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生(1)
此时,冰雨的泪已经流了两天两夜了。干了吗?没有。她还很年轻,泪水太充沛,这么适合的流泪条件——爱人移情别恋,不哭个天昏地暗,山洪爆发,决不罢休。
她卧室的门一直是从里面反锁着的,隐隐的哭声接连不断的传出。听到的人,都会新碎。
她的爸妈急得马上要死,坐不稳,站不安,晚上更是无法入眠。
二老愁容满面的坐在客厅,她的爸爸不停的抽烟。烟,飘洒,又产生,继续飘散。
“你说我们的女儿到底是怎么了?”冰雨的妈妈满脸愁绪。
“还能是什么?肯定是因为华峰那王八小子。”冰雨爸愤愤的说。
“我也能猜到,肯定跟华峰有关,但是什么原因呢?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可怜的女儿。”冰雨妈说完,也哭了起来。
“你就不用哭了!还不够烦心啊!非要让泪水把整个房子冲走才罢休!”冰雨爸动了肝火,对着老伴大声咆哮。
冰雨妈停止了哭,慢通通的把脚步挪到了冰雨卧室的门外,耳朵贴了上去,听!
奇怪,太静了,静的让人害怕,静的让人不敢相信。
一股不祥的预感强烈的朝冰雨妈袭来。
敲门,她大声的敲门,门,马上要烂掉,可怜她那经不起摔打的老骨头,要疯狂的和木头门板撞击。
“冰雨,我的好女儿,你是怎么了,你可不要干傻事啊!女儿!女儿……”冰雨妈喊的声音越来越大,咆哮,她在咆哮。
冰雨的卧室,还是那样静。
冰雨敲无声息的躺在床上装死。心痛,让她不能呼吸。
她的爸爸再也耐不住性子了,毕竟,刚烈不是装出来的,他更在意自己的女儿。他几步迈到了老伴的身旁,二老那干如柴草的手,和门强烈的撞击。
咚咚咚,敲门声;咚咚咚,心跳的声音;咚咚咚,破碎的声音。门,将不复存在。
冰雨再也躺不下去了,猛的坐起了身,吸了吸鼻子,抹了一把仍然挂在脸上,尚未干涸的泪水,下了地。
敲门声还在继续。
冰雨爸的声音:“我把门撞开算了!”
冰雨把门锁开了。门,猛然间被拉开。冰雨那苍白而憔悴的脸,呈现在二老面前。
冰雨妈第一瞬间,破涕为笑,第二瞬间,哭的更厉害了,第三瞬间紧紧搂住了女儿。
却原来,三个瞬间是一个瞬间——爱的瞬间。
冰雨爸暂时不能干什么,抓耳挠头。现实没有想象那样残酷,不失为一种幸运。
“我和你妈还以为你有什么想不开的呢!你这个丫头真是的,有什么事不说,一个人生闷气,把人都要活活吓死了。”冰雨爸略带抱怨的说。
冰雨振作了精神,挤出一缕笑:“爸妈,我真的没事。”泪,很快又出来了,很自然,无声的流。
冰雨妈拉着她,坐到了沙发上。冰雨爸进了女儿的卧室,想检查一下,有没有适合自杀的工具,一无所获。
“女儿,告诉妈妈,你和华峰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妈替你做主!”
“妈!”冰雨大叫一声,扑在妈妈的怀抱,哭!感受妈妈的吻。
冰雨爸的阳钢之气被激发出来,从茶几上抓起一个最不值钱的杯子,狠狠的摔在地上:“华峰,你个王八小子如果欺负了我的女儿,老子跟你没完。”他说的时候,强忍着眼里的泪水。
如若华峰在跟前,肯定会想,睡过了算不算欺负了?如果算,爱是什么?如果不算,强奸是什么?
什么是什么?真情是什么?
“我和华峰完了!”冰雨斩钉截铁的几个字。
“完了?为什么?你……你都有了他的孩子。”冰雨妈说完,泪又来了,像雨。
“他跟别的女人好上了,早就好上来了,那女人很漂亮,能感觉到,比我强,强百倍!我真是傻!”冰雨很悲戚的声音。
“我明白了,我全明白了,难不成华峰那小子整天忙,是跟那个小妖精忙呢!可怜我的女儿对他朝思暮想,还有了他的孩子。得!女儿,咱不愁没人要,现在就把肚里的孩子堕掉!”冰雨妈沙哑的话语。
“不!不!我要这个孩子,这,也是我的骨肉。”冰雨恐慌的瞪大了眼。
冰雨爸哼了一声:“这个孩子是华峰那个忘恩负义的东西的种,绝不能要!你妈说的没错,堕掉!”
冰雨的脸更白了,仿佛,浑身的血液都流入了海里,深不见底的爱情海。爱情海红了,她——白了。
“你们不要逼我,肚里的孩子与我共存亡,因为,我是他的妈妈。”
二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泪看看泪,心痛看看心痛,无语了。
沉默,每次来得都恰倒好处,难道,生活,原本就是沉默?
一个长长的叹息,惊煞周际,空气,朝四方飘散。
“你也不小了,女儿,你自己掂量着办吧!我和你爸知道你的心已经碎了,不想再难为你!但,你可要想好了!如若后悔,就是一辈子!”冰雨妈很低很清晰的话语。
冰雨重重的点了点头,钻进了妈妈的怀里,一下年轻了二十年,孩提般的……
黑哥的住所。
这两天,华峰的饭量渐少,脸色很差,整天魂不守舍的样子。黑哥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怕华峰没以前那么卖命了。
客厅里,几个幽灵般的身影,坐着的,站着的。
“女人?女人多的是!华峰,告诉黑哥,你喜欢什么样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胸大的,还是腿长的?我调一客车过来给你解闷。”黑哥全然不顾及华峰的感受,大夸海口。
雅思听不下去了,但又不知该如何反驳黑哥,只能把华峰和冰雨那档子事抖出来:“我说老黑啊老黑,你是不是昨天晚上被黑白无常灌了迷魂汤?华峰和冰雨可是真感情,况且冰雨还有了他的孩子,猛的一下分了,伤心是难免的。再说了,茫茫人海中,有几个女子配得上华峰,难道不是吗?”
黑哥自然不知道雅思在暗示华峰不要把她忘了,单纯认为,雅思在恭维华峰。
“哈哈哈,是啊,配上华峰的女孩,真是不好找。”黑哥递给了华峰一根进口香烟,转过头对若飞说:“想抽自己拿,茶几的铁盒子里。”
若飞有了说话的机会:“华峰,黑哥说的对,还有我昨天晚上劝你的话,你要记在心上。我们现在的唯一目标就是保护好黑哥,黑哥的势力越强,我俩越沾光。”
在沉默下去,嘴巴就要坏掉了,华峰胡乱的整理了下思绪:“黑哥,我以后会对你更忠心!苍天可见!”
“好!好!有你这句话,我老黑肯定对得起你!还有若飞,你们两个都是好样的,我见过最好的保镖!”黑哥很豪迈的口气。
雅思偷看了几眼华峰,感觉他饿了:“走,姐妹们,下厨房!今天中午,我们大家好好喝几杯!”
三个女人,三个屁股,妖娆了起来,朝厨房移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