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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在线读-网络玄幻小说《瑶梦飘香曲》作者:潇湘水月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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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68楼 发表于: 2007-06-04
 
第六章白璧微瑕

 

     作者:潇湘水月

  曙光微现,凤芸城内大多数人都依旧沉眠于睡梦当中,但“鹊桥居”对面的杂货铺中,凤舞雷等人却都已起来,聚坐在厅堂之上。凤舞雷脸色温和地注视着天琼风,潭五却始终半眯着眼睛,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而仙儿仍自蒙着面纱,虽不看不见她的表情,但从她那恨不得将天琼风撕成碎片的愤怒眼神,就可以猜测出她的脸色此时一定极为难看。

  相对于他们三个各自不同的态度,反观似犯人一样坐在他们对面的天琼风,却悠闲地闭着眼睛,端着一杯茶悠然自得地喝着,那满脸毫不在乎的神情好象当凤舞雷和潭五这两个绝顶高手不存在一样。

  “你真的不打算帮老夫这个忙吗?”凤舞雷脸色诡异的道。

  天琼风张开眼睛慢条斯理的道:“你未经我同意便将我带到这凤芸城来,不但害得我如今功力耗费殆尽,还蛮横无礼地限制我的行动自由,你说有像你这样请人帮忙的吗?再说,你更和我非亲非故,我又为何要帮你去看那病人呢?”

  凤舞雷对天琼风这句话丝毫不生气,脸上反而露出了几丝笑意,但仙儿却早已忍不住了。她本就对天琼风前不久的行为十分愤恨,再加上他被潭五抓回来后不但安慰道歉的话没说上一句,而且连正眼都没看她一下,现在又听他拒绝自己爷爷的要求,顿时熊熊怒火愈烧愈烈,两道柳眉都要倒竖起来。她拔出她那把曾对天琼风构成数次威胁的锋芒毕现的匕首,气势凶凶地站起来,冲着天琼风娇喝道:“你真的不去?”

  天琼风又漫不经心地将双眼闭上,对仙儿的恐吓不理不睬。

  仙儿本打算如果天琼风肯服软的话,就可以趁机原谅他,可现在反将眼睛闭上,等若视她如无物,这叫仙儿如何下得了台来。仙儿气急之下,虽没真拿匕首去刺,但一根红绫却从她腰间突然闪现,势若奔马地缠向了天琼风。天琼风功力未复,尽管感觉到了仙儿的招式,却也知道不管自己如何努力都不可能逃出仙儿的攻击范围,所以干脆坐着大动不动,让仙儿的红绫将自己裹成个结实的大粽子。

  仙儿那抓着红绫的手掌轻轻一颤,体内真气随着红绫的飘动如波涛般地涌向了天琼风。瞬时,天琼风只觉得捆着自己的红绫越来越紧,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起来。幸好,天琼风虽全身已无功力,但习过彭祖的导引大法,所以才不至于被仙儿的真气所伤。饶是如此,天琼风此刻也被逼得很不好受。

  天琼风登时有了一种自作孽不可活的感觉,自己千辛万苦将仙儿的修为提高到将近自己八成的程度,可没想到仙儿第一次施展却用在了自己身上。可天琼风感叹未了,仙儿玉手却急速一拂,红绫再次颤动,一股大力把天琼风抛到了空中,而红绫则无声无息地缩回到了仙儿腰际,天琼风却登时张牙舞爪地从空中摔下,发出“抨”的一声巨响,旧创新伤一齐涌现,天琼风顿觉浑身好似散了架一般难受,但他却硬是没有呻吟出声,自己男子汉岂能向这个小丫头示弱。

  仙儿看着天琼风痛苦的模样,芳心中极为不忍,但却又暗恨他总是在气自己,不过积累的怒火经此宣泄,却总算疏通了不少。

  这时,一直坐着的凤舞雷却忽然站起,慢慢地踱到天琼风身前,负手长叹道:“哎,小伙子,你不打算帮老夫的忙,老夫也不会怪你。正如你所说,老夫的确不该未经你同意便将你带来这凤芸城,所以为了表示老夫的一点歉意,老夫不但会帮你恢复这身功力,更会在你功力未复的这段时间里尽心尽力地照顾好你的那两位红颜知己。”

  红颜知己?莫非是水碧和雨婷?天琼风打了个激灵,顾不得全身的疼痛,从地上坐了起来,惊道:“你怎么发现她们来了?她们现在在你手中?”

  凤舞雷未理天琼风,又自顾着感慨道:“那两个女孩子真是不容易呀,一路马不停蹄地从星魂城赶到这凤芸城,那种痴情和毅力令老夫都万分佩服呀!”

  天琼风心中极其愤怒,大喊道:“死老头子,你到底把她们怎么了?”

  仙儿知道天琼风也她爷爷所说的“她们”便是指在昨日傍晚时见到的那两个女孩。这时她见天琼风对她们的安全如此焦急,如此关切,心中登时妒念大生,一股前所未有的酸意突然就从她心里冒了出来,看着天琼风的眼神竟变得哀怨起来……

  凤舞雷这才回过身来,微微笑道:“小伙子,不用担心,她们现在还好好的住在‘鹊桥居’,不过为了保证她们在凤芸城以后的安全,等天一大亮,老夫便会亲自前往‘鹊桥居’把她们二人请过来和你聚一聚。”

  竟用水碧和雨婷来要挟我?天琼风这才明白凤舞雷并不怕自己拒绝的真正原因,原来他早就知道水碧她们来到了这凤芸城,没想到堂堂的“霹雳神将”也会用这样卑鄙的招数!天琼风听了凤舞雷的话后,顿时颓然倒地,哀叹道:“死老头子,算你狠!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凤舞雷听罢,立时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

  鹊桥居。

  “唉,婷妹到底中了什么毒呀?怎么现在都还没有醒来,要是风郎在这里就好了!”水碧看着一直昏迷不醒的雨婷,心中异常焦虑,不知不觉又将“风郎”二字脱口而出,甚至忘记了身边不但站着湘儿和湄儿等人,更有那个蓝清枫。

  蓝清枫听到水碧说到那“风郎”二字时,眼中不禁闪过一道异芒,但很快又掩饰了过去道:“水姑娘,你不用太担心,据在下观察,雨姑娘中的不过是一种常见的迷魂药物,一般只会使人昏迷两三个时辰,只要那时药性一过,雨姑娘自然就会醒过来的。”

  他的声音响起之后,水碧才意识到蓝清枫还在房里,顿时脸色微红地点了点头。

  湘儿见水碧忧急的神色,不由劝道:“将军,你一夜都没有睡,连眼圈都黑了,还是先回去休息吧,婷小姐交给我和湄儿她们就行了。”

  水碧叹道:“婷妹一直昏睡不醒,我怎么放得下心来。”

  湘儿还待再劝,却听得湄儿惊喜的叫道:“将军,你看,婷小姐快要醒过来了。”

  水碧和蓝清枫等人往雨婷一看,果见她的眼皮眨动了两下,眼睛也在瞬息之后打了开来。水碧喜极之下,抓住了雨婷的手,道:“婷妹,你终于醒了,大家刚才都担心死了。”但雨婷听了水碧的话却没有一点反应。

  水碧感觉到了一点异样,仔细一看,却见雨婷那美丽的眼睛此时却是茫然空洞,早已失去了往常的神采,呆滞的眼神一动不动地看着床顶蚊帐,不但没有看水碧和湘儿等人一眼,甚至连转都没有转一下……

  ***

  杂货铺一个房间里,仙儿静静地坐在床头上,而天琼风却眯着眼睛靠在仙儿对面的一张藤椅上。他们两人这样坐着一句话都没说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

  “喂!她们真的都是你喜欢的女人吗?”仙儿终究还是一个女孩子,忍不住那无言的沉寂,最终还是忍不住冲着天琼风嚷了出来。

  天琼风苦笑道:“你不是已经都知道了吗?”

  “那以后我怎么办?”仙儿心中一酸,眼圈一红,气咻咻的道。仙儿在脑域刚被天琼风控制住的时候,确实对天琼风恨得咬牙切齿,可经过十几天的相处,对天琼风了解的加深,她才发觉天琼风其实也并不是那么讨厌,甚至昨晚天琼风的神念离开她的脑域时,仙儿不仅十分的依依不舍,而且还有一份失落之感。

  后来她拿着匕首威吓天琼风,只不过是想借此挽回一点女孩子那失落的尊严罢了,而在稍后被天琼风轻薄之时,她不但没有太大的愤怒,反而有些欣喜,但天琼风的临阵脱逃,让她心灵大受打击,对天琼风是又羞又气,可刚才天琼风被她摔得鼻青脸肿时,她又心疼万分,可天琼风已经有了两个女孩子的消息则又让她的心翻腾个不止,久久不能平静下来,仙儿便是一直处于这样矛盾而复杂的情感当中。

  不过天琼风却因凤舞雷拿水碧和雨婷二人来要挟他去治病之事,如今心中很不舒服,连带着对仙儿也有些不快,故此听了仙儿的问话,不紧不慢的道:“你说呢?”

  仙儿见天琼风那丝毫不以为意的表情,突然一把趴在床上蒙着被子大哭了起来,还呜咽着道:“刚才你……你还对……对我那样,你就想把我丢下不管……呜呜……”想到自己身体什么地方都已被天琼风看光了,现在天琼风又对她说话有一搭没一搭的,仙儿委屈得越哭越是伤心。

  天琼风见此情景,急忙站了起来,来到床边,轻轻地抚摸着仙儿的肩膀,劝道:“仙儿,不要哭了,乖啊,我一定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没想到天琼风这一劝,仙儿的哭声反而愈哭愈是响亮,也把天琼风哭得心烦意躁。凤舞雷对仙儿视若珍宝,要是让凤舞雷听到哭声,以为自己对仙儿做了什么不轨之事,那自己的麻烦可就更大了。

  烦乱之下,天琼风忽然拉起来仙儿,撩起面纱一角,嘴唇便立即向她的檀口中堵去。

  仙儿猝不及防,樱唇被天琼风的大嘴压了个正着,涌到喉咙中的哭泣之音顿时又被压了下去,只偶尔从口中散出几下呜咽之声,而仙儿突受惊吓,那双挂满泪水的眼珠子,在惊慌之中却隐约升上了几丝娇羞之色。

  天琼风那舌头极尽逗弄之能事,果然不久,仙儿便慢慢地平复了下来,被天琼风紧紧抱在怀里的娇躯也逐渐由紧张而变得放松,由僵硬而变得绵软,温柔而缓慢地游走于其上的那两只手掌在毫不间断的抚摸中使仙儿的身躯恰似一团熊熊燃烧着的火焰,热气逼人。

  好一会儿,天琼风才松开了口,这一长吻让仙儿停住了哭声,却也让他们两人险些闭过气去。这时,嘴唇一分,两人便开始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

  天琼风看着仙儿,忍不住呵呵地笑了出来。仙儿心中一羞,两只秀手却在天琼风胸膛上使劲地捶了起来,羞涩的道:“你总是欺负我,看我以后再也不理了。”话说完时,却连她也“噗嗤”几声连连娇笑出来,面纱下那梨花带雨的面颊此时定然娇艳已极。

  天琼风搂了搂仙儿的纤腰,温和的道:“仙儿,我一定不会丢下你的,你愿意一直和我在一起吗?”这些日子,天琼风确实也渐渐地喜欢上了这位娇蛮可爱的女孩子。

  仙儿得到天琼风的承诺,早先些许的怨恨和嫉妒突然消失得干干净净,眉目中散射出脉脉情意,檀口轻启,声如蚊蚋地道了两个字:“愿意……”

  天琼风心中一热,忽然看着仙儿道:“仙儿,你的面纱现在该摘下来了吧?我还不知道你到底长什么样子呢!”在过去的那些日子,由于仙儿的极力反对,天琼风就是洗脸的时候都没有揭开面纱,所以到现在都还没真正见过仙儿的真实面目。

  仙儿听了天琼风的话,蓦地娇躯一震,滚烫的娇躯瞬间内就冷却了下来,眼中微微闪过几丝犹豫。天琼风明显的感觉到了仙儿的变化,不由问道:“仙儿,你怎么了?”

