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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老婆是买来的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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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50楼 发表于: 2007-06-23
第一百二十五章 伤别离(五)




在她的絮叨中,我闻着那混合在刺鼻来苏儿味中淡淡香水味,渐渐的又睡了下去。

可能是曹爽交代给奶酪的,奶酪在我半睡半醒中帮我换了病房。

现在所在的病房是朝阳的,渐渐升起来的太阳,射出的光线静静的撒在我的身上,给人温暖而安逸的感觉。我身上的伤口不疼了,微微有点麻的感觉。自从奶酪交了住院费,医生们也有了止疼的办法,拿了一个东西,说那个玩意叫止疼泵,给装上之后,感觉果真好了许多。

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中午时分。奶酪身子靠在墙上,双脚搭在床上,手里抱着本杂志正独自嘿嘿的傻乐呢。

身边已经没了那个血袋子,大概已经不需要输血了吧。也可能是我休息的时候够久,也许是因为感觉不太疼了,所以自我感觉精神饱满了许多。微微的动一下,虽依旧是疼,但却能忍受的住了。

轻微的动静,惊了奶酪,他把书扔到一边站起来,笑道:“醒拉,你小子可真能睡啊,一睡起来就跟个猪似的,上午咱们班几个同学过来看你了,怎么叫你也叫不醒。我现在算是全明白了,呵呵。”

他这话来的突兀,我不明白的问道:“你明白什么了?”

奶酪笑道:“还装,还装,你不愿意跟家里多联系是不是因为刚才那个阿姨啊?她是你爸新找的吧。你也别太倔了,人对你还不错,你说让她给你钱,她就给你钱,而且走的时候还特意跟医生招呼了一下,给你换了病房。亲妈也不过如此呗。再说了,你爸有你爸追求幸福和美丽的权利,你虽然是他儿子,可你也不能剥夺了他的自由啊。你将来有了儿子,希望他也这样对你吗!”

我拿捏着自己的气息笑道:“你又扯,我爸早就过世了,哪儿来的后妈啊,她是。。。她是我的一姐姐。”

奶酪惊讶而兴奋的说道:“不是吧,情姐姐,呵呵,你小子也太能吹了。她凭什么喜欢你啊,瞧我,玉树临风,风流倜傥,遇鬼杀鬼。。。”

我不耐的打断他的自我陶醉道:“别瞎说,什么情姐姐啊,你要觉得她好你可以追她啊,她现在还是单身呢,身家有几百万呢,如果你能靠上了她,那你这辈子就别忙活了。”

奶酪笑骂道:“去,看我象吃软饭的人吗?”说着站直了身子,然后一晃脑袋,用手撩了一把头发,把几根杂毛晃到了脑后。他那意思大概是想告诉我他是一个自力更生的进步青年,可我怎么看他这个动作怎么象是一吃软饭的。

璇即奶酪如一滩烂泥似的偎到了我身边说道:“呵呵,不过你这个主意到也不错。给我说说她吧,我老人家决定出马了。”

奶酪正说的热闹呢,门被推开了,曹爽提一个红色的保温桶进来,笑着问道:“你们说什么呢,说的这么热闹。”

我只是微微的笑了笑。

奶酪赶紧的跑过去,接过了曹爽手里的桶说道:“姐来了。我正批评他呢,他呀,太不象话了,说你是长辈,害的我喊了半天的阿姨。我也是糊涂了,怎么就上他的当了呢,哪儿有你这么年轻,这么漂亮的阿姨啊,对了,你今年有十八了吗?”

曹爽被这几句话逗的乐着对奶酪说道:“谁让你叫了,既然你这么叫了,我也只好答应着。”说着把手里的保温桶递给了奶酪,接着说道:“刚见你的时候觉得你挺老实的一个人啊,怎么眨眼间就变的跟他似的了,说的我浑身上下都起鸡皮疙瘩了。你赶紧的让他趁热喝了那汤吧,补血补气的。”说到这里,坐了下来对我说道:“感觉怎么样啊?要不转咱们医院去?上午我把你的情况给他们几个说了说,都说没多大问题。只是需要静养,既然是养,在哪儿养也是养了,不如去咱们那儿,还方便一点。”

我微微的摇头道:“算了,怕别人知道呢,还是在这里呆两天得了。你也不用过来了,怪麻烦的,再说,那儿也挺忙的,等需要你的时候再给你打电话吧。”

奶酪把汤倒进了碗里,端过来很亲昵的说道:“姐,你煮的汤真好。”说着用鼻子在上面深深的嗅了嗅说道:“今天要是我躺在这里,那我可就美死了。”

奶酪这话本是想夸我的艳福或者是口福呢,可落在曹爽耳朵里却成了调戏她或者是对我幸灾乐祸了,只见她眉头微微的一皱说道:“行啊,那我现在扎你一刀,你也躺这儿吧,尽说屁话。行了,我走了。”说着站起身来挎上她的小包就要向外走,刚迈两步,又转头向了我道:“你有什么事儿,给我打电话。晚上想吃点什么,我给你买过来。”

我摇了摇头说道:“你别管了,有他们在这里照顾我呢。”

奶酪虽然被骂,可并不恼,追着送行,见她回头说话,依旧笑着道:“姐,跟你开玩笑呢,你这是干嘛啊。至于吗!你就放心吧,我们会好好照顾他的,要是照顾不好了,你拿我是问。”

曹爽似乎真的对他带了偏见,白他一眼,也不做回答,扭着就向外走去了。

奶酪悻悻的送着,片刻后回来了道:“有个性,这样的女人我喜欢。嗨,你说她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啊?是活泼开朗的,还是浓情执著的?”

我望着窗外的阳光,缓缓的吸了一口气道:“我哪儿知道啊,我又没追过她,你追一下不就知道拉。对了,猪头呢?”

奶酪晃了晃脑袋说道:“他在宿舍睡觉呢,我跟他说好了,我值白天班,他值晚上班。”说到这里,他腻了过来笑着说道:“把咱姐的情况给我说说。好兄弟,你不会看着我在孤单和寂寞中渐渐的老去吧。快说,咱姐喜欢吃什么啊?”

我装做思考状,想了半天才说道:“喜欢辣的吧,我觉得跟她一起吃饭的时候,她都是要口味比较辣的菜,怎么?你想请她吃饭啊?”

奶酪晃着头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啊。咱姐喜欢什么样的礼物啊?”

我笑了笑说道:“这个我可就不知道了,就跟她在一起吃过几次饭,她的生活起居,我没接触过,所以,这个还需要你自己去了解啊。”

奶酪坐在我的病床旁边,拄着脑袋,无语的盯着前方,久久的不动。等了半天才抬头笑着说道:“呵呵,这下我算是全明白了,你是不是被她包养着呢?”

我惊讶的问道:“包养?”

奶酪笑着说道:“对啊,我说的没错吧。她今年应该还不到三十,开一辆红色BMY。听说你受伤的时候,并没表现出象亲人一样的痛心来,只是象征性的表示了一下安慰。甚至还跟你开黄色玩笑呢,有这样的亲人吗?所以说,她不是你的亲人;还有,她在这里并不多呆,如果用工作忙来解释这个事情,有点说不过去。假使她工作忙,那她也就没时间为你熬汤了,这个汤可不是一个小时半个小时就能熬好的啊。”

奶酪端起已经凉温了的黑红色的汤汁来,用汤勺舀了点放嘴里试了一下温度,这才往我嘴里送来,接着道:“如果说这里陪你的人多,那她回去为你熬汤,也情有可原。可这里明明就我一个人,而且还是个毛头小子,对伺候病人没有一点的经验,她竟然还是要走。这说明什么!走的时候还财大气粗的对我说,需要多少钱,暂时先管她要!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她有时间,但却不能在这里陪你,她关心你,但却不表露在面子上。”

他说的高兴,手上的动作也随着他的高兴而频繁起来,一勺一勺的紧着往我嘴里倒;弄得我都来不及咽,多出来的都顺着嘴流到枕巾上了。

我嘴里含着东西,说不的话,只好支吾着,费劲的抬手推他的胳膊,猛的咽了下去,呛的我有点咳嗽。这一咳嗽又带动了身上的刀口,疼的我直皱眉头。

奶酪只是对自己能做出这样的推断而兴奋着,那顾得上我现在的表情,还接着说道:“她为什么会这样呢,照我看来,她一定是靠着什么人呢,要不她也不会这么有钱。而值得她靠的人,岁数一定比较大了,所以也就很难满足她的欲望。既然得不到满足,那吃点野食也不错嘛,于是就在酒吧呀,舞厅啊,或者是商场啊什么的,遇到了你。说是一见钟情也好,说是臭味相投也罢,反正不管怎么着吧,她就相中了你,毕竟你小子看起来还是比较顺眼的嘛。然后就给你钱,让你上学。是不是这样啊?”

我屏住呼吸,忍受着身上剧烈震动引发的疼痛。等的片刻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说道:“疼死我了。你慢点,快了我喝不下去。我看你啊,就跟姜坤说的相声里的那个爱琢磨的人一样,什么事儿都琢磨,而且是瞎琢磨,要你这么一说,曹爽成鸡了,我成鸭子了,让她听见,不把你嘴撕了才叫怪呢。我告诉你啊,你要喜欢你就追,你要不喜欢,也别去诽谤她。她在感情上是有过一段挫折,但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她现在手里有一家医院,完全是她自己努力搞起来的,也算是一个小富婆了。至于和我的关系,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她只是跟我家有点生意上的来往,而且在建医院的时候我曾经帮过她,所以我让你打电话给她,也算是让她过来还我这个人情吧,我说得够明白的了吧。” 

只看该作者 251楼 发表于: 2007-06-23
第一百二十六章 伤别离(六)




奶酪刚想说什么,我们同宿舍的大哥提着一兜子水果急匆匆的进来,进门就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我昨天晚上只听别人说楼下打架了,可没想到是你被人打了。伤的厉害吗?”说着把水果扔在了床头柜上。

奶酪见他进来,把端在手里的茶碗往桌子上一扔,站起身来说道:“我去厕所。”说着冷了脸向外走去。

同宿舍的大哥只做看不见,拽了把椅子坐下来说道:“伤在哪儿了?今天我见地上一地的血,可把我吓坏了,我没想到能伤的这么重。上午我见猪头到处借钱,钱凑的怎么样?”说着从上衣的内兜里掏出了大概有五千块钱,放在了床头柜上说道:“我暂时就这么多,你先将就着花,我已经让他们再寄点钱过来了,估计过两天就能到。”

其实我很纳闷猪头和奶酪与这位大哥的关系的。这位大哥待人也是很热情的,只是平时有点看不惯我们这些人孩子般的玩闹的。

我笑了笑说道:“谢谢,上午我已经让他们帮我交了住院费了。你的心意我领了,但钱,暂时不需要,等需要的时候,我再给你打电话好了。你看,我出了这事儿,让你们都跟着操心,真是麻烦了!”

同宿舍的大哥对我并不了解,能给钱,情分已经算是很大了。

他并没把钱收起来,反而是向我这里推了推说道:“钱就先放你这里,你先花着吧,现在在病中呢,说不清楚什么时候又要钱呢,别到时候抓瞎。不是我说你啊,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还干什么跟人家打架啊。平时我见你比他们两个稳重不少啊,所以根本就没想到是你会出了事儿!”

我只是惨淡的笑笑,不做什么回答。

同宿舍的大哥见我表情落寞,接着说道:“到底是为什么啊?我听说你把哪个小子打的也不轻,好象现在公安的人正调查这个事情呢,过来找你了吗?”

我摇了摇头道:“没有。”按他这么说,我估计也快过来找我了,毕竟他们找我还是很容易找到的,先是学校的医院,然后就是这家医院,我想跑都没地儿跑。

同宿舍的大哥接着说道:“我估计一会他们就过来了,你知道该怎么说吗?千万别说是因为什么矛盾而引起的冲突啊,你就说什么也不知道,回宿舍的时候被人袭击了。”

我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怎么说的,谢谢你关心。”

这个时候,奶酪甩着两只手上的水珠撞门进来说道:“训完人了吗?训完,该走了吧,记着给我们几个请一下假,其实请不请的吧,也无所谓的。我们就这德行了。”说着拽起床单来擦了一把手。

同宿舍的大哥坐在那里,对我笑了笑说道:“你尽管养伤吧,其他的就别管了。”这话看着是对我说呢,其实却是说给旁边的奶酪听的。

我笑着说道:“谢谢大哥了。”

奶酪仰在椅子上,把脚搭在床边,又拾起了他那本杂志看了起来。

同宿舍的大哥站起来,对着奶酪说道:“要不你回去吧,我在这里陪着念然。”

奶酪装做没听见,只是不答,情形说不出的。

我笑着说道:“谢谢,有你们这一群兄弟,我真是幸运啊。”

奶酪扔掉了书,站起来说道:“我真受不了你,对什么人都能说的出好听的话来。”说完对着同房间的大哥说道:“下午还有课吧,别耽误了你学习啊,这我们可担当不起。你还是赶紧的走吧,要都象你怎么的好心啊,太监估计现在都成骨灰了。”

说完提起他带来的东西,拿起他放在茶几上的钱,推上这位大哥向门外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说道:“愿意使善心,上大街上去,哪儿只要你给他钱,他才不管是什么东西给的钱呢,一准的冲你磕头。”

我看奶酪闹的有点过了,喝道:“奶酪,你干吗呢?”

奶酪只是不理,推着同宿舍的大哥出去,奶酪闪到屋子里,把门带上,气呼呼得对我说道:“昨天晚上他也在宿舍呢,当时我洗头去了,猪头玩电脑,他在一边看书,听到外面的声音,他是第一个跑出去的。不到一会儿,他就回来了,脸色煞白,躲进了被窝里。平时他要是看到什么热闹,总要自言自语的说半天,昨天却连个屁都没放,猪头觉得很纳闷,这才跑下去看的。你说他是个什么东西啊,还跟他说谢谢,我跟你说吧,我跟猪头已经商量好了,等你伤好了,我们要好好的收拾他一顿,看他妈的他还拽不拽。”

这些事情我是不知道的,就是知道,我也只能这么去对他今天的热心。毕竟我们算不上什么朋友,甚至还算有点隔阂,所以他管我是个人情,不管我是本分。见奶酪愤愤的样子,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笑了笑说道:“我再睡会儿,如果派出所的人来了,你帮我挡一下,我现在还不想搭理他们。”说着侧了侧身子,又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这一觉竟然睡到了傍晚,天边的红霞被窗子的玻璃反射过来,落在我眼里,

煞是瑰丽。猪头提着我的包来了,他进门就眯眯的笑着,好象得了什么喜事似的,我问道:“被哪个漂亮妹妹看上了?这么高兴。”

奶酪还在旁边的床上睡着,被门的响动惊醒了,赶紧的爬起来揉了揉眼说道:“你怎么可就来了?带吃的了吗?饿死我了,说着就蹿了过来。”

猪头把我的包扔在了床头柜上,安稳的坐在旁边说道:“没有,你自己出去吃吧,呵呵,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啊……”猪头开始卖关子了。

奶酪不耐的说道:“我操,你带吃的来了,这才是真正的好消息呢。”

猪头看了看我,见我也不怎么热心,就笑着说道:“太监,你的包找到了。”

奶酪不屑的说道:“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呢,不就是个破包吗。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说着收拾了收拾自己东西说道:“我走了,你们两个糊吧,呵呵。”

猪头依旧是眯眯的笑着,说道:“知道扎太监的哪个小子怎么样了吗?”

奶酪提着自己的东西,站在门口,一脚在门外一脚在门里面说道:“进去拉?”猪头笑眯眯的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奶酪身子又回来了点问道:“跑了?狗日的,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是不是跑。”

猪头说道:“你不是说你是大侦探吗,猜啊,猜出来了算你本事。”

奶酪转了回来,把兜里的东西扔到了床上,坐下,对着奶酪说道:“关于哪个小子的,而且还是喜事,那一定是他倒霉了。对吧。”

猪头笑着点了点头,道:“接近了。不过,你绝对猜不到,他到底倒了什么霉呀?”。

奶酪说道:“车撞了,水淹了,火烧了,电击了,反正他现在也好受不了,是不是啊?这也算是老天有眼啊,他现在哪个医院住着啊?”

猪头笑着说道:“呵呵,你还是没猜到吧,接着猜,我可以再提示你一下,他现在绝对不会觉得难受。”

奶酪低着头,嘴里!咕着:“绝对不会难受,绝对不会难受,那他倒什么霉啊,你是不是耍我啊?”

猪头说道:“呵呵,别的我骗你,这个我骗你干嘛啊,自己寻自己开心啊。你就猜吧,你要是猜对了,明天我给你洗袜子,你要是猜不对,你可要给我洗啊。”

奶酪埋头沉思了半天猛然的抬头问道:“是不是还昏迷着呢?”

猪头摇了摇头,说道:“再给你两次机会,如果猜不对,明天给我洗袜子,知道吗?呵呵。”

奶酪突然站起来说道:“这样不公平啊,我现在让你猜我穿什么颜色的内裤,你猜的到吗。你的胜率太高了,我不跟你赌了,你愿意说就说,不说拉倒。”说着拾起东西就要往外走。

猪头笑道:“看来你这自夸的大侦探也不过就这么两下子啊,呵呵,自己猜不到就算了,还要找个理由来搪塞,不赌就不赌败,你走吧,回去好好想想,明天我告诉你答案。”

奶酪又返了回来,笑呵呵的说道:“告诉我啊,到底是怎么了,你想急死我啊。你要不说,我回去就找华欣去,我告诉她你晚上拿望远镜偷看她洗澡。”

猪头不服气的说道:“是你拉我去的,再说了,当时还有你呢。”

奶酪得意的笑道:“我没追她,所以她怎么看我,我无所谓,但你就不一样了啊,她要知道你是条色狼,有偷窥的嗜好,你想她会怎么看你啊,呵呵。”

猪头无奈,说道:“那小子今天中午从12楼跳下来了,太监,据说他可是为情才这样的啊……”

我一听陈朝自杀了,猛的想坐起来,可一动身,牵动了伤口,疼的我‘哎呀‘一声,惊的两个人赶紧的凑了过来问道:“怎么拉?”

我皱着眉头说道:“这是真的?” 

只看该作者 252楼 发表于: 2007-06-23
第一百二十七章 伤别离(七)



猪头无辜的说道:“真的啊,我见他的尸体了,还是穿着昨天晚上那件白灰的甲克,人已经摔成肉饼了。”

我突然笑道:“呵呵,你就吹吧,蒙我跟奶酪了吧,我问你,你怎么知道死的就是他啊?难道你以前认识他?就算你凑巧遇到哪个跳楼的了,而且昨天晚上你也见了他长的什么样,可他是从他妈的十二楼下来,你还能看的出他是谁吗?”我虽然说不相信猪头说的,可心里免不得也等着他回话。

猪头晃着脑袋不屑的说道:“信不信由你吧。这个早在学校里传开了呢,BBS上还有他写的遗书呢,说自己叫陈超,品学兼优,社会栋梁,入党积极分子,大学三年,年年得奖学金,已经被学校保研了。丁念然,社会上的一个混混儿,吃喝瓢赌,坑蒙拐骗,样样精通,初中都没毕业,花点钱就可以到这里来为祸校园,读学校的神圣,占污传道授业之师者学识。”

猪头说到这里,看了看我和奶酪说道:“这够明白的了吧。还用我认识他啊,再说了,我认识那孙子干嘛啊?操,把自己说的跟个圣人似的。我要认识他,没准也让他给我一刀呢。”

奶酪接着问道:“遗书就这么点啊?”

猪头笑着说道:“还有呢,不过我的袜子脏了,明天谁给我洗啊?”

奶酪不服气的说道:“行,你不说就别说,我回去上网找去。丫整个一小人。”

猪头笑道:“行,你找去吧,呵呵,早让学校的那帮孙子给删呢,你上哪儿找去。洗不洗吧。一双,不多,这也就是我动嘴的一点劳务费,绝对不是成心坑你,也不是什么奇货可居。怎么样?”

看来陈超跳楼,这是真的了。我平躺在床上,默默的想着他生前的模样,一副无边的眼镜,衬托着他那儒生相貌,显得文质彬彬。有一丝高傲,也带了一分谦逊。也许他以前走的太顺了吧,好胜心也太强了,在遭到郝燕的拒绝后,自然就感到失落,尤其是郝燕随了我这么一个流氓式的的人物,使得他不解,心更加的不甘,自认为是非常优秀的人物,却不如一个流氓,这巨大的反差,使得他血气上涌!免不得要做一些出格的事情。其实他的心态如果再平和一点,大家都可以相安无事的。郝燕跟我,也不会有现在这样的结果。弄到现在这个结果是谁的错啊!

由于是晚上了,病房外面的护士医生什么的都不经常的转悠了,所以猪头叼起一根烟,得意的对奶酪接着说道:“他还说啊,他对不起党,对不起国家,对不起养育他的父母,对不起教导他正义的学校。他现在已经把丁念然哪个人渣杀了,维护了学校的纯洁。他够伟大的吧。”

奶酪笑着说道:“操,谁是渣子啊,就这么点?还写什么了?”

猪头笑着说道:“我宿舍里好象还有条裤子没洗呢,你看……”

这奶酪一脸坏笑的说道:“还有什么吧,我一块给你洗了,这总行了吧。”

猪头似乎就没看到奶酪的坏笑接着说道:“其实啊,说来说去还不就是为了一个女人啊,对吧,太监。”说着转向我争取我的意见。

我的心情尤其的坏,根本就没听到他的问话。

猪头无趣的接着说道:“他说一个叫郝燕的,喜新厌旧,见异思迁,低俗,堕落,受拜金主义思想的影响,抛弃了他,抛弃了与他已经有了七年的感情。还列举了他们在一起时候的恩爱,绵缠。……,你是没看啊,那一部分纯粹是黄色小说里的语言,那孙子的文笔还真不错,写的让我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呵呵。

猪头呵呵的笑着,奶酪在一旁冷冰冰的看着他说道:“就这些?”

猪头惊讶于他的冷漠说道:“就这些啊,怎么了?”

奶酪随着一笑道:“你觉得你说的这些有意思吗?还让我给你洗袜子,还带上条裤子,你简直就是在糟蹋我的耳朵你知道吗。就他妈的这样的垃圾,还配跟咱太监争老婆。好了,今天我就不说你犯的错误了,晚上你好好想想吧,明天我再跟你算帐。”说着,提起自己的包,向外跑了去。

猪头略微的一呆,见了奶酪跑了,正想去追,刚走两步,回头看了我一眼,停下了,很不乐意的转了回来说道:“我刚才说的都是骗奶酪的,你别在意啊。其实他的遗言很简单的,就是说杀了你,他自己也知道逃脱不了法律的惩罚,所以自杀了。”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他的话有夸大,这是肯定的,但所说的,基本上也都是按着他的遗言说的,要不他也不会知道的那么详细。

我在医院里呆到了第五天,纸里终究是包不住火,大家还是都知道了。呼啦来了一大帮子。弄的病房里挤的都无处下脚。

我心不在焉的与他们打着招呼,不时的望一望门外。虽然我不想麻烦他们,但还是希望有人能来看看我。当然,最希望的还是郝燕能来。可我失望了。她就象在空气中蒸发了一样,没有一丝的消息。直到我出院了,也不曾过来看我。

我无聊之时,不断的拨着她的手机,我想安慰她。因为这个事情,我伤的是身体,而她伤的是心。从猪头所说的情况来看,她现在要背负很大的压力,同学之间的议论,朋友之间的猜疑,这些对她这样一个并不太善于应付事情的女孩子来说,无疑是灭顶之灾啊。

我无聊之时,不断的拨着她的手机,我想安慰她。因为这个事情,我伤的是身体,而她伤的是心。从猪头所说的情况来看,她现在要背负很大的压力,同学之间的议论,朋友之间的猜疑,这些对她这样一个并不太善于应付事情的女孩子来说,无疑是灭顶之灾啊。

一天,两天,慢慢的,我可以扶着他们肩膀下地行走了,再然后就是拆线,接着就是一阵的检查,医生觉得满意之后才大笔一挥,给我签了出院单。

我是在后来才知道的,那一刀还真悬乎,要是再正一点,那我的一个肾脏就算是报废了。看来,老天还是偏爱于我的。我自我打趣着。

虽然从这个医院出来了,但曹爽还是硬把我拉到了自家的医院,说要好好的检查一下。我想她可能是好心的真想让我做个全身检查,也可能是想向我展示一下医院现在的成就。

前几天,郝燕她爸来了,他好象根本就不知道郝燕的事情似的,我问他郝燕的情况,他说一切正常,只是现在回家住了。简单的对我表示了一下关心,然后就大谈起了医院的事情,说的哪个兴奋啊。无以复加啊。我就是想接着问他,也插不上嘴,另外我也怕说多了,让他心里再加点不愉快,那就不合适了,所以也就没在再说,只是听他说对医院前景的乐观分析了。

奶酪和猪头扶着我,跟我一起坐进了曹爽那辆车里。猪头跟我坐在了后座上,奶酪笑嘻嘻的钻进了副驾驶位置,转回头来对我说道:“丁哥,我们几个这几天可都是忙着照顾你了啊,今天中午怎么着也得表示一下吧。”

猪头在一边大大的说道:“我操,奶酪,今儿说话怎么这味拉?还丁哥,那你以后怎么叫我啊?”

我轻轻的捅了捅猪头,冲着曹爽的背影努了努嘴,然后又看了看奶酪。

猪头半半蹲着身子,凑近了曹爽,仔细的看了起来,只看的奶酪可劲的推他道:“你干什么呢,坐好,把车顶给碰了,你赔的起啊。”

猪头并不搭理奶酪,问曹爽道:“你长的真漂亮,我还没见过象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呢。你难道真喜欢奶酪?”

曹爽对他们两个好象很是不屑,轻松的操驾着车子说道:“切,就你们几个小屁孩,还想泡我啊,先回家照照镜子去再说。我可告诉你们啊,以后别再跟我开这种玩笑。要再开,别怪我不客气。”

猪头无所谓的说道:“我不就问你喜欢不喜欢他吗,这有什么啊。行了,不问就不问。”说着又坐回到了位子上,满脸坏笑的对着我的耳朵说道:“她有口臭,呵呵。”

奶酪斜依在车门上,目不转盯的看着曹爽,那眼神里带着一点迷恋,含了一点玩世不恭,又加着一点舍我其谁的气概,他要是拿这个目光去注视一个没经历过世俗的女子,加上他那娇好的面貌,那整个一情圣再世啊。可惜的是曹爽并不吃他这一套,冷漠的对他说道:“发骚拉?要不我把你送到配种场啊?”

这一句话把猪头说的扑顷一声笑了,对着奶酪说道:“以前我怎么就没看出你是这个品种啊。亏了,要知道,早把你送去换点钱了。”

奶酪,不过并不气馁,也不搭理猪头,对着曹爽说道:“呵呵,看走眼了吧,这叫含情脉脉,也叫放电呢,看来今天这电对你没起了作用,放心吧,我会持之以恒的,让你觉得我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曹爽猛然的一脚刹车,转头对着奶酪怒道:“滚。什么玩意啊,给你脸你不要脸是不是?”

我看气氛一下子变得窒闷了起来,赶紧的打了个哈哈说道:“曹爽,他跟你开玩笑呢,你这是干吗?”

曹爽大概也是气的不行,回头说道:“开玩笑?拿姑奶奶我消遣是不是?我告诉你丁念然,你别以为你是个人物,你要跟我胡诌,我照样跟你急。”

一不小心我把战火烧到了自己身上,我对她笑了笑说道:“行了,谁消遣你了。都是年轻人,老拿一个老太太似的脸罩着自己,你觉得有意思啊。开开心心的面对所有的人,你快乐我幸福,这有什么不好的?我告诉你啊,这两个兄弟可都是真心兄弟啊,没有一个是看钱说话的,跟咱们平时交往的人不一样。我要没他们早死了,所以我觉得认识他们算是一种福气。” 

只看该作者 253楼 发表于: 2007-06-23
第一百二十八章 伤别离(八)




曹爽一脸挑衅的说道:“丁念然,你的意思是说我错了是不是啊?”

我笑了笑说道:“这个没有谁对谁错,只是个性问题。我只是想告诉你,你要觉得跟我们在一起高兴呢,就多在一起玩玩,这样你或许会有个好心情,你要觉得不高兴呢,那以后咱也就只是合作关系,谁也不干涉谁好了。你说呢?”

曹爽盯了我半天,见我一脸的倔强,一脚踩油门,架车向前走去了。走了一段路,才斜着看了一眼奶酪,说道:“我告诉你小子,今天我不跟你计较不是因为我能接受你的语言方式,而是丁念然身体还没好,我忍着你们呢。”

奶酪回头冲我们讪讪的笑笑,一脸的萧索。大概也觉得无趣了。

医院还是旧模样,只是大厅的长凳上坐了几个患者模样的人而已。看不出什么热闹来。我们四个在曹爽的带领下,钻进了刚安装的电梯,直接上了四楼。

四楼的装饰比之一楼要高档的多,绿色的地毯,铺满了整个过道,素洁的墙壁,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是那么的文雅。过道中点缀着几盆花,显得生机怏然。我们四个处之中间,有一种唐突了这里风景的感觉。

曹爽带着我们走进她的办公室。这是一个带套间的房子,外面的办公室,里面是一个小卧室。办公室大概有30平米的样子,如此大的面积,跟别人办公室一样的摆设,却被摆置在老板桌上的几束鲜花带出了这个房间的秀气来。

进门,曹爽平淡的道:“你们随便坐。我去找一下袁主任去。让他帮你安排一下检查的事情。”

我心里觉得多此一举,但面子上还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等曹爽一出门,两个小子马上围了过来,猪头笑着说道:“嗨,这姐姐够牛啊,不过我看你对付她倒是很有办法的,你是怎么认识她的呢?”

奶酪斜依在沙发上一脸坏笑道:“奸夫淫妇呗。还能怎么着啊。”

猪头在一边说:“去,就你那狗嘴,别搭理我啊,今天要不是你,那姐姐也不可能生气呢,只要不生气,没准就能喜欢上我呢,只要喜欢上我,没准就带产嫁我,要是这样,你想想,我会成什么样啊?”

我笑着说道:“那个时候,你肯定不叫猪头了。”

奶酪在一边配合着说道:“那叫什么啊?”

我站起身来笑着说道:“把头去了,直接喊你猪不就完了……”我正说着呢,曹爽推门进来了,见我们笑闹,微微的皱了皱眉头说道:“你们就不能安静点啊。念然,他们准备好了,你过来吧。”说着转身向前带路去了。

猪头奶酪跟在后面,刚向外走两步,曹爽就转回头来,说道:“你们先在办公室里等他一下吧,那儿有水,渴了自己倒。”说着不再搭理两人向前走去。

我转头对他们两个笑笑说道:“你们先在这儿吧,我又不是动不了,何必跟我一起去受罪呢。对了,你们两个先商量一下,中午吃点什么,这几天累你们也累的厉害了,给你们一个宰我的机会,千万别心疼我的钱啊,呵呵。”边说着,边追曹爽去了。

我现在慢走还行,一走快了,身上的伤口处还是隐隐的做疼。但曹爽并不照顾我的伤疼,只是自顾自的向前快走着。看她走的快,我也只好踮着一只脚,追了上去。

我以为她要进电梯呢,没想到曹爽在前面一转,掏钥匙打开了最东边上的一间房子的房门。她把门一推,说道:“进去吧,有人在等你呢。”

我狐疑的看着她,纳闷谁会这么神秘的找我呢?没这个必要啊,稍稍的一犹豫,想要从曹爽的脸上看出点什么门道,可她的脸平静的如不起波澜的死水,让人无法琢磨她的内心。我笑道:“不会有人想把我的肚子拉开,帮我看看我的心是不是黑的吧。”

曹爽推我一把说道:“哪儿那么多废话。”说着自己也随着进来了。

这个屋子是个会议室模样的房间,进到里面这才看到赵红卫坐在一个角落里,胡子茬已经冒出了寸许,眼窝悬了下去,衬托得脸上的皱纹似乎也深了许多,当时他正焦急的抽着烟,见我进来,把烟屁股一扔,站起身来,声音沙哑的笑着说道:“小丁,你过来啦,过来就好。”

我不解他今天怎么会在这里见我,要说他在这里和曹爽幽会,就算是我过来了,他能不见我还不见呢,现在他竟然还要主动招我呢。更加让我不解的是他的样貌和声音,比上次进局子出来的时候还要狼狈,这都是为什么啊?我打了个哈哈笑道:“赵哥,你这是唱哪一出呢?”

赵红卫甩给了我一根烟,看了看曹爽,又坐了下来说道:“唉,别提了,哥哥我走麦城了。公司那边彻底的完了!龚碧茹她三弟已经接手了。”

他找我绝对不会是向我述说他的这点失落,要只是说自己的苦恼,那也不用这么神秘,随便找个酒吧饭店的,就可以了。

我斜着眼瞅着他道:“什么?不能吧。”说到这里,我看曹爽冷漠的站在旁边,我站起来对她说道:“曹姐。麻烦你个事儿行不?”

曹爽看了看赵红伟,见赵红伟没表态,才对我说道:“什么事儿啊?”

我笑着说道:“现在已经快十一点了,你开车拉我那两个同学去学校接一下他们的女朋友,然后把他们安排到饭店去,我呢,跟赵哥说完了事儿就赶过去,你看行吗?”

赵红卫抬头对着曹爽说道:“去吧,别管我了。”

曹爽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赵红伟,这才点头向外走去。

重新坐好,我点了烟,深深的吸了一口说道:“说吧,需要我干什么。”

赵红卫显然是觉得有点突然,停了半天才说道:“那好,现在也没外人了,那我也就不隐瞒什么了。我希望你给我找个人,帮我让龚碧茹的三弟自然死亡或者重残也行。至于价钱,你开。”

我闭着眼睛仰在沙发上轻轻的吐着烟圈,等吐完了,我才睁开眼睛盯着他说道:“这就是你找我上这里来的原因?”

赵红卫说完这话,象是解脱了似的,原先的拘束不安全部的放开了说道:“是,我现在找不到什么安全的地方了,所以只能上这里来见你。”

我笑道:“找不到安全的地方?呵呵,赵总,你可真会开玩笑啊。”

赵红卫掸了掸烟灰,自嘲的笑了笑说道:“兄弟,你别笑,还真是这样。知道我为什么丢了公司吗?就因为我觉得一切都平静了,好长时间没见过曹爽了,就偷偷的约她吃了一顿饭。就吃了顿饭,回去之后,我们家那母老虎已经有了我跟曹爽在一起的照片和我们谈话的录音带了。你说我除了这里,还有安全的地方吗?”

我撇了撇嘴说道:“嗯,现在的私人侦探确实很厉害的。你跟我说这些话,就不怕你老婆知道啊?以前你只是偷情,对她来说,这还有可原谅,现在你动了杀心,恐怕……”

赵红卫笑着安慰我道:“放心吧,这事儿绝对牵扯不到你的。我自己有分寸。再说了,你的命是命,我的命也是命啊,我总不能为了钱就不要命了吧,你说呢。还要啊,做这个事情,也不只是为了我,也是为了你。”

我诧异的问道:“为了我?”

