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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在线读-言情小说《透支爱情》作者:宁虫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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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48楼 发表于: 2007-05-27
第49节 多么可笑的一句话
 
  “知道吗?阳子,人不能活得太清醒,太清醒了就会觉得很累,不是吗?在很多时候应该学会忘记和放弃。”在酒吧里,弘飞边抽烟边看着我说。
  “或许吧!是我自己活得太清醒了,才觉得自己好累。”“难道你认为这个世界就你是吗?曾经我以为这个世界是我一个人的,后来我才发现不是这个样子,什么都在变,包括感情。”
  “曾经我想,我可以改变一切,谁知道到头来却是世界在改变我,我活在自己设定的一个壳中,这个壳越来越重,我现在已经不能再负重了,我真的快崩溃了。点点曾告诉我,我不应该太执着,可是我还是这个样子,弘飞,我是不是真的太傻?”
  “不是傻,是痴。这辈子你都会生活在这个幻觉当中,其实我们何尝不是。”
  “我觉得如果我是一只无忧无虑的老鼠都是幸福的,真的,我不知道我现在在为谁而活,为谁所爱,我真的很迷惘,害怕晚上睡着了就再也不会醒来,从此再也没有人知道我的爱、我的恨、我的一切,我一直在绝望的边缘徘徊,一直怕掉进那个无底的深渊,可其实我一直在往下掉。弘飞,你不知道的,你永远也不会懂我的,害怕寂寞,就去疯狂,可是每次疯狂过后又会是无尽的寂寞慢慢吞噬我,我害怕晚上一个人被黑夜包围,知道吗?我每天晚上都开着灯睡觉。”我哭了,我不知道一个男人在另一个男人面前哭是什么样子。
  “阳子,别这样,我们这一代人的心都是寂寞和孤独的,不是吗?有我们在,就有阳光在。”弘飞拉过我的肩膀,重重地拍打着。
  吴蕾一个晚上都兴奋个不停,我知道她心里也很难受,昨天已经和医院联系好了,吴蕾明天就去做手术。我安慰了她一下午,总算使她没有了顾虑,不再担心出什么问题,她今夜就像是最后的疯狂,我不想去理会这些,只是和刘波、弘飞他们几个在一起说话。
  等到12点多,店里的顾客也不多了,我才和吴蕾打车回家。
  2003年12月31日,星期三,天空竟然飘起了雪花,这是2003年西安第一场雪,虽然少得可怜,并且落地就化。
  我知道,这也是2003年最后一场雪。
  就在今天,吴蕾躺在了医院冰冷的手术台上。
  虽然去的时候她说自己不怕,也不难过,可我仍然能感觉到她的紧张,在准备手术的时候我一直抱着她,可她仍说自己好冷,她说我不想了,我们生出这个孩子吧,我们能养大他的,我们现在就回家好不,她真的不想待在这个地方,我的心里异常难过,真的不想看到她现在的样子,可我知道有一万个不愿意也只能这样。以前活泼可爱的吴蕾不见了,雪白的床单将她的脸映得没有一丝血色,虽然还没有开始动手术,但我已经听到了手术刀相互碰撞发出的声音,吴蕾紧紧地拉着我的手,不想松开,护士催了几次,主刀医生也来了,安慰我们没什么事情,这只是一个小手术,可我仍然有些担心,手术的前几天,我托人找了个水平比较高的医生,请人吃了饭,还给了1000块钱的红包,虽然医院明令禁止医生收红包,但如果有熟人引见的话,还是照收不误,他红包收得心安理得,我觉得自己也可以放心了。
  看着吴蕾的样子,我真想说我们回家吧!咱们不这样了,可我知道自己不能给她带来什么幸福,哪怕一点点,当吴蕾被带进手术室,手术室的大门紧紧地关上的时候,我知道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包括我曾经的爱情,我的生命,我的眼泪在眼睛中打转,心中莫名地一阵阵难过,四周都是面无表情的病人,我感觉万分凄凉,忽然想起了妈妈,我打电话给她,说我好想她,妈妈说你想了就回来,妈妈在家等你回来。
  我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整个一月上旬吴蕾都在家里休养,每天都在屋里吃饭睡觉看电视,我成了她的专职保姆,从打扫卫生到下楼买饭,洗衣服倒垃圾,所有的一切我都包了。
  事情是我整出来的,当然得我自己去解决。
  堕胎手术还算顺利,吴蕾除了精神上受到打击,有点伤感外,身体恢复得很快,一周后就能四处活动了,我心里有愧,就说让她再多休息几天,只要不怕长胖,其他的事情都好说,因为店里的事情多,我打算去找个保姆,每天给她做饭,可吴蕾死活不愿意,说自己可以,再说了,我的手艺也不错,还是喜欢我做的饭,我没办法,只有作罢,只要孩子能顺利打掉,其他的事情都依她。
  处理掉这个棘手问题,我觉得离新年越近,我的事情就越顺利,我开始回想算命先生说的话,觉得还是有一定道理的,于是我在心里默默祈祷,一定要在这几天安分守己,不能再折腾了,等熬过了今年,我是不是真的就会好起来,我根本不知道。
  和点点一个多月没联系后,我又接到她的电话,她说自己有一周的假期,想来西安玩,我说那当然好了,我去接你,我问她大概会在几号过来,她说是后天的火车。说完这个,我就开始计划吴蕾该怎么办,她现在这个样子肯定是回不了家的,我不可能将点点领回来,只能住宾馆,那倒没什么,关键是我不可能每天晚上都对吴蕾撒谎说店里忙,再说店里有电话,她可以打电话找我,刘波也是明显向着吴蕾,不可能帮我骗她。上午四处打探了一下,计划好多种方案,确定点点和吴蕾都不会察觉出来什么的时候,我已经心力交瘁,觉得自己这个演员太可悲。
  晚上回到家里,吴蕾提出要和我说说话,我为自己的无耻计划奔波了一天觉得很累,现在只想睡觉。
  “知道吗?阳子,沈辰告诉了我你的一切,我觉得自己现在很了解你了。”
  “是吗?你觉得了解我就能知我所想,知我所爱吗?”我有点生气,觉得自己的外衣被无情地脱下。
  “怎么了,我不该知道吗?我爱你,我当然想知道你的过去了,你自己不说,我当然也会知道的。”她有点兴奋。
  “我告诉你,别试图去了解我,真的不要,或许我的过去很黑暗,不是你所想到的那么好,知道了反而很累。”
  “为什么?我不觉得啊!我知道你曾经喜欢点点,可现在你是我的,你们的爱情已经是历史了,对吗?”