  仙儿眼神略带慌张地摇了摇头道:“我没事。”

  天琼风笑道:“那我就把你的面纱摘了哦。”说着,他腾出一只手向仙儿的脸颊伸去。

  仙儿口中惊叫一声,急忙把天琼风那只手抓住,有些害怕的道:“能不能不摘呀?”眼中满是哀求之意。

  天琼风心中大是诧异,难道仙儿长得十分丑,怕自己见了后讨厌她,所以才不敢让自己看到她的面容。想到这,天琼风不禁笑道:“放心吧,仙儿,不敢你长得怎么样,我都会一直喜欢你的。”说着,鼓励地看了仙儿一眼。

  仙儿抬头望着天琼风清澈的眼睛,从那眼睛中传达出来的意念让她心中安定了不少,眼神也不再那么惊慌失措。

  天琼风微微一笑,手指拂动之际,那一直蒙在仙儿脸上面纱终于第一次在天琼风面前脱落了下来。随着面纱的缓缓飘落,仙儿的面容终于一点一点地呈现在了天琼风的眼前。那是一张极其漂亮娇柔的脸儿,白腻滑嫩得几乎吹弹可破的肌肤下隐约渗透丝丝醉人的嫣红,娇俏可爱的瑶鼻和那鲜润欲滴的红唇微呼出芬芳如兰的气息,熏得他心神迷醉。但唯一让天琼风感到有些可惜的是仙儿那左颊上镶嵌着一块约有三指宽的红色疤痕,虽然这疤痕的出现有些意外,但却让天琼风体会到了另外一种美丽,那便是缺陷美!白璧微瑕反使仙儿的美显得更加的憾人心神,动人心魂。

  仙儿在面纱掉落的那一瞬间,头便低低地垂了下去,不敢再正视天琼风。但她见天琼风许久都没有吭声,却不由伤心起来,失望的道:“我脸上有一块那么大的伤疤,看起来一定很丑吧!”

  “不,在我眼中,那块疤痕反而使你更加的美丽!”天琼风缓缓说道,这的确是他的真心话,而不是为了说出来安慰仙儿。

  仙儿心中一喜,却又不信地抬起了头,紧紧地看着天琼风。两人的目光于刹那间碰撞于虚空之中,仙儿见到的并不是怜悯与安慰,而是完全的赞美与深情。她突地一下把头深埋在了天琼风的怀里,眼角逐渐留下了两行热泪……

  的确,有什么东西比自己心上人的赞美更来得激动人心呢?

  ***

  潭五到外面卖货物去了,而凤舞雷却安适地坐于堂上闭目养神。天琼风同意帮他的忙也让他放心了一桩心事,虽然请他逼他帮忙的手段有些阴险卑鄙,不过他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否则以他“霹雳神将”之威名,岂会使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自他在啼莺客栈见过天琼风那施针手法之后,虽然没有看出天琼风有极强的武学修为,却可以断定天琼风的医道在天罗定是数一数二的,他曾想亲自向天琼风请求帮忙,却又把他不答应,所以才会让仙儿把天琼风从将军府里劫走,然后带来这凤芸城!

  突然,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传了过来。凤舞雷听这声音,脸上露出了和蔼的笑容,道了一声:“仙儿……”但他睁开眼睛后,却见到仙儿竟没有再蒙着面纱,不由怔了几下。

  仙儿被凤舞雷看得脸色羞红,撒娇似地跺了一下脚,扭捏着叫了声“爷爷”,便马上向后堂跑去。

  凤舞雷唇边旋即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高兴的低声自语道:“丫头,你终于可以放下包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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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69楼 发表于: 2007-06-04
第七章魂音牵灵

 

     凤舞王宫,仪凤殿内。床榻之上的老人依旧满脸死灰之色地躺着一动不动,身体处处隐含着死亡的气息,不见丝毫生气。看着老人这副模样,床边的那名中年妇人眼中满是忧虑和哀愁。这妇人衣着淡雅朴素,但却一点也掩饰不了那种使人一望便会不由自主心生亲切与平静之感的高贵却又温和的气质!

  这名妇人正是凤舞国的王后颐梦。自凤舞国国主凤舞翔云两年前突然昏厥、遍请天罗名医救治无效之后,她便几乎整日整夜地陪伴在凤舞翔云的床前。短短两年的时间,她就变得苍老了许多,原先乌黑飘顺的长发也在不知不觉中染上了些微灰白。但就在她灰心绝望,以为凤舞翔云永远都不可能醒过来的时候,一个月前,他却突然睁开了眼睛,只是他依然不能说话,不能动弹,甚至连她所说的话都听不懂。不过尽管如此,凤舞翔云的突然醒来,却也多少让她萌生了一点新的希望。

  颐梦注视着这位曾经是那般飘逸俊洒、威猛雄健的一国之主、自己的爱郎如今却已形销骨立,心中便不由泛起一阵阵的酸痛。她揉了揉眼睛,哀叹一声,才发觉天早已经黑了下来,将殿内照耀得如同白日的已换成了顶上那盏庞明亮的宫灯。

  颐蒙知道自己又在这里呆呆地坐了一天了。她正要站起来吩吩咐外面的宫女端盘水进来为凤舞翔云擦擦身子时,耳中却突然传来一阵几乎细不可闻的脚步声。这来的绝不是那些宫女,颐梦心中一懔,喝了一声:“什么人?”后,她头上凤钗则于刹那之间望身后那声音来源之处电射而出,凤钗去势极速,却没有激起一丝破空之声,没想到这凤舞国的王后竟也一名武学高手!

  凤钗射出后,颐蒙忽然觉得很不对劲,那风钗竟如泥牛入海,没发出一点响动。她缓缓地站了起来,还未转身,便有一股庞大的气势从她体内汹涌而出,柔和而又强烈的劲气四散开来,周围的帷幕在这瞬间却突然翻滚起来,卷起了一阵澎湃的波涛。

  颐梦迅速地转过头来后,便见到前边站着一个相貌十分英俊的年轻人和一个脸色温和的老人。当颐梦的眼睛移到那手中握着她的凤钗、但满是温和笑容的老人身上时,却禁不住身躯一抖,心神剧烈起伏,凝聚着的气势弹指之间便消散无踪,而眼中也渐渐涌出了一层模糊的泪光,许久却两腿一软,身子跪倒在地,颤声道:“王……叔……”

  ***

  鹊桥居。

  水碧看着目光呆滞的雨婷,心内十分难过,没想到来刚来到这凤芸城,婷妹便中了贼人的暗算,弄成如今这副样子。

  “婷妹,不用怕,姐姐一定会尽快救出风郎,那时有风郎在,他一定能把你中的毒解掉的……”水碧抚摸了两下雨婷的脸颊,眼中顿时闪现出了几丝泪光。想起那将雨婷害成这般模样的人,水碧就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断。

  “快来人呀,有贼呀!”湘儿等人的声音突然在外面响了起来。

  水碧一惊,飞身穿出房外,便见廊道上湘儿、湄儿四人正围着一个手执钢刀的黑衣蒙面人激烈地打斗着。湘儿四人虽跟着水碧学过剑法,但她们最擅长的还是两军对阵之时的马战之术,所以现在尽管是四人合斗那一个黑衣人,却依然拿他没办法。

  水碧细看了一下,那黑衣人不正是害婷妹中毒之人吗?没想到你还敢来,水碧顿时心中大喜,只要把他抓住,还怕他不交出解药来吗?水碧当下不再多想,立即拔出长剑,向那战圈冲去。但那黑衣人见水碧冲来,一发狠用力格开湘儿四人的兵器后,却虚晃一刀,如鹞子一样翻身上了屋顶,向远处逸去。

  水碧见状对湘儿四人道了声“你们回去照看着婷妹!”后便立刻腾空而上,望着已逃到四五丈远外的那黑衣人直追过去。

  湘儿几人知道自己即使追去,也帮不了水碧多少忙,便依言向雨婷房间走去。可她们刚一踏入门槛,鼻子却同时飘来一阵异香,四人举目一看时,便见雨婷床头那张桌子上点着一小截熏香,此时正有旺盛的浓烟袅袅升起。

  湘儿心中一震,大叫了声:“迷香……”,但却来不及做任何反应,便和湄儿等人一起仰身躺倒在了地面,她们实在没想到水碧只不过刚出去一晃的功夫,怎么这么快就有人进这屋子点燃那段熏香呢?

  而湘儿四人刚一倒下,门外便闪进了一道白色人影,此人丝毫不惧屋内迷香,来到雨婷床前,从怀中掏出一个不断散发出诡异色彩的坠子,在雨婷眼前轻微地晃荡了几下,而未没迷香熏倒的雨婷此时却猛然坐了起来,眼睛随着那坠子的摇摆而不停地转动着。

  那白衣人眼中露出几丝得意的光芒,却又蓦地暴射出两道精光,直视雨婷,以低沉而沙哑的声音,缓缓的道:“你是‘流云会’的会主吗?”

  雨婷听到没有半点反抗地点了一下头,道:“是。”

  “那你知道‘流云会’的前身‘天网’的创始人夜月流吗?”那白衣人又问道。

  “知道!”雨婷点头道。

  白衣人眼中不可抑制地露出了惊喜的神色,兴奋的道:“夜月流在离开‘天网’时是不是留下了什么可以控制‘天网’的信物?”

  “是!”

  听到雨婷的回答,白衣人顿时激动的道:“那信物在什么地方?”

  “那信物就在……”雨婷说到这里,房间内骤然响起几声“哇呀哇呀……”的怪叫,白衣人被惊得急忙站了起来,两只眼睛散发出阴冷的寒光,向屋内的每个角落扫射而去,而雨婷的眼睛突然离开那怪异坠子的吸引,登时又静静地倒在了床上。

  白衣人快速地在屋内收查了一遍,并无见到一个人影,顿时暗笑一声:“自己是不是太紧张了,真是疑心生暗鬼!”他收拾心神,又重来到床前,就要把坠子悬到雨婷眼前时,屋中却又响起了同样的怪叫声,白衣人可以确定这一定不是自己的幻觉,立时心头火起,阴森森地喝道:“什么人在本公子面前装身弄鬼,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嘿嘿,我这老头子就是活得不耐烦了,正等着你来超度哩,嘻嘻嘻嘻……”那声音突然又在白衣人的身后响起。

  白衣人只觉得脖子一凉,似被那人哈了一口气,脸色急变,霍然一个转身,了身后除了墙壁却连只蚊子都见不到。自己遇到的是个绝顶高手,他心中一颤,额上渐渐冒出了几丝冷汗,有些底气不足却又强自镇定的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次那人没有再回话,也没有现身,只是不断在白衣人身侧爆发出连串的嘻嘻哈哈之声。白衣人吓得魂飞魄散,“啊”的嚎叫了一声,飞也似地冲出了屋子。而在他出去后不久,雨婷的床前却凭空多出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来。

  这老头看了雨婷几眼,笑眯眯地道:“幸好我这老头子来得及时,不然就不好向他交代了,这丫头嘛……还是等那小子回来后,自己救吧……”说完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后,老头的身影又如鬼魅一样从房间里消失不见了……

  ***

  水碧追着来到一坐废墟里,那黑衣人却突地停下,回过身后一刀便向身前那半块残垣直劈而下,逼人的劲四面卷起,残垣轰然碎裂,土块、灰尘飞溅而起,散成一团朦胧的迷雾,飘飘洒洒向四处飞落,几丈方圆之内尽被笼罩其中。

  水碧被这突起的灰土阻出去路,心中大急之时,尘雾中一柄钢刀陡现,破开一道口子,向她的胸膛飞射而到。水碧心头顿然暗喜:“你这可是自找死路!”于是,她望着钢刀来势,长剑并未出力,轻巧地搭在了钢刀的锋刃上,等那人的真气循着钢刀涌上她的剑身之时,水鼻却突然施展天琼风所授的“导引大法”,那黑衣人的力道顿时没有任何先兆,一下子就全部攻回了他自己的体内。

  便听得一声惨叫响起,水碧脚尖顿地,如大鹏展翅般腾飞而起,越过那团尘雾,但两脚着地后却只见到那柄钢刀和旁边的一小滩血迹,而那黑衣人则已经逃之夭夭。水碧观察了一下,见地面有大片松动的痕迹,便知道那黑衣人一定是土遁而走的。她狠狠地跺了一下脚,忽地醒悟,这人既然早就可以逃脱,为什么还要让自己追上呢,莫非是想自己引离鹊桥居?