赵红卫严肃的说道:“对,为了你自己。你那个公司是挂在我那里的吧。龚老三上台之后必然要查账,要只见帐面利润,而见不到钱,你想他会怎么样?他会追的,追来追去虽然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儿了,但他知道是你了,你想他会善罢甘休吗?以前你可是合着我一起欺骗他姐啊,现在有了你的把柄,那税务,工商部门还不整天追着你的屁股啊。再加上法院一搀合,你想想,会不会很热闹啊?”他说到这里,稍微的停顿了一下,看我的反应。

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听他胡说八道。

赵红卫见我没什么反应,接着说道:“你那儿的手续全都是从我这里走的吧。如果我不在那儿了,以后你那儿运作,恐怕也够你难受的,所以说,现在咱俩得合作。”

看他说完了,我把手里的烟屁股死死的按在烟灰缸里,站起身来说道:“我真想大耳光子抽丫的。以后你是你我是我,咱俩没有任何关系。”说着掂着一只脚向外走去。

我走在楼道里,我忽然觉得自己的呼吸不通畅起来,我怎么会有赵红卫这种混蛋朋友呢。以前跟他接触,只是觉得他偶尔的会耍点小聪明,也无伤大雅,做生意,也很有一套,也算是响当当的一个人物了,现在竟然为了钱而丧心病狂!要再和他搀合在一起,那就太不明智了。还有曹爽,我有必要提醒她一下的,按着赵红卫现在的想法,他是不会要她的,只不过是拿她当了一个玩具而已,寻点床第之间的快乐。 

只看该作者 254楼 发表于: 2007-06-23
第一百二十八章 伤别离(九)




从现在开始,我估计赵红卫就恨上我了。因为在他心里,觉得我现在是落井下石呢,可我不落井下石怎么着啊,随波逐流?恨就随他恨吧,我也只能这样。

顺着他的意思,他不会恨我,可如果那样的话,我自己就会恨自己了。

不过我现在还真得做一下准备了。疯狗咬人,是不分时候的,只要让他一口得逞,那就是致命的伤。从医院里走到大街上,刺眼的阳光使得我眼睛微微的眯了,回头望一眼赵红卫所在的哪个房间,不再犹豫的拦一辆出租,向饭店哪儿去饭店里热闹依旧,我过来之时,曹爽他们也是刚过来。安置好了四人,大概是惦记着赵红卫吧,曹爽就着急的想走,我跟猪头他们道了假,随她到了车里说道:“赵红卫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吗?”

曹爽见我随了过来,坐在驾驶位子上并不打火,而是点了根烟,默默的盯着前方说道:“知道。”

看来她这段时间也是倍受折磨了,我记得以前她是不抽烟的,现在看这姿势,纯熟而自然。在吸烟的时候,眼神里露出了苍凉,一个女人遭遇了这样的变故,也只能自己折磨自己了,就此的堕落了,也说不清楚。

我点了点头道:“你打算怎么办啊?”曹爽爬在方向盘上,闭着眼睛,那眼角里分明渗出了泪水。她吐了口烟,慢慢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让你给他帮忙?”

我点了点头说道:“是啊,但我拒绝了。我现在想知道你的想法。因为他如果拿回了企业,依旧是不能摆脱龚碧茹。而且,他现在有点丧心病狂了,想拿回来企业,有点要不择手段,你看看能不能劝劝他?要是这样,他只会自己把自己往坑里推。”

曹爽长叹一声道:“我劝……我算老几啊,我早就跟他说过,让他离开X房产,可他听吗!他把那个破地方看的比任何东西都重要。你知道他为什么会把那个小区卖给你吗?”

听她这话,赵红卫把房子卖给我还是有内幕的。我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说道:“不”

曹爽惨淡的笑道:“我告诉你吧,你也就是瞎子碰到死老鼠了。当时他只是想借你的手转嫁一下危机,然后再以别人的名义把房子买回来,或者是跟你合伙经营。因为他最先知道的是你跟银行有关系,可后来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他的意料,第一是你的关系网比他的势力要大的多,他打不通的关节,你能打通。所以在销售上没有难住你。第二就是他早就在集团内部把卖房子的意向给统一了起来,当时要是不把房子卖给你,其他人都不答应。所以在得到你利润的许诺后,他也就顺水推舟了。要知道这个房子按着你现在的销售趋势,纯利润绝对不会少于一点五亿的利润,就是三千万,比他自己销售,他应得到的还要高呢,所以在后来,你这里的事情,他也是竭力帮你处理的。”我不明白她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只是笑了笑说道:“我还真没想这么多,他当时只是告诉我他这房子卖不出去,让我找银行跟他合伙骗贷款呢。看来我只是他这盘棋里的一粒小棋子啊!这也不对啊,他既然把那里的财产给转移出来了,那他还在他的公司里干什么啊。”

曹爽依旧是的说道:“他不在哪个公司,你能给他你允诺的的股份吗?他要在公司,就能拿住你的小辫子,使得你不敢不答应。就算是他前一段时间说让你给我一个单元就跟你清帐,那也只是说说而已,要真的较劲,你还得一不少的给他钱。所以他现在急于要夺回自己的位置。当然,他要回自己的权利,也不仅仅是因为你哪儿的事情,他还有许多东西没料理好呢。”

听曹爽如此的一说,我心里恐慌了起来,看来我还真不是这只老狐狸的对手,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要不我落在他的算计中,还大声的跟人念听着他的好呢。

我摇了摇头笑道:“没想到啊,看来我还是太嫩了,总是要与人为善。好了,不说这个了,我今天找你就是想跟你说,让你劝劝他,做什么事情都有个潜规则,在这个规则之内,你怎么玩都可以,但你要是超越了这个规则,那下场是可想而知的。他现在已经有了超越这个规则的想法,再往前迈一步,那可就是万丈深渊了,我作为一个普通朋友,已经尽到了我的努力,所以现在只有你了,你要引导的好,那他以后就是你的人了,你要引导的不好,那你只能给他收尸。我想我说的够明白的了,你应该也有自己的想法吧。”

曹爽把手里的烟按灭了道:“别跟我说这个,我现在很烦。”

我看着她说道:“这能逃避吗?”

曹爽突然歇斯底里的对我喊道:“你们男人怎么都是这样的东西啊,勾心斗角,尔愚我诈,走运的时候,谁记着我们了,现在走了背字了,才想起我们来。谁真格的把我们女人看成人了?一个个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事儿到临头,都自私的”

我笑着听她的发泄,等她说完了,我才慢慢的说道:“是啊,男人就是这种东西,你既然已经上了这条船,就要学会把舵,而且你有把好舵的资本,如果你能把好舵,那这条船会能温顺,恭良的随你漂泊一生。如果你不去努力,学不会把舵,把自己年轻漂亮的资本全浪费掉了,那这条船会带着你一起翻在水里,永世不得超生,你明白吗?”曹爽默默的听着,片刻之后说道:“我当然希望他能安稳的呆在我身边了,可他要不在公司了,帐面上的亏空终究会被查出来的,那我们两个人就会什么也没有了啊!”

我揉了揉太阳穴笑道:“呵呵,这话是谁说的?你也不想想,赵红卫要是连这五百万的帐都做不平,那他早就栽了,还能混到现在啊。算了,不说这个,医院现在的效益怎么样啊?”

曹爽微微的叹了口气说道:“还行,这个月的利润大概有八万吧。你怎么想起问这个来了?”

我接着问道:“我得意思是说,如果让你跟赵红卫两个人经营医院,你觉得赵红卫会安心跟你一起干吗?”

曹爽眯着眼睛看我,等了半天道:“有话直说吧。”

我笑了笑说道:“赵红卫是个小人,我以后不想在见到他。所以我想他如果愿意跟你在一起的话,为了你对他的那份感情,你那五百万我给你出了,另外还有我原先投入的那一百万,也不要了,算是我对他原先的承诺吧。如果他不愿意跟你在一起,那就拉倒。”

曹爽盯着我,半天才道:“他是个小人?对,他是个小人,可你呢?你更不是个东西,他在位的时候,你跟他称兄道弟,他现在落魄了,你说他是个小人,你原先干什么来着?你给我下去,我也不想再见到你。”女人,无论她怎么骂自己喜欢的人,那也是她自己的事情,如果见别人跟着搀和,那她一定会跟你反脸的。我笑了笑道:“话儿我给你撂这儿了,你回去跟他商量一下,如果他愿意,那我就按着我说的话办,如果他真给我找麻烦,那也别怪我不客气了。”说完,我推开车门,向饭店里走去。

小张也穿了一身军装,扎了两条麻花辫子,站在柜台后面,正百无聊赖的胡乱的拨着算盘珠子,见我进来,赶紧的凑了过来笑道:“哥,你身体好利落了吧?”

我笑了笑说道:“怎么,还想让我在床上躺着啊?呵呵。你还没吃饭吧,走,跟我们一起去吃点。”

小张四周看了看,摇头说道:“我不去,这儿没人不行,对了,今天怎么没见燕子姐过来啊?你病了的时候,她老是给我打电话问你的情况,我又不是你的丫环,哪儿知道的那么清楚啊。你们是不是闹别扭了?”

我摇了摇头笑了一下说道:“你不去,那我先上去,我朋友还等着我呢。”说完不再理她,向上走去。

我心里念着郝燕,所以这顿饭吃的就沉闷了许多。等把猪头和奶酪送走,看了看时间,独自打车向学校去了。

我半躺在车的后坐上,微微的闭了眼睛,脑子里幻出了郝燕的模样。只见她脸色苍白,乱披了头发,一脸的委屈。心里竟凭空的多出了怜惜。我该怎么安慰她呢?按着猪头所说的,自从陈超的遗书在网上公开后,郝燕就算是学校里的名人了。认识她的自不必说,不认识她的,现在也要想办法认识她一下。因为陈超把她说成了一个水性扬花,道德败坏的女人,而男人似乎都很喜欢跟这样的女人有那么一手。这对一向内向而且保守的郝燕简直就是个致命的。

这个东西的起由是陈超的遗言,现在回击陈超的遗言,怎么回击啊,谁会听你的。人都是同情弱者的,更何况是弱的只能用自己的生命去呐喊的人呢。他呐喊出来的声音不管是正确还是错误的;总会被大部分人所相信,所以消除陈超遗言的影响这是不可能的,如果要这样干,没准还会事与愿违,越抹越黑。

既然不能消除影响,那能不能顺水推舟呢?就按着陈超说的那样,我们两个就是好了,你别人爱怎么着就怎么着败。

我估计郝燕是无法接受这个的,因为她的压力不仅仅是来自于外在的,还有内在呢,那就是对陈超死的愧疚。能让她重新振作的,恐怕只有把她心理上的这个阴影抹去了。

可怎么抹呢?郝燕离开他是事实,陈超的死也是事实。就算陈超在他死之前做了多么不该做的事情,那毕竟也是因为他郝燕才做的啊。难啊。如果不消除她这个心理,我估计我从此就会失去她了。 

只看该作者 255楼 发表于: 2007-06-23
第一百三十章 伤别离(十)



在病中,我并没想这么多,现在仔细的一想,不由的出一身冷汗。现在看来只有让她离开那个学校,换一个环境才能逐渐的把这份愧疚淡化。可换哪儿呢?不让她上学?那简直是开玩笑。

正在胡思乱想着,车已经行到了学校门口。午后的阳光暖得让人睡意盎然,这时候已经是上课的时间了,所以蹿在外面的人并不多,偶尔有两个,也无精打采的如霜后的茄子,耷拉着脑袋慢慢走着。我跑两步急走两步的向计应系的教学楼去了。今天是星期四,他们应该是在703教室上课呢,我一边走一边计算着她的位置。

楼道里静悄悄的,宛如一座坟墓,静的让人窒息。我跑到了七楼,举手想敲703室的门,可想了想,又只好作罢,站楼道的一角,焦急而又不得不安静的抽起了烟。

时间随着烟灰的增长而慢慢的消失着,我的思绪也随着时间而飘了出去。郝燕这一段时间没到医院看我,有点太不正常了,即使是悲伤于陈超的死,那我这个半死不活的人还在啊,她怎么着也得去表示一关心啊。难道她已经下定了决心,要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了吗?

想到这里,我更加的急噪了起来。恰好这个时候,703教室里喧哗了起来,桌椅挪动的声音,大声说话的声音接踵着传了出来。我急步向了前去。

匆匆过去,差点与正向外走的老头教授撞个满怀,好在我的身体还算灵活,一拧身子,错过去。

老头不满的盯了我一眼,渐渐的远去了。

我稍微的在一边站下,稳一稳心神,再想进去,里面的人已经开始向外涌了,如泉水般,根本就无法再进去了。只得站在那里等着。

向外走的人愈发少了,可终究是看不到郝燕。我心在一点点的失落。末了,一个戴啤酒瓶底儿般厚实眼镜满脸雀斑的出来,我一把拉住她,焦急问道:“对不起,请问你见郝燕了吗?”

看来这女孩子也是一保守的妹妹,被我一拉,身子猛的一颤,慌张的她竟然把手里的书跌了一地,呆滞的站在那里,磕磕巴巴的问道:“你……你是谁啊?”

我焦急而又无奈的弯腰帮她拾书,一边拾一边说道:“我是她朋友,你见她了吗?”

那女孩子眨巴了眨巴眼睛,透过啤酒瓶底儿的眼镜露出了微微的笑意说道:“你是丁念然吧?”

我把书递给她,很是纳闷的问道:“你怎么认识我?”

那雀斑女孩笑了笑并没回答我的话,说道:“郝燕现在应该在补习英语吧,她没来上课。嘻嘻,你长的蛮帅的嘛,根本就不象他们说的那样。你是不是很有钱啊?”

看从她那儿得不到什么信息,我说了声“对不起”,向外跑了去,惟恐跑的慢了,被这位当看猩猩似的把耍我一番。

随着跑动,腰上的伤痛更加的厉害起来,但这点痛又怎么比得了我的心疼呢?雀斑妹妹说郝燕在补习英语,那就是说她要去英国了,而这一走,遥隔万里,心理之间本就有了罅隙,再加上这么远的距离,这个罅隙怎么去弥补啊!

我要见到她,至于见了她说什么,我不知道,但只有一个想法,我要见到她。

出租缓缓的进了她家那个小区的狭小过道,我等不及,喊了声停车,向郝燕家跑去了。

她家的门还闭着,我不止歇的按着门铃,可她家里没有一点的回音。这个声音却把她家的邻居惊了出来,冷淡的看了我一眼,说道:“还没下班呢,穷按什么啊。”说着一甩门子,又回去了。

我蹲在她家的门口默默的等着。不时的拿出手机看一下时间,已经是五点多了,她家里怎么还没人啊。我心里暗自的祈祷着:“郝燕,你快回来吧。”

时间慢慢的流失着,天光也渐渐的暗淡着,终于全暗了下来,可郝燕家里依旧没人回来。过往的住户们匆匆忙忙的上上下下,对我,只是抱以警惕的目光。我则象一个佝偻的老人,缩在墙角的一叫角落里,要不是因为衣服还算光洁,没准会有几个好心人扔给我两个馒头老充饥呢。

楼道里终于静了下来,新闻联播的片头曲响起,我肚子也随着咕咕的叫起来。当天气预报的声音响起的时候,肚子竟然平静了下来,没了什么饿意,只是焦急了,郝燕家的门还没开,屋子里依旧是幽暗着。

心里烦躁的胡思乱想着:“难道她家搬家了?不可能啊,搬家的话,郝燕她爸会说的,就算她爸不说,小张也会替他们说出来的。如果没搬家,为什么家里会没人呢?难道是她家里谁病了吗?有这个可能。”想到这里,我赶紧的摸出了电话,拨了郝燕她爸的电话:“喂,郝叔啊,在哪儿呢?”

郝燕她爸说话之前总会爽朗的笑上一声,这笑声很具亲和力和感染力,曾经有一段时间,我对他的这个笑声很着迷,甚至想学,但今天听起来却象是嘲讽。

郝燕他爸笑完后道:“哦,小丁啊,我在外面吃饭呢,有事儿吗?”

听他如是的一说,我马上放下郝燕病了的想法,心里略微的觉得有点安慰,说道:“哦,我找燕子有点事情,可打她电话又打不通,所以只好问一下您了。”

郝燕他爸说道:“哦,这样啊,今天她跟她妈回老家了,下午刚走的。”

我慢慢的向楼下走去,一边走一边问道:“她什么时候回来啊?”

郝燕他爸略一沉吟道:“这个……我也说不清楚,昨天晚上还没说回去呢,今天中午给我来了个电话说是已经上了火车了。现在应该到了郑州了吧。”

我“哦”了一声就把电话给挂了。再问他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郝燕现在回家,可能就是在规避一下尴尬吧,如果是这样,那我也就不争一时了,等她回来再见她也不迟。那个时候,她的心情可能会平静一些,事情处理起来也会理智一些的。

半个月过去了,在这半个月当中,我经常拨郝燕的手机,可她一直是关机,小张现在住在饭店那边,也不经常回家,所以从她嘴里无法得到什么信息。问郝燕的父亲,偶一问之还行,总不能天天追着他的屁股去问啊,所以我经常的焦躁不安。患得患失的感觉从没如此的强烈过。

天已经热了起来,热到了穿上短袖的体恤,偶尔还会有想脱掉的欲望。这天我又翘课了,躲在宿舍里看一些自己喜欢看的书。只有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的时候,才会淡漠了对郝燕的牵挂,就算是淡漠了,偶然也会因为一个动静,一个语句又记了起来,这时候心里有说不出的恐慌。

大概是九点多的时候,手机铃声惊了我的思考,我不解的端起来看了一眼号码,是小张。这段时间很少有人跟我打电话的,因为自己的心气不顺,所以为一些鸡毛蒜皮小事儿找我的人往往会被我臭骂一顿。小张应该是被我骂的最多的一个,她那八婆心态,使得她总是想多了解一下我和郝燕的情况,被我骂的凶了,电话也就逐渐的少了。今天打来是什么事情啊。我皱了皱眉头,粗声粗气的说道:“又怎么拉?”

小张的声音很小,好象是背着人偷着说话似的道:“丁哥,你怎么没来机场啊?”

我诧异得说道:“机场?我到机场干什么啊?”

小张依旧是悄声说道:“燕子姐要走拉,她没告诉你,让你送她啊?我以为你知道呢,所以也就没打电话告诉你。”

我猛的站起来说道:“我马上去。”说着就要挂手机,小张急促的道:“还有二十分钟就要登机了,你现在在哪儿啊?赶的过来吗?”

我听得一句,也没留意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就把手机扣了,向外跑去。刚出得学校门口,正站在路边焦急的伸手拦车的,手机又开始叫唤了。一辆车终于在我身边停了下来,我一手拉着车门一手举着电话对司机说道:“机场。”然后又对着电话说道:“谁啊?”

又是小张的声音,她焦急的说道:“你到哪儿了?马上就要登机了啊。”

司机没有声响,只是按了计价器就开始前行了。

我沉默了一下说道:“你把手机给郝燕;我跟她说两句话。”

话筒里传来了一阵嘈杂,等了半天才听到郝燕那窃窃的声音:“你好。”这是近一个月以来第一次听到郝燕的声音,心里不由的漾起了一丝异样,也就忽略了郝燕冷漠,急切的说道:“燕子,你真要走吗?”

郝燕只是轻轻的“恩”了一声,算做是回答吧。

我有点不知所谓的说道:“能不走吗?”

郝燕说道:“再过五分钟就要登机了,你还有什么事儿吗?”

我仰在了座位的后背儿上,沉默着。郝燕也是无语,惟有不息的呼吸声,悠长的传了过来。

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故做了轻松的语气道:“这样也好,祝你一路顺风。”说着把手机关了,对司机说道:“不去机场了。就在附近停车吧。”

蓝天上悠悠的白云飘忽着,一架飞机努力的向上钻,破了白云,径直的西去。我独自一人坐在马路檐子上,靠一颗树,仰望着天空。

只看该作者 256楼 发表于: 2007-06-23
第一章 大哥(一)



心失去了依靠,一切努力都觉得是在白白的浪费。因为英国对我来说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地方,那里开放的程度我也常有耳闻,所以觉得郝燕从此就不会再属于我了。

为了鼓励自己,我把心思全放在了学习上。尤其是对英语的学习。虽然我失落,但心里还有个模糊的想法,那就是到英国去找郝燕。

赵红卫终究还是没有接受我的建议,而是回家安心的做家庭主妇去了。这或许是他最明智的选择。因为只有这样做,他才会有机会。毕竟他主持那个房地产公司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了,里面的人情都是他的,现在猛然的换成了一个陌生人来操持,效益和未来都很难说的,当公司遇到困难的时候,还得他来扭转这个局面。

房子的销售已经接近了尾声,一切都显得是那么顺利。这个时候,梁浩天也得了空闲,经常的要拉我找个地方坐一坐,谈一下以后的发展方向。

我懵懵懂懂的不知所谓。心思全然没在这一块。所以多的时候只是听他说。按他的意思,我们应该搞一个房地产公司或者是一个地产营销公司。

我只是在一边冷漠的听着,感觉他不是在跟我说我的公司,而是在说他自己的公司。我只是一个旁观者。可能他也看出了我的冷漠,对我说道:“丁总,最近一段时间你可不怎么对头啊,怎么了?”

我仰在沙发上,心里不免的起了内疚,为了掩盖自己的心思,微微的摇了摇头道:“不知道,这一段时间我对什么都没兴趣。这样吧,你觉得干什么合适就干什么吧。钱,咱们帐上应该有,投资控制在一千万以内,我占60%的股份,你占20%的股份,陈经理和高经理他们每人占10%的股份。这也算是对你们这一段时间成绩的奖励吧。你看怎么样?”

梁浩天听我这话有点呆了,盯着我,不相信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因为在销售这个房子的过程中,我对他们的支出控制的是很严格的。甚至可以说是有点抠门的。有人被这个闹的有点苦,为了增加自己的收入,竟然暗中吃了广告费的回扣,老高查出来了,让我把他折腾的哭爹喊娘的,本是想把他送进去的,可闹到最后,一个堂堂的七尺男儿竟然跪在我的跟前苦苦的求饶。我最终还是没忍心,只是让他把吃进去的全给吐了出来,而且还拔了他的本,才打发他拍屁股走人。

等了半天,梁浩天才半信半疑的问道:“丁总,你开玩笑了吧。”

我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口水说道:“我什么时候跟你开过玩笑啊?从现在开始,公司的筹建和运做都要靠你了,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再找我,自己能解决的,你们就先顶着。我不插手,你看怎么样?”

梁浩天苦笑着说道:“丁总,你这不是难为我吗,我要是能把这里的事情都料理下来了,何必再跟你干呢,早就自己一个人干去了。要搞房地产,第一要跟政府有关系,能拿到地皮,再就是要在银行那里有很好的信用,能得到他们的支持。我能干的也就是销售。你让我去干这些工作,只能是辜负了你的信任啊。”

我揉了揉太阳穴说道:“你不是说还有营销公司吗,你可以先张罗这个啊。”

梁浩天依旧是摇头道:“也就是丁总你信得过我,别的地产公司谁信得过我啊,他凭什么把房子靠给我卖呢。还是你出面来主持吧,我给你打杂,股份你也别给我,我没那么大的能力接这个股份的。”

我闭着眼睛,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说道:“跟你说老实话吧,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干。”

梁浩天眨巴了眨巴眼睛盯得我片刻,语重心长的说道:“丁总,我在别的公司从没超过一年的时间,而我却想在你这里永远的呆下去,知道为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梁浩天接着说道:“因为我觉得你这个人很有潜力。别人不敢干的事情,你敢,别人做不了的事情,你能。而且你很守信诺,让人在你手底下做事情,从不会觉得没有信心。还记得吗,咱们刚开始做这个房子的时候,那个时候,我根本就看不起你来,因为你年轻。可后来,你在根本就不知道我底细的情况下,就让我负责你这里的销售。我这个时候才对你有了一点改观。但也只是觉得你胆子挺大的。而且给我的条件也算不错,所以我也就留了下来。。。”

我笑了笑打断他道:“心态不一样了啊。”

梁浩天并不理会我的感叹,接着说道:“真正的让我佩服你是,在后来到处都找你的麻烦,我们这一群人,心都散了,觉得你支撑不下去。那个时候,我是这样想的,如果到了月底,你给我开不了工资,我就走人。可你给我开了工资,而且比平时的工资还要高。我当时就觉得你这个人不简单,如果没有底气,肯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我心里暗自的笑,那个时候,我哪还有心思去管工资啊,这肯定是老高的主意。看来老高在我这里真是一个宝儿啊,不佩服他的经验是不行啊。别看他平时言语不多,处理事情还真是有水平。很简单的就化解了内部的不安定因素。

梁浩天接着说道:“后来我们知道你所面对的人后,对你就更有信心了。因为这些事情要放到任何一个老总的身上,他也会跨掉的,可你没有,而且还站的更高了。其实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你能无私的帮助王富贵他们两口子,这说明你是一个很重情谊的人,所以。。。”

我看他这意思都有点给我盖棺定论了,赶紧的打断他道:“行了,行了,别说了,一会儿把我说成仙人了,你到底想干什么吧。”

梁浩天恬然一笑道:“我的意思是大家都这么信任你,你不能扔下大家不管啊。别以为你干不干是你自己的事情,还有一群兄弟要跟着你吃饭呢。你要是就此不干了,你一生或许吃喝都不愁,但这群跟你一起卖过命的兄弟怎么办啊?他们没你那么多钱,也没你那么大的能力,你总得为他们的将来想想啊。”

这些事情我从来没想过,经他这么一说,我心里还真有点不知所措。是啊,是这些人为我创造了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等我拥有了这一切后又置这些人于不顾,还真有点说不过去。我沉默了半天,才抬头说道:“还是你先来张罗吧,我想先安静一段时间,等需要我的时候,我会出来的。”

梁浩天带了成功的微笑说道:“行,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前期怎么着也是花钱,等需要赚钱的时候,还得你来啊。”

话说到这里了,我也就不在意了,反正也是由他运做,一般的事情他也能应付得过来,所以也不会打搅我太多。

学生们是健忘的,尤其是对新闻的健忘程度更是迅速,所以想看一看丁念然是何许人的女生也渐渐的少了起来。这就使得我不必再象以前那样象个公众人物似的东躲西藏不敢上课了。

我一直都联系不上郝燕,不知道她在那儿过的是好是坏,生活上是不是能习惯。虽然我对她父亲的暧昧态度有点反感,但也不得不去她家里看看,一个是想从她的家人那里得到她的信息,再就是从道义上来说,他们是长辈,郝燕不在家了,我也应该去关心一下。

暮色蔼蔼,行人如织,我开了车穿梭在人流和车流中,心情也如这天色一般的向她家里去了。由于天气热了,我只买了一些时令的水果,算做礼品。

她所在的那个小区并没有因为郝燕的离去而失去喧哗,反而是更加的热闹。

可能是单位宿舍楼的原因吧,吃饭早的大爷大妈们已经搬了一把小凳子,坐在了小区的门口,感受着凉风和人与人之间的和谐了。

我把车停在小区门口,提水果向里面走去。默然的多我这么一个陌生人进来,惹得那些警惕心很高的大爷大妈们一阵狐疑的目光。

我在这目光中真生出了一种做贼的感觉,如芒刺背般的不自在。但还是拿出了一种浩然的姿态向里面走着。

从楼下仰望郝燕家的窗户,不见一丝灯光。我心里暗想,是不是她家又没人啊。我不知道我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点不愿意去面对与郝燕有关的一切,所以也就不愿意到她家,更加的不愿意看到她的母亲。

可我还是放不下郝燕,也只好硬着头皮向上走。一手提着水果,一手按着门铃。房子里传来了踢踏的脚步声。

我听到声音,摆出了一个微笑的姿势对着门上的猫眼,等着门开。可片刻间又传来了远去的脚步声,使得我心里一阵的悲凉。但既然来了,我怎么能不进去啊。即使他们对我有意见,我也不能就此的放弃。毕竟是他们的闺女摊上了这个事情,老人心里不舒服也是应该的。

我继续按着门铃,听不到脚步声我就不松手。等了大概有两分钟,郝燕他爸的声音传了出来,说道:“老李,谁啊?你怎么不开门呢。”接着就是拖拉的脚步声向这里来了。

郝燕的母亲依旧是没声响。

郝燕的父亲赤着膀子;穿一个大裤权,一手提着一张报纸,一手推开房门,见我提着礼品站在那里,先是惊讶,接着就是一声短笑,道:“呵呵,小丁啊,你怎么来了?”说完把身子向旁边一侧,让出了进门的路。 

只看该作者 257楼 发表于: 2007-06-23
第一章 大哥(二)



我微微的笑着道:“呵呵,我也算是小辈了,燕子没在家,我这么长时间也没过来看阿姨,今天得了空过来瞧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郝燕他爸把门拽上,带着我向客厅里走去。一边走一边冲厨房里喊道:“老李,来客人了。”

跟郝燕他爸我就没什么拘谨也没什么客气了,随便的坐了说道:“郝叔,燕子走了这么长时间了,给家里来过信儿吗?”

郝燕她爸从桌子下面摸出了一盒烟,独自点了一根,深深的吸一口,缓缓的向外喷着,随着这烟雾,脸上带起了一丝淡淡的思念道:“前两天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是她妈接的,说在那边过的还不错。这孩子从小就要强,有什么事情也不跟家里人说。她一个人刚到那边,能舒坦的了吗,语言上的差别,饮食上的习性,哪儿那么快就适应的了啊!刚开始的时候,我就不大同意她去那边,在哪儿上学不是上啊,非要跑那么远,她也是同意了的,可没想到又摊上了这事儿。。。”

我摸出了自己的烟,随着点上,平静的说道:“都怨我!我要不来北京,哪儿有这么多的事情啊!”

郝燕他爸坐正身子,掸了掸烟灰说道:“要说怨,也只能怨我!我们家燕子是个孝顺的孩子,她知道我的心思,所以才走到这一步。哎,我这做老人的是不是太自私了。”

看着他那苦闷的脸,我斟酌着,等得片刻才说道:“怎么能怨您呢。我不是因为小张才认识郝燕的。我们早就认识。您还记得郝燕大一的时候,独自回老家吗?”

郝燕他爸一脸茫然的看着我,问道:“这事儿你是怎么知道的?燕子告诉你的?”

我苦笑着说道:“是我买的她,大概她没跟您说过吧。我原以为以后再不会碰到她,可没想到在北京又遇到她,这就叫造化弄人吧。到这里之后她帮了我很多,是她使我有了奋斗的动力,也可以说是她的鼓励,才使我有了今天的成就。”

郝燕她爸惊讶的看着我久久的不能说话。

我接着说道:“郝燕和陈超分手,跟你们谁都没关系,按说陈超死了,我不该再说他的不是,可这些事情我要不跟你们说,郝燕更不会跟你们说,这样只会使得你们内疚。他们分手,可能有我的原因,当然更多的还是因为陈超做了一些很过分的事情,让郝燕很难做人,这才逼得郝燕不得不跟他分手的。”

这时候,郝燕她妈冲了进来,一脸的愤怒,看那个模样,都有点要吃了我的意思,怒喊道:“陈超是我教过的学生,他什么脾气我知道,你是不是觉得死无对证了,就可以随便的诽谤他?就冲你说的这些话,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

郝燕她爸站起身来,拦住她妈说道:“老李,你干什么呢?说话注意点。”

郝燕她妈推了一把郝燕她爸,露出脸来接着说道:“你别以为自己有俩臭钱就可以为所欲为,老天有眼,会报应你的。”

我说出这些话来只是不想郝燕她爸有太多的内疚,并不想诽谤谁。被陈超扎了一刀子,郝燕在我身边,我可能不会计较,但他这么一闹,弄得我成就不了心愿,郝燕也寡落英伦,本觉得他死了,这些怨气也就不再在心里挂了,现在郝燕她妈又给拾起来,并且还满含了对我的怨气,我的怨气自然也就肿胀了起来,猛的站起身来对着郝燕她妈说道:“是郝燕跟你说我不是好人了,还是你见我干了不是好人应该做的事情了?”我猛的把身子背对了她,伸手撩起了自己的上衣,把后背上的伤疤露给了郝燕他妈说道:“看到这个疤了吗?这就是你所说的好人给我扎的,差点就要了我的命。你知道他为什么自杀吗?是因为他扎了我之后,怕受法律的制裁,所以才选择了逃避。再说我跟郝燕,当着你,我本不应该这样说话的,可我还是想跟你表白一下,郝燕爱我,我也爱郝燕,这有什么错啊?可他陈超觉得自己受了憋,认为自己一个大学生,争不过一个乡下来的打工仔,很没面子,就暗地里动刀子,这就是你说的好人,好人会这样吗?”

郝燕她妈见我反驳,大概没想到我会用这种语气给她说话吧,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说道:“我不跟你这种没教养的人说话。”说完转身向外走去。

郝燕她爸尴尬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看来我今天过来的目的是达不到了,我对郝燕她爸说道:“对不起,看来我不该来。”说着,也不顾他的脸色向外走去了。

天色愈加的黑了起来,但人为的灯火把四周照的红彤彤的暖亮,给人以压抑的感觉。走在小区里,看不到天上的星星,也没有月亮,这些自然的东西竟然被这人为的景色给掩盖了,这算不算是人类生存的悲哀啊?

人的悲哀莫过于自闭还要加上一点形而上学,而更大的悲哀却是自己有这些毛病还觉得自己是最正确的。我不想说我是一个好人,但她最起码的应该正视于我。就算她没跟我打过交道,那郝燕她爸总应该知道我的为人吧。他为什么不去帮她纠正她对我的认识呢?

难道我有什么地方让他失望了?人与人之间就是这么复杂!各自怀了各自的心思,旁外的人永远都无法了解他的全部。但我不会放弃,你今天给我脸子看了,过两天,等你静下来,我还来找你,看你执拗还是我执拗,反正我是跟你耗上了。我胡思乱想着回到了自己的车里。

六月的天,已经很热了,躁了的男女晚上会在操场上东一撮西一撮的操持着吉他大声的抒发自己对音乐的理解。其中也不乏真见水平之组合。这倒也引得不少人盘腿围在周围,点一颗烟,默默的为其助威。

当我看书看的闷了的时候,也会随着奶酪和猪头赶过去听一听少年不识愁滋味却偏要更上一层楼的咏叹,抛开了自己的理智,也就落得了一些轻松。我有点喜欢校园了,这里是没有心计的地方,能给人一种平和,是心态上的平和。

我盘腿坐在水泥地面上。地,由于太阳一天的烤晒,坐在上面感觉微微的有点烫,感觉煞是舒服。猪头和奶酪早散到一边去了,他们总是喜欢往女孩子多一点的地方聚集,而我却偏向于安宁和轻松。能听到,而又不至于太刺耳就行了。

这时候,点一根烟,眯起眼睛,仰望浑浊的天空,别样的风情,彻底的悠闲了下来。

那歌手唱的是一首蒙古歌曲,他的声音很特别,有那种男人所应该具有的苍凉和宽广,随着他的是吉他伴奏,如果换成马头琴,感觉可能会更好一点。但就是这个,也把我的心境带到了辽阔的草原上。洁白的羊群,奔驰的骏马,绿绿的青草地,还有牧羊犬撒欢的围着羊群奔跑着。那感觉真好。

正沉浸在其中的时候,手机响了,我很不情愿的摸了出来生硬的问道:“谁啊?”