  “你别说了,我很累,想睡觉。”
  “为什么不说,你是不是还爱着她,可她爱你吗?她如果还爱你,就不会不和你联系啊,那我呢?我算什么?”
  “你能不能不去想这件事情,是的,我爱她,我会一直爱下去,她所给我的,你给不了。”
  “她给你什么?我怎么就不能给,我也可以的。我连生命都可以给你。”
  “你不可能的,我现在已经没有了那种心境。真的。”
  “那我们怎么办?阳子,你知道的,我爱你。”
  “吴蕾,我不想欺骗你,我们分开吧,我忘不掉点点,我想对你好,可是越是那样,我就越痛苦,我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平,开始的时候,我曾经认为我会爱上你。”
  “难道你一直就没有爱上我吗?”吴蕾的眼泪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流,我伸手去擦,她扑过来紧紧地抱着我,全身都在颤抖。
  “爱过,可那只在一刻的刹那间。”我不想再看到她的眼泪,违心地骗她,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爱这个女人。爱,对我来说是一个琢磨不透的字眼,我想只有精神需要高于肉体或者情感占在大多数的生活里的人才真正懂得什么是爱,我开始搞不懂了。
  “我不能没有你,阳子,真的不能没有,你不要离开我好吗?我们杀死了自己的孩子,我现在只剩下你了,不能再失去。”吴蕾已是在乞求。
  “那样我们都会难受的,真的,两个人没有了爱,在一起也会很难受的。”
  “不会的,我们会有的,至少我爱你。别这样对我好吗,阳子,你知道我真心爱你的。”
  “我知道,比我好的男孩有很多,吴蕾,你会找到的。”
  “我不。”吴蕾不再是哭泣,她已经不能接受,我忽然觉得,怀里的她是如此的瘦弱。
  我开始为自己的种种罪行反省,点点的再次出现彻底打乱了我的计划,可我又希望能再次看到她,或许我心里还有那么一丝想法就是点点还能回到我的身边,我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我宁愿认为这是有可能的,有很多时候,我都是这么固执和无理。
  我找不到更好的借口去为自己开脱,只说自己在寻找失落的爱。
  多么可笑的一句话。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49楼 发表于: 2007-05-27
第50节 她很累,哭得很累
 
  吴蕾睡了。
  她很累,哭得很累。
  我靠在床头抽烟,吴蕾翻了个身,一滴泪顺着她白皙的脸流了下来,落在枕边。
  我不知道,我这样对一个女孩子意味着什么,点点曾经也是哭着和我分的手,那种痛就像是在刀割,或许人的精神已经麻木了,不再感觉到痛,只是心是空的。当一个人走的时候,将心里的全部带走,留下的是空空的寂寞和红的血。对于吴蕾,我已经没有眼泪来安慰了。
  这是我欠她的。
  有人说过,什么都可以欠,但一个女人的感情不能欠。
  我别无选择。
  因为我知道,我早已经没有了爱。
  其实很早我就知道,吴蕾的经理一直在追她,虽然她一直遮掩着不让我知道。那经理长得身材魁梧,一表人才,再就是个不大不小的官,所以我比起来就逊色多了,差点忘了,那厮还开着一辆黑色的BENZIS320,但吴蕾并没有喜欢上他,还是对我死心塌地。
  这让我很难受。竟然对一个人的爱难受。
  忽然我想打电话给点点,告诉她我不再爱她,可我终究没有。
  一切按我的计划正常进行。
  再次看到点点是离我生日还有三天的时候。她是笑着出现在我面前的,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她穿了一件浅色的大花翻领大衣,系了条咖啡色围巾,手里提着去年我给她买的皮包,我在火车站看到她的时候,心里还是激动了半天。
  在宾馆安顿好后,我问她要不要吃点东西,点点说现在不想,过会吧,她脱掉大衣,里面是一件紧身羊绒衫,看不到我第一次见到她时的雪白脖子,她穿的裤子是黑色的,我低头看她,她抬头看我,我们的目光相遇,然后又不自然地避开,我掏出烟点上,她问我是不是还住老地方,我说是,还在那里,一切都没有变化,她没说有时间去看看,我心里窃喜。我起身去拿杯子倒水给她喝,她接杯子的时候我抓住了她的手紧盯着她的眼睛,她抽了一下,然后就扑过来紧紧地抱着我,我一把将她抱住,然后贴过脸去吻她。
  我们吻了很久,点点开始动手脱我的衣服,我也开始四下摸索,寻找她皮带的扣子,她不说话,一个劲地往我怀里钻,她的皮肤还和以前一样光滑,我们相互吻着对方的唇,好半天,两个人才停下来盯着对方看,点点说你还是那个气味,我说你的味道也没变,然后两人同时笑出了声,点点的眼泪顿时出来了,我抱过她的头,轻轻地抚摩她的头发,除了变长了一点外,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阳子。”点点轻轻地叫我。
  “嗯。”我抬头问她怎么了
  “我只是想叫叫你,这么长时间没叫你了。”
  然后我们不说话,默默地脱衣服,默默地做爱。整个晚上我们都没有感到疲倦,只是疯狂的冲动。点点问我再留个牙印吧,以前的都已经没有了,当初希望留下的都没有了,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我伤感了好半天,我说你留吧,留一个永远也消失不了的牙印。
  你的心会不会记得
  你的爱会不会为我
  虽然到现在我还疑惑
  真的相爱是不是会有结果
  我现在唯一能说的
  只是希望你还好
  一直还好
  心中把你紧紧拥抱
  走不出过去也不会让你知道
  我不要你苦恼
  希望你一直还好
  日夜在煎熬
  我希望看到你的微笑
  还有那些回忆的美好
  ———《希望你还好》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50楼 发表于: 2007-05-27
第51节 嘴有点麻木
 
  我和点点躺在一起,彼此靠着对方说话。吴蕾刚才打电话的时候我说来了个朋友,在谈重要的事情,刚好点点那会儿在洗澡,我将电视声音开得很大,她没有听到我和吴蕾的谈话。吴蕾问我要不要回来吃饭,我说看情况吧,很有可能在外边吃饭,毕竟要招待客人嘛。
  “现在怎么样了?”