  水碧大惊,返身飞速向鹊桥居腾身而去。婷妹身边只有湘儿四人守着,如果此时有人想对婷妹不利的话,那婷妹一定十分危险。水碧越想越急,还亏自己是个身经百战的将军,竟还中那人如此简单的调虎离山之计。

  水碧以最快的速度回到鹊桥居,还未进门,便见到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湘儿四人,自己果然中计了!水碧闪身而进,待见到雨婷还在床上时,总算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水碧这才注意到空气中有几丝淡淡的残香和桌子上的那截已经熄灭了的熏香,不由奇怪起来,既然有人把湘儿等人迷倒,为什么又不把婷妹劫走呢?难道说有人阻挠了他们的计划不成?

  水碧脑中灵光一闪,蓝清枫的影子顿时冒了出来,但马上她又把自己的猜测否定了,如果真是蓝清枫的话,他一定不会还让湘儿四人这么躺在地上的,而且他所住的房间里这里比较远,也不一定知道这里发生什么事情!水碧摇了摇头,出去弄了点冷水进来,醮了些抹在了湘儿四人的脸上……

  ***

  仪凤殿。

  凤舞翔云身上的衣服被脱得精光,如今失去了衣物的掩盖,在灯光的映衬下,就跟一个只覆着一层皮肤的骨架没什么两样。

  天琼风神色沉重地看着凤舞翔云,忽而点头,忽而摇首,有时神色平静,有时却又怪异之极。他叹了一口气,在床边走来走去,凤舞翔云的病症似乎极大地困扰着他。自和凤舞雷一起来到这宫殿里后,他便让凤舞雷和颐梦出了帘子,独自一人在内诊断着凤舞翔云的病情。可他检查了这么长时间,却没有半点收获,凤舞翔云体内的状况让他万分不解……

  帘外,凤舞雷坐在一张龙雕檀木大椅之上,而颐梦则站立一旁,但她的愁眉却展开了不少,从来没有笑过的脸上也露出了几丝喜色,那些远远地排在颐梦身后的几个宫女虽然不知道令她们的王后如此尊敬的老人到底是谁,但她们见到王后两年来第一次出现的笑容时,心中却是激动不已,连眼泪流出了眼角都没有发觉。

  “王叔,您怎么回来了?”颐梦高兴的道,但说着,激动的眼泪却又禁不住流了出来。

  凤舞雷虽然将近六十年未出现在天罗武界,但却在二十五年前回过王宫一次,颐梦当时刚嫁给凤舞翔云不久,所以也是第一次见到凤舞雷这位凤舞王室的杰出人物,虽然凤舞雷仅仅住了三天,但留给她的印象却十分深刻,而且这二十多年来,凤舞雷并没有什么改变,所以刚才凤舞雷出现时,她一眼便认出那老人便是当年的那位“王叔”!

  与凤舞雷这位久未重逢的王叔当然让她高兴,但更令她兴奋的却是凤舞雷说他带来的那位年轻人极有可能治好凤舞翔云怪病!她知道自己的这位王叔除了有一身在天罗顶尖的武学修为之外,还精通一项凤舞家族内的奇异巫术,既然他说那年轻人有可能治好凤舞翔云的病,那就八成错不了。

  凤舞雷看了看颐梦一眼,哈哈笑道:“梦儿呀,这么多年不见,你虽然相貌变了很多,但性格却一点都没有变啊,还是这么喜欢哭,哈哈哈哈……”

  颐梦被凤舞雷这么一说,脸儿破天荒地露出了两朵淡淡的红霞,羞涩地低下了头。二十五年前,颐梦还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见到凤舞雷这位有这“霹雳神将”之称的天罗神将回来后,她虽已嫁做人妇,却依然像个小孩子似的整天缠着凤舞雷教她武功,每次凤舞雷不同意的时候,她便马上撒娇地冲着凤舞雷流眼泪,而凤舞雷又十分疼爱她,所以一遇到这样的情况,便只能马上低头,三天下来,倒也让她从身上挖走了不少东西。也是因为这样,颐梦虽一直生活在在深宫之中,却有一身超群的武艺。

  凤舞雷瞅着颐梦羞赧的表情,又放声大小笑了一会,才叹道:“一个月前,我在静坐之时,突然感应翔云以‘魂音牵灵’之术传递过来的意念,说他身罹重病,怕会不久于人世,另外又说了句凤舞国恐有灭国之灾的话!哎,我虽隐居数十年不问世事,却到底也凤舞家族中人,若翔云所说为真,我哪能坐视不管,而且翔云是我最喜爱的一个侄儿,得知翔云病危,我岂能放得下心来呀!”说毕,凤舞雷自己眼中也漂浮着朵朵泪花。他王兄只在老年之时才得一子嗣,若凤舞翔云真的就此夭折,他以后如何在九泉之下面对他的王兄哪!

  颐梦听得感动不已,只是她却不想不通翔云既已昏迷,又怎能施展“魂音牵灵”这种顶级的巫术把王叔召来呢?

  “魂音牵灵”是凤舞家族流传了几千年的一项绝学。它是通过有血缘关系之人以极强的精神意念散发出自己的信息,而同在一个空间里的另一个人只要也修炼过“魂音牵灵”,便可以在虚无之中捕捉到那些散布四方的信号。所以这是凤舞家族每个嫡传子女都必须修炼的一项巫术。前些时候凤舞雷能够感应到天琼风的身年寄居于仙儿体内,也正是这“魂音牵灵”在发生着作用,而凤舞雷通过天琼风在啼莺客栈时的施针手法就立即看出他医道极为精湛,这“魂音牵灵”当然也是功不可没,虽然两人之间没有血缘关系,但凤舞雷却仍然可以用他那百多年的精神修为不知不觉中探测到天琼风心灵中散逸出来的气息。

  “王叔,那您……”颐梦正要将心中的疑惑来询问凤舞雷,却突然紧张地停住了,因为她见到此那帘子此时已经掀开,而天琼风却面色苍白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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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70楼 发表于: 2007-06-04
第八章郎情妾意

 

     作者:潇湘水月

  “天先生,怎么样了,翔云他还有救吗?”颐梦一见天琼风出现,便马上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焦急地问道。

  天琼风微微点了下头,艰辛地举起手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梦儿,让他坐下来休息一下,你在再问他详细的情况吧?”凤舞雷放下心来,对颐梦笑道。

  颐梦这才意识到自己确实有些心急了,忙招手吩咐一个宫女扶着天琼风坐下。

  天琼风疲惫地嘘了一口气,才道:“王后,我刚才检查了一下国主的身体状况,心下虽有一点把握,但却不敢十分肯定,所以想问一下您,国主的病是如何出现的?”天琼风在和凤舞雷来这王宫的路上才知道他要自己所医治的人是凤舞国的国主——也就是凤舞摇红的父亲。自己和摇红虽不是夫妻,却已有夫妻之实,所以听说那那病人是凤舞翔云后,不但对凤舞雷的埋怨烟消云散,而且见到凤舞翔云后,更是不顾功力尚未恢复的身体,费劲心思诊断他的病情,以至于出来之时,身体虚弱之极。

  颐梦理了理思绪,回忆道:“那是在两年前,神王突然诏告天下,说他于无意之中得到一样名叫‘丹珠玄草’的珍贵药物,据说这药物若与神王宫中特有的御酒一同服食,便可延年益寿,还可增加十几年的修为,所以神王便宣召各属国的国主和他治下属地之中的各个城主,还有武界中的重要人物前往神都,要举行一个群臣宴会,与他们共享那‘丹珠玄草’。翔云本不愿意去,可又怕神王因此而将罪于凤舞国,所以才不得不去到神都。可两个月后,翔云刚一回到王宫便昏倒在地,从此再未苏醒过来,一月前,他又突然睁开了眼睛,但却一直都是现在那副样子,总是不见一点好转。”说着说着,颐梦又伤心难过了起来。

  “梦儿,其他赴宴之人有没有出现翔云这样的情况呢?”凤舞雷听了后擦嘴道。

  颐梦思索了一会,才道:“好象只有瑶兰国主、红浮国主有些异状,但是他们的情况又和翔云不同,那瑶兰国主听说现在每天都是疯疯癫癫的,而红浮国主却好象成了傻子,每天呆着一动不动。”

  天琼风这时忽然微微一笑道:“这么说来,国主的病根应该是在神都的那一段时间里种下的。只是由于国主的病症持续时间过长,我只有八成的把握可以将国主治好,而且我现在真气不足,也不能马上动手,必须等到我功力完全恢复之后才能为国主治疗,所以还要请王后再多等几天了。”

  天琼风现在没有一点真气,确实施展不出“阴阳八法”,而且他刚才诊断的时候发现导致凤舞翔云如今这种模样的极可能便是在人间界几乎已经绝迹的药草“眠仙丝”,这种药草的确可以延年益寿,增强习武之人的功力,但它若经一种叫“红羽花”之物的汁水催发的话,在一段时间后便会应习武之人真气性质的差别而导致不同的形式的症状。照颐梦刚才的话来推测,很有可能凤舞翔云、瑶兰国主和那红浮国主都吃过那“眠仙丝”和“红羽花”。但这一切都只是天琼风的猜想而已,要想确定凤舞翔云是不是真因“眠仙丝”和“红羽花”而起,还需等他功力完全恢复后以神念探测他的脑域一番才行。

  见颐梦听了天琼风的话后,脸上又有些担心的神色,凤舞雷不由笑道:“梦儿,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两年的时间都等过来了,还怕再多等几天吗?”

  颐梦心中一想也是,既然天琼风说有八成把握,那自己还那么发愁干嘛。她当下对天琼风谢道:“天先生,要麻烦你这么长时间,真是过意不去呀?”

  天琼风笑道:“王后,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为国主治病,是我应该做的!”照摇红和他的关系,凤舞翔云差不多就是他的丈人了,为丈人治病,那自然是天经地义的。

  颐梦听了有些不解,但凤舞雷却露出了几丝神秘的笑容,原来他竟想到以他的宝贝孙女仙儿现在和天琼风的关系,天琼风这么做当然是应该的……

  ***

  天琼风当晚又替凤舞翔云扎了几针,虽然这几针不能起到身实质的效用,但至少可以提高凤舞翔云的生理机能。天琼风扎针时,凤舞雷和颐梦都在旁边观看,凤舞雷以前见过一次,现在再看倒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但颐梦却一直担心不已,那么长的一根针扎进去要是刺伤什么地方,那该怎么办?

  天琼风扎完针后,又和颐梦谈了一下照顾凤舞翔云时该注意的细节,才与凤舞雷一起出了王宫,而此时已是晨曦初露,晓鸡方啼,回到杂货铺时东方都有些发白了。两人刚一入厅堂,一宿未休息的仙儿便迎了上来,一脸关切,满眼含情地看着天琼风,倒把她爷爷撂在了一边,凤舞雷倒也知趣,嘿嘿笑了几声便自己走进了房间。

  仙儿一见凤舞雷走了,却马上扑进天琼风的怀里,撒娇地粘着他,一刻也不放松。仙儿的乖巧可爱模样,再加上两人身体的密切摩擦,引得天琼风遐念横生,马上低头向仙儿的红唇吻了下去,可仙儿却把头摇了过去,羞涩地瞥了四周几眼。

  天琼风顿时意会过来,轻笑一声,搂起仙儿进到屋子后,不但嘴没闲着,两只手也大肆在仙儿身体各处尽情抚摸起来,那迷人的消魂感觉让两人就似漂浮于云端之上,翱翔畅游,一刻都不想停下来,无声之处尽显万般柔情蜜意。

  可就在两人缱绻缠绵之时,偏偏有一个很不协调的声音传了进来:“嘿嘿,你们两个亲够了没?亲够了我就进来了啊?”

