑了笑说道:“这个没有谁对谁错,只是个性问题。我只是想告诉你,你要觉得跟我们在一起高兴呢,就多在一起玩玩,这样你或许会有个好心情,你要觉得不高兴呢,那以后咱也就只是合作关系,谁也不干涉谁好了。你说呢?”

曹爽盯了我半天,见我一脸的倔强,一脚踩油门,架车向前走去了。走了一段路,才斜着看了一眼奶酪,说道:“我告诉你小子,今天我不跟你计较不是因为我能接受你的语言方式,而是丁念然身体还没好,我忍着你们呢。”

奶酪回头冲我们讪讪的笑笑,一脸的萧索。大概也觉得无趣了。

医院还是旧模样,只是大厅的长凳上坐了几个患者模样的人而已。看不出什么热闹来。我们四个在曹爽的带领下,钻进了刚安装的电梯,直接上了四楼。

四楼的装饰比之一楼要高档的多,绿色的地毯,铺满了整个过道,素洁的墙壁,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是那么的文雅。过道中点缀着几盆花,显得生机怏然。我们四个处之中间,有一种唐突了这里风景的感觉。

曹爽带着我们走进她的办公室。这是一个带套间的房子,外面的办公室,里面是一个小卧室。办公室大概有30平米的样子,如此大的面积,跟别人办公室一样的摆设,却被摆置在老板桌上的几束鲜花带出了这个房间的秀气来。

进门,曹爽平淡的道:“你们随便坐。我去找一下袁主任去。让他帮你安排一下检查的事情。”

我心里觉得多此一举,但面子上还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等曹爽一出门,两个小子马上围了过来,猪头笑着说道:“嗨,这姐姐够牛啊,不过我看你对付她倒是很有办法的,你是怎么认识她的呢?”

奶酪斜依在沙发上一脸坏笑道:“奸夫淫妇呗。还能怎么着啊。”

猪头在一边说:“去,就你那狗嘴,别搭理我啊,今天要不是你,那姐姐也不可能生气呢,只要不生气,没准就能喜欢上我呢,只要喜欢上我,没准就带产嫁我,要是这样,你想想,我会成什么样啊?”

我笑着说道:“那个时候,你肯定不叫猪头了。”

奶酪在一边配合着说道:“那叫什么啊?”

我站起身来笑着说道:“把头去了,直接喊你猪不就完了……”我正说着呢,曹爽推门进来了,见我们笑闹,微微的皱了皱眉头说道:“你们就不能安静点啊。念然,他们准备好了,你过来吧。”说着转身向前带路去了。

猪头奶酪跟在后面,刚向外走两步,曹爽就转回头来,说道:“你们先在办公室里等他一下吧,那儿有水,渴了自己倒。”说着不再搭理两人向前走去。

我转头对他们两个笑笑说道:“你们先在这儿吧,我又不是动不了,何必跟我一起去受罪呢。对了,你们两个先商量一下,中午吃点什么,这几天累你们也累的厉害了,给你们一个宰我的机会,千万别心疼我的钱啊,呵呵。”边说着,边追曹爽去了。

我现在慢走还行,一走快了,身上的伤口处还是隐隐的做疼。但曹爽并不照顾我的伤疼,只是自顾自的向前快走着。看她走的快,我也只好踮着一只脚,追了上去。

我以为她要进电梯呢,没想到曹爽在前面一转,掏钥匙打开了最东边上的一间房子的房门。她把门一推,说道:“进去吧,有人在等你呢。”

我狐疑的看着她,纳闷谁会这么神秘的找我呢?没这个必要啊,稍稍的一犹豫,想要从曹爽的脸上看出点什么门道,可她的脸平静的如不起波澜的死水,让人无法琢磨她的内心。我笑道:“不会有人想把我的肚子拉开,帮我看看我的心是不是黑的吧。”

曹爽推我一把说道:“哪儿那么多废话。”说着自己也随着进来了。

这个屋子是个会议室模样的房间,进到里面这才看到赵红卫坐在一个角落里,胡子茬已经冒出了寸许,眼窝悬了下去,衬托得脸上的皱纹似乎也深了许多,当时他正焦急的抽着烟,见我进来,把烟屁股一扔,站起身来,声音沙哑的笑着说道:“小丁,你过来啦,过来就好。”

我不解他今天怎么会在这里见我,要说他在这里和曹爽幽会,就算是我过来了,他能不见我还不见呢,现在他竟然还要主动招我呢。更加让我不解的是他的样貌和声音,比上次进局子出来的时候还要狼狈,这都是为什么啊?我打了个哈哈笑道:“赵哥,你这是唱哪一出呢?”

赵红卫甩给了我一根烟,看了看曹爽,又坐了下来说道:“唉,别提了,哥哥我走麦城了。公司那边彻底的完了!龚碧茹她三弟已经接手了。”

他找我绝对不会是向我述说他的这点失落,要只是说自己的苦恼,那也不用这么神秘,随便找个酒吧饭店的,就可以了。

我斜着眼瞅着他道:“什么?不能吧。”说到这里,我看曹爽冷漠的站在旁边,我站起来对她说道:“曹姐。麻烦你个事儿行不?”

曹爽看了看赵红伟,见赵红伟没表态,才对我说道:“什么事儿啊?”

我笑着说道:“现在已经快十一点了,你开车拉我那两个同学去学校接一下他们的女朋友,然后把他们安排到饭店去,我呢,跟赵哥说完了事儿就赶过去,你看行吗?”

赵红卫抬头对着曹爽说道:“去吧,别管我了。”

曹爽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赵红伟,这才点头向外走去。

重新坐好,我点了烟,深深的吸了一口说道:“说吧,需要我干什么。”

赵红卫显然是觉得有点突然,停了半天才说道:“那好,现在也没外人了,那我也就不隐瞒什么了。我希望你给我找个人,帮我让龚碧茹的三弟自然死亡或者重残也行。至于价钱,你开。”

我闭着眼睛仰在沙发上轻轻的吐着烟圈,等吐完了,我才睁开眼睛盯着他说道:“这就是你找我上这里来的原因?”

赵红卫说完这话,象是解脱了似的,原先的拘束不安全部的放开了说道:“是,我现在找不到什么安全的地方了,所以只能上这里来见你。”

我笑道:“找不到安全的地方?呵呵,赵总,你可真会开玩笑啊。”

赵红卫掸了掸烟灰,自嘲的笑了笑说道:“兄弟,你别笑,还真是这样。知道我为什么丢了公司吗?就因为我觉得一切都平静了,好长时间没见过曹爽了,就偷偷的约她吃了一顿饭。就吃了顿饭,回去之后,我们家那母老虎已经有了我跟曹爽在一起的照片和我们谈话的录音带了。你说我除了这里,还有安全的地方吗?”

我撇了撇嘴说道:“嗯,现在的私人侦探确实很厉害的。你跟我说这些话,就不怕你老婆知道啊?以前你只是偷情,对她来说,这还有可原谅,现在你动了杀心,恐怕……”

赵红卫笑着安慰我道:“放心吧,这事儿绝对牵扯不到你的。我自己有分寸。再说了,你的命是命,我的命也是命啊,我总不能为了钱就不要命了吧,你说呢。还要啊,做这个事情,也不只是为了我,也是为了你。”

我诧异的问道:“为了我?”

赵红卫严肃的说道:“对,为了你自己。你那个公司是挂在我那里的吧。龚老三上台之后必然要查账,要只见帐面利润,而见不到钱,你想他会怎么样?他会追的,追来追去虽然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儿了,但他知道是你了,你想他会善罢甘休吗?以前你可是合着我一起欺骗他姐啊,现在有了你的把柄,那税务,工商部门还不整天追着你的屁股啊。再加上法院一搀合,你想想,会不会很热闹啊?”他说到这里,稍微的停顿了一下,看我的反应。

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听他胡说八道。

赵红卫见我没什么反应,接着说道:“你那儿的手续全都是从我这里走的吧。如果我不在那儿了,以后你那儿运作,恐怕也够你难受的,所以说,现在咱俩得合作。”

看他说完了,我把手里的烟屁股死死的按在烟灰缸里,站起身来说道:“我真想大耳光子抽丫的。以后你是你我是我,咱俩没有任何关系。”说着掂着一只脚向外走去。

我走在楼道里,我忽然觉得自己的呼吸不通畅起来,我怎么会有赵红卫这种混蛋朋友呢。以前跟他接触,只是觉得他偶尔的会耍点小聪明,也无伤大雅,做生意,也很有一套,也算是响当当的一个人物了,现在竟然为了钱而丧心病狂!要再和他搀合在一起,那就太不明智了。还有曹爽,我有必要提醒她一下的,按着赵红卫现在的想法,他是不会要她的,只不过是拿她当了一个玩具而已,寻点床第之间的快乐。 

只看该作者 252楼 发表于: 2007-06-23
第一百二十七章 伤别离(七)



猪头无辜的说道:“真的啊,我见他的尸体了,还是穿着昨天晚上那件白灰的甲克,人已经摔成肉饼了。”

我突然笑道:“呵呵,你就吹吧,蒙我跟奶酪了吧,我问你,你怎么知道死的就是他啊?难道你以前认识他?就算你凑巧遇到哪个跳楼的了,而且昨天晚上你也见了他长的什么样,可他是从他妈的十二楼下来,你还能看的出他是谁吗?”我虽然说不相信猪头说的,可心里免不得也等着他回话。

猪头晃着脑袋不屑的说道:“信不信由你吧。这个早在学校里传开了呢,BBS上还有他写的遗书呢,说自己叫陈超,品学兼优,社会栋梁,入党积极分子,大学三年,年年得奖学金,已经被学校保研了。丁念然,社会上的一个混混儿,吃喝瓢赌,坑蒙拐骗,样样精通,初中都没毕业,花点钱就可以到这里来为祸校园,读学校的神圣,占污传道授业之师者学识。”

猪头说到这里,看了看我和奶酪说道:“这够明白的了吧。还用我认识他啊,再说了,我认识那孙子干嘛啊?操,把自己说的跟个圣人似的。我要认识他,没准也让他给我一刀呢。”

奶酪接着问道:“遗书就这么点啊?”

猪头笑着说道:“还有呢,不过我的袜子脏了,明天谁给我洗啊?”

奶酪不服气的说道:“行,你不说就别说,我回去上网找去。丫整个一小人。”

猪头笑道:“行,你找去吧,呵呵,早让学校的那帮孙子给删呢,你上哪儿找去。洗不洗吧。一双,不多,这也就是我动嘴的一点劳务费,绝对不是成心坑你,也不是什么奇货可居。怎么样?”

看来陈超跳楼,这是真的了。我平躺在床上,默默的想着他生前的模样,一副无边的眼镜,衬托着他那儒生相貌,显得文质彬彬。有一丝高傲,也带了一分谦逊。也许他以前走的太顺了吧,好胜心也太强了,在遭到郝燕的拒绝后,自然就感到失落,尤其是郝燕随了我这么一个流氓式的的人物,使得他不解,心更加的不甘,自认为是非常优秀的人物,却不如一个流氓,这巨大的反差,使得他血气上涌!免不得要做一些出格的事情。其实他的心态如果再平和一点,大家都可以相安无事的。郝燕跟我,也不会有现在这样的结果。弄到现在这个结果是谁的错啊!

由于是晚上了,病房外面的护士医生什么的都不经常的转悠了,所以猪头叼起一根烟,得意的对奶酪接着说道:“他还说啊,他对不起党,对不起国家,对不起养育他的父母,对不起教导他正义的学校。他现在已经把丁念然哪个人渣杀了,维护了学校的纯洁。他够伟大的吧。”

奶酪笑着说道:“操,谁是渣子啊,就这么点?还写什么了?”

猪头笑着说道:“我宿舍里好象还有条裤子没洗呢,你看……”

这奶酪一脸坏笑的说道:“还有什么吧,我一块给你洗了,这总行了吧。”

猪头似乎就没看到奶酪的坏笑接着说道:“其实啊,说来说去还不就是为了一个女人啊,对吧,太监。”说着转向我争取我的意见。

我的心情尤其的坏,根本就没听到他的问话。

猪头无趣的接着说道:“他说一个叫郝燕的,喜新厌旧,见异思迁,低俗,堕落,受拜金主义思想的影响,抛弃了他,抛弃了与他已经有了七年的感情。还列举了他们在一起时候的恩爱,绵缠。……,你是没看啊,那一部分纯粹是黄色小说里的语言,那孙子的文笔还真不错,写的让我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呵呵。

猪头呵呵的笑着,奶酪在一旁冷冰冰的看着他说道:“就这些?”

猪头惊讶于他的冷漠说道:“就这些啊,怎么了?”

奶酪随着一笑道:“你觉得你说的这些有意思吗?还让我给你洗袜子,还带上条裤子,你简直就是在糟蹋我的耳朵你知道吗。就他妈的这样的垃圾,还配跟咱太监争老婆。好了,今天我就不说你犯的错误了,晚上你好好想想吧,明天我再跟你算帐。”说着,提起自己的包,向外跑了去。

猪头略微的一呆,见了奶酪跑了,正想去追,刚走两步,回头看了我一眼,停下了,很不乐意的转了回来说道:“我刚才说的都是骗奶酪的,你别在意啊。其实他的遗言很简单的,就是说杀了你,他自己也知道逃脱不了法律的惩罚,所以自杀了。”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他的话有夸大,这是肯定的,但所说的,基本上也都是按着他的遗言说的,要不他也不会知道的那么详细。

我在医院里呆到了第五天,纸里终究是包不住火,大家还是都知道了。呼啦来了一大帮子。弄的病房里挤的都无处下脚。

我心不在焉的与他们打着招呼,不时的望一望门外。虽然我不想麻烦他们,但还是希望有人能来看看我。当然,最希望的还是郝燕能来。可我失望了。她就象在空气中蒸发了一样,没有一丝的消息。直到我出院了,也不曾过来看我。

我无聊之时,不断的拨着她的手机,我想安慰她。因为这个事情,我伤的是身体,而她伤的是心。从猪头所说的情况来看,她现在要背负很大的压力,同学之间的议论,朋友之间的猜疑,这些对她这样一个并不太善于应付事情的女孩子来说,无疑是灭顶之灾啊。

我无聊之时,不断的拨着她的手机,我想安慰她。因为这个事情,我伤的是身体,而她伤的是心。从猪头所说的情况来看,她现在要背负很大的压力,同学之间的议论,朋友之间的猜疑,这些对她这样一个并不太善于应付事情的女孩子来说,无疑是灭顶之灾啊。

一天,两天,慢慢的,我可以扶着他们肩膀下地行走了,再然后就是拆线,接着就是一阵的检查,医生觉得满意之后才大笔一挥,给我签了出院单。

我是在后来才知道的,那一刀还真悬乎,要是再正一点,那我的一个肾脏就算是报废了。看来,老天还是偏爱于我的。我自我打趣着。

虽然从这个医院出来了,但曹爽还是硬把我拉到了自家的医院,说要好好的检查一下。我想她可能是好心的真想让我做个全身检查,也可能是想向我展示一下医院现在的成就。

前几天,郝燕她爸来了,他好象根本就不知道郝燕的事情似的,我问他郝燕的情况,他说一切正常,只是现在回家住了。简单的对我表示了一下关心,然后就大谈起了医院的事情,说的哪个兴奋啊。无以复加啊。我就是想接着问他,也插不上嘴,另外我也怕说多了,让他心里再加点不愉快,那就不合适了,所以也就没在再说,只是听他说对医院前景的乐观分析了。

奶酪和猪头扶着我,跟我一起坐进了曹爽那辆车里。猪头跟我坐在了后座上,奶酪笑嘻嘻的钻进了副驾驶位置,转回头来对我说道:“丁哥,我们几个这几天可都是忙着照顾你了啊,今天中午怎么着也得表示一下吧。”

猪头在一边大大的说道:“我操,奶酪,今儿说话怎么这味拉?还丁哥,那你以后怎么叫我啊?”

我轻轻的捅了捅猪头,冲着曹爽的背影努了努嘴,然后又看了看奶酪。

猪头半半蹲着身子,凑近了曹爽,仔细的看了起来,只看的奶酪可劲的推他道:“你干什么呢,坐好,把车顶给碰了,你赔的起啊。”

猪头并不搭理奶酪,问曹爽道:“你长的真漂亮,我还没见过象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呢。你难道真喜欢奶酪?”

曹爽对他们两个好象很是不屑,轻松的操驾着车子说道:“切,就你们几个小屁孩,还想泡我啊,先回家照照镜子去再说。我可告诉你们啊,以后别再跟我开这种玩笑。要再开,别怪我不客气。”

猪头无所谓的说道:“我不就问你喜欢不喜欢他吗,这有什么啊。行了,不问就不问。”说着又坐回到了位子上,满脸坏笑的对着我的耳朵说道:“她有口臭,呵呵。”

奶酪斜依在车门上,目不转盯的看着曹爽,那眼神里带着一点迷恋,含了一点玩世不恭,又加着一点舍我其谁的气概,他要是拿这个目光去注视一个没经历过世俗的女子,加上他那娇好的面貌,那整个一情圣再世啊。可惜的是曹爽并不吃他这一套,冷漠的对他说道:“发骚拉?要不我把你送到配种场啊?”

这一句话把猪头说的扑顷一声笑了,对着奶酪说道:“以前我怎么就没看出你是这个品种啊。亏了,要知道,早把你送去换点钱了。”

奶酪,不过并不气馁,也不搭理猪头,对着曹爽说道:“呵呵,看走眼了吧,这叫含情脉脉,也叫放电呢,看来今天这电对你没起了作用,放心吧,我会持之以恒的,让你觉得我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曹爽猛然的一脚刹车,转头对着奶酪怒道:“滚。什么玩意啊,给你脸你不要脸是不是?”

我看气氛一下子变得窒闷了起来,赶紧的打了个哈哈说道:“曹爽,他跟你开玩笑呢,你这是干吗?”

曹爽大概也是气的不行,回头说道:“开玩笑?拿姑奶奶我消遣是不是?我告诉你丁念然,你别以为你是个人物,你要跟我胡诌,我照样跟你急。”

一不小心我把战火烧到了自己身上,我对她笑了笑说道:“行了,谁消遣你了。都是年轻人,老拿一个老太太似的脸罩着自己,你觉得有意思啊。开开心心的面对所有的人,你快乐我幸福,这有什么不好的?我告诉你啊,这两个兄弟可都是真心兄弟啊,没有一个是看钱说话的,跟咱们平时交往的人不一样。我要没他们早死了,所以我觉得认识他们算是一种福气。” 

只看该作者 251楼 发表于: 2007-06-23
第一百二十六章 伤别离(六)




奶酪刚想说什么,我们同宿舍的大哥提着一兜子水果急匆匆的进来,进门就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我昨天晚上只听别人说楼下打架了,可没想到是你被人打了。伤的厉害吗?”说着把水果扔在了床头柜上。

奶酪见他进来,把端在手里的茶碗往桌子上一扔,站起身来说道:“我去厕所。”说着冷了脸向外走去。

同宿舍的大哥只做看不见,拽了把椅子坐下来说道:“伤在哪儿了?今天我见地上一地的血,可把我吓坏了,我没想到能伤的这么重。上午我见猪头到处借钱,钱凑的怎么样?”说着从上衣的内兜里掏出了大概有五千块钱,放在了床头柜上说道:“我暂时就这么多,你先将就着花,我已经让他们再寄点钱过来了,估计过两天就能到。”

其实我很纳闷猪头和奶酪与这位大哥的关系的。这位大哥待人也是很热情的,只是平时有点看不惯我们这些人孩子般的玩闹的。

我笑了笑说道:“谢谢,上午我已经让他们帮我交了住院费了。你的心意我领了,但钱,暂时不需要,等需要的时候,我再给你打电话好了。你看,我出了这事儿,让你们都跟着操心,真是麻烦了!”

同宿舍的大哥对我并不了解,能给钱,情分已经算是很大了。

他并没把钱收起来,反而是向我这里推了推说道:“钱就先放你这里,你先花着吧,现在在病中呢,说不清楚什么时候又要钱呢,别到时候抓瞎。不是我说你啊,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还干什么跟人家打架啊。平时我见你比他们两个稳重不少啊,所以根本就没想到是你会出了事儿!”

我只是惨淡的笑笑,不做什么回答。

同宿舍的大哥见我表情落寞,接着说道:“到底是为什么啊?我听说你把哪个小子打的也不轻,好象现在公安的人正调查这个事情呢,过来找你了吗?”

我摇了摇头道:“没有。”按他这么说,我估计也快过来找我了,毕竟他们找我还是很容易找到的,先是学校的医院,然后就是这家医院,我想跑都没地儿跑。

同宿舍的大哥接着说道:“我估计一会他们就过来了,你知道该怎么说吗?千万别说是因为什么矛盾而引起的冲突啊,你就说什么也不知道,回宿舍的时候被人袭击了。”

我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怎么说的,谢谢你关心。”

这个时候,奶酪甩着两只手上的水珠撞门进来说道:“训完人了吗?训完,该走了吧,记着给我们几个请一下假,其实请不请的吧,也无所谓的。我们就这德行了。”说着拽起床单来擦了一把手。

同宿舍的大哥坐在那里,对我笑了笑说道:“你尽管养伤吧,其他的就别管了。”这话看着是对我说呢,其实却是说给旁边的奶酪听的。

我笑着说道:“谢谢大哥了。”

奶酪仰在椅子上,把脚搭在床边,又拾起了他那本杂志看了起来。

同宿舍的大哥站起来,对着奶酪说道:“要不你回去吧,我在这里陪着念然。”

奶酪装做没听见,只是不答,情形说不出的。

我笑着说道:“谢谢,有你们这一群兄弟,我真是幸运啊。”

奶酪扔掉了书,站起来说道:“我真受不了你,对什么人都能说的出好听的话来。”说完对着同房间的大哥说道:“下午还有课吧,别耽误了你学习啊,这我们可担当不起。你还是赶紧的走吧,要都象你怎么的好心啊,太监估计现在都成骨灰了。”

说完提起他带来的东西,拿起他放在茶几上的钱,推上这位大哥向门外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说道:“愿意使善心,上大街上去,哪儿只要你给他钱,他才不管是什么东西给的钱呢,一准的冲你磕头。”

我看奶酪闹的有点过了,喝道:“奶酪,你干吗呢?”

奶酪只是不理,推着同宿舍的大哥出去,奶酪闪到屋子里,把门带上,气呼呼得对我说道:“昨天晚上他也在宿舍呢,当时我洗头去了,猪头玩电脑,他在一边看书,听到外面的声音,他是第一个跑出去的。不到一会儿,他就回来了,脸色煞白,躲进了被窝里。平时他要是看到什么热闹,总要自言自语的说半天,昨天却连个屁都没放,猪头觉得很纳闷,这才跑下去看的。你说他是个什么东西啊,还跟他说谢谢,我跟你说吧,我跟猪头已经商量好了,等你伤好了,我们要好好的收拾他一顿,看他妈的他还拽不拽。”

这些事情我是不知道的,就是知道,我也只能这么去对他今天的热心。毕竟我们算不上什么朋友,甚至还算有点隔阂,所以他管我是个人情,不管我是本分。见奶酪愤愤的样子,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笑了笑说道:“我再睡会儿,如果派出所的人来了,你帮我挡一下,我现在还不想搭理他们。”说着侧了侧身子,又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这一觉竟然睡到了傍晚,天边的红霞被窗子的玻璃反射过来,落在我眼里,

煞是瑰丽。猪头提着我的包来了,他进门就眯眯的笑着,好象得了什么喜事似的,我问道:“被哪个漂亮妹妹看上了?这么高兴。”

奶酪还在旁边的床上睡着,被门的响动惊醒了,赶紧的爬起来揉了揉眼说道:“你怎么可就来了?带吃的了吗?饿死我了,说着就蹿了过来。”

猪头把我的包扔在了床头柜上,安稳的坐在旁边说道:“没有,你自己出去吃吧,呵呵,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啊……”猪头开始卖关子了。

奶酪不耐的说道:“我操,你带吃的来了,这才是真正的好消息呢。”

猪头看了看我,见我也不怎么热心,就笑着说道:“太监,你的包找到了。”

奶酪不屑的说道:“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呢,不就是个破包吗。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说着收拾了收拾自己东西说道:“我走了,你们两个糊吧,呵呵。”

猪头依旧是眯眯的笑着,说道:“知道扎太监的哪个小子怎么样了吗?”

奶酪提着自己的东西,站在门口,一脚在门外一脚在门里面说道:“进去拉?”猪头笑眯眯的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奶酪身子又回来了点问道:“跑了?狗日的,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是不是跑。”

猪头说道:“你不是说你是大侦探吗,猜啊,猜出来了算你本事。”

奶酪转了回来,把兜里的东西扔到了床上,坐下,对着奶酪说道:“关于哪个小子的,而且还是喜事,那一定是他倒霉了。对吧。”

猪头笑着点了点头,道:“接近了。不过,你绝对猜不到,他到底倒了什么霉呀?”。

奶酪说道:“车撞了,水淹了,火烧了,电击了,反正他现在也好受不了,是不是啊?这也算是老天有眼啊,他现在哪个医院住着啊?”