  “还好吧,想不想去酒吧看看。”我问点点。
  “有机会吧,这次算了。”
  她转身紧紧地抱着我,胳膊从侧面伸过来,乳房紧贴着我的肚皮,感觉痒痒的,她摸我的脸,一下又一下。
  “怎么没刮胡子,好扎。”
  “出来的时候忘了拿剃须刀,这胡子一天不刮我就老十岁。”
  “那我们一会儿回去取怎么样,我还没看看你那个狗窝呢。”点点笑嘻嘻地问我。
  听到这句话我的头就大了,浑身打了个哆嗦,很快我就镇静下来,尽量漫不经心地说有个同事刚好这几天没地方住,就先挤在我家了,说出口后忽然又觉得自己编的这个慌话实在缺乏水准。
  “是吗,那怕什么,我又不是长得吓人,见见怕什么。”“那……那一会儿去吧!”
  “看你说得这么勉强,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没有,怎么可能,你别乱想好吗?”
  “怎么没有可能,你刚才哆嗦什么?”
  “可能有点冷,你把空调温度调高点吧!”我故做认真。
  “我不会乱想,只是你的慌撒得越来越没有水平了,真的。”“我没有。”我的语气明显地软弱了下去。
  “我的心里现在很乱,但愿你没有骗我。”
  “没有,真的。”我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
  “其实也没什么的,一切都早已经结束了。”
  我没再说话,只是紧紧地抓住点点的手,不想松开。
  “出去走走吧,在屋里待了一天了。”我问她。
  “好。”
  我和点点从东大街一直溜达到南门广场,然后看坐在那里三三两两晒太阳的男女老少。
  “其实西安真的挺好的,真不想走。”点点说。
  “那就留下来吧。”
  “你别说了,我不属于这里,虽然它很美。”
  “可是我属于你。”
  “唉,很多事情你不知道的,我只能这样。”
  我们默不做声,看着不远处的树叶飘起,又落下。
  点点没有在西安待多久就匆匆去了洛阳,我感觉自己的计划没有任何泄密,三天里我们吃饭、遛弯、做爱、再遛弯、再吃饭、再做爱。我们只想将彼此占有,去火车站的时候点点说就这样吧,把我从你的记忆中抹去,什么也别留下。
  点点走后,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吴蕾在看电视,没有意识到我的异样,我先去洗了澡,将点点留下来的牙印遮掩起来,吴蕾说起这两天的很多事情,我说她想得太多,自己却经常忘掉很多东西,然后就是心不在焉,吴蕾问我到底怎么了,这几天忽然就这样了,我说,说不清楚,脑子感觉乱乱的,吴蕾认为是店里的事情太多,建议我去医院看看,我说改天吧!等哪天天气好了。
  周六我去店里,人很少,并没有以往周末时的热闹景象,我知道已经有几周了都是这个样子,刘波告诉我,不算我们开始投进去的10多万,三个月里,我们除去所有花消,共亏损6400块。经过商量,酒吧很快就转让给了一个40多岁的浙江人。
  我们放纵的生活从此结束了,刘波说回到家里给父母帮帮忙,老丙也过起了自己的好日子,据说马上要在咸阳买房子,没几天刘波就打来电话说在家里实在待不住,我们还是再搞个什么吧,我说实在太累,别折腾了,先歇段时间再说,这也叫养精蓄锐。
  2003年1月15日,因为要回家过年,吴蕾上了开往上海的T140列车回南京。头一天晚上她一直央求我和她一起回去,也好看看她的父母,我说害怕,心里没底,真实的想法是这种事情还是越少沾越好,既然你没有打算娶人家的女儿,这样去了难免给人家造成错觉,以为你们已经默认在一起了,我不想给自己再找麻烦,就坚持自己的意见,说自己也得回去陪爸妈过年,如果要作出抉择,我当然选自己的父母。吴蕾听我这么说,就不再说话。
  去火车站的路上,我在超市买了她爱吃的泡椒凤爪,还有一大包怪味胡豆,我拎着她的行李包,过去的三天时间里,吴蕾一直在我身边,一直要我不要离开她。我知道开春后她还会回来,可我呢,我还会是冬季过后的我吗?我不敢去想这些,虽然我和吴蕾统统算起来在一起也不到半年,我不知道能不能说清楚自己爱的是什么,是谁,对于吴蕾,我会说我很感动,真的。我不能这样,因为我的心不能再给她。
  我没有明说这些,我怕她会流眼泪。
  我看着火车慢慢开走,就像那天点点一样,慢慢地离我而去,连同我的生活。
  吴蕾走后的几天时间里,我抽掉了五包烟,喝掉了一瓶速溶咖啡,是点点喜欢的那个牌子。屋子里到处是吴蕾留下的气味,杯子里还有她走时喝剩下的半杯可乐,我开始回忆和吴蕾在一起的所有日子,虽然离现在不远,可我仍然觉得模糊,我想自己是不是病了,打朋友的电话,竟找不到一个人,仿佛一切都迅速地蒸发了,于是我关了所有别人能找到我的电话,只留了点点知道的那个号码。
  我想打电话给林苡,伸出的手最终还是缩了回来,我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在想谁。
  半夜里,我被一个刺耳的电话惊醒,那个时候,我正在做梦,梦里妈妈一边帮我收拾要远行的行李,一边要我路上照顾好自己,多给家里打电话。我以为是点点的电话,因为只有她以前常常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我喜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抱着电话听她说“好呢”。在说了好几声之后,对方哼哼唧唧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我断定是有人打错了电话。
  而自己这时候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窗外是由远而近、由近而远的汽车喇叭声,我的嘴有点麻木,肚子感觉有点难受,想去喝水,才发现暖水瓶在两天前已经被我失手打破了。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51楼 发表于: 2007-05-27
第52节 已经被命运打败
 
  接下来的日子开始闲得无聊,我去了建国一巷里的一家网吧上网,打开邮箱,竟有点点写来的一封信。我没有想到1月10日我会收到点点的信,虽然短短几句话,客气得让人意外,可我仍然很感动。
  嗨:
  最近好吗?!