  两人一听这声音,立即弹了开来,向门口一看,原来潭五正笑嘻嘻地冲着他们挤眉弄眼。天琼风尴尬之极,恨不得冲上去把这死老头子揍扁,而仙儿受此惊吓,却羞得连耳珠和玉颈都通红通红,面颊烧得都快要冒出水气来了,一双秀手却在那慌忙不迭地整理着自己凌乱不堪地衣服,遮挡着胸前泄露的几缕春光。

  天琼风狠狠地瞪了潭五一眼,道:“老头子,你这么闯进来有什么事情吗?不会就是看我们两人亲热吧?”

  “嘿嘿,小伙子,不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等会你感谢我都还来不及呢?”潭五笑眯眯的道。

  天琼风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却见他神秘兮兮地冲着自己招了招手。天琼风疑惑地走了过去,潭五却把脑袋靠近了天琼风耳边,嘴唇不停地动着,天琼风先是脸色大变,不过随即又露出了放松的表情。

  仙儿见状好奇心大起,连身上衣裳都暂时没有再整理,而是一脸奇怪地看着小声交谈着的两人。

  潭五说完后,笑道:“怎么样,是不是该谢谢我呀?”

  “是该谢你,是该谢你!”说着,天琼风却忽地笑容一凝,右脚突然飞起,踹向潭五,口中叫道:“谢你个头呀,死老家伙!”

  潭五“哇呀”一声怪叫:“好小子,你竟敢恩将仇报!”但在天琼风的脚尖快要碰上他的身体时,他的人影却又骤然消失在了天琼风的面前天琼风那脚立时踢了空。

  “潭爷爷刚才跟你说什么?”仙儿看潭五消失,便马上活蹦乱跳地跑到天琼风的身边。

  “没说什么。”天琼风笑着,突然伸出手在仙儿那已露出大半的娇小玲珑的雪峰上用力捏了一把。

  仙儿忍不住“哎哟”一声娇唤出来后,突又觉得似有一股暖流直涌上她的心扉,让她心神飘荡,绮念蹦起。仙儿顿时羞得满连绯红,嘟着娇红的小嘴,握起两只秀拳在天琼风胸膛上不依得擂个不止。

  天琼风哈哈一笑,又欲往仙儿那翘起的湿润软唇上压去,却听得门畔潭五嬉笑的声音又响起:“小丫头,要努力呀,来年给你爷爷来个胖娃娃……”

  仙儿更是羞念大生,马上一溜烟地到了一边。天琼风心头火起,冲出房间,却依然没有见到潭五的身影……

  ***

  红日东升,旭霞临窗。

  水碧和湘儿等人都在雨婷的房间里,她们昨晚一直守到星沉月落,此时除了湘儿的眼睛还时不时地睁开两下外,水碧几人都已疲倦地啪在桌面上沉睡了过去,到现在都还没醒过来。湘儿接连打了几个呵欠,脑袋又要垂向桌面时,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一个模糊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影子。一感觉到这影子,湘儿顿时什么睡意都没有了,猛地睁开眼睛,大喜过望地叫道:“先生……先生……”

  湘儿站了起来,便见站在门口的果然就是一别许久的天琼风。激动之下,泪珠顿时不断地在眼眶了转悠了起来,湘儿嘴唇颤动了几下,却见天琼风坐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指了指沉睡的水碧四人,损失醒悟过来,压下了要说的话。

  天琼风轻手轻脚地来到湘儿面前,心中同样感慨万分,眼眶也禁不住红了起来。

  湘儿却再也忍不住,一把紧紧抱住天琼风,道了声:“先生……”便满眶热泪纷纷而下。天琼风温柔地在湘儿的唇上印了两下,哄着她笑道:“乖,湘儿,不许哭哦,不然我就一直亲着你不放。”说着,却狠狠在湘儿的嘴唇上吸了几下。

  湘儿被他这动作弄得“嗤嗤”笑了出来,主动地凑近香唇与天琼风亲吻起来。两人这一番痴缠了好一会儿,天琼风才低声道:“湘儿,婷姑娘是不是中了别人的迷魂药物?”

  湘儿回过神来后,理智也清晰了不少,见天琼风问起,马上轻轻回答道:“是呀,先生,婷姑娘都已经昏迷好久了,你快过去看看吧!”说话之时,便匆匆将天琼风拉着往床前走去。

  看到雨婷那茫然的眼神,天琼风心中一痛,翻了几下雨婷的眼皮后便立即在床边坐下,伸出手指搭在了她的脉门上,双眼微闭,细心地观察起来,待确知雨婷所中的只不过是一种比较常见迷魂术后,天琼风才放下心来。这种迷魂术对天罗的许多大夫来说,或许花费了很多的功夫都不一定能够解除,但对天琼风这自小就和他父亲天丰之以药物来互相较量的人来说,要祛除这种迷魂术虽不能说是易如反掌,但也不会有多大问题的。

  天琼风松开了雨婷的手后,睁开了眼睛就要站起来时,肩膀却颤抖着压上了一只手掌。天琼风回头一看,却原来是水碧已经醒了过来,正泪眼模糊地望着自己……

  ***

  杂货铺内,仙儿此时却正噘着小嘴,一脸不乐地坐在桌边,眼睛却总是往外面瞟去,看都不看身旁的凤舞雷和潭五一眼。

  “仙儿,你真的打算总也不理爷爷了吗?”凤舞雷哈哈笑道。

  仙儿嘴唇一弯,委屈的道:“谁让你要同意他去那鹊桥居?”原来这小妮子是为天琼风去看水碧和雨婷而吃醋呢!怪不得脸色看起来那么差,连最疼爱她的爷爷都不理睬。

  凤舞雷微微一笑道:“仙儿,他再怎么说都已经愿意帮你王叔去看病了,爷爷总不可能总是限制他的行动自由吧?而且是那两个女孩子喜欢他再先,现在又有一人中了迷魂术,他这么急着去看她们也是应该的!另外,他能够不顾你的阻挠去看她们,便说明他是一个极重情意之人,如果他因为你的一句话,而丢下那两个女孩子不管的话,那他也不值得你喜欢了。爷爷想你也不会想他成为一个喜新厌旧的男人吧?”

  “那……那仙儿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和别的女孩子在一起吗?”仙儿虽然知道他爷爷说的十分有理,但对天琼风和水碧等人在一起的事还是十分介意。

  潭五听了忽然凑过头来,嘻嘻笑道:“仙儿,要不要潭爷爷告诉你一个好办法,保证你能永远栓住他的心!”

  仙儿因还念着潭五前不久打扰她和天琼风亲热之事,对他依旧“怀恨在心”,而且又是因为他在天琼风耳边说了几句话,才让天琼风去鹊桥居的,所以虽然潭五的话让十分诱人,但仙儿却是把小鼻子一翘,哼了一声,理也不理那无事献殷勤的潭五。

  潭五自讨没趣,讪笑了几声,挠了几下脑袋。

  凤舞雷笑呵呵地看了潭五一眼,笑道:“老五,你好歹也是堂堂一个‘落日神将’,怎么还是跟小孩子一样呀!”数落了潭五一番后,他又苦口婆心地对仙儿笑道:“仙儿,那小子一定不会抛弃那两个女孩子的,如果你真的想一直和他在一起的话,就应该把心胸放宽一点,趁着这几天的机会和那两个女孩子搞好关系,这样你们几人才能和谐相处呀!”

  仙儿很不情愿地哦了一声,又道:“如果她们讨厌仙儿怎么办呢?”

  “放心吧,仙儿,如果她们真敢欺负你的话,潭爷爷一定会帮你出头的!”凤舞雷还没回答,潭五便先抢着道。

  仙儿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多管闲事,谁要你帮了!”

  凤舞雷见潭五吃憋的模样,顿时胡子乱颤地大笑起来……

  ***

  鹊桥居。

  水碧慵懒地坐在天琼风的腿上,染满泪斑的俏脸上飘荡着两朵嫣红的霞彩。

  天琼风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碧儿,这些日子,想我不?”

  “哼,谁想你?”水碧嗔了他一眼,但那脉脉含情的眼神却能让人明显得感觉到她的言不由衷。

  天琼风呵呵一笑道:“碧儿,你不想我,我可是每天都在想你喽!”

  “你骗谁呀?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些天都昏迷不醒吗?”水碧笑道,虽然以为天琼风是在说笑,但她的心中依然如喝了蜜糖一样甜丝丝的。

  “先生,你只想着将军一人,就不想湘儿和湄儿她们了吗?”湘儿突然酸酸的道,连湄儿、蝶儿和云儿几人都一齐露出了幽怨的眼神。

  天琼风笑道:“你们都是我的心肝宝贝,就算我昏迷这不醒,也肯定在想着你们的哦。”天琼风当然不能把自己寄居在仙儿身上的事情透露出来,不然让水碧知道自己每天都看着一个女孩子的身体,那还得了。

  水碧和湘儿几人都被天琼风哄得舒心地笑了起来。忽然水碧好奇的道:“风郎,你是怎么知道我和婷妹、湘儿她们住在这鹊桥居的?而且还知道婷妹她中迷魂术?”

  天琼风笑道:“我是听那死老头子说的?”

  “死老头子?哪个死老头子?是凤舞雷前辈还是那杂货铺的老板?”水碧奇道。

  天琼风在水碧的腰上摸了一把后才微笑着道:“是那个杂货铺的老板!”

  水碧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他!莫非昨晚是他救了婷妹?”

  天琼风正要点头,就听得门外一个清亮的声音响了起来:“水姑娘,是谁救了雨婷姑娘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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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71楼 发表于: 2007-06-04
第九章花仙弄影

 

     作者:潇湘水月

  天琼风抬目一看,便见一位身着蓝衣,俊秀非常的年轻人正满脸微笑地走了进来。天琼风看到此人后,心中不禁暗自冷笑,你这家伙,想那信物真是想疯了,竟倒跟着碧儿她们跑到这凤芸城来,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水碧见这人突然走进了屋子,脸色略略一红后,马上便从天琼风怀中站了起来,落落大方的笑道:“风郎,这就是我刚才跟你说过的那位在烽烟渡落神坡替我和婷妹解过围的蓝清枫蓝公子。蓝公子,这位便是我和婷妹的夫君天琼风。”说到“夫君”二字时,水碧也有些羞涩,不过她这样说,确也是有深意的,由于她不像天琼风那样知道蓝清枫的真实身份,这些日子,天天见他对雨婷关切备至,所以这样向他介绍天琼风就是为了让蓝清枫死了那条心。

  果然,蓝清枫听了后,看着天琼风的眼神中马上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厉芒,但旋即他又恢复了初时温和的表情,对天琼风善意地笑了笑。

  天琼风没有揭穿他的身份,同时回报了他一个笑容,站起来道:“蓝兄,那天可真是多亏了有你。刚才听碧儿说起当时情景,小弟现在仍是犹有余悸呀,若非蓝兄在危急时刻,仗义相助,小弟恐怕真会抱憾终生哪!”

  蓝清枫爽笑道:“天兄太客气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我辈习武之人所应做之事,何须言谢。”

  水碧听着嫣然道:“风郎,蓝公子,你们两人也别再说这么多的客套话了,还是先坐下来吧!”

  天琼风看了水碧一眼,哈哈笑道:“碧儿,你看我光顾着谢蓝兄,连这最基本的礼节也忘了。”说着,便虚与委蛇地请蓝清枫一起坐下。

  蓝清枫坐好后,忽然道:“哦,对了,水姑娘,你刚才说是说什么人救了雨姑娘呀?难道昨晚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成?”他到门口时刚好听到水碧大声地说出这句话,却不知道他为何一直对此念念不忘。

  水碧正要回答,但转念一想,那“落日神将”既然隐藏身份甘愿扮成一个杂货铺的老板,会不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如果自己贸然将他的真实身份暴露了出去,坏了他的事情可就不太好了。想到这里,水碧禁不住看了天琼风一眼。

  天琼风点头笑道:“不过。听碧儿说,昨晚有人引开她后,接着就有人潜进屋内,以迷香熏倒湘儿四人,想要劫走雨婷。但因有那人出手阻拦,所以贼人并未成功,而据我推测,那救下雨婷之人很可能便是对面那位杂货铺的老板?”天琼风见着刚才水碧的眼神,当然知道她心中所想,但他却依然把潭五说了出来,是因为他昨天刚知道那潭五隐居在杂货铺里并不是有什么大事要做,而是为了一个女人!况且,那潭五整天闲着没事,也正要可以扔些麻烦给他,省得他一天到晚像个幽灵似地闪来闪去。

  “什么?是他?”蓝清枫心中一震,竟然惊叫出来。

  天琼风注视这蓝清枫,意味深长地笑道:“蓝兄,是不是觉得十分意外呀?”