猪头笑着说道:“呵呵,你还是没猜到吧,接着猜,我可以再提示你一下,他现在绝对不会觉得难受。”

奶酪低着头,嘴里!咕着:“绝对不会难受,绝对不会难受,那他倒什么霉啊,你是不是耍我啊?”

猪头说道:“呵呵,别的我骗你,这个我骗你干嘛啊,自己寻自己开心啊。你就猜吧,你要是猜对了,明天我给你洗袜子,你要是猜不对,你可要给我洗啊。”

奶酪埋头沉思了半天猛然的抬头问道:“是不是还昏迷着呢?”

猪头摇了摇头,说道:“再给你两次机会,如果猜不对,明天给我洗袜子,知道吗?呵呵。”

奶酪突然站起来说道:“这样不公平啊,我现在让你猜我穿什么颜色的内裤,你猜的到吗。你的胜率太高了,我不跟你赌了,你愿意说就说,不说拉倒。”说着拾起东西就要往外走。

猪头笑道:“看来你这自夸的大侦探也不过就这么两下子啊,呵呵,自己猜不到就算了,还要找个理由来搪塞,不赌就不赌败,你走吧,回去好好想想,明天我告诉你答案。”

奶酪又返了回来,笑呵呵的说道:“告诉我啊,到底是怎么了,你想急死我啊。你要不说,我回去就找华欣去,我告诉她你晚上拿望远镜偷看她洗澡。”

猪头不服气的说道:“是你拉我去的,再说了,当时还有你呢。”

奶酪得意的笑道:“我没追她,所以她怎么看我,我无所谓,但你就不一样了啊,她要知道你是条色狼,有偷窥的嗜好,你想她会怎么看你啊,呵呵。”

猪头无奈,说道:“那小子今天中午从12楼跳下来了,太监,据说他可是为情才这样的啊……”

我一听陈朝自杀了,猛的想坐起来,可一动身,牵动了伤口,疼的我‘哎呀‘一声,惊的两个人赶紧的凑了过来问道:“怎么拉?”

我皱着眉头说道:“这是真的?” 

只看该作者 250楼 发表于: 2007-06-23
第一百二十五章 伤别离(五)




在她的絮叨中,我闻着那混合在刺鼻来苏儿味中淡淡香水味,渐渐的又睡了下去。

可能是曹爽交代给奶酪的,奶酪在我半睡半醒中帮我换了病房。

现在所在的病房是朝阳的,渐渐升起来的太阳,射出的光线静静的撒在我的身上,给人温暖而安逸的感觉。我身上的伤口不疼了,微微有点麻的感觉。自从奶酪交了住院费,医生们也有了止疼的办法,拿了一个东西,说那个玩意叫止疼泵,给装上之后,感觉果真好了许多。

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中午时分。奶酪身子靠在墙上,双脚搭在床上,手里抱着本杂志正独自嘿嘿的傻乐呢。

身边已经没了那个血袋子,大概已经不需要输血了吧。也可能是我休息的时候够久,也许是因为感觉不太疼了,所以自我感觉精神饱满了许多。微微的动一下,虽依旧是疼,但却能忍受的住了。

轻微的动静,惊了奶酪,他把书扔到一边站起来,笑道:“醒拉,你小子可真能睡啊,一睡起来就跟个猪似的,上午咱们班几个同学过来看你了,怎么叫你也叫不醒。我现在算是全明白了,呵呵。”

他这话来的突兀,我不明白的问道:“你明白什么了?”

奶酪笑道:“还装,还装,你不愿意跟家里多联系是不是因为刚才那个阿姨啊?她是你爸新找的吧。你也别太倔了,人对你还不错,你说让她给你钱,她就给你钱,而且走的时候还特意跟医生招呼了一下,给你换了病房。亲妈也不过如此呗。再说了,你爸有你爸追求幸福和美丽的权利,你虽然是他儿子,可你也不能剥夺了他的自由啊。你将来有了儿子,希望他也这样对你吗!”

我拿捏着自己的气息笑道:“你又扯,我爸早就过世了,哪儿来的后妈啊,她是。。。她是我的一姐姐。”

奶酪惊讶而兴奋的说道:“不是吧,情姐姐,呵呵,你小子也太能吹了。她凭什么喜欢你啊,瞧我,玉树临风,风流倜傥,遇鬼杀鬼。。。”

我不耐的打断他的自我陶醉道:“别瞎说,什么情姐姐啊,你要觉得她好你可以追她啊,她现在还是单身呢,身家有几百万呢,如果你能靠上了她,那你这辈子就别忙活了。”

奶酪笑骂道:“去,看我象吃软饭的人吗?”说着站直了身子,然后一晃脑袋,用手撩了一把头发,把几根杂毛晃到了脑后。他那意思大概是想告诉我他是一个自力更生的进步青年,可我怎么看他这个动作怎么象是一吃软饭的。

璇即奶酪如一滩烂泥似的偎到了我身边说道:“呵呵,不过你这个主意到也不错。给我说说她吧,我老人家决定出马了。”

奶酪正说的热闹呢,门被推开了,曹爽提一个红色的保温桶进来,笑着问道:“你们说什么呢,说的这么热闹。”

我只是微微的笑了笑。

奶酪赶紧的跑过去,接过了曹爽手里的桶说道:“姐来了。我正批评他呢,他呀,太不象话了,说你是长辈,害的我喊了半天的阿姨。我也是糊涂了,怎么就上他的当了呢,哪儿有你这么年轻,这么漂亮的阿姨啊,对了,你今年有十八了吗?”

曹爽被这几句话逗的乐着对奶酪说道:“谁让你叫了,既然你这么叫了,我也只好答应着。”说着把手里的保温桶递给了奶酪,接着说道:“刚见你的时候觉得你挺老实的一个人啊,怎么眨眼间就变的跟他似的了,说的我浑身上下都起鸡皮疙瘩了。你赶紧的让他趁热喝了那汤吧,补血补气的。”说到这里,坐了下来对我说道:“感觉怎么样啊?要不转咱们医院去?上午我把你的情况给他们几个说了说,都说没多大问题。只是需要静养,既然是养,在哪儿养也是养了,不如去咱们那儿,还方便一点。”

我微微的摇头道:“算了,怕别人知道呢,还是在这里呆两天得了。你也不用过来了,怪麻烦的,再说,那儿也挺忙的,等需要你的时候再给你打电话吧。”

奶酪把汤倒进了碗里,端过来很亲昵的说道:“姐,你煮的汤真好。”说着用鼻子在上面深深的嗅了嗅说道:“今天要是我躺在这里,那我可就美死了。”

奶酪这话本是想夸我的艳福或者是口福呢,可落在曹爽耳朵里却成了调戏她或者是对我幸灾乐祸了,只见她眉头微微的一皱说道:“行啊,那我现在扎你一刀,你也躺这儿吧,尽说屁话。行了,我走了。”说着站起身来挎上她的小包就要向外走,刚迈两步,又转头向了我道:“你有什么事儿,给我打电话。晚上想吃点什么,我给你买过来。”

我摇了摇头说道:“你别管了,有他们在这里照顾我呢。”

奶酪虽然被骂,可并不恼,追着送行,见她回头说话,依旧笑着道:“姐,跟你开玩笑呢,你这是干嘛啊。至于吗!你就放心吧,我们会好好照顾他的,要是照顾不好了,你拿我是问。”

曹爽似乎真的对他带了偏见,白他一眼,也不做回答,扭着就向外走去了。

奶酪悻悻的送着,片刻后回来了道:“有个性,这样的女人我喜欢。嗨,你说她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啊?是活泼开朗的,还是浓情执著的?”

我望着窗外的阳光,缓缓的吸了一口气道:“我哪儿知道啊,我又没追过她,你追一下不就知道拉。对了,猪头呢?”

奶酪晃了晃脑袋说道:“他在宿舍睡觉呢,我跟他说好了,我值白天班,他值晚上班。”说到这里,他腻了过来笑着说道:“把咱姐的情况给我说说。好兄弟,你不会看着我在孤单和寂寞中渐渐的老去吧。快说,咱姐喜欢吃什么啊?”

我装做思考状,想了半天才说道:“喜欢辣的吧,我觉得跟她一起吃饭的时候,她都是要口味比较辣的菜,怎么?你想请她吃饭啊?”

奶酪晃着头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啊。咱姐喜欢什么样的礼物啊?”

我笑了笑说道:“这个我可就不知道了,就跟她在一起吃过几次饭,她的生活起居,我没接触过,所以,这个还需要你自己去了解啊。”

奶酪坐在我的病床旁边,拄着脑袋,无语的盯着前方,久久的不动。等了半天才抬头笑着说道:“呵呵,这下我算是全明白了,你是不是被她包养着呢?”

我惊讶的问道:“包养?”

奶酪笑着说道:“对啊,我说的没错吧。她今年应该还不到三十,开一辆红色BMY。听说你受伤的时候,并没表现出象亲人一样的痛心来,只是象征性的表示了一下安慰。甚至还跟你开黄色玩笑呢,有这样的亲人吗?所以说,她不是你的亲人;还有,她在这里并不多呆,如果用工作忙来解释这个事情,有点说不过去。假使她工作忙,那她也就没时间为你熬汤了,这个汤可不是一个小时半个小时就能熬好的啊。”

奶酪端起已经凉温了的黑红色的汤汁来,用汤勺舀了点放嘴里试了一下温度,这才往我嘴里送来,接着道:“如果说这里陪你的人多,那她回去为你熬汤,也情有可原。可这里明明就我一个人,而且还是个毛头小子,对伺候病人没有一点的经验,她竟然还是要走。这说明什么!走的时候还财大气粗的对我说,需要多少钱,暂时先管她要!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她有时间,但却不能在这里陪你,她关心你,但却不表露在面子上。”

他说的高兴,手上的动作也随着他的高兴而频繁起来,一勺一勺的紧着往我嘴里倒;弄得我都来不及咽,多出来的都顺着嘴流到枕巾上了。

我嘴里含着东西,说不的话,只好支吾着,费劲的抬手推他的胳膊,猛的咽了下去,呛的我有点咳嗽。这一咳嗽又带动了身上的刀口,疼的我直皱眉头。

奶酪只是对自己能做出这样的推断而兴奋着,那顾得上我现在的表情,还接着说道:“她为什么会这样呢,照我看来,她一定是靠着什么人呢,要不她也不会这么有钱。而值得她靠的人,岁数一定比较大了,所以也就很难满足她的欲望。既然得不到满足,那吃点野食也不错嘛,于是就在酒吧呀,舞厅啊,或者是商场啊什么的,遇到了你。说是一见钟情也好,说是臭味相投也罢,反正不管怎么着吧,她就相中了你,毕竟你小子看起来还是比较顺眼的嘛。然后就给你钱,让你上学。是不是这样啊?”

我屏住呼吸,忍受着身上剧烈震动引发的疼痛。等的片刻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说道:“疼死我了。你慢点,快了我喝不下去。我看你啊,就跟姜坤说的相声里的那个爱琢磨的人一样,什么事儿都琢磨,而且是瞎琢磨,要你这么一说,曹爽成鸡了,我成鸭子了,让她听见,不把你嘴撕了才叫怪呢。我告诉你啊,你要喜欢你就追,你要不喜欢,也别去诽谤她。她在感情上是有过一段挫折,但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她现在手里有一家医院,完全是她自己努力搞起来的,也算是一个小富婆了。至于和我的关系,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她只是跟我家有点生意上的来往,而且在建医院的时候我曾经帮过她,所以我让你打电话给她,也算是让她过来还我这个人情吧,我说得够明白的了吧。” 

只看该作者 249楼 发表于: 2007-06-23
第一百二十四章 伤别离(四)



什么时候到的医院,我就不清楚了,只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我敢肯定这不是学校的医院。因为我床旁边还住着几个看起来年龄很大的病人,在学校医院里肯定不会有这种人住进来的。

床头的架子上放着一袋鲜血,这鲜血正顺着一根粗粗的管子向我的体内流着,另一边还挂着一瓶液体。奶酪俯在液体这边的床上睡着了。

我肢体由于长时间的躺着,有点麻木的感觉,所以想动一下,可这一动牵扯到了伤口,忍不住哼了一声。把奶酪惊了起来。他麻利的站起来,一脸喜色的说道:“你醒拉,操,这一夜,差点没把我们吓死。”

我艰难的笑了笑说道:“猪头呢。”

奶酪从旁边端了水过来,说道:“他找钱去了,刚走,抢救的时候,我们两个都没敢离开,怕再出点什么事情。现在医院催着交钱呢,实在没办法,他才去了。医院这帮孙子,就他妈的知道钱,还说,要不是看在你还没脱离危险的份上他们早给停药了呢。对了,你家的电话是多少啊,我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你的手机,这事儿你还是先跟你家里人说一声吧。”

刚清醒过来,我的头脑还不大灵活,听他叽里呱啦的说了这么一通,呆呆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了。

奶酪在水杯里放了个吸管递到我的跟前说道:“先喝点水吧,医生说让你多喝水呢。你告诉我电话,我给你家里打。”说着一手端着杯子一手去摸手机去了。

口干的要命,吸一口水,推了推他的胳膊道:“算了,别告诉别人了,就你们两个知道就得了,我现在又没死,慢慢的养养也就好了,免得再有人为我担心。我包可能丢了,手机和信用卡都在里面呢,你给猪头打个电话,让他帮我找找,就在咱们宿舍前面那儿,找的到就从银行那里取点钱去,找不到,就让他先帮着借点,等我稍微好点了,我再找钱还他。”

奶酪把手机又往我跟前递了递说道:“你还是给家里打个电话吧,医院要的钱不是小数目,我看猪头找不来那么多的。”

我问道:“多少钱啊?”

“要六千呢,而且这个数目肯定下不来。你还是给家里打个电话吧。”

我找谁拿这点钱啊?房东姐姐那儿肯定是不能找,要让她知道了这事儿,陈超这小子就完了。让小张先从饭店那儿给我拿,这也不行,她嘴巴比较大,而且跟郝燕是邻居,免不得要去告诉郝燕,我现在好好的,也没必要让她为我担心。找关灵?也不合适,她要从那儿拿钱肯定会让别人知道的,那还不惊的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啊。想来想去,只好找曹爽了。

我动了一下身体,这一次动的有点过了,撕裂的痛楚又侵袭了神经,但我还是忍住了轻轻的念着电话号码:“139XXXXXXXX,你给她打吧,就说我有点急事儿找她,别说我病了,让她马上过来。”说完闭了眼睛,接着去忍受疼痛去了。

奶酪边按着号码边问道:“是谁啊?阿姨吗?”

我只是闭了眼睛,疼痛的我无法去回答他。豆子大的汗珠在我的额头滚滚而出。

奶酪站在窗户前,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变化,打着电话道:“阿姨,您好,我是丁念然的同学。。。您不是她妈妈啊?。。。哦,是这样,他让您马上到XXX医院来一下。。。对,XXX医院。。。好的。”说到这里,奶酪拿着电话走到我身边说道:“阿姨让你跟她说话呢。”

我咬了咬牙,忍着疼痛粗声的对着奶酪递来的话筒说道:“你哪儿那么多废话啊。”说到这里,我憋了口气,接着说道:“快点过来。我现在正谈着事儿呢。”说到这里,我示意奶酪把电话挂了。

奶酪轻轻的把电话合了说道:“你跟你父母关系不好啊?”

我闭着眼摇了摇头。疼痛依旧是那么的强烈,所以也无心跟他去解释这些。

这个时候奶酪才注意到了我的变化,可手头又没有纸,只得只好把袄袖子往下褪了褪,给我擦额头的汗水。

这个屋子里一共是三张床,我占的是最靠里的那张。中间床的陪床家属是一个六十多岁的富态大妈,银发鹤颜,一脸的慈祥。见奶酪用袖子给我擦汗,赶紧的撕了一点卫生纸递过来说道:“什么病啊,看把这孩子给疼的。”

奶酪赶紧的接过卫生纸来,笑着说道:“谢谢大妈。被流氓抢劫,腰上给扎了一刀。”

大妈露出了同情的神色紧着问道:“抓住那个流氓了吗?”

奶酪一边给我擦着脸上的汗水,一边说道:“不知道,还没顾的上问呢。估计他跑不了吧!”

大妈摇了摇头说道:“哎,现在这社会,哪儿如主席在的时候好啊!”说完回头去了。

奶酪在一边看着我疼痛可又是无可奈何,只是可劲的进进出出的去找医生,可能是因为还没交上住院押金的原因吧,医生竟然只告诉他疼是正常的,过两天就好了。气的奶酪焦躁的在病房门口大骂。当然这个声音也仅仅限于我们这个屋子里的人能听到。

猛然间,奶酪的手机零声大做,温柔的曲调与他现在的狰狞配合的很不协调,他看也不看的就接过了电话,气丧丧的说道:“谁啊?”稍呆片刻,他的表情和语气都温柔了起来说道:“哦,阿姨啊,那好,我这就下去接您。恩,我知道了,好的,您就在那儿等我吧。”说完对着临床的大妈说道:“大妈,我出去一下,接个人,就一会儿,麻烦您帮我照看他一下好吗?”

那大妈笑着点头,算是应承了下来。等奶酪走了后,大妈转过身来问我道:“小伙子,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拉?”

我咬着牙,用苍白无力的声音说道:“谢谢您关心,我也不知道。”说完就闭上了眼睛,不再去理会她的好奇了,或许也可以叫做关心吧。

不到十分钟,奶酪一脸尴尬的领着他的阿姨上来了,当然还带着谨慎。

曹爽大概是刚烫了头发,那头发湿漉漉的卷曲着披在肩膀上。脸上只有淡淡的一点薄妆,这个装,比素面朝天,让人觉得妩媚,但比浓装艳抹,又让人觉得稳重。

她一身白色的职业套装,进门,映的这个病房里一亮,就是我旁边病床上的那个大爷也不免的来了点精神,向着她那里看了几眼。

曹爽见我躺在病床上,先是一愣,接着就笑着说道:“呵呵,老天报应你这个坏小子了吧,是不是晚上爬谁家的墙头,给摔的啊。厉害吗?”说着顺手拽了椅子坐在了我的床头。

我轻轻的摇了摇头。

奶酪象个做了错事儿的孩子似的,自从带着曹爽进了这个门,就一直不敢抬头直面曹爽,他轻声的说道:“昨天晚上,他被人扎了一刀,伤着血管了,失血过多。医生说,现在已经没什么问题了,多养两天,伤口愈合了就可以了,不会有后遗症的。”

曹爽大概以为我只是摔了一下,或者是碰了一下呢,见奶酪说是被人扎的,脸色不由的慌然,站起来说道:“啊,被人扎的?谁啊。”

我嘘了口气说道:“行了,别一惊一诈的了,你先给我拿一万块钱,交一下住院费,这事儿,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别再告诉别人了。”

曹爽盯着我问道:“为什么啊,怕丢面子?”

我摇了摇头道:“我现在这个样,让别人知道了,白白的为我担心受累,再说了,这个事情很复杂的,知道的人多了,也不好。”

曹爽问道:“是什么人干的啊?”

我摇了摇头道:“暂时你先别问那么多了,先给我交一下住院押金去吧,要不我会被赶出去的。”

曹爽低头从包里拽出了一沓钱,递给奶酪说道:“这可能不到一万了,你先跟他们对付一下,回头我再拿钱过来。”

奶酪忙接过了钱,向外跑去了。

曹爽见我不愿意多说被扎的事情,又觉得我的身体也没有什么大碍,就望着渐渐远去的奶酪说道:“你那个同学挺有意思的啊;见我,一口一个阿姨,是不是你小子又使什么坏了啊?也许是我真的老了吧!”

我没精神去跟她瞎搅和,轻轻的摇头道:“我有点困了,你忙去吧,等我出院后还你钱。记住我刚才说的话,别跟他们说,好吗?”

曹爽微笑着说道:“行,不跟别人说,你要困就睡吧,等你那个同学来了我再走,我回去给你煲点汤。你这人啊,也就欠别人扎你一刀,整个一事儿他娘,什么事都管,谁的事儿都想揽,跟你呆久了的知道你是好心,可不了解你的,难保会有误会啊。。。” 

只看该作者 248楼 发表于: 2007-06-23
第一百二十三章 伤别离(三)




陈超依旧很高傲而平静的道:“我不想跟你吵架,今天我找你就是想告诉你,我要跟你决斗。”

我好象听到了天下最滑稽的事情,死死盯着他,不敢相信他所说的是真的。

他的眼神里透露出狂热的光芒,与我对视着说道:“时间我选,明天的这个时候,地点你选。”

我笑道:“你吃错药吧,是不是烧的说胡话了?”

陈超一脸鄙夷的说道:“你不敢?”

我仰在椅子上,笑道:“你觉得我会答应你吗?”

陈超咄咄逼人的说道:“你是个懦夫,你根本就没胆量。。。”

我的笑声打断了他的话,也惊起了正窝在其他座位上亵渎着自己大学生这个高尚名词的野鸳鸯们。笑完了我坐正身子严肃的说道:“我是懦夫?什么叫懦夫你知道吗,一男人,失败了,不敢承认自己的失败,却要找个冠冕堂皇的词来掩饰自己的失败,这叫勇士吗?以前我还真的很看重你,因为你虽然高傲,但不愚蠢,可你这话,让我觉得你愚蠢了。其实原先我根本就没机会得到郝燕的,毕竟你们在一起有七年的时间了,这七年,就是没有了感情,也有那份熟悉和亲情在里面搀和着,更何况她一直都很欣赏你,以郝燕的性格,她绝对是不能割舍的了这份感情的。而她跟我呢!她只是怜悯我,你知道吗,怜悯。可你却一次一次的让她失望,一点做男人的风度都没有,一点的自信也没有,你让她怎么看你?应该说是你把郝燕逼走的。”

陈超讥笑道:“我没有自信?呵呵。”

我看也不看他接着说道:“你的自信在哪儿啊?你要有自信,我被追捕的时候,你何必要再下那个黑手呢。你以为你做的高明吗?那个时候郝燕还是在同情我,因为她知道我是被冤枉的,所以才帮我。而你却在背后搞这个阴谋,你说她会怎么想?做男人的,什么事情都要讲究能把他摆在桌面上,你这落井下石算怎么回事儿啊?这分明就是小人的招式啊。你觉得谁会喜欢跟一个小人在一起啊?这才是她决心离开你的原因呢。”

陈超依旧是很安静,盯着我说道:“别说废话,我要跟你决斗,明天这个时候,我等你电话。如果你要不找我,那你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完起身向外走去。

我望着他那文弱的躯体,暗自的笑他不自量力。更加的笑他的幼稚,这是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整出了一个决斗的名词来。伸手招呼服务员付了帐,也就不在意的向回走去了。

第二天的傍晚,也就是星期五的傍晚,约了梁浩天他们一起吃饭,这似乎成了一个定式。每个星期五我们几个都要聚一次,对我来说,是了解那边的销售情况,对他们来说是跟我提自己无法解决或者是不好做决定的事情,当然是那些不着急的决定,让我解决。

其实外围的干扰已经很少了,所以销售的还是比较畅快的,这也就使得我们每次见面的时候,都觉得轻松。但今天见面尤为让人兴奋。

二楼的包间里,老高,梁浩天,还有小林,已经在那里等了。

以前我是误会林伯正了,总觉得是他卖的我,到学校后才知道,那天是抓楼上的一个哥们呢,据说是团伙偷东西,让别人给咬出来的。这却把我吓了个要命。而且还狐疑了半天,现在见到林伯正,总有一种愧疚感。

好在这个事情我没明说了,算没掰过脸,所以也没显得有什么隔阂。

席间,梁好天告诉我这个星期卖了将近三十套房子,总的下来,已经卖了一半多了。这绝对是个好消息,房子卖了一半多,这就说明我手里的钱可以应付任何的突变。长久以来压在我心头的担子突然去了,那个乐和相信所有的人都会有过这样的体会。所以也就多喝了几杯,推脱了他们的客气,晃晃悠悠的沿着幽暗的小路向宿舍走去。

天色已经完全的暗淡了下来,温馨的春风,醉人的夜色,正是春心荡漾之时。两个人翩翩于阡陌之间,好不自得。

就是那些独身者,也要到外面来混上一混,期盼着能有一个浪漫的偶遇。所以这个时候,路上的行人颇多,我哼着小曲,晃悠在期间,悠然自得着。

宿舍就在前面了。不知道是哪个缺德鬼把路灯给啐了,光线突然暗了下来。不过这也正适合了在那里为自己的将来努力着的男女。反正外人也看不见他是谁,所以廉耻和顾忌全都抛开了。

透过黑幕,我看着站在路边模糊的身影,心里微微的酸着。

酒使我的感官变的麻木和迟钝了起来,猛然间,我觉得有人向我撞来,纯粹是第六感觉,稍微的一闪,想把身子错开,可紧接着就是腰间一疼,模糊的听道:“我杀了你。”

我哎呀一声,瞬间,酒意全消,顺着袭击我人的力气,直接的向前一扑,顺势一滚,从背对袭击变成了面对袭击者。

幽暗的夜色,再加上远处的灯光,使得那人的模样模糊了起来,我只能听到他张狂的笑声,通过这个声音我听出了这个人是陈超。

他的笑声是扭曲了大笑的声音,那声音听起来更象是哭泣。他这笑声和我的哎呀声引了旁边的人,呼啦的聚了过来,都不清楚是什么事情,只做热闹来看。

我的腰间疼痛的有点麻木了,伸手摸去,粘粘的。想来伤害并不是很大,最少没扎到我的重要部位。

我摇晃着站起来,盯着正发狂的陈超。做了个防守的姿势,这时候,只觉得自己的力气正在逐渐消失,但我还是要挣扎着,因为他今天过来不会只想扎我一刀了事的,而是想要了我的命。

陈超见我站起来,先是一愣,接着又如疯子似的嘴里喊着:“我杀了你。。。”猛的又向我这里扑了过来。单从他握匕首的手法上来看就知道他太不专业了,匕首刃朝上,这样很不利于搏杀的。只见他扎着头,看也不看我的团身过来。

宿舍楼里有人听到外面的热闹,跑着出来,这一动,把楼道里的感应灯惊亮了,透到了我们这里,使得周围略微的亮了一些。围观人群中,女孩子见到带血的匕首,惊的以超过200分贝的大叫“啊”。

虽说受伤,但对付他这种连鸡都没杀过就更别说打架的好孩子,还是不用费多大的力气的。看他向我扑来,我抬脚冲着他的腹部蹬去。他也就100斤刚多一点吧,被我这一脚踹翻在地上,竟然不见了动静。

血已经泅湿了我的外套,滴滴答答的顺着裤子向下流着。

猪头从宿舍楼里跑了下来,半是想站一边看热闹呢,可一见是我,扒拉开众人冲了进来,不安的问道:“这是怎么了?”

