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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倒序阅读使用道具楼主发表于: 2007-0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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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驴驹儿（散文）
小时家穷，常年不知肉味。一天爷爷逗我说，等着逮只草驴驹儿解解馋吧。驴驹儿？我见的驴驹儿多了。我说，是长着五条腿欢蹦乱叫的那一种，还是安安稳稳四条腿的那一种呢？不料爷爷大笑，他说，傻小子呀，哪有五条腿的驴驹儿，它胯下悠悠搭搭的那条不是腿。我好奇地问，那末又是什么呢？他摸摸我的腿裆笑笑说，那是它的小鸡鸡儿！这种驴驹儿是叫驴驹儿。我的脸腾地热了，说，我知道了，胯下不悠搭的——我和爷爷异口同声地大嗓说：草驴驹儿！
我想谁家的草驴驹儿让随便逮了杀了吃呢？
村里许多人家养着驴，看见那些跟在大驴后边的驴驹儿们，我常常用食指点着说，这头是叫驴驹儿，那头是草驴驹儿------
叫驴驹儿很调皮，一靠近它，就弹着蹄子乱跳；草驴驹儿就服贴多了，有时我拔些绿草，边喂边唱：小草驴儿，不认套儿，不拉磨儿，光吃料儿。它就咴儿咴儿地打着响鼻闻我的手。
庙会上看见一些熏肉摊儿，爷爷给我买了手掌大的一块，我往嘴里添了点儿，那样的温馨韵味，是我平生第一次的享受。爷爷问，好吃吗？真好，爷爷你也吃点吧。记住，这就是驴驹儿肉！我眼前顿时浮现出那些可爱的草驴驹儿，我怎么能吃它们的肉呢？但是又禁不住那迷人肉香的诱惑------
秋天到了，爷爷磨好镰刀神秘兮兮地说，今天咱要去砍黄豆，顺便儿逮些草驴驹儿给你尝尝！我高兴地笑着说只要一匹就够了，心里又纳闷儿，豆田里怎末能长草驴驹儿呢？
一望无际黄灿灿的豆田，枝繁叶茂，豆荚累累，可是一头驴也看不见，更不用说草驴驹儿了，只听见蝈蝈的一片叫声。我说爷爷，光有蝈蝈，不见草驴驹儿！爷爷的笑更诡秘了，说，你试着找只蝈蝈，看看在它附近一定有一只长尾巴的胖家伙------
我疑疑惑惑，后来听准了一只蝈蝈，它就在一株黄豆棵上叫；我蹑手蹑脚地靠近它。哈!看见了，一只葱心绿的细长蝈蝈，正在摩擦着亮翅鸣奏；我无心打扰它，只在它周围用眼搜寻。一会儿，我突然发现，就在它身边不远，竟有一只大肚且长着长尾巴的很像蝈蝈的虫虫，正会心地欣赏它的演奏。我心灵的窍道，豁然开朗；恰好爷爷在我身后看着，我轻声说这虫虫也叫草驴驹儿？是蝈蝈的媳妇儿吗？爷爷对我耳语说，好聪明的孩子！对，蝈蝈媳妇儿，它也叫草驴驹儿，扑上去！我来了个傻小子扑蛾，双手把它牢牢地捧住，尽管它死死叼着我的掌心，疼得我直咧嘴，还是捏住它递给爷爷说，这种草驴驹儿，可怎样吃？好吃吗？还不够我一口吞呢！爷爷说，慢慢来，一只一只地逮，看，满地豆棵里有的是，让你吃个饱。就这样，我在豆垄间快活地东扑西抓，虽然两手，伤痕累累，也忘了疼痛。到晌午已经逮了三几十只，用扭子草穿了三大串。爷爷早准备好了干干的柴草，在避风的垄沟里，点起了一小堆袅袅的篝火，然后把一串儿草驴驹卸下来，陆续撒在火苗上。只见它们在烟熏火燎中，挣扎几下，便安安稳稳地任火熏烤，一会儿，它们的肚子膨胀起来，臀尖吱吱冒着微微的肉香，沁人心脾，这时火焰渐形式微，用柴禾棍把它们不停的翻转，它们变得油黄闪亮，扒拉出来，乘热哧哧哈哈搁进嘴里，满嘴捣嚼，外焦里嫩，异香满口，尤其那满肚虫籽儿，犹如炒熟的芝麻越嚼越香，香得我晕晕乎乎，不知怎样说道了。台头看爷爷，他只是笑眯眯地看着我吃，自己却不肯吃一口；他说孩子吃出鲜味来吧，比庙会上得驴肉不一种味道吧？再烧几只？我摇摇黑手说，饱了呀！爷爷你也吃吧。他说，别舍不得，吃完还逮么------
如今，我也当了爷爷，常领着小孙孙到超市买熏驴驹儿肉，他已经吃得反胃了，一闻见就呕。我说，从前田野里还有一种小草驴驹儿，烧烤了吃非常爽口，并把我终生难忘的那次吃野味的经历如此这般地告诉他。想不到他说爷爷你也会忽悠人了。他还说，曾经到过老家的田野，那里除了刺鼻浓浓的农药味，什么蝈蝈、小草驴驹儿、蝗虫、蝴蝶、蛤蟆都没有------
我只好难堪地说我在给他胡编神话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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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阳紫陌1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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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3-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