二哥的声音:“我,你过来一下,我现在在饭店呢。”

我问道:“什么事儿啊?”

二哥不耐烦的说道:“你哪儿那么多废话啊,快点过来。”说着就把电话挂了。

我不敢怠慢,赶紧的站起身来冲着那人群喊道:“奶酪,我有点事情出去一下。”说着向外走去。

一边走一边狐疑着,是什么事情让二哥大晚上的到饭店那儿等我啊?难道饭店又出什么事情了吗?不可能的,如果有了事情,富贵老板应该给我打电话才对了,不可能是二哥来找我。难道是饭店里有什么事情惹了二哥他们家老爷子了?

也不大可能啊,据说现在富贵老板跟二哥他们家老爷子关系搞的很好呢,感情上也不会有这么突然的变化啊。在茫然间,饭店到了。

外面灯火通明,一派的喜洋洋,透过大厅那宽大的玻璃,可以看到顾客坐的满满的,一切都见不到异样。我心里更加的空。二哥找我到底是什么事情啊?

缓缓的行在大厅里,小张见得我,兴奋的从柜台那里走了出来,笑道:“丁哥,你怎么来了,真是稀客啊,呵呵。吃了吗?”

我微笑着说道:“吃过了,我二哥在哪儿呢?”

小张很迷惑的说道:“你二哥?没见他过来啊,我问问。”说着转身对着后面端着菜快步走着的一个小姑娘说道:“小玲,你见霍老板过来了吗?”

在这里,人们见了二哥都是称呼他霍老板的。

那女孩子脚步没停的应道:“没看见。”

我心里嘀咕着;二哥让我过来,怎么他却没来啊?到底是什么事情呢?这不象是二哥的脾气啊,一般情况下,他都会很守约的,即使是临时有事情,也会给我打电话说一声。我从腰里摸出了手机,确定了一下电话没有问题,于是对小张说道:“那我先上去了,二哥过来,你让他到包间里找我。”说完向楼上走去。

时间点点滴滴的流失着,二哥依旧是没有音信。心里不免的烦躁了起来。暗道:“难道二哥拿我开玩笑呢?不可能啊,他怎么会有这个闲心呢。”想给他打电话,可觉得催他又实在是不合规矩,只有百无聊赖的等了。

只看该作者 258楼 发表于: 2007-06-23
第三章 大哥(三)




在十一点多的时候,二哥来了,他的穿戴很整齐,大概下班后还没回家吧。

他急匆匆的推门而入,端起我面前的茶杯,一口把杯子里的水全喝了下去,这才把包扔在了桌子上,歪头对着外面喊道:“服务员,先给我弄点吃的。”接着又转向我说道:“你小子是怎么回事儿啊?我下午就给你打电话,一直不开机。”

我端起水壶,拿了一只水杯,倒了水给他递过去,笑着说道:“下午上课呢,没敢开,什么事儿啊,这么着急。”

二哥本来懒散的坐姿随着我的问话又挺拔了起来,严肃的说道:“上什么课啊,我看你就是吃饱了撑的,大哥出事儿了,我刚从他家里出来。”

他这话一出,惊的我手里的水撒在了桌子上,也漾在了手上,烫的我马上把杯子放下,使劲的甩手道:“什么?大哥出事了,是什么事儿啊?”

嘴里虽如是的说,但心里却免不得要打鼓,暗自的祈祷,千万别是那个食品厂的问题。要是那儿出了问题,我是脱不了干系的。

灯光下,二哥脸色显得有点苍白,可能是因为心里浮躁,再加上刚进屋子,闷得额头上擎出了细细的汗珠,密密的一层,他用手轻轻的向上一捋,顺带着把凌乱的头发也捋顺了过来。眉头微微的一皱说道:“我也是刚知道的,具体情况还不太了解。不过估计跟贷款有关吧。”

我心里暗道:“二哥的五叔是中心行的行长,对大哥采取措施怎么着也得跟他五叔先招呼一声啊,如果招呼了,二哥怎么会不知道呢?难道他五叔也被控制了?这也不对啊,如果他五叔出了问题,他就顾不得大哥了,可看二哥的样子,又不象是在做作,这中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

我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紧紧的盯着二哥的脸紧张的问道:“这可怎么办啊?”

二哥扔给了我一根烟说道:“先找源头吧,找到了源头也就知道该怎么使劲了。我刚才给我小叔打电话,说是到外地开会去了,到现在还联系不到他。跟别人接触,我又不太好出面,你以前经常在他那里跑,你问问与他关系不错的,看看到底是什么地方查的这个事情,还有,查的是什么事情。记住,千万别弄出动静,咱们现在还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别再引火烧身了。”

刚才的疑虑随着二哥的解释散了去,但新的疑虑又涌了上来,我现在找谁啊?现在这人,都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的,更何况,大哥的朋友圈子,我接触的也不多,哪儿知道哪个人是他的心腹,哪个人是仇视他的人呢。要是找了口蜜腹剑的主儿,那真的要引火烧身了。

想到这里,我咂了咂嘴,面带难色的自言自语道:“找谁呢?”

二哥不假思索的说道:“我哪儿知道找谁啊,我要知道找谁,还叫你上这儿来磨牙啊!你好好想想,这是车钥匙,赶紧去,我在这里等你。”说着把钥匙扔向了我。

我正考虑到底该找谁呢,没留意他把车钥匙扔向我,再就是距离太近,只觉得眼前一个黑物飞来,猛的抬手去挡,钥匙没挡住,落在了地下,手却碰到了茶杯,这茶杯在桌子上滴溜溜的转了两个圈滚桌子下面去了。“铛啷”一声,清脆的碎了。从杯子里撒出来的水,慢慢的向四下里流开,滴答滴答的顺着桌角向下流去。

二哥不满的说道:“怎么这么毛手毛脚的啊,快点去吧。”

我没回话,俯身拾了钥匙向外走去,脑子里把所有跟大哥有关系的人一个一个的滤着。他到新行那儿还不到一年,副手都是原先就在那儿了的,跟他说不上亲密也说不上有什么恶心,所以从安全的角度来说,还是不去打搅他们了。至于下面的股长科长什么的,没打过交道,所以就更加的不能打搅了,在旧行那边,还有几个跟他关系不错的,可他们也不见得明白这里面的情况啊。

我闷着头向前走着,小张见我下来,凑了过来说道:“丁哥,你怎么可就走啊?过两天是我的生日,你来吗?周重也过来,他说他……”

我猛然的见有人挡住了我的去路,抬头见小张正说着:“他说他……”于是收拾起了思绪问道:“说什么呢?我没听清楚。”

小张见我心不在焉,或者是认为我故意装傻,小嘴一鼓,扭身向柜台那儿走去,一边走一边气丧丧的说道:“没说什么。”

我笑着摇了摇头,也就没再搭理她,接着想自己的事情去了。

走出饭店的大门,随手按了车的防盗,感应器尖利的叫了两声,这两声如醍醐灌顶的叫唤倒也提醒了我,找他的司机啊。大哥的司机是他一直带着的,应该是可以信任的人,如果他不忠心,大哥也不会带上他啊。而且这个人我也见过,挺干练的一个小伙子,大概三十岁上下,看上去很是稳重。就找他了。我的心象黑暗中见到了一丝黎明前的光线似的,解脱了。快速的蹿进车里,发动了车,这才想起来,我手里没有他的联系方法,而且也不知道他叫什么。

大嫂应该是知道的吧,想着,我毫不犹豫的找出了大哥家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电话只响了一声,那头就传来了压抑了哭泣但还哽咽着的声音问道:“谁……谁呀?”

我轻声的说道:“嫂子,是我,丁念然。你别着急,我们现在正想办法呢,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你知道大哥司机的电话吗?”

大嫂认识我,那次干走私的时候,跟我朝过面。但现在她却好象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似的警惕的问道:“你是谁啊?”

我露出了个无奈的笑容说道:“我是三弟,你不认识我拉,上次是我去的山东啊。”

大嫂好象这才明白了过来,“哦”了一声说道:“你大哥出事儿了……呜……这个家可怎么办啊……”

我心里烦躁,大哥出事儿了我又不是不知道,现在是要办这个事情呢,你跟我哭个啥,哭能把他哭出来啊。心里虽有怨言,但嘴上却不能说,接着安慰道:“嫂子,你别着急,我们现在这不是正在想办法吗,你放心,有我们在,大哥就不会有问题的。再说了,这个事情也不是着急就能解决得了啊,所以你一定要冷静,现在还有许多事情要你来支撑着,如果你垮了,那事情就更不好办了,你说是不是啊?”

大嫂依旧是哭着,只是哭声小了许多,看来今天下午二哥受的罪也不小,她跟我这样,那跟二哥哭的就更厉害了。看来温言相劝是行不通了,因为我没这个时间,所以改成了不耐烦的口气接着说道:“行了行了,别哭了,我现在还着急着呢,你赶紧给我找一下司机的联系方法,我现在有些事情需要跟他联系一下。要错过了这个时间,事情会更麻烦的。”

大嫂抽泣了两下,止住了哭泣有气无力的说道:“你稍等一下。”不得片刻她念道:“138XXXXXXXX,他家的电话67XXXXXX”

我用肩膀夹着手机伸手从兜子里拿出了纸笔说道:“你慢点,138XXXXXXXX,是这个吧,家里的电话是……”

大嫂接着说道:“67XXXXXX”

“叫什么名字,住什么地方?”我接着问道。

大嫂那边传来了哗啦哗啦的翻本声,等了半天才说道:“左朋,家住哪儿我不知道。”

我“哦”了一声,快速的挂了电话,拨了那司机的手机号,关机了。接着又拨了家里的电话,响了老半天才有一个嗲声嗲气的女人怒道:“谁啊?你有病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我温言道:“对不起,打搅您休息了,我找一下左朋。”

那女人一点都不带客气的说道:“没在。”说完啪的一声把电话给扣了。

我苦笑着看了一眼手机,按了个重拨,等不得片刻,那女的又怒气冲冲的说道:“你怎么这么讨厌啊,都告诉你没在了,你还打。”说着不容我再说话,又把电话给挂了。

等我再打,电话占线,估计是把电话撂一边了。我猛的把电话一扣骂道:“什么他妈玩意。”现在找不到他,这可怎么办啊?67局的电话,应该就在我原先开店的那个位置,他奶奶的,我就不信了。想着,又拿起了手机拨了杨春生的号码:“喂,杨哥,在哪儿呢?”

前段时间,给杨春生分了一百万的红利,所以我找他的时候,低气也就足了许多。

杨春生懒洋洋的打着哈欠回道:“哈~~~操,你小子怎么这么会找时间啊,我刚睡,什么事儿啊?”

我笑了笑道:“有个电话号码,我不知道这个号码的具体位置,你帮我查一下。”刚说到这里,我突然想到让他跟我去左朋家,比我自己一个人去更好办事儿,于是接着说道:“算了,你在哪儿,我接你去,你跟我一块去得了。” 

只看该作者 259楼 发表于: 2007-06-23
第四章 大哥(四)




杨春生警惕的问道:“什么事儿啊?”

我无赖的说道:“放心吧,绝对不会让你为难的,你在哪儿吧,见了面再细说吧。”

杨春生也是无奈,叹一声道:“我在局门口等你,十分钟啊,要是过了这个时间,你可别怨我没等你啊。”

我乐一声,把电话挂了。由于时间已经晚了,他所在的位置又不经过什么主要路段,所以没什么阻挡,车开起来,也就舒坦了许多,不到十分钟也就到了。

局子的门口灯火明如白昼,远远的就可以看到那里空旷无一人,我心里不由得骂一声杨春生不守诺言,边开着车,边掏出电话按了个重拨。

接通的那一瞬间,车也到了他的门口,我一脚刹车,对着电话喊道:“你在哪儿呀?”

杨春生从灯影里漫了出来,坏笑着说道:“呵呵,我就在这里啊。”

我斜着身子向马路的另一边洒了一眼,见他正举着手机慢慢的向我这里走来,看他那个姿势,好象是想跟我长聊了。我大拇指一挥,把手机按了,等他上车说道:“你在这里还接什么电话啊,浪费我两毛钱。”

杨春生笑道:“呵呵,我电话是单向收费,打吧,我不怕。”

以前跟杨春生在一起,他说话还总是有所保留的,自从上次跟他们那个黄局长吃饭之后,他跟我说话明显的少了些庄重,更象是同年龄的朋友,感觉上更亲近了一步。

我并没随他玩笑,而是说道:“我大哥今天下午不知道被哪儿的人给拘了,是不是你们这里的人干的?”

杨春生眉头微微的一皱道:“叫什么啊?”

我说道:“田正义,XXX路办事处主任。”

杨春生做思考状,片刻后说道:“不清楚,局里没参与。犯的什么事儿啊?”

我发动了车,调了个头缓缓的向前驶了道:“不清楚,应该是经济案吧。咱们去哪儿?去电信吗?”

杨春生说道:“往我家那儿走吧,你找的这个人是谁啊?”

听他这么一说,我知道他已经安排人去查那个号码的地址了,也就顺从的向东而去了。一边开着一边说道:“我大哥的司机,我们现在摸不清楚情况,只有先找他了解一下了。”

杨春生点头“哦”了一声,接着道:“一个小司机,他知道个屁啊,你要找也得找个管用的人啊。”

我笑了笑说道:“我们现在摸不到门道呢,只有这个司机还是一个能信任的人,所以只好从他那里问起了。一步一步的来吧。对了,杨哥,抓人,怎么着也得通过你们那儿吧,你给我问问,是哪儿的人抓的。”

杨春生赶紧的说道:“你让我清净几天吧,别再把我再往圈里绕了啊。”

我笑着说道:“谁让你是我哥啊,不找你找谁啊。再说了,那大街上到处都刷着那么大个的标语说有困难找警察,我现在有了困难了,不找你这个警察哥哥找谁去啊。”

杨春生正色的说道:“XXX路不是我们这儿,再说了,他们银行的事情,就是有我们的人参与,那也不是主事儿的,到底是为什么事也不会跟我们这些喽罗说啊。你快别打这个主意了。。。”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手机响了,接了就说了四个字:“恩,知道了。”就又挂了,然后对我说道:“向南,XXX小区。”

知道了具体位置,我的车速也快了起来,杨春生接着说道:“我说啊,你现在不比以前了,少管点闲事,安心的赚你的钱,多好啊。要知道,不是什么事情你都能办得了的,而且一不小心还会悬进去,弄你个灰头土脸的,何苦啊。”

我无奈的笑了笑说道:“你以为我愿意管啊,这个事情我要是不管,没准也就跟着栽进去了,你不信看着,这个事情近期要是办不了,他们一准的还会找我,那个时候,我就是混身是嘴也说不清楚。再说了,从情谊上来讲,他是我大哥,以前照顾我照顾的不少,现在我要是不管,我成什么人了。何况悬在这里面的还不止他一个人,我不管,别人也会管的,到时候他出来了,我还能在他们那个圈子里混吗?”

转眼间,小区到了。昏暗的灯光无精打采的折射出这里的安宁。我把车停在小区门口,使劲的按了几声喇叭,惊了里面已经睡塌实了的保安,他衣服歪歪扭扭的匆忙跑了出来,凑到车跟前问道:“哪儿的?”

杨春生把警官证冲他一亮,惹的这睡意朦胧的小伙子一个立正,然后跑回去开了大门,注视着我们的车向里面开去。

进门后,杨春生左右的看了看,辩明了方向,顺手向西一指道:“17栋。”

第十七栋的房子处在了小区的最北面,大概是十层高的样子。杨春生见我停车,说道:“你自己上去吧,1003室,我在这儿等你。”

我蹿下车,转到副驾驶位置的车门,拽开了,嬉笑着拉他道:“狐假虎威你不知道啊,我一个小小的老百姓哪儿镇的住人啊,走吧。”

杨春生无奈的说道:“我要是死了也肯定是你害死的。跟你在一块就干不了好事儿。”说着挥手推上车门,随我向上走去。

楼道里静悄悄得,惟有空调机嗡嗡的声音合着这寂寞的黑夜。

汗流夹背的爬到十层,借了手机的冷光,看清楚门牌号码,伸手按住1003室的门铃再不松手了。悦耳的曲子随着我手上的力气开始奏了起来。这声音在我听来是醒目和希望的,对屋子里正睡着的人来说,估计这就如催命曲儿。

响了半天,里面没有回应,杨春生问道:“是不是家里没人啊?”

我手依旧按着说道:“刚才我打电话了,有人接,你不会搞错了地方吧。”

我这一说好如侮辱了他似的,惹的他反驳道:“多大点破事儿啊,我还搞错了,我要搞错了,我这身衣服也就别穿了。”

响了足足有十分钟,里面才传来一个窃窃的声音道:“谁。。。谁啊?”

我毫不客气的说道:“公安局,开门。”

里面又是一阵的安静。我挥手拍打着厚厚的铁门板,发出闷闷的砰砰声,一边拍一边喊道:“快点,你再不开门,我们可采取措施了。”

杨春生见我说的悬乎,在一边直拽我的袄尾巴,凑到我耳边轻声的说道:“你想害死我啊,弄出事儿来,咱俩都得倒霉。”

防盗门的小窗子打开了,从这窗子里透出一张模糊的脸说道:“你们找错人了吧。”

我接着说道:“没错儿,这是左朋家吧,我们找他了解点情况。”

女人声音带着颤抖的说道:“他今天值班,你们要找他,到单位找吧。”

我心里暗道:“这女人怎么一点都不关心她老公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呢?不太合理。难道他知道里面的事情?知道了,应该加点别的情绪啊,要是不知道,应该问问我们为什么要找他啊。”我狐疑着继续说道:“你先开门,把我们晾这儿,你想怎么着啊?”

女人警惕的说道:“我看看你们的证件。”

杨春生在一边犹豫着,我背过手拽了他一把,错开身子,让杨春生顶在了前面。这使得杨春生无可奈何的拿出了警官证向那个小窗户那儿递去。

那女人借了幽暗的灯光仔细的看着,并且大声的念道:“杨春生。。。”

屋子里传来了一个男人的笑声,道:“宝贝,开门吧,是老朋友了。”

杨春生听到这个声音,微微的一愣。门接着开了。屋子里的灯光如水银般的撒进了楼道,使得我眼睛竟然无法马上适应过来。

片刻后见女人穿一件白色的真丝睡袍;乖巧的站在门的一边,由于背对着光线,无法看清楚她的模样。

一个大约三十岁上下,只穿了内裤的男人站在客厅里。只见他肚子上的坠肉掩盖了前面内裤的大部分,双乳如奶完孩子的妇女,耷拉在肚子上。鱼泡眼,微微的谢顶。这分明不是左朋啊。我心里暗自的揣摩这女人的品行。

那男人见杨春生站在门口,语带讽刺的笑着说道:“老杨,是不是过来找我的啊?快进来啊,站门口算怎么着啊,晾了你们,我可担待不起啊。”

杨春生站在门口,没有向里面挪动,脸色有点尴尬,说道:“呵呵,误会了,误会了。”

那男子大刺刺的向这里走了两步说道:“误会了?呵呵,误会得这么巧啊。我他妈的被你吓痿了怎么办啊。你是不是看我不顺眼,专门找我的茬了啊?”

杨春生笑道:“呵呵,瞧您说的,改天您有时间了我请客,咱好好补补,算我给您赔礼道歉了,我还有事儿,就不打搅你们了。”说着,不再顾忌其他,逃也似的向楼下跑去。 

只看该作者 260楼 发表于: 2007-06-23
第五章 大哥(五)



我随杨春生向楼下跑去,心里暗自揣摩着这胖子的来路。这一路下来,杨春生没再埋怨楼梯陡,灯光暗,只是可劲的跑,宛如楼上的那胖子是老虎。就是坐回到车里,他依旧心有余悸呢,等半天才回过神来埋怨道:“我操,跟你在一起怎么都是事儿啊?你可害死我了。”

看那个胖子应该不是他们那里的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害怕。于是不解的问道:“至于吗?他是谁呀?”

杨春生借着车灯照在墙上反射回来的光,盯着我,宛如看动物园里的大熊猫宝宝似的,看得我都有点发毛,腾出一只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接着说道:“傻了呀?”

杨春生好象这才回过神来,用讥笑的语气说道:“我真服你了,你连他都不认识?”

我笑着说道:“他又不是电影明星,我不认识他有什么值得你佩服的啊。”

杨春生道:“是,他不是电影明星,但他却能让你能寝食难安,你要不是他,还成不了今天这样呢。”

我一脚刹车,转身冲了他道:“他是王俊杰?”

杨春生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慌张,悠闲的笑了笑并不说话。

见他这种表情,我知道我说的没错,那孙子的模样又显现在了我面前,暗想该怎么去收拾他一下。这时候杨春生道:“怎么不走了?送我回局里,我怕了你了。你别再动什么心思了,他现在不找你的麻烦已经是不错了,你要再去捅马蜂窝,那我可不陪你玩了。你还是先想想怎么救你大哥吧。”

听他这么一说,我又想起了这次来的目地,立马的抛开王俊杰说道:“恩,也对,咱们先到XXX路办事处找左朋去,等这个事情过了,再惦记他也不晚。”说着再不理会杨春生的反对,拉着他向XXX路办事处去检查内保工作去了。

我们把睡梦中的左朋从床上拽起来的时候,心里竟然有点觉得可悲。他头上那绿油油的帽子戴得是那么严实,自己竟然还能睡得如此的安稳。

左朋是认识我的,见我随着公安的来查内保,很是不解,说道:“你什么时候调公安局了啊?”

我坐在他的床头没搭理他的问话,说道:“我大哥犯的什么事儿呀?”

左朋坐在床上,睁着朦胧的眼睛懵懂的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我暗自的骂娘,看来他不知道这个事情。我皱着眉头说道:“你们田主任被拘了,这个事情可能还没传开吧。你知道也就算了,别往外传……”

我这话还没说完呢,他猛然的从床上蹿了起来,惊讶的说道:“你说什么呀?”

我摆了摆手说道:“你坐下,这个事情可能就你们这里的几个主任知道,你跟我大哥跟得时间长了,说说,看哪个主任能信得过呀?”

左朋紧张的问道:“事情严重吗?”

我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我现在也只是知道他被拘了,具体的是哪儿的人办的这个事情,是因为什么事情才搞出来的这个变故,都摸不清楚,所以才来找你的。”

左朋闷着头,等了半天才说道:“刘主任这个人还不错,咱们去找找他吧。这怎么可能呢,今天上午我还拉着田主任去开会了呢,你不会搞错了吧?”

我没搭理他那茬,站起身来说道:“行,那你先带我们去找找他。”说着向外走去。

左朋边追我边穿着裤子,也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匆忙,竟然摔了个大马趴,不过他顺势一滚,就又站了起来,裤子也随着穿上了。看这利落劲,应该是转业军人。

刘主任家住的离这里不远,车转了个弯也就到了。也是敲了半天的门,才听里面有了回音道:“谁啊?”

左朋紧着说道:“刘主任,是我,左朋,打搅您休息了。”

刘主任没再说话直接的开了门,把我们让了进去。见他的这个动作,我心里有点喜,这半夜三更的,左朋过来找他,他都没问他为什么,就开门接人了,这说明他知道这里面的事情。

刘主任个子有一米八多,体重大概有二百多斤吧,是一大胖子,在家的穿着很是朴素,他身上所套的衣服,最少有十几年的光景了,推开门,见我们三个先是一愣,接着轻声说道:“进来吧。”

由于大哥到这儿的时候我已经不干银行设备这一行当了,所以跟这个刘主任也没朝过面。见他轻声的样子,我说道:“咱们下去谈吧,别打搅您家人睡觉。”

刘主任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左朋,呆了一下说道:“我收拾点衣服行吗?”

看来他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把我们当成拘大哥的人了。这个事情里肯定也有他的份儿,要不然他不会有沮丧的表情。我笑了笑说道:“我是田主任的兄弟,晚上才听说大哥出事儿了,可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而且也不知道该找谁问,是左朋告诉我,你跟大哥关系不错的,所以才上您这里来了。”

刘主任一听是这么回事,刚才的那点紧张马上没了,轻轻的推上门,说道:“走,下去说吧。”说着带头的向楼下走去。

车里,四个人聚着头,刘主任细声说道:“具体的出了什么事儿,我也不太清楚。是中纪委下来的人,估计这个事情小不了,如果影响不大,中纪委也不会派人来查。对这个事情,我考虑了一晚上了,可怎么想也想不出能有这么大影响的事情来。”

我一听中纪委,心里不由得一颤,那儿就如宋朝的开封府,代表着公正,威严,和不可亵读。但他管理的面却很窄,只是管那些大案要案,一般都是针对封疆大吏们。大哥似乎还到不了那个级别吧。难道醉翁之意不在他这儿?不在他这里又在谁那儿啊?

我思忖着大哥周围的人,没有一个是值得中纪委来关心的啊。就算是二哥的小叔,他也到不了这个级别。就是大哥还有其他的后台,那也不应该先拿他开刀呀。

等了片刻,我接着问道:“你估计是什么事情呢?”

刘主任露了个无奈的笑容说道:“我要知道是什么事情就好了!他们的人就来了一下,调了点帐,带上田主任就走了。”

我问道:“是帐呀?”

刘主任想了想说道:“是今年年初的一些帐目,他们具体要查什么,我也不知道。”

我心里猛的一震;年初,那应该是大哥买食品厂的那一段时间啊,是不是这个上面出了问题了?可买一个食品厂也不值得惊动到中纪委啊。我接着问道:“你们那段时间都办理什么业务了?”

刘主任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个管后勤的副主任,这个我哪儿知道啊。要问恐怕要问信贷科的小郑。”

我听他这么一说,马上说道:“他家在哪儿呀?”

刘主任道:“他也随田主任一块去了。”

我心里一阵的失落,想了想接着问道:“中纪委的人过来还跟什么人接触了?”

刘主任道:“接触了几个,都是田主任叫过去的,等他们走了后,我偷着问了一下,他们只说是田主任交代了一下工作,并没有说查什么。”

我点了点头道:“那行了,半夜过来打搅您休息了,真对不起。”

刘主任惨淡的笑了笑,眼睛里带着血丝,道:“出了这样的事情,谁能睡好啊。”

我心里不由的暗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啊,这话真是不假。下一步我该怎么办呢?这中间能搀和到我的只有那个食品厂,而这个食品厂跟我又没什么关系,看来也不用太着急了,回了二哥的话,看他是什么意思吧。如果他觉得还需要我们努力,那我就跟他接着跑,如果他要是觉得没什么问题了,那我也就算了,跟大哥,说老实话,他的事儿,我不太上心。”

送走左朋和杨春生,我回了饭店。

这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饭店的灯光依旧是那么的灿烂,但里面却没几个人就餐。服务员没精打采的坐在椅子上打盹,她们与那几个明显喝高了可还在喝着的食客形成了明显的对比。

我的到来,使得那几个服务员又拾起了精神,对我很勉强的笑了笑。我没理会她们直接的向楼上跑去。

二楼,除了一个粗鲁的呼噜声振颤着外,都是安静的。顺着呼噜声,推开了雅间的门子,只见二哥从楼下的大厅里提来了几条长凳,摆成了床,正躺在上面酣睡着呢。

我使劲的咳嗽了一声,惊得他马上坐了起来,警惕的撒了撒周围,当看清楚是我的时候,又躺了下去,闭上眼睛,用很含糊的声音问道:“都问清楚了吗?”

我扔给他一根烟,拽了把椅子坐下来,自己也点了一根说道:“是中纪委把大哥带走了。”

本来平静着的二哥一听中纪委,身子就如安了弹簧似的,猛的起来说道:“什么?中纪委?”

我点了点头道:“是他们那儿的一个副主任说的,具体是为什么事情,他们下边的人都不知道。” 

只看该作者 261楼 发表于: 2007-06-23
第六章 大哥(六)




二哥揉搓着脸,长长的出气。

我点了烟,默默的注视着他,看他还有什么吩咐。

等了老半天,二哥才说道:“不会错吧?”

他这话,让我听了,觉得很不舒服,但还是笑了笑说道:“应该错不了,中纪委的人跟大哥他们那儿的那个刘主任朝面了,并且那个刘主任也正头疼着呢。”

二哥略微的清醒了一下说道:“你通过他们那儿的人再了解一下,看看这次中纪委查的是什么事情,我也找找关系,看能不能摸进去。这他妈的什么事儿呀,中纪委找他干什么啊?”

我喷了一口烟说道:“通过下边的人恐怕是摸不到底儿。据他们说,中纪委搞的这次行动搞得挺严密,无关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而有关的人员又都被带走了,我想这个事情不是针对大哥的吧,应该是哪儿的事情捎带上他了。”

二哥伸手跟我要打火机,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说道:“恩,有这个可能。所以啊,要尽快的搞清楚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如果仅仅是让他去配合调查,那也就算了,真要是牵连上他,咱们还得帮着打点一下。奶奶的,怎么惹这么大的事儿啊。。。”说到这里,他点了烟,闷着头,深深的吸了一口,说道:“三弟,二哥平时待你怎么样啊?”

我不解的盯着他说道:“挺好的啊,怎么啦?”

二哥又深深的吸一口烟,慢慢的向外喷着,待到嘴里的烟全喷出来了,他才说道:“没什么,不知道大哥能不能挺得住啊,交代的事情越多,自己的事儿就越大呀!”

我沉默着,看来二哥已经在想自己的退路了。他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了,那就是说如果大哥交代了以前走私的情况,我能不能给他背起来。当然他这样说只是在做一个假设。我该怎么回答他呢?走私做完了的时候,二哥就有点后悔了,可后悔也是做了呀,他也不能挽回已经泼出去的水啊。

我是不是该答应他呢?如果我把事情全揽在自己身上,后果会是什么样子的呢?这一块的法律条文我没看过,所以也不知道会成什么结果,不过估计不应该是死刑吧。如果我不帮二哥抗,那我们三个都得进去,翻本的机会一点都没有了,如果我自己抗了,那最起码保全了二哥,他就会帮我费心。那时候,办个保外就医什么的,不是没有可能。

想到这些,我笑了笑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办的,你就放心吧。不过我要是进去了,手下的那一摊子事儿还需要二哥你找个有能力的人帮我照顾着。”

二哥站起身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勉强的笑了笑说道:“好兄弟,你放心吧,你有情,我也不能没义。大哥那儿的事儿你暂时先别管了,我找人处理。这两天你别去上课了,有什么事情咱们好联系,你说呢?”

我心里有点悲哀,看他这意思是想让我在那里等着进局子,跟我商量,也只不过是教我怎么回答上面人的问话,这样也好把他择出来。当官的就是当官的,我真是佩服他的谨慎,万事先谋后路。今天这样做,也不过是让我看呢,他是想通过这个事情让我知道他是一个重情谊的人,虽然跟大哥有了点隔阂,但在出了问题的时候还是没忘掉他,更何况是跟我呢。

我点了点头,把车钥匙扔给他道:“也好,那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歇着吧。”说着怀了凄凉的心境,向广阔的大街上走去。

我为什么要活得这么累呢?一边走一边暗自的恼丧,可身在江湖身不由己啊。二哥现在的日子比我不滋润吗,可他也在累着!人啊,可能就是这样吧。

这个时间,回学校肯定是回不去了,只好又回了办公室。

我已经有半年多没在这里睡了,但办公室里依旧是很清爽。盯着这里的清洁,感受着跟我干的员工们对我的关心,对比着这些与我亲近的人,心里竟然又起了波澜。

心绪难安,觉也就睡不塌实,觉得刚刚睡下,就听到门铃响了起来,急促而噶然,如催命黑白无常一般。

费劲的睁开眼,看了一下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了。估计不是在这里干活儿的人,如果是,他应该带着钥匙的,而且,也不可能知道我今天晚上就睡在这里。恼丧的爬起来,带了怒气喊道:“谁啊,催命呢?”

一个很熟悉的声音道:“我。”但由于刚刚的清醒,一下子无法想起这是谁。

我趿拉着鞋,随便的拽上裤子,赤了肩膀,向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来了,来了,别按了。”推门,见三个人站在门口。以前跟我一起干橱柜的老陈霍然的站在那里。衣着鲜亮,但精神委靡。

我纳闷的问道:“你怎么来了?进来,进来,真是稀客。”

站在老陈旁边的那两个人,一个长的比较秀气,大概有一米七的个头,三十多岁,戴一无框眼镜,穿一身灰色薄西服,胳膊下面夹一个大大的皮包,说道:“你是丁念然?”

这大热天的穿戴这么整齐,应该跟老陈搭不上什么边,他们是什么人呢?我狐疑的点了点头回答道:“是我,有什么事儿吗?”

另一个人大概有四十多岁的模样,是个不算太胖的胖子,随手拿出了一个证件模样的东西,在我眼前一摆,说道:“我们是中纪委的,想跟你调查点事情。”

我听他这么一说,明白他们调查的是什么事情了,也知道大哥为什么会牵连进去。心里不由得一阵轻松,轻松于他们调查的不是我们以前干的事情,这也就是说,我不用去坐牢。

以前听他们说过纪委的工作权限,所以我笑道:“请进吧,呵呵,我这不党不团的,好象跟你们纪委没什么关系吧。”

那清秀的人说道:“我们现在只是想问你点事情,希望你能配合,如果不配合,我们会找有关部门合作的。”

走进办公室,我一边套衣服一边说道:“呵呵,我哪儿敢不配合啊,说吧,是什么事儿。”

胖人总给人以随和的感觉,那胖子笑呵呵的说道:“咱们到我们那儿说吧,这里说话不太方便。”

这个事情我是想跑也跑不掉啊,再做多余的推辞就显得不真诚了,所以也随了一笑道:“也行,中午管饭吗?我现在可是满大街找饭折呢。”说到这里,我故意的对着站在旁边的老陈说道:“老陈,你也太不地道了吧。我觉得我可没亏待过你,咱们以前干的那个破厂子,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啊,你还把我给告了,好,既然纪委的同志都在这里,那咱们就把以前的事情摆桌面上说说,让他们也帮着给评评理儿,到底是谁的不是。”

老陈本来是闷着头的,见我如是的一说,脸色马上憋的红了起来,回道:“小丁,你跟我装傻了是不是?咱们厂子,我是做的有点过,可你也不能这么陷害我呀。”

我装做惊讶的说道:“我陷害你?我吃饱了撑啊,有那个时间,我干点什么不好呀,还。。。”

胖子打断说道:“走吧,这个事情不是你们两个想的那样,把你们所知道的说清楚就好了,可能只是误会。”

老陈一扭身,先了我们向外走去。

XXX饭店,十六楼。楼道里静悄悄的,我们四个谁也不做声,踏着猩红的地毯向前走着,在1609号房前,老陈被另外两个人带走了,我回头望了一眼老陈的背影,暗暗的升起了一丝的愧疚。不过反过来又一想,他可能还没住过这么高级的饭店吧,被带到这里住上两天,也算是一种体验吧。

我所进的房间是个套间,外面这间大概算个小会客室吧。南面的窗户跟前北向了两张沙发,上面早坐了两个人。一个是干巴瘦小的老头,大概五十多岁的年纪,长脸,额头上爬满了褶子,一身的黑色,与他那白皙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们进来的时候,他正举着一个烟嘴,努力的嘬着一根烟。

另一个四十岁上下,瘦,但脸上却带了匪性的精悍。穿一个白色的体恤,手里拿着一只笔,正斜着身子俯在茶几上写着什么。

屋子里,东西对着放了两张长沙发,带我进来的那个胖子笑呵呵的指了指东向的那张沙发说道:“随便坐吧。”说完指了指那个老头说道:“这是我们孔书记。”

我依旧是笑呵呵的说道:“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你们这么大的官呢,呵呵,今天也算个机会啦。”说着拿出了自己的烟,撒了一圈,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说道:“说吧,什么事儿啊?”