  又是新的一年了,一切又都重新开始了。
  在新的一年里,希望我们都有一个好的开始,好好的,平平安安的,真的,健康就是最大的幸福了,不是吗!
  马上要过农历新年了,祝你新年快乐!心想事成!
  看了三遍,我准备回信给她,可一时竟找不到需要的词语,我再问她什么事情,我想她仍然会很生气,网吧里人很多,因为是周末,我开始敲键盘,整封信一气呵成。
  点点:
  能收到你的信我真的很感动,虽然很短,因为我不敢再有任何的奢望,只愿你能快乐。
  昨天晚上想着今天是1月11,我姐姐的生日,然后就发短信给她,谁知道她今天说是阴历腊月20,呵呵,也是我的生日,只是我很少过而已。
  一个人上街,想着好好犒劳一下自己,毕竟又是一个新年的开始,街上全是一对对的男女,我不想看到,又无法不去看。罢了,我躲。
  今天刚起来的时候,天还是阴的,听说北京今天下雪了,虽然不大,但毕竟有了冬天的气氛,呵,你可以好好地看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气,原来的一切犒劳自己的欲望都不再有了,顺着建国门,我沿着我们曾经走过的路往前走,然后就是南郭门,再往前就是交大了,还记得交大门前有一家煎饼屋吗,那次你在交大听完课,打电话叫我过去,我那会儿好像还在单位,怕你等急了,我又打车,又跑步,好不容易才看到你。呵,真的,说起来,我们的故事可以装一箩筐。我跑过去看你的时候,你在用泥塑什么东西,呵呵,好好玩的,然后我们在那家店里吃的饭,还记得吗?
  时间真快啊!真的,一切都像是在昨日。
  一个人坐在橱窗里,看着行人匆匆而过,不知道他们在忙碌着什么,你说自己也爱坐靠窗户的位子,今天我特意挑了它,虽然服务员诧异地看着我一个人在那里猛吃。哦,我今天又看见有两个人坐在一边吃饭了,嘿嘿,那会儿我偷偷地笑了。
  再往前就是兴庆公园了,我没有进去,因为我怕我会哭。
  从公园旁边的路可以直接到西京医院,这几天好像看病的人很多,我不知道这和过年有没有什么关系。我没有进去,因为这里离你太近了,我能感觉到你的气息,真的,虽然它在慢慢地变淡,我仍然可以。
  下午的时候,我往回走,天这个时候开始出太阳了,虽然不能让人感到温暖,但在心里我很释然,毕竟,我又走了一遍我们曾经走过的路。
  这是我收到的点点最后的一封信,虽然我不停地写信给她,一封接着一封,可从没有收到过回信,我乐此不疲,依然坚持着。往后的日子我不再有爱情存在,也不再有感动存在。
  总在黎明中发现
  自己沧桑的脸
  却怎么也看不到相爱的明天
  每一个冬天的尽头
  会有春天的温柔
  我播下种子
  却从没有萌芽的时候
  如果还有明天
  如果一切没变
  我会走出心的荒凉和尘烟
  紧紧地依靠在你的身旁
  ———《如果还有明天》
  点点,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我虽然在以前很多时候表现得不是那么地爱你,可是你知道吗,我知道自己是真的爱你。
  2003年的最后的几天里,我变得烦躁不安,像一只发情期的野兽,疯狂地给点点打了电话,那个时候吴蕾正从堕胎的伤痛中慢慢恢复过来。我打了无数次电话,仅仅打通过两次。有一次我撒谎说家里有事,在吴蕾的异样目光中下楼给点点打电话,打通后她告诉我,还是不要再打电话的好,免得大家都难受。其实到现在为止,你一直以为是你一个人受伤了,知道吗,我比你伤得更重,只是我没有将自己的心痛说给你听而已,我不想再成为你心里的负担,不想。她说完这些后挂了电话,我才觉得自己渺小得吓人。
  年底我们彻底散伙后,除了留在西安的几个人常常在一起喝酒打牌练女人外,其他的人终于脱离了苦海,消失在中国大大小小的城市之中。刘波还在西安,不过多了冷静和成熟,这和上学的时候完全不是一个人,其实上学的时候我有点羡慕刘波,不过我一直没有对他说,我怕再增加他的优越感。不论是从目前的状态还是心境来说,我都已经不再渴望有爱了,爱情,这个字眼越来越让我难受,浑身的不自在。
  沈辰是2004年元旦当天结婚的,我没有参加。后来听说整个婚礼很热闹,去了很多人,新娘子沈辰打扮得很漂亮,新郎郑羽龙也是春风得意,整个婚礼在宝鸡的白云宾馆举行,摆了百余桌酒席。我提前两天给沈辰打了电话说有事去不了,我给自己找的借口是正在谈一笔很重要的生意,实在抽不出身,沈辰说那你过年回来吧,回来我再给你结一次,我的喜糖你一定要吃,我还要孩子认你做干爸,我笑笑,说好,我一定吃你的喜糖。想起沈辰的结婚,我在心里更加愤恨这个世界,想一想郑羽龙那种忽然踩了狗屎运而一下子暴露出来的低级市民心态,我沾沾自喜自己永远是沈辰心底的初恋,想得到又得不到的苦痛永远是人性中最最美好的东西。
  沈辰的结婚让我难受了好几天,除了感到一丝失落外,我觉得最严重的是自己已经被命运打败,我已经输不起了,我的灵魂变得一贫如洗,连仅有的一丝廉耻和自尊都在开始消失,这些都是我所始料不及的。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52楼 发表于: 2007-05-27