我艰难的笑了笑说道:“闹着玩呢,你去看看他有事儿吗,要有事儿你帮我把他送到学校医院去,我被他扎伤了,先去包扎一下。”说着踯躅着向前走去。

我用手按着腰部,试图止血,可血却象个不听话的孩子似的,顺着裤管向下淌,所以我的一步一个血印。

猪头并没有去看躺在地上的陈超,而是冲着宿舍扯着嗓子喊:“奶酪,奶酪,你他妈的快点出来啊,出事儿了。”边喊边向我追来。

我的身子越来越软,头开始有点发晕了。猪头扶住我,回头冲着那群围观者焦急而激动的喊道:“你们他妈的都是木头啊,还不快点过来帮忙。”

他这话根本就不起作用,那群人只是麻木的向后躲了躲,有怕事儿的悄悄的走了。

其实遇到这个事情,只要是有个熟面的都会过来帮一下的,可这个时候,宿舍里的人不多,所以站在那儿围观的多是一些从其他楼里蹿过来的野鸳鸯。

血依旧在流,我的意识开始迷离了,身子晃动的厉害,感觉有点冷。猪头半架着我,边回头喊着,他的声音都直了,尾音还带着恐惧的颤抖:“奶酪,奶酪,你他妈的死拉。”

按说在宿舍楼的跟前,应该有管理员的,可男生的宿舍楼里,管理员就比女生那儿的管理员浪荡多了,不知道去哪儿了。

我用微弱的声音说道:“别叫了,赶紧带我去医院,我恐怕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我说话的时候;奶酪终于回应了,听那声音象是边跑边回的:“叫唤什么,正洗头呢。”随即就见他过来了,头发向下滴答着水,见我的模样,嘴巴都合不下了,呆在那里。

猪头见奶酪过来,声音来了底气说道:“你妈的快点啊,扶着。”说着把我的胳膊递给奶酪,自己俯身道:“快点上来,我背你。”

我还想挣扎着走,但奶酪已经把我推在了猪头身上。

猪头背上我向前跑去。

周围的景物越来越模糊,我只想睡下。双眼不听指挥的慢慢合拢。但我心里还不服气呢,嘀咕着,不就是一个小伤口吗,出点血,怎么会弄成这样。 

只看该作者 247楼 发表于: 2007-06-23
第一百二十二章 伤别离(二)


我心里咯噔一下子,心里暗道:“怎么这么巧啊。老高不是说他们去颐和园玩了吗。”但自己说话了,又不能再去回避,只好跑过去开门道:“呵呵,王叔啊,怎么可就回来了,玩的开心吗?”

富贵老板的父亲脸色很是平淡,大概是这几天见不到我,对我动了气儿了吧。

这几天没见他,只见他胡子茬已经长出了几毫米,直直的处在脸上,与日渐消瘦的脸相映衬,沧桑之色尽露。这也可能就是父辈最无奈的一种悲哀吧。不管他是多么叱咤的人物,遇到小辈自以为是,总也还是割舍不了亲情的。

他的冷淡弄得我到不好意思,笑着说道:“我这几天比较忙,所以很少在这里呆的。”说完我才意识到我这话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试图再去掩饰这话里的弊病,但又觉得解释的太多,反而会更加让他对我起疑心,所以也就沉默在了一边。

富贵老板的父亲好似并没意识到这些,轻声的说道:“也没什么好玩儿的,所以我也就没去,刚才见你的车停在外面,我就过来了。我找你说点事儿,你有时间吗?”

我现在就是真有事情也没办法拒绝于他了,只好笑道:“没事儿,到我房间里说吧。”说完我径直的向房间里走去。

房东姐姐从屋子里蹿出来,看是富贵老板的父亲,马上就又把头缩回去,我听到她把收音机声音开的更大了,大概是在用这个抗议我的多事儿。

分宾主坐好了,我静静的坐在座位上等着他说话。这个座位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坐了,从明天开始,就会有人过来帮我坐在这里。心里不免的有点唏嘘。

富贵老板的父亲点了一根烟,深深的吸一口,然后缓缓的吐出来说道:“你那个饭店值多少钱啊?”

我很诧异的看着他说道:“王叔,您有话就直说吧。”

富贵老板的父亲在烟灰缸里掸了掸烟灰说道:“我想把他买下来,你开个价吧。”

我疑惑的问道:“你买这个饭店?呵呵,王叔,你跟我开玩笑了吧。你要他干什么啊?”

富贵老板的父亲向天叹道:“哎……他终究还是不跟我回去啊。不回去也就算了,我从侧面打听了一下,他做这个饭店做的还可以,毕竟他也大了,他有他的理想,我也不好强求于他,就让他在这里干吧,我们老俩口有时间过来看看他。这总比以前连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得好啊。所以我想把这个饭店买下来,给他。也算是我这做老人的一点心吧。”

我笑了笑说道:“王叔,恐怕饭店我不能给你啊。”

富贵老板的父亲笑了笑说道:“你尽管开价,只要不太离谱我就买。放心,我不会给你开空头支票的。这几天没事儿,我也打听了一下行情,你那个饭店价格大概在60万左右,我说得没错吧。”

看来他还真下了一番工夫啊,给我说出这个价格来,可能是怕我漫天要价吧。我笑了笑说道:“王叔,卖不卖这个饭店,不是价格的问题,明跟你说吧,这个饭店我是二十万买过来的,是个人情,所以我不能卖。如果卖了,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的。但我可以给你一点保证,这个饭店,我只要收回成本就可以了,至于赚的钱,可以全是富贵哥的。”

富贵老板的父亲用不信任的眼光盯着我,慢慢的说道:“他有什么值得你这么看重的啊?”

我笑了笑说道:“您指的是不是我还有其他的什么图谋啊?您觉得我还图他点什么啊?图他的钱?图他的人?呵呵,我不缺钱,也不缺人给我卖命,当然了,我做的是正当生意,也没必要找人给我卖命……”

富贵老板的父亲接着问道:“那你为什么会对他这么好呢。”

我仰在沙发上,笑道:“因为他是我哥。我是个孤儿,没有亲人,刚到北京的时候,过的很难。但那个时候,富贵哥却很照顾我。记得当时我的店里缺钱,为了找钱,我四处碰壁,曾经觉得关系很好的朋友,一见我说钱,就回避。可富贵哥听说了,他把他所有的积蓄都拿给了我,当时我能不能还这个钱,心里没底儿,可他还是给了我。您遇到这样的朋友会怎么对他呢?”

富贵老板的父亲低头思忖了半天,抬头笑道:“他就是这个脾气,容易冲动。要我,我也不会把钱给你的。呵呵,好了,你先忙吧,我去看看他们回来了没有。”说完转身走了。

见他不是要强迫我接着劝富贵老板回去,我的心也就放下来了。望着他的背影,我这才真切的感受到了什么叫父爱。

终究,富贵老板还是没回去,除了小霞嫂子的母亲,父辈们都走了。又过了三个月,小霞嫂子为富贵老哥生了个重达八斤的大胖小子,把个富贵老板乐的象一个刚知道花钱的孩子走在路上拣到了一块钱似的。

医院那儿在经过一个月的整理后终于开张了,开张那天我没去,因为我怕自己太招摇了会引来王俊杰的注意。毕竟他父亲还在位子上,虽说升到了人大副主任,直接的权利没有了,但他毕竟还有自己的一帮子人在维持他。最重要的是我没有很亲密的合作伙伴可以与他的权利抗衡,虽说二哥的父亲曾经关照过我,但那毕竟是因为触犯了他的利益才让他如此的。根本就不是为了我这个不相干的人而去气愤的。

让我头疼的是医院开业后的效益并不好,可我又无计可施,因为我不内行,所以我也不敢去指手画脚,怕弄巧成拙了。所有的这一切只能听那个袁主任的。

幸运得是,虽说效益不太好,但也没赔钱。

所以我也就不太着急了,安心的在学校里按部就班的上着课。其实上课对于一个习惯了自由的人来说是相当苦闷的,更别说是我这样文化根基很浅的人了。高数根本就听不懂,英语马马乎乎的只是背了几个单词,虽说是背了几个单词,但我学的这个只是很自我的英语,如果去跟别人说,那只能是中国人听着象英语,美国人听着象法文。当然更谈不上能听的懂那个满口英文英语教师的话了。

我跟郝燕的关系在潜移默化的进展着。已经发展到可以在没人的时候亲她一下而她也不至于做出太大反应的地步。虽有进一步发展的想法,但却遇到了她最为强烈的反抗。用她的话说是:“我不是一个随便的人。”为这个事情,我觉得很苦闷。以前我在学校呆的不多,但在学校呆了之后才知道,这个小社会一点都不比外面的世界保守,甚至可以说更加的疯狂。跟我住一个宿舍的奶酪,来学校还不到一年呢,就换了三个女朋友,而且个个都得了手。我经常的纳闷,这些女孩子是怎么想的,奶酪到底有什么值得她们去如此奉献的呢。

当然了,我有这样的想法也是因为我没吃到那个葡萄的原因吧。不过郝燕这样的态度倒是让我感到欣慰,她没让我占了便宜,那说明陈超也没占到任何的便宜了。好在她现在偏向于我,终究还会是我的人。

陈超每天都会在郝燕的楼下等她,他的这份执着让郝燕也无可奈何,虽然我每天都要送她回宿舍,而且郝燕也当着我的面跟他说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完了,但他依旧是痴心不改。

我真有点佩服他的毅力,如果是生意上的事情,我遇到他这么执着的人,可能会让他一把,但感情却不能等同于生意。生意上,这把钱不赚,还有下一个机会,因为钱跟钱之间没什么区别,但人就不同了,因为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一个郝燕。

陈超的执着最终还是没能打动郝燕,却惹的郝燕更加的对他的不齿。所以他又找到了我。

和风熏柳,残阳如血。我如约的走到了学校里的一个小咖啡店里。这本是社会上小资们常要光顾的地儿,现在出现在了校园里,照样有他的市场。那些恋爱中的男女,省吃简用也要感受一下这里的温馨和浪漫。两个人在悠扬的音乐中,窃窃私语,动手动脚,让人看了又觉得有点太色情了。可到这里来的多是一对一对的,所以彼此之间也顾不得去了解他人的活动情况,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二人世界里。

我到之时,陈超已经在里面等了。他着一件灰深色的夹克,安静的坐在一个角落里,两眼无神的望着前方,手里操着一把银色小勺在慢慢的搅动着已经不见一丝热气的咖啡。

看来他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了。我轻轻的走到他身边,无语的拽了拽椅子坐了下来。

陈超见我过来,马上收起了迷茫而伤感的情绪,仰了仰头,又恢复到了以前的孤傲;冷淡的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你吗?”

我只是笑了笑,并没回答他的话,拿出了烟盒,摸了一根烟就要点上。

陈超微微的皱了皱眉头说道:“请你有点公德心好不好。”

要按着我以前的的脾气,才不会管他说的那个什么狗屁公德呢,但现在我却要忍一忍了。笑了笑说道:“我这人粗,不怎么注意细节,对不起啊。”说着又把烟塞进了烟盒里。

陈超不屑的说道:“满身的铜臭,燕子也堕落了。”

我接过了服务员递过来的咖啡,扔在了一边说道:“你找我不会就为了说这句话吧。我是满身的铜臭,可郝燕好象看重的并不是我的钱啊,我觉得她和你一样,也非常鄙视我的铜臭味道。而且我听她说,你跟她接触了有七年了,是吧?你身上没有铜臭。她为什么要离开你,你自己心里应该有数吧。” 

只看该作者 246楼 发表于: 2007-0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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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亲家(十)




富贵老板的父亲坐在沙发上笑道:“你太客气了。恩……我过来是想跟你说个事儿,我想让富贵跟我回去。我这么大岁数了,家里呢,还有一摊子事儿,连个帮手也没有,这几年,觉得这身体啊,一年不如一年了。他在我身边,还可以帮我分担点,你看,他走,合适吗?”

我从烟盒里拽了只烟,放在鼻子下边细细的嗅着。富贵老板跟他回去?他要走了,我那个饭店怎么着啊。可是他要走,我有什么权利不放他走呢!我该怎么办啊?看着老人渴望的目光,我的心里摇摆不定,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富贵老板的父亲接着说道:“这孩子原先很执拗,出来这几年,学的沉稳多了。昨天晚上,他跟我说了很多,主要是说你。他很佩服你,也很感激你,谢谢你对他的照顾。”

我惨淡的笑道:“您太客气了,他拿我当弟弟看,我自然也会拿他当哥哥看的。”

富贵老板的父亲接着说道:“你为他吃了很多苦,按说我不应该跟你说这个的,但……他毕竟是我儿子,我所有的产业也是要他来继承的,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我苦涩的点了点头。我明白,我可能马上就要失去富贵老板了,他之于我,不仅仅的是帮我支撑着饭店那儿的那片小天地,更多的是他让我有一种亲人的感觉。

我突然有一种恨,暗自的恨自己怎么想起要把他的父母接来,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富贵老板的父亲接着说道:“我希望你能帮我说服他,昨天我跟他说让他跟我回去了,可他不答应。他们两个老在外面飘着也不是个事儿啊,在这里没房子没户口的。再说了,我们老俩口也希望能抱抱自己的孙子,人活着为个什么啊,不就是希望儿孙满堂吗。我知道他现在正在为你打理着一个酒店,他走了,会给你那儿带来损失的,所以我也不强求他马上就走,让他先在那儿给你带带新人,等觉得顺当了,他再回去也行。我这一辈子没求过人,丁总,今天算我求你了。”说着,站起身来,冲我深深的鞠了一躬。

他这一鞠躬,把我吓的猛的蹿了起来,避在一边说道:“王叔,您这是干嘛啊,可折杀我了。您放心,我会尽力的。”

富贵老板的父亲被搀扶起来的那一瞬间,与我刚见他的时候截然不同,似乎苍老了许多。他只是说道:“谢谢,谢谢你了。”

我把他扶到了沙发上,把杯子里的水泼了,又重新的给他接了一杯说道:“叔,我理解你的心情,哪个父母不希望孩子守在自己身边啊,这也是做子女的应该尽的义务。”

富贵老板的父亲感激道:“哎,富贵要是有你这样的想法就好了。你父母有你这样的孩子一定很开心吧?”

听他如是的一说,我的心马上被酸楚填满了,眼里只想掉泪。装做转身回自己的椅子,伸手擦了一把,然后又强打起了笑容说道:“富贵哥那儿我尽力的说吧,能说动,当然好了,说不动,您老也别生气。毕竟我跟他是合伙做买卖的,也做不得他的主儿。”

富贵老板的父亲听我如是的一说,马上紧张了起来,说道:“他要不同意,你就别用他了。我知道,那个饭店是你出资的,给他股份,那是你可怜他,你要不用他,他也就没折了,你说是不是啊?”

我突然对富贵老板的父亲生出了一丝的厌烦,平静的说道:“王叔,你让我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合适啊。儿子是你自己的儿子,但他也有自己的想法不是,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有自己的追求。我这样对您说话可能有点不敬,但我还是想说。做父母的不能只考虑自己的感受,是,他守在您身边,你自然要快活了许多,可他呢!他为什么不愿意回去啊?你想过没有。所以,我觉得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不应该用强硬的手段去对付,而是应该用亲情去暖他的心。前几年,他在北京这里是怎么过的,你知道吗?他的日子是很苦的,这一切都是怎么造成的啊,谁是直接的受害者啊?难道您就没想过吗。其实这些还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他在你跟前,他害怕,他自卑。他觉察不到你这个做父亲的给予他的亲情……”

富贵老板的父亲猛然的站了起来对我怒道:“你什么意思啊?”

我笑了笑说道:“王叔,您经历的事情比我多,知道的道理也比我多,所以我希望您能好好的考虑一下我说的这些话。至于你让我把富贵老板辞了这件事儿,我不想干,也不能干。如果这样干了,对你也没好处。以前富贵哥他两眼一抹黑的都能在北京混下去,现在离开我这里,照样能过的很好。但他要是知道你从中间作梗了,我估计你们父子俩的感情恐怕又会疏远了很多吧。”

富贵老板的父亲盯着我,久久的不说话。

我站起身来,笑了笑说道:“王叔,现在的社会不比旧社会了,什么三纲五常啊,早在我们年轻人脑海里抹的一干二净,当然这并不是说我们就没了良心,不孝敬父母了,只是更加的注重自我的价值了。我觉得富贵哥不愿意回去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想让你充分的认识他存在的价值。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们在这里多住几天,这几天呢,您把自己的姿态也放下,多跟富贵哥谈谈心,这样比咱们硬来效果要好的多啊。”

正说着呢,有人敲门了。我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喊道:“进来。”

门开,富贵老板把头伸进来四下的撒了一眼,见他父亲安稳的坐在沙发上,沉着脸说道:“爸,我妈叫你上去呢。”

富贵老板马上板起了脸说道:“我知道了。”虽说知道了,但依旧没有要走的意思。

富贵老板也站在一边,即不动也不说话,只是扎着脑袋看自己的脚尖。大有你不走我也不走的意思。

富贵老板的父亲大概是见不得儿子如此模样,忍不住说道:“你看你松样,站没站像,坐没坐像,说话就说话吧,你扎着你那个破脑袋干嘛,谁还能吃了你啊。”

富贵老板也不说话,只是更加的扭捏起来,宛如一个害羞了的小姑娘似的。

我站起来,笑道:“王叔,你先去吧,我跟富贵哥说点事儿,中午呢,我已经安排好了,就去咱家的那个店吧,大家一起去吃个饭,热闹热闹,好吧。”

富贵老板的父亲狐疑的看了看我,又望了望富贵老板,但我已经下了逐客令,他也不好再呆下去,站起来说道:“那好,我就听你的信儿了。”说完摔门而去。

富贵老板回望了一下门子,见门外没了动静,收起了谨慎,但显得有点颓废,坐在他父亲刚坐的沙发那儿,从身上摸出了根烟,狠狠的吸了一口说道:“我爸跟你说什么了?”

我踱到他身边,从他手里扣出了他的烟盒,也摸了一支烟点上,笑道:“你见了你爸,紧张什么啊。他过来就是跟我问了问你的情况。我看他挺关心你的啊。”

富贵老板仰在沙发上,长长的吐着烟圈,等得吐完了才说道:“关心,呵呵,他能少骂我两句就不错了。行了,不说这个了,我想让你帮我做个决定,是这样的,我爸让我跟他回去,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这话我虽是知道的,但他问起来,我还是觉得心里有点难受,深深的吸了一口烟,说道:“呵呵,老哥,你也太看的起我了吧,这让我怎么说呢。不过,孝敬父母,那是应该的。你怎么想啊?”

富贵老板沉默片刻说道:“哎!我就是为这个为难啊。你是不知道啊,我父母太势利,他们看不起你嫂子家的人,这不,我妈又在上面摆弄起人家的不是来了。我要是跟他们回去了,那我夹在中间,还真没法做人。还有,我父亲的脾气,你也看到了。我在他眼里根本就什么也不是,干什么也不对。我要跟他干,那还不得骂死我啊。另外我是觉得,他们岁数也不是很大,暂时还不需要我照顾呢,所以我还想在北京呆着。可昨天晚上,我父亲说的话……哎!小丁,要不你帮我跟我爸说说?”

这话一下子让我觉得有点无所适从了。从心里来说,我不希望富贵老板走,但看到他父亲那副苍老的模样,和爱子的心切,我又不忍心。想劝富贵老板走吧,可他说的也很在理儿。俗话说的好啊,清官难断家务事儿,以前没经历过,也不怎么相信,现在见了这么一处,才真切的觉察到,这家务事儿还真他妈的是不好断。

富贵老板见我无语,紧着问道:“你怎么不说话啊。”

我站起来笑了笑道:“走吧,咱们先吃饭,吃完饭再说,你父母还要在这里住上几天呢;也不着急,这个事情你也再好好想想,好吧。”说完,不再搭理他,向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喊道:“小林,小林。”

房东姐姐从屋子里钻出来,说道:“他跟梁浩天去天津了,有事儿啊?”