孔书记笑了笑说道:“我们的身份,小段跟你说了吧?”

我一边点烟一边点头,含糊的说道:“说了,我正纳闷呢,不知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儿。说贪污吧,我自己干自己的,犯不上,说读职吧,我舍不得,我要读职,那就是跟自己赚的钱过不去。说偷税漏税吧,这个事情好象也无法惊动你们,最多是法院找我的麻烦。。。”

我还要接着说,孔书记打断道:“呵呵,你挺幽默的。好了,咱们言归正传吧。你今年的二月份是不是从XXX路银行贷款了?” 

只看该作者 262楼 发表于: 2007-06-23
第六章 大哥(七)




我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暗自的琢磨,我是认还不认呢?如果不承认,那大哥哪儿一准的钻进去。他要钻进去了,肯定知道我没帮他挑这个担子,以他哪个小性子,一准的会咬我和二哥,如果他咬的话,那我还得随着他们钻监狱。二哥虽然想了退路,而且我也愿意帮他担哪个担子,可事实就在这里摆着呢,如果真要调查,他恐怕也跑不了,他要跑不了,那我也就算完了。可我要是应了呢,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事儿,如果仅仅是证明大哥有没有舞弊,那我应下来,皆大欢喜。可要是别的事情呢?我受的了吗?

我两难着,到底该选择那一头呢?我衡量着,如果不应,大哥哪儿马上就会跟我们翻脸,应了,如果他们查的是大哥的经济问题,那这就算把大哥救了,不就是贷款吗,我是一私营企业,贷款是很正常的,再说的严重一点,我现在手里有钱,就是说这个贷款的过程有问题,我也可以把钱给他们还上,这些钱,等大哥出来,还可以跟他慢慢计较。如果他们查的是其他的事情,我一概的推说不知道不就完了。想到这里,我笑道:“是啊,有这么一回事儿。怎么了?我贷款还贷出问题拉?”

孔书记笑了笑说道:“你的这些钱都用在哪儿了?”

我想从这个孔书记的脸上看出一点信息来,可惜的是他的脸平静的象潭死水,不起一丝的涟。既然我已经上了这个套,也只好随着以前大哥所说的说道:“买了一个食品厂。”

孔书记接着问道:“丫-的名字叫什么啊?”

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话,因为他这么一问真把我给问住,那个厂子在哪儿,叫什么名字,我没留过心。于是笑了笑说道:‘孔书记,你对做生意也有兴趣啊?要有兴趣,哪天您有时间了,到我哪儿坐坐。我好好的跟你讲讲里面的酸甜。

孔书记从烟嘴上摘下烟屁股,换了一支烟。在他换烟的时候,我看到他所抽烟的牌子,XX,高档烟。心里暗自的笑了,因为我进这个屋子还没二十分钟,他已经抽了三根,照他这个速度,一天三盒烟也下不来。

孔书记换好烟,用那烟屁股对了火,接着点上说道:“我希望你能正面的回答我的问题,因为这个涉及到你的将来。”

我挪了挪身子,使得自己感觉更舒服了一点笑道:“孔书记,你这么说,我就纳闷了,我一个做生意的,一不求着向上爬,二不求着找什么靠山,能有什么将来啊?要说将来,那也只是混吃等死。”

孔书记说道:“请你不要带着抵触情绪说话好吗?我们现在只是在调查这个事情,希望你能跟我们配合。”

我依旧是笑着说道:“我有抵触情绪?不能吧,我是在认真的回答你们的问题啊。只是我到现在还不明白你们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我赚了点钱,就值得你们如此的折腾吗?那以后谁还敢先富起来呢!”

坐在孔书记旁边的哪个大约是书记员吧,听我说的张狂,把桌子一拍说道:“念然,你放老实点,自己做过什么,自己清楚。。。”

孔书记笑着伸手制止道:“呵呵,我儿子也是做生意的,他比你年龄还大点吧,所以我知道你们这些做生意的都吃过很多苦。而我们部分官员的腐败,使得你们搞项目的时候,经常碰到吃拿卡要的现象,造成你们对我们这些人有一定的看法,这是很正常的。但请你相信,我们的党是纯粹的,所以这次我们下来,就是要处理这些吃拿卡要的人,给你们创造一个投资兴业的良好环境。请你相信我们听他如是的一说,我更加的摸不着他们的意图了。按他的意思来说,是要整治吏治,可我这个食品厂能涉及到几个官员啊?值得他们如此吗?”

我装做很有感慨的样子说道:“是啊,我们辛辛苦苦干一年,还顶不过他们的一个条子。不过这好象跟我的食品厂没有什么关系吧。我在收购的过程中没碰到这种现象。”

孔书记说道:“不会吧,你贷款的时候就没遇到什么阻隔?”

我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孔书记笑了笑说道:“呵呵,咱们都是明白人,既然能找到你,这就说明我们了解里面的内情,所以你就别再跟我们绕弯子了。我看你年纪不大,而且事情也没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只要你把真实情况跟我们说了,我们可以不追究你的责看他这意思。”应该是把我看成顶缸的了。其实我也就是一顶缸的,不过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也没什么退路了,只有硬撑着说道:“是,我办这个贷款的时候,手续是有点问题,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就是在骗贷款。因为我这个人在他们工行哪儿还是有信用的。这个你可以去XX路办事处调查一下,去年十月份,我从他哪儿贷了一亿两千万,也是以这个厂子的名义办的,大概是上个月的二十号左右吧,我已经把贷款和利息全部的还清了。如果我要是想骗贷,那我也不会舍弃一亿两千万,而到他这里来贷这点钱了。对了,你要是觉得我是在吹大话,我现在就可以让他们把款子给银行打过去。就是不知道他们银行同意不同意啊。”

旁边的书记员停止了记录,抬头看一眼,露出了讥笑的容颜。

孔书记笑了笑说道:“这么说,你搞的是信用贷款了?”

我说道:“也可以这样说吧。”我一边说着一边摸自己的手机。

孔书记见我摸手机说道:“请你先把手机关了好吗?”

我说道:“为了让你们不再在这个事情上怀疑我的意图,我现在让我的财务部门把钱存到XXX路办事处,这样你们就不会再有疑心了吧。”说着就要向外拨电话一直坐在我对面得哪个带我来这里的胖子过来,毫不客气的把我的手机躲了过去说道:“对不起,我们有制度,再调查期间,不允许被调查人与外界联系。”

我猛的站了起来,怒目道:“我现在算什么?被你们拘留了,还是被软禁了?”

孔书记笑道:“呵呵,小丁,你误会了。我们只是找你过来了解一下情况,并没有要拘留你和软禁你,至于不让你跟外界联系,是因为这个事情涉及的面比较大,而且涉及的人也比较多,怕跑了风,对我们以后的调查工作不利,希望你能、。。。~”

我转头对着孔书记说道:“我谅解你们,也希望你能谅解我,如果我在这个事情当中真的毁坏了国家的利益,我愿意受你们的调查,但我没有。你们这算什么啊,还不叫软禁我,我就纳闷了,你口口声声说是要给我们商人一个好的空间,难道我在这里陪你们胡说八道,迎合你们官场里的尔愚我诈,这就算是我们良好的投资环境了吗?”

旁边哪个书记员又是一拍桌子,站起来说道:“念然,你别嚣张,你贷款上面没问题,并不代表你在其他的方面就没问题。”

我猛的蹿到他跟前,用手指着他的鼻子说道:“你他妈的少跟我玩这一套太极,我怎么嚣张?。。。”

一直坐在旁边的那两人见我姿势不雅,扑了过来,按住了我的胳膊。被我用手指的哪个书记员见我如此的凶恶,不禁的一退,由于后面是沙发,退无可退,又跌坐在沙发上,但依旧说道:‘你用三千万买个价值五千多万的厂子孔书记打断道:“你们两个松手。小丁,你别冲动,别弄的咱们谁脸上都不好看,这样就不好了。我工作有我们工作的纪律,你一定也很忙,但咱们今天凑到一起都是为了一个目的来的,那就是,把这个事情搞清楚,弄明白,你呢以后可以塌塌实实发你的财,我们呢,也可以给国家一个交代。你说是吗?”

我也只好无可奈何。他们现在是有唱红脸的,有唱白脸的,跟我这儿对付,

我也只好自己一个人唱独角戏,一会儿红脸一会儿白脸的迎合他们,要不也显得我太不入流了。不过刚才哪个书记员说的话确实也让我心里动了,这才应该是他们调查的目的。我这儿怎么挡呢?如果把这个事情一推,那原先的努力就全白费了。而他们,得不到事情的真相,也可以说是合理的解释吧,是绝对不会收兵的。我该用什么说辞来让他们觉得这个就是事情的真相呢?

想来他们从大哥哪儿还没掏出什么有实质作用的话来呢,要不哪个书记员也不会跟我这么说了。现在从这里的情况来看,我暂时是不能离开了,而且也无法跟大哥接触,所以说话还是要谨慎一点,要跟大哥说成两张皮了,那还是麻烦呢。看来现在只有等二哥的动作了,看他能不能渗透进来。

我坐回到座位上,对着书记员笑了笑说道:“哎呀,刚才我是有点激动了,对不起。希望你能体谅我的心情。至于你刚才所说的哪个事情;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得到哪个报价的,我是一个地产商人,看中的只是哪儿的地皮,其他附带的东西,在我眼里只是垃圾,所以我的报价只能根据地皮的价值来报价了。这就跟一个古董花瓶一样。农民伯伯从地里挖出来了,在他眼里,那只是一个瓷瓶,可以放盐巴,可以盛食用油,所以他觉得哪个玩意就值不了几个钱。但在收藏家眼里,他是国宝,是艺术品,所以在他哪儿就是值得自己倾家荡产去追求的一个梦想了。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我不怀疑你的这个估价,因为你的这个价格里含了这个厂子里的无形资产和一些在我眼里,不是资产的资产。所以我心里也有我自己对这个东西的估价。至于我多少钱买他,那要看市场供需关系了,买的人多,他自然就值钱,买的人少,他就得认可我所报的价,要不然他的存在,还得继续糟践国家资源。你们说是吗?” 

只看该作者 263楼 发表于: 2007-06-23
第六章 大哥(八)




我所说的这一通话,让他们听来应该算是一个对自己行为的解释了,可实际上我什么也没说,只是给他们摆了一些大道理。

孔书记笑了笑说道:“是啊,我们也希望如此,只是我们掌握的情况跟你所说的不太相符啊。所以我们还得做调查,希望你能配合啊。”

我笑道:“这是你们的工作,我能理解。”

孔书记又点了根烟,点了点头说道:“那好,我们现在开始言归正传吧,你把贷款的详细过程跟我们说一下。”说着,双眼紧紧的盯着我。

看来我是有点低估他们的调查能力了,以前经历过走过程似的调查,所以也以为他们的调查方式与那个一样,可没想到这个孔书记做事儿竟然如此的认真,想从中间蒙混过去,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而且他做事情做得也很细密,这个结束了,还有收购食品厂的细节,这些我哪儿说的出来啊。如果是胡说八道,与大哥他们的口径不相符合了,那就是麻烦。

我笑了笑与他对视道:“这有什么可说的,我已经跟你们说了,贷款,如果银行愿意,我马上就可以把钱给他,这样总能证明我的清白了吧。我就纳闷了,不就是三千多万吗,你们至于这么没完没了的折腾吗?”

孔书记把自己的目光从我身上拿开,打了个哈哈说道:“呵呵,我很佩服你的魄力啊,但是这个事情已经出了,我们就要对这个事情的始末进行一下调查,清者自清嘛,你何必要推委呢,如果你只是一味的推委,那我们只好认为你在这个事情上有毛病了。”

我做了一个惊讶的脸色说道:“哦,我有毛病?那好,我现在一句话也不说,你们要觉得我有毛病就逮了我,判了我,这总行了吧。”说着我仰在沙发上,做了一个闭目养神的姿势,从身上摸出了烟盒,拽了一根烟,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做出了很舒坦的模样。

那个书记员又怒了,把桌子一拍,喊道:“丁念然,请你端正自己的态度,别以为孔书记对你和颜悦色,你就拿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来,以为我们对你没办法,我告诉你。。。”

我把烟盒往地上一扔,“啪”的一声,惊得在场的人都是一惊。我猛的站起来,对他怒道:“你说谁是猪了?我告诉你,你说话注意点,国家赋予你这个身份,不是让你来侮辱人的。再说了,我怎么了?我一不偷,二不抢,三不反对共产党,我犯了哪条刑律了,你跟我吹胡子瞪眼。我还告诉你了,你要在这里,我就不说话。我有权保持沉默,你能把我怎么着吧。”

孔书记站起身来,把我推回到沙发上,笑着说道:“年轻人,火气小点,我回头批评他。别为话头话孬的动气,值得吗。我们找你谈话,也是想尽快的了却此事儿。你不跟我们谈,那我们只能耗了。我们耗,这是我们的工作,你耗,恐怕就耗不起了吧。”

我对着那个书记员愤愤的瞪了一眼,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对孔书记点了点头道:“我知道,孔书记,谢谢你。我进来就看他不顺眼,给国家干事儿呢,国家赋予你权利,却以为这个权利就是自己的,一点的自知之明都没有,算个什么东西。以后多跟孔书记学着点。”

孔书记笑道:“行了行了,越说越远了,说正题吧。”

我递给了孔书记一支烟,自己也点了一支接着说道:“其实话我已经跟你们说的很明白了,不知道你们还想得到点什么。而且一开始就认定我是犯了事儿,把我放在一个罪犯的角度来问话,这样谁会觉得舒服啊?你们的官职在我这里是很大,我应该在你们跟前装出必恭必敬受教的样子,可我这人就是这个驴脾气,受不得委屈,所以你们这种形式的问话,我从现在开始,要保持沉默了。”说完,我倒在沙发上假寐了起来。

孔书记坐在了我旁边,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你看你,又开始耍脾气了,现在谁也没说你就是犯了事儿啊,我们只不过是在调查这个事情,主要还是想还你一个清白。其实我们也是在帮你,你说你买了那个厂子,到现在为止,给你创造出效益了?没有吧,所以,现在把这个事情弄清楚,给厂子里的工人们一个交代,这样你才有腾挪的余地,你说是不是?”

我身子向远离陈书记的地方挪了挪,依旧是闭着眼睛,不说话。心里却不得一分的安宁。厂子里工人闹事,他闹什么事儿呀?我听大哥说这个厂子是一个破产的厂子啊,既然破产了,怎么还会出现工人闹事呢?难道不是大哥说的那样,这个厂子根本就没破产,而是他在买这个厂子的时候耍了什么手段,才得的这个厂子的?这也不对呀,他耍手段,没必要瞒着我啊,只会在我跟前把这个困难加大一点,这样才可以让我在跟他谈分成的时候,压我一头。

看来这个厂子破产是不假。只是一个破产的厂子,在买了之后,为什么会有工人闹事呢?难道这个厂子是因为厂里的领导经营不善才造成破产的?进而使得工人对这个厂长多了怨恨,才把这个事情折腾大的?不会是这么简单,单单的一个小厂子,不可能引得中纪委上这里来调查这个事情。

昨天晚上就没怎么睡觉,现在又老是在琢磨事情,所以我头涨的难受。可这些事情不考虑又不行,因为我进了这个套子里,就得顺着这个套子向上爬,要是一停滞,就有可能把自己勒死。

孔书记见我没了反应,接着说道:“小丁,也好!你先好好考虑一下,我们先忙点其他的事情,等你考虑好了,咱们再谈。”说着对两个送我来的人甩了一个眼色。

那两个人走到我跟前,胖子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走吧,咱们先到隔壁房间休息一下。”

我四下里看了一眼,不带感情的向外走去。

我现在所得到的信息虽然说不多,但也可以让我去揣摩点事情了。那书记员说我在银行没问题,并不代表我在食品厂那边没问题,这就说明他们寻我的目地是要调查这两家的事情。

而孔书记又说,食品厂那边工人们闹事。尽头是不是就是这个工人闹事啊?如果单纯的是因为工人闹事,那这个事情就好处理的多了,怕就怕这中间带了官场的斗争,如果是这个性质的,那我搀和进来。可就惨了,不死也得拔我一层皮。我忽然又生出了害怕。

隔壁的房间是一个标准间,两张床,一个电视,还带了卫生间,就这么简单。那胖子对我指了指靠东的一张床说道:“你就在这里先休息一下吧。”说完自己倒在另一张床上,持了遥控,看起电视来。

我合衣倒在床上,试图跟那个胖子答话,却被他冷淡了。

看来他对我是很有戒心的,所以也就不费这个力气,接着想自己的事情。

窗外的阳光静静的漫撒在屋里,灰尘在阳光处纤毫毕现。抬头望一眼窗外,太阳已经挂在了正中。是中午时分了,可还没人给送点饭过来,我暗自的骂了两句,闭了眼睛假寐起来。

躺在这里,一天一夜,竟没人再提我问话,大概也是在耗我吧,那意思应该是说,看咱们谁有时间,谁先耐不住。

“起来了,吃饭。”我的肩膀被人拍打两下,惊得我机灵一下蹿起来,见是胖子在我旁边,这才笑了笑说道:“刚睡下,你就又把我给叫起来了。折磨我,呵呵。”然后使劲的用鼻子嗅了嗅说道:“嗯,肯定有红烧肉,我就喜欢这一口啊。”

胖子冷淡的说道:“盒饭。”说完,自己端了一盒,到旁边吃去了。

我打开饭盒,吃了一口说道:“大哥,你们也这么艰苦呀?”

胖子回头看我一眼说道:“你以为我们该吃什么呀?山珍海味?那是你们这些大款吃的,我们能吃上这个就不错了。”说完扎头又猛往嘴里扒拉。

我笑道:“你得了吧,我要不是上你们这里来受训呀,还在学校里吃食堂呢。”

胖子回头,眯着眼看我道:“在学校里吃食堂?”

我点了点头道:“是啊,怎么了,不相信啊?”

这有转眼的功夫,胖子已经把一盒盒饭吃了下去,又拿起了另外一盒准备接着吃。见我如是的说,问道:“你不是老板吗,刚才把三千万说得跟三千块似的那么轻松,还吃什么食堂啊?”

我慢慢的往嘴里扒拉着干饭说道:“我从小是个孤儿,所以没上多少学。以前干生意呢,就凭个胆大,别人吃不了的苦,我能吃,别人怕赔钱不敢接的工程,我敢,我不怕赔,因为我就光棍一个,赔了还可以再赚。不过也是运气好,碰到了几个有头脑的哥们帮我,所以才闯出了现在这一片天。以前上学就是我的梦想;现在有钱了,生意呢也有人帮我打理,所以就到学校里感受一下上学的气氛,也算是圆一下自己的梦吧。”

胖子含着饭呜咽的说道:“是吗?这么说你没什么后台了。”

我听他这话,心里猛的一惊,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呢?今天我在这里够张狂的了,而且他们的人都在忍,是不是因为觉得我这么年轻,就有这样的成就,应该是有什么背景,所以才显得如此的温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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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大哥(九)




这话我还真不好回答,如果说有,那会不会找来其他的麻烦啊,如果说没有,是不是就会吃到苦头呢?考虑了半天,我只好笑了笑,不做回答,任他去想吧胖子见我不回答,把哪个空饭盒扔在了茶几上,用手抹了一把嘴笑着说道:“吃饱了。你一盒够吗?不够,我再去跟他们要点去。”我见他不追问,笑了笑说道:“够了,够了。”说着猛往嘴里扒拉饭。

胖子坐在自己的床上,点了根烟,默默的盯着我,只是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看我吃完,胖子突然问道:“你为什么要买锦枣斋保健食品有限公司啊?哪个路段的地皮可不值三千万啊。”看来他们是改变了询问的策略,让胖子在这里套我的话了。这也好,他问,总比哪个孔书记一点一点的扣要容易糊弄,而且现在也不是正式的谈话,就是说错了,也不怕。

我记起大哥曾经跟我说过,哪个厂子是在他们哪儿贷的款,于是笑了笑,也抹了一把嘴,把饭盒扔在了旁边说道:“你以为我想买哪儿啊!是田主任整天找我。把我烦的够.我在北京混,没点人情,哪儿能混的下去啊,所以无奈之下……”胖子点了点头接着说道:“那就是你跟田主任合伙做的这一单生意了?”我苦笑着骂道:“操,他跟我合伙,看不见利润的事情,他们这些人能干吗?”

我算是看出来了,他这是给我结了个套,让我往里面钻呢。胖子见我吃完饭,扔给了我一支烟说道:“你既然有钱,为什么还要在他们行里贷款啊?是不是早就想好了,如果这儿开发不成功就跟他们赖帐啊?”

站起身来,四处的摸的打火机,胖子打了火递过来帮我点上。我深深的吸了一口说道:“看你就是外行了吧,在我们做地产生意人的眼里,银行就是爷爷,亏谁也不敢亏银行啊,要是亏了银行,那你以后就别想再在地产界混了。当时我手里没钱,也只好找他们借了!”

胖子若有所思的说道:“哦,这样啊,那你在买这个厂子的时候,是不是给何经理送东西了,要不你也不会这么便宜就能把这个厂子买下来啊。”我撇了撇嘴,笑道:“我给他送?要不是因为田主任,他给我送,我都不要他的。你信不信?”胖子笑着说道:“牛皮吹的太大了吧,白送你,你舍得不要?”

站起身来拍打了拍大肚子,打个个饱说道:“我说的是他给我送东西让我买他哪个地方,不是说他白送给我,我傻啊。总的来说,他哪个地方要是开发,没个三年两年的别想见到效益,而资金占又用这么长时间,按着资金投入的利润算,你想想,这三年的利息是多少啊?”

胖子点了点头说道:“哪个地界是够偏僻的,不过现在在郊区买房子的人多了,只要价格上合理,应该还是可以的。”我点了点头道:“这也正是我买它的原因,你以为我真是吃饱了撑的,有钱没地方花啊。那不是三千两千,而是三千万,我再牛,也不至于拿自己全部的家产去取悦一个银行的主任。按着房地产界的说法,当人均国民收入达到三千五百美圆的时候,郊迁出现,当人均达到四千美圆以后,郊迁明显。按现在北京的情况,应该是时候了。”

胖子看着我,脸上带着佩服的神情说道:“看来我们都小看你了,你比我们想象的要有头脑啊。”其实这些话都是我在大学里的杂志上看到的,现在也就卖出来,跟这个事情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笑了笑说道:“在商言商吧,我要不琢磨这个,还象以前那么勿打勿撞的,一不小心就会翻船了。”

胖子低头思考了半天才说道:“不过你小子做的也够狠的啊。你想过没有啊,几百号人就靠着这个厂子吃饭了,虽说以前厂子不景气,但总还在运做着,工人们多少还能拿到一点工资,应付生活还是能应付的了。可你这么一来,弄的这些人一下子失去饭碗,你想他们能不着急吗,跟你玩命不说,还给咱们政府找这么多麻烦。咱们现在先不说你这个事情有没有违法之处,单从道义上来说吧,几百个人因为你的这个决定而无法生活,你就是赚了钱,心里能安宁吗。再说了,你赚得了钱吗?他们觉得自己的厂子被你这个无耻小人给霸占了,能罢休吗!”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呢?是代表他们组织说的,还是他个人的意见呢?如果是代表组织说的,那说明他们没查出问题来,或者说是受到了外力的影响,不愿意再查了。但职工们告状,这个事情是要解决的,如果不解决,他们还是不得安静,所以才找我说这话的。如果是他个人的意见,那只能说是在教我怎么做人,更要说他们查不出问题来,我不相信,他们这些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而且每个人或多或少的都会有点问题,怎么会查不出来呢。如果非要说查不出来,那只能说他们除了这个事情上的问题,其他的东西不查罢了。这个可能是有的。

再有就是受到外力的影响,不愿意查了。查这个东西涉及到的不应该只是厂子和银行,还应该涉及到郊区政府。这中间有多少人,我说不清楚,有多少人能把关系托到中纪委,我更是无从知道。所以这种可能也是有的。

要说在这个事情上做手脚,我想大哥肯定是做了的,没准哪个厂长在这里面也有股份。要是没得股份,他怎么可能会和大哥穿一条裤子呢。我只所以有这样的感觉,是因为他们到现在还以为是我买的这个厂子。如果哪个厂长在这里面没鬼,他们怎么可能到现在还不清楚这个事情啊。

胖子殷切的盯着我,想看我的意思。

我做了个苦脸说道:“这些事情我从来没想过,让你这么一说,我还真得好好得考虑一下那些工人的退路了。等我出去了,我一定会想个万全之策。对了,你有什么好主意吗?”胖子笑了笑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这些人都是傻瓜啊?被你耍的团团转,还得为你叫好?”

我不解他何出此言,惊讶的问道:“为什么这么说啊?”胖子从身上摸出了一张纸念道:“丁念然,现年:,岁,系河北¥《铆人九九年初到的北京,同年五月份在一个叫刘平的直销商哪儿干银行设备推销,年底自己单干。后揽了XX地产的工程,在哪儿装橱柜,然后就是跟陈新生合作搞了哪个橱柜厂,可碰到了X地产的问题房,被逼的搞起了地产营销。在这期间,跟田正义,霍建军以兄弟相称,我说没错吧?”

我惊讶的看着他道:“没错,看来你们对我是下功夫了,怎么着,是不是想对我上手段啊?”

胖子笑了笑说道:“我跟你说这个,只是想告诉你,别把我们当傻瓜,你在这个事件中间充当了一个什么角色,我们心里有数。既然你肯为田正义揽这个事情,那这不能说不是一个解决问题的好办法。你说呢?”

我低头思仟着他这话,看来他确实是代表他们组织跟我说这个话的,那就说明他们想让我把这个事情给背起来,可我背的动吗。

胖子接着说道:“我看了你的简历后,觉得你这个人有很大的可塑性。而且这个食品厂自身的价值要比你所出的那点钱大的多。你的房子马上就要卖完了吧,正好,把自己的精力转到这方面来,弄好了,你就是一实业家了。你说呢?”

我抬头对他说道:“听你的意思是只要我把这个厂子给安抚了,其他的事情你们就可以不追查了是吧?”

胖子笑了笑说道:“一码是一码,但我可以保证,如果你把这个事情给办好了,我们就绝对不会再找你的麻烦。”

我站起身来,望了望窗户外面正冉冉升起的红日,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说道:“我不管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我却可以告诉你,我是搞地产生意的,我买这个地方是为了以后开发,如果你们觉得我在运做过程中有什么亏了国家的地方,你们尽可以追究我的责任,这是我的态度。”胖子笑了笑说道:“说吧,你的条件。”

看来他们是变了方法,对我开始采取诱供了。我笑了笑道:“你觉得我能有什么条件啊?我也是身不由己的进了这里面的,我现在最大的愿望还不是得到自由,继续做我的生意,这应该说是看你们的脸色了,如果你们抬一抬手,我就算过去了,如果你们非要不休的调查,那我也是禁不住调查的,比如,以前我做银行设备的时候,我自己无法开大额的发票,就花钱买别人,这就叫违法吧。”

胖子站起来,走到我身边,搂住了我的肩膀,笑道:“呵呵,你是不是还觉得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我现在可以这样跟你说,田正义的官职绝对是保不住了,但自由还是可以给他的。不过,这就要看你的态度了。你为什么要代他认这个事情啊?难道仅仅是朋友意气?我看不是吧,据我们了解,你对他还是很有怨言的,绝对不会因为这么一个人,而拿出三千万来开这个玩笑。我说的对不对啊?如果你仅仅是因为他的官职,而不得不这样,那现在我已经给了你明确的答复,他的官职保不住,你也就没必要再帮他认这个事情了。” 

只看该作者 265楼 发表于: 2007-06-23
第十章 大哥(十)



我目光游离的盯着前方,说道:“哦?”

胖子笑了笑,搂得我更紧了一些接着说道:“在我们对你的调查中,发现你开店之后似乎就变得很有钱了,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是个孤儿,在北京举目无亲,所以亲人资助你,这不大可能,究竟这是为什么啊?……我们没有就这个事情进行深入的调查,只是想给你一个机会,把这个厂子经营好,这也算是为国家做了一份贡献吧。你说呢?”

他这话试探的意味很浓,我不认为他会放过任何的一个打压我的机会,所以如果回答得不好,就会让他抓住把柄,使我们几个一起掉进十八层地狱。所以我把他的胳膊推开,笑了笑说道:“哦,这样啊。那你们先调查吧,等调查完了,咱们再谈事情。”说着顺势倒在了床上。

胖子并没有因为我的反击而动怒,只是抱起肩膀,眼睛盯着脚尖,慢慢的说道:“我现在可是跟你说真心话呢,你别跟我耍小聪明。如果我们对你的事情一点也摸不着边,那这话我也就不跟你说了。”

我只是闭了眼睛假寐。心里却象沸腾了的水,暗自揣摩着他这话里的水分有多大。如果他抓住了走私这个事情,他会松手吗?按现在的情况,很显然,是不会的。就是退一步说,他不想管,但他真知道了这个事情,在说话的时候,也会给我点出来,这样在跟我说事儿的时候,他就可以占得上风。

我估计他这么说,也只是一个猜测,这个猜测是建立在我为大哥扛这个事情的基础上。看来,他们认定我是在这里扛事儿的一个托儿,所以想进一步的从我这里挖点东西。难道是大哥认帐?如果认帐了,那这个事情就不好玩了,再玩下去,那就会把我和二哥都玩进去。可现在这不上不下的,我该怎么办呢?心情怅然得无以复加。

胖子见我无动于衷,走过来冲我的屁股上拍了一把,接着笑道:“呵呵,起来吧,你是我见到第一个敢在我们面前耍大牌的哥们,我服了你了。”

我侧身冲了他说道:“我要有事儿,我敢跟你这么牛吗?”

胖子坐在了我身边,笑了笑说道:“是啊,真要认定是你弄的这个厂子,那我们也不会以这种态度对你。最少顾凶打伤工人这一条就够你在里面呆几年的。我们是这样想的,既然你认了这个事情,总比这厂子继续撂在那儿的好,有了产出,工人们才会有生活保障,这才能确保他们的安静。所以请你赶紧做个决定,如果你愿意承担这个责任,那咱们大家都好,如果你想推,那还有好戏看,你是不是愿意在这里等着看戏呢?”

看来他就是在蒙我,在这个事情上,虽然他不计较,但他心里一定还有疑问。权利加上这个疑问,免不得还要给我带来点麻烦。不过这些以后再说也行。他这一句顾凶伤人把我吓了一跳,暗自地埋怨大哥太卤莽。当这么多年官儿了,难道就不知道这是在逼事儿吗!就算那个时候,心急这个厂子卖不出去,可也不能这样啊。现在把这事儿逼起来,你就能把厂子卖出去?我估计要不是因为伤人,这中纪委也不会下来。

可仔细的想想,又觉得不大可能。大哥在道上认识的人不多,他要找人武力解决这个事情,不可能不找我商量,因为我在他眼里还算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而且他也知道我有一群混帐朋友,所以不可能舍近求远,再让别人搀和这个事情。

这样看来,他们还没把事情调查清楚,现在说的话,蒙事儿的成分比较多,或者是认为我不知道这个事情,蒙我呢。把我蒙个晕头转向,然后再趁机下手。不过也不排除大哥联合那个厂长做的这个事情。如果是这样,那我的麻烦就更大了。

我现在还是有点摸不清楚胖子的意图。他是在试探我呢,还是在寻求和平的解决方案呢?或者是两者兼备!大哥那儿我是必须要救,不救大家都得陷进来,所以这个事情我还必须要揽。先规避打人这个事情,按着他说的做,这样对谁也没坏处。最起码,对我不会有坏处。不过,这个厂子我是不能经营的,因为主权在大哥手里,我也先应下来蒙事儿,能混过去就混过去。混不过去再说。

这应该也是他们头疼的事情,要是不头疼,他也不会找我。想到这里,我盯着窗户外面,做沉思状说道:“你说得很在理儿,我要是不把这些人给安置了,那我在那儿也得不到好处。可是我怎么安置这些人啊?”我这话象是自言自语,又象是在说给他听。

胖子只是侧身对着我站,两只眼睛如猎鹰般,犀利的盯着我不说话。

我转身对他说道:“嗨,别只是我的问题啊,我现在在你们这里出不去,你们得给我出主意。要不给我出主意,我自己可是想不出什么办法来的。”

胖子躲开与我的对视,也望了窗外,象是轻松了许多似的,笑了笑说道:“这么说,你是真的愿意接手这个厂子了?”

我无奈的道:“什么叫愿意接啊,这厂子本来就是我的,现在又被你们威逼利诱,不愿意这么干也得这么干啊。摊上这事儿,就得冲着这事儿说话,要不然,你让我在这里看戏,我可陪不起你们的。”

胖子推开一扇窗户,笑着点了点头道:“呵呵,彼此彼此吧,只要你愿意就好。至于办法,我不是搞经营的,也给你出不了什么主意,这样吧,给你两天时间,你尽快的拿出一个解决方案来,然后咱们一起跟工人代表谈。不过,你也得拿出诚意来,别只是想着开发那个地皮,要这样,工人们是不会答应的,我们也不会答应。”

他语带威胁,我诧异的问道:“给我两天时间?”

胖子说道:“怎么,两天时间不够?现在我们也为难着呢,给你两天时间已经是最大限度了。”

我盯着这胖子,说道:“你以为我是神仙啊?在这里,给我两天时间,让我干憋,能憋出个鸟来啊。”

胖子笑道:“你需要什么人,我可以帮你叫来啊。”

我从床上爬起来道:“你算了吧,我需要什么人,我哪儿知道我需要什么人啊。再说了,需要一个,来了你给我扣留一个,我还做生意吗?”