第53节 最后的的光芒
 
  我在上大二的时候曾经搬过一次宿舍,刚开始的时候我住在6号楼的322宿舍,也不知道学校里出了什么问题,忽然就通知部分学生调宿舍,我在其中之列,我从6号楼搬到了4号楼,从322搬到了517,我和老丙、宋威几个苟合在了一起。这次搬宿舍造成了我们一个时代的开始,现在想起来,心里除了感慨万千外,剩下的就是对世事的恐慌,害怕自己永远都不能走出以前。
  那天我刚搬完宿舍,就收到了沈辰的传呼,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手机,整个校园里也见不到几个公用电话。花198元买的这个传呼也足以让我在宿舍里炫耀一番,沈辰一个人来西安玩,我说那就请假陪你玩,到校门口接她的时候,我是一身的脏,头发几天没洗,应该是还有股什么味道,见到沈辰漂亮的样子,我开始脸红,开始尴尬不安,我用事先借到的300块钱陪沈辰玩了两天,整个过程中我都表现出极具男人气概的魄力,虽然那个时候我因为自己只有可怜的一点点零花钱而心里发虚。这一切在我脑海开始变得模糊,我不再有这样的感觉,不再去维护自己那一点点的脸面,我变得麻木,变得一切都无所谓,这些都让我感到害怕。
  有时候脸红心跳的感觉真好,可我已经不会再有。
  我一个人在西安的大街小巷四处遛达,这座被文化浸泡得变了味道的城市正在到处开工建设,一夜之间就会有无数座高楼拔地而起,每条街道的人行道上都布满着叫卖各种东西的小贩,有廉价的杂货、盗版的色情的图书。我已经三天没抽烟了,林苡对我抽不抽烟无所谓,她觉得这是男人们的事情,只要在做爱和接吻前刷了牙,你就是吃大便她都不管;点点在的时候强烈反对我抽烟,她会给你讲一大堆的理由和病理来证明自己的正确;吴蕾自己也抽烟,偶尔说我两句外,没怎么表态。现在她们都走了,我却忘记了抽烟,想起这些,我有点惊慌,摸摸口袋,我翻出来13元,13元可以买一盒蓝白沙外加一包口香糖,剩下的还可以买一根不错的冰淇淋,算计了半天,我又开始兴奋起来,觉得自己并没有死亡,新的生活又将开始。
  我在大街上消耗了三个多小时,终于身心疲惫回到家里,百无聊赖的生活开始后,我每天去街口的网吧玩游戏,然后等饿了的时候出去买两包盒饭,完了再抽烟,再接着玩,或者抓住电话给一个人狂打,等累了就回家睡觉。整个新年里我每天抽两包烟,吃三顿饭,瞌睡从开始的7小时增加到现在的十几个小时,不到两周我感觉已经将早先透支掉的精神补了回来。
  只是我知道,还有比精神更重要的东西,失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周六的时候,我从和平路的伊乐酒吧带回来一只鸡。她叫萧燕,是我和刘波前两天在小寨吃饭的时候认识的。那天我闲得无聊,就一个人去了伊乐酒吧,我叫了两瓶啤酒,拣了个角落坐下,伊乐酒吧向客人提供各种艳舞表演和各种价位的小姐,所以生意一直很火爆,在西安能明目张胆地提供小姐的酒吧和浴场不多,没有后台支持绝对是不行的,这一点傻子都知道,正是因为这个,所以嫖客们才能肆无忌惮地在这里公开砍价,而小姐们的经济收入也有了保障。
  我边喝酒边打量从身边走过的每一个人,因为灯光很暗,我看不清楚,旁边桌子上正在大声猜拳,不时传来男女的调笑声,我觉得有个女的声音很熟悉,一回头看见了萧燕,这个时候萧燕已经喝得差不多了,说话已经有点含糊不清,旁边那个男的还要给她灌酒,手抓着她的头发不放,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就过去打算带她离开,要萧燕喝酒的男人有40多岁,看样子也是暴发户一类的人,脖子上是一根有小拇指粗的黄金项链,不过人长得还算一般,不是那种影响社会环境的面孔,我过去说要带萧燕走,身旁的老男人仗着年龄比我大又喝多了酒,一副恶狠狠的样子,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小子,别在这里找茬,一边去。”我不看他,手拉着已经醉了的萧燕往外走,老男人站起来要出手,我上去两拳砸在他的脸上,可能是碰到了他的鼻子,血一下子就出来了,我有点害怕,老男人见出了血,立马蔫了下去,周围围观的小姐大叫着散去,几个保安围了过来,问清了事情缘由后,老男人的鼻血已经不流了,去洗手间收拾的时候,我乘着没人注意,拉了萧燕赶紧出了酒吧的门。
  带萧燕回来的路上,她吐了一路。回到家后我们就开始睡觉,睡到第二天上午12点多的时候,吴蕾的电话将我吵醒,我迷糊着接通电话,吴蕾说她想我了,问我在干吗,怎么今天起得这么早,我说胃有点难受,刚吃了药,还没起呢。吴蕾问我要紧吗,不然她回来陪我,我说别那么紧张,小事情,你在家好好过年。
  据萧燕自己说她也算是大学生,不过是西安南郊一所野鸡大学毕业的,毕业后她找了个跑业务的工作,但这种工作又累工资又低,按她的话就是这根本就不是人干的。结果她又跳槽到一家超市做营业员,后来还是觉得一个月600元的工资太低,干了三个月后又辞职不干。等她再想找工作的时候,大批的大学毕业生潮水般地涌向市场。因为国家的连年扩招,使得以前贵为天之骄子的大学生贬值到极其廉价的地步,我觉得如果排一个中国10年贬值榜的话,大学生贬值绝对能进前三名。