看房东姐姐穿一身喜庆的红色中式小袄我笑着说道:“姐,过年你又长了一岁,可我怎么越看你越年轻啊。走大街上,有小伙子追你吗。”

房东姐姐笑道:“贫,你杨哥让你有时间给他打电话呢,说找你有事儿,你别忘了。”说完就又回自己悠扬着音乐的屋子里去。

杨春生找我有事儿?能是什么事儿啊?肯定不是什么着急的事情,如果着急,他就给我打电话了,琢磨半天,得不出结论,也就不想了,先跟富贵老板一家子吃饭再说。小林不在,只好找曹爽了,抓她的壮丁,让她开车送我们去。 

只看该作者 244楼 发表于: 2007-06-23
第一百一十九章 亲家(九)




富贵老板的母亲看上去也就是四十多岁,有着城里人那因为不经常劳作而白皙细腻的皮肤。她穿一件藏青色的半大皮衣,站在他丈夫的身边,静静的微笑着。由于消瘦,看上去就温柔和忖弱了许多。

富贵老板从车里站出来,微微的呆了一下,就向前跑去,跑两步又停下,接着又跑。

我笑着尾随在其后。

富贵老板的父亲被这里的响动惊了,扭头看来。这一看,使得他原本微笑的脸刹那间变成凝固刻板。

富贵老板被他父亲的变化吓的猛的哆嗦了一下,慢慢的低下了头,窃窃的喊道:“爸,妈。”叫的这声音干粑粑的,竟然没有太多的感情色彩。

富贵老板的父亲向前走了一步,近了他,伸手就是一巴掌,直直的煽在了他的脸上。这一巴掌来的太突然,我们只是觉得富贵老板他爸只是想骂他几句也就作罢了,没想到竟然动手。

富贵老板的母亲急向前拉住富贵老板的父亲,哀求的说道:“他爹,你这是干嘛啊。”

富贵老板直直的站在那里,倔强的鼓着嘴,不说一句话。但眼里却含了泪花。

老高见富贵老板的父亲动手,赶紧的上前说道:“老王,你先消消气,孩子都这么大,他纵有不是,你骂他两句也就得了,干嘛带这么大火啊。”

富贵老板的父亲脸色铁青,但被老高这么一说,又一拉,也就躲到了一边。

富贵老板的母亲上前,捧住富贵老板的脸,仔细的看着,脸上带着激动,眼里含着泪花,颤声道:“富贵,你瘦了。这些年没少受苦吧。”

富贵老板不耐烦的推开母亲的手说道:“妈,我没事,你们的身体都好吧。”

富贵老板的母亲赶紧的擦了一把已经淌在脸上泪水,微微的笑了一下说道:“我们都好,你妹妹的个头已经超过我了。她今年上高三了,现在正在补课,所以没来。对了,她让我给你捎了封信。”说着,富贵老板的母亲从身上摸出了一个牛皮信封。

我从远处看去,见那封信是厚厚的一叠,想来,他妹妹给他写的东西不少。看来他们兄妹的感情是很好的。

富贵老板的母亲接着说道:“富贵,你别气你爸,他就是那个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次,他知道你在这里了,不知道有多高兴呢。昨天一晚上没睡,就絮絮叨叨的说你,盼着早点来看你了。自从你走了以后,你爸爸偷偷的哭了好几次呢,怕你吃不好,怕你不会照顾自己,怕你上了坏人的当。每当过年的时候,你爸只要看到有跟你差不多大的孩子来拜年,就要躲起来,然后就是一个人喝闷酒,醉了之后就闹,说不清楚来由的闹,弄的我和你妹妹都怕过年。还好,今年你们丁总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按着你爸的意思,他早就想过来,可又不好意思问你住在哪儿,所以才拖到了今天。自从你爸知道你在这里混的不错之后,他整个人都变了。从你走了之后,他就没怎么笑过,但今年过年,他没事儿了就自己一个人偷着乐。”

富贵老板呆呆的听着,泪水顺着脸颊慢慢的向下淌,哽咽的说道:“妈,您别说了,我知道错了。”说着,向着他爸那儿迈了两步,猛然的跪下来说道:“爸。。。我错了。”

富贵老板的父亲回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儿子,脸色上略微的显露了一丝不忍,随即就忍住了冷淡的说道:“没出息,别在这里给我丢丑了。”说完,对着老高笑着说道:“高经理,谢谢你们帮我照顾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今天晚了,你们丁总那里我就不去拜访了,明天我设宴,你帮我约一下,咱们大家一起坐坐。”

老高笑道:“我们丁总过来了。”

我扶起富贵老板,拽着他,笑呵呵的走向前去,说道:“王叔,我是丁念然。”

我这一说话,富贵老板父亲的脸上马上带起了疑问,仔细的打量着我,忽而笑道:“呵呵,没想到啊,你这么年轻,好,好。”边说边点头。

天色已晚,想来他们也需要休息,再就是父子重逢,应该还会说说话,所以我对着他说道:“王叔,房间已经订好了,你们赶了一天路,也累了,早点休息吧。明天,我再过来拜访。”

老高和小林见我如是的一说,也赶紧的随声附和着,富贵老板见我们要走,不由的也说道:“爸,你们先休息吧,我也明天再过来。”

富贵老板的父亲脸上本已经带了笑容,见富贵这么一说,立马的又沉了下来,斜他一眼,跟我们开始道别。

富贵老板的母亲向前拽了富贵的手,轻声的说道:“你先别走,我们还有点话要跟你说呢。”

富贵老板回头望了我一眼,那眼神里分明写着不愿意。我想他不是不亲自己的父母,而是害怕自己的父亲。在中国的家庭里,有很多是如此的状况。

我并不理会富贵老板的无奈,悄然的钻进车里,回望了一眼站在饭店门口的父子三人,心里竟然又飘起了失落。他们的家庭有重聚的一天,可我呢!

回到办公室,看着四周的空旷,这种空虚的感觉更加的强烈起来,这大概是触景生情吧。天色已经不早了,我试着拨郝燕的电话,虽然知道这个时候她已经关机了,但还是不死这个心,一遍一遍的拨着。虽然每次都是失望,但重新拨的时候,又带了着希望。

如此的重复几次,终究是不通,也觉得自己在骗自己,随手就把手机扔了。拽了被子闷闷的躺下了。

天色大光之时,我刚刚睡了,门子就被撞开了。郝燕一脸兴奋的冲了进来,当她看到我拥着被子的不雅之态,赶紧的转过身去,大声的说道:“你怎么还睡啊。”

我被门子的响动惊醒了,有点恼,揉了揉涩涩的眼睛,说道:“干嘛,我刚睡下。”

郝燕背对着我说道:“这都几点了,你快点起来吧,富贵哥他爸妈来了,正在楼上呢。你这人也真是的,把人接来了,自己到象什么事也没有了似的。”

我坐起身来,双手揉了一下自己的发皱的脸,打了个哈欠,揉了揉鼻子说道:“把杯子递给我。昨天我见他们都团圆了,自己一个人难受,睡不着。给你打电话吧,你又关机了。咱爸这两天忙吗?你跟他说,悠着点,毕竟岁数不饶人了,别那么着急了。”

郝燕偷眼看了看我,见我穿的还算整齐,这才抓起了写字台上的水杯递给我道:“谢谢你。”

我接过杯子,喝了口水,漱了漱口,又递回她手里,然后从床上跳下来,穿上自己的裤子说道:“你别说谢我,一说我就害怕。我现在跟咱爸是合伙做生意呢,不是请客吃饭讲人情的。做生意有做生意的规则,如果他违反了,那我也不会客气。”

郝燕把杯子放桌子上平淡的说道:“怎么好话到你嘴里出来都这么难听啊。行了,不跟你说这个了,快走吧,我看嫂子那儿的气氛不太对头,两家的老人好象处的不怎么融洽。”

我慢悠悠的坐在椅子上,从桌子上拿了根烟点了说道:“慢慢就好了,儿女亲家有什么过不了的坎啊,看的上就多来往点,看不上,自个过自个的。再说了,咱们都年轻,说话说不到点子上,就别去搀和了。哎。。。老高呢?你见他了吗,这事儿我让他管的呀。”

郝燕帮我叠着被子说道:“还不到上班时间呢,他可能还没来吧。”

我看了看表点头说道:“恩,这个时间,老高应该在路上了,等一下吧。一会儿老高来了,你跟他一块上去看看。我今天上午还有点别的事情需要处理。对了,一会儿你给小张打个电话,让她给咱们留张桌子,中午,叫上两家人一块吃个饭。”

郝燕嗯了一声,向外走去了。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我多了一份怆然。我是多么的希望她能陪在我身边,那怕是不说话,只是默默的陪我也好啊,最少我心里不会如此的孤寂。可我出去又不能带上她,毕竟很多事情,还是不让她知道的好。

我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绪;暗笑自己的多愁善感,也就随手翻起了关灵送来的报销单据,逐一的在上面签着字。这些单据积攒了好几天了,已经有厚厚的一叠了,前几天,我一直觉得老高没在,也就不着急,所以也懒着一直没签,今天老高回来了,不签他那里就没办法下帐,所以也只有硬着头皮签,直累的我手腕子疼,才算是签完了。

揉了揉因为睡眠不足而发涩的眼睛,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去找赵红卫商量一下他接手我这里的具体事项,刚要推门出去,却差点与正要进来的郝燕撞个满怀。

郝燕赶紧的退后一步说道:“你要出去啊?王叔要找你。”她说话间,富贵老板的父亲已经近了房门笑道:“呵呵,丁总,又来打搅你了。”

我赶紧的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让了他进来,笑道:“刚处理了点事情,我正说要去看您啊。昨天休息的好吗?”

只看该作者 243楼 发表于: 2007-06-23
第一百一十八章 亲家(八)




医院是在XXX厂旁边的一栋四层的小楼,面积不大,一层大概有500平方米。这跟我心目中的医院比起来,就差了许多,但锅里就这么点米,也只能凑合这点米放水了。

我们到的时候,郝燕他爸已经在楼前面等了。远远的看到我们的车,就迎了过来。一脸富态的笑道:“来了。”

随着郝燕他爸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体态修长,衣着整洁,再加上白净的脸上衬着一副金边眼镜,使人觉得很是文雅。

我笑着说道:“郝叔让您久等了吧。这位是?”

郝燕她爸乐呵呵的把那人向前推了推道:“这是袁主任,现在是咱们的业务院长了。他可是心脑血管病方面的权威啊,跟我是多年的老朋友了,这次我是豁出了老脸,死拉硬拽的才把他拉过来的。有他在啊,咱们这个医院一定能红火起来。”

我赶紧的伸手使劲的握住他,带着感激的说道:“那真是太谢谢了。”

那袁主任微微的一笑道:“呵呵,我能有今天,也全是靠郝局长的错爱啊,现在有机会回报,我一定会尽力的。”

郝燕他爸笑道:“呵呵,走吧,别在这儿站着了,怪冷的,咱到楼里说话。”说完率先向楼那儿走去。

我们几个随过去。这个房子,一进门,是个大约六十多平米的厅,直贯南北。在厅的左边,是楼梯间和一个洗手间对着,左边是八间房子,可以做门诊来用。

郝燕她爸笑呵呵的说道:“感觉怎么样?”

我笑了笑说道:“呵呵,这个你们是内行,我不太懂。所以一切都还是要仰仗你们二位了。我今天过来呢,主要是看看进度,再就是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我出力的地方没有。”

袁主任笑了笑说道:“医生这一块基本上都落实了,有几个主任医生已经给了明确的答复。剩下的就是这里的装修和添置东西了。这个恐怕是需要丁总来张罗一下了。”

我转身对着关灵说道:“这个事情就靠你了,尽快的张罗一下,在干的过程中,听袁主任的安排。”说到这里,我对着袁主任笑道:“小关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你就直接说她,实在不行,跟郝叔说也行,直接的找我也行。”

袁主任打了个哈哈说道:“你太客气了。有什么事情大家商量着办吧。小关今天既然过来了,我就先跟她说说这里的房间的安排情况,争取时间吧。”

我笑了一下说道:“也好,那你们就去吧,我跟郝叔随便转转。”

曹爽看了看关灵,又望了望我,好象在想着跟谁去合适。

郝燕她爸见袁主任他们渐渐的远去,又望了一眼留下来的曹爽笑道:“这位是……?”

我望了一眼静静的曹爽,回道:“哦,这是我公司的曹爽,在我那儿负责办公室里这一块呢。”

郝燕她爸冲着曹爽微微的点了点头,冲我说道:“小丁,我原先跟你说的钱那个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现在还有几个医生,他们跟我提的条件就是要上几个好点的仪器,你不做这个可能不知道,现在仪器是摇钱树啊,而且也可以提高咱们这个医院的名气。”

我没想到他会当着曹爽跟我提这个问题,弄得我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如果我现在满口答应下来,曹爽要是不投资了,那我的风险可就大了,如果不答应,曹爽会觉得我是在利用她,她再对这个事情的时候会更加的谨慎,这就使得我被动了许多。

稍微思忖了一下,我笑着说道:“这个预算我已经做好了,回头咱们再细细的算一下。只要是合理的,都没问题。”

我这话说的模棱两可,所以郝燕她爸接着说道:“不是,这事儿咱可等不得啊,现在马上就要归置房间,如果再拖,恐怕就要耽误咱们开业的时间了。那几个医生名气挺大的,如果他们过来,那咱们的好处,那可就不仅仅的是钱可以衡量的。”

我看了一眼曹爽,笑了笑说道:“呵呵,我不是说了吗,只要是合理的,那钱多钱少没问题。现在我主要考虑的是投资回报,如果我再投五百万,你给我预算一下,一年可以有多少的利润。如果我投三百万,又是多少利润。呵呵,曹叔,我这样说,你可能要骂我势利,但我是个商人,所以不得不讲的实际一点。”

郝燕她爸笑道:“呵呵,这是应该的。如果你再追加五百万,我保证一年的利润额不会少于一百五十万的。如果是三百万的话说,利润最多也超不过八十万。”

曹爽听郝叔说完,眉头微微的一皱说道:“就这么点利润啊。”

她这话郝叔不乐意听了,平淡着回道:“我说的是纯利润,当然这个数字还比较保守,毕竟是第一年,还会有很多意想不到的花销,所以我只说了一百五十万。如果名气有了,那可能是二百万,也可能是三百万。这就看以后的运做了。”

我要的就是郝叔这句话,尽管我知道这话里的水分不小,甚至一百五十万,这话里都搀和着水分呢,但听到曹爽耳朵了,她会觉得这就是权威说的话,值得信赖。

我笑了笑说道:“郝叔,话说到这里,我可就信您了。如果我再追加500万的话说,会依照你刚才说的话制定一些奖惩制度的,这个制度里可也涉及到您的收入了,所以,我希望你谨慎一些。至于款子,我尽快得给你答复的。”

郝叔听我话里不象以前那么坚决了,笑道:“这个你放心,我说的话,我会负责任的。”

我打了个哈哈,带上曹爽与他告辞而去了。曹爽依旧是锁着眉头,不说一句话。

我知道她所想的还是那个利润,在她心里,她需要的是一个能很快的挣很多钱的买卖,所以当她听到郝叔说出一百五十万的时候,不免会有点失望。

但这个失望会随着她正视这个问题而逐渐的淡漠,毕竟一个长远的项目,有百分之三十的年回报率已经算是不少了。何况她现在也正在无奈中,遇到这个项目,就算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她如何会舍得放弃呢。

等快到小区的时候,曹爽终于说话了,她问了一个老问题:“你为什么要帮我?我知道你现在有钱,不缺我这点投资的。”

我戏弄道:“你不是说我看上你了吗,这话可能是真的哦。呵呵。”

曹爽怒道:“你怎么说话老是不着调啊。问你正经的呢。”

我笑道:“这话你问了多少次了?我回答都回答烦了,你知道吗。你跟我接触的不多,时间长了你就明白我是一个什么人了。话给你撂这儿,你要愿意跟我合伙干,那就尽快的答复我,如果不愿意,那也尽快的给我个答复,那边,你也看见了,可劲的催着呢。我现在算是怕跟你们这些女人打交道了,磨磨唧唧的,我当初想起嘛来了,给自己找这个麻烦。”

曹爽盯了我片刻说道:“好,我现在就给你答复,我干了。但要按着你今天说的那个模式干。”

曹爽是多变的,先前早就跟我说了要干这个事情,可到现在还下不了决心,今天得了她这话,我马上说道:“这话你去找关灵说吧,那儿我全权委托给她了,让她安排你跟郝局长谈。”

曹爽马上说道:“如果我干的话说,不希望在那儿见到关灵。”

我惊讶的问道:“为什么啊?”

曹爽坚决的说道:“不为什么,我就是不想见到她。”

我把车停在了路边眨巴了眨巴眼睛说道:“不为什么?我现在这里就这么几个人,而且这个项目一直是关灵在运做的,不让关灵过去让谁过去啊?你要不说出原因来,恐怕你这个意见我无法接受。”

曹爽说道:“我不想那里的钱不明不白的少了。这你应该明白了吧。”

听她如此一说,我呵呵的大笑了起来,看来她是怕关灵成了她的二代。等我略微的停住了笑说道:“你想什么呢;我女朋友是郝艳,在她眼皮底下我敢干这个事情吗。你的想象能力可真够丰富的。我现在可以给你保证,她要是敢在钱上做文章,那我绝对不会手软的。行了,我就这么决定了,你要是愿意干,那你马上就去找她,如果不高兴我这个决定,那就算了,我先去办公室了,还有点事情需要我处理呢。”说完,推开车门,看也不看她一眼的向里面走去。

第二天的晚上,老高和小林终于回来了。看见小林,我真想冲上去骂他两句,但见他疲惫的眼神和顾忌老高的岁数,终究还是作罢了。

我是第一次见到富贵老板的父母。我们到的时候,他正跟老高和小林他们站在宾馆的前面说笑着。虽是长途跋涉,他的父亲却并没显出一点的疲劳。他的穿着很随便,一个休闲的灰色暗格夹克,衬托的他人也随和了许多。 

只看该作者 242楼 发表于: 2007-06-23
第一百一十七章 亲家(七)



我们三个以前所做的事情,使得我们谁也别想择干净,就如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别想蹦达出去。可现在我该怎么跟他说呢?说二哥怕他出事儿?这不成,我估计说了,也不管用,他既然决定要干这个了,肯定他自己觉得谋划的已经很圆滑了,不会出什么纰漏。所以会拿二哥现在怕事这个理由来回答。当然,也可能会说,我是借这个理由推辞他呢,更甚的是认为我在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那就不得了了。

其实我干不干这个都无所谓。干,就是出了问题,我一界布衣,就是做生意的,他别人也拿我没办法,不干,当然更省事。关键是这个东西里面有一个站队问题,二哥说不行,大哥说行,我现在谁都不敢得罪,可我又必须站一边,站哪一边呢?这让我头疼。

大哥这人圆滑,他的后台,我虽然没接触过,但跟银行那一群人闲坐着的时候,也扯到过他,虽然说的模糊,但也算是有所耳闻吧。二哥都不去招惹他,这就很说明问题。

再说了,大哥认为我的起家,是他照顾的结果,如果我现在不帮他这个忙,他会怎么看我。要知道,培养一个自己信任的傀儡不容易,他在用我的时候也算是煞费苦心了。而且他也不是一个胸襟很宽阔的人,要是一怒,反咬我一口,那可不得了啊。

跟他们拖着?也不能!大哥这边催的急,拖也不是个事儿啊。

从内心里来说,我是偏向二哥那一边的,毕竟我现在不缺大哥那份钱,所以觉得也没必要跟他一起冒这个险。再说,二哥的话,绝对不是偶然的跟我说起,里面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他之所以跟我这么说,很有让我劝大哥的意思。看来,我也只能劝了,能劝的住,就劝,劝不住,我也不跟他算股,算是白帮他的忙得了。

想到这里,我淡淡的说道:“大哥,这一票咱就别干了,好吗?”

大哥斜着眼瞄我道:“怎么拉?那天咱不是已经说好了吗,是不是觉得大哥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啊?要有,你说。咱兄弟俩有事儿,摆在桌面上,别掖心里,那没劲。”

我微微的笑了一下说道:“大哥,你这不是骂我了吗。我之所以不想让大哥干这个事情,是因为我觉得我没把握把你说的那个厂子兑出去,如果兑不出去,那咱不被压死啊。”

大哥呵呵的一笑道:“呵呵,我要是没把握,能趟这趟混水吗,你什么也别管,就帮我应一个名就可以了,给你5%的利润。我算看出来了,你小子的胃口越来越大,胆子却越来越小了。你怕什么啊,天塌了还有你这个大哥我撑着呢,跟你有什么瓜葛啊。”

我嘿嘿的一笑说道:“哎,是啊,我胆子是越来越小了。前一段时间出的那个事情,到现在还没解决完,我能不胆小吗。再不胆小,我就进去了。大哥,你别看我现在还能坐在这里,说不清楚哪天就。。。算了,不说这丧气的话了。好,大哥既然看的起我,那我就随大哥干这一票。”说完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套原先贷款的手续,向他扔了过去。

大哥拿出花镜,仔细的戴好了,把他手里的东西逐个的翻了一遍,这才笑道:“行,这些就够了。”说着,把那叠东西塞进了包里,笑着说道:“你啊,就是没经过风浪,那点小破事儿算个什么啊。值得你这样。我看你啊,就不拿我们当哥哥看,自己摆布不了了,不是还有我们吗,要不你要我这个哥哥干嘛。好了,我先走了,你忙吧。”说完夹上他的兜子,也不理会我,就向外走去。

我心里暗骂:“说的好听,我出事儿的时候你去哪儿了,现在事情处理清楚了,你到卖起嘴来了。”

见他向外走,我赶紧的从柜子里拿出剩下的两瓶枣酒,追上去说道:“大哥,等一下。我这里还有两瓶酒呢,说给你送过去,一直都没得空儿。今天来了,你就捎走吧。”

大哥接过来,撒了一眼,笑道:“我还正想跟你淘换点呢。还有吗,有几个人整天追着我的屁股要呢。弄得我都有点后悔让他们喝了这个。”

我搓了搓手,不好意思的说道:“暂时没有了,改天,我再回老家,让他们帮我收点。”

大哥笑了一声,提上那两瓶酒走了。

我躲回到屋子里,开始急起老高他们来。富贵老板家就住在T州城里,按说他们摸他家的家门应该不难啊,可为什么到现在还没给我回电话啊。难道事情办的不顺利?想到这里,我摸出电话来给他们打了一个,让我生气的是,他们两个竟然在那里看风景去了。说明天才能带着富贵老板的父母回来呢。

办公室外面喧哗起来,我点了颗烟,仰在椅子上,默默的感受着外面的热闹,仔细的体会到自己心的孤单。我好想有个人能真心的帮我分担一些自己的压力,可是却找不到。或许我走的路太邪性,落在正常人眼里,那就是异类,可我不异类行吗。

大哥的事情,我心里终是觉得不塌实,可不塌实又能怎么样,他不要我可以,但我不能抛开他。

这事儿落在二哥心里,一定会不喜于我的,可事情摆在了我面前,我又能怎么做呢。

敲门声惊了我的胡思乱想,我把手里的烟按了,不到感情的说道:“进来。”

是关灵,她手里抱着一沓材料,微笑着向我这里走来说道:“丁总,这是医院那边的进度和财务单据。”说着,把那沓材料轻轻的放在我的桌子上,闪在了一边。

我拾起那些材料,随便的看了两眼说道:“曹爽找你了吗?”

关灵立在那里回答道:“找了,只是让我给她介绍了一下医院那边的情况。”

我点了点头道:“那好,你叫上曹爽,再通知一下郝局长,咱们去医院那边看看,暂时呢,你就负责医院那一块吧,算我的代表。。。”

我正说着呢,门突然被推开了,曹爽闪身进来,见我和关灵在,又把身子向后缩了缩暧昧的笑道:“我没打搅你们吧。”

关灵脸色微微的一红道:“曹姐,你说什么呢。”

我笑了笑说道:“已经打搅了,还说什么客气话啊。正说你呢,咱一会儿去医院那边看看,你要是中意,那你们就谈,要是不中意,那就算了。你说呢?”

曹爽听我如此一说,脸上的笑容立马隐了去,说道:“我不是已经跟你说了吗,我不懂,也不管,把钱给你,只能赚,不能赔。”

我惨淡的笑道:“姑奶奶,我哪辈子欠下你的了,遇到你这个不说理的霸王,我还真是没折。那这样好了,你投资,赔了,算我的,赚了,还是按着咱们原先商量好的办法分成。不过,你说你不管事儿,这我不同意,董事长你担起来,同时呢,财务你也得监管。要全用外人,我也不放心。”

曹爽笑了笑说道:“你这么干好象对你没什么好处啊,我担任董事长,还监管财务,那我要是把钱全卷跑了,怎么办?”

我笑了笑说道:“到现在为止,我的投资额是100万,而固定资产也少不了八十万,再加上有一些外欠,归拢起来,差不多也就一百万左右,你跑了就跑了呗,反正我也亏不了什么,大不了追加投资,接着干。再说了,我这么干还不是你逼的啊,你跟我要股份,可又不见你的投资过来,这说明你还不相信我,所以我干脆丢开手,让你自己去把握得了。”

曹爽盯着我道:“我怎么越来越觉得你是在给我挖陷阱啊。”

我站起身来,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东西,对着曹爽笑道:“干不干在你吧,我跟关灵还要去医院那边看看,就不陪你笑了。你好好的考虑一下,尽快的给我一个答复。”说着,向外走去。

曹爽略微的一呆,马上追上来说道:“我也去看看。”说着也不管我是不是同意,就向我的车那儿跑去。

关灵随着我低声的说道:“丁总,股份多了,合适吗?”

我回头看了一眼谨慎的关灵,笑着说道:“你是不是想说她那个人不怎么地道啊,怕她搀和进来,坏了咱的买卖,对吧。”

关灵微微的一笑道:“我原先在赵总公司的时候,就经常听人议论她,你还是谨慎点的好。”

我笑道:“那是因为有人在她那里有短;给她撑着腰呢。我在她那里又没什么短,怕她什么啊。她要跟我合作,敢再胡闹,我就让她鸡飞蛋打。这点你就放心吧。”

关灵接着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这个项目还不错,肯定能赚钱的,咱们公司现在又不是没钱,何必要分给她一杯羹啊。”

我笑道:“郝局长是我未来的老丈人,有很多事情,他要是说了话,我就不能反驳,当然了,我不是怕他把钱拿走,而是怕他不懂经营,白白的把这个好项目给浪费掉。把曹爽加进来,而且还是大股东,那情况就不一样了,你说对吗?”