胖子低头思索着,等了半天才说道:“那这样好了,我给你找一个工人代表,先听一下他的意见,然后你再做决定,怎么样?”

我仰头想了想,也只有这样了。最少我可以了解一下工人的思想,这样再去做出针对性的方案,也不错。所以也就点了点头道:“这样也行,你让他过来吧,我们好好谈谈。大家找个折中的办法。”

胖子应了一声,向外走了去。

阳光斜射在床头,明媚得如一个漂亮姑娘之于一个色狼,炙烈得如热恋中的男女,灼人心头。望着他的背影,我思忖着,工人代表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呢,他会跟我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呢?我该怎么糊弄他们呢?

时间不长,一个大约四十多岁,衣着很是鲜亮的中年男子随着胖子过来了。这男子个头有一米七吧,脸色白皙,不过比较健壮,大概是经常锻炼。他在见到我的那一瞬间,有点敌对,不过胖子在场,他表现得还是比较含蓄。

胖子指了指我道:“这是丁总,也就是收购你们厂子的那个大老板,这次叫你们来呢,是想跟你们谈谈厂子以后的发展问题。”

我站起身来笑着对他点了点头,然后向他伸手过去。

胖子接着介绍道:“这是华主任,以前厂子里的车间主任。都坐吧。”说着胖子先坐在了一边。

那华主任宛如没看到我向他示好似的,就随了胖子坐下,眼睛开始逡巡起屋子里的物事。

我心里暗骂一句,然后对胖子笑道:“老段,你就别在这里搀和了,该干嘛干嘛去吧。”

胖子看了看那个华主任,见他也没什么表示,于是就笑了笑说道:“这可不符合我们这里的规矩啊,你们谈你们的,我在一边听着就可以了。”

我走到他跟前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半开玩笑的说道:“我们现在又不是串供,是在谈生意上的事情,你在这里我们怎么谈啊,谁说话也得留个小九九,那就没意思了。”

胖子又看了看华主任,无奈的笑了笑说道:“也行,你们先谈,有什么事情,喊我。我先到隔壁去处理点别的事情。”说着,就向外走去。

华主任扭头目送着胖子出去才谨慎的坐在了一边,没说话,只是打量着我。

我望着胖子的背影;等他关门消失后,我才甩给了华主任一根烟,笑着说道:“我叫丁念然,说说你的要求吧,如果合理,我就答应。”

华主任拣起掉在床上的烟,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说道:“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吧。”

我站起来,呵呵的大笑道:“操,你就这点德行啊,我还以为你是什么高人呢。我知道,你们现在有怨言,但这又怨谁呢?原先,你们要是好好的干,国家又何必把它当作包袱来处理掉呢?所以你也别总是埋怨一方对你们不公。事情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我希望你们能正视。” 

只看该作者 266楼 发表于: 2007-06-23
第十一章 食品厂(一)




我这话如在火药上扔了一个燃烧着的烟头,立马引得他爆了起来。只见他站起身来,用手指了我道:“你放屁,国家要没有你们这些蛀虫,我们至于这样吗?”

看他那白皙的脸上所带的那脱离愤怒的容颜,我悠然的点了烟,慢慢的吸一口,冷淡的笑道:“行,是个血性男儿。我他*的就喜欢你这样的脾气,以后咱们搭伙计一定能弄出点事儿来。但你这血性不该对着我发,有本事跟你们原先那个厂长发去呀,要不是你们纵容他,厂子能混到今天这个地步吗?我不想我们之间的矛盾激化,所以我今天才找你过来。我想推心置腹的跟你谈一谈,了解一下你们的祈求,还有就是想听听你对这个厂子以后发展路数的见解。跟你说老实话吧,本来我是不想经营这个厂子的,只是想把它开发成地产,但纪委的同志几次三番的跟我谈,要我照顾你们的情绪,照顾你们的生活。俗话说民不与官斗,我也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了。但我不懂食品生意,所以,如果你们还想接着在厂子里干活,就要给我出主意。还有就是,你们要接着这样闹下去,那厂子还真就黄了。我可以告诉你,我在收购你们这个厂子的时候,没有一点过错,禁得起纪委查。你们闹来闹去,只能是劳民伤财,最终真成了无产阶级。”

那华主任不怒反笑道:“呵呵,别说得那么好听,你让厂子黄了,你有那个本事吗?要不是纪委的同志压着你这么干,你能跟我谈?简直是扯淡。你不是问我的要求吗?那好,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的要求就是惩治打人凶手,挖出危害国家的蛀虫。”说着站起身来,瞧都不瞧我一眼的向外走去。

我坐在床上,用一支手拄着脸,冷笑着听,见他说完向外走,换成自然的姿势,拍手道:“对,好主意,一定要挖出那些把厂子蛀空了的蛀虫,还工人们一个公道。华主任,你的这身行头值六千多吧?挺阔绰的。纪委的同志要查,恐怕会从根子上查的,不知道你禁不禁得住查呢?”

华主任回头冷漠的对我露一个讥笑的笑容,拽开门子,向外走了去。

片刻后,胖子带着怒容摔门而进,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说道:“丁念然,你什么意思啊?”

我笑嘻嘻的走到他跟前,搂住他的肩膀:“呵呵,段哥,坐。你看你那脸,好象谁欠你钱似的,生什么气呀,我这不是真心想做这个厂子嘛。”

胖子一挥手,把我的胳膊推开了道:“你少跟我来这一套,我告诉你,我们对你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我依旧是笑着说道:“段哥,你这可就是冤枉我了啊。我要是不想做这个厂子,何必再在语言上刺激他呢?我原先是打算跟他开诚布公的谈一谈,可没想到他的气儿还挺足,觉得有你们跟他撑腰,就可以蔑视一切了。我现在不是想骗他们,把话说说就算了,而是真想为你们,为国家出点力气,所以我必须先把他们的傲气给灭了,让我们大家站在一个平等的地位上说话。”

我一边说着一边观察胖子的脸色,见他由愤怒转为了思忖,于是接着说道:“段哥,我跟你们不一样,你们是执法机关,属于处理事情的一个部门,考虑的是怎么解决人民内部矛盾。可我呢?我是一个个体户,做事情就要考虑怎么做这个事情才能给我带来收益,如果没有收益,那我做它干嘛呀,你说是不是啊?所以我现在还需要你们配合我,咱们共同把工人们已经浮躁了的心安下来,这样,我在接手这个厂子的时候,才能塌实。”

这些事情胖子显然是没想过,见我如是的一解释,表情上带出了心里的豁然,说道:“那也不能这样呀。你现在搞得我们下不来台你知道吗?”

我坐回到床上,伸手打断他道:“给根烟,没烟了。”

胖子把他那盒烟扔了过来,接着说道:“我们该配合你的,一定会配合。。。”

我拾起烟盒点了一根,笑着说道:“段哥,打住了。不能因为我受了你一根烟的贿赂,就把我自己的原则给卖了吧,呵呵,你要真想让我尽快接手这个厂子,那也容易,先查一下这个华主任,我觉得他以前很有问题。而且他现在的要求明显不是他所说的那样,一定还有别的目地。有这个目地搀杂在其中,再加上他在工人中有一定的号召力,那就决定了厂子无法恢复生产,你说呢?”

胖子有点不耐烦的说道:“我们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操心。”

我笑道:“呵呵,那好,既然你们不想搀和进来,那我也只好按着我的思路来办事了。”说着仰在床上,假睡起来。

胖子在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才说道:“其实安置他也不难,你只要保证他在厂子里的地位不变,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我依旧是闭着眼睛不说话。

胖子见我的姿态,猛的大声说道:“嗨,跟你说话呢,你听到没有。”

我懒洋洋的说道:“听见啦,你觉得可能吗?他跑了这么长时间,心里的期望值已经随着你们的介入而提高起来了,你要不查他也可以,但你得让他失望,譬如现在就告诉他,你们什么都没查出来,让他们觉得无路可走,这样,我再跟他们谈的时候,就容易多了。”

胖子摇头道:“你这不是扯淡吗?我们是想平息这事儿,不是想挑起事端,我他*的要这样告诉他们什么也没查出来,他们又把伤员抬到我们大院门口去了,上面的人要问起来,我们的工作不就白干了吗。”

我暗自的微笑,他这话里表露出来的情绪已经跟我*近了。我坐起身来笑了笑说道:“所以呀,我觉得你们现在不能把目光仅仅放在他们所告的人身上,应该来个全面的调查。俗话说道好呀,擒贼先擒王,这个华主任应该就是工人们的主心骨,要查出他的问题来了,那下面的工人会怎么想?再说了,工人们并不都是闹事的坯子,他们大部份人还是很怕事的,如果这个华主任倒了,我到时候再出面收拾残局,工人们有了饭吃,他还闹什么呀?你说是不是?”

胖子讥笑道:“行啊,你干我的工作得了。说得倒是轻巧,把老华逮了,工人们要真的闹起来了怎么办?谁来跟他们勾通?行了行了,我跟你说这些都是闹心废话。这样吧,我先跟老华谈谈,然后你们再谈一次,我告诉你,你可不能再给我呛着干了。奶奶的,现在都成我求你丫的了。”

我站起身来,摆了一个阳光灿烂的笑脸说道:“你要能让他跟我心平气和的谈,我就跟他谈,毕竟我的目地不是想整人,而是求财,你说对吧?”

胖子斜了我一眼,向外走去。

我看着他摔得发颤的房门,暗自的笑了。他今天跟我所说的话,不是一个监管者与被监管者该说的,而且也脱离了他本来的性格,这说明他在努力的拉近与我的距离,想让我尽快得帮他们解决他们现在所面临的难题。

他们的难题可能是因为查的问题牵扯的面太广,不好再查下去;也可能是因不他们所查人的后台已经用上了力气,使得他们进退两难。如果真是这样,那我现在就是奇货可居,不跟他们要点条件,那就显得我太傻小子了。

可万一要不是这个情况呢?我用手揪着已经冒出来的胡子茬,想让这阵阵的疼痛唤醒脑子里的理性。

诚然,如果他们真是到了进退两难的地界,那我多点附加条件,他们也无可奈何,可如果我的猜测错误,那我就可能摔得很惨,用一句俗话,那就叫给你脸你不要脸,那个时候,别说救大哥,我也得涮进去。从稳重的角度来讲,还是应该做个顺民,先把大哥的事情给解决了,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有了这一次的接触,不怕跟他们拉不上关系。”

日光渐渐的西斜,饭一直没给送过来,大概他们也在磨我的锐气吧,我苦笑着等,现在也只能苦笑,因为我在他们那儿还算是弱势群体。

大概过了两个多小时,胖子带了华主任又回来了。不知道胖子跟他说了点什么,他依旧是趾高气仰的,对我不屑一顾。

他的姿态如此,我也没必要恭谦。大刺刺的躺在床上,慢慢的吐着烟圈。

胖子走到我身边,冲我的肚子上拍了一把道:“起来,起来。”说着指了指对面的床,很和气的对着华主任说道:“老华,你先坐。”说着也顺势的坐在了我的头旁。

我懒洋洋的盘腿坐在床上,虚无的盯着前方,不言语。

胖子并不理会我的无理,也忽视着华主任的傲慢,只是说着一些冠冕堂皇的套话,充分的肯定着我和华主任的人性,谈着国企改革的必然,声明了纪委打击违法案件的决心,并通报了一下案件查处的情况,在他谈案件的时候,没提到大哥,只是说了打人凶手,和他们原先厂长以及他们区经贸委的几个领导,除了对打人事件有了明确的答复之外,其他的一律用还在调查,一抹而过。

我心里暗自的叹息,他这话怎么能让工人们安心呢?工人们接触最多的,和工人们了解最多的--厂长,都不能给他们拿下来,还怎么能让他们信服呢!或许这些话只是让我听呢,具体的通报已经在他们私下里接触的时候说过了。要不这个华主任也不会这么安静。我一边想着,一边撒着他们两个的表情,都是木然的。

胖子最后提出了要求,无非就是让大家都从大局考虑,从稳定的角度考虑,以建立和谐社会为根本考虑...... 

只看该作者 267楼 发表于: 2007-06-23
第十二章 食品厂(二)


胖子说完,华主任也答腔了,谈的是对纪委同志的信任,以及对腐败人员的深恶痛绝。他们两个的话假得都不能再假了,可都说得津津有味,听得也兴趣盎然,我却有点索然无味,有点沉沉欲睡的感觉。

听着他们的废话,我暗自的叹息,可又是无可奈何。世界或许就是这样吧。

他们两个说完,齐齐的转头望我。我打了个哈欠,揉了揉鼻子,咳嗽了一声说道:"呵呵,都说完了?太精彩了,我都忘了鼓掌。华主任,我还是那句话,现在老段他们把这个挑子撂给我了,我就得担起来,所以我还是想听听你的要求。"

华主任转头看了看老段,见他没什么表情,也就丢开了刚才的温文而雅,语气如出鞘的匕首一样的锐利,说道:"我们的要求?我们的要求你能满足吗?"

他能开口说话,这说明胖子已经跟他谈得很透彻了,所以他对我的敌对应该是减轻了不少,但依旧是咄咄逼人,可能骨子里对我还是带了反感。

我笑了笑说道:"你还没说怎么就知道我不能满足你呀?"

华主任拿出了一个小本本,仔细的翻开,然后说道:"我们要求,第一是你把我们的养老保险给补上。。。"

我打断道:"这好象不属于我的责任吧,你们应该找你们原先的业主。我把钱已经给他们了。"

华主任道:"原先的业主?你说得轻松,这个厂子值五千多万,被你三千万就买走了,这三千万还不够银行的贷款呢。都是你们这些蛀虫把我们的血汗都给吃了。"

我笑道:"呵呵,你是上这儿来跟我抬杠来了还是上这里来解决问题来了?至于我是不是蛀虫,纪委同志会调查,而且也会给你们一个很公正的结果。所以,你先别着急给我的人性下这个结论。说吧,属于我能负责了的事情,咱们今天就好好的聊聊。"

老段拿一个小本本也在记着,见我们两个又杠上了,不紧不慢的说道:"关于养老保险这一块,我们已经着手解决了,相信很快就会有回音,这点请你相信我们。"

华主任看了胖子一眼,接着道:"你能负责的,那好,我们工人们打算把这个厂子赎回来,你同意吗?"

看着他那咄咄逼人的模样,我暗自笑了,心道:"我巴不得呢。"于是咳嗽了一声道:"同意。有什么不同意的啊,只不过,我原先投资的利息和本金都要算在内,你同意吗?如果你同意,咱们马上就可以签协议。"

我这话到使得这个华主任微微的一呆。不知道该跟我说什么了。

我笑了笑说道:"怎么不说话了?"

华主任眼睛微微的闭着,只留下一道缝隙,闪烁着瞳仁的精光,死死的盯着我说道:"你知道我们凑不够这么多钱,所以才这样说的吧。"

我笑了笑说道:"我对你们的情况并不了解。但我了解我自己的情况,那就是买了你们的厂子,使我陷进了一个泥潭,所以我想把我的脚拔出来。说句老实话,你们的厂子对我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吸引力。之所以买你们的厂子,就是看中了那儿的那块地皮。可你们在这中间一搅和,使得我对那片地的开发也失去了兴趣,所以我答应你。"

华主任盯着我说道:"这是你真实的想法?"

我笑了笑说道:"呵呵,我有必要骗你吗?"

胖子见我们又撤起了圈圈,在一旁打断道:"老华,丁总是有诚意的,这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华主任眼珠子转了两个圈,大概觉得从我这里得不到他想要的结果,于是道:"段处长,谢谢您刚才苦口婆心的跟我说那些话,我想您还是误会我们的目地了,我们的要求就是惩治打人凶手,查出社会蛀虫。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要求。"

看来这个华主任是把我和胖子看成一伙的了,以为我们在拿这个工作要挟他们。也难怪,胖子他们查这个事情,应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到现在还查不出个所以然,工人们不起戒心才怪呢。

胖子并不动怒,笑了笑说道:"呵呵,老华,你太警惕了。刚才我已经跟你说过了,这个事情,一码是一码。查处腐败,我们义无反顾,你要求我跟你通报情况,怎么说呢,有结果的我可以告诉你,还没结果的,我们这里是有纪律的,希望你能谅解。你既然找到了我们,这说明你还是相信咱们的党,咱们的国家,所以,我希望你能继续相信。这几天,我们的工作、你也看到,绝对不是走过场,应付了事。你放心,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当然也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的。"

看来这些话,胖子已经跟华主任说过很多遍了,那华主任面子上装做很虏诚的在听,可他的眼珠却是迷茫呆滞的看着前方,显然是在考虑其他的事情。

胖子接着说道:"你也知道,丁总买你们那块地皮是想开发成地产的,我们跟他做了大量的工作,他才答应接手这个厂子。民以食为天嘛,我们是这样想的,先解决了大家的吃饭问题,其他的事情,我们也同步进行,最终也会给大家一个很好的交代。如果我们的调查结果不能让你们满意,你们还可以接着闹啊。但这都是后话了,这次找你过来呢,主要是丁总以前没搞过食品这个行业,所以想让你跟他说说你们厂子里的情况,然后他才能下决心。。。"

胖子说得热闹,那华主任却蔫了,不说话,只是抽烟。就这么跟跄了两个多小时,胖子见终是无果,也只好站起来送客。

我暗自佩服这位华主任的高明。无言的抵抗,也就是在告诉胖子,你说的我不爱听,但我还是对你抱着希望呢,如果你的调查达不到我的要求,那我们就会采取更为激烈的抵抗。

胖子出去呆了大概有一个多小时,才提着两个饭盒走了进来。脸色有点难看,估计让我经营这个厂子以平息工人们的怒气这个主意是他出的,现在没办成,心里自然的失落。也或许是因为这个事情没办利落,挨了批评。

其实他也是太着急了,这个主意是个好主意,但着急了就会脱离了本意。

我迫不及待的接过了他那已经凉了的饭菜,大口的吃了起来。

大概胖子也没吃,但今天却好象没什么胃口,盯着那饭盒,慢慢的往口里扒拉着,食不知味那个词用在他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我打着饱嗝,笑嘻嘻的盯着他,心里有点美。因为现在不是我不想弄那个破厂,而是工人们不让我去干。这他就怨不到我了。

胖子见我在一边幸灾乐祸,干脆把饭盒扔在了一边,叹口气说道:"哎呀,兄弟,真对不起。"

他这句话惹得我一阵的诧异,他哪儿对不起我了。我说道:"这事儿我也想促成啊,可你也看到了,是华主任对我们不信任,我也没办法啊!"

胖子从我身边拿起他的那盒烟,拽了一根,慢慢的点上了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对不起你呀。本来我是想尽快的把你择出来,可现在看来,你还得在这里再呆上一段时间。"

我眯着眼睛看他那虚伪的怜悯。暗自的骂了起来。他这明显的就是在威胁我。

胖子接着说道:"其实今天我单独和老华谈的时候,已经取得了他的认可,可没想到他临时变卦了,弄的我有点措手不及。"

他这是在埋怨我,嫌我跟华主任说话没有顺着他说。我无奈的笑了笑说道:"段哥,你们真是中纪委的人吗?我怎么觉得你们跟我们这些市井小人一样啊。说吧,让我怎么干,我听你的。"

胖子一点的不好意思都没有,呵呵一笑道:"还是你说得对呀,这事儿急不得,慢慢的磨吧,水到渠成。等我们这里调查有了结果,他们也就信任我们了,这样再谈的时候,就不会再带敌对情绪了。"

我暗骂一句,去你妈的,你调查出结果来了,还用的着再给工人们谋这个福利啊?你们的责任不是过来搞社会福利院。

可他是把包袱扔给了我。压抑的感觉瞬时的布满了全身,胖子他娘已经被我在心里问候了不下一千遍,可这种阿Q的问候也解决不了实际问题啊。我揉着自己的鼻子,思忖着对策,良久才说道:"段哥,工人那边,除了华主任,你们还跟谁熟悉呀?"

胖子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说道:"他们谁跟我都熟悉,可我对他们不太了解,怎么了?"

我暗骂一句滑头,接着说道:"我是这样想的,既然你们不打算整华主任,那再在他们中间竖起一面旗帜,使得他们工人内部先形成不团结,那我就好说话了。要不然我就是想接手这个厂子,也进不去啊!"

胖子摇了摇头道:"我们不太了解。"

看他那意思应该是不赞同我这么搞,也许他认为这样搞不会有成效。在华主任这一棵树上吊死,真他妈的难为人。想到这里,我忽起了警觉,难道是他联合华主任,一起给我上这个套呢? 

只看该作者 268楼 发表于: 2007-06-23
第十三章 食品厂(三)




璇即我又否认了这个设想。他没必要这样做,如果真想从中牟利,那也不会找到我身上,更不会用这么大的心计。因为得不偿失。

我很不情愿的接着说道:"那好,晚上我去华主任家坐坐。你要不放心我,就跟在我身边。"

胖子脸终于有了雨后迎在阳光里的花儿一样灿烂的笑容说道:"呵呵,那晚上我陪你去。"说的跟施舍给我恩情一样。

夜幕降临,酷暑渐盛,跟胖子问了华主任家的一些情况,就顺手买了一些适合的礼物,并带了酒菜,向郊区去了。

一个别墅似的临街三层小楼,我伸头向外观望着,由衷的叹息道:"他妈的,这房子要在五环以内,还不让人疯了啊。"

胖子笑了笑说道:"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我一边推门一边打趣的说道:"段哥,你不怕我跟他串通啊。"

胖子冲我的屁股拍了一巴掌说道:"滚你的蛋吧,哪儿那么多屁话啊。"说着,把椅子向后放了放,点了根烟,闭着眼睛,自在的腿随着音乐打起了节拍。

提着礼物,站于华主任家的门前,心里不免的忐忑起来。我这算哪门子事儿呀。

扣着门环,撤着嗓子喊道:"老华,老华。"住在他周围的人家院子里都亮灯,纷纷的出来看究竟,而华主任家的灯却灭了。那些人见我提着大包小包的,也就纷纷的回去了。我继续撤着嗓子喊:"老华。。。"

足足的等了半个多小时,大门里面没有一点前兆的突然传来了华主任沉沉的声音:"你谁啊?"

看来他在这里观察良久了,我暗笑他谨慎,笑道:"我,丁念然。"

门里沉默片刻,又说道:"你找我干嘛啊?"

手被塑料袋的袋子勒得生疼,我有点不耐烦了说道:"哎呀,你怎么跟纪委那群人一样啊,都喜欢问个为什么。我给你送礼来了,行了吧,我的大爷。开门吧,我站这儿,站得腿都麻了。"

可能他在里面观察我也观察了很久了,见没什么危险,才"轰隆隆"的一声,把大铁门拽开了。但门开的并不大,只能容得一个人站下的缝隙,华主任背着手,站在大门中间,说道:"你什么意思啊?"

我把手里的东西向他跟前一推说道:"贿赂你啊,你老挡着道干嘛?怕我偷你家的东西啊?"

华主任并不接,被我这么一推,身子向后退了一步,正好闪开了门口,我顺势也就进去了,笑嘻嘻的说道:"哪儿有你这么待客的主人啊?我带了酒菜,借你家的地儿用一下,都这么难谈。"

华主任扭头向门外看了看,见没人跟来,又见我已经闯了进来,再难推出去,顺手又把大门关了,锁上,才在前面带路,向了客厅走去。

我站在一边留意着他的动作。他在关门的时候,悄悄的把手里的匕首掖进了腰里,看来,他担心自己也被人打了。

客厅大概有四十平米的样子,一个柜机空调立在门口,发出低沉的嗡嗡声。客厅的深处,南向了的电视,正播放着一场足球赛,好象是巴西与哪个不知名的小队在起哄。屋顶是带了天池的,天池里面还有两个很华丽的吊灯,不知道是灯泡坏了,还是故意的,只亮了一盏,使得这屋子里显现不出什么富丽和堂皇来。

西墙边上摆了两张东向了的米黄色长皮沙发,几件衣服杂乱的堆在沙发上。在屋子的中央,放着两个玻璃工艺的茶几,上面随便的扔着报纸,几个烟灰缸都满了,但还在那儿强撑着,还有几个空了的酒瓶,放在茶几的南头。

华主任在我来之前,大概是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这啤酒大概是他看电视的时候,消遣用的。

我把东西扔在了沙发上说道:"嫂子呢?"

华主任背对着我,俯身收拾着沙发上的东西说道:"回娘家了。"

我把茶几收拾了一下,把酒菜摆了上去,说道:"正好没人管了,呵呵。咱俩好好的喝一场。"

华主任也不招呼我,独自坐了下来,喷着酒气说道:"我不会喝酒。"

我自己拧开了白酒瓶子,也不招呼他找杯子,说道:"行,你不喝,我喝。"说着,自己端起瓶子,一仰头,"咕嘟,咕嘟"把那瓶酒喝下去三分之一,然后把瓶子递到了他跟前的茶几上,脱了鞋,盘腿在他家的沙发上,用手抓了几个花生豆扔进嘴里慢慢的嚼着,回头望了一眼电视说道:"你看哪个队会赢啊?"

我这一问,惹的华主任拾起遥控,把电视关掉,盯着我问道:"你找我干嘛吧,有话直说,我不喜欢绕弯子。"

我从身上摸索了半天,才摸出了半盒香烟,扔给了他一根,然后自己点了一根说道:"我想问一下,干你们那个食品厂到底能不能赚钱。"我一脸的真诚和谦虚。

华主任并不点我扔去的那根烟,从沙发边上,拿起了自己的烟盒,拽了一根说道:"你就想问这个?"

我笑了笑说道:"我不问这个问什么啊?跟你说句老实话吧,这个事情当中,不仅你们是受害者,我也是。"

华主任象是听到了天大得笑话,只是嘿嘿的阴乐。

我拽了一个鸡腿,撕了一口,慢慢的咀嚼着,接着说道:"你别乐,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你认为我现在已经疏通了纪委那儿的关系,在和纪委的人联合着对付你,是不是?"我说到这里抬头望向了他。

华主任只是不语。

我接着说道:"其实我今天过来,就已经有了两种结果的思想准备。第一,你答应与我合作。如果你答应了,那我还真有点为难。现在做生意不比以前,只要有勇气,就可以去闯,去拼,那都是过去的事情,现在,你只要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摔个大马趴,让你永世不得翻身。所以,你答应了,倒让我为难了。第二,你不答应。"说到这里,我从包里拿出了两万块钱,向他跟前推了推说道:"天儿快冷了,我来得也匆忙,没买什么东西,这点钱,你给孩子们填几身衣服。"

华主任惊讶的看着我,不解我的意思。

我把摆在他跟前的酒瓶子提了过来,拧开瓶盖,倒了一瓶盖酒,端在鼻子下面仔细的嗅了嗅,然后一仰脖子,把酒灌进了肚,说道:"你们闹不闹,我不管,因为这个事情当中,根本就没我的事儿。所以,请你放心,我给你钱,绝对不是想让你把我择出来,而是想让你给我顶住,别让纪委的人再找我,总想着让我去干狗屁的食品厂,行吗?"我摆出真诚的姿态向了他。

他显然是在沉思,身子前俯,一支胳膊肘耷在大腿上,手拄着脸。眼睛盯着对面的白墙,眉头皱得很紧。片刻之后,他才收起了思绪,平淡的望着我,柔声的道:"你滚。"

我笑着往沙发上一躺,亮出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说道:"呵呵,你家的沙发真不错,哪儿买的,改天我也买一套。坐着软和,躺着舒服。"

华主任威胁道:"你走不走?你要不走,我给纪委打电话。"

我翻了个身,把背亮给了他道:"行啊,打吧,说我贿赂你,说我威胁你,怎么说都行,我无所谓。正巴不得他们不信任我呢,这样,我就可以不用再去经营那个破食品厂了。奶奶的,他们以为我们这些人钱来得容易着呢,你们这个厂子。固定资产,再加上流动资金,怎么也得四千万,一个不小吃,这四千万就得泡汤,我傻啊。"

我这么一说,把华主任给说愣了,一时也辨不出我这话里的真假。就这样僵持着,不一会儿,我躺在他家的沙发上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华主任最终还是没打这个电话,自己倒了一大杯白酒,喝了下去,凑到我跟前,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起来,你睡觉回你家睡去。"

我装做刚睡醒了的懵懂样,揉了揉眼睛,四下里望了望说道:"这不就是我家吗。你怎么到我家来了,是不是想。。。"

华主任一把拽住我的胳膊,想把我拉起来,可我就是赖着不动,还大声的说道:"干嘛,干嘛,拉拉扯扯的象什么样。"

各自出了一身汗,谁也没奈何得了谁,最终还是华主任让步了,一脸怒色的说:"你怎么这么赖啊?"

我用手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笑了笑说道:"你以为我想赖啊,我在等你的答复呢。你给我一句话,我马上就走。"

华主任怒目向我,继续僵持。

我无所谓的又端起酒瓶向嘴里灌了两口酒,吧嗒了吧嗒嘴说道:"好酒。呵呵,老华,你也来点?"

客厅里的大座钟敲了两下,华主任终究还是耐不住了说道:"我怕你了,你不愿意搞这个厂子,我配合你。" 

只看该作者 269楼 发表于: 2007-06-23
第十四章 食品厂(四)




话语之间,言不由衷的神态尽显无疑。我知道,他舍不得这个厂子,人在什么地方生活得久了,自然会生出一份感情。所以,我不怀疑他想让这个厂子运做起来的渴望。我这么做只是想先从对面挤兑他一下,看他下一步会怎么走。毕竟这两万块钱不是很多,还至于让他把自己的良心给出卖了,即使他的良心不值钱,那他也不会拿后半生的饭碗开玩笑。

华主任如送瘟神般的把我打发出了大门,不带一丝留恋的把门给插了。我身子刚憋出大门,想回头跟他道一声别,却差点把自己的鼻子给碰了!只有对那已经紧闭了的门苦笑一下,应着西斜的月牙,深一脚浅一脚的向车那儿走去。

郊区的夜,没有华丽的灯饰,但虫鸣蛙叫,相互呼应,田园之风,引我入迷。

胖子在车里已经睡熟了,大概是怕窒息,他没关车玻璃,好在这里安静,没什么歹人,如果是在一个繁华的地段,他如此,不把他抢了,那才叫怪呢。

我上车的动静把胖子惊了起来,他伸手在身上一阵的乱抓,嘟囔着说道:“你小子怎么呆那么长时间啊,我的血都快把这一个村子的蚊子给养肥了。谈的怎么样?”

我仰在座位上,摇了摇头说道:“还得再等几天。先跟我回趟家吧,换身衣服。行吗?领导。”

胖子也不多言,开车灯,明了这暗路,缓缓的向前驶去。微凉的夜风,裹进这燥热的空间,虽有心抹杀这车里的烦闷,可又被这发动机的热量给抵消着。

灯火暗了下来,我的住处,幽静得有点让人恐慌。胖子默默的随着我,向屋子里走去。

依次按亮了灯,房间依旧,心却澎湃着。有种久违的欣喜,又有一种惨淡的别痛。

屋子里依旧很清洁,但这里的装扮却少了一份温馨,多了一份刻板。这应该是老高在帮我收拾屋子的原因吧。具体的让我说,是哪儿出的问题,我还真说不出来,是一种感觉。

我招呼胖子随便坐下,找了几件衣服,转身要走,随便的洒了一眼办公桌,见上面摆了厚厚的一沓单据。随手拿来,看有没有紧要的,如果有,那就在上面画上两笔,算做批示。

逐一的翻着,突然一样东西掉了下去。俯身下去,一边接着看单据,一边心不在焉的拾将起来,放在单据上面。娟秀的字体,使得我心里一荡,这是郝燕的字啊。我迫不及待的把那沓单据往桌子上一扔,抽出转椅,坐在上面,小心谨慎的撕开信封。

胖子见我坐到椅子上,站起来,催促道:“走吧,还看什么呢?”

我慢慢地抽出了信纸,用手感觉了一下这封信的厚度,薄薄的,不免得起了点遗憾,但欢喜又马上把这点遗憾冲淡了,削没了。渴望的,轻柔的把信纸展开,激动油然的上了心头。

念然:

你的伤好了吗?随信寄去了一点药,希望对你的伤有用。

对不起。我知道,这一声对不起,无法抹掉我对你的愧疚,也无法让我从这愧疚中解脱出来,但我还是要说,念然,对不起。

知道我在北京刚见到你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吗?紧张,恐惧。我怕你当众揭我的底儿,我怕你说我曾经被你买过。想想,也够可笑的,我就是这么一个人,一个自私的人。那个时候,我整天不安,所以就想跟你谈谈,哪怕是给你一点钱,也想把这个事情了结过去。所以我拉了赵倩去看你。

当时你给我的感觉就象一个大哥哥似的,宽容而大度。

以前,你在农村的时候,我并没觉得你有多么的苦,因为那儿的环境就是那样,但在你住的那儿,见到你,我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疼,那个个时候,我就想,我要帮你。可没曾想到,因为你的脾气还挺倔,在你拒绝我的时候,我伤心,但后来想想,也就无所谓了,因为你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而且施恩不图报。是个真男人。

既然在这方面不能帮你,我想你上学上得少,就想帮你学点东西,这样对你以后在北京立足可能有点帮助。现在想想,也是可笑的。每个人的兴趣不同,自然所学的东西也就不一样,在后来的接触中,我发现你的知识要比我这样科班出身的人渊博得多,用你的话来说,就是知不足而学比学而知不足要领会得多得多。所以我也就不再抱帮你的想法了。那个时候,我对你只是佩服。

还记得你在街上撞见我和他吗?当时我心里很慌,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慌。好想追上你,跟你解释,虽然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却有这个冲动。后来仔细的想想,我发现,我心竟然是如此的依赖于你。因为你的执着,你的勤奋,你的刻苦,你的幽默,还有你的矫情,更加是你的不屈不挠,让我潜移默化的接近了你,可以说,是喜欢跟你在一起。因为跟你在一起,可以让我尝试另一种生活,让我的心彻底的解脱,让我真正的开心。只是,我跟他在一起七年了,你也知道,我是一个

习惯于惯性生活的人。哎,这些说来又有什么用呢!一切都过去了。

在你受伤的那一段日子里,我有点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些事情,妈妈要带我去乡下散心,我不忍驳她,也就从了。那一段时间里,我夜夜不安,难以入梦。想诉说,可又无人可说,想忘记,却记得更加牢靠。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同学,不知道该怎么……偶尔的一次睡眠,也是想解脱。是梦到自已在一个没有门子和窗户的小屋子里,仅仅放得下一把椅子和一张书桌,置身其中,不闻世事,觉得这样才是我的归宿。那个时候,妈妈也极力的想让我走出去,虽然觉得对不起你,可我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平衡我的心态。

我是背着这个包袱走的,想让这个包袱里的东西随着距离而轻快起来!可不曾想到的是,现在到了国外,真成了这样,别人说的话,我听不懂,我说的,别人也听不懂,心依旧是宁静不下来,

以前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如电影画面般的出现在我的脑子里,不眠不休,让我回忆。

念然,对不起。我说这些不是想让你原谅我,也不是想求得你的同情。只是想告诉你,我是一个怎样懦弱的人,一个怎样自私的人。以前总觉得我要同情你,其实我自己却是最值得同情的,只是没有意识到罢了,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啊?但我却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谢谢你的爱,谢谢你让我开心的日子。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谢谢。

念然,我说这么多,只是想告诉你,我配不上你。但我依旧会祝福你。希望你幸福。

一个人在北京,要注意身体。饮食上多注意一点,早餐一定要吃,酒要少喝。还有,做生意也不用那么拼命,人的价值不仅仅是用钱来衡量的,够用就行,你说是吗?

