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乘着夜色回家,到了门口,透过窗子可以望到卧室。他,就坐在床边,从闪烁的灯光看,他在看电视。放好车子。他似乎听到我回来了,起身向这边走来,开门。一切都是无言语的。我走了进去。
换好衣服,看到儿子在沙发上跟爷爷奶奶玩,用胖乎乎的小手抓着沙发,摇摇摆摆。
婆婆看到我,小声说:“别出声,赶紧吃饭去吧!”我快步穿过客厅走到厨房。
一盘萝卜,一豌豆鼓。
不一会,婆婆走进来:“……咱们换下房子吧。这边房子贵,西苑那边便宜点。离你的学校也近……”
“不换,除非买新的。旧的换旧的,折腾什么呀!”他,急切地喊道。
“你就不听我说话,你看你那个样子,我又没跟你说。算了算了,我不管了。”
婆婆摔上门走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这是怎么了?难道买的货车赔了钱,他们要把这房子卖了还债?
“你妈……怎么打算换房呀?”我试探地问道。
“没事瞎折腾。”他没好气地说道。
“我还以为你妈他们打算换房,然后还债呢!”
“不是,不是……”
这时屋里传来阵阵争吵声,是他父亲生气时的语调。
……“我打算回我家一段时间。”
“回去干嘛?总会去……”
这个家现在总吵吵闹闹的,我怕影响孩子。我一直为把孩子带到这样的家庭而感到愧疚,小小的孩子跟我一样在他家,一天消停日子也没过,不,应该是从他没出生时,就没有过宁静和平的日子。
“我不吃了!”
洗过碗,我又悄悄的走过客厅,去洗漱。然后走出家门去超市买方便面,当早餐吃。他,也跟了出来:“我也去吧。”
路上,我说道:“我还以为你妈换房是为了还债呢!”
“哪能啊。”
好多话我不能说出口,自己的婆婆,怎么跟自己的丈夫数落呢。可是,婆婆的为人却让我真的觉得,觉得………还是不说了。
回到家。儿子终于看到我了,咧着小嘴冲我笑,然后害羞似的扭回头去藏在他爷爷的肩上。
我边挂好衣服,边哄着孩子。这是他才急着挥动他那胖乎乎的小手,朝我伸来,双手抱着我,把头埋在我的肩上,小身体像个吸盘一样紧紧贴着我。让我感到为人母的幸福。
我把孩子带到卧室,逗他玩。他,也坐在旁边。
婆婆,又推门进来了。
“……我刚才说的是这个意思,把这房子卖了再在西苑买一处你们住,我们老两口随便找个房子。孩子我照样给你们带……”
“行了,行了。别说了。不换,不买。”他,喊道。
我抱着孩子沉默不语。孩子等着圆圆的眼睛看着自己的爸爸和自己的奶奶。
终于,婆婆走了。
孩子紧紧地抱着我,不玩了。
第二天早上,厨房又传来争吵声。
我走向了厨房。
“妈,我们不买房。”
婆婆说:“你不明白。”
“您先听我说好么?”
“你说你说。”
“我们现在不是买房的时候。”
“我是说……”
“您先听我说好吗?家里现在货车赔了钱,负担不起西苑买房的钱,你们住个随便的小房子,我们做儿女的怎么会安心呢。你们两位老人家老了,你儿子每个月工资才一百多。你女儿每个月才贴补您几百块。您的孙子生活用品生病住院全都考我的那点死工资。就算是买得起房子也住不起……”
说完,我转身出来。身后停了一会,又传出争吵声。
我到我是穿好衣服,回头看了看正在熟睡的儿子,去上班了。
孩子,我什么时候,才能让你过上幸福的日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