  萧燕告诉我,因为没有工作,接着又结交了几个社会渣子,她一步步地沦落到今天的地步,人一但失去了廉耻和自尊心,说什么远大理想和抱负都是白搭。萧燕比我上次见的时候要年轻漂亮很多,我怀疑是她的性生活很和谐的作用,昨晚闲得无聊,我翻看一本从楼下书店处理来的《性与生命》,这本书里写道,据作者多年研究发现,女性在长期的性行为中如果多次达到和谐满意的话,就能减缓延迟生命的衰老,从皮肤到心脏都能焕发新的青春,我由此判断萧燕应该也是这样。
  萧燕年龄和我一样,和她说话很轻松,整个上午我们都在屋里看电视,她目不转睛地一口气看完四部片子,我则一目十行地看床下的旧报纸,冰箱里还有半瓶可乐,我一分两半,然后我喝加冰的可乐,她喝不加冰的可乐,我们两个不说话,互相看着对方笑。罐了一肚子水后,她说脚上的鞋子坏了,想买一双,我说好么,摸摸左边口袋里还剩下670多块,在右边口袋里我摸出来两个硬币,心里顿时乐了起来。
  我们在大差市口的KFC吃垃圾食品的时候都已经有点饿了,她要的是汉堡和薯条,我要的是鸡翅和红茶,然后两个人狼吞虎咽,吃完后萧燕说:“感觉太舒服了,我好久没有这样吃东西了。”
  “那是你饿了,不饿的时候是尝不出来的。”
  “是啊,我快30个小时没吃东西了,在酒吧的时候就没吃。”
  “来的时候我也觉得饿了。”
  “我……我还想……”萧燕脸红着吞吞吐吐。
  “想什么?”我心里痒痒起来,她吃了饭,一下子变得容光焕发起来。
  “想再吃个汉堡。”
  “哈哈哈,再吃两个都可以。”
  “我怕你笑我吃得多。”
  我们去百盛给她买鞋,萧燕没有打扮自己,虽然今天她是素面朝天,但比昨晚上强了很多,那种散发出来的东西让我冲动。在试一双黑色带花纹的高跟鞋子的时候,萧燕问我:“怎么样,漂亮吗?”
  我说:“你还是别穿这双了吧,因为你如果穿了的话,我就想……”
  “想乱搞?”萧燕笑着问我。
  “聪明,我喜欢聪明的女孩。”我说。
  “那不早说,好,不管那么多了,鞋子明天再买,回家。”萧燕说完就要拉着我往外走。
  “等会,我要不要去买DUREX。”
  “算了吧!麻烦。”
  “也是,我回家找找,看有没有吃完方便面剩下的袋子。”
  萧燕大笑。
  直接而干练的女人真的不错,这个时候我想。
  我的灵魂在烈火中泛出最后的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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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53楼 发表于: 2007-05-27
第54节 决定重操旧业
 
  萧燕的皮肤很好,我喜欢皮肤光滑的女孩,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点点。
  我们在床上开始操练起来,萧燕紧紧地抱着,在我身下兴奋地尖叫,就在我们如胶似漆,萧燕马上要到高潮的时候,吴蕾又打过来电话,问我吃饭了没有,我屏住呼吸,尽量用自然、冷漠的语气跟她说话。女人的敏感往往是与生俱来的,这一点你不信服不行,敏感不是猜疑,不是疑神疑鬼。吴蕾问我是不是身边有人,有女人,我说怎么可能,你怎么能这样怀疑我呢,我一个人在看电视呢,吴蕾没再说什么,只是说你好自为之,这句话是我经常说的。
  萧燕起身,穿了件我买了半年多没有穿的灰白色灯芯绒衬衣,显得特别好看,我说你就像是下乡的知青,真的。
  “刚才是你的女友?”萧燕对知青不感兴趣。
  “不是啊,怎么会呢,只是一个朋友。”
  “不用骗我,是就是。”
  “喜欢喝什么酒?”我避开这个话题,拿出了店里剩下的Corona和Hefe,Hefe是一种法国口味的啤酒,有着香草的淡淡味道,这和墨西哥的Corona大不相同,虽然喜欢Corona的人很多,可我却钟爱Hefe。
  “我喝Hefe。”
  我倒了一杯给她,然后自己打开一瓶,直接往嘴里灌。萧燕看着杯子里的啤酒泡末慢慢散去,抬头忽然问我:“亲爱的,我是不是打扰你了,要是那样,我一会儿就走。”
  “没有,你不用多想。”
  “一般的朋友怎么会管你。”
  “没什么,我只是想轻松地过段时间,我觉得自己太累了。”
  “哦。”萧燕不再说话,喝完一杯啤酒后又上床昏昏地睡去,我拉过她,轻轻地用被子将她紧紧地裹住。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下午四点,刘波在外边使劲敲门,我起身开门,叫萧燕收起两条露在外边的雪白大腿,睡好。
  刘波对我目前的精神状况大为不满,进门后和我坐在沙发上抽烟,他说想过了年去深圳,问我有没有兴趣一起过去,我说不想去,真的,西安留给我的回忆太多,即使我逃到了天涯,也无法脱掉那层积淀下来的东西,有很多事情是无法说清楚的,人的思想可以让感情很虚假,但不能使自己忘掉受伤后的痛。
  “真不去?”