  “啊?哦,对!对!”蓝清枫脸色微微变了变,强笑道,“的确是有些意外,我虽然和那人照过几次面,但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有那么诡异的功夫?”说完,他的眼角却渐渐流露出了一股忌惮的神色。

  天琼风看在眼里,却心中暗笑,他现在一定想着怎么去收拾那潭五了吧!潭五的修为足可与凤舞雷想媲美,而自己现在又不方便出手,让潭五先教训他一顿也好,还省下了自己不少的时间。天琼风眼珠子一转,忽然又道:“蓝兄,你怎么知道那老头有一身诡异的功夫呀?莫非你见过他出手不成?”听天琼风这么问,连水碧和湘儿等人都好奇地看着蓝清枫。

  蓝清枫被天琼风问得脸色有些不自然起来,慌忙答道:“没有,没有,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既然他能将自己的修为掩饰得让人看不出一点破绽,那功夫肯定是极其诡异的了。”

  天琼风笑道:“哈哈,原来是这样呀,我还以为昨晚那老头出手时,蓝兄也在场呢?”

  “哪里,哪里!”蓝清枫讪笑道。

  天琼风见蓝清枫已是有些坐立不安,便见好就收,向水碧和湘儿她们道:“碧儿,你去帮我端一盆清水来吧,湘儿,呆会我写一个方子,你去抓一副醒神、安神的药回来,我想尽快将雨婷的迷魂术解除!”天琼风在来凤芸城的途中,每天在马车里闲着无事时就练习天罗的文字,虽然现在还是写得歪歪扭扭,但最常用的一些字还是基本上都能写出来了。

  水碧和湘儿等人一听天琼风就要动手替雨婷治疗,顿时都高兴起来,但那蓝清枫却又一次惊讶道:“你能解除那迷魂术?”

  ***

  暮霭西沉,已是落日溶金之时。

  杂货铺内,仙儿在那厅堂里焦急地转来转去,还不时跑到门口对着那鹊桥居翘首张望着,而凤舞雷和潭五却已经围坐在一张摆满了丰盛晚餐的桌子边。

  “傻丫头,不要再等了,先回来吃饭吧?”凤舞雷对那兀自站在门口的仙儿叫唤道。

  仙儿郁郁不乐地走回来,瘪着小嘴道:“爷爷,他什么时候会回来呀?”仙儿今天自天琼风到了对面那家客栈后,心里便好象失落了什么东西似的,一直都高兴不起来。有好几次她都想自己过去看看,可一来她有些不好意思见到那另外两个同样喜欢天琼风的女孩子,二来虽然天琼风不嫌弃她脸上有那块疤痕,但要她就这样走出去,她多少还是是有些担心和害怕,可她又不想再蒙着面纱了,因为她今天早晨已经答应过天琼风以后再也不戴面纱!只是这么长时间见不到天琼风,她那小心眼儿却又一直牵挂个不停,即使是现在凤舞雷叫她吃饭,她也提不起丝毫兴趣。

  潭五笑嘻嘻地道:“小丫头,那个臭小子很久那两个女娃娃见面,现在肯定有说不完的话,潭爷爷看哪,他今晚是不会回来喽!”

  仙儿一听,顿时心中酸溜溜的,连眼眶都红了起来。

  凤舞雷见状,没好气地看了潭五一眼后,忙安慰仙儿道:“丫头,不要急,你赶快吃饭,天黑后爷爷带你过去看看,这总行吧?”

  “真的吗,爷爷?”仙儿登时欢天喜地地叫了起来。

  凤舞雷原本只是用这个方法来哄仙儿吃饭,却没想到仙儿竟还当真了,但看着仙儿那副兴奋的模样,凤舞雷倒真的不好反悔了!看来晚上我这把老骨头又得辛苦一趟了!凤舞雷感慨着,但看向仙儿的眼神却异常慈和……

  ***

  鹊桥居每逢初一和十五的晚上,就会变得特别热闹起来,大半凤芸城的人挤都要挤进客栈里去。而基本上在这个时候到这鹊桥居来的客人不是为了喝酒吃饭,却是为了欣赏这客栈老板的优美舞姿。这鹊桥居是由一位叫花弄影的女人三十年前开办的。这三十年来,每个月的那两天,花弄影都会在客栈内搭台献上一段舞蹈,供客人们观看,一直都没有间断过。

  而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那些每期必至的凤芸城的翩翩公子一个个逐渐变成了鹤发鸡皮的老人,但这花弄影却依旧如那二十五、六之女子,岁月的流逝丝毫没有侵蚀她的仙姿玉貌,她那美艳绝伦的肌肤上仍然焕发出少女的神采。当有人说出这一变化时,人们才幡然醒悟。于是,花弄影的芳名在他们的惊愕声中越传越远,越传越响,不仅凤芸城内人人皆知,就是整个凤舞国也有许多人慕名而来这鹊桥居。

  今天便是天罗的十一月初一,晚风中已带有料峭的寒意。但鹊桥居内却已门庭若市,而不断地向这边涌而来的人依旧多如过江之鲫,他们摩肩接踵,很快便将鹊桥居围了个水泄不通,远远望去,便见万头攒动,中间看不到一丝缝隙。

  天上不见月光,但排挂在鹊桥居檐芽下的火红灯笼却将鹊桥居外照得如同白昼。鹊桥居内厅堂上的桌椅现在已搬得一空,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如今都一律挤在了一起,不过里面尽管熙熙攘攘,但最里面那座刚搭起的木台周围一丈方圆内却没有一个人拥上去。

  木台边缘这时已坐好了几位手执丝弦乐器的乐师,但今晚的主角花弄影却迟迟没有出场。可是那些前来观看的人们好像没有一点焦躁的表情,眼中依然凝聚着无限的期待,仿佛能够在这等待花弄影的出现已是他们莫大的荣幸。

  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台上一怀抱琵琶的青衣女子,纤纤玉指猛地在细弦上一扫,顿听得一声惊雷突然响起,原本喧嚣弥漫的人群骤然变得鸦雀无声,而此时却又有一名秀丽少女手执一盏彩色灯笼站在了木台的前方右侧,见此情景,几乎每个人的心都“怦怦”地跳动起来,每一张脸上都挂满了兴奋的笑容。

  因为他们都知道,那手执彩灯的女子现身后,自己所仰慕的那位青春常驻的花中仙子就要出来了!

  这时,那名怀抱琵琶的女子首先弹奏之后,其他乐师纷纷伴随着演绎出了一个个音符,顿时一首优美的曲调就在他们手指尽情的颤动中宣泄而出。迷人的气息,动人的韵味流淌在整个鹊桥居里,扩散到了外面的大街,响彻于每个人的耳中,回荡在每个人的心里。

  瞬间,那平缓的乐曲突起波澜,顿见一队舞姬手执彩练,拖着曳地长裙,莲步轻移,翩若惊鸿般地飘了出来。鹅黄、翠绿、淡紫、艳红的舞衣拂御出阵阵暖流,映衬着那乌鸦鸦的云鬓上闪烁着的钗光珠影,使人眼花缭乱,意乱神驰不已。

  她们挥舞着彩袖,踩着乐曲的节奏绕着木台飘荡了一周之后,突然团团围聚在了一起,把一名年轻女子拱到了中心。她穿着一身冰绡透明的白色舞衣,纤细的腰肢如波浪般地荡漾着,曼妙修长的玉腿悬放出耀眼的亮光,舞姿轻盈地就似一只剪水的燕子在翻飞。

  飘舞着的长袖掠过她的前方,逐渐露出了她那夺人魂魄的娇颜,如画的眉目下镶嵌着若出水芙蓉般清新自然的脸颊,粉雕玉琢的肌肤上摇曳着熠熠的神采和光辉,在那橘红色的灯笼映照下,隐隐渗透出丝丝诱人的红润。

  她终于出来了!

  看着她袅袅婷婷地踏着细碎的步子无声无息地飘出了那群舞姬的衬托,台下众人不自觉地全都屏息敛气,处处只剩下他们急剧加速的心跳声和那充塞于虚空中的缥缈乐音。蓦地,那音乐于瞬息之间就热烈奔放起来,而在这欢腾之中却又有一丝柔和在轻微地漂浮着。

  随着曲调的变化,她顿时就如一匹于空旷草原中纵横驰骋的奔马,无拘无束地将自己的豪情尽数喷洒,在横飞的逸兴中把自己的胸怀尽情释放,眨眼间,便见台上处处充满了她那袅娜的身影,娇柔的身躯一时绽放出无限的激情,活跃的气息萦绕于她周围,奔腾翻滚,飘动着的舞衣在她娇躯颤动中铺成了一片天然的银白旷野。

  而那一队舞姬的身姿却是那般的温柔、绵和,似初春破云而下的那缕缕温暖的眼光,又似炎炎烈日下那丝丝飘柔的轻风,各色的舞衣伴随着她们美丽身躯的缓缓移动,顿如那点缀春色的万朵姹紫嫣红的鲜花,而花弄影却成了那似成了那徜徉于花海中的醉人仙子。

  这一动一静之间,竟浑然天成,让人不由自主地便沉迷于其间,随着那花、那人的飘舞而陶然欲醉……

  但就在人人都被这迷恋于那舞姿中时,却有一条蓝色人影飘出了鹊桥居。

  此人绕过鹊桥居外那些虽然见不到里面花弄影的舞蹈却依然沉浸在那动听的乐声中的人们,转过几条狭小的街道,来到一个荒废的破屋里。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小块看似十分精致的木片,合于双掌之中,运劲掌心,那木片竟然散发出一阵怪异却又沁人心脾的淡淡香味。

  如此好一会儿,他才收起那木片,又点燃了一根干燥的木柴,背负双手静静地立于屋内。

  不久,那蓝衣人身后的地面突然钻了了浑身黑不溜秋的人来。这人一见他之后便马上跪倒在地,恭敬的道:“属下黑魅见过主人,不知主人深夜召见属下有何吩咐?”

  蓝衣人头也不回,冷冷的道:“冷刀呢?他怎么没来?”

  黑魅道:“回禀主人,冷刀因上次主人吩咐之事未能办妥,所以这次他已亲自带人前往单狐国去了。”

  蓝衣人唔了一声,又道:“黑魅,你在这凤芸城生活了将近十年,可知道那鹊桥居对面的杂货铺吗?”

  黑魅道:“知道。那杂货铺的老板的名字似乎是叫潭五,那家小店好象是他在二十七年前开办的,而他选择在鹊桥居对面开店,据说是因他二十七年前因露过凤芸城观看了一场鹊桥居老板花弄影的舞蹈,一时为她的舞艺所迷,所以便在这凤芸城逗留了下来,直到今日都没有离开过凤芸城一次。”

  那蓝衣人听了好象很不满意,冷哼了一声道:“似乎、好象、据说,你对那家杂货铺的了解就是这个程度吗?”话一说完,顿时一股阴冷的杀气散发出来,漫天的杀机笼罩着黑魅,连那旁边燃烧正旺的木柴受那阴冷气息的逼迫,火光也立时变得小了很多。

  黑魅被吓得浑身一颤,闭口不敢再出声。

  蓝衣人吸了一口气,怒火好似平息了不少,但语气仍是那般冰冷的道:“我给你三天的时间去查清楚那潭五的身份,若三天之后,我听到的还是‘似乎、好象、如果’这几个字的话,那会有什么后果,不用我多说,你也知道得很清楚!”