郝燕

XXXX年X月X日

信纸的尾部有淡淡的水洇痕迹,浅浅的几滴。我反复的看着她的文字,心却飞到了她的身边。

一直站在桌子前面的胖子见我脸上阴晴急速的转化着,说道:“兄弟,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咱们先走吧,车上说,按说今天你不能回来的,要有重要的事情,也得我们那儿两个人陪你过来。”

我呆呆的看着信,默默的说道:“哦,这样啊。那你先回去吧,我不玩了。”

胖子似乎没听明白我说什么,眉头微皱,惊讶得说道:“你说什么?”

我把那两张信纸放在旁边说道:“买这个厂子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是田正义自己运做的这个事情,我之所以应承了这个事情,是因为我刚到北京的时候,他帮了我,出于情谊,我才帮着遮拦的,你明白了吧。”

胖子抓起我放在旁边的那两张信纸,看了看笑道:“就因为这个?我一直还以为你是个男子汉呢,原来你也不过是个重色轻友的家伙。你以为你现在否认了,就可以脱身?我告诉你,现在一切的证据都显示是你在背后操纵这个事情,你要不接手这个厂子,下半辈子恐怕就要在里面过了,别以为我是在吓唬你,自从你认了这个事情之后,你也就进了这个套。你大哥和几个人一齐咬住你,你知不知道?你这里没有监控,也就咱俩人,我说这话也不怕传出去,要不是建军几次三番的找我,我也没必要上下给你融通,弄出这么一个折中的办法来,你小子,算命大吧。”

这话让我很是惊讶,问道:“你们不是中纪委的人呀?”

胖子笑了笑说道:“是啊;我们是受他们领导的,呵呵。他们派员来监督,这算不算中纪委办案啊?走吧,你也别让我为难了,以后做事情心里先有个底儿,别这么冒失。要不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听完他这话,一身冷汗,呆呆的望着他,久久的无语。我一直都以为我精明到家了,可没想到却处处落人算计,如果不是二哥,这次,我真就要栽了,而且会很惨。

胖子见我的模样,侧身过来,拉我一把道:“走吧,还做梦呢?”

我无力的随他而去。那两张纸也随着我离去而带起的风飘了起来,向桌子下面飘去。 

只看该作者 270楼 发表于: 2007-06-23
第十五章 食品厂(五)




我梦游般的随着他,脑子里乱的如一团糨糊,刚才的喜悦转变成了对自己前途的担忧。大哥他们怎么可能知道我说了什么呢?想到这里,我突然顿住了身子,对胖子说道:“你不会是骗我吧?”

胖子被我一顿,手从我身上脱了,转头望我道:“我骗你?呵呵,也就你这傻小子还蒙在鼓里呢,这个案子本来不应该我们办的,可我们为什么要先下手,把这个案子接过来呢?你动动脑筋想一想。我们吃饱了撑的?还不是为了人情。是他们几个人见这个事情兜不住了,找我们,让我们接手这个案子的,说的明白一点吧,就是让我们先把这个案子占住,别的部门想插手,他也插不进来,你明白了吧。走吧,别在这里耽误着了,你要想轻松,就赶紧的把老华他们给压制住。”说完,自己向外走去。

我愣了愣,也随着去了。

窗外的阳光晃睁了我的眼,迷茫的不知身在何处。更不知道是何时候。惟觉得头疼难耐。房外静悄悄的,汽车喇叭那渺茫的声音如猫叫般的激不起这里的微涟,反而更让人觉得这里的空寂和无助。

我赖在床上,接着回忆昨天的那一幕一幕。甜蜜的不能使我心宽,苦涩的却使我心悸。心里虽然埋怨这人际关系的复杂,却又不得不去顺应着,想自己以后要做的事情。

时间就如一个调皮的孩子,随着太阳跳舞,他舞的太阳随着转着,光线渐渐的铺满了我的全身,门外有了响动。胖子推门进来,他今天的穿戴很是随便,一件白色的体恤,下面穿一大裤衩,趿拉着一双拖鞋,笑嘻嘻的说道:“怎么还不起来啊?快起来。”说着在我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接着说道:“好事情。上午老华来了,说同意恢复生产,不过你还得答应他们几个条件。”说着象是解脱了一样,双手抱头,躺在了旁边的床上。

我搓了搓脸说道:“什么条件啊?”

胖子侧身说道:“第一,你要保证你不会把这块地开发了,只做食品厂;第二,你得保证他们的收入,也就是说不能随便的压缩他们的工资;第三,不能裁员......”

我笑道:“我现在说了,如果不兑现呢?呵呵,我发现还有比我更倒霉的倒霉蛋呢,好,我答应。”

胖子笑了笑说道:“你也别着急答应,你不是贿赂他让他帮你开脱吗?你还的再给我们留个做工作的时间,最好,你也要有要求,要不显得不真诚,三天后吧,三天后,你们再见个面,你也准备一下,对了,你别以为答应了就算了事,你得真干,要不,他们还是不会答应的,知道吗?”

我笑笑不语。心里暗自盘算如何去甩掉这个担子。你大哥不是对我不仁义吗,那好,也别怪我不是东西,钱是你贷的,哪儿没我的签字,你爱咋地就咋地。这个厂子我先拿下来,启动资金这一块,我也不出钱,把股份匀到工人中,到时候,你愿意跟我打官司就打官司,反正现在二哥是站在我这一边了,即使你赢了,我也让你灰头土脸。想卖厂子,工人们手里有了股份,恐怕没那么容易。

三天后的早上,依旧是华主任一个人,随着胖子进来。他的面目上和善了许多,进门对我抱了一个浅浅的微笑,然后很安静的闪身到了旁边。

我脸上装腔作势的带了一点怒意,故意不去瞧华主任,对胖子说道:“老段,你先出去吧,我们谈点具体的事情。”

华主任只是微微一笑,对着胖子说道:“没事儿,话说开了就行了,你先忙吧。”

胖子回头对我笑了笑,也不答话,向外走去。我望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才慢慢的转过头来,默默的盯着华主任。

华主任打了个哈哈说道:“丁总,你也得理解我们的难处啊,这个事情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这关系到大家的利益,有什么事情,我得跟大家一起商量啊。”

我猛的站起来说道:“屁话,你们大家的利益,那我的利益谁考虑了?他妈的,让我一个外行去接这么一个烂摊子,我可告诉你,我要把咱俩哪天晚上所说的事情在你们中间给抖搂出来,你也不好受。”

华主任对我发火无动于衷,依旧是泰然的坐在那里微笑着,等我说完,他才答茬道:“呵呵,丁总,你也别发火,我们跟你干,也不会白吃你的米饭,大家都有利益,也就是现在经常说的双赢,这才是厂子发展的关键。这一段时间,我们也对你进行了一下了解,知道你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而且非常的仁义,所以才做出了这个决定的。以前我们只所以不答应,是因为对你不了解,还希望你能原谅。现在了解了,大家的隔阂也就解开了,其实我们闹半天,为的是什么啊,还不就为了碗饭吗,你只要给我们碗饭,我保证我们不跟你闹。”

我心里暗骂,怎么他妈的谁都要先调查我的祖宗八代啊。但面子上继续温怒道:“给你们饭啊?谁给我饭啊?你们厉害,知道借刀杀人了。”

华主任微微的一笑说道:“呵呵,让厂子运转起来,我保证你能赚钱。如果运做的好,比你开发这块地赚的会多的多。你开发这块地,只不过就赚一次的钱而已。而这厂子是一个循环性质的赚钱机器,”

我盯着他,做了认真状说道:“赚钱?说的轻松,这个厂子要是赚钱能成了这样?再说了,我对这个不了解,你们这些了解的人做还赔钱呢,我这么一个外行了......哼哼。”

华主任笑了笑说道:“公家的企业,有几个能真的赚钱啊。就是赚了钱,也被人糟蹋完了。”

我盯着他,微微的点了点头道:“既然你这样说,那好,我姑且先相信你一次,你给我搞一份可行性研究报告,如果能打动我,我就干,如果不能打动我,那我就按照我原先的套路走,怎么样?对了,我还忘了一件事儿,咱们双方谁也别说相信谁,你要觉得这个厂子真能赚钱,那好,你们也拿点钱出来,咱们做成股份公司,这样,你们也就不怕我把这块地开发成房产了,我呢,也就不怀疑这个厂子能不能赚钱了。”

华主任盯我半天。惊讶的说道:“你说话算数?”

我站起来哈哈大笑,道:“呵呵,如果你能帮我赚钱,我不赚,那我不成傻子了。除非你是在骗我。而且,有钱大家赚,这是我做人的一贯的风格,当然了,这次,我还把风险放在第一位了。”

华主任又是一阵沉思,猛的也站起身来,一脸幸福而满足的笑道:“那好,咱们一言为定,我这就回跟大家商量,等有了结果,我马上通知你。”说完,向外走去。

我望着他们的背影,心里不由的一阵感叹,其实他们是很实在的人,别人把枣吃了,给他们一个枣核品品味,都会高兴半天,而且还会很满足的到处宣扬你的恩情。

房间里的色调随着阳光的充裕,明媚的动了起来,拉动着跳跃的心情,也随着这光线里的尘埃舞着。片刻之后,胖子又蹩了进来,一脸轻松的笑道:“谈好了?”

我伸了一个懒腰,晃了晃头,笑道:“行啊,你。你们联合着给我上了个套,让我往里面钻,我可告诉你我要是赔钱了跟你没完。”

一切来的都是那么突然,去的又是那么寂静。晃如这世界上根本就没存在过如此的矛盾,又都是欣欣向荣,一团和气了。惟我苦恼着,工人们为这个董事会的成员争吵个不休,但有华主任在哪儿压制着,虽是吵,但也没过格,竟然也是风平浪静。

又回到了办公室,这次回来,又是一种欣慰。慢慢的翻着华主任给我提供的可行性报告,感觉还算不错,只是在用不用他这个人上,我有点拿不准,因为他这个人是闹事的头子,在工人中间有很大的影响力,这在以后的管理当中就是隐患。如果影响到他的利益,他给我甩手撂套,那我可就惨了。而且,上次去他家,他家里的摆设,跟他的收入明显就不相符,这说明他以前的经济问题也不小。这个腐败就如老虎吃人,没吃过人的老虎,见到人会躲着走,如果吃了一次人,那以后再遇到人,它就非吃不可了。

可我现在不用他又用谁呢,我跟工人们接触了几次,没发现他们中间还有什么桀骜的人才,或许有,但我没看出来。如果不用他,他肯定还会带着别人和我对着干,而且,现在也只有他能帮我安抚这些闹事的工人,也只有他能帮我治理这个厂子!头疼啊。

郝燕独自在英国的悲情我能想象的到,虽然她在信中也说了她的苦恼,但并没把她现在的窘状都说出来。她是一个比较内向的女孩子,虽然是在写信,但话语也只说三分。所以我想去看看她,她现在应该也是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可这里的事情缠身,如果仅仅是日常的业务,我离开也无所谓,但现在暗流涌动,人心未服,我要是贸然的离开了,还真不知道会成个什么结果,再说了,我现在也没有可以依靠的人啊。就是有人可靠,我也不能走,因为大哥哪儿还没出面呢,他如果出面了,还不知道是个什么结果呢!烦。

草草的书了一封也算是情书的东西吧,让林伯正给寄了去。心情不免的有些差,我不知道别人在生意上,生活上遇到不顺心的事情会怎么处理,但我现在只想骂人,只想找人打架。可偏偏身边就找不到一个可以发泄的物事。想借酒宣泄,又怕酒后乱性,厂子哪儿出了乱子。

我现在真正是一个孤家寡人了,梁浩天筹备地产公司,整天见不到人影,就是见了,也只是向我诉苦,看哪个架势,我如果不安慰两句,就要给我走人。关灵到了医院,老高和房东姐姐对这个事情不表态。就是表态,他们也只是瞎说而已,只有调查了才有发言权。 



第十六章 食品厂(六)




我半躺在椅子上,两脚交错着搭上写字台,闭了眼睛,思忖着。现在搞的面宽了,制度上,还有人员上,明显的就有点跟不上。怎么改变这种现状呢?以后肯定不会是象以前那么专一,我一个人,统筹几个地方的事儿,第一,考虑不过来,第二,考虑不周全。如果把事情聚集了,就可能出事儿。

看来还得把关灵调回来,她做事儿比较细,而且特有耐心。上次对医院哪个项目的调查就是她搞的,实践证明她的调查和事实出去不大。这次,也只有用她,就是抛开调查这个事情不说,她帮我处理一些杂务,还是很让我放心的。但她回来了,医院那边怎么办呢?

我揉了揉眼眶,看了一下时间,拨了曹爽的电话。不等我说话,她就喊了起来,虽然是喊,但依旧是很文弱,宛如受气受惯了,道:“喂,你跑哪儿去鬼混了?我找你好几次,都找不到你。”

我把脚从桌子上拿下来,强做了个笑容,打趣的说道:“我实在是太迷恋你了,所以躲着不敢见啊。呵呵,有时间吗?中午一起吃个饭。”

曹爽沉吟了一下道:“去,别没大没小的,我也正有事情要跟你说呢。这样吧,我到住的哪儿找你,我可告诉你啊,我没钱,你得请我。”说到这里狡讦的一笑,就把电话挂了。

我看了看电话,摇头,无奈的笑了。本来想跟她严肃一点,可没成想,话一出来,竟成了挑逗。可能是不在意她的原因吧,话语也就唐突了许多。这要是搁一个不了解我的人身上,能马上跟我翻脸。

由于小区已经入住的差不多了,所以门口的配套设施也完备起来,酒店林立,单阔绰一点的就有三四个。因为曹爽喜欢淮扬菜,所以我捡了一家淮扬菜馆坐了进去,处了一个临窗的幽静角落,一边慢慢的品茶,一边欣赏起了外面匆匆而失的过客。

窗外的车水马龙,与一年前的荒凉比,完全是两种模样,悠然间,撇见曹爽那辆红色小跑车停在了对面的川菜馆。只见她新烫的头发,在烁烁的阳光下,闪着湿漉漉的光彩,再加上着一身上白下灰的职业套装,更衬托出了整个人的清爽,活力和媚惑。

当她窈窕的从车里钻出来的时候,引的几个过往的小伙子扭头观望,有几个出了神,差点的撞路边的电线秆子上。

我从桌子上拽了一根烟,仰身在椅子上对着她的背影坏笑。

曹爽一边锁着车门,一边举着手机打电话。这当儿,我扔在桌子上的手机嗡的一声,震动起来。我欠了欠身子,把手机拿过来,斜瞄着她的身影,笑着说道:“你在哪儿呢?等你半天了。”

曹爽歉意的说道:“路上堵车,我在门口的川菜馆等你,快过来吧。”

我装做惊讶的说道:“你不是不爱吃辣的吗,咱吃淮扬菜得了。我到对面的淮扬菜馆找你,就这么说定了,我马上到。”说完,我望着她,撂了电话。

曹爽扭头向这里张望,远远的见我坐在窗边,冲她傻笑,她伸手指了我一下,然后左右张望了过往的车辆,向这里跑来。进门笑道:“你小子,怎么可就来了啊?”

她的靠近,带来了一股说不清楚的浓烈香气,熏熏的,惹人有暧昧的想法。艳丽的唇膏,配合上那弯弯的秀眉,竟然让人看不出她的实际年龄,更甚的是她那双秀眸,一顾之间,竟有点让人销魂的味道。

我笑了笑说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啊?”

曹爽坐下来,从包里拿出一盒女士烟,优雅的点上,深深的吸一口,慢慢的吐着。我喜欢欣赏不相干的女人吸烟,因为觉得那很PLAY,而PLAY就代表着可以随便,男人或许都有这样的心性吧。但不喜欢亲近的女人吸烟,如果是郝燕在我面前大模大样的如此表现,我就会怒声相斥了。

曹爽的面目随着袅袅的烟雾模糊起来,给我的感觉也从青春活泼转为沧桑。再加上餐厅里那低沉的音乐,感觉上,她的神态说不出来的迷人。她挥手煽了一下面前的烟雾,道:“是这样,我打算退股。”说的时候,表情严肃,不象是玩笑。

她这话一出,我的心如针扎了似的,激灵一下,忙正身问道:“怎么了?哪儿不是挺好的吗,你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啊?”

餐厅里的人多起来,声音也随着嘈杂了。曹爽摇头道:“不是赔挣的问题,没意思。我的初衷是什么,你也知道,现在一切都完了,我再努力还有什么用啊!我想出去转转,走到哪儿算哪儿吧,反正离开这里就好,在这里,看什么,都不顺眼。”

我赶紧的给她宽心道:“你啊,看得也太窄了点吧。刚才过来的时候你注意到了没有?大街上,有多少小伙子看你啊?都入神了,好几个差点没出了车祸。我敢说,你的回头率绝对是这条大街上的第一。又何必抱着那棵日暮之树而丢弃这整片朝气蓬勃的森林呢?让我说啊,你那叫死心眼。”

曹爽并不动怒,洒脱的抽了口烟,惨淡的笑道:“行了,你就别取笑我了。对了,你找我干吗啊?”

我本来想说的也是这个意思,现在却无法说出口了。淡淡的笑了笑道:“哦,是这样,姐姐在社会上混的时间久了,经验也多,我刚接手了一个厂子,想听听姐姐的意见。”

曹爽盯着我说道:“你们男人怎么就知道这个啊?平淡点生活有什么不好啊?”

我嬉笑道:“姐,我怎么听你这话有点超凡脱俗的意味啊?不会是看破红尘了吧。其实我也想安静,找个世外桃源去住住,看童叟相依的乐趣,享耳鬓斯守的温馨,混熙熙攘攘的群中,得心心相应的恬静。可上哪儿找这样的世界啊?你知道哪儿有吗?你要知道,我利马的把手里的一切放下,跟你去。没有吧!所以,我们还得现实的活着,既然是活着,那肯定有酸甜苦辣,有患得患失,把心态摆正,这才能仙福永享呢。象你,为了一点点感情上的挫折,就心灰意冷,这叫什么?人活着难道就只有爱情吗?你在这个世界上走一遭,难道就是为了自己的安逸吗?这叫自私,知道吗?自私。你别瞪我,我也不伟大,但我知道我活着就要活出点滋味来,为自己活着,也为别人活着,不管成与败,最少生后,能让人评价一番。当然了,人与人生活的环境不一样,追求也就有了差异。我从小穷惯了,穷怕了,所以我想富有,想让我身边的人都富有,这就是我的希望。你呢?你的追求是什么?难道就想做个造粪机器,象蝗虫一样的危害社会?姐,不是我说你,什么事情也要看的开点,别为了一小块臭肉,就坏了人生这一大锅的汤,得不偿失。”

曹爽默默的盯着我,眼睛里依旧是射出迷茫的光。

我接着说道:“行了,别傻了。现在摊子已经铺开了,你只要经常的浇浇水,施施肥,就可以收获了,而这个过程也是你在为别人服务的过程,这也算是在为社会做贡献,等老了的时候,也不至于说自己一世无为,而空虚了。”

曹爽踌躇了一下接着说道:“你别说了,谢谢你开导我,我已经决定了。”

我拿起酒瓶分别倒了酒,笑道:“那好,你既然决定了,我也不说什么了,吃饭吧,希望你以后能找到自己的幸福。”说完也不管她,自己把酒喝了下去,然后大口的吃了起来。

曹爽轻轻的泯了一口啤酒,算做回应。窃窃的说道:“那钱你什么时候给我啊?”

我眉头微微的一皱,抬头望着她道:“钱?我借你钱了吗?我怎么不记得啊?”

曹爽脸色一呆说道:“我投的五佰万啊,我把股份给你,利润什么的,我也不要了,你只要把本钱给我就行了。”

我点了根烟笑道:“哦,这个啊,呵呵。我还以为你说什么呢?姐,其实我今天找你啊,也是想说这个事情,我也打算撤股,因为我现在的人手和资金都不够,所以也是没办法。还有其他合适的买家吗?如果有,你也帮我把这些股份卖出去。”

曹爽一听我如是的说,脸色马上白了,嘴唇都有点哆嗦,气愤到说道:“丁念然,你怎么这样啊?”

我笑了笑说道:“我也是没办法啊。其实我今天找你预先想好了两个方案,第一是我撤股撤人。如果你不答应,那我就只撤人,不撤股,随你经营好了,赔赚也不在乎这点钱。可我没想到你会先提出这个要求来。”

曹爽气息粗了起来,她努力的压制着,等了好半天才咬牙说道:“四百万。”

我摇头不语。看来她是误会我在压她的价了,误会也好,我到要看看她有多想过平淡的生活。

曹爽的鼻翼轻轻的抽动着,脸部的肌肉急速的纠结,道:“你出价吧。你们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就会欺负人。”说这个欺负人的时候,都带了哭音。

我两只胳膊俯在桌子上,下巴垫着胳膊,真诚的望着她道:“没这点钱也可以过平淡的生活啊。曹爽,我越来越鄙视你了。原先我一直以为你是为了赵红伟才弄这笔钱呢,这是为了爱情,所以我同情和佩服你,现在我算是明白了,你也不过如此而已,俗人一个。”其实我这话有点强词夺理,可也说出了她的心态。

曹爽不怒反笑道:“我俗人也好雅致也罢,不需要你评价。我现在只希望你别太欺负人了,你不是说你也想把股份卖了吗?如果我这样给你出价,你会怎么想?” 







 

只看该作者 271楼 发表于: 2007-06-23
第十七章 食品厂(七)


我笑了笑说道:"曹爽,我没给你出价吧?只是说我不要。"

曹爽怒道:"那好,你不是说要卖你的股份吗?我现在给你出价,我给你五十万。你要再跟我斤斤计较,那就是你不洒脱,没人性,不要脸,大财迷,大色狼,我这样说你,你怎么想?钱本来是你的钱,自己要回来就惹你这么多屁话。"

我笑了笑说道:"我是个势力小人,没想过过平淡的生活,所以斤斤计较是应该的。不过你要真想接着经营,钱多钱少都无所谓,五十万,一百万,对我来说,起不了什么大作用,只要你能幸福就好。你要接着经营,给不给我钱都一样,只要这个东西能维持下去,也算没浪费了我原先的苦心。"

曹爽盯着我,有点不信的说道:"你说的是真话?"

我笑笑不语。点了一根烟,望起了窗外,熙熙攘攘的人流,接踵而行,鼓噪着世间的浮华,乐于自己的理想。纷纷嚷嚷演绎着生之百态。我依旧是苦恼着,虽然跟曹爽说这么多,但也没见她有回心转意的意思。医院那儿,她要走了,还真是维持不下去。单单的让郝燕她爸经营,没有了制约,我不放心。

曹爽也不再说话,埋头狂往嘴里扒拉东西,完全失去了做为一个女人应该注意的体面。我诧异的看着她,不解的问道:"你三天没吃东西啦?"

曹爽一边咀嚼着,一边拿纸擦了一下嘴上的油,这擦油的纸带着油渍,裹着一点艳丽的口红,分外妖娆的落到桌子上。

只见曹爽费力的把口里的东西咽下去,说道:"走吧。"说完拽了我向外走去。

我纳闷于她的转变,这事情还没说清楚呢,她又要干嘛呢?按说她不是个思维很活跃的女孩子啊!我嘟囔着说道:"我还没吃呢,你干嘛啊?"

我被她牵着,引来了餐馆里食客的观望。他们在纳闷和羡慕我这傻小子的艳福。穿过马路,来到了她的车前,她把我按进她的车里,然后跑着到了对面,也钻了进来,笑道:"车后座上有个箱子,里面是120万,你看着拿吧。"说完发动了车,向小区里开去。

我回头望了一眼车的后坐,默默的盯着她,良久才笑道:"你给我下了个套,是吧?"

曹爽把车停好,转向我笑道:"你赵哥的主意,他教我这样做的。刚开始的时候,我心里还没底儿呢,怕一说退股你就答应了,呵呵,看来他琢磨你的心思琢磨得透彻。"

我心里说不出的苦涩,被人耍得团团转,不是第一次了,但被她耍,却没来由的憋屈。我沉吟了一下问道:"你不是说你们完了吗?"

曹爽笑笑道:"是完了,不过他说,如果我自己独立的经营这个医院,他就跟我过来。你也知道,他现在过得不顺心,特想有点自己的事儿做,他讨厌了和别人合伙做生意,所以才提出这个要求的。我知道你是个有信用的人,说了的话一定会守信用的,是不是啊?"

我低头思索了一下说道:"行了,你也别捧我,我没跟你玩心眼,是真想撤股。如果不拿你当朋友看,真跟你玩心眼,这个医院早就没你什么事儿了。对了,我这里好说,可我那未来的老丈人那儿你恐怕就说不动吧。他可是把那儿当做他的理想了。"说到这里,我猛然的醒悟到,我怎么这么白痴啊?赵红伟提出的条件,肯定只是不想和我合作,因为我在那个医院,一,不会贡献什么力量;二,还要白拿股份;三,他已经对我起了恨意。而郝燕他爸绝对是不可能离开的,因为一切的关系还要他出面控制,如果他离开了,那医院里很多的证件,和大部分的人员都会随着流失,成这样了,这个医院还开个什么劲啊。

曹爽虚无的盯着前面的墙说道:"我真羡慕你和郝燕,我怎么就这么难啊!"

我笑笑无语,闪身去了。这个傻女人自有她的乐趣,真的跟赵红伟在一起,也不见得有什么好结果,但我佩服她,佩服她的执着。所以也就祝福她,希望她能有一个好的归宿。

曹爽提着箱子,追我到办公室,这时候我再看她,已经完全感觉不到她的魅力,矗在那儿,如一具没有生命的躯体,不带一分的生动。

我收拾着案头的琐碎,问道:"还有什么事儿吗?"

曹爽把密码箱放在我桌子上。有点不安的说道:"你还没拿钱呢。是不是生气了?"

我站起来接了一杯水说道:"喝水自己倒。呵呵,是有点生气,我这人不喜欢别人摆布,没想到被你们摆了一把。"说着,拿起电话,拨了关灵的号码道:"小关啊,我丁念然,你过来一下。"放下电话接着说道:"放心,我答应的事情,一定不会反悔的。对了,你怎么提着一箱子现钱呀?难道你知道我会答应?"

曹爽毫不客气的把我那茶杯拿了起来,一仰脖,咕嘟咕嘟的喝起水来,片刻才象是满足了似的用手擦一把嘴角的水痕说道:"你这不是答应了吗。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我......"

我挥手打住道:"行,行,打住,别给我灌迷魂汤了。我是个什么鸟,我自己清楚,有一呼就有一应,既然你不拿我当朋友,那咱们就要公事公办,一会儿呢,小关过来,具体的东西,你跟她说,好吧?"

曹爽有点担心起来,焦急的前倾着身子说道:"你不会又反悔吧?"

我站起身来,又接了一杯水,撇见她残留在杯子口上的那一抹淡淡的唇膏,伸手把那儿擦了一下,涮了杯子,重新接水道:"赵红伟没告诉你吗?谈判的时候千万别把自己的底儿露给对方,你现在可到好,还没等有结果呢,你就把你的意图全告诉我了,我要不拿这个敲你一笔,也太对不起你给我的势利小人这个评价呀,你说是不是?"

曹爽没来由的受了一憋,脸色马上古板了起来,刚才的洒脱,完全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给镇住了,只见她恨的咬牙说道:"你不也告诉我你不打算做这个东西了吗?"

我笑笑说:"呵呵,我做不做这个,意图并不是很强烈,做,我可以成立集团公司,对你那儿有个控制就可以了,不做,当然更就省心,所以我对你说我有两个方案,哪个都可行,你说对不对啊?而你呢?你要不做,就找不到自己的幸福,所以,收购我的股份,你是事在必行,我呢,可有可无,也就奇货可居了。"

曹爽瞪着我,虽然脸上铺了厚厚的粉,但却挡不住那铁青的颜色。她说道:"你卑鄙。"

我的笑容更灿烂了,因为我要找的就是这个心理平衡,至于钱不钱的,我到不在乎。可以说是有点逗她的意味吧。

曹爽见我没反应,脸色突然一个转变,又成了靡靡之笑意,站起来,向我的办公桌跟前凑了凑说道:"念然,你跟我开玩笑的吧!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当初要不是你,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傻事儿来呢,而且,要不是你,我也不可能有这个企业。按说,我不应该对你提出这样的要求,因为是你一手促成的这个医院,我吃的只是煮熟的饭,但我现在不是为了能让赵红卫过来吗,这也是你拉我入股的原因啊。我知道,你同情我,既然你已经同情我了,这次再帮我一把,我就过了这个坎了,以后我不会忘了你的恩情的。"

我仰在转椅上,闭着眼睛,听她的倾诉。

曹爽见我没反应,猛的一拍桌子,怒道:"丁念然,别给你脸不要脸,你以为你是谁啊?别以为我离了你这儿就过不了,姑奶奶我照样活。"

我依旧是闭着眼睛,不哼不哈。

曹爽见我如此姿态,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慢慢的向我这里走来,从椅子后面俯身抱住我的头,冲着我的耳边轻声的说道:"你想怎么样?"

她那温柔的香水味立马的充斥了我的鼻子,身上某个柔软的部位抵了我的头皮,那嗲声嗲气的声音,附和着鼻子里冒出来的气息,刺激着我的耳朵,痒痒的,绵绵的,说不出的受用。但我的心却象一只受了惊吓的兔子,想挣扎。这时候,门开了,关灵一脸汗水的走进来,抬头望到这一幕,马上又退出去,带上了门。

我用力的推开曹爽,有点厌恶的站起来,说道:"你干嘛啊?"

曹爽咯咯一笑,如母鸡下蛋般,让我起鸡皮疙瘩。说道:"你怎么又说话拉,不是不说话吗?我跟你谈条件呢。只要你答应,怎么着都行。怎么样?"

我盯着她平淡的道:"你给我出去。"

曹爽笑道:"瞧你那破样,跟谁要吃了你似的。我就知道你是个正直的人,所以才逗你玩呢;这么不识玩。那好,我先在外面等着你,你们说好了叫我。我可告诉你,我就120万,多了我没有,要是不答应,我天天上你这儿腻着你。"说完嫣然一笑,向外走去。

关灵身上穿着与曹爽一样的职业套装,战战兢兢的推门进来,象个温顺的绵羊遇到恶狼似的,不敢抬头,不敢说话,只是在门口那儿站着。好象怕我随时扑过去似的,好给自己留条退路。

我伸手示意道:"坐吧,今天叫你过来是想让你跟曹爽谈一下我撤股的事情,我不打算做医院了,你给我看看咱们现在的股份值多少钱,好吧?" 

第十八章 食品厂(八)




关灵只是低着;轻轻的说道:“这个我没算,不过这两个月的营业收入还算不错,具体的数目高经理哪儿有底儿,我查一下就知道了。”

我点了点头道:“行,知道个大体数目就行了,你查完了,告诉我,我等着呢。”

关灵轻轻的点了点头,退了出去。我望着她的背影,不由的摇头苦笑,没吃到羊肉,落了一身的臊,我亏不亏啊!这个曹爽还真是个为达目的而不择手优的人,她这样的做作,不能说她只是在逗我玩,如果是逗我玩,也绝对不会在这样的一个机会下逗我,我算是怕她了。

不一会儿,关灵带着老高进来,她依旧是小鸟依人的模样,缩在一个角落里,老高径直的走到我身边,把一张纸放在我的桌面上说道:“这是医院那边的收支情况,我只总了一个大数,你看看。“说完,坐在了我的桌子旁边。

老高大概是受了关灵的说教,不等我看那张纸就接着说道:“小丁啊,医院那边的运行情况挺好的,你怎么想起要卖了它呢?”

这大概是关灵的疑惑,但她刚才看到的这一幕,应该是归结在我为美色所迷惑上,只所以还让老高跟我说,大概是想挽回。

我笑了笑说道:“哦,这个事情我事先没跟你们商量,是这样的,我现在接手了一个食品厂,人手和资金都严重的不足,所以我想收缩一下,这样第一有利于管理,再一个就是可以更好的出击。你们先跟曹爽谈吧,就按着现在这个价值谈,估计不会有什么阻力,把事情搞定了,咱们再商量下一步的动作,好吗?”

老高固执的说道:“小丁,我觉得咱们不该弃这个医院,不管赚的多赚的少,它都是给咱赚钱啊,你看看我给你的那张表,纯利润逐月的在翻着呢,这样放弃了,是不是有点可惜啊?”

我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把手里的那份可行性研究报告递过去说道:“高叔,你看看这个。”

老高眯起眼睛,把那几张纸拿的远远的,看了起来。关灵见如此,赶紧的起身跑了出去,不片刻拿来了花镜,递给了老高。

老高冲关灵微微一笑,戴上镜子,仔细的看了起来,这个时候,屋子里静的落根针,都能听到声音。这一刻,做决定的仿佛成了老高,而我仅仅是一个配角。

老高粗略的翻了几页,把那份报告递给了关灵冲我说道:“小丁,我觉得这不冲突啊。你看,医院哪儿的经营方针已经确立下来了,主要治疗风湿类风湿,广告和口碑逐步增强,人员配置也趋于合理,不需要你再操什么心。而且,我觉得这一块的前景非常光明的,别只看手头的这点利润,干什么都要有个过程,我觉得明年这个时候,效益比现在能翻十倍。”

我看了看关灵,又望了望老高,心里有了计较。老高所说的话一定是出自关灵之口,因为老高对经营这一块并不了解,当然也就说不出什么经营方针,利润的预期这一类的话来。不过这话从他嘴里出来了,就说明他已经认可了关灵的观点,而他又是一个非常固执的人,不给他做通思想工作,面前这个坎可能就迈不过去。想到这里,我笑了笑说道:“呵呵,我还真没想过这些,只是觉得哪一天儿不是有我控股,而且我现在和曹爽有了分歧,虽然不是很严重,但随着时间的延伸,可能会在经营上显现出来,这样恐怕会把咱们的精力陷进去,我觉得这就得不偿失了。所以才有了这样的想法。在这一段时间里,关灵对哪儿的贡献是相当大的,所以,我决定这次投资收益的50%,算做对关灵的奖励。高叔,你看我这样合适吗?”