  “不去。”
  “那你说我去不去?”
  “去。”
  “为什么?”
  “你不是我,我是一个废人。”
  “你的思想很乱。现在还是这样,虽然你身边躺着其他女人,可你还是忘不了她。”
  “你知道还这么说。”
  “和你一样,明知道不可为,还要去做。”
  我不再说话,这个时候窗外有风吹起,隔壁的窗户啪啪作响,手里的烟头烧到我手指上的时候我才醒悟过来。
  刘波说死掉一个人很容易,只需要让他心死去,可他真的不想看到我现在的样子,我说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相信会有好的结果的,说这话的时候我给了自己一点微笑。
  晚上刘波、萧燕和我三个人去和平路的小肥羊吃饭,我一直受不了这种火锅的麻辣味道,就和刘波边说话边喝酒,萧燕也不说话,唏哈着一气狂吃,额头有了一层汗水,我觉得有时候看别人吃饭也是一种享受,萧燕从开始一直吃到结束,然后擦擦嘴,说真是过瘾。
  晚上三个人无聊地在一起挖坑,我是连输不赢,有一次手里有两个三,三个二,还挖上来一个三,一个一,也输了,我心情极度郁闷,要求换个地方,刘波和萧燕都不愿意,我说不愿意就算了,咱们改玩麻将,这两个人再次反对,我说那就用你们赢的钱去买酒吧!不然今晚又不知道怎么打发了,刘波和萧燕下楼去买东西的时候,我又给点点打了电话,没人接,我挂断的时候他们已经回来了,整个晚上我们疯狂抽烟喝酒,大声说话,整个屋子里乌烟瘴气,令人作呕,三个人的情形像是世界末日马上就要到来,隔壁楼上的大爷实在忍不住了,站在阳台上开始大骂,我们立马没了声音。
  我不能不开始为金钱考虑了,口袋里除了160多块和两个一直没有动的硬币外,我已经花光了所有的积蓄,我告诉萧燕自己马上就要破产了,等明天打几个电话,找点钱用,萧燕说我不要你钱,只想和你呆在一起,我们可以一起买菜做饭,可以遛弯,可以一起去看鸽子。我说我不能让你饿肚子啊,你还是回去吧,别再那样了,找个好人早早结婚,然后安安稳稳地过日子。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竟然动了情,看着萧燕的样子眼泪在眼中打转,终于还是没有流出来。
  萧燕和我在一起待了三天,终于决定重操旧业,我说不去行吗?她说不去吃什么,我说一包方便面,你吃面我喝汤,萧燕说她不想那样,她说你还是找点事情做吧!别再这样了,我知道你不是个坏人,本来我想和你能在一起的,可是……这是唯一说我是个好人的女孩子,虽然她只是一个三陪女。
  萧燕走的时候回头对我说:“在你家里感觉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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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54楼 发表于: 2007-05-27
第55节 写信给点点
 
  1月25日星期天,我开始写信给点点,我知道她已经看不到这些文字了,我曾经写的,我现在写的,我以后写的她都不会看到。不过我还是写了。
  点点:
  早上起来拉开窗帘,才发觉下雪了,很大,它们从天空洋洋洒洒地落了下来,这个时候,我想起了有人说过的一句话,它们是走了很远的路,才来到你面前的。
  想想这个时候你在做什么,呵,我是猜不到的。整个晚上都睡不踏实,吃完早点,我拿出了那件白色的外套,就是那次我去接你的时候穿的,你应该记得的。围好了围巾,我准备下楼。
  楼下转弯处的那家音像店正在播放庾澄庆的《情非得已》,路上的行人都是匆匆而过,没有人要停下来听歌,只有我一个人傻傻地站在那里,歌词里有这么一句:怕我自己会爱上你,也许有天会情不自禁。旁边卖水果的老板以为我在琢磨着买什么水果,热情地说着各种价格,我呵呵地笑笑,然后拉了拉衣领,因为我觉得有调皮的雪花溜进了我的脖子。
  前边是个十字路口,你还记得吗?就是旁边有家咖啡厅的那个,雪落在脸上,我感觉不到它的冷,然后就化做一颗颗的露珠了。没有风,路边的梧桐树上还有几片叶子挂在上边。
  眼前的这些你还记得吗,我想是的,毕竟这一切都曾活生生地出现在你的生命中,哪怕你从此不再记起,不再心动,不再像我一样感动得流泪,可我还是希望这些早已铭刻在我心中的东西能留些什么给你,因为我们毕竟爱过。
  现在距新年已经很近了,可是这座城市除了卖东西的商贩外没有一点点要过新年的味道,你知道吗?那天我好不容易打通你的电话,你说还是喜欢看我的样子,看我的相片好熟悉的,那个时候,我真的好想哭,好想说我爱你,我知道说这些都已经没有用了。告诉我,为什么我们会这样,为什么两个相爱的人却不能在一起,我要知道,点点,我一定要知道,就像这雪,我要知道它是走了多远的路才来的,一路上,有没有让它留恋的东西。
  地开始变湿,这让一些人有点开始讨厌雪,点点,你说为什么在空中是那么美丽,落地就变成一滩水呢。
  日子在一天天地走过,而我将一天天地死去,等我走不动了,一个人坐在有太阳的地方,拿着你的相片一张张翻过的时候,你会在哪里,为什么这一切都要这么匆匆而过,为什么要我爱上你,既然爱了,为什么又要我失去你,难道我的心痛,我的眼泪永远都不可能换得过去吗?
  就算我现在死去,我也不会心甘,我真的不会心甘。
  告诉我,为什么命运会这样对我?