  “是,主人,属下一定不会再让主人失望了。”黑魅颤声道。

  蓝衣人满意地点了一下头,道:“好!你先下去吧。”

  黑魅恭敬地应了一声后才又钻回地下,消失不见。

  蓝衣人转过身来,露出了他那张阴沉的面孔,忽然他冷笑了一声道:“死老头子,我就不相信查不出你到底是是谁来?”说着,他向四周打量了一眼后,便一掌熄灭那柴火,闪身出了破屋。

  但在他出去不久,却不知道正有一只黄毛老鼠从一个小洞里慢腾腾地钻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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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72楼 发表于: 2007-06-04
第十章情意绵绵

 

     作者:潇湘水月

  夜幕挂满天际,却掩盖不了鹊桥居那洋溢着的欢腾气息。舞蹈终了,花弄影也随着袅袅的器乐余音隐没在那队舞姬当中,消逝不见。而围观众人等那木台上的乐师都走了个一干二净之后,始从所沉湎的锦簇花团中苏醒了过来,在久久的欢声雷动许久之后,他们才依依不舍退出了鹊桥居。

  而在那大群人中,此时正有一老头滑溜地挤了出来,正偷偷摸摸地向杂货铺的后门闪去。在进入后院时,他贼头贼脑地往四周瞄了几眼,才直起腰来,挺了挺胸膛,笑嘻嘻的道:“幸亏没被那小丫头发现……”接着便大摇大摆地向前厅走去。

  可他却没见到那鹊桥居的屋顶刚好有两人坐在那瓦脊上,把他的举动看了个一清二楚。

  “爷爷,潭爷爷真的喜欢那个跳舞的女人吗?”这是仙儿的声音。她见潭五那些鬼鬼祟祟的动作,不由好奇的问道。她在花弄影出场时便赖着凤舞雷,两人一起来到这鹊桥居的屋顶,揭开了瓦片后,把花弄影的舞蹈从头看到了尾。到看到一半的时候,她才发现潭五原来不知什么时候也挤在那堆人里面,而且他看向花弄影的眼神不但十分痴迷,还火辣辣的,就像自己看天琼风一样。

  凤舞雷笑道:“当然,否则你以你潭爷爷那无拘无束的懒散性子,怎么可能在这凤芸城一呆就是二十七年哪?”

  仙儿听了却突然“噗嗤”一声娇笑了出来,道:“爷爷,那女人看起来才二、三十岁,可潭爷爷现在一百多岁,他怎么会喜欢一个比自己小那么多岁的女人呢?”

  凤舞雷哈哈笑道:“傻丫头,你别看那花弄影看起来这么年轻,要真算起来,她恐怕不会比你潭爷爷年轻哦。”

  仙儿顿时瞪大了眼睛,不信地看着凤舞雷。

  “如果你想知道为什么,呆会问你潭爷爷不就清楚了吗?”凤舞雷捏了捏仙儿的鼻子,忽又道,“仙儿,你刚才不是总想着要去找那小子吗?爷爷现在就带你去。”说完,他便拉着仙儿站了起来。

  仙儿一听顿时来了兴致,道:“爷爷,那我们快去吧。”一想到待会很快就可以见到天琼风,仙儿立刻变得心里暖烘烘的。

  凤舞雷拉起仙儿,身影在屋顶连连闪动,带起一串串残影,很快便消失在了原处。在水碧和雨婷来到这鹊桥居的当晚,凤舞雷便已察觉到了,因为她们二人曾紧紧地注视了那杂货铺很长一段时间,而这一段时间就足以让凤舞雷通过她们二人气息的波动探测到她们的位置。只是当时他不知道她们二人到底是天琼风什么人,所以才在逼迫天琼风去帮凤舞翔云治病时他用了“红颜知己”几字来试探天琼风,却没想到还真碰对了!

  凤舞雷如识途老马,带着仙儿左弯右绕之下,终于在一个院子里落了下来。他凝神倾听了一会后,便小声吩咐仙儿收敛起浑身的气息,拉着她径自来到一个纸窗前,仙儿迫不及待地凑近缝隙往里看去,却见到天琼风正专心致志地在替一个躺在床上的半裸女子扎针,而旁边还站着另外一位看起来容颜俏丽,但浑身却处处散发出英武之气的年轻女子。

  仙儿早上时听天琼风提起过,所以知道那躺着的女子叫雨婷,而站着的则叫水碧。看到天琼风并不是和她们在亲热,仙儿安心了不少。只是见到天琼风这么晚了都还在帮人扎针,反倒有些心疼起来。

  凤舞雷把仙儿拉到院子中,轻声问道:“仙儿,你是进去,还是跟爷爷回去?”

  仙儿犹豫了一下,道:“爷爷,我还是先回去吧,他现在正替那位雨婷姐姐治病,我进去反而不好。”

  凤舞雷微笑着点了点头,纵身上了屋顶,而仙儿有些不舍地看了天琼风所在的窗子一眼后,也随即跟了上去……

  ***

  天琼风拔出那最后一根竹针、帮雨婷盖好被子后,才终于舒心地松了一口气。水碧见状,忙从怀里掏出一面手绢,温柔地替天琼风擦着额头上的汗水。手绢上那弥漫着淡淡馨香飘入天琼风的鼻孔,顿时让他有些想入非非起来。

  水碧见他那陶醉的模样,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娇嗔道:“风郎,婷妹她现在怎么样了?”

  天琼风笑道:“放心吧,碧儿。她的迷魂术在上午我便已经解除了,但她的身体虚弱的很,所以我才不让她立即醒过来的,现在我又给她扎了一次针,帮她恢复元气,等明天早上她醒来时,一定会精神旺盛的。”

  水碧高兴的道:“如果真这样,那就好了。”

  天琼风忽然瞄了瞄水碧那鼓鼓的酥胸,嘿嘿笑道:“碧儿,为夫花了那么大的精力把婷妹医好,你是不是也该表示表示,补偿一下为夫呀?”话未说完,天琼风一只手便搂住了水碧那绵软的细腰,而两一只手却很不老实地探向了水碧那微微露出的胸脯。

  水碧见天琼风那神态,娇颜突红,但心里却又甜蜜又欣喜,娇躯没有退缩,反而往天琼风怀里粘了上去,眉目间隐藏着无限的春情,迷离而美丽的眸子里燃烧起旺盛的火焰,使她自己的娇软身躯刹那间变得滚烫无比。

  天琼风哈哈一笑,拦腰把水碧抱起,大步往门外走去。

  弹指之间,雨婷隔壁的房间里便不时响起阵阵撩人心神,令人听着面红耳赤的呢喃与呻吟之声……

  对与这声音只有一墙之隔的湘儿和湄儿来说,今晚恐怕又是个不眠之夜了,特别是已享受过鱼水之欢的湘儿,如何受得了情欲的煎熬……

  ***

  云收雨歇,水碧满脸红潮地趴在天琼风的胸膛上,不但连眼中充斥着相思偿尽的满足与幸福,就连雪白的娇躯之上此时也满是激情过后的醉人嫣红,缠绵过后残留在身体上的斑斑抓痕,看去虽有些触目惊心,但他们二人的眼中看来,却又是那般的刻骨铭心。

  天琼风一双手这时也毫不停歇地在水碧滑腻的躯体上移动着,看着水碧那沉醉的表情,天琼风却突然调皮地轻轻咬上了她那只丰满的玉峰,用力地吸了一口。水碧身子一阵剧烈颤抖,顿觉全身劲力好似都随着他的那口气而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禁不住“啊”的一声惊呼出来,媚眼如丝地嗔视了天琼风一眼,面颊却顿时有如一朵傲然绽放的桃花,光彩耀人。

  天琼风看着水碧如此娇俏艳丽的样子,心中一热,身体又忍不住起了一阵自然的反应,躺在他身上的水碧眼中立时闪过一道羞乱的光芒,急忙滚到了他的身边,但此刻看着天琼风的眼神却变得有些哀怨起来。

  天琼风一怔,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水碧此时却已幽幽的道:“风郎,你为什么要骗我?”

  “碧儿,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我对你可是真心的!”天琼风惊道。

  水碧叹道:“你连自己什么时候骗过我都不知道,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对我是真心的?”

  天琼风苦着脸道:“碧儿,我真的没有骗你呀,要不我向你发誓!”

  水碧却用手堵住了他的嘴,幽怨的道:“你真的忘记了吗?好,那就我来告诉你!我问你,你明明有一身绝世的修为,却为什么要一直瞒着我?还有你明明就是那闯入天罗禁地的犯人,为什么逃出去之后又要装成一名大夫?你说,你这不是骗我是什么?”

  天琼风一听登时惊得嘴大张了起来,沉默了很久才吞吞吐吐的道:“你……你都知道了?是雨婷告诉你的吗?”

  原来,那日在丹歧山,雨婷将天琼风叫上阁楼,不是和天琼风谈别的,谈的正是天琼风的身份。天琼风虽然对自己的功力隐藏的极好,但他在帮雨婷驱毒时却不自觉地用上了真气,而雨婷可是“飘云神将”柳四娘的传人,有异种真气在自己体内运行,岂会发觉不了。而随后的一个晚上,雨婷在阁楼后遭受围攻时被人隐身搭救,她虽然不知道那人是到底是用什么方法救自己的,却已经猜到那人就是天琼风。

  凑巧的是,当晚雨婷又接到流云会下属分会送来的有关天罗禁地的机密情报,里面便有一张天琼风的画像,对比之下,雨婷竟发现,除了头发颜色不同之外,天琼风竟和那画中之人极其相似,因此她便更加怀疑天琼风的身份,所以才会在那天把天琼风单独叫上阁楼询问。

  天琼风在初时并不想在没有取到信物之前暴露自己的身份,但后来又转念一想,雨婷是现在流云会的代会长,自己提前告诉了她,若她相信自己的话,那自己以后行事时可能会方便不少,两相权衡之下,天琼风除了把自己是从人间界而来之事与自己来这天罗的目的隐瞒之外,其它一切都毫无保留的告诉了雨婷。

  所幸的是,雨婷还真的相信了他。其实天琼风却不知道雨婷之所以这么快就相信他,除了因为他的相貌与那画像一样和已经从那石洞中知道了夜月流所留信物的埋藏地点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天琼风会写与夜月流一样的文字。夜月流写下那信物埋藏地点时所用的文字便是人间界的文字,所以他当时曾留下话来,他写的字是天罗独一无二的,只有流云会的真正继承人才能读的懂。那天,雨婷也让天琼风写了那种文字,也念出了那种文字,故此,雨婷才对他毫无疑心。

  不过,天琼风虽然告诉了雨婷自己的事,却不希望她马上透露给水碧。以水碧的个性,若知道自己瞒着她时一定会特别伤心生气,因此他便想以后再找个恰当的时机水碧,那样水碧可能会容易原谅自己。刚好那时水浪沙又让天琼风随他习武,只要过段时间,天琼风刻苦练习之后,便可以一步一步将自己的武学由高到低展示给水碧看,那样水碧会理所当然的认同自己的修为了。可惜的是,没过多久,他的身体便被仙儿劫走,而水碧和雨婷两人随后赶到这凤芸城时,雨婷又怕水碧过度担心,所以便将天琼风之事告诉了水碧,也正因为这样,刚才水碧才会突然说天琼风一直在骗着她。

  这时,水碧听到天琼风那句话,却坐了起来,哼了一声,怒道:“我如果不是从婷妹口中知道的话,那你是不是准备骗我一辈子呀?”

  天琼风也在水碧的身后坐起,默默地拿起被子遮盖住水碧那久暴露于空气中已有些冰凉的身体,叹道:“碧儿,其实我真的没有想过要瞒着你。刚开始认识你的时候,我虽然有些喜欢你,可我那个时候却是你囚车中的犯人,如何能向你诉说!而恰好我又因精通医术,所以在才会在出了囚车后扮做没有武功的大夫去接近你,如果我是个习武之人的话,你会让我和你一同回星魂城吗?在路上,我们遇到单狐灵等人围攻时,帮你们解围的那个老头的确是我。也是在那时,我才知道因我的逃走会给你们带来大祸,所以才会想出那个主意,重新回到囚车……

  “在返回星魂城化除了危机之后,我虽然想过把我的真实身份告诉你,却又怕你以为我故意骗你而不肯原谅我,便打算等以后找到个好的机会再说出我的身份,可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就知道了!”