我这话一出,就给老高出了个难题,他说合适,那就说明他同意我卖出这个股份,他要说不合适,那明显就是说关灵拿这个收入不合适了。

关灵猛的听我如此的说,赶紧的站起来,恐慌的摇着手道:“丁总,这不合适……”

我笑了笑说道:“其实我撤出那里的主要原因是因为赵红卫要搀和进来。曹爽这个人虽然为达目的,有点不择手段,但人还是比较容易控制的。她很有自知之明,知道什么该自己做,什么不该自己做,关灵,你跟她合作了这么长时间,应该知道吧。但这个赵红卫就不一样了,首先他这个人眼光不是很长远,有点急功近利,这要放在其他的领域,或许能成功,但在医院这个行当,是万万要不得,还有,他要过来,必然也会把他的家庭矛盾带来,到时候,咱们是开医院啊,还是搭个戏台子让大家看狗咬狗的闹剧呢?”

我这话一完,关灵那本来惶恐的脸利马的带了淡淡的微笑,但在笑容里依旧是裹了一丝愁绪,使人感觉到她依旧无法释怀自己的理想。

老高拾起关灵放在茶几上的那份研究报告,整理了一下,递到我桌子上说道:“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们就跟她谈了,你还有什么要要的吗?”

我摇了摇头道:“她提着现钱呢,差不多就把这个定下来,都是朋友,别搞的太僵。对了,高叔,你和陈姐跟他谈吧,我打算让小关跟我去趟厂子,先了解一下哪儿的情况,下一步的调查,还有小关来做,你看怎么样?”说到这里,我拿眼瞎瞄了一下关灵。

关灵脸色有点尴尬,但又不好说不去,只是楞在那里,好象是一个没了主意的小丫头。这跟她的性格不太符合,她虽然看起来文弱,其实是很有主心骨的。

老高根本就没意识到关灵的尴尬,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行,你们有事儿就先去吧,我这里有什么情况跟你电话联系。”说着,向外走去。

我收拾了一下包,对关灵整了整脸色,严肃的说道:“走吧,这个厂子投资大概在四千万左右,有一条饼干生产线,一条饮料灌装线,好象还有一个方便面生产线,反正挺杂的,据说是什么赚钱,他们搞什么,今天咱们过去,主要是看一下那里的环境,还有了解一下他们的销售渠道,然后呢,你再做一下市场调查,看看先发展那一个比较合适。”

曹爽坐在那间小会议室,已经跟老高说上了,见我和关灵出门,转送望了我们,眼巴巴的,象一个掉在水里的孩子,那种无助和渴望尽在眼神里显现出来。

我对她只是悠然的一笑,飘了出去。

下午的三点多钟,骄阳正盛,暑气正浓,出的房门就是一身的白毛汗,我回头看了一眼随来的的关灵笑道:“大中午的把你招过来,热的够呛吧?”

关灵似无意的把身子从我身边又向外挪了挪,清淡的说道:“没什么。”隔阂的意味很是浓烈。

既是如此,我也就不在跟她我语,驾了车,给华主任打了个电话,向郊区跑去。

也就是半个小时的路程,厂子已经影影绰绰的显在视野里,一栋八层高的办公楼桀桀的矗立在哪儿,宛如混杂在羊圈的驴子,就数它雄伟。

近了,一条小柏油路从主道上把我们引了下来,直通厂子的大门。那大门也颇为气派,有三层楼般的高矮,四根大柱子,用黑色的大理石贴了面,门楼是仿古形式的,顶是红色的琉璃瓦,在门楣上,烫了一溜溜金大字《锦枣斋保健食品有限责任公司》,不知道是出自何人手笔,反正那字是银勾铁画,气力苍劲,与整个门楼结合起来,显得庄重而又有文化内涵。但也有不协调的,在大门两侧墙上,用白灰水草草的刷的标语《誓死保卫工厂,捍卫国家财产不流失》、《挖出蛀虫,还我们公道》……这些字虽被涂抹过,但不知道他们是故意得还是不留心,反正那些字还是能被辨认出来。

在大门的左侧有一个门房,虽不大,但盛的人却不少,我按按车喇叭,利马从门房里蹿出了十几个人,先是向外张望,见是辆军牌车,有的人又退了回去。剩下的只是站在台阶上向这里望着,没一个出来开门。

我无奈的对关灵笑了笑说道:“下车吧。”说完站了出来,对着华主任招了招手,向侧门走去。

聚集在哪儿的一群人见确实是我,都奋涌而来,弄的我象个下乡检查工作的干部似的,逐一的他们握手,还得面带着微笑,如见亲人一般的热情。

关灵随在后面,见寒暄起来没完没了,在旁边好象是提醒我,也象是对大家说似的道:“丁总,我们先去车间看一下吧。”

众人这个时候好象才明白还有一个女人的存在,纷纷的对着她含笑着招呼。我也顺应着说道:“那好,咱们就先去车间看看,我还没去过呢,呵呵。”

华主任点头,率先领路而去。

一行人绕过高大雄壮的办公楼,就见到了一溜排开的厂房,两相比较,这厂房就逊色了许多,只所以说它逊色,一个是因为它低矮而寒酸,再就是因为它都被刷成了白色,然后又经历了风吹日晒,变成了昏黄的污浊白,多亏这里的地面都是水泥铺了的,要不然,这里的杂草一定长的比人还高了。

这群人大概都是亲华主任的,也可以说是这次事情的主力。因为与华主任之间已经有了一定的默契,再加上我已经把扩股的信息披露了出去,所以大家对我,显得还是比较亲近。因为跟我关系拉好了,就有可能入将来的董事会或者监事会,更甚至可以在将来谋的一官半职。 


第十九章 食品厂(九)



依次的把锁了的大门打开,鱼贯而入。

本以为厂房里的东西少的少,丢的丢,不会囫囵,可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整齐着,华主任介绍着机器的情况,关灵拿了一个小本本在旁边记录着。其实我过来的目地就是想看看机子还能不能正常运转,如果不能,损坏到了什么程度,这样心里也好有个谱。

看完这些,也就随他们去了办公楼。这楼房不仅仅是外表气派,内脏也够高级的,会议室里,地毯,真皮沙发,电视,音响,应有尽有,最为难得的是,在这圆形会议桌中间还摆放了许多叫不上名来的花卉,依旧怒放着。我也不多做客气,坐在了主位,环视了一下四周清了清嗓子说道:“很高兴能和大家见面,今天我过来的目地就是想了解一下咱们厂子具体情况。说得直白一点吧,就是看看机器还能不能生产,生产出来了,销售渠道是不是还能够畅通。对了,销售科长是谁啊?”说到这里,我在众人身上撒了一眼,见一个四十岁上下的瘦弱女子站了起来,她浓妆艳抹,到她这个年龄,就不能用好不好看来形容了,只能说是很有女人味道。虽说年龄大了,但她那双眼睛却是水灵灵的勾人,仅仅是一个环视,就如跟大家打了个非常亲密的招呼。让人都忽略了她的实际年龄,华主任凑到我耳边轻声的说道:“姓那。”

我笑了笑说道:“呵呵,那姐,坐下说吧。”

这那科长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坐下来开始介绍销售渠道。她的声音煞是好听,一腔的京味,话一出,如唱京韵大鼓似的,抑扬顿挫,吐字清晰:“咱们这里的东西主要是走批发市场,销售对象是农村的农民,和小型城市市民。主要覆盖京津以及周边地区。大小的销售网点有62个,销售量最大的是山东河南以及河北地区。。。”

说老实话,这些东西我都已经从华主任的报告里看到,而且也知道以前他们所做的这个东西利润太低,真要按着他们现在的模式运转,那只能是费力不讨好。之所以还要听,就是想让关灵对这里做一个深入的了解,以便于以后调查的时候,多点认识。还有就是想从他们的话语里,了解一个人。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厂子上必须要运做的,不运做,纪委那边会找我的麻烦,而民要跟官斗,除非是不要命了,要不还是做个顺民的好。

我装着认真听讲的表情,脑子里却算计着将来。将来无外乎两种情况,一种是大哥那儿不依不饶,要跟我要回厂子。不过这种情况不太可能出现,因为这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大哥现在躲都躲不及。再招惹上来,明显的就不理智了。但如果他真的不理智起来,我私自扩大了股份,使得他不能如愿,他会找我什么麻烦呢?虽然大哥打击呢?

还有就是大哥不要这个厂子了。真让我经营,我有能力把这个厂子经营火了吗?按现在的情况来看,一年三百二百万的利润,与四五千万的投入,明显就划不来的。而且我现在的钱也不够,如果不给他把款子及时的打过去,那大哥一准的跟我急,即使他失去了权利,人在急了的情况下,还说不清楚会做出点什么事情来呢。虽然我一时生气,想让他钻套子里,可这个事情终究还是不能这样做的。不待见什么也别不待见人。

现在是马踩着车呢,我不得不经营这个厂子,以使得工人这边安静下来。真他妈的。我心里暗骂一句。

正在这个时候,关灵轻轻的捅了我一下,我举目望去,见那科长已经说完了。我笑笑说道:“恩,很好,既然是这样,我就放心了。下一步咱们就开始着手股份的事情吧,具体的工作还是由老华负责,工人们呢,愿意入股就入,不愿意就算,不强求。至于生产方面,我想那姐和关灵先配合一下,对市场摸一下底儿,看看我们先从哪一块入手。至于以后人员的安排,我想暂时先不动,大家有什么意见吗?”

那一众人只是相互的对视几眼,也不表示什么。我转头又对华主任说道:“老华,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

正在这时候,门外有人敲门,坐在近门的那人起身把门拽开,显露出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瘦高个,白了鬓角,衬衣系了风纪扣,但没带领带,显得有点别扭。进门就说道:“丁总,我想跟你说几句话。”

在座的工人们见此人进来,都不由的露出了不屑的容颜。

华主任凑到我跟前说道:“厂子留守处的。”

留守处我是听说过,但没与他们接触过。自从我在纪委那儿出来后,郊区政府就组建了一个厂留守处,以处理厂子里的遗留问题。说是处理遗留问题,其实也就是拖问题,毕竟他没有财权,只是几个好好先生,在这里忍气吞声。但他的建制还是比较完善的,有正头有副头,有出纳有会计,这个留守处的头还被唤做厂长,因为无法给工人解决实际问题,所以他们之间的矛盾还是很尖锐的,工人们不让他们进厂(现在工厂的控制权实际在工人手上。自从这个事情出了之后,他们自动的成立了巡查队,昼夜守护着厂子。也多亏有工人们这种爱厂如家的精神,要不这个厂子里的财产还不知道有多少已经换了姓,被转移到个人名下。)以至于工作地点都无法确定,只好租下了厂子门口的一家因为厂子无法正常运转而破产的小饭店,在那里耗起了日月。

我这次过来,不知道怎么惊动了这些爷爷,也不知道他们是用了何种办法骗过了看门的老头,才到了这里的。虽然对他们我没什么好感,但他们找上门来了,应该的礼节还是不能少的。我赶紧的站起来说道:“你好,有什么事儿吗?”

那人倒也不卑不亢,站直了腰板对我说道:“你是丁总?”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

那人说道:“我想跟你单独谈谈。”

我看了一眼老华和其他的一些代表说道:“大家都忙活这么半天了,一起去吃顿饭吧,老华。你先带大家去,我呢一会儿就过去。我可告诉你们啊,我钱不多,就能请你们吃这一次,下次再吃饭,你们得请我。呵呵。”

工人们一哄而散,老华似有话说,但见那留守处的头头在,憋了憋,也就随工人们去了。我想他们肯定还有许多话要说,我现在搀和进去反而不好,所以还不如在这里听听这个无权的人物唠叨呢。

关灵见工人们都出去了,请示性质的问我道:“我现在是不是先跟那科长接触一下呢?”

我点头然后对站在门口旁边的那个领导伸手示意。

分别坐好,清净下来,那人自我介绍道:“我叫仝锋,是留守处的副厂长。”

我笑着点了点头道:“有什么事儿吗?”

仝峰道:“我代表我们厂长跟你谈谈工作地点的问题。我们的工作是处理一些厂子的遗留问题,以保证咱们厂子轻装上阵,如果我们的工作地点不能设在厂子里,那工作起来就很麻烦。比如厂子以前的债务问题,如果我们不在这里,那他们只能找你,而我们要是在这里,就可以帮你们把这个应付下来。”

听这个仝厂长说话,我觉得有点滑稽,这种感觉怎么说呢,说得直白一点,就是他有点二百五,说得含蓄一点,就是这个人有点愣。你一个副职,操这个心干嘛。我笑了笑说道:“仝厂长,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仝峰见我答非所问,一愣,接着说道:“我希望你还是慎重的考虑一下我的建议。”

这人够执着的,我突然对他产生了兴趣,道:“这个没问题,只是暂时可能不行。因为我也是刚过来,工人们的心还比较浮躁,所以,我还得听他们的,等一切捋顺了,这么大一栋楼,闲着不是闲着吗,你说是不是?”

仝锋依旧是很严谨的问道:“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我点了点头,扔给了他一根烟道:“是的,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以前是做什么的了吧?”说道这里,我起身递火过去,帮他点烟。

仝峰在我手背上轻轻的扣了两下,表示了一下谢意说道:“我以前就是这个厂的副厂长,你怎么想起问这个来了?”

我听他一说,心里豁然了起来,原先这个厂的副厂长,现在又到留守处当副厂长了,那说明他在经贸委有人,也应该算是一个裙带关系上来的人。这样的人还真得罪不得,但也近不得。所以就打了个哈哈说道:“没什么,我只是看你身上有军人的气质,所以就想问问。以为你是从军队上转业下来的呢。”

仝峰道:“军人,哎,要不是军人也混不到今天这个地步。”

他这话又勾起了我的兴趣,接着问道:“为什么这么说呢?”

仝峰望着对面的窗户,长长的吹了一口烟雾,黯淡的说道:“不提这个了,没意思。对了,你打算怎么经营这个厂子啊?”

我笑了笑说道:“还没想好呢。怎么;你有什么建议吗?”

仝峰直言道:“我能有什么主意啊,要有主意,厂子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啊。不管你是代表谁来接收这个厂子的,我想提醒你一句,华跃进这个人你要注意一点。”说到这里,站起身,向外走去。

我心里暗道:“奶奶的,我不知道啊。”但脸上还是带着笑容,送着说道:“仝厂长,我是第一次搞这种厂子,没什么经验,以后呢,你还得多关照着我点啊。有什么好的建议。就跟我说。对了,咱们这个厂子正打算搞股份制呢,如果你有兴趣的话,也可以参与进来。”我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觉得他有后台,卖他点股份,也算是给他点人情,以后呢,厂子里有了事情,找他,也方便一些。

这仝峰听我一说,脚步马上停了下来,回头道:“股份制?”

"是的" 


第二十章 食品厂(十)





我笑了笑道:“是啊,这只是一个设想,至于工人们愿意不愿意入股,对我这个人信任不信任,我就说不好了。”

仝峰笑了笑说道:“是华跃进给你出的主意吧?”

看来他跟老华之间有一定的隔阂。姑且听一下他的意见也好。我没做肯定也没做否定的说道:“这个不好吗?”

仝峰道:“你小心被架空了。好了,我也不耽误你了,打搅。”说完,向外走去。

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我心里突然有了一种恐慌。他的话不能说不实在。如果把股份分散到了老华他们手里,那对将来的管理是很不利的。可现在再把话语收回,那就可能把工人们激怒。我该怎么控制这个局面呢?我双手撮了撮脸,又坐回到了会议室里,点了根烟,沉默了起来。

老华他们手里有了股份,将来,直接的对立面就是我了,我该怎么给他们找一个对立面呢?让他们之间有矛盾,相互的压榨,然后我就可以坐取鱼翁之利了。

大部分的工人是怎么想的呢?我接触的仅仅是华跃进的这一部分人,了解的也只是他们的想法。看来我现在紧要的任务就是培养他们的对立面。可如何的下手呢?

一盒烟被我抽完的时候,华跃进,那科长和关灵回来。那华跃进明显的有点喝高了,蹒跚着走到我跟前,拍着我的肩膀说道:“兄弟,不够意思,你真不够意思。大家都等着你呢,你倒好,没影了。。。”

那科长也近了,拽了拽华跃进,笑着对我说道:“老华喝高了。”

我用手捂了一下肚子说道:“哎呀,我也想过去,可这老毛病又犯了,胃疼。以后我跟大家道个歉。天也不早了,今天就先这样吧,我们先回去,老华,你在这里准备几间宿舍,过几天呢,我们再过来,咱们再具体的运做这些。好吧!”说着,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也不再跟他们纠缠,向外走去。

夕阳烧红了晚霞,迎着晚霞,我和关灵走出了工厂。关灵则恬静的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眉头微攒,似在思考着什么,我问道:“今天到这里来了什么感觉啊?”

这关灵很谨慎,浅笑一下,如雨后初霁,两个浅浅的酒窝刻在脸蛋上道:“现在还不好说。回去后,我再把那个报告看一下,然后了解一下市场,再跟你汇报吧。”说完,拿出她自己的本本,又看了起来。

见她如是的表示,我心里不由的一阵放心,做事情就应该谨慎,很难得她在这个年龄就有了这份沉着。这应该算是我的幸运吧。

回到市里,已经是华灯初上了,本以为办公室里早没人了,可到了之后,竟然见的是热闹非凡。梁浩天,老高,房东姐姐,林伯正,曹爽。除曹爽一个人冷着脸坐在角落里外,他们几个好象还在谈论着什么,当我进来之时,竟齐齐的住了声音,向我望来。

我打了个哈哈,说道:“呀哈,都在啊,是不是谁想请我吃饭呀?”

曹爽见我进来,依旧是冷着脸说道:“丁念然,你说话算不算数啊?”

我对着关灵指了一下办公室,示意她自己去拿老华给我的可行性研究报告。然后坐在了一张沙发上,把脚上的鞋一甩说道:“真闷死我了。”这鞋一甩下来,臭脚的气味马上充斥了这个空间,惹得房东姐姐站起来,冲我的小腿上就是一脚,骂道:“把鞋穿上。臭死了。”

这时候,关灵提着我的拖鞋出来了,放在我的旁边,又默默的退了出去。

我对关灵报了一个微笑,拔了袜子,穿上拖鞋,向水管那儿走去。

曹爽则追着我说道:“问你话呢,你说话算不算数啊?”

我站在水管子跟前,开了水龙头冲着脚说道:“算数呀。怎么了?”

曹爽道:“那好,钱就在你办公室里,以后医院那儿就和你没什么关系了。”

我关了水龙头说道:“我现在好象委托给老高跟你谈这个事情了,具体的还是你们谈吧,等谈好了,弄个协议过来,我签字。够大度的了吧。呵呵,今天我挺累的,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咱们再说。”

曹爽怒道:“你混蛋。。。”

这时候,房东姐姐横眉冷目的进来了,冷漠的看着曹爽说道:“你骂谁呢?”

看来是一物降一物,房东姐姐进来,曹爽立马的晕菜了,嘴张了张,也没说出话来,怒冲冲的摔门而去。

房东姐姐看着曹爽离去的方向,说道:“小骚货。”说完又对我说道:“你过来一下,大家正说你那个厂子的事儿呢。”语气里带了点命令的口气。完全是一副叫自已孩子的面孔。不过我还是觉得很温馨,因为我这里就象是一个家,老高如一个宽容固执的父亲,房东姐姐如亲姐姐似的。而林伯正则如一个顽皮的小弟弟,关灵则如一个腼腆的小妹妹。

他们不说,我也知道他们要讨论的议题,一个是不能把医院的股份卖出去,二就是对食品厂的投资要谨慎。从曹爽的反应来看,老高并没按着我的意思跟曹爽谈,说不定给曹爽开出了一个天价。对这点上,我有点恼火,但也无可奈何。因为曹爽这个人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不择手段之人,现在我驳了她的意见,而仅仅的监管那里,肯定会出乱子的。

置身到众人其中,房东姐姐先说话了,她这个人总是一筒子炮,自己想什么就说什么,别人说什么,她也跟着说什么。道:“小丁,我们大家商量了一下,觉得医院那边不应该卖出去,食品厂那边,你也不该去投资。”

我做了个疑问的姿态问道:“为什么啊?”

房东姐姐说到医院,无非还是老高跟我说的老套子,而说到食品厂之时,则提到了地产公司:“现在咱们的地产公司这一块正在运做,而地产这一块,咱们大家都已经很熟悉了,做起来也方便,风险容易控制,而你那个食品厂,我们看了你的报告,觉得没必要去搞这个,投资太大,收入太少,得不偿失。”

我笑了笑说道:“姐,这话我怎么听着不象是你能说出来的话啊?呵呵,是这样的,医院那一块的事情,我已经跟老高说过了,我不想跟赵红卫合作。至于食品厂这一块,我是这样想的,民以食为天,做食品,只要控制得好,没有赔钱的,这也算是一个长治久安的打算吧。地产呢,受很多因素的影响,如果有一天,咱们拿不到地皮了,那地产公司就被卡死了,但食品厂却不一样,原料永远不会欠缺。我在做这个投资打算的时候,也仔细的想边,投资,应该是组合性质的投资,有激进的,也得有保守的,这样,在我们受到外力打击的时候,不至于一下子瘫痪了。大家说是不是这个道理?”说到这里,我拿眼睛扫了一下大家,见他们还没回过味来,接着说道:“事情已经开始运做了,我现在就是想退,也退不了了。呵呵,梁总,你那边怎么样啊?”

梁浩天抖擞了一下精神说道:“呵呵,我也成梁总了。我正想跟你说呢,有一块地,在四环边上,几家公司在争,你看咱们是不是也参与进去啊?”

我笑笑说道:“别跟我绕弯子,你直接跟我说,需要我做什么。现在我是你的兵,一切行动听你的指挥。”

梁浩天道:“决定还是由你来做的,如果你觉得可以,那就涉及到钱了,所以也需要你点头才能行呀。”

我笑了笑说道:“你看着办吧,如果你觉得有开发的价值,那咱就努力,需要我做什么,你说。”

梁浩天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还是停了下来,等得片刻才道:“还是由你来决定吧,回头我带你去那儿看看。”

林伯正见梁浩天说完,嬉笑着插嘴道:“丁总,那个厂子大吗?”

我指了指关灵对他说道:“过两天,你跟小关一起去厂子那儿,具体做什么,你听她的安排,好吧。”

房东姐姐见我把话题扯开了,脸上有点着恼道:“你小子怎么回事儿啊?跟你说医院那儿的事儿呢,你扯哪儿去了。”

我仰在沙发上,舒坦的舒展了一下腰说道:“你要能把曹爽手里的股份买过来,咱就不卖医院了,你看能不能买过来啊。对了,姐,上次我跟杨哥去找一个人;结果要找的人没找到,你猜遇到谁了?”

房东姐姐问道:“谁啊?”

我奸笑道:“还有谁啊,王俊杰呗,那小子正睡别人的媳妇呢,正好让我们给撞见了。你可是没见啊,把我杨哥给吓的,那叫一个屁滚尿流啊,差点就跟人跪下说好话了。”

房东姐姐见我这么一说,怒气上来了,怒道:“胡说八道。”

我笑了笑说道:“你不相信,问问我杨哥呀。”

房东姐姐猛然的回过味来,接着纠缠道:“你就扯吧。医院那儿你到底想怎么着呀?”

我无可奈何的坐起来,严肃的说道:“道理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卖。以后呢,我打算成立一个投资部门,一个CI策划部门,这样责权明确一点。这个就由关灵来筹备吧。还有就是公司的选址,梁哥,你尽快的找一个地方,咱们从这里搬出去,这里实在是不象个样子,有人来了,还以为咱们是个皮包公司呢。还有高叔,这两天你跟我姐去核查一下食品厂的实际资产,同时呢,跟华跃进接触一下,把这个股份问题落实了,好吧。” 

只看该作者 272楼 发表于: 2007-06-23
第二十一章 波澜不惊(一)




窗外鸣起了雷声,夹杂着一道道闪电,震撼着人的心灵。风渐起,摇曳着树枝拍打着窗户。房东姐姐虽然还想唠叨,但被我赶着回家去了。他们刚走不一会儿,曹爽又羞答答的进来了。看来这丫头真是跟我耗上。我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桌子,停了空调,打开窗户,说道:“今天老高怎么跟你说的?”

窗户一开,拙闷的空气利马的充斥了这个房间,虽有风,也不减其腥躁。曹爽随便的坐在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松了一粒上衣的扣子,粉颈和洁白的乳沟显现出迷人的风情。她一边松扣子一边用手扇风道:“真热。”

少年的热血,激情的冲动,相信每个人都会有的。我见了这种风情,嗓子一阵发干,但非礼勿视的古训牢牢的刻在心头,如此光景,到如我犯了错误似的,扎了头,赶紧的又把窗户关上,把空调打开,背对着曹爽说道:“今天我又跟老高沟通了一下,明天就把你哪儿的手续给办了。要没别的事情,我要睡觉了。”

曹爽并不往医院哪儿扯,嘿嘿的笑道:“怕我吃了你啊。这么热的天,反正也睡不着。咱们做邻居这么长时间了,还没在你这里歇着过呢,怎么,来了就赶,这就是你待客之道啊。”

我平静了一下心态,横了横心,转回头来冷漠的对视着她笑道:“行啊,你不怕,我怕什么啊。我可告诉你,我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色狼。不过,对你,我还是不敢,对你一动心,我一百多万没了,这点钱,要是找鸡的话,就说最高档次的,你算算帐,我能找多少次啊?”

曹爽的脸色一冷,璇既就是一乐道:“你个小孩子还懂的不少呢。是不是怕关灵知道啊?呵呵,那小丫头对你有点意思。”

看她再没有诱惑的意思,我的心态也就放平了,坐回到座位上调侃的说道:“我风度偏偏,风流倜傥,一表人才,玉树临风,那可是人见人爱啊。对我有意思的何止是关灵一个人呢,你说是吧。”

曹爽做了一个呕吐状说道:“臭美吧你,不过,我告诉你啊,关灵这妮子阴着呢,你要小心点。”

我笑道:“这点你放心吧,我不是赵红卫,分的清工作与爱情。我要真喜欢她,就会把她辞了,然后再去喜欢她。”

曹爽有点气道:“你嘴怎么这么臭啊,人家好心提醒你,你还损人。”

我点了一根烟,两腿搭在桌子上说道:“那我就谢谢您了,姐姐。说正题吧,我想你坐在我这里,绝对不会是想让我看着你养眼的吧。是不是又有什么新的打算?”

曹爽道:“没事儿,我就想在你这儿坐着。反正咱们也谈不拢,买卖不成情谊在吗,咱们是合作伙伴,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以后呢,你去哪儿,我也去哪儿,你吃什么,我也吃什么,你在哪儿睡觉,我也在哪儿睡觉,放心,绝对不会妨碍你的。”

看她竟然也跟我耍起了滚刀肉,我不由的笑了笑,因为这个着数以前我经常用,现在挪到她身上了,我到要体会一下滚刀肉的滋味。于是笑了笑说道:“你就不怕影响不好啊?”

曹爽舒坦的偎依在沙发上,甩掉了自己的高跟鞋,露出了岱青色的丝袜,说道:“我怕什么啊?你这儿的人谁不知道我是个第三者啊,能跟你这少年英俊,富甲一方的主儿扯上关系,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咱睡吧,我告诉你啊,你要想让我上你床上,你就把空调的温度开低一点,要是不想,就把温度调的稍微高一点。”

我知道我现在是绝对不能示弱的,如果一示弱,那肯定她就吃定我了,但又不能太暧昧,暧昧就会丧失自己的原则。其实她要跟我很文雅的坐下来谈一谈医院的事情,并且示弱一点,装一可怜相,我会很乐意的,而且也会很痛快的把这个事情解决了的,但她开始就跟我耍心眼,现在又接着跟我玩这些我玩剩下的东西,激起了我的腻烦心理。我整理了一下床铺,扔给了她一条毛巾被,熄了灯,合衣躺在床上,又旧话重提的说道:“你为什么非要找赵红卫呢?”

熄灯使得曹爽愣了一下,就是我问话,她也没回答,等了半天,我只听到她哪儿琐碎的细小的声音,在外面的雷声与空调嗡嗡声中若隐若现。

我诧异侧身向了她问道:“怎么不说话啊?是不是伤心了?”

外面的一道闪电划过,只刺的屋里瞬间的明亮。在这片刻的明亮中,我看到曹爽裸身站了起来,白的如羔羊,晕人心魄。呼吸在这一刻停止了,心跳却如上帝踩了一下我身体发动机上的油门一般,急速的蹦着。我犯了一个大错误,明明知道曹爽会不择手段,为什么还要跟她斗下去呢?这不是逼她向我耍手段吗。还有就是拉灯,一个女人在你屋子里,你拉灯做什么,这不就是在暗示她,自己需要她付出吗。

今天谈的不顺利,在曹爽的心中,可能是认为我对她有别的要求。我真是晕头了。

要说男人遇到这种情况不动心,那他不是圣人就是伪君子。我望着她那渐渐近了的身体,心里做着复杂的斗争,要,不要。。。要,曹爽不说,我不说,谁也不会知道,而且,医院本就想给她了,以后也不会跟她有任何的牵挂,所以不怕再多什么枝节。自己给自己找着放纵的理由,虽然觉得理由很充分,但心里总不免的要产生一点畏惧。这畏惧可能是出于感情上的,因为一个没有感情的性,就如剽窃,第一次剽窃,当然会给自己带来很大的精神压力。再有,还带了很深的成见,因为觉得她是赵红卫的女人,明明知道是别人的女人,而且不是因为爱你而让你X她的女人,自己怎么可能会觉得舒服呢。

我矛盾着,心里想抓住那仅余一点点的理智,可理智却如草叶上的露水,遇到太阳,就消失的无踪无影。心里竟然泛起了渴望。

曹爽近我之后,马上拽起了盖在我身上的被子,如游鱼一般的钻了进去,吐气如兰的在我耳边轻轻的吹了一口气,笑道:“我长的漂亮吗?”

我则僵直的平躺着,不敢有些须动静。

曹爽斜偎在我身上,一支手拄着头,一支手拽住我的手,拉着向了她的乳房。当我手触到她身体的那一瞬间,感觉如摸到电流一般,急速的想缩回去,可曹爽却死死的拉住,慢慢的向她的身体上按去。肌肤如水一般的顺滑。

曹爽轻轻的咬住我的耳垂,用舌头轻轻的拨弄着,麻麻的,痒痒的,那一刻,心都飘了起来。

我的身体急速的变化着,雄性特征的东西在裤子里肿胀起来,被裤子阻挡了,憋的实在难受。

曹爽的手顺着我的胸膛慢慢的向下滑,她的动作是那么柔,那柔的如要溶入我的身体。窗外的雷声夹杂着闪电,裹了雨点,猛烈的刺激着人的感官。扔在桌子上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叫的是那么噶然,又是那么的恰倒好处。事后回想起来,我要感谢哪个电话,如果不是哪个电话的话,我估计我的老婆就是曹爽了。

我猛的一把把曹爽推开,按亮了灯,从曹爽的身上跳了下去,接过了电话。

是胡成的声音,他急促的带了点哭音说道:“哥,哥,你快来我们家,我妈胸疼的厉害。”

我刚才还埋怨这个电话坏了我的好事呢,现在利马被一种焦急替代了,一边仓皇的穿鞋一边说道:“你别着急,别着急,打120了吗?”

小成带了哭音说道:“打了,你快过来吧,家里就我一个人。。。”

我拾起包,顾不得看曹爽一眼,向外跑去。

曹爽用毛巾被裹了身体,站下床来,追我道:“你跑什么,回来,你这个懦夫。。。”

我一边跑着一边按了医院哪儿的电话,其实电话也就响了两声,但我却觉得时间是那么的漫长,心里的焦急的无法言表。

其实我这也是多余,既然已经叫了急救中心,我带不带医生去,也就无所谓了。但自己却觉得非如此不可。

雨正浓着,密的开了雨刷都无法看清楚前面的路。我一边操控着方向盘凭着记忆赶路,一边说道:“我是丁念然,你们马上安排两个有急诊经验的医生在门口等我,我三分钟后到。带上必要的急救仪器,我干妈突然说胸疼的厉害。”

那边喋喋不休的问道:“丁总,病人多大岁数了,男的女的,有没有心脏病史啊?”

我不耐烦的说道:“四十多岁,女的,平时体格健壮,没听说有什么病。你让他们快点准备,我马上到。”说完,也不在跟他罗嗦,就把电话撂了,专心的驾起车来。路上的车随着骤雨稀了起来,我一边努力的望着前方,一边猜测着路况。多亏都是大路,要是走小路,还说不清楚会出点什么事情呢。

到医院大概有三里路,不到三分钟,我就赶了过去,一个医生,一个护士已经在医院的门口向外张望了。也顾不得说许多,就又向干妈家赶去了。雨更浓,风更大,摇曳着树木,似乎要撼动这世界的疯狂。走在路上,不时的有一棵树倒下来。零落的从树上跌下的树枝就愈加的不用说了,穿梭其中,真有一种警匪片里才能感觉到的刺激。走着走着,冰雹也裹了下来,砸的车顶棚

嗵嗵做响。只砸的后面坐着的那两个人只拍我的肩膀,焦急的道:“慢点,慢点,咱先停下来避一避吧。”正说着呢,就听到后面“嘎吱,哗啦,嗵”的一声,一棵有人腰粗细的大槐树就在我们的屁股后面到了下去。如果我们走的慢些,估计那棵树就正好压在我们头上了,如果听他们的话,我稍一犹豫,那后果也不堪设想。 


第二十二章 波澜不惊(二)




到干妈那儿大概有两公里左右的路,虽然我已经尽力的快,可还是用了将近三分钟。

干妈家的门子大开着,我们的脚步声已经引得小成站在门口向下望了。他虽然没有哭,但惊慌的表情却挂了出来。这个平时桀骜的人物,遇到如此事情,免不得还是虚了。他望到我的影子,迎着跑了下来,急促的说道:"哥,你快点,我妈晕过去了。"说着拉住我的手,就向回跑去。

客厅里,干妈平躺在沙发上,嘴唇发紫,面色苍白。胸部已经不见了起伏,大概是没有呼吸了。小成跑过去,握住干妈的手,浑身颤抖着。医生拽开小成,蹲在那儿翻开了干妈的眼皮看了看,又摸了一下脉搏,然后弓起身子,在干妈的心脏部位按压起来,一边按着一边对身边的护士说道:"强心针,两毫升,利多卡因,十毫升。"

小成握着我的手,探着脖子,望着自己的母亲。这个时候的小成,你根本就看不出有一丝的乖张,如一个受了惊吓的大孩子,不停的轻而且含糊的呼喊着:"妈妈,妈妈。"

医生一边紧急的救治着一边问道:"联系救护车了吗?"