关灵见我如是的一说,也就不说话了。

曹爽站在我的车跟前喊道:“你们嘀咕什么呢,快点啊,冻死我了。” 

只看该作者 241楼 发表于: 2007-06-23
第一百一十六章 亲家(六)



大妈性急,率先钻了出去,扶住女儿左看右看,那个仔细,仿佛害怕女儿一不小心再跑了似的。脸上的慈祥尽显。等得片刻,见女儿的身体无恙,一把把她推开,喝道:“你怎么没死了啊,我造的什么孽啊,填了你这么一个闺女,老天啊……”说着仰天长叹,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小霞嫂子拉着老人的手,慢慢的跪了下去,哭道:“妈,都是女儿不争气,惹您生气了。您打我吧。”说着就拽老太太的手,向自己的脸上蹭去。

锁子叔也走了过来,脸上含了激动,赶紧的去扶闺女,对着老太太说道:“说两句就行了,闺女这身子,你还想怎么着啊,大冷天的,把孩子冻坏了。快起来吧。”

富贵老板窃窃的也向了跟前,对着大妈试探的说道:“妈,都是我不好,让小霞受苦了。”

大妈甩开小霞嫂子的手,一转身,面着墙独自生气去了。

锁子叔对着富贵老板腼腆的笑了一下,接着又去扶自己的女儿。

小霞嫂子也是执拗,死死的跪在哪儿不起来。潮湿阴冷的风拂着我面,冻的我瑟瑟的抖了起来。心里暗骂着这鬼天气,向了大妈哪儿走去。

郝燕随着大妈正说着呢:“大妈,咱先回去吧,都在这里冻着,大人到也没什么,但嫂子身上不是还有孩子吗,她要是冻出了好歹来,到时候咱后悔都来不及啊。

大妈的暴躁脾气这时候突然变的安静了起来;只是在那里无声的掉着眼泪。

我想她也就是做做姿态,找个台阶下而己,要真的不疼这个孩子了,她也不会来这里。所以我笑着上前,半推着她道:“大妈,走吧,咱先看看她的房子去,也不知道他们给您二老安排好住处了没有,要是他们没收拾好,咱再跟他们凶也不迟。”

大妈赳超了一下,向小霞嫂子跪着的地方撒了一眼,也就随着我的力气,慢慢的向小区里面走了。

锁子叔本是个没什么主见的老好人,见老婆往里面走,手上赶紧的加了把力气,合着富贵老板,把小霞嫂子搀了起来,半架着向回走去。

夜色沉沉,气氛压抑。来到屋子里,大妈抖开了我的力气,坐在了客厅的一个塑料椅子上。

小霞嫂子凸着肚子站在了大妈的跟前,还是一副哭样子。锁子叔搀着嫂子。

富贵老板忙活着倒水。郝燕也帮着收拾茶碗。

我拉了一把郝燕,又对富贵老板使了一个眼色,悄然的闪身出去。

这里有锁子叔,想来也不会太难为小霞嫂子了。而我们在这里,他们有很多话不好说。再加上还附带着富贵老板,大妈本是不同意他们结合的,现在猛然的看着他在自己的跟前晃悠,心里难免会有点隔阂。等他们一家气顺了,然后富贵老板再去献点殷勤,那感觉就不一样。

富贵老板见我的眼色,也可能是觉察到这里的气氛还是有点不对,,对着老两口说道:“爸,妈,今天晚上我还值班呢,床己经收拾好了,收拾好了你们早点休息吧。”

锁子叔对他笑笑,大妈却连看都看不看一眼。使得富贵老板尴尬的离开了。

富贵老板追上我,随我到了办公室,愁眉苦脸的说道:“这可怎么办啊?”

我笑着说道:“你怕什么啊?他们两口子能过来,就说明认你这个女婿了,只是突然的一见你有点不适应罢了,过两天就好了,你就放心吧。对了,哪天小霞嫂子说你找我,有事儿吗?”

富贵老板或许是因为我的话,也可能是因为要跟我说的这个事儿让他觉得的兴奋,竟然一摆刚才的颓废,微笑了起来。给我扔了根烟,自己也点了一根,说道:“哦,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跟你说一声,去年的帐己经结出来了,两个月,抛开杂项开支,赢利四万多。”

我脑子里算计着,开张第一个月的情况并不是很好,所以也就谈不上什么赢利了,看来这些钱主要的是这个腊月赚的。如果这样推算下去的话,一年单单的这个饭店,就有将近四十万的收入,或者会更多。我这里的房子,按着成本价算,也就是四十多万,想到这里,我微微的一笑说道:“哦,这么多啊,呵呵,我都没想到。看来,以后咱们的分成得重新说一下了。”

富贵老板眉头微微的一皱,漩即就又变成了一种平淡说道:“这个无所谓,只要有我吃的住的就行啊。”

郝燕就坐在富贵老板的旁边,本己经困的不行了,但还是撑着。当听到我说分成要变的时候,她脸上的那股倦意马上消失了,换来的是一种鄙视,一种气愤。

我冲着富贵老板摆了摆手说道:“别跟我扯,以前我跟你说的是两成股份还带工资吧,现在我不负责你的工资了,咱俩五五分帐,你看怎么样?”

富贵老板一怔,随即赶紧的说道:“这怎么行啊……”

我又摆了摆手说道:亨你别高兴,你占的哪个房子,还不是你自己的吧。咱既然在北京混了,怎么说也得混个窝啊,所以,我虽然许给你五成的份子,但钱还是到不了你手里,所以你还得受我剥削啊,呵呵。好了,你不是要去饭店吗,我们赶了一天路,也累了,你早点去吧。“

富贵老板依旧是激动着,还想张嘴说点什么,被我连推带拉的,拽出了房门。

等我回来,郝燕己经把我的被子扔在了客厅的沙发上,办公室的门也上了锁任我怎么喊叫,只是一句:“我己经睡了。”就再不见动静。

我心里还有着太多疑问要问她呢,见她这样,不由得愤愤不平起来,但又是无可奈何。

毕竟是累了,躲在沙发的被窝里,心里虽念着郝燕,竟迷糊着睡了过去,在梦中,见到她渐渐的向我走来,依稀的着了一层纱,朦胧的可以看到她那诱人的身体。她似笑非笑的舞动着自己的肢体,慢慢的解着她身上的轻纱,向我近了。

我伸手去抚摩她的身体,滑的如丝绸般,我突然使劲的把她搂了过来,自己的身体一阵的颤抖,一种超脱的感觉马上占据着全部的身心。

这种感觉马上把我从梦中惊醒,只觉得裤头湿湿的,无奈的睁开眼睛。这眼睛一睁,可我把吓了个不轻,只见郝燕衣着整齐的蹲在我的面前,正关切的注视着我。

是梦,是事实,那一刻,我有点迷茫。

郝燕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了?”

听到她的问候,我才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赶紧的把被子往胸部掩了掩。尴尬的说道:“没什么,没什么,你先去屋子里吧,我还没穿衣服呢。”

郝燕并不走,说道:“你是不是生气拉?昨天……”

内裤湿了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我急切的说道:“没有,没有,你去吧,我真的要穿衣服呢。”

郝燕四下里看了看说道:“你是不是病了?脸都红了,发烧吧。”说着伸手去摸我的额头。

我一把把她的胳膊推开,心里暗骂:你白痴啊。说道:“没事儿,你去吧。”

郝燕愈加的纳闷我的表现了,终究是不走的问道:“你肯定是病了,别硬撑着咱早点去医院看看吧。你就是不注意自己的身体。小病不看,会养成大病的。”

我无奈的说道:“我没病,是刚才梦到你了。行了,行了,你赶紧的去屋子里吧,我要换衣服了。”

郝燕惊讶的说道:“梦到我了?梦到我干什么了?”

我看着她那一脸白痴般的幼稚,忽而又觉得的可爱了起来。深深的望了她一眼说道:“男人梦到自己心爱的女人,会做什么?”

郝燕好象忽然明白了似的,脸色一红,羞涩的骂了一句:“你流氓。”说着向外走去了。一边走一边说道:“我买了饭,你换好衣服,到嫂子家来吃饭。”说着提起扔在写字台上的油条兜子拽门去了。

再到小霞嫂子房间得时候,见那里己经是融治的歌舞生平了。郝燕陪着锁子叔在忙活着做饭,大妈陪着小霞嫂子,不知道在说点什么,只见小霞嫂子可劲的点着头,脸上带着满足。见我进来,大妈抛开嫂子对我喊道:“司机,一会儿你带我去买点针头线脑的,都这个时候了,还不知道给孩子准备衣服。也真是的。”

小霞嫂子听大妈如此的喊我,微微的笑了,刚要对她妈解释,我挥了挥手笑道:“呵呵,大妈就是个勤快人,一刻也闲不住啊。”

大妈不再不理会于我,接着给小霞嫂子传授经验去了。

不一会儿,郝燕端一锅米粥出来了,我赶紧的凑过去,接了过来,笑问道:“烫吗?”

郝燕见我,脸色依旧是红了红,白我一眼,转身又向厨房走去。

我终究还是没陪大妈去买了针线,因为刚一下楼,就遇到了大哥。

大哥是自己来的,见到我就如见到了解放军叔叔一样的兴奋,由于这个兴奋,那己经没了头发的头皮都闪闪的亮了起来。随我到了办公室就说道:“三弟,你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他这一问,二哥的话又响在了我耳边。我想二哥肯定是觉察到什么了,所以所以才如此的说呢。 

只看该作者 240楼 发表于: 2007-06-23
大妈性急,率先钻了出去,扶住女儿左看右看,那个仔细,仿佛害怕女儿一不小心再跑了似的。脸上的慈祥尽显。等得片刻,见女儿的身体无恙,一把把她推开,喝道:“你怎么没死了啊,我造的什么孽啊,填了你这么一个闺女,老天啊……”说着仰天长叹,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小霞嫂子拉着老人的手,慢慢的跪了下去,哭道:“妈,都是女儿不争气,惹您生气了。您打我吧。”说着就拽老太太的手,向自己的脸上蹭去。

锁子叔也走了过来,脸上含了激动,赶紧的去扶闺女,对着老太太说道:“说两句就行了,闺女这身子,你还想怎么着啊,大冷天的,把孩子冻坏了。快起来吧。”

富贵老板窃窃的也向了跟前,对着大妈试探的说道:“妈,都是我不好,让小霞受苦了。”

大妈甩开小霞嫂子的手,一转身,面着墙独自生气去了。

锁子叔对着富贵老板腼腆的笑了一下,接着又去扶自己的女儿。

小霞嫂子也是执拗,死死的跪在哪儿不起来。潮湿阴冷的风拂着我面,冻的我瑟瑟的抖了起来。心里暗骂着这鬼天气,向了大妈哪儿走去。

郝燕随着大妈正说着呢:“大妈,咱先回去吧,都在这里冻着,大人到也没什么,但嫂子身上不是还有孩子吗,她要是冻出了好歹来,到时候咱后悔都来不及啊。

大妈的暴躁脾气这时候突然变的安静了起来;只是在那里无声的掉着眼泪。

我想她也就是做做姿态,找个台阶下而己,要真的不疼这个孩子了,她也不会来这里。所以我笑着上前,半推着她道:“大妈,走吧,咱先看看她的房子去,也不知道他们给您二老安排好住处了没有,要是他们没收拾好,咱再跟他们凶也不迟。”

大妈赳超了一下,向小霞嫂子跪着的地方撒了一眼,也就随着我的力气,慢慢的向小区里面走了。

锁子叔本是个没什么主见的老好人,见老婆往里面走,手上赶紧的加了把力气,合着富贵老板,把小霞嫂子搀了起来,半架着向回走去。

夜色沉沉,气氛压抑。来到屋子里,大妈抖开了我的力气,坐在了客厅的一个塑料椅子上。

小霞嫂子凸着肚子站在了大妈的跟前,还是一副哭样子。锁子叔搀着嫂子。

富贵老板忙活着倒水。郝燕也帮着收拾茶碗。

我拉了一把郝燕,又对富贵老板使了一个眼色,悄然的闪身出去。

这里有锁子叔,想来也不会太难为小霞嫂子了。而我们在这里,他们有很多话不好说。再加上还附带着富贵老板,大妈本是不同意他们结合的,现在猛然的看着他在自己的跟前晃悠,心里难免会有点隔阂。等他们一家气顺了,然后富贵老板再去献点殷勤,那感觉就不一样。

富贵老板见我的眼色,也可能是觉察到这里的气氛还是有点不对,,对着老两口说道:“爸,妈,今天晚上我还值班呢,床己经收拾好了,收拾好了你们早点休息吧。”

锁子叔对他笑笑,大妈却连看都看不看一眼。使得富贵老板尴尬的离开了。

富贵老板追上我,随我到了办公室,愁眉苦脸的说道:“这可怎么办啊?”

我笑着说道:“你怕什么啊?他们两口子能过来,就说明认你这个女婿了,只是突然的一见你有点不适应罢了,过两天就好了,你就放心吧。对了,哪天小霞嫂子说你找我,有事儿吗?”

富贵老板或许是因为我的话,也可能是因为要跟我说的这个事儿让他觉得的兴奋,竟然一摆刚才的颓废,微笑了起来。给我扔了根烟,自己也点了一根,说道:“哦,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跟你说一声,去年的帐己经结出来了,两个月,抛开杂项开支,赢利四万多。”

我脑子里算计着,开张第一个月的情况并不是很好,所以也就谈不上什么赢利了,看来这些钱主要的是这个腊月赚的。如果这样推算下去的话,一年单单的这个饭店,就有将近四十万的收入,或者会更多。我这里的房子,按着成本价算,也就是四十多万,想到这里,我微微的一笑说道:“哦,这么多啊,呵呵,我都没想到。看来,以后咱们的分成得重新说一下了。”

富贵老板眉头微微的一皱,漩即就又变成了一种平淡说道:“这个无所谓,只要有我吃的住的就行啊。”

郝燕就坐在富贵老板的旁边,本己经困的不行了,但还是撑着。当听到我说分成要变的时候,她脸上的那股倦意马上消失了,换来的是一种鄙视,一种气愤。

我冲着富贵老板摆了摆手说道:“别跟我扯,以前我跟你说的是两成股份还带工资吧,现在我不负责你的工资了,咱俩五五分帐,你看怎么样?”

富贵老板一怔,随即赶紧的说道:“这怎么行啊……”

我又摆了摆手说道:亨你别高兴,你占的哪个房子,还不是你自己的吧。咱既然在北京混了,怎么说也得混个窝啊,所以,我虽然许给你五成的份子,但钱还是到不了你手里,所以你还得受我剥削啊,呵呵。好了,你不是要去饭店吗,我们赶了一天路,也累了,你早点去吧。“

富贵老板依旧是激动着,还想张嘴说点什么,被我连推带拉的,拽出了房门。

等我回来,郝燕己经把我的被子扔在了客厅的沙发上,办公室的门也上了锁任我怎么喊叫,只是一句:“我己经睡了。”就再不见动静。

我心里还有着太多疑问要问她呢,见她这样,不由得愤愤不平起来,但又是无可奈何。

毕竟是累了,躲在沙发的被窝里,心里虽念着郝燕,竟迷糊着睡了过去,在梦中,见到她渐渐的向我走来,依稀的着了一层纱,朦胧的可以看到她那诱人的身体。她似笑非笑的舞动着自己的肢体,慢慢的解着她身上的轻纱,向我近了。

我伸手去抚摩她的身体,滑的如丝绸般,我突然使劲的把她搂了过来,自己的身体一阵的颤抖,一种超脱的感觉马上占据着全部的身心。

这种感觉马上把我从梦中惊醒,只觉得裤头湿湿的,无奈的睁开眼睛。这眼睛一睁,可我把吓了个不轻,只见郝燕衣着整齐的蹲在我的面前,正关切的注视着我。

是梦,是事实,那一刻,我有点迷茫。

郝燕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了?”

听到她的问候,我才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赶紧的把被子往胸部掩了掩。尴尬的说道:“没什么,没什么,你先去屋子里吧,我还没穿衣服呢。”

郝燕并不走,说道:“你是不是生气拉?昨天……”

内裤湿了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我急切的说道:“没有,没有,你去吧,我真的要穿衣服呢。”

郝燕四下里看了看说道:“你是不是病了?脸都红了,发烧吧。”说着伸手去摸我的额头。

我一把把她的胳膊推开,心里暗骂:你白痴啊。说道:“没事儿,你去吧。”

郝燕愈加的纳闷我的表现了,终究是不走的问道:“你肯定是病了,别硬撑着咱早点去医院看看吧。你就是不注意自己的身体。小病不看,会养成大病的。”

我无奈的说道:“我没病,是刚才梦到你了。行了,行了,你赶紧的去屋子里吧,我要换衣服了。”

郝燕惊讶的说道:“梦到我了?梦到我干什么了?”

我看着她那一脸白痴般的幼稚,忽而又觉得的可爱了起来。深深的望了她一眼说道:“男人梦到自己心爱的女人,会做什么?”

郝燕好象忽然明白了似的,脸色一红,羞涩的骂了一句:“你流氓。”说着向外走去了。一边走一边说道:“我买了饭,你换好衣服,到嫂子家来吃饭。”说着提起扔在写字台上的油条兜子拽门去了。

再到小霞嫂子房间得时候,见那里己经是融治的歌舞生平了。郝燕陪着锁子叔在忙活着做饭,大妈陪着小霞嫂子,不知道在说点什么,只见小霞嫂子可劲的点着头,脸上带着满足。见我进来,大妈抛开嫂子对我喊道:“司机,一会儿你带我去买点针头线脑的,都这个时候了,还不知道给孩子准备衣服。也真是的。”

小霞嫂子听大妈如此的喊我,微微的笑了,刚要对她妈解释,我挥了挥手笑道:“呵呵,大妈就是个勤快人,一刻也闲不住啊。”

只看该作者 239楼 发表于: 2007-06-22
第一百一十四章 亲家(四)




我接着说道:“嫂子,我可说你是我公司的优秀员工啊,可别给我说露了,好了,我把电话给伯父了。”说着推门下了车,把电话向小霞的父亲递过去说道:“您的电话。”

小霞嫂子的父亲犹豫了一下,才接过来,对着话筒,久久的无语。

老高笑道:“这几天人们都休假呢,所以看房子的人很多,李霞离不开,所以我们就冒昧的前来拜访了。”

站在小霞嫂子她父亲身边的女人,也是五十多岁,头发大概是漂染过的,发根部位已经露出了白茬。整个人很是消瘦,但却显得棱角分明,动作麻利而灵活。只见她嘟囔着:“你可说话啊。”说着,一把抢过了小霞嫂子父亲的电话猛说道:“你还有爹娘啊,你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吗,我们全家人的脸都叫你丢光了。。。别叫我妈,我没你这个闺女。。。”

小霞嫂子的父亲看着妻子发狠着说话,在一旁轻轻的推她一把低声说道:“还有客人呢,别让人笑话咱。”

那个说话的应该就是小霞嫂子的母亲了,她闪开电话怒道:“你推我干嘛,我不知道啊,你看你那个腼样,我看见你就生气。咱怎么说的,你可到好,接了电话,话都不敢说了,你是她闺女啊,还是她是你闺女。”

老高只得在那儿尴尬的笑看他们两口子斗气。

这年节期间,闲下来的人大多站在街里闲聊,见得热闹当然要凑一凑。所以这儿的人越聚越多,大都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也可能是经常的见他们老俩口如此,竟没人过来劝说一下,都是抱着胳膊,在那儿嘻笑着。

我拉了郝燕,转回到车的后备箱里提出礼物,笑着走向前去说道:“大妈,这是我们公司的一点心意,请您收下。”

小霞嫂子她妈,举头望我一眼,脸色瞬时间变成待客的模样,笑着说道:“你们太客气了,霞妮子遇到你们这样的人,是她的福气啊。这死丫头,脾气倔,你们别跟她一般见识,你看我,呵呵,就顾说话了,走吧,先回家里。你们还没吃饭吧,早包好了饺子,我们乡下也没什么好吃的东西,你们就凑合一下吧。”说着转身推开了大门,侧了身,让我们进去。

锁子叔看着他的婆娘笑了笑,也做了个请的姿势,提了礼物,领我们向里面走去。

他们家的院子颇为讲究。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路弯曲着直通向了正屋,在这条小路的两旁,栽种了许多青青的绿竹,即使是在这严寒的冬日,也傲然的挺直着。

院子的西首,靠着窗户,有一座木头支起的葡萄架,在葡萄架的下面,是青青的绿草,由于还没见得太阳,所以草尖上还嫣然的点了一点白白的霜雪。

在草的中央,有一个水泥抹成的圆桌,上了白漆,猛然的看去,还真有点汉白玉的感觉。

见了这些,我不由的回头望了一眼正侧身走着的锁子叔,亲近感觉更浓了一些。

随着进来了几个妇女开始忙活了。屋檐下有一个烧柴火的大锅,一个岁数稍微大点的大妈已经点了火,水大概是开着的,锅里向外翻着白雾。一个小媳妇打扮的人,从屋子里端一托饺子,对我们笑道:“来了。”

锁子叔把礼物放在了台阶上,就钻进了东房里,不知道在张罗什么。

他家的客厅还算是宽绰,但里面的装扮比起这房子的外表来,就显得寒碜了许多。几张老式的沙发,一个掉了漆的茶几,此外,就不见了其他。由于没有暖气,清冷清冷的,竟然不如院子里的温度。

小霞嫂子的母亲带我们进了她家的客厅,笑着说道:“你们随便坐,咱这儿就这样,条件不好。”说着丢开我们,向院子里去了。

由于我们几个来时没穿厚衣服,所以坐那儿都哆嗦着。片刻间,锁子叔提一个火炉进来了,这火炉之于这个空间虽不起什么作用,但让人心里却暖了起来。

我站起来说道:“叔,你们别忙活,我们过来的时候已经吃过饭了,你们赶紧的收拾一下,咱们早点上路吧。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

锁子叔憨厚的一笑道:“不忙,你们先坐一下,马上就好。”说着,就向外面走了去。

对他们的热情,我们相互对视了一下,露了个无奈的笑容。

老高大概是耐不住这里的冷,站起身来,向外走去,刚到门口,就见得小霞嫂子的母亲端两大碗饺子撞门进来,笑道:“等久了吧。”

老高赶紧的接过了她的碗道:“呵呵,我们自己来就行了。”

随着小霞的母亲,后面又鱼贯着进来几个,都端的是一样的大碗,看这些东西的量,都让人眼晕。这些东西,别说是四个人吃,就是喂四头猪,量都不嫌少。

收拾完这些,小霞嫂子的母亲拿了一个马扎,坐在了我们旁边,热情的招呼着我们吃,好象总怕我们吃不好似的。

老高拣了一个饺子,放进嘴里,慢慢的咀嚼着,一边嚼一边点头道:“恩,好吃。以后要能经常尝到嫂子的手艺就好拉。”

小霞嫂子的母亲听到赞扬,笑的脸上如花般的灿烂,从旁边拿了一筷子,又给老高碗里拣了几个,说道:“好吃就多吃点,别客气。”

老高又拣起一个饺子,轻轻的咬了一口说道:“呵呵,我们的饭量都不大,吃几个就饱了。嫂子,你和大哥赶紧的去收拾一下,咱们早点上路,要不天黑之前就赶不到了。”

小霞嫂子的母亲笑道:“我们知道她在哪儿就行了,这一把老骨头了,不想出去了,谢谢你们的好意。”

老高面露难色的道:“哎呀,这可就让我有点为难了,公司里已经把所有的活动都给安排好了,你们要是不去,我回去也不好交差啊。再说了,现在咱吃喝不愁,出去转转,也算是得个乐子。你说是不?”

周围还站起几个妇女,见老高如此的一说,都随声附和。那个端饺子的年轻媳妇笑道:“妈,你就跟爸去看看吧,这段时间,家里又没什么活儿。再说了,你们不是经常念叨我姐吗,有这个机会,为什么不去啊。”

小霞嫂子的母亲回头对那媳妇白了一眼,又对着老高笑道:“呵呵,赶紧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老高道:“谢谢,我已经吃好了。请优秀员工的父母去北京旅游是公司里定的制度,每年就那么几个人。如果我无法请你们过去,那就说明我对公司的制度不尊重,所以就可能会被开除的。”

小霞嫂子的母亲惋惜的看着老高说道:“你们公司那个丁总真不是个东西,你回去就跟他说,是我不想去,不是你的错,这不就完了。”

小林和老高看我一眼,那眼里分明是带了幸灾乐祸的笑。我现在也只好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有苦没法说啊。

老高接着说道:“老嫂子,这是制度,不是个人的因素。你想啊,如果公司的上层下达了命令,而下层又不去实施,那总得有点奖惩办法吧,所以您就别为难我们了。”

正说着呢,锁子叔端了几盘凉菜推门进来,对大妈道:“赶紧收拾一下桌子啊,菜都准备好了。”

老高赶紧的站起来,拉住锁子叔说道:“大哥,你别忙了,咱马上就走,赶紧的去收拾一下吧。”

锁子叔看一眼大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看场面僵持,我碰了碰郝燕,俯在她耳边说道:“你拉大妈去里屋说话,说说小霞嫂子现在的身体状况。相机行事吧,怎么能打动她怎么说。”

郝燕忽闪着大眼对我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来,向了大妈的方向笑着说道:“大妈,您家的房子好漂亮啊,在北京,都见不到这么宽绰的地儿,我能参观一下吗?”