  说到这里,天琼风不禁叹了口气,道:“碧儿,如果你真的怪我的话,我也不会怨你,毕竟是我欺骗了你这么久哇!我这是罪有应得,唉……”天琼风说完后,便颓然倒在了床上,闭起了眼睛。天琼风这话基本上还是真实的,只有一点他说得夸张了一点,他开始见到水碧的时候并没有喜欢上水碧,而他最初扮做大夫接近水碧等人只是为了和她们一起上星魂城,好方便打探如今天罗的情况,他对水碧的感情还是在石洞里的那段时日里产生的。

  天琼风静静地躺着等待水碧的打骂,但最好等来的却是又一次紧紧贴上他身体的两团雪白尖挺的玉峰和一具温暖柔滑的胴体。天琼风不禁诧异地睁开了眼睛,却迎面碰上了水碧那双情意绵绵的明亮眸子。

  天琼风忍不住道:“碧儿,你不怪我吗?”

  水碧幽幽的叹道:“你已经是我的丈夫了,我又能怎样怪你呢?”

  天琼风一听大喜,从水碧的神情,就知道她已经原谅自己了。天琼风没想到水碧会这么好说话,顿时兴奋地在水碧的脸上、唇上狠狠地亲个不停,口中还不停地嚷道:“碧儿,我就知道你心肠最好了!”

  水碧其实这次假装生气地对着天琼风,只不过是想看看天琼风会不会老实交代罢了。天琼风真的有那么高的修为,她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怪他!虽说他欺骗了自己这么久,但只要他是真心的喜欢自己,这么一个小小的谎言又何须再多做计较呢?

  水碧被天琼风亲地脸颊红通通的,好不容易才挣开天琼风的怀抱,出来喘了口气道:“风郎,你能让我看看你头发的原来样子吗?”

  天琼风点了点头后,他的头发马上由黑色变成了白色,满头的白发焕发出银白的色泽,比那千年积淀的雪花都还要来得耀眼洁亮,在床头那昏暗的灯光下,就如同一轮小小的太阳,散射出万道光芒。他的头发颜色在很久以前便换做由精神意念来控制了,所以如今只要他意念一动,头发变马上会改变至他所需要的五种颜色中的任何一种。

  水碧以前见过的白发还被天琼风涂了一层暗灰的液体,所以如今一见,顿时惊得张口结舌……

  ***

  次日,天琼风和水碧很晚才起来。昨晚,得到了水碧的原谅,天琼风又和她抵死缠绵了许久,吐诉万般哝哝相思情语,才沉沉睡去。

  水碧出了房间,来到院子里,却见湘儿四人早就起来围坐在了一起。云儿和蝶儿精神倒好,但湘儿和湄儿却是眼眶堆满黑圈,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水碧看着她们,不由奇怪的道:“湘儿,湄儿,你们这是怎么了?”

  湘儿脸色微红,湄儿却毫无顾忌的埋怨道:“将军,你昨晚和先生的声音也太大了,吵得我和湘儿一直睡不着,听了整整一夜,好不容易等到没有了声音时,天却已经亮了!”她话一说完,蝶儿和云儿马上醒悟过来,在那偷偷地嬉笑起来

  水碧被登时大羞,嗔骂道:“小丫头,找打呀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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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73楼 发表于: 2007-06-04
第十一章念生和合

 

 
  水碧与湘儿四女嬉闹了一会,终是娇喘吁吁地坐了下来。水碧昨夜备受甘露滋润,丰满的娇躯已是极其妩媚,而今却显得益发的明丽动人,浑身艳光四射,散发出无穷的娇媚气息,不仅天琼风看得心中大动,就是湘儿四女眼中也不自觉地闪过了几丝羡慕的神色。水碧被天琼风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心中顿时甜丝丝的,待见湘儿几人神色,却不由大羞,白了天琼风一眼,刚要说话时,忽听得身后有些响动,不由转头一看,却见雨婷轻移莲步,正向着众人款款而来。雨婷经过天琼风昨日以针灸治疗,此时脸上虽然微有些苍白,却已然精神了许多。天琼风和水碧、湘儿几人一见雨婷,立即站了起来。水碧更是一脸欣喜地迎了上去,搀扶着她来到了桌边坐下。雨婷颇为幽怨地瞥了天琼风一眼道:“先生,你那天怎么那么不小心,被他们抓去呢?你知道碧姐这些日子多担心你吗?”她的语气中虽带有些微的责备之意,但却丝毫掩盖不住其中那浓浓的关切之情。天琼风心中极是感动,轻轻地将雨婷和水碧二人的手握住,温柔地抚摸着,眼中饱含深情的道:“婷妹,碧儿,你们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那么大意了。”被天琼风这么抓着,雨婷和水碧只觉得一股股暖流直涌心头,浑身都有些酥软起来,若不是有凳子支撑着,说不定早就瘫倒在地了。水碧久为人妇,心中虽有些羞涩,却倒也很快就放了下来,任由天琼风握着。但雨婷自让天琼风在丹歧山阁楼中驱毒疗伤之后,便再未有过肌肤间的接触,至少是在神志清醒时未被天琼风触摸过,如今她虽然对天琼风早有情意,但在水碧和湘儿等人的注视之下,却是立即羞得满面通红,那只手不禁轻微地挣动了几下,心也怦怦地乱跳起来。天琼风见着两人的羞态,心神忍不住一阵荡漾,嘴唇刚动,却忽见水碧白了他一下,眼神却蓦地瞥向了院门口。天琼风倾耳一听,原来是外边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若是以天琼风以前的功力,早就可以发现有人向这院子走来,可现金他功力未曾恢复,六识却是差了很多,到这时才发觉。雨婷和水碧趁着天琼风一愣神的功夫,快速地抽回了手掌,努力平息了一下心中的羞意。而这时,那脚步声已经转到了院门处。众人举目一看,便见蓝清枫手摇一把折扇,潇洒地走了进来,神态飘逸之极。蓝清枫一进门便瞧见水碧和雨婷眉目含春、满脸妩媚的神情,眼中贪婪、妒恨之色飞速闪过,却马上又恢复了那脸温和的笑容道:“天兄,水姑娘、雨姑娘你们都在呀?”天琼风站了起来,笑道:“蓝兄,你这么早来有事吗?”蓝清枫淡笑道:“我这几天打算去拜访一位师门前辈,所以特来向三位辞行的。”“哦?蓝公子,你这么快就要离开了吗?”水碧道。蓝清枫点头笑道:“我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了,若是再晚去的话,那位前辈定会怪罪于我的。而现在雨姑娘已安然无恙,又有医术高明的天兄照顾着,我也可以放心走了。”天琼风叹道:“我与蓝兄一见如故,本想和蓝兄把酒畅谈,却未想蓝兄现在就要走,以后还不知要何时才能相见,唉,想来真是有些遗憾哪。”“天兄,放心吧,待见过那位师门前辈后,我一定会尽快回来的,那时你我再叙也不迟嘛,哈哈哈哈……”蓝清枫笑道,“好了,天兄,两位姑娘,我就不打扰你们,先告辞了。”说着,蓝清枫微一拱手,深深地看了天琼风等人几眼,向院外大步走去。天琼风等人也拱手相送,看到蓝清枫的背影消失后,水碧忽然道:“风郎,你说他真的是去拜访什么师门前辈吗?”还未等天琼风回答,雨婷却已笑道:“碧姐,去拜访师门前辈只不过是他的一个托词罢了,他的真正意图恐怕是为了去部署怎么对付我们和‘落日神将’潭老前辈!”“怎么会呢?”水碧惊疑的道。雨婷道:“小妹刚才接到猎雁送来的消息,这蓝清枫知道那救我之人是对面杂货铺的老板后,昨晚便偷偷地派人去探察他的来历,而且他手下之人和那晚偷袭小妹之人所使功夫极其相似,他们都精通土遁之术,因此小妹推测,蓝清枫和那人极有可能便是一伙的。”湘儿几人一听,顿时惊呼出来,眼中满是不信之色。蓝清枫在落神坡时曾替水碧和雨婷解围,如果怎么可能又来害雨婷呢?水碧也置疑道:“若真如你所推测的话,那他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呢?”雨婷道:“小妹也不是很清楚他的真正意图,但小妹却一直都有些奇怪,他到底是什么人呢,以我们流云会的实力,竟然查不出他的真实来历,这次若不是猎雁派遣灵鼠跟踪着他,我们或许到现在都不会对他起多大疑心。”看着几人苦思冥想的神态,天琼风忽然笑道:“碧儿,你们不用再猜了,我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来路!”***弯月如钩,正上中天。房内灯光忽明忽暗,照得四周幻影幢幢。这已经是蓝清枫离开后的第三个晚上了。天琼风盘膝端坐于床上,赤裸的上身插着八根细细的竹针,一缕缕五彩气体顺着竹针透入天琼风体内,而剩余的气体却不断地萦绕于他的身体四周,将他整个人映照得若有若无,朦胧模糊,直似包裹于一层缥缈云气之中。蓦地,天琼风口中一声轻喝,那八根竹针齐被震落,而那些气体也在瞬间隐没不见。天琼风微微睁开双眼,却不由轻叹一声。三天前,他将蓝清枫便是过浮摩和过浮摩所图之事告诉了水碧等人,为了让她们放心,他干脆也将凤舞雷所托之事一并讲出。为了早日恢复功力治疗凤舞翔云之病,他每日都用“阴阳八法”来吸收自然灵气。但因以前真气消耗过巨,炼化自然灵气的速度变慢了很多,这几日,功力虽有所恢复,可效果却一直不甚明显。天琼风走下床来,心中一个劲的道:“还有什么方法能更快恢复自己的功力呢?”他在屋内转来转去好久,灵台忽然闪过一道亮光,脸上立时浮现了几丝笑意,自己何不试试那种方法,或许真能起到什么意想不到的作用呢?那时再加上“阴阳八法”,我就不信功力在十天内不能完全恢复!想到这里,天琼风抬头望了望窗外的天色,来到水碧房前,见她屋内还亮着灯光,于是轻轻地敲了几下房门。原来他是想到了《天人大道》那本书中所记载的“和合之术”……