小成忙道:"叫了,还没过来。"

医生道:"再催一下,心肌梗死。"说完就又忙他的去了。

事情过后,我才庆幸,庆幸干妈觉察出自己的不适之后,吃了救心丸之类的药物,庆幸自己带了医生过来,而且医生也判断得很正确,带来了适合的药物。如果不是他们,那干妈可能就永别这个世界了。救护车因为冰雹的阻挡,五分钟后才到,用他们的话说,这种病如果不是治疗得及时,那六分钟之后,就不可逆转了,就算是救过来,也只能是植物人。

我随着救护车向医院里去。现在我能做的就是帮干妈找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物。所以也就不顾忌什么时间了,摸出电话就往郝燕家里打。响了良久,才听到郝燕她爸哈欠连天,带着不悦的说道:"谁啊?"

我赶紧的说道:"郝叔,是我,我干妈心肌梗死,现在要住院,您看能不能帮我找一个技术好点的大夫呢?"

郝燕她爸明显的心不在焉,听我说话,又问道:"谁?"

我无奈的继续说道:"我干妈。"

郝燕她爸这才上了点心问道:"哪个医院啊?"

我转头问车里的护士:"咱们去哪个医院啊?"

护士一边操控着仪器一边说道:"最近的,XX医院。"

我如一应声虫般说道:"XX医院。"

郝燕她爸思忖了一下说道:"好的,我跟他们联系了,再给你回话吧。"说完撂了电话。

风雨小了许多,救护车的速度也快了起来。飞驶的车轮带起路上的集水,激昂的向两边飞扬。

郝燕她爸最终还是帮我搬来了一个副院长,他也亲自过来了。忙着前后的打点。见到他,我的心一下子塌实了下来。对自己没把握的事情,谁都想有个依靠,哪怕这个依靠是那么的靠不住,但心总会觉得轻松一点。这正如我们叩拜鬼神,鬼神能给我们多大的帮助呢?但人们却愿意信它,拜他,大概就是为了给自己找一点寄托吧。

我忙着左右奉承,等一切都妥当了,把所有的人都打发走了,才回到了病房。

这一夜,小成只是坐在床前,握着妈妈的手,眼睛都不带眨巴的,仔细的看着。他似乎顿然的长大了,我经常想这么一个问题,就是有人说现在的孩子不懂事,没有自立精神。这样的结果是怎么造成的呢?家里的关爱总是无微不至的,见不得孩子受一点苦,久而久之,就给了孩子们一种依靠的感觉,如果这种依靠突然消失了,那会怎么样呢?

我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指了指旁边的一个空床位说道:"你先睡会儿吧。"

小成固执的摇了摇头,不说话,眼圈里含了晶莹的泪花。

我拽把椅子,坐在他旁边说道:"医生说没什么大事儿的,你放心吧。对了,你跟你爸联系了吗?"

小成又摇了摇头道:"他到北戴河开会去了,手机关机,我又不知道别的联系方法。胡军家里的电话也没人接,手机也关机了。"

我默然的点了点头,暗自的叹息。其实到现在干妈也没脱离危险,能不能恢复,恢复到什么程度,只有老天知道。如果不能跟他爸取得及时的联系,那没准就会给他留下一辈子的遗憾。但现在也只能这样。就算是联系得上,也无济于事。虽然说北戴河离这里不算远,但来回,也不是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就能办得到的。胡军这小子还不知道在哪儿鬼混呢,找他,还是省省心吧。看来这个压力,只能是我们两个人承担了。

时间已经是夜里两点多了,我看着干妈身边的仪器有规律的响动着,心里却浮躁着。医生和护士也被关照过了,不时的过来看上一眼。

夏天的雨,来的急,去的也快,这会儿外面已经是星斗满天了,那一轮残月西斜着。我的心里泛起了跟干妈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一个与自己没有一点亲情关系的人,能如此的关爱自己,我是多么的幸运啊。她那慈祥的容颜,她那淳淳的训导,真如亲妈一般。

天终于泛蓝了,天应该快亮了吧。我心里暗暗的算计。医生说干妈四点左右可能醒过来。我期待着,小成也期待着。可干妈依旧是昏睡着,我着急,不时的找医生问来问去。直问得医生都有点烦。但又不好表露出来。终于在五点的时候,干妈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身子也随着动了一下。

小成兴奋了,他呼喊道:"哥,我妈动了。我妈动了。"

我趋过去,低头轻声的说道:"妈。。。"

干妈睁开了眼睛,四下里望了一下,有气无力的说道:"我这是在哪儿呀?"

小成赶紧的说道:"医院。妈,你觉得好点了吗?"

干妈没回答小成的话语,望了我一眼说道:"我这是怎么了?"

我给她掩了一下被角说道:"您的心脏出了点问题,不过问题也不大,医生说得安心的养几天。"

干妈大概也知道自己的毛病,微微的颔首说道:"哦。。。我没事儿,你忙你的去吧,别耽误了生意。"

我笑笑说道:"我那儿没事;您想吃点什么?我给你买去。"

干妈摇了摇头,想坐起来,我赶紧的按住她说道:"你还是躺着吧。心脏病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去叫医生,让他们再给检查一下。"说完,向外走去。

其实这检查是很简单的,听听心跳,看看心电图,就完事了。我追着医生的屁股问道:"大夫,醒过来就没事儿了吧?"

大夫晃了晃脑袋说道:"危险期还没过,你们还得多注意,病人随时还有可能复发。等上班了,办一下住院吧,多观察两天,这样没错。对了,你跟刘院长什么关系呀?"

我想了想说道:"病的是咱们区胡书记的太太。"

医生惊讶的望了望我,又望了一眼病房,似乎还不太相信。我估计这话要是撂出来后,医生们的态度会改变,最少在治疗上,会提起十二分的精神。

时间渐渐的近了八点,干妈望了望窗户外面的太阳,对我说道:"小然,你给刘主任打个电话,告诉他我有点事情,别告诉他我病了。让他负责几天。还有关于XX公司贷款的问题,先缓一缓,我觉得他们的财务方面有点问题。"

我点点头道:"行,我一会儿给他打电话。"说到这里,我拍了拍胡成说道:"小成,你先出去吃点饭吧,你回来了,我再去吃,现在咱俩换着班,别都在这儿耗着。"

胡成握着母亲的一只手,摇了摇头道:"我不饿,你去吧。"

我拽了他一把说道:"你还得打几个电话呢。去吧,回来的时候给我带点过来就行了。"

干妈听说要打电话,望了望胡成道:"给谁打电话呀?"

胡成带了点愤愤的表情说道:"给我爸,我昨天晚上就给他打,可是打不通。碰到正事儿就找不到他了。"

我纳闷于胡成的表情,按说,他父亲是特别疼他的,可为什么他说起话来,对父亲一点的尊重都没有呢?

干妈道:"我又没死,你叫他回来干嘛,就会添乱。"

我丢了一个眼色给胡成,让他快去。现在不能什么都顺着干妈的性子来。万一要出点什么好歹的,胡成还小,我背不起这个责任。

胡成大概也明白我的意思,道了一声:"我吃饭去了。"就向外走了。

我望着胡成的背影说道:"危难之时见孝子啊。妈,你觉得胡成是不是长大了?"

干妈微微的笑了笑,干涩的说道:"他要能有你一半的能耐就好了。我好长时间不见你了,你又有什么新动作啊?" 

只看该作者 273楼 发表于: 2007-06-23
第二十三章 波澜不惊(三)




我把我这一段时间的经历跟干妈说了一遍,当然只是拣那些好事儿说的,虽然我想原原本本的说,听听她的意见,但又怕她在病中,伤了神。

干妈笑着。宛如这些事情是自己经历了似的。终了,她还嘱咐道:"事情忙,你也要注意休息啊,你看你这一段时间,身子不如以前干练了。"

我握了干妈的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说道:"没什么,干点事儿,心里是愉快的,如果不做事情,反而觉得闷。妈,您的身体刚好点,再睡会吧,等你好利索了,如果您还愿意听我说,那我就好好陪您说说话。"

干妈微笑着颔首,侧身又沉沉的睡了下去。

我的手机调成了震动,不时的有人打电话进来,我一概的没接,现在看干妈睡了下去,我闪身出去,翻看了一下号码,大部分都是曹爽拨过来的。还有关灵和梁浩天。无非还是为了他们各自的那点事情。曹爽哪儿我算是怕了,所以直接的给老高拨了电话,让他就按120万的价格签合约,这样也算是摆脱了她的纠缠,免得再出现类似昨天晚上的尴尬。关灵和梁浩天的事情,让他们看着办,没有出人命的事情,不要找我。

这些事情处理完,胡书记那儿的影响力也体现了出来。我还没进病房呢,就有一群人过来了。其中一个大概是他的秘书,跟我朝过面,但彼此不熟悉。跟在他后面的大概是卫生局的局长,另一个是这个医院的院长。都孙子似的点头哈腰。张罗着换病房。等病房换好,又有一众人提了水果鲜花什么的过来,临走还要塞给胡成钱,说是不知道买点什么好,让胡成看着买,以此来表现自己的孝心。等胡书记下午赶回来的时候,病房里己经塞满了各色礼物。

胡书记是个心很细的人,有着千般的柔情,见妻子如此,竟然落起泪来。惹得干妈一阵的训斥。左右看看,我也搭不上什么话,而且在这特护病房里,也不需要陪床,所以就跟胡成小声的招呼了一声,向外走了。

一夜未睡,困意昂然,只想找个地方,就地躺下来,安静的睡了去。可曹爽的电话如催命一般,可劲的打着,我坐在出租上,哈欠连天的问道:"又怎么了?"

曹爽吃吃的一笑道:"小宝贝,谢谢你啊。想吃什么,我请你吃饭。"

我揉了揉发涩的眼睛说道:"我想睡觉,改天吧。"

曹爽那边微微的顿了一下,羞涩的说道:"现在天还早着呢,你那儿还有人呢,要不,你到我家里来。"

我苦笑着说道:"你饶了我吧,阿姨。"说完,挂了电话,眯起了眼睛。

时光悠然的消失着,抛开了干妈那儿的事情,我又开始为食品厂的事情伤起神来。如何给华跃进带来对立面呢?那个仝峰明显的跟他不合,但仅仅的不合,就把他拉过来,那是非常不明智的。因为他如果是个没能力的人,那把他放在厂子里,只能是制造矛盾,而阻挠生产。可现在我找谁呢?看来我必须尽快的恢复生产,然后再跟工人们接触一下,这样好了解具体的情况。

可这几天。关灵给我反馈回来的信息让我非常恼火,厂子里的这几条生产线没有一条是可以立马给我带效益的,而且股份的情况也不理想,工人们,除了华跃进他们几个自愿入股之外,其他人似乎对这个一点兴趣也没有。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还得贷款,以保证流动资金的到位。

我抄起华跃进送来的可行性研究报告,又看了几眼。焦躁的站起身来,在屋子里来回的走动。这时候,门铃响。我现在对这个门铃特别的敏感,因为有纪委和曹爽这么一闹,门铃只要一响,我心里就有点哆嗦。而且现在应该是晚上九点多了,显然不是工作上的事情。

我一边向外走一边喊道:"谁啊?"

周重的声音:"丁经理,是我。"

听他说话,我的心才落了下来,笑着推开门说道:"呵呵,你小子,怎么今天想起我来了?快进来,快进来。呀,谁过生日啊,还提这么一大蛋糕。"

周重回头冲后面说道:"快过来啊,你站那儿干嘛呀。"

我把头向外一望,这才见了小张正褪着脸,远远的站着呢。我猛然想起那天她跟我说过一句说要过生日,可这几天一忙,我也就全给忘了,所以赶紧的站出去,说道:"怎么,生气拉?人都说女孩子的脸总要耷拉着就会长皱纹的。你这漂亮可就漂亮在这张脸上了,要长皱纹了,小心周重不要你。"

周重一手提着蛋糕一手提着一个大塑料兜子,在一边傻呵呵的乐着。

小张纵了纵那小巧的鼻子,冲我哼了一声,反而向远处又走了走。

我无奈的冲着周重看了一眼,示意他去拉她,然后接着说道:"呵呵,我这两天实在是太忙,都有点晕头了,你燕子姐给你打电话了吗?。。。她这一走,我这心里啊,总不是个滋味!"说到后来,语气里带了意趣阑珊,说不出的寡落。

小张站在楼道门口,本还想接着往外走,见我如是的一说,站住了脚,反过身来,说道:"你活该。。。"

周重由于手里提着东西,用身子依住小张,本还在说:"丁经理又不是故意忘了你的生日的。。。"说到这里听小张如是的说,打断道:"你怎么说话呢?"

小张哼了一声,也不理会周重接着说道:"我说得不对呀,本来好好的,你招惹那个陈超干嘛啊,弄的我燕子姐在家招李姨多少骂,你知道吗?你就知道你自己,根本就没为我燕子姐考虑过。"

我只有苦笑。昏黄的灯光照着这黑暗的世界,本也算是光明了,可在这个光明之下的人物都还是模糊的,总不如白天那么清晰。

周重又用身子推了一下小张说道:"说什么呢?丁经理愿意这样呀?"

我咬了咬嘴唇,吸了一下鼻子说道:"不说这个了,今天是小张的生日,做哥哥的对不起你,现在天还不晚,想要什么,跟我说,咱买。"

小张可能也就是怨我没去给她祝贺生日,才有了如此之话,现在见勾起了我的伤心,竟又有点不忍,转变了话说道:"这还差不多,你有这个心就行了,周重已经给我买了。"说着抬手向我展示她手上带的一个玉石镯子说道:"漂亮吧,呵呵。"说完,自己向房间里走去了。

周重用提着蛋糕的手指了指她道:"就这脾气,丁经理,你别在意。"他说这话的时候,是那么的自信。看来在外面混了这么一段时间,在克服自己的自卑方面有了长足的进展。

我笑了笑说道:"怎么会呢,谢谢你们还记着我。"说完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让他进去。我们两个相互让了半天,最终我还是被他用身子先碰了进来。

屋子里,小张已经把茶几上的东西团拢了一下,用报纸一包,给扔在一边。见我们进来,带撒娇的语气说道:"快点啊,我快饿死了。"

我接过了周重的塑料袋子,放在桌子上说道:"你这一段时间混得怎么样啊?"

周重殷勤的张罗着桌子上的东西说道:"我现在在王俊杰公司里做事儿呢。"

听他如是的一说,我愕然的望着他,心里竟有点说不出的恨。

周重倒不以为然的接着说道:"咱们这里出事儿之后,我也不知道怎么帮你,眼看公司都快做不下去了,可大家又想不出什么办法来。有一次,我听陈姐说起了他的公司。就想去那儿看能不能在那儿找到点解决问题的办法。正好他那儿也招人,就进去了。可我刚去,也跟他接不上话,所以也不知道怎么办。看来还是丁总有办法,最后还是把这个事情给解决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里一阵的震撼,怀了感激的说道:"谢谢。。。"就不知道再说点什么好了。

小张忙着张罗她的蛋糕,插好蜡烛,点了,嗲道:"你们两个真讨厌,今天是我的生日。。。"

我赶紧的换了笑容,数了数蜡烛说道:"我们小张都22岁啊,呵呵,大姑娘了。祝你生日快乐。"

周重却并不理小张那茬接着说道:"丁总,你这一段时间要注意点啊,我见赵总跟王俊杰搀和在一起了,听王俊杰话里的意思,他对你和杨哥带了很深的成见。而且赵总好象也跟着煽风点火的。。。"

听周重这话,我的心猛的一揪,如被蝎子蛰了一下,但仔细一想,竟又对周重这个人起了怀疑。别的不说;就周重以前在我这里干过,赵红卫是知道的,这点上,王俊杰就不可能不防备他。因为据我了解,王俊杰不是一个能容人的人,他看事情,往往是一棍子打死一片,没把他开了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还会跟他说这些话呢?

可周重跟我说这个话有什么企图呢?也就是说,我跟王俊杰干起来了,他能从中间得到什么好处呢?左思右想不得其门。不过,他说的赵红卫跟王俊杰搀和在一起这可能是真的,因为这个东西禁不住调查,如果他们两个凑到一起,那肯定会对我不利的。因为原先我许诺给赵红卫的钱没给他,还有就是在他处于危难的时候,我也没帮他。这些都可能使得他起歹心。可他们现在能对我怎么着呢?第一,他老子已经不在局长位置上了,再就是,据我了解,王俊杰的公司并不大,凭他的实力,不可能把我吃掉的。 

只看该作者 274楼 发表于: 2007-06-24
第二十四章 波澜不惊(四)




想到这里,我打了个哈哈说道:“谢谢你啊。我知道了,今天是小张的生日,不谈这些,许愿了吗,小张。我可是饿坏了。”说着,伸手扣了一块奶油放嘴里吮吸起来。

周重憨厚的一笑,跟我一起唱起了生日歌。小张如个公主似的戴了一个纸制花冠,甜蜜的笑着,双手合拢,祈祷着自己的心愿。

送走他们,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多,想睡下,可又被周重的这句话拉拽着,食品厂里的纠纷早丢在了脑后。王俊杰那胖子的形象深深的印在我脑子里。使得我牙咬的咯吱咯吱响。旧怨我还没跟你算清楚呢,你现在又打算挑起事端了。我该怎么办啊?主动出击?置之不理?

主动出击,怎么出击啊?难道真枪真刀的去和他干?除非我疯了。玩文的?托关系,让税务局找他们麻烦,就算他真有问题,那也只能是让他破点财的事儿。更何况他老子还在,虽然没了实权,但影响力也是不小的,这样做,只能是偷鸡不成,还要舍了米。在生意上挤兑他,我们做的是不同类别的生意,我如何去挤兑他呢。辗转反侧,计划设计了N多,惟觉得就算我使出浑身解数,也不可能把王俊杰整死。如果整不死,那就不如不干,我记得胡书记那句话叫:打虎不死,那是不得了的事情啊。

置之不理,兵来将挡,水来土囤,目前也只有这样了。但两个人搀和在一起,总是麻烦的,赵红卫了解的我的事情太多,再加上他是搞房地产的,而我现在又筹措着一个地产公司,他们会不会在这方面找我的麻烦呢?就算不在这一块挤兑我,那保不齐会在其他方面出点什么妖蛾子。

“赵红卫……”我一边默念着,一边起身拽一根烟,点上了。我跟他没掰脸,他没按着原先的约定完成他应该做的事情,使得我这里麻烦了许多,这是我一直都不愿意给他钱的原因。我们之间的龌龊也仅仅是在此,如果把钱给了他,那就算我们之间就不存在任何隔阂了。再说了,我现在给他钱,也不算晚啊,房子到现在还没卖完呢。这样,王俊杰那儿去了赵红卫,我估计王俊杰一个人,也不可能翻起什么大浪来。

想到这里,我一阵的轻松,也不顾忌时间,摸起电话,就拨了赵红卫的号码。手机开着,久久的不见回音,我心里暗骂,可又只有等待。

懒洋洋的声音道:“这么晚了,什么事儿啊?”语气里没有亲密,也显不出疏远。

我笑道:“怎么,没事儿就不能找哥哥你啦?出来喝酒啊,我想你想得可是睡不着觉,呵呵,给这个面子吗?”

赵红卫打了个哈欠说道:“都什么时候了,你在哪儿啊?”

我躺回到床上,晃悠着双脚说道:“在家呢,你在哪儿啊,我凑你那去吧。”

赵红卫微微的一沉吟说道:“我找你,我就在楼上呢。”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我独自一阵的摇头,这是什么世道啊。接着就收拾起了桌子上物品,以迎接这个瘟神的到来。

也就三两分钟的时间,赵红卫过来了,身后跟着曹爽,两个人挽着手,着一套情侣装,虽让外人看来,不伦不类,但两人却悠然而自得。甚至不惜在我面前表现恩爱。

本以为再见到曹爽,彼此会很尴尬,却没想到,她比我放的还开,进门,有意无意的抛了一个眉眼,说道:“是不是一个人睡不着呀,要不要姐姐帮你找一个女人过来?”

我不得不佩服女人演示自己本质的本领,有一句话,叫女人天生就是政客。我虽不信,但在她身上却表现的淋漓尽致。

赵红卫站在门口,不哼不哈的说道:“丁大老板,你怎么想起我来了?”

我收拾了一下,笑了笑说道:“骂我了吧,我是什么人,哥哥还不知道啊,好象我多势利似的。今天下午他们结了一下帐,我刚看完单子,这不就想起哥哥你来了,走,吃什么。”

赵红卫站在门口,也不让开,干笑了一声说道:“是吗,结帐怎么就想起我来了?”

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说道:“操,哥哥这是什么话呀。咱俩的买卖,我不想你想谁啊。”说着从包里拿出了一张刚签好的支票,递了过去,说道:“这是五百万,你先收着,我暂时只能给你这么多,因为房子还剩十几套呢,等把房子卖完了,剩余的钱,我再给你补上。我可告诉你啊,我现在手里就这么多钱了,今天晚上你请客。”

我把支票递给赵红卫的时候,他满脸的不相信,对着灯光照了又照,最后,又把支票递了回来说道:“你逗我开心了吧?”

我把他的手一拍,带了点怒气道:“扯淡,你要不要?”

赵红卫见我不象做作,才又把手缩了回去。曹爽从他手里接过支票,仔细的看了看,猛然的用嘴一亲,抱起了赵红卫的脖子,雀跃得象个孩子似的说道:“我就说小丁人不错吧,你还不相信。”

赵红卫依旧是冷漠着说道:“周重今天晚上来你这儿了?”

我不解他为什么会这么问,但隐隐的感觉到自己好象钻进了一个套里,具体这个套子是什么样的,我说不清楚。我面上的表情一如既往说道:“你别跟我提那小子,我烦他。什么人啊,在北京,他走投无路的时候我要了他,可我公司出事儿的时候,他比兔子跑得还快。怎么,哥哥,你今天是给我填堵来了?”

赵红卫露了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道:“不是,我就纳闷你怎么这么痛快啊。周重刚跟我说了,帮我跟你要钱,你就给我送钱来了,是不是太巧了?”

我听他这么一说,鼻子都快气歪了,闹了半天周重这小子是揣摩着了我的心跟我说这些话的,要不我怎么觉得他跟我说的话有问题呢,但现在我得撑住了,不能流露一点点的情绪,否则这钱算是白扔了。当下把脸一沉,把包往桌子上一扔,说道:“行,你就这么看我吧,走吧,走吧,你们都走。他妈的,我辛辛苦苦,结果换来你这么一个评语。赵红卫,你说说,我哪儿对不起你了?不就你他妈的想杀人的时候,我没给你出力吗?你想想,这力我能出吗?你摸着自己的良心想想,从钱上面,我什么时候跟你含糊过,从道义上来说,我什么时候憋过你。我要他妈的知道你这么看我,这钱我就不该给你。滚,都给我滚。”

赵红卫的脸有点挂不住,青一道,白一道的。

曹爽嬉笑着走过来。拽住我的胳膊,腻了过来,用手捋着我的胸脯说道:“行了,行了,哪儿来那么多气啊,你赵哥这么说不是跟你不分里外吗,有什么话就说什么话。他又不是不知道你这人有义气,在我面前,他就经常跟我说你以前的事情,他说,要不是你,他早就折皇窑里卖苦力去了。”曹爽说完我,又对着赵红卫说道:“走吧,还站那儿干嘛?吃饭去。”说着,拉了我就向外走去。

我也是半推半就,自己既然钻套子里了,就得认这个命。这一段时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老是钻别人的套子里出不来。这可能还是自己幼稚和爱冲动吧。以后总得约束自己一点。尽量的少冲动,事情先调查了再做决定。

赵红卫为得到钱而兴奋着,自然话语里也就温顺了许多。被曹爽如此的一说也就打了个哈哈道:“得,算我小人了。当哥哥的给你道歉。走吧,哥哥遇到你,算是遇到福星了,呵呵。”说着率先闪出了门。

曹爽见赵红卫出门,偷偷的把头凑到我的脸颊旁边啄了一口,凑到我耳边小声的说道:“行拉,做做样子就算了,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改天我补偿你。”这话语里流露出的暧昧只惹得我心神不由的一荡,但璇既又是一寒,躲开了,也不言语,向外走去。

虽说是晚了点,但这一顿饭吃得还算舒坦,他们两口子刻意奉承,自己当然也就不能再乖张下去,虽记恨了周重,但暂时也不得不把周重那个茬丢掉。

吃的是诲鲜,这玩意很不对我的胃口,但看在它贵重的面子上,我也没少往肚子里扒拉,边吃边信口的问道:“赵哥,以后有什么打算啊?”

我之所以这样问,还是想知道他到底有没有跟王俊杰搀和在一起,如果搀和在一起了,那这钱算是没白扔掉。人总是有这样的心态,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即使有了错,也想找一个理由来遮盖。我现在就是这样。所以很期待的等着他回答。

赵红卫温情而做作的给曹爽递去了一个螃蟹,听我问话,喝一口酒才说道:“能有什么打算呀!”说到这里,他搂住了曹爽的肩膀,笑的比蜜还甜的说道:“以后我就只能吃我老婆,喝我老婆的了,呵呵。”说完,含情脉脉的望着曹爽道:“行不行啊?”那动作,如一个十七八岁的大男孩。我一阵的恶心,赶紧的端起酒也顺了一下。

曹爽推了推他道:“去你的。”说完又望了我一眼接着道:“小丁,我跟你说啊,我还没骂你呢。本来他跟我说得好好的,到这里来,就什么也不干了,专心陪我。你可到好,又给了他疯的资本。我可告诉你,他要是再飞了,我就嫁给你。”

这话听在赵红卫耳朵里是调侃,听在我耳朵里,却是一种威胁。 

第二十五章 波澜不惊(五)



我嘿嘿得干笑两声道:“你别拉不下屎来怨茅房了,赵哥要走,那只能说是你没魅力。再说了,赵哥舍得你啊。是不是赵哥?”

赵红卫爽朗得笑了两声道:“呵呵,她这人。比较淡薄名利,觉得能有口饭吃就行。就是不愿意让我做事儿。”

曹爽白了他一眼道:“做生意为的是什么啊?不就是为了吃饱穿暖啊,你现在是吃不饱啊,还是穿不上呢,整天就知道瞎琢磨,非把自己逼到悬崖边不可。你说你跟那个胖子整天的嘀嘀咕咕,他有什么能耐啊……”

赵红卫打断她道:“呵呵,我不也是为了咱们过的更好吗,行了,行

只看该作者 275楼 发表于: 2007-06-24
第二十六章 波澜不惊(六)



我暗自感叹,女人与女人之间总能很快的找到话题,并且很投机的谈下去。我站在那儿,显得突兀,也就随着胡成收拾东西。其实这些东西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多是一些礼物,需要做的就是归置一下,一会儿往外提的时候方便就可以了。

郝燕她妈道:“嗨,家里就我们两个,又都结实着呢,吃不了。你还是留着多补补自己的身体吧。”

干妈好奇的问道:“孩子呢?”

郝燕她妈望了我一眼,那眼神里说不出是怨恨还是迷茫,淡淡的道:“留学去了。”

郝叔则与胡书记坐在另一张床上,闲话起了现在的医疗制度。也说的煞是热闹。

干妈羡慕的说道:“你真是好福气啊,孩子争气,比咱们大人有成就还觉得自豪呢。我家小成要是有这样的成绩,我就念佛了。不过,我那个儿子也不错。”说着冲我的影子弩了弩嘴,接着道:“岁数不大,已经是董事长了,有好几家公司呢。”

郝燕她妈似故意的回避关于我的这个话题,但又禁不住好奇的问道:“他是你儿子?”

干妈笑笑说道:“干儿,不过跟亲儿子一样。他也算是我看着成长起来的。从小没了父母,一个人在北京闯荡。。。”

这些吹嘘我的话,我也不好意思听,如果打断他们的话语,显得我不礼貌,如果就这么干巴巴的听着,受之又有点不恭。所以就提了几个盒子,对胡成说道:“走吧,咱们先往外拿东西。要不然一下子也拿不完。”

胡成应了一声,随着我向外走去。在楼道里,胡成追上我说道:“哥,一会儿你跟咱妈说说,让我再去你那儿打几天工,好不好啊?”

他的意思我明白,无非就是还惦记着关灵呢。看来这小子还真想玩真格的。我侧身等他赶上来,与他站平行了走道:“寒假吧,现在咱妈身体还没复原呢,万一她再有个好歹的,身边没个人,也不行。回头呢,我留意着点,找个保姆。你看怎么样啊?”

胡成有点不乐意,但话语上不敢表露出来,毕竟母亲的病,要不是因为他在身边,那后果是不敢想象的。

风平浪静的接干妈出院,我虽不知道她与郝燕她妈说了点什么,但我想她绝对不会说我坏话的。这些话,虽不见得能把她对我的成见抵消了,但总也有点好处。在送郝燕爸妈出去的时候,我见她妈对我的目光温柔了一些。

其实人的价值取向不同,这就决定了看人目光的相异。郝燕她妈是老师,自然对学有所成的人带有好感,如果是在社会上摸打滚爬之人,对经济上有成就的人自会另眼相看。

在外面吃了个便饭,当中,胡书记把我单独叫了出来,谨慎而试探的问道:“小丁,星期四,你有时间吗?”

我以为还是关于干妈的病情呢,一口应诺下来说道:“没事儿,是不是要复查?”

胡书记笑笑说道:“是这样,有个拍卖会,我不好出面,你帮我买个东西怎么样?”

我问道:“什么东西啊?”

胡书记道:“一个花瓶。”

我笑了笑说道:“行,你要喜欢这个东西,改天我去店里多买几个给你送去。装修房子啊?”

胡书记笑了。

星期四,一个风和日历的好天气,安排好关灵他们对我所想的方案的调查,我叫了杨春生跟我一起来到了拍卖行。之所以叫杨春生,是因为自从上次碰到王俊杰后,他就跟胡书记走得甚是近乎。而且他跟我关系也不错,这样,有什么事情,我们两个可以商量一下。

拍卖会的现场,人头攒动,不知道从哪儿一下子冒出了这么多有钱的傻帽。因为在我眼里,古玩,不能吃,不能喝的,花那么多钱,买来有什么用。但这些人似乎不这么认为。

先拍卖的是几张现代人的字画,我无趣得差点睡下去。等到了那个元代所谓清花瓷出现之时,我才微微的振作了一点精神。远远的望着那个花瓶,我左看右看也看不出它哪儿值得底价就叫在了十八万。

主持人罗嗦的介绍着这个瓶子的来历,我扭头问杨春生道:“就那个玩意,要十八万?”

杨春生自做内行的给我介绍道:“啊,我估计,能叫到二十五万,你看有多少人盯着它呢。据说这玩意,存在这世上不多了。再说了,那是艺术品,你瞧人画的那花纹,多漂亮呀。”

我撇了撇嘴说道:“到瓷器店里,比这个漂亮的瓶子多了,我也没见过有卖这么多钱的。”

主持人操了一个小锤开始狂喊了:“十八万五,十八万五,这位先生已经出到十八万五了,这是元代鼎盛时期的作品。。。”

我举了一下牌,扭头对杨春生说道:“你愿意花这么多钱买这么一个玩意放家里吗?”

杨春生笑了笑道:“你着什么急呀,等一会,看没人叫了你再叫。怎么不愿意啊,操,过几年这个玩意一准能卖到三十万。不是有句俗话叫乱世的黄金,盛世的古董吗,升值。”

我问道:“那你怎么不买两个放家里啊?”

杨春生道:“就我那个败家娘们,一生气,把这个给我从屋子里扔楼下了,我敢买吗。”

价格直线上升,已经喊到二十五万了,可喊价的人依旧没有停歇的意思。我心里有点着急了。这次出来的时候,胡书记就给了二十五万,我有点拿不准,问杨春生道:“老胡要这个干嘛呀?他也想让这玩意升值?”

杨春生笑道:“送礼吧,这段时间听说他要动了,不出点血,能动得了吗。”

我点了点头,有了主意。如果仅仅是为了升值,那现在就该罢手了,如果送礼,那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个东西给争下来。因为他能想到送这个,那受礼的人一定是喜欢这个。而喜欢的这个人,又一定是关系到他的仕途。其实他们家过得也就是一般,根本就没想象中那么富有,胡书记能拿出这点钱来,没准就是他全部的积蓄。既然把全部的家底都亮出来了;那说明这个人对他的重要,所以这个东西必须得到。

价格还在盘升,转眼间就到了五十万。这就如玩派司,手里有底儿的,总会把那些心虚的吓退。即使你的牌好,即使你心理素质高,但你禁不住他有钱。

我注意了一下依旧还胶着着竞争的两个人,那两个人年岁都不大,不象是真正的买家。我不由的问旁边的已经呆住的杨春生道:“不会是托吧?”

杨春生严肃的摇了摇头,并不言语。

我想想,觉得自己问得也没道理,因为谁也不知道我们会要这个东西,如果是托,把价格抬这么高了,万一没人要,他还得给拍卖行钱,他傻啊。

拍卖师也来了精神,嘴角的唾沫乱飞,大概他也没想到能卖出这样的高价,心里正为自己的提成而兴奋呢。

价格叫到了六十五万,会场安静了,人们都窒息的支棱着耳朵听。其中一个带墨镜的显然受到了什么指示,撤出了竞争。另一个西服领带的主儿,嘴角带着笑纹,有点洋洋得意的望了对方一眼。

通过这一段时间的竟价,我也摸索出了一点经验,那就是想要得到震撼的效果,你喊的价不能跟对方相差太少,要让这个价格给对方造成一定的心理压力,这你才能获胜。如果你喊的仅仅是与他相差五千,现在已经是六十五万了,这五千跟这六十五万比起来,简直是毛毛草。所以在拍卖师正要落锤的那一刻,我喊到了七十万。在我举牌的时候,杨春生拽住我的肩膀,俯在我的耳朵边说道:“行了,别举了,太高,你拍回去跟谁要钱啊?”

我微笑着把他推开,我行我素的高高把牌子举了起来。

我也是豁出去了,既然胡书记要升,我花这点钱,买个关系,对自己总是有好处的。因为胡书记要是扶正了,那王俊杰他算个狗屁,他有办法任他使,我就不信,他能撼动得了我。再说了,从地产这一块,我拿个地皮什么的,有了这层关系,他就得给我出力,值。

那西服领带的小伙子耳朵上似乎还带着个耳机子,往这儿看了一眼,又低头小声的嘟囔了几句,然后又举到七十五万。

这会的会场彻底的沉寂了,落针有音。拍卖师的手都有点颤抖。

我想也没想,一下子举到了九十万。那小伙子匆匆的走了。

拍卖师用手紧紧的指着我,仿佛怕我搅局,怕我溜掉一般的指着我喊道:“祝贺186号先生。。。”

我回头去望杨春生,座位已经空了,他竟然跑了。

我办好一切手续,回到车里,才见杨春生从我车后坐上坐起来,伸着大拇指讥笑的说道:“牛,还是你牛呀。我真是服了。”

我笑了笑说道:“你怎么跑了?”

杨春生道:“我不跑,跟你一起当新闻人物呀。那我他妈的还过不过了。” 
只看该作者 276楼 发表于: 2007-07-06
倒胃口,下面咋完了?还有吗????????????????
让世界充满爱,让爱在心中成长绽放。期待真心朋友.

只看该作者 277楼 发表于: 2008-0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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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78楼 发表于: 2008-0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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