大妈大概也不愿意再跟老高纠缠刚才的话题了,所以站起来,呵呵的一笑道:“这是自家的地方,想盖多大就盖多大。”

郝燕拉了大妈的胳膊;向外走去了。那几个女人,也随着她们两个出去了。

老高拉着锁子叔坐了下来,笑道:“大哥,我真羡慕你有一个好闺女啊,我那孩子,跟你们家李霞岁数差不多,哎,还整天跟个孩子似的,什么都干不了。”

锁子叔深深的叹一口气道:“谁的难处谁明白啊,孩子不争气。。。。。。”说到这里,他的眼睛朦胧了一层雾气,那种萧索,顿时显现的清晰起来。

老高笑道:“老哥,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什么叫孩子不争气啊?难道事事都听话,那就叫争气拉。咱们这些做老人的啊,念孩子过的好就行了,他们要是有良心,多记挂咱们点,那算不错了。你说是不?”

锁子叔无奈的说道:“话是这么说啊,可这事搁谁身上都会觉得闹心。”

老高摸出了烟,向锁子叔递去。

锁子叔赶紧的浑身摸索,道:“你看我,就顾说话了,连个烟都忘拿了。”摸了半天,终于摸出了半盒烟,转着圈的给我们发起来。 

只看该作者 238楼 发表于: 2007-06-22
第一百一十三章 亲家(三)




郝燕白我一眼,接着向窗户外面望去,不带一丝的生气。

我接着笑笑道:“行了,你不愿意搭理我就不愿意搭理我吧,谁让我欠你的来着。既然喜欢上你,就得忍受你这个牛脾气。”郝燕终于说话了,脸色大概是由于气愤而涨红,呼吸急促,说道:“谁牛脾气了?你说你干的这叫什么事儿啊?不经过我的同意,就让林伯正把我拉到你们老家去。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你的奴仆?你的佣人?我看你根本就是不尊重我。我要是这样对你,你会怎么想啊?”我的笑着说道:“我这不也是被逼的吗。我要跟你说了,你一准的不去,所以也就没敢跟你说。你忘拉,哪天晚上,你在我办公室里呆到了三点多,我旁敲侧击的问你愿意不愿意去我老家看看老光棍,你是怎么答复我的。我知道我这样做不对,可哪天我本是想跟你商量的,可见你态度坚决,也就没敢再说出来了。可没人回去,我又怕老光棍出点什么事情。毕竟上次那点钱,对于我们山里人来说,那可是一个天文数字啊,虽然我做了补救措施,但也吃不准他会想点什么,干点什么。而我,你也看见了,那几天实在是忙,腾不出时间来。让别人去,他的想法没准会更多,所以想来想去,也只能让你去了。我从小没了父母,他待我象亲生儿子一样,你说我能不挂念吗?要你,你会怎么样啊?”郝燕冷笑道:“我说不过你,反正每次你的理由都非常的充分。但你想想,你有事儿了,我什么时候不帮你了。你这是不相信我,也不尊重我。”我赔笑着说道:“燕子,我错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犯这样的错误了,行吗?”

我有的时候就只想跟你开个玩笑,因为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才会觉得没有什么得失的恐惧,这个时候却忽视你的感受,真对不起。”郝燕依旧是冷淡的说道:“你什么时候错过啊,都是我不对。”她说这话随说的率性了一点,但感觉上已经比刚才亲近了许多。”

我伸手去搂她的头,笑着说道:“呵呵,这可是你说的啊,来,先亲一个,祝贺一下你对我的肯定。”郝燕啊的一声,向旁边躲去,嘴里喊道:“你不要命拉。就会胡闹,专心开你看她话里带了点话媚”我才收了手笑道:“这次去咱老家,感觉怎么样啊?”郝燕见我收了手,才放心的仰回到座位上说道:“什么感觉怎么样,还不就是那样。不跟你说了,一说就生气,我睡会儿,你小心开车啊。”看她把椅子慢慢的放倒,我随手开了一个轻柔一点的音乐,然后就把心用在行车上。随着音乐的节拍,一路的赶超其他车辆,竟然把小林他们拉了个没影。

直急的小林可劲的给我打电话,让我慢点,要是再跑远了,他就转头回北京。

一路不再有话,直到晚上12点的时候才赶到了这里.这段路下来,我才真切的感觉到开车的累。精神高度紧张,肢体却一直僵直着。当从车里下来的时候,屁股都麻木了。

这个时候,郝燕才象是从睡梦中醒了过来,打了个哈欠,伸了一个懒腰,美滋滋的说道:“到了啊?怎么这么快啊?”小林和老高早站下来,在那里扭动着腰肢体。小林冲我们喊道:“你们两口子还没亲热够啊,快点下来,想饿死我们啊?’郝燕站出身来,白我一眼,向他们那里凑了过去,对着老高关切的说道:“高叔,累了吧。”老高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言语。小林却在一旁打趣道:“你们坐车的累什么啊,该睡就睡,该吃就吃,我和丁总那才叫辛苦呢,你也不问候我们一下。”我从车里捞出包来,随上他们说道:“走吧,先吃点东西,吃完了早点睡,明天咱们就得上战场拉。高叔,能不能办好这个事情,可就全看你了。这次我只能做个小司机啊。”老高随在我身后,笑道:“你让我来之前,我都不知道要干吗,要是知道你是想办这个事情,我就让我老伴一起过来了。她干这个在行。”我笑道:“呵呵,这次只是把他们骗北京去,到了哪儿,少不得要麻烦大婶呢。让她陪着他们两家人到处去转转,要是能把这个事情撮合成了,那也是功德一件。阿。^小林在一边冲着郝燕打趣的说道:~》总,你什么时候也给我操办一下我跟我老婆的事情啊。她现在有点不喜欢我了,扬言要再找一个帅气的,年轻的,有钱的,就象你这样的一个人做老公。”我回身拍推了他一把笑道:“呵呵,去你的,越来越不象话了。我要真有你说的那么好,早就有女孩子凑合我了,哪儿还会象现在这样,整天的看人家脸色,总怕这儿做错了,哪儿错了。可就这样,整天小心翼翼的,偶尔的还会得罪上一巾仰,、^小林又看了一眼闷着的郝燕笑道:“不会吧,象丁总这么风流,站哪儿整个一玉树临风的帅哥还会有受憋的时候啊。除非那女孩象咱们燕子这么漂亮,是吧,燕子。”郝燕气笑了道:“你累不累,省点力气考虑一下明天该怎么办吧,就知道贫。我要是你家小雅,早把你了。整天的吊儿郎当的,没一点的正型。”她这话说的老气横秋,只听到老高都在一边笑了起来。

我伸手拦住她的腰肢,把她带到了我跟前笑道:“那你看我有正型吗?”笑间进了饭店,坐下来,草草的吃了点东西,也就登记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的,给小霞嫂子家里打了电话,然后就向她爸所言的位置进发我到现在还经常要感叹于山东得路,就算是一个小小的村落里,也会有一条整洁的马路通过。所以我们并没费多少的时间,就找到了他家。

村子中,闲散的人聚集了群,三三两两的,站在太阳底下,享受着这难得的轻松。他们的穿着倒也新颖,比起我们哪个闭塞的村落来,不知道要强了多少倍。但对两辆车的到来,还是觉得纳闷,远远的行着注目礼。

我把车停在了路边,下车,随便的抓了一个人,问明了小霞嫂子的住处,道了声谢,就要离开。但看那位三十的多汉子对车迷恋的看着,我又转回身来,笑道:“大哥,我们第一到你们村,不太熟悉,你给我们带个路吧。”那汉子转身冲着随他的人一笑,憨厚而带点不好意思的跟我们钻进了车,指挥着我们向村中去了。

村中,房屋的好坏参差不齐,有六七十年代的土坯房,也有刚建起的大瓦房,或许是过年的原因吧,都收拾的非常整洁。

按着那汉子的指挥,我们来到了一片低矮的旧房群中。听他说马上就要到了,我的心有点不忍了起来。疼他家的清贫,就如疼自己亲人清贫一样的感觉。

车子一转,一座醒目的青砖大瓦房,悠然的站在这些低矮房子中间,远远的瞧去,显得是那么的醒目,那么的.听那随来的汉子说,那就是小霞嫂子的家,我的心里这才算是安慰了一点,同时也带足了渴望。

车子渐渐的近了,先入眼帘的是那座高门楼。红色的理石贴了墙面,门媚上,一副烫金大字“家和万事兴”。另还带着一副春联,显出了节日的喜庆。

在大门的前面站了几个人,也正焦急的等待着,见我们的车过来,纷纷的向前两步,站在了车侧面。

我车里的哪个汉子,不等车停稳当了,就推开车门,跳了下来,笑着喊道:“锁子叔,你家有客人了。”那被唤做锁子叔的人,五十多岁,个头在一米七左右,国字脸,白了角,西服革履,但这装束,看着总是有些别扭。可又不知道这个别扭出在哪儿。他对哪个带我们来的精壮汉子笑道:“呵呵,别走,一会儿给我陪客啊。”老高从车里出来,快速的向前去,伸手笑着说道:“你好,我是XXX地产公司的高振国。受我们丁总的委托,过来接你们的。”小霞嫂子他爸握了老高的手,笑着说道:“欢迎,欢迎。”边说欢迎边向着车这边望着。等得片刻,没见小霞嫂子出来,狐疑的问道:“霞妮子呢?’到了之后,我并没有下车,而是拨了小霞嫂子的电话,说道:“喂,嫂子啊,我小丁啊,干嘛呢?"小霞嫂子笑道:“你在哪儿啊?富贵正找你呢;说有点事情要跟你说,你等一下,我叫他……富贵……”我赶紧的说道:“别叫,别叫了,我现在在你老家呢,正跟伯父在一起呢,我打算把他们接到北京,让他们在哪儿玩几天,你跟他们说吧……’小霞嫂子好象没听明白似的,问道:“在哪儿?”我笑道:“在你老家啊,我想把你们两家的老人都接到北京去,让他们在哪儿玩几天,你看怎么样啊?”小霞嫂子沉默着。 

只看该作者 237楼 发表于: 2007-06-22
第一百一十二章 亲家(二)




我在厕所里装出呕吐的样子,这呕声,阵阵的传出,惊的二哥随了进来。他站在我身后,伸手在我背上轻轻的捶了两下,半笑着说道:“三弟,今天怎么这么熊啊,两杯就给撂倒了啊。”

我这呕声,也把小霞嫂子和曹爽给惊了过来。小霞嫂子站在洗手间外,关切问道:“不舒服吗?要是不能喝就别喝了,伤身子。”

我俯身捧了一把水吸进嘴里,仰了头长出着气,鼓动着口里的水咕噜咕噜的叫唤,然后冲着水池子喷了出去,这才转身对着二哥笑道:“呵呵,让二哥您笑话了。今天喝的太猛,一下子有点受不了。”

二哥点了点头道:“能喝就喝,不能喝也别强撑着,这儿又没外人,大家乐和一下就可以了。”

我点了点头道:“恩,我听二哥的,你先回去,我吃点东西再过去。要不然胃里老是空着,再喝了还得吐。”

二哥似乎并没走的意思,站在旁边,犹豫了一下,说道:“大哥跟你说什么了?”

听他这么一问,我心里猛的一惊,暗自的揣摩着大哥和二哥的关系。难道他们两个人出现什么隔阂吗?要是没有隔阂,他问我这个做什么。我该不该说一下大哥的意思呢?

二哥见我这一犹豫,随即笑道:“呵呵,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让你注意一下。这段时间上面查的很严,不是干事儿的时候,弄不好就会翻船。大哥那儿,对我有点意见,我不好说,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无语的点了点头。

洗手间外面,曹爽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道:“怎么还不出来啊,是不是掉下水道里了。”

二哥呵呵一笑伸手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道:“我先过去了,你觉得好点了再过来吧。”说完闪身去了。

曹爽冲着二哥来了一个厌恶的白眼,走了进来,率性的说道:“你把我们招来了,自己却跑出去喝酒,这算什么啊?我要知道这样,还不如在家里呢。”

我陪着笑脸说道:“我盟兄弟的老爹在这儿呢,我不过去招呼一下,是不是显得有点不懂事啊。走,现在咱们一起庆贺新年,这总行了吧!”

曹爽撇了撇嘴说道:“谁稀罕你啊,我以为这儿人多呢,所以也就想跟你们凑个热闹,没想到就咱们几个,算了,我和嫂子都吃的差不多了,你送我们回去吧。”边说边向外走去。

小霞嫂子鼓了肚子,小心的站在一边,见我们出来,关切的问道:“你怎么样啊?不能喝就别逞能,看你脸都白了。”

我笑了笑说道:“没事儿,你们先回房间吧,我去看看富贵哥,让他也上来,别人过年,咱也得过年啊。”说着晃着身子就要向下走。

小霞嫂子紧着喊道:“你别叫他了,他现在正忙着呢。这么多人,顾不过来的。等一会儿,不忙了,他自然就上来了。”

我只是转身冲着她们乐了一下,接着向楼下的厨房走去。

厨房里,靠着北墙是六七个灶眼。柴油喷射出来的火焰,腾起老高,五个大师傅正操着炒勺,乒乒乓乓的用手勺敲打着炒勺,快速的颠翻着。炒勺里不时的腾起一团火焰,闪的人一阵亮堂。

中间的配菜台上,五六个人,飞舞着菜刀,咚咚的切着菜。神情煞是专注。

服务员一溜小跑进进出出,完全不顾忌我的存在。

富贵老板站在旁边,不时的催促一下,就如一个厨师长一般。他见我进来,冲着里面喊了一声道:“那个‘江山一片红’快点啊,人都等了半天了。”说完转头对我笑道:“你怎么过来了,这里太乱,快上去吧。”

我笑了笑说道:“呵呵,我过来看看你忙不忙啊。今儿除夕呢,平时忙也就罢了,今天你得上去陪嫂子坐会儿。要不我可就落埋怨了啊。”

富贵老板笑道:“感激还来不及呢,埋怨什么,她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你上去吧,等我这儿忙完了,就陪你喝几杯。”

我拉了他的手说笑道:“行了,行了,别给我灌迷魂汤了,走吧,这儿一会儿半会儿也闲不下来。这么长时间了,你就顾这边,嫂子那儿你照顾的可不多,这不行啊。”

富贵老板随着我的力气,向前迈了两步,嘿嘿的傻笑道:“呵呵,又不是什么娇贵的人,再说了,她也不是动不了,等临产的时候再说吧,还怕我没时间陪她啊。”

我微微的一笑道:“这个不同,每逢佳节倍思亲嘛,你说是不是啊。她跟你跑出来了,大过年的,你把她自己晾哪儿,这算个什么事儿啊?”

说话间,就到了房间。小霞嫂子和曹爽两个人正无聊的用筷子扒拉着盘子里的菜,只是扒拉,谁都不往嘴里送,好象这个节日只能做点这个,才能打发出这点时间。

当我们进去的那一瞬间,小霞嫂子的脸上明显的一亮,随即又淡了下来,说道:“你那儿不忙啊?”

富贵老板笑呵呵的说道:“忙啊,小丁非拉我上来。你们吃的怎么样了,要是吃好了,就早点回去吧,还有人等着桌子呢。”

我拉他上来是想他能陪小霞嫂子呆会儿,没想到上来就给我赶人,这算个什么事儿啊。赶紧的说道:“你们吃好了,我还没吃呢,都不许走,陪我再吃点。”

小霞嫂子微微的一笑,温和的说道:“呵呵,算了,你的心意我们领了,刚才我还正跟小曹说呢,我们要赶紧回去看电视呢,你不用照顾我们。”

曹爽把筷子往盘子里一扔,站起身来说道:“行了,别假惺惺的了,还不定多巴不得我们走呢。嫂子,我扶你。”说着,赶紧的走到小霞嫂子的身边,扶住了她的一个胳膊,向外慢慢的走去。

富贵老板也拉了他老婆的一只胳膊,对我笑了笑说道:“你吃吧,我送她们到楼下,打车走就可以了。”

我无奈,只得送她们到了门口,别过。又回到了二哥他们的屋子,存了事与愿违的愧疚,在那儿又喝了起来。好在这次不再针对我了,大家只是闲聊,多了些家庭的气氛。

十点的时候,老爷子起身,带着全家走了,惟余下舌头大了的大哥在那儿说着上不了台面的荒诞笑话。等他明白大家都走了的时候,才晃悠着站起身子来,也不答我的话,向外走去。

我以为他是去厕所,所以也没在意,就大口吃起了桌子上的凉菜。大家都在的时候,别人不动筷子,我也不好意思去动筷子,现在他们走了,我有一种祛除了枷锁的感觉,痛快而淋漓的挥洒起自己的意愿。

不一会儿,服务员上来了,看我还在吃,对着我打趣的说道:“丁老板,你还吃啊,都走了,下面还有人等着占这个桌子呢。”

我一楞,恋恋不舍的又紧着吃了几口菜说道:“行了,你收拾吧,我走了。”

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我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只好钻进了车里,慢慢的体会着自己的失落。今年这顿年夜饭吃的,似乎还不如去年的滋味浓些呢!

过年的这几天,都是在无聊中度过的。好在时间也不是很长,转眼就到了初五。又是上班的日子了。我似乎早就在渴望这一天,期待这一天不单单的因为人多,可以热闹一点,更是因为要去接富贵他们两口子的父母,这是我真正所期望的。

我现在的行动也得听梁浩天的,所以初五的一早,简单的例会后,我就跟他请了假,然后和小林开着车上路了。为了增加点信任度,我让小林拉上了老高,而我则怀了私心的带上了郝燕。

这条路以前我是走过的;还算是熟稔,所以在前面带了路。郝燕则捏捏的坐在副驾驶上,望着路边的风景,不说一句话。看来她还在气着我让她去我老家的事情。

我一边开着车,一边笑道:“燕子,你裤子怎么破了,在哪儿挂的啊?”

这话一出,郝燕立马的俯身四下里看着问道:“哪儿破了?我今天刚穿的,又骗我,你就不能不骗人吗?”

我笑着说道:“呵呵,我心里破了呀。从上车,你就不跟我说一句话,你说我的心能不流血吗。是不是气我让你去了我老家呀?”

郝燕扭头向着窗外,好似我根本就没说话似的,无动于衷。

林伯正的车突然加速,从我左侧响了两声喇叭,擦着我的车身超了过去。

那一瞬间,我撒到了他诡秘的笑容。他大概是想在会车的时候,看看我们在干什么吧,也可能是要提醒我们注意自己的作风。

我冲着他那车微微的一笑,接着说道:“燕子,你得理解我的苦心啊,如果你选择我,你就得面对以前的一切,不可能逃避的。而且,老光棍也算是我们的媒人,你总得谢谢媒人去吧。” 

只看该作者 236楼 发表于: 2007-0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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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35楼 发表于: 2007-06-22
第一百一十一章 亲家(一)




看老爷子也是好这一道的人,我也不再犹豫,痛快的端起来,倒进了肚子。

老爷子见我喝下去了,随即又端起了自己的杯子说道:“呵呵,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脾气,小子,我陪你喝一个。”说着,自己端起杯子,不带一丝犹豫的喝了下去。

看这模样,这里的人是有灌我的意思了。老爷子喝了,我得喝,剩下的那几个叔叔要跟我喝,我也不能拒绝,都是长辈,他们跟我喝了,我又不能不回敬,这么下来20杯酒就过去了,这还不能算上一些小插曲儿,如果再来点什么小插曲,三十杯酒是没得跑了。这样算来,一斤酒就进肚子拉,所以我回敬了老人后,就站起身来说道:“你们等一下,我带了点家乡的特产酒过来,让大家尝个鲜。”说完,也不待他们回应,就跑了出去。

大哥随我站了起来,对着大家滑稽的一笑说道:“我看看老三有什么宝贝疙瘩。”说着随我出门来了。

处在喧哗的楼道里,大哥追上来,贴了我的身子说道:“三弟,有个项目,你干吗?”

我诧异的看着他,思忖着,今天是过年呢,他怎么在这个时候跟我说这个话啊。

大哥见我表情冷漠,接着解释道:“那天你去我家,我就想跟你说。可当着你嫂子,有些事情我也不好说,所以今天趁着还没喝好,就先跟你说一下,你也好有个准备。这个项目是一个食品厂,他们要破产,我想,由你出面把这个厂子弄下来,转手就能赚个几百万。这两天呢,我就开始张罗。你呢,准备一下贷款的手续,还是拿你原先那个木器厂的手续,等初七一上班,咱们就着手,怎么样?”

我思忖着大哥的话,暗自考虑着自己的处境,看能不能接这个项目。穿过大厅,来到门外,我慢慢的俯身从车里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那瓶酒。

大哥焦急的等我回答,见我专注着拿酒的神情,忍不住又问了一句道:“你怎么不说话啊?”

我提了酒,扣好后备箱,笑着问道:“二哥干吗?”

大哥微微的摇了摇头说道:“我没跟他说,你也知道,他现在一切都是求个稳定,这事儿跟他说了也没用。”

相对于大哥来说,我更信任二哥一些,所以见他说二哥不参与,心里就感觉没了底气,走过大厅,我笑道:“我恐怕忙不过来啊,楼盘那儿一摊子事儿呢。再说了,我还得罪了人,要是我出面弄这个事情,弄好了还行,要是再惹了麻烦,那我怎么对得起大哥你啊!”

大哥侧目话语带刺儿的向我笑道:“是不是干大了,看不起这点收入拉?”

我紧着说道:“哪儿啊,这是大哥你照顾我,这个理儿我还不知道啊。我是怕再弄的跟这个饭店似的,让大哥也随着担心。”

大哥大概觉得我不是推委吧,脸上终于轻松了下来说道:“呵呵,三弟,你考虑的太多了。咱又不是经营呢,怕什么啊。快进快出,就赚一个差价,谁会知道啊。这次算你帮哥哥,就这么决定了。对了,这个事情,咱俩知道就行了,别往外传。好了,赶紧进去吧,别让老爷子等着急了。你那酒行吗?他可是个大行家,别丢丑啊,呵呵。”说完率先推门进去。

我随在后面,举着酒笑道:“大家尝尝这个。”说着把酒递到了二哥的手里。

大哥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笑着说道:“我说先偷着尝点吧,三弟是说什么都不让,非得让老爷子来第一口不可,呵呵。现在可是把我的酒虫给勾足了。”

二哥拔开瓶塞,端起老爷子的杯子,把里面的酒泼掉,小心翼翼的把我带来的酒倒进去了一点,双手送到了他的跟前,不住的吸着鼻子说道:“恩,闻着就不错。”

这是老光棍特意给我准备的,我想他都没舍得喝过吧。那酒的色泽呈金黄,质地粘稠,只要一打开瓶口,枣香与酒香杂合着,特别的浓郁,就是不喝酒的人,也会忍不住它的诱惑。但入口之后却如火炭进口般的火辣,回味起来,又是那么的绵长。

二哥一开瓶塞,老爷子的眉头就皱了起来,等接过了二哥的酒,微微的泯了一口,闭起眼睛,好象是在品味,又好象是在回忆。直等了好半天才见他长长的出了口气,说道:“啊……好多年没喝到过这种酒了,不错,不错啊。”连着说了两句不错,一口把杯子里的酒全倒进了嘴里,环视了一圈笑着说道:“这酒你们就别喝了,你们也享受不了。”

说到这里又望了把在二哥手里的酒瓶子,说道:“小军,你给带回去。我要留着做个纪念。”

对二哥说完,又转向了我,笑眯眯的说道:“小子,你是从哪儿淘换来的,再给我寻点,我拿茅台跟你换,怎么样。一箱换你一瓶,这总不亏你了吧。”

我惊讶于老人的贪念,但见他向了我,也只好随着笑了笑说道:“呵呵,瞧您老说的,孝敬您是应该的。酒还有,但没这个好了。这个起码存了30多年,可遇不可求啊。这是我老家那边有人给我捎来的,说就剩这么一点……”

老爷子笑着打断道:“不实在了吧!谁存酒,就存这么一小瓶啊,怎么着也得存上一坛子不是,弄这么一小瓶就想把我糊弄了,恐怕是过不了这关。我再给你加两条中华,怎么样?”