  匆匆地写完信,我漫无目的地在西安的大街小巷游荡,各色行人由远而近,然后又渐渐远去。我不知道这些人当中是不是发生着同我一样的故事,衣服上全是昨晚留下的烟味,让人难受,我的胃又开始隐隐作痛,西安的天气很糟糕,到处弥漫着下水道的味道,我感觉不能控制自己,有点身不由己的味道,正在琢磨着找个地方坐坐的时候,竟遇到了林苡,那个时候她正在路边的服装店里挑东西,我喊林苡,她扭头朝我笑笑,问我最近怎么样,我说挺好的,她说那一起吃饭吧。
  我们选了最近的一个餐厅,林苡比以前成熟了很多,或许真的是痛苦的事情最能使人成熟起来的缘故,我不敢去看她的眼睛,一个人低头吃饭,她问我过得好吗,我说好着。她说别骗我了,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了,你和以前完全不同了,我呵呵地笑,说人都是要变的么,哪有人老不变的。
  吃完饭后,我们又顺着长安路散步,说一些不紧要的闲话,走的时候林苡说好好过个年,明年一定会好起来,记得你算过命的,说你明年会好起来,我说是的,我信命,希望我能活着过完这个年。
  再后来我们还断断续续地通过几次电话,一起去德福巷喝过一次茶,吃过一次垃圾食品KFC,我发现两个人越来越没了语言,渐渐地,见面只是为了吃饭,找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在一起闲聊,最后一次是2004年3月20日,她客气地说请我去吃韩国烧烤,我就礼貌地拒绝了。
  我知道,如同我和点点,我和林苡再也回不到以前。
  寂寞的夜让人容易憔悴
  没有你的世界缺少意义
  吻你的画面一遍又一遍
  不知不觉我又想起你
  城市依旧只是人事已然全非
  我看不清这瞬间的转变
  如果真的爱我你就别离去
  让我做你一辈子的避难所
  别让我一个人伫立在街头
  像我这样的人能有几个
  给我你的手让我去暖和
  ———《避难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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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55楼 发表于: 2007-05-27
第56节 自己种下的恶果
 
  早上起来,看表知道已经是十一点多了,昨晚看了一部获得第59届威尼斯电影节金狮奖、Peter•Mullan导演的《青楼姊妹花》,被改名为《玛德莲堕落少女》,片名有点淫荡的意思,像是三级片,这部片子我一直看到凌晨两点,然后去厨房煮了杯咖啡,就怎么也睡不着了。
  楼下时不时经过的汽车,轮胎压在马路上发出嚓嚓的声音,我点了烟站在阳台上朝下看,空气很清新,除了冷外,感觉不到灰尘和汽车尾气的味道,我开始回想和点点在一起的所有,好几次拿出电话,要摁下那个电话号码的时候,我还是忍住了。我知道她在睡觉,很香,可我不知道她会不会梦到我;我知道自己还是爱她,可我不知道这样的爱情还有多少;我知道一切其实都已经结束,只是我不愿意去承认罢了,我不知道这样的结果是不是就是自己种下的恶果。
  我还有很多的知道和不知道。
  半夜里,吴蕾发短信给我,我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惦记着自己,她问我睡了吗,想跟我说会儿话,我却将电话扔在床角,不去理她。
  吴蕾发短信说她过完年就来看我,她不想一个人呆在南京,这里有她的一切,有她深爱着的男人,有她未曾谋面的可怜的孩子,
  凌晨4点,百无聊赖之下,我翻出了抽屉里的一叠CD,找到几盘CD,其中有吴蕾买回来的一盘美国乡村乐歌手威利•纳尔逊的《时光流逝》,我边听音乐边抽烟,整个晚上一直在反复着听同一首曲子,早晨6点的时候嗓子开始难受,我喝完一大杯水后睡去,睡梦中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楼下叫我,声音很像点点,我使劲想起来去阳台看看,却感觉浑身无力,怎么也起不来,想大声喊出来,却感觉张不不开口,等了半会儿,我挣扎着终于醒过来,才发现自己梦魇,浑身酥困,出了一身冷汗。
  我终于病倒了。
  我去了三个地方看病,中心医院说我是劳累过度,虚寒入侵,在家调理几天就好了;人民医院说我是心理问题,建议我去做心理治疗,在饮食上注意就行了;建国路的一家职工医院的医生说我身体本来就不好,应该从小就加强营养和锻炼,我说日,我身体好得很,一点也不差,从小到大还没有进过医院,说完我就出来了。
  在家胡乱吃了点药,到第二天的时候我已经不能正常思维了,吃饭不但没有胃口,要命的是竟然不觉得饿,在床上躺到了中午11点,起来的时候眼冒金星,走路也开始摇摇晃晃了,我感觉难受到了极点,身体的不适也影响到了我的心情,为了调节一下,晚上的时候我开始不停地打声讯电话点歌,然后报上一连串的不知道是谁的姓名,说一些暧昧的祝福语,一个人在家傻乐。
  夜里头疼得难受,几次想打120急救电话,最终还是忍住了,想着自己不可能那么快就死掉。
  早上起来我去交大一附院挂了三天吊针,第二天的时候刘波闻讯赶过来给我交了后两天的医药费,然后将2000元塞到我口袋里,说你先花,没了再给我打电话。在家静养了一周后,我又恢复了元气,整个人像是重新复活一般,忽然感觉胃口大开,我打电话到楼下的小面馆,要了一份蛋炒面外加一瓶啤酒。吃完东西,我又开始睡觉,如此反复了三天,我彻底精神起来。
  整个一月就这样虚度过去。
  我要去看点点,哪怕只是一眼。我对自己说。
  我没有告诉吴蕾我做出的决定,我怕再去伤害这个早已经心碎了的女人,我不能不承认我曾经在那么一段时间熟悉了她的存在,还有过那么几次感动,可这些都是爱吗,我不知道,我的爱情早就枯死了,我心里清楚,对吴蕾我只是寂寞时候的一种安慰,我没有说过我爱她,可我依然能感觉到她的爱在无限地对我表现,是的,我可以不去爱她,可我不能拒绝她的爱。
  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从此失去拥有的所有,只是,有些东西已经不再是以前,我要离开西安,并且从此不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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