没想到烧香把鬼给引来了。我惶恐的苦笑道:“给我捎酒的那主儿,他也好酒啊,能留下这么点给我,就已经是很大的面子了。老爷子,您就别难为我了,回头,我再给您弄几瓶年头短点的,味道也不错。”

老爷子端起空杯子来,放在鼻子底下使劲的嗅了嗅,笑道:“行了,今儿先饶了你,以后给我留意着点,哎呀,你们是不知道啊,我有四十年没喝过这酒拉。以前我是从我们老班长那儿偷的,奶奶的,真是带劲,过瘾!结果他那瓶都让我给偷喝了,呵呵,后来,让他知道之后,追着我要跟我拼命。一晃三十多年了,哎,物是人非,他早早就走了,想起来,就觉得对不起他啊,我这条命还是他救的呢。”说到这里,他那老眼里竟然露出了点晶莹的泪珠。

在坐的都静静的听着老人追述自己的过去。就连外桌的女人孩子们,话语也少了起来。

老爷子似乎觉察出了失态,伸手一擦,宛儿一笑道:“呵呵,老了,就念旧啊。老班长要在,今年应该快70了吧,他能喝到这个,一定高兴的不得了。以前他也就好这口。可惜啊,那场运动要了他的命。真是可笑,面对美国鬼子,他没死,却被自家的生瓜蛋子给批斗死了……”

大家听他说的伤感,都陪着沉默了起来。

老人也觉察出了气氛压抑,忽儿笑道:“呵呵,看我说哪儿去了,来,来,喝酒,小军。每人倒一杯。都尝尝吧,就一杯啊,不能多喝,呵呵。”

在老人的絮听当中,酒场的气氛又逐渐浓了起来。按二哥的说法,从没见老爷子如此的放纵过。他确实好喝两口,但很有分寸,每次绝对不超过二两,这是多少年来形成的习惯,但今天却破例了。

这种破例弄的二哥他们全家一阵紧张,但又不敢劝说。只好在倒酒的时候,给他少倒上一点,可这老爷子的脾气也是怪,谁要是给他倒少了,就是一阵的骂,弄的倒酒人下不来台。

看着这一群人的模样,我突然有了一种特别的感觉,这应该就是父亲之于家吧。可惜,我从没享受过一丁点的父爱。

看着他们的热闹,我觉得自己超脱了,游离在他们的感觉之外,竟然有种要挑战这种权威的想法。于是拿了一个大杯子,把了酒瓶,倒了一整杯酒,就要站起来说话。

刚要站,大哥在我旁边拽了我一把,对着他旁边那个岁数跟他差不多大的汉子笑呵呵的说道:“呵呵,五叔,我们老三可要敬你拉,你用什么杯子喝?”

被大哥唤做五叔的那位,穿一件黑色羊绒杉,偏分头,一脸祥和,总是一副笑哈哈的模样,宛如弥勒般的可爱。他看着我,笑嘻嘻的说道:“呵呵,我可早就听说你手眼通天啊,就是没见过你。我不太能喝酒,就这一小杯,你随意吧。”

大哥又给我挽上套了,我倒了这一杯子,要是喝少了,显得没诚意,要是都喝下去了,那别人怎么喝啊!可我现在也没退路了,只好硬着头皮,满脸笑容的说道:“呵呵,五叔,您也太抬举我了,我还不是靠着你们的周济,混碗饭吃吗,这杯我干了,您随意。”说着,两口,把杯子里的酒灌了下去。这酒进到胃里,只顶的差点没吐出来。

老爷子见我这口酒下去;马上又乐开了,说道:“行,是条汉子。来,我也陪你一杯。”说着,端起自己的杯子,一口喝了下去。

他是小杯子,我这儿摆的可是大杯子。无奈之下,又端起来,灌了下去。但这次不再故意压胃的排斥了,喝到一半的时候,就直接的把嘴里的酒喷回了杯子里,然后掩口向外跑去。

我隐隐的听着后面一阵乱笑,看来他们也只不过是拿我当只猴子耍了。气归气,但还得撑着,毕竟这是我在巴结人,自尊太多了,你能巴结的上吗。

这个想法一出,使得我自己都暗自的诧异。诧异的是自己性格的转变,刚到北京的时候,天地不怕,爱谁是谁,现在却落得如随风浮尘,渐渐的迷失了自我。 

只看该作者 234楼 发表于: 2007-06-22
第一百一十章 又要过年了(十)




老高只是在一边纳闷着,小林这话对他来说,说的有点没头没尾,让他摸不着原由。等小林一出门,老高终于憋不住的问道:“他说的是什么啊?你老婆,你什么娶媳妇了啊?”

我呵呵一乐道:“他是开玩笑呢,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张嘴。高叔,你家里要忙,也早点回去吧,这里也没什么事情,别都在这里耗着了,要不然,婶子该埋怨我了。”

郝燕终于是没过来,我上去找她的时候,她已经从小霞嫂子那儿走了。我等着小林回来,把东西分装了一下,也就把小林打发走了。晚上自己一个人带着这些东西,乱蹿着,大哥,二哥,干妈家,许姐,房东姐姐,还有郝燕家,都送了一份。

干完这些,除夕也就到了。今年可能是忙吧,我并没觉得孤单,再就是总有小霞嫂子帮我做饭,一切都显得如家一样的温馨。再加上曹爽,也经常的跟我和嫂子一家人搀和,她的面子上也多了一点喜悦。二哥,大哥跟我约好了,在饭店吃年夜饭,所以我也就懒得象去年似的准备东西。惟小霞嫂子多了一分忧愁,淡淡的写在脸上,让人有点不忍的感觉。我知道她是在想家,所以我让曹爽从她嘴里套话,看能不能套出她家里和富贵老板家里的电话号码,我现在不得不佩服这个曹爽,跟我在一起,显得是那么的帅性,而对付小霞嫂子,竟然没费多大力气。就得了号码,我分别给他们家里打了电话。先是小霞嫂子家,一个男的接的,满口的胶东腔,话语里透着生硬,但却显出了山东汉子的豪迈和直爽,道:“你找谁。”

我稳了一下,道:“你好,您是小霞的父亲吗?我是北京XXX公司的总经理,丁念然。”

那生硬的声音马上说道:“我不管你是谁,我没这么个闺女,你找错人了。”

我笑了笑说道:“呵呵,是这样的,小霞在我公司里干的不错,值此新年之际,我是代表我们公司给您老拜年了。顺便向您提出约请,我们打算过了年初五,请优秀员工的父母到北京聚一聚,大家一起热闹一下。到时候,我们会派车过去接你们二老的,希望您能准备准备。”

那汉子紧着问道:“你说什么?”

我微笑着说道:“请您老到北京来玩两天,这也算是我们公司的一点心意吧。”

小霞父亲生硬的打断我说道:“不是这个,你说我的娃在你们公司干,还是优秀员工,你们是什么公司啊?我娃在你那儿干什么呢?”

我笑了笑信口胡说道:“哦,我们是XXX地产,她在我们这里干销售工作。”

这时候,话筒那边又传来了一个妇女的声音,依旧是个大嗓门,粗声粗气的问道:“谁啊,你还卷着舌头说话?”

小霞嫂子她爸轻声的说道:“说是咱霞妮子她公司的老板。”

那女的大概是小霞嫂子她妈,依旧是粗声粗气的说道:“什么?霞妮子?她还活着啊,你告诉她,我没她这个闺女,气死我了……”

小霞嫂子他爸对着话筒轻轻的问道:“她过的还好吗?”

我笑道:“为我们公司做出贡献的员工,我们也不会亏待她的,您老放心,她的生活跟她的付出是成正比的,好了,我还有点事情,祝您老二位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家里有什么困难,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会尽力的帮你们解决的。再见。”说完,我把电话挂了。接着又拨了富贵老板家的电话。

电话那头是个女声,听声音,岁数不是很大,也能随了我说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听我做了自我介绍后,马上兴奋的喊道:“妈,妈,我哥公司老板给你拜年呢。”

遥遥的一个声音回道:“啥……”接着就听到纷乱的脚步声,向这里趋来,接着问道:“你说啥?”

那小女孩接着说道:“我哥公司的老板给你拜年呢,呵呵,还说让你们去北京玩,太好了……”

富贵老板他妈用颤抖的声音问道:“喂……”

我笑着说道:“阿姨,您好,我是XXX房产的总经理,给您拜年了。”

富贵老板他妈依旧是用颤抖的声音说道:“你认识我们家富贵?”

我笑道:“呵呵,阿姨,瞧您说的,富贵现在为我们公司打理着一家酒店,在过去的一年中,他为我们公司创造了不菲的效益,为了表达我们对他工作的感谢,特地的请他的家人到北京来转转,希望您不要推辞啊。”

富贵老板他妈的语气稍微的稳定了一点,接着问道:“我儿……富贵,他好吗?”

我微笑着说道:“他很好,就是现在这个阶段工作很忙,所以我才代表我们公司向您老问候一下,顺便给您拜年,希望您能健康长寿,心想事成。”

富贵他妈忙回道:“谢谢,谢谢,只要他过的好就行了,不用惦记我们,我们都挺好的。”

我说道:“那好,我初五派车过去接您老,新年快乐。”说完我把电话挂了。沉浸在对这个事情的谋划里,想象着两家人见面的情景。恍然间,电话铃动,惊了我的思维,顺手的抄了过来,说道:“您好。”

话筒那边支吾了半天才说道:“丁经理,我是周重,您现在还好吗?”

我笑道:“呵呵,你小子啊,真够操蛋的,这么长时间也不跟我联系,过的怎么样?”

周重淡淡的说道:“还行,瞎混。过年了,我给您拜个早年,祝您在新的一年中,心想事成,马到成功。”

我笑道:“行了,别跟我扯淡了,有时间过来找我喝酒,我挺想你的,这儿这一群人每天跟我玩花样,烦死我了。还是咱老哥们们在一起开心啊。”

周重忙应承着。我心里暖暖的,放下电话,想也该给在我这里干活的工人们打个电话,说点好听的,也算是暖暖人心吧。

等这一通忙活过了,再抬头望外面的天色,已经麻麻的黑了下来,我又拾回了童年的心境,按耐着自己对将来的渴望,整理了一下衣服,跑着上楼喊了小霞嫂子和曹爽,带着他们向饭店去了。

路上,喜庆的气氛更加的浓烈了起来,到处披红挂彩,宛如一个待嫁的大姑娘,煞是夺人目光。小霞嫂子大概是怕打搅了我们的喜庆,把自己那淡淡的愁收了起来,跟曹爽嬉笑着。

曹爽的愁更大,因为这个时候,她最为想赵红伟了,可赵红伟却吝啬到连一个电话都不打给她。可她依旧是笑着。她们的笑,正如这外面的灯光和彩带一样,那只是面子上的光洁而已。

刹那间;也就到了饭店。流光异彩间显着淡淡的古朴,别样的气氛。大厅里,坐满了喜悦着祝贺新禧的年轻人,多是一些两口之家或者是三口之家的家庭。或许是素质好吧,所以在大厅里也没显得有多吵,相互之间互不干涉,独自乐着自已的。

服务员忙碌着招呼客人,见我们进来,也只是微微的招呼一下,显不得什么热情。我们几个信步的上了二楼,先把他们两个安排在了一个房间里,我才蹿到了二哥所在的包间。

从走廊里就能听到二哥所在的那个包间的喧哗。他们占的是最大的一个房间,里面是有两张桌子的,看来他们也是个大家庭。

我轻轻的推门进去,见得里面,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须发花白,坐在主位上,不知道是因为听了什么性质很浓的话语,正哈哈的大笑着,这一笑,更勾勒出他的豪爽与气魄,给人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陪在他周围的全是男子,二哥和大哥坐在了下首。看模样,那几个应该是这老爷子的兄弟之流。不过他们在这老人跟前却也显得拘谨了许多。

外面桌子上,坐着的都是女人和孩子,熙熙攘攘的,倒也多了些生活的气息。

我这一进门,老爷子首先看到,他拿疑问的目光在桌子上的人里面扫了一眼,然后又不带一丝客气的说道:“你找谁啊?”

二哥回头向我这里望了一眼,马上站起身来对那位老爷子笑道:“哦,爸,这就是我三弟。”说完又转身向我道:“呵呵,我们正说你呢,怎么现在才来啊?”

我冲着老爷子点头哈腰的作了个揖笑着说道:“伯父,我给您拜个早年。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老爷子稳当的坐在椅子上,点了点头说道:“行了,坐吧,别跟我玩这些虚的。你来晚了,罚酒三杯。三儿,你给他倒上。能喝酒就在咱这里坐,不能喝酒,去那个桌子上。”

看着他的模样,我也算是知道二哥脾气的出处了,他随他老子。

被老人唤做三儿的那个,文质彬彬,西服领带的,装裹的挺严肃,听到吩咐,马上把跟前的几个杯子收拾了一下,归拢到了一起,倒了三杯,推到了我的跟前。

我撒了一眼微笑着的各位,笑道:“好,三杯就三杯。”说着就要端杯子。

大哥却拦了下来,对着老爷子笑道:“不能就三杯啊,三杯是进场酒,要罚,最少六杯。”

老爷子只是笑,并不说话。被唤做三儿的那个,立马的又收拾了三个杯子,摆在了我面前。

我拿求救的目光向老爷子望去,可他的回应只是笑。好如就喜欢看这个热闹似的。二哥是知道我的酒量的,所以也不会帮我说话,还可劲的鼓动着说道:“喝吧,你不喝,我们也进行不下去了。” 

只看该作者 233楼 发表于: 2007-06-22
第一百零九章 又要过年了(九)



可龚碧茹的娘家人会让他接着干吗?今天这事儿也算是挑明了,那双方就算拉下了脸。总得有一方屈服才能了了这个事儿吧。想到屈服,我笑了,这个事情不用我去操心,他赵红卫应该知道怎么办。

于是我对着曹爽笑了笑说道:“随便你怎么想吧,我走了。”说着,踢了一脚挡了我路的玩具熊,向外去了。

楼道里,冷风随着窗户的缝隙打了进来,发出了轻微的呜呜声,就如一个没完没了哭泣的孩子,惹人讨厌。虽然讨厌,但也无可奈何,这个楼就是这个水平,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粗制滥造,建筑者根本就没对这里落了感情。你还想让它成什么正果啊!

我脑子里胡乱的感慨着,向了楼下。办公室里依旧是很清净,惟老高戴着花镜在扒拉着算盘,算盘那清脆的撞击声,给这里填加着活气。但这活气只是告诉别人,这里还有人存在而已,并没有什么喜庆的气氛,也没有年轻人的活力在里面。

我默然的对着老高招呼了一声,钻进了办公室,想着美美的睡上一觉。因为难得的碰上这么一点时间,没人打搅,也没有什么挂心的事情需要处理。刚迷糊了,就感觉耳朵被人拉的生疼,伸手一推,含糊的说道:“谁啊。”无奈而幽怨的睁开了眼睛。

跟前站了已经换了打扮的曹爽,脸上没有笑容也没有苦恼,凸显着几道抓痕的血痂。

一看是她,我翻个身,面冲了墙,接着又要睡下。曹爽又拉了一把我的耳朵,对我平淡的说道:“起来。我跟你说点事情。”

这一次加了力气,疼的我哎呀一声,随她的力气坐了起来怒道:“我又不是好人,你干什么啊?”

曹爽见我起来了,警惕的向后退了退说道:“你不是要帮我做生意吗?我暂且相信你,跟我说说做什么生意,要是你骗我,我跟你没完。”

我嘟囔着站起身来说道:“那你还是别做了,我没办法给你这个保证。再说了,我他妈的为谁啊,招你们两头的埋怨。”说着坐在了办公桌前的椅子上,从盒子里抽了一根烟点了,默默的看着她。

曹爽固执的说道:“这些我不管,反正你说要帮我赚钱的,还要帮我弄个身份,你自己拉出来的屎不会还吃回去吧。”她说这话的时候,有点激动,秀美的双眸里,微微含起了泪水。就如一个无助而倔强的孩子,耍着赖皮,模样煞是惹人怜惜。

我挪开自己的眼神,从桌子上拾起了那份可行性研究报告扔给她道:“做生意谁也不敢说一定会赚钱的,这是这个项目的可行性研究报告,你自己看吧,看完了跟小关说,这个事情我全权委托给她办理了。”

曹爽拾起报告又扔回到了我的面前说道:“我看不懂这个,你也别跟我玩什么花样,反正你答应我的事情就得帮我办,要不你就不是一个男人。”

我无奈的笑了笑说道:“我是不是一个男人跟你有什么关系啊?呵呵,没想到你怎么跟我一样的无赖啊。我拿这个项目的时候,就是这么跟他们说的,真是六月的债还的快啊。”

曹爽没笑,也没恼,只是冷淡的望着我。

我接着说道:“好,你既然这么说,那就说明你真相信我。我就把我这里的情况全跟你说一下。这个门诊是我跟卫生局一个副局长搞的,挂靠在MZJ公司名下,算他的职工医院吧。我出一百万,他帮我打通所有的关系,现在是各自占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前期的投入,已经到位了,后续的,估计还要有个三五百万吧,我现在还说不清楚。营业毛利润看在百分之三十,这是一个死数,每天的消耗大概在2000元左右,所以一天的营业额到了7000块钱才有利润。当然这个数字只是初步的估算,真到实施的过程中,这个数字可能会有变化,也可能多,也可能少。我没干过这个行业,所以也不了解。情况就是这样的,你考虑一下吧,如果你愿意进来,我可以给你100万的投资额,至于身份,你可以挂董事长兼总经理。”

曹爽默默的听着,见我说完,她坚决的道:“剩下的投资都是我的,我也不做非分的要求,只占你50%的股份。再就是,名我可以挂,但我不管事儿。我可告诉你,我把我的身价全压进去了,你要让我赔了,我让你跟我一起下地狱。”说完站起身来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我无奈的笑了笑,不知道是算计了人,还是被人算计了。这个东西的赔挣,我没把握,要是有把握,我也不会再去费这么多心计拉她进来了。

不过从可行性报告上来看,还是不错的,我害怕的是郝燕她爸官僚思想犯了,一切求大,求面子,这样就不好说了。再加进一个曹爽来,让她出面去干预,总比我说好,而且她还是大股东,说出话来,郝燕他爸还不能不听。但不知道她会不会出这把力气。不过,她把她全部的家底儿都拿出来,压在这上面了,她也不能看着赔钱而不管吧。具体的谈判,等这里稍微的消停点了,让她和小关去进行,郝燕她爸也说不了什么。毕竟有曹爽的钱进来后,我就能满足他资金上的要求了,他还想怎么着啊。

第二天的下午,小林和郝燕回来了,他们是回来的最晚的一拨。因为后天就是除夕了,所以很多人在这里把情况交代一下,也就领了分发的东西回家准备去了。

小林还没进门就喊道:“丁哥,丁哥,快出来帮我们一下。”

屋子里惟有老高在那儿读着一份不知道是从哪儿弄来的报纸,津津有味。见着小林拖着一个麻袋进来,慌着过去帮忙。当走过去之后,又见郝燕抱几个白塑料桶,又赶紧的舍了小林去就郝燕。

我听到小林的叫喊,马上从屋子里蹿了出来,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接过了小林的麻袋,拽到了靠墙的一边,然后又接过了郝燕手里的那个塑料桶,笑着说道:“这一趟还顺利吗?”

郝燕别了头去,小林却笑着说道:“工作的事情都办好了。丁哥,你们老家那儿的人真实在,见我们去了,全村子的人都围来了。你那个哥见了我们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可劲的给我们收拾吃的。后来还是你们村子里的一个官儿,呵呵,土里土气的一大爷,招呼我们去他家吃的饭。那大碗,海了去,一人给我们弄了一大碗肉菜,好家伙,全是肉啊。吃不了,还不行,说我们客气。从你老家那儿吃了那顿饭,这两天我就没再吃什么东西。”

郝燕面无表情的说道:“你还有什么事情吗?要没有,我就回家了。”

小林很是兴奋,完全没注意到郝燕的表情,说道:“你等一下,让丁哥找个袋子,把送给你的那部分拿回去啊。”说着,就对了我道:“丁哥,那个麻袋里面是枣,塑料桶里面是酒,你哥说让你给你老丈人家……”说着贼笑着拿眼偷偷的瞅了一下郝燕,接着道:“一半,你们两口子留一半,过年了,该去哪儿看看,就到哪儿去看看,他说这些东西在城市里买不到的,都是上等的好东西。”

郝燕没搭理小林的招呼,转身向外走去。

看来,郝燕是生气了,回头再慢慢的安慰她吧,这两天她肯定没休息好,于是我笑着对小林道:“你先送她回去吧,她可能累了。对了,你回来的时候,给我买点能封口的塑料袋和装酒的瓶子,要好看的。”说完转身对老高说道:“高叔,你拿个袋子,装点枣,我们那儿的枣很不错的,辣口甜,在北京可不好买啊,呵呵。”

老高早已经把麻袋的口绳给解开了,从里面掏出了一把枣子,仔细的看着。脸上自然的带起了笑容。掰一个,放嘴里,细细的品着滋味,一边品还一边点头。等吃完了才说道:“恩,不错,真不错。哦,呵呵,我抓这几个就行了,你的事儿还多呢,别分不够了。”

我走到老高的办公桌跟前,把他那个古董似的提包抓了过来,顺手就开始往里面装起枣子来,一边装一边说道:“呵呵,高叔,又寒碜我了不是。”边说,边给他装了起来。

老高跟我夺着皮包说道:“行了行了,够了,就我们老俩口,吃不了多少……”

我又抓了两把,塞到他的包里说道:“你不要,我还得给你送家去呢,这酒怎么着?”

老高又往嘴里塞了一颗枣子说道:“这个我不要,我不喝酒的。你给了我,也是浪费。”

片刻间,小林又进了门,依旧是一脸的笑容,对我说道:“你老婆上楼了,说看看嫂子去,呵呵,没想到她是你老婆啊,丁哥,你嘴够严实的啊。”

我笑道:“别瞎说,老爷子身子骨怎么样啊?”

小林乐呵呵的说道:“那老爷子啊;结实着呢,就那个麻袋,他一手给我扔车上的。什么瞎说啊,在那儿,郝燕都是应着呢。那老爷子见了郝燕,你是没看见那个场景啊,眼都直了,嘴角那哈喇子流了那么老长。”说着用手在前胸那儿一比画接着说道:“他盯了我们半天,才问郝燕说,你是小然子他媳妇?”小林是模仿着我们那儿的方言说的,语气煞是可笑。

我挥手轻轻的拍了他一下说道:“怎么说话呢?”

小林呵呵一乐,接着说道:“当时我都不知道他说点什么。你老婆就走过去,握住他那手,很亲密的跟他说起话来。把我晒到一边晒了好半天呢……”

我得了郝燕的态度,于是打断他道:“你赶紧去帮我买东西,别再胡扯了,晚上我还用呢。” 

只看该作者 232楼 发表于: 2007-06-22
第一百零八章 又要过年了(八)




看他苦着的模样,我也只好起身随他去了,但我对他们那里的情况也不了解,能给他们办到什么程度,也说不好,所以也就直接的说道:“行,我跟你去,但能不能帮你摆平了,我可不敢说啊。你老婆找这儿来了,那就说明她有真凭实据,要是没有,她也不敢贸然的过来。所以你也要有个思想准备啊。”

赵红卫只是贴着我说道:“我相信你。”

我心里暗道:“你相信我顶个屁用啊,还是多求老天保佑吧。”但话却不能这样说,只是淡淡的笑了笑,随他向上走去。

这短短的楼梯似乎成了赵红伟的炼狱,行的无比艰难。他宛如一个龙钟的老人,拖沓着脚步,似乎需要搀扶,才能走完这一段并不长的路途。

看他的样子,我笑着说道:“赵哥,你先在这里稍等一下,我进去看看情况。三分钟后,我没出来,这就说明我能摆平里面的事情,你进去也行,不进去也行。我要是出来了,咱再商量策略,你说怎么样?”

赵红伟微微的惊讶了一下,好象巴不得似的,但又有点提心吊胆,略微的思忖一下,才面露难色的说道:“这行吗?”

看他那样子,他还真是动心了。这样的尴尬,他进去之后也是活受罪,再说了,他是当事人,两边都不好太得罪。现在这是非此即彼的选择,取不得一丝的巧儿。但他既想得到现在的事业,又想接着跟美女玩感情游戏,让他去选择,他两头都放不下。

我依着楼梯,站在赵红伟的上风回头对他说道:“你看着办。”说完,快速的向楼上跑去。

跑到三楼半的时候,就听到曹爽房间里的动静,有尖利的骂声,有轻微的哭泣,还有东西跌落的破碎声,此起彼伏,奏出人们在无聊生活中的喜怒哀乐。

我加了把力气,三步并做两步的蹿到了四楼,这些声音更清晰了起来。看到曹爽的房间,防盗门半开着,惟一扇木门应承着外面的风寒。伸脚冲门子踹去。咣铛一声,门子随我的脚猛烈的撞向了墙,又反弹了回来。我伸手把门推开,站在了门口。

客厅里,曹爽被两个粗壮的女人剪着双臂拽着头发,按着跪在地板上发出了呜呜的哭声,龚碧茹则站在曹爽的身前,嘴里骂骂咧咧的连踹带踢的。

三个与龚碧茹相貌很相似的男子站在旁边,叉着腰,不说话。

他们显然被我踹门的身影惊动了,齐齐的向我望来,见了陌生的面孔,竟然带了点恐慌。惟龚碧茹还在那里自己出着自己的恶气。

我吼了一声道:“你们干吗?龚碧茹,你别欺人太甚了。我告诉你们,你们这是私闯民宅。”

其他几个人齐齐的望向了龚碧茹。

龚碧茹转头望我,面上竟然是苦涩的狰狞,还带着两道泪痕,说不出的苍凉和失落。久久的才说道:“你还想替赵红卫遮拦啊,他给你什么好处了?”

我突然对她生出了一种深深的同情。一个女人,面对自己付出了全部,而又深爱多年的丈夫感情出轨,她也只有这种办法来发泄自己内心的无奈!可这是谁的错呢?

但我现在还必须得维护赵红卫,因为我得用他,如果他倒了,那我满盘的计划也就告吹了。所以硬了硬心肠说道:“你什么意思啊?我哪点对不起你了?哪点又对不起你们家老赵了?你找人过来,砸我的家,打我的女朋友,我可告诉你,我已经报警了,这事儿你也别跟我说,一会儿见了警察,跟警察说吧。”说着走到了曹爽跟前,把那两个女的一把推开,伸手去搀曹爽。

那几个男女听我说报警了,身子不由的一颤,相互的望了一眼,然后又把目光向了龚碧茹。大有要撤退的意思,只是碍于现在的形式,不好提出这个意见。

曹爽的身子一自由,马上把我推了一把,站起身来,对着龚比茹喊道:“大姐,你打我吧,但我求你放了赵红卫,我知道你爱他,但他跟你在一起不开心。我是真心爱他的,他也爱我。”

曹爽披头散发,但也掩示不住她脸上被抓之后的伤痕。衣服被扯的支离破碎,难掩身子的羞处。整个人加上这几句话,就如鬼厉般的荒谬。

她这话一出,马上刺激的龚碧茹又抓狂了起来,跳起身子,向曹爽逼了过来,嘴里喊道:“你个不要脸的骚B……”

我用身子挡住龚碧茹,然后一把拽住曹爽的脖领子,顺手就是一巴掌,怒道:“你到底还要玩多久,咱们的事情,你别搀和赵总行不行啊?你跟我,愿意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我没怨言。可你把人家搅和成这样,这算什么啊。是不是觉得把赵总折腾黄了,我这个买卖也就撑不下去了,这样你才开心。我以前是有不对的地方,可我现在改正了,还不行吗?你到底想怎么样?难道非得看我到大街上要饭你才开心吗?”

龚碧茹被那两个女的拉着,遂无法靠近曹爽,但着实的踢了我几脚。这几脚的劲头还挺足,踢的我生疼生疼的。她一边踢还一边喊道:“你们放开我,我打死这个骚B。你们别给我演戏了,都他妈的不是好人,今天我不活了。”

曹爽伸腿冲着我的小腿梁子踢了一脚,那叫一个疼。我心里这火马上就起来了。我他妈招谁惹谁了,弄的我两头受气。当即把曹爽一推,转身对着龚碧茹道:“你闹够了没有?我可告诉你,我是觉得对不起赵总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你呢。我们两口子的事情,到时候会给你一个答复的,你跟着瞎起什么哄啊?你是见他们怎么着了,还是抓住他们怎么着了?我告诉你,你这是对你丈夫的不信任,同时也是你自己对自己没有信心,如果老是这样,不用出别的事情,你跟赵总的关系也马上就会走到头了。”

那三个男的向我这里凑了凑,一个年岁稍微大点的说道:“你嚷什么啊嚷。”然后转身对着龚碧茹说道:“走吧,咱们先回去。”

龚碧茹挣扎着喊道:“不能便宜了她,我……我跟她拼命,我得不到,你们谁也别想得到……”

那个岁数大点的微微的皱了皱眉头,对着龚碧茹说道:“小妹,别拧着了,有什么话咱回去再说,她在这里也跑不了。”说着看了看其他人,甩了一个眼色,然后径直的向外走去。

余下的那两个男的,又盯起了那两个女人。女人会意的架起龚碧茹向外走了去。

龚碧茹两腿不沾地儿的闭眼乱踢。嘴里还喊着:“你们都不管我,你们都欺负我,呜……”由近而远着去了。

我知道我这话是把这个男的给说动了。正得意着呢,被我推倒在地上的曹爽又爬了起来,尖利的喊道:“你们别走,他说的不是真的……”那边的哭声,这边的尖叫,混杂着,惹人头疼。

望着渐渐安静的楼道,我向前关了门,到旁边去了,收拾起了被扔得杂乱的东西。一边收拾一边对着依旧瘫坐在地上的曹爽说道:“地上凉,小心跑肚。这次过瘾了吧,还闹,小心把自己的命给闹没了。”

曹爽狠狠的擦了一把自己的眼泪,站起身来,冷漠的说道:“你滚。”

我把手里的东西往地下一扔,冷眼的瞧着她道:“你跟我说话注意点,我可告诉你,你这里的事情,赵红卫他都知道,而且就在楼下呢。”

曹爽双眼无神的盯着我,半天才说道:“你为什么要管我们的事儿啊?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我笑了一下说道:“因为我同情你,希望你能过得好。”

曹爽不屑的笑了一下说道:“同情?呵呵,你们男人有一个是好东西吗?是不是想跟我睡觉啊?明说,我现在就陪你睡,这总行了吧,大爷。希望你以后别再管我的事儿了。”

我看着她那放荡的模样,心里突然有一种恶心的感觉,冷淡的对她说道:“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吧。跟你说老实话吧,赵红卫在那个位置上对我还有点用,所以我要维护他。至于你跟他的事情,因为你们的情况,跟我追我女朋友的情况相似,所以我想促成你们,仅此而已。我告诉你,今天要不是我过来,你受的罪可就大了,我先把这话撂这儿,他们不会罢休的,你在他们眼里算个什么啊?也不过是个小妖精罢了。而赵红卫在他们眼里,那是他们妹妹家的顶梁柱,即使错了,只要这个家能维持下去,他们也会原谅他。就是他的心已经不在他们妹妹身上了,他们也会尽力的去帮着他收心,来维持他们这个家的。可怎么才能帮他收心啊?你想过没有?在他们眼里;帮他收心,只有做了你,了却赵红卫的挂念。你懂不懂啊,是要你的命啊。以你现在的身家,跟她家的势力作对,捏死你,跟捏死只蚂蚁有什么区别呢。别那么天真了好不好?你要真的想得到赵红卫,就得比他们有钱,能在社会上有点影响力,那样,他们才会有所顾忌。”

曹爽冷漠的说道:“你恐吓我?”

看她不开眼的态度,我觉得也没必要再跟她这儿说什么了,反正这次赵红卫会老实一段时间,只要他还在那个位子上,我就万事大吉。 

只看该作者 231楼 发表于: 2007-06-22
第一百零七章 又要过年了(七)




梁浩天殷勤的打了火递上去,准备给杨春生点烟,却被杨春生一把推开,半坐起身来,冲着门外喊道:“郑军,郑军。”

他那大嗓门马上惊的隔壁应道:“干嘛啊?刚睡。”语气里一点都不带对领导的尊敬。

片刻后,一个强睁着眼的便装彪壮汉子推门而入,也不看别人就嘟囔着说道:“杨队,你还让不让过了呀,刚睡着,正梦到我女朋友向我这里走过来,亲还没亲一下呢!”

杨春生半仰在沙发上,把手里那根烟扔了过去,说道:“你领他们去把昨天晚上那两个湖北嫖客带出来,事儿办了,嘴严实点。”

那叫郑军的抬头撒了我们两个一眼,就在这一撒之间,眼里的精光一闪,接着又恢复到了朦胧状态,也不搭理我们两个,转身嘟囔着向外走去。

梁浩天站在那里,看看向外走的彪壮汉子又看看我,不知道该怎么着。

杨春生依旧是半仰着说道:“小梁你去跟他办一下关系去吧,我跟小丁说几句话。”

梁浩天看着我,那意思是在征询我的意见。我点了点头,算是应承着。等他们都出去了,杨春生才动了动身子,从身上摸出了根烟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冲着房顶缓缓的吹了一道直直的烟雾,好象思忖着,呆得片刻才说道:“小弟,这段时间你有什么事儿,让他们过来说一声就行了,你就别过来了。咱们的关系让太多人知道了不好。现在已经有人说我跟你公司搀和着了,弄的我现在干什么事情都得偷偷摸摸的。”

我点了点头说道:“呵呵,还是弟弟我年轻,考虑事情都考虑的不太周全,好,我以后注意。还有什么事儿吗?要没事儿,我就到车里等着他们了。”说着从他的办公桌后面站起身来,刚想向外走,又忆起点事情,停住了脚步说道:“对了,哥,这个事情需要花钱吗?”

杨春生摆了摆手说道:“行了,咱俩的事情,谁能干什么就干什么呗。再说了,这边都是我的知心兄弟,不用照顾。你去吧,以后谨慎点就行了。”

看他也承认我的努力,刚才的不快也就散了,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向外走了去。

做差人的,总比我们这些白丁要注意的多,而且考虑事情也考虑的仔细。看来以后我再谋事情的时候,还是应该多想想。到现在为止,我还没去开创过一个项目呢,都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上的这个套,所以说,我现在的成就不得不说是运气。要想改变现在的这种景况,我还得去多了解一些别的行业,等这个楼盘做完了,得琢磨点分散投资,还有保持与他们这些人的距离,要不他们倒霉,也会附带上我的,那就得不偿失了。

分局的大楼里依旧是安静着,我快步的走出楼房,见赵红卫点着一支烟,渡着小碎步,围着我那车转悠呢。他的神情很是专注,同时苦闷也写满了脸。

我站在路边左右看了看,没车,才愉快的跑了过去,喊道:“赵哥,站这儿不冷啊。”

赵红卫明显是被我的声音惊着了,只见他的身子一哆嗦,手里的香烟也随着这一哆嗦掉了去。双眼惶恐的转向我的方向,当看到是我的时候,他的神色才渐渐的恢复了过来,磕巴着说道:“你……你可就回来了,我以为是谁呢!”

我拽开了车门,呵呵的一笑道:“想什么呢?自个把自个都给吓坏了?”

赵红卫拽开车门,勉强的笑了笑说道:“呵呵,没什么,看你们进去了,我自己一个人无聊,瞎琢磨呢。”

我钻进车里,不再搭理他,开了音乐,闭起了眼睛,去享受音乐里的酸甜苦辣。可坐在我旁边的赵红卫却不安分的象身上长了虱子似的,一个劲的晃悠。想对我说点什么,可又说不出来。我也只做不知,随他去了。

我估计他依旧是在琢磨着他跟曹爽的关系,以前可能只是图个乐和了,想的不多,但现在想了,总不免的要害怕一下。当然了,也可能是在想别的什么事情。

正沉醉着呢,感觉到赵红卫捅我,这才睁开了眼睛,拿疑问的目光向了他问道:“怎么了?”

赵红卫用下颌指了指窗户外面,我这才看到,梁浩天领着两个衣衫严重不整的老总,正仓皇如过街老鼠似的向这里跑来。

我赶紧的推门下了车,笑着对遮面而奔的两个胖子说道:“哎呀,让两位哥哥受苦了。你看这事儿闹的,昨天也不知道,今天梁经理去你们那儿了才听说了这事,我赶紧的就过来了。”

两个人大概是害羞于这个事情,也可能是被冻坏了,嘴里支吾了两下,就钻进了车后坐里。

我冲着随后过来的梁浩天微微的一笑,也钻进了车里,带着他们去饭店了。

在路上,两个人先是吐了几口晦气,然后就说起了肉麻的感激。我也附和着应了几声,算是谦虚吧。因为我等的不是他这些感激的话,而是实际的行动。但这些话,我又不好说,一会儿把他们安顿好了,还是由梁浩天去跟他们吹得了,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车,平稳的停在了饭店门口,两个人坐在车后座上又是一阵的废话,才在梁浩天的陪同下,向他们的房间里走去。由于在车上已经把自己的衣着收拾了一下,所以除了眼睛里的疲劳之外,又是一派的趾高气扬。

赵红卫从刚才的话语中已经听出了事情的真相,所以望着两人的背影,竟然呆了起来。

当我的车回到楼盘那儿的时候,赵红卫突然叫道:“停车,停车。”

我被他这一嗓子弄的一脚急刹车,把车死死的定在了门口,转头惊讶的问道:“怎么了?”

赵红卫的脸色苍白,双眼直直的盯着爬在我居住楼前面的几辆豪华轿车,呆呆的说道:“我老婆他们找这儿来了。”

看这模样,赵红卫还是很怕他老婆的。我顺着他的眼神,望了望那几辆车说道:“呵呵,怕什么啊,你跟我在一起,又不是跟曹爽在床上被抓了。走吧,现在也正好解释一下,免得嫂子误会。”

赵红卫思忖了一下说道:“也只好这样了。要不她看见我的车,找不到我的人,还不知道要说点什么呢。对了,她要问你咱们干什么去了,你就说……说咱们去银行了,没找到人,所以就回来了。”

我看着他的模样,暗自的笑着,但面子上却摆出了凝重的神色,庄严的点了点头。先了他向办公室走去。

赵红卫在车里耽搁了一下,紧着也下车追我而至,一边走还一边小声的嘱咐我道:“兄弟,说的时候千万别说漏了,咱们去的是XXX商业银行,找的是那儿的袁主任;知道吗。他四十多岁,个子跟你差不多高,你是他的亲戚,所以我想让你帮着我尽快的把贷款跑下来。”

我微笑着听他唠叨,不发一语。

瞬时间就到了我的房间,从门外听不到房间里有任何的响动。推门进去,房间里也不见什么异常。惟老高还在打扫着这里的卫生。

老高见我们进来,扶着墩布,直起身来,很平淡的说了一句:“回来了。”说完就又弯腰擦地去了。

赵红伟也纳闷着,只是拿眼睛瞟我,那意思是:“我老婆呢,怎么看不到啊?”

我把包随手往近我的桌子上一扔,问道:“高叔,有人找我吗?”

老高接着他的工作,头也不回的说道:“没有。”

我对着赵红伟望了望,脸上也显出了迷茫。

赵红伟四下看看,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摸出了手机,快速的按了几个号码,把手机放在自己的耳边,向我扭了一下头,示意我跟他到我办公室里去。大概是怕老高听他的那些尴尬事情。

我对老高道了声辛苦,拾了包,随他向里面走去。心里暗道:“还以为自己的事情保密呢,我这儿的人谁不知道你跟那个曹爽有那么一腿啊。”

我进了办公室,直然的坐回到了我的椅子上,看赵红伟举着手机,焦急的在我屋子里转圈。大概是她老婆不接他的电话吧。看着他的模样,我突然生出了一丝怜悯,说道:“赵哥,嫂子不接电话吗?”

在我说话间,赵红卫冲我摆了摆手,温情的对着话筒说道:“小茹,你在哪儿啊?……哦,我跟丁总出去办了点事情,刚回来,见你的车也在这里,所以就给你打个电话……我现在就在楼下,丁总的办公室呢,你上四楼干什么啊?……你看你,让丁总听了,该不高兴了,我跟她的关系你不是已经清楚了吗……好,好,我跟丁总上去。”他说话的时候,脸上的汗珠子都下来了,不时的用袖子擦上一下。多亏是在我这儿,要是让龚碧茹看到了,一准的大耳光子招呼他。

赵红卫收起了手机,对我窃窃的说道:“兄弟,我老婆带着她的姐们和兄弟上曹爽那儿去了,这不要命吗,你跟我上去一下吧,帮我解解围。”

我不紧不慢的摸出了根烟,很小心的点了火,对他说道:“这个,恐怕不好说吧,现在他们两边都不信任我,我上去说了也不管用啊。我看你还是自己上去解释一下好了,要不让嫂子上我这儿来,当着他们一方的时候,话还好说一点不是。”

赵红卫苦着脸说道:“兄弟,哥哥我求你了,现在只有你能帮我啊。要不我真的过不了这个坎儿拉。” 

只看该作者 230楼 发表于: 2007-06-22
第一百零六章 又要过年了(六)



曹爽无语,只是拿恶毒的目光盯着我。

我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无所谓,我不是活给你看的。跟你说这么多,还是希望能帮你。好了,我也不扯那么多了,咱们言归正传,我有一个赚钱的项目,你干不干吧。”

曹爽依旧是死盯着我,眼里流露出了冷漠的目光回答道:“不干。”

我站起身来说道:“行,那我就不操心了,走吧。”说完也不理她,就向外走了去。

曹爽只是坐在那里发呆。看模样并不打算跟我一起走。大概是恨我恨到牙根里去了。不过我估计她还会找我的。无论是从暴力这一块来说,还是从文的这一块来说,她都无路可走。而能帮她的人,她又找不到,所以只有依附于我。这也是我想看到的,因为我还要用她为我挡一些尴尬。

我前脚刚迈出屋门,曹爽就象被蝎子蛰了一样,从沙发上跳了起来,随我向门外走去。

我知道她是怕在这儿再碰到那几个恶人,跟我在一起,总还有个熟面,就是我出了什么坏,她也能找到怨主儿。我回头冲她乐了一下,也没言语,就钻进了自己的车里,看她站在旁边焦急的等着出租。只见她一边等,一边向前走,并不时的四周环视一下,留意最多的还是我的车。

我看着四周,静悄悄的,别说是汽车,就是一辆自行车也没有,安静的有点糁人。

我发动了车,追到了曹爽的跟前,按下车玻璃,探头对着她说道:“了来吧,这个时间没车过来。”

曹爽走了大概有500米,觉得出了危险的地段,才冲我吼道:“丁念然,你少跟我假慈悲,今天这事儿,咱不算完。”

我笑了笑说道:“好,你出什么招儿,我接着。呵呵,还跟我吹大话呢,连我的车都不敢坐,还找我的茬,你省省吧。”

曹爽忽然的停住了脚步,一把拽开了后座儿的车门,钻了进来。

我透过后视玻璃看了她的脸,愤慨而激昂。我暗自的笑笑,女人总归是女人,要是我遇见这种事情,恐怕不会是这种态度去应付。最少现在这车的玻璃是别想这么完整。

她没说话,我也不言语,拉着她直接向楼盘那儿跑去了。

由北而南着走,夕阳正好落在了曹爽整洁的面子上。这时候,她的脸色是那么的黯淡,被一种说不出的忧伤遮盖着。也就是这种忧伤,衬托的她美了起来。

我以前只是因为她的行为而认知她的外貌,从没如此仔细的看过她。现在见她苦闷的样子,不由的又想起了她的作为。其实她的作为如果从爱的角度去分析,那是很完美的,甚至有点感人。她拿赵红卫的钱,是因为她想为她和赵红卫以后的日子打算。她跟龚碧茹挑明这个事情,是因为,她想得到赵红卫这个人。虽然我不解,她为什么会选择上赵红卫,但这个女人的爱,不能不说不真实,手段不能说不毒辣,思维不能说不缜密,但还是注定要这么忧伤的。因为她不了解赵红卫这个人,不了解龚碧茹这个人。所以,她以后的路会更加的艰难。爱啊,你怎么就这么盲目呢?

把她安置好了,梁浩天也来了电话,就简单的一句:“办好了。”

我心里暗自的高兴,笑着说道:“你先回来吧,明天咱们再去捞人。这帮龟孙子,不让他吃点苦,他哪儿能记得住你啊。”

打发完了事情,我独自坐在办公桌后面,点了一根烟,默默的算起了今天的经历。今天做的这些事情也够别扭的,尤其是对曹爽这个事情,我本不想弄成这样的,可气儿一来,就憋不住!也罢,既然成了这样,再后悔也没什么用了。念叨完这些,这才想起了郝燕去我家的事情。拨出了林伯正的电话,竟然还是不在服务区,我心里暗暗的骂了一声混蛋,也就无可奈何的上床睡下了。

一早,还没到上班时间呢,赵红卫就过来了,一脸的火气,冲进我的办公室就怒道:“小丁,你打算干什么啊?我哪儿对不起你了,你跟我说明白。”

我刚跑步回来,一边拿毛巾擦着脸上的汗一边笑了笑说道:“怎么,心疼拉?我要不给你这么整治一下,你能安稳的了啊?你知道她怎么想的吗?自个还美呢!就一句话,你现在是不是打算娶她啊?你要打算娶她,我立马跟她道歉去,你要是不打算娶她,你就先安生点。人,我保证还是你的人,而且以后她对你会越来越好,放心,我不会对她起什么心的,呵呵,也就是你拿她当个宝儿似的。”我边说着,边换衣服。

赵红卫脸色依旧是不快着说道:“我不是说你这个,你这么一弄,让我怎么下台啊。”

我站起身来,笑了笑说道:“走,咱一边走着一边说,我还得到刑警队那边捞两个人去呢。他奶奶的,都是人情。忙活半天,还不知道人念不念我的好呢。”

赵红卫似乎并没听出我的话外音来,一脸不乐意的说道:“你去吧,我在这儿等着你。你最好给我个交代,要不曹爽那一关过不了。”

我转身对着他斜眼瞄了去说道:“怎么,真跟我这儿生上气了?行,你随便。爱咋地咋地,最好找人,把我这里砸了,这样你那个情儿就解气了。”说完,向外走了去。

赵红伟见我脸色不对,本已经半坐在沙发上打算跟我这儿耗了,猛的又站起身来,追上我,和颜悦色的说道:“你看你,咱哥俩有什么冤仇啊,行,行,我跟你去总可以了吧!”

我这才笑道:“这话该我说吧,你怎么抢了我的话头了,呵呵。”

赵红伟哭丧着脸说道:“小丁,你总得给哥哥个台阶下吧。要不曹爽那儿我没法交代啊。”

我掏出车钥匙,开了车门,回头对他笑道:“行,你说怎么交代吧,我听哥哥的安排。我管不了这个事情,以后就不管了,哥哥你看着办吧。”

赵红卫钻进车里,尴尬起来说道:“兄弟,你别寒碜我了好不好啊?我现在为难呢。你说,你这么一闹,我以后还怎么去面对她啊,你总得为哥哥我想想不是。”

我发动了车子,笑了笑说道:“哥哥,不是我说你,这什么时候啊?你还敢跟她搀和。你知道她想的是什么吗?她现在是要把你的家给搞散了,咱先不说你舍得不舍得嫂子,你真能舍得把你那一块生意给放弃了吗?你要真舍得,那我无话可说。你要舍不得,这一段时间,你就少搭理她,等我把她调理顺了,你再找她也不晚。”

赵红卫说道:“她敢,从我那儿弄的钱,我到现在还没补了这个缺口呢,如果她再闹,我就把她送出去。那天我跟她谈了,她也给了我保证,这点你就放心吧。”

他这么精明一人,也犯起了当局者迷的这个窘境。我笑了笑说道:“行,算是她给你保证了,你现在跟她这么搀和,你家里嫂子就是瞎子啊?她就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看不见吗?你以为那天,她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吗?她只是装糊涂呢,不想把事情给搞大,也是再给你机会呢。如果你还不改正,公司里的股份都是谁的?你比我清楚吧,你虽然名义上是董事长兼总经理,但她那几个兄弟要一搀和,你还能干的成吗?”

赵红卫耷拉着脑袋说道:“这些我都想过的。要不怎么把她安排到你这儿来啊,你是我的好兄弟,肯定会帮我的,是不是啊?”

分局到了,梁浩天已经在门口等了,见我的车,就向这里跑了过来。

我把车缓缓的驶进了一个停车位子,站下身来对赵红卫笑道:“我没经历过这种事情,但见的不少,我说的话,你先好好想想吧,如果觉得无所谓,那我你看着办,如果觉得我是真心的为你好呢,那你就按我说的办,先忍忍,兄弟我尽量的先把她摆平了。”

我转头与梁浩天招呼道:“怎么样?在里面吗?”

梁浩天撒了赵红伟一眼,对着轻轻的点了点头,没说话。

赵红卫见我们两个向前走了,坠在后面喊道:“你们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我扭头望了一眼站在瑟瑟晨风中的赵红卫,应道:“行,你好好的考虑一下吧。一会儿咱再说。”说完;快步的跟上已经在门口办理会客证的梁浩天,一起向里面走去。

分局的楼道里煞是清净。我们两个人置身其中,拖拉的脚步声,竟显得是那么的突兀。轻敲了几下杨春生的门子,好半天才听到里面含糊着应了一声:“进来。”

进到里面,见杨春生正裹着一件大衣,躺在旁边的长沙发上,朦胧着呢,虽知道我们进来,还不愿意睁开眼睛,竟有接着再睡的意思。

我看了看周围,指使梁浩天坐在沙发上,我径直的向了他的办公桌后面,坐在了他的转椅上,拽了两根烟分别的扔给了他们两个。

我扔去的烟正好砸在杨春生的脸上,这才惊的他半爬起来,抬头望我们。见我坐在他的转椅上,又扑通一声倒在沙发上,干涩的说道:“你啊,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我刚睡下。”说着,摸起我扔去的那根烟,闭着眼睛,放在鼻子下边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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