  水碧解下外衣准备休息,听到敲门声响,不由有些奇怪,她拉开门一看,便见天琼风正站在门口,满脸笑容地看着自己。风郎不是说这几天晚上要抓紧时间恢复功力吗,他这么晚了还来找自己干嘛?看他的眼神,莫非是忍不住了,想要和自己……水碧初试男欢女爱不久,正是食髓知味之时,想到这里,心下虽是有些意动,却禁不住羞得俏脸飞霞,暗呸了声:“不识羞,想那事干嘛!”水碧按捺下如鹿撞的芳心,低声问道:“风郎,有什么事吗?”天琼风笑了笑,便把自己刚才的想法说了出来。水碧一听,心中虽喜,但却更是羞赧,因为天琼风在说那事的时候还将那施展“和合之术”的要领和姿势等一些羞人的东西讲了出来,这下一来,水碧不但满面通红,就连两只手都尴尬地不知放在什么地方好了。不过她心中暗恼天琼风,但眼睛却不自觉地浮上了浓浓的媚意,眉宇之间飘荡着缕缕盎然春情。天琼风克制住渐升的欲火,哈哈一笑,便将水碧蓝腰抱起……杂货铺里,仙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这三天里,天琼风虽然回来看过她几次,但碍着凤舞雷和潭五在侧,两人一直未说上几句话,而且天琼风来了之后很快又随着凤舞雷去了王宫,使得他们连个眉目传情的机会都没有。仙儿这些日子便好象失落了什么东西似的,整天看着对面的鹊桥居,有些坐立不安。天琼风虽然不会嫌弃她的相貌,但脸上的拿道疤痕却使她一直有些自卑,特别是那晚看过水碧和雨婷二人之后,经常会有些疑神疑鬼,生怕天琼风以后会不喜欢自己。这种不安的感觉徘徊在她心里许久,逐渐形成了一团驱散不开的阴影,让她时常神不守舍。想念与担心交杂在一起,使她心中百味纷呈。仙儿翻了身,却忽然一下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拿过衣服披好,从窗子中飞跃而出,向对面的鹊桥居电闪而去,原来她实在是压不下心中的万般念头,竟想过去看看天琼风,哪怕就是那么一眼,也可让她的心塌实一点。仙儿的功力经过天琼风以“阴阳八法”的提升,此时已比先前高出数倍,如今施展开来,只能见到在虚空中摇荡的残影,而她的人早就进了鹊桥居……***城中一间破屋内,墙上插着的那跟木柴噼里啪啦地响着,爆射出一点点火星,而那摇曳的火光却映出团团的魅影,呼应着从墙壁断裂出扑进来的呜呜风声,使这屋子里蒙上了一层阴森的气息。屋内这时已站着一个蓝衣人,此人面对墙壁,负手而立,静静地就如一株枯死的古木,浑身散发出一股冰冷的劲气,地上那拖着的长长的黑影一动不动,丝毫没有因火光的荡漾而动摇。突然,这人身后无声无息地冒出了一位面容漆黑的年轻人。这年轻人单膝跪于地面,恭敬地道:“属下黑魅见过主人。”那蓝衣人道:“我交代的事情,你查得怎么样了?”语气就像他的人一样冰冷,不带任何感情。黑魅道:“据属下所查,那人便是当今五大天罗神将中的‘落日神将’潭如心。”“‘落日神将’潭如心?”那蓝衣人微有些惊讶,却马上又哼了一声道:“我早该想到是他了,只有潭如心才可不借助巫术之力就能施展隐身术!你可知道他为何在这凤芸城中一住就是二十多年吗?”黑魅道:“‘落日神将’隐居此处便是为了鹊桥居的老板花弄影。花弄影是与潭如心为同时的人物,因其精通驻颜之术,所以如今虽然已有一百多岁,可看去却依然如二十许人。花弄影昔年曾有花仙之称,在年轻时曾与潭如心相爱,但后来不知何因,两人反目成仇,但潭如心却一直追随着她的踪迹,正因为这样,他才会在这里一住就是二十几年。”蓝衣人冷笑一声道:“没想到一向洒脱的‘落日神将’竟也会为情所困!既然你这么在乎那老婆娘,那我就让你尝尝我的手段,让你看看破坏我好事的下场!黑魅,你马上传出消息,让邪音务必在十日之内赶到凤芸城,明白吗?”黑魅身子轻微地颤抖了一下,似乎对那叫“邪音”之人极为忌惮,但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道:“是,主人!”***天琼风紧抱着水碧柔若无骨的白嫩胴体,而水碧脸颊已是绯红,但她的手脚却将天琼风紧密地缠绕着,两人身体之间几乎没有了一丝的空隙。他们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初时,天琼风紧守心神,运起“和合之术”时,便觉得体内突然有丝丝炙热的真气蹦了出来,而且越来越强,将那些自然灵气转化而成的真气挤在了一边,当天琼风的身体快被那慢慢凝结成一团的火热真气撑爆之时,那些真气却忽地如流水般通过两人的交合之处源源不断地涌向了水碧体内。那团真气进入水碧身体,渐与她本身真气融合为一体,运行了数周之后,却又以更快的速度回到了天琼风的体内,散布于各条经脉之中,将另外那些真气缓缓同化于其中,使各条经脉里的真气连接而成一片密集的丝网。但那些真气在天琼风经脉中运行了一个周天时,便又向水碧身体汇去。真气如此往复于水碧和天琼风二人的身体里,逐渐将他们的气息合而为一,而天琼风体内的两种真气虽然还位完全融合,却在一定程度上亲密了不少,在体内形成了一片柔中有刚,刚中带柔的气场。两人沉浸于这样水乳交融的环境中,心中没有任何的杂念,只有充斥于二人之间的那片浓浓情意,强烈的爱意都在此时向对方坦露无遗,所有的甜蜜都通过真气的互融而表达出来,他们甚至可以直接感觉到对方的每一个心意。天琼风和水碧从没有感觉到两人的心会像此时那样亲近,无声的感受反比任何倾诉都来得激动人心……但就在这时,窗外却突然传来一声冷哼。两人马上惊醒了过来,天琼风凝神一听,立即便察觉到有一人飞离这座院落。既然那人已走,天琼风便立时将注意力收了回来,他稍微感觉了一下,顿觉真气澎湃之极,比先前深厚而且也纯正很多,看来那“和合之术”还是非常管用的。天琼风心中大喜之时,蓦地感到身下的水碧娇柔地扭动了起来,他向下一看,就见水碧的脸颊就似铺上了一片红布,不时散发出莹莹的光亮,看去娇艳异常。身体的亲密摩擦使得他浑身滚烫,身体不自禁地起了强烈的反应,双手抚上了水碧的滑腻双峰,克制了许久的欲念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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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凤舞翩跹

  翌日清晨。

  “仙儿……”凤舞雷起床后,未见仙儿的踪影,不由敲了敲仙儿的房门,可是喊了数声,都未见仙儿回答,立时有些诧异起来,这小丫头平时都是很早就起来的,为何今日天已大亮了都还睡得这么死?

  凤舞雷心头一动,推了下房门,却发觉房门竟是虚掩着的。他走进房内,就见仙儿呆呆地坐在梳妆台前,红红的眼眶已肿成了两颗肥大的核桃,面颊上布满了泪痕,脸色更是憔悴之极。此时她的那双眼睛正直直地望着对面的鹊桥居,对凤舞雷的到来丝毫无觉。

  凤舞雷看得心中大痛,仙儿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他走到仙儿身边,抚摸着她的头发,慈和的道:“仙儿,你怎么哪?是不是那小子欺负你了,快告诉爷爷,爷爷一定帮你教训教训他?”

  仙儿这时才转过头来,看着凤舞雷,却突然扑到他怀里,“哇……”的一下就大声哭了起来。凤舞雷搂着仙儿,疼爱的小声劝慰着,但胸中的怒火却愈来愈盛,昨夜仙儿一跃出窗子,他就已经发觉了,他知道仙儿一定是去对面的鹊桥居看天琼风,所以也未在意,可却没想到仙儿回来后竟会哭成这副模样,如今他一猜便知仙儿肯定是在天琼风那里受了委屈。他一向对仙儿视若珍宝,此时一见她伤心的样子,哪能不对天琼风怒意大生,再加上他本来就脾性暴烈,虽经过多年的修身养性,已收敛了不少,但见到自己宝贝孙女难过,哪还压抑得住!

  臭小子,老夫非得把你打得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月不可!他一时竟忘记了凤舞翔云的病还得靠天琼风去医治呢!

  凤舞雷待仙儿哭声小了些后,缓缓往仙儿体内输入了一道柔和的真气,平息了一下仙儿激动的情绪,柔声道:“仙儿,你先好好歇一会,爷爷去把那小子叫过来。”话刚说完,仙儿就在他真气的催动下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他将仙儿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后,便怒气冲冲地迈出了房门……

  ***

  水碧兀自沉睡未醒,经过昨晚那番缠绵,她那艳若桃花的脸上挂满了激情过后的迷人嫣红。天琼风在水碧娇软的红唇上亲了几口后,走了出去。一觉醒来,天琼风便觉得心中舒畅之极,浑身精力旺盛,经脉内的真气浩大磅礴,如流水般滔滔不绝地在身体里运行着。

  可天琼风刚到门口,可突然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向他铺天盖地的压来,渐渐地弥漫了整个院落的上空。天琼风心中微惊,谁有如此惊人的修为?他正欲出去看看,忽见湘儿推门走了出来,于是便招呼了声,笑道:“湘儿,我出去一会,等一下碧儿她们起来,你就告诉一声,让她们别担心。”说完,人却已快速地出了院子,只留下一脸奇怪地看着他背影的湘儿。

  天琼风循着那股气息,出了鹊桥居,来到两、三里之外的一处荒地,远远就见到一个老头正站在一棵大树下,正满眼怒意地盯着自己。那老头须发皆张,身上的衣服无风自动,随着他身上散发出的劲气而似波浪般地荡漾着。

  天琼风惊疑地看着那老头,原来是这个死老头子,怪不得刚才那股气息如此厉害,可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他了,弄得他竟将气息锁定在了自己身上?天琼风放缓脚步,来到老头身前,微微一笑道:“凤舞前辈,你站在这里干什么?仙儿呢,怎么不见她出来?”

  这老头原来正是凤舞雷!凤舞雷初出杂货铺时,的确是怒发冲冠,但后来一想,若自己等会忍不住出手时,岂不是会伤及无辜,他虽不暴躁,却不卤莽,所以便生生把怒气压了下来,只将自己的劲气凝聚成丝,探进鹊桥居,把天琼风引了出来。

  天琼风不提仙儿倒好,这一提仙儿,老头子勉强压了又压的怒火顿时又熊熊燃烧了起来。他看着天琼风暴叫道:“臭小子,你还敢提仙儿,老夫好意让仙儿与你交往,你却让她委屈成那样!”话音一落,他的双掌周围突然冒出了一层浓烈的红色气体,萦绕流转之际,他的手掌竟变得透明起来,里面的血管、骨头清晰可见。

  天琼风虽然不清楚仙儿到底怎么了,会惹得凤舞雷这老头子如此生气,但他却清楚地感觉到凤舞雷此时已经动了真火,若自己一有疏忽,便真可能会有性命之忧,所以他丝毫不敢分神,一见到凤舞雷的异状,当下也不及询问凤舞雷为何会找上自己,马上运转体内真气,凝聚于双掌。

  “凤舞翩跹……”凤舞雷一声大喝,身子骤然临空暴起,双掌诡异地在身前穿梭翻飞,火红的气体渐渐地将他的身体包围了起来,不时地发出“嗤嗤”声响,而将他包裹着的那团红色气体却在此时变幻出各种柔美的姿势,焕发出阵阵靡丽的色彩,远远望去就若一只剧烈燃烧着却又翩翩翱翔于天际的焰火凤凰。

  天琼风看得心中一震,在随凤舞雷来凤芸城的途中,曾听仙儿说过凤舞雷有一项最为厉害的绝迹——“凤凰傲天诀”。这“凤凰傲天诀”是凤舞家族武学与巫术的巧妙融合,将真气逼散于体外,再配合巫术的诡秘运用,使其刚柔相剂,若是一击得中,便会被其趁隙袭入体内的真气焚毁得尸骨无存。他的这项武学共分为三招:凤舞翩跹、凤鸣三叠、凤傲九天。当使到最后一招时,真气便会由火红而转为雪白,不过凤舞雷自出道以来,从未用过那最后一招,即使是在“紫坛武会”也没有,所以无人知其威力到底如何,不过却传说位居五大天罗神将之首的“龙虎神将”瑶兰若晴曾在八十多年前与凤舞雷切磋过一次武艺,凤舞雷将这招的原理说出时,瑶兰若晴听后对他那最后一招也极为忌惮。

  望着挟带着漫天劲气向自扑落的火红凤凰,天琼风双手如行云流水般的在虚空中划过几条诡异的弧线,顿时便见缕缕白亮的真气从他体内蔓延出来,凝结成一个个太极气团,向那呼啸喧天、炙热无比的火红凤凰缓缓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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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75楼 发表于: 2007-06-04
第十二章空空自然

  “蓬……”两人的真气撕裂虚空,于弹指之间碰撞在了一起,登时只见互相交杂着的劲气向四周喷射而出,卷起的旋风在八方不停激荡着,旁边的几棵大树受其肆虐,骤然拦腰折断,怦然倒地,接连发出了几声轰天震地的巨响。

  天琼风连连后退数步方才稳定身形,凤舞雷那招“凤舞翩跹”所释放的霸烈真气震得他胸中气血不断翻滚,他努力地将自身真气快速运转了几周,才把那股萌生的郁积之气驱除干净,但经此一击,他却不能不暗自佩服“天罗神将”果然并非浪得虚名,只是如今自己功力未曾恢复,若凤舞雷接下来的出手依旧有这般威力的话,那自己非得身受重伤不可。

  而此时滑翔翱飞于半空中的凤舞雷已经从那只幻化而成的火红凤凰中现出了自己的身影,他大袖一拂之间,人已经飘洒地落到了地面。凤舞雷表面看去虽然气定神闲,但心中那份震惊实不能用语言所能形容得出来的。“凤凰傲天诀”乃是他的至高武学,尽管刚才用的只是其中杀伤力最小的一招,但其威力已是不可小觑。他虽然早就知道天琼风修为极深,但以其功力未复之身,能在自己这招之下保得小命已经很不错了,却没想到天琼风不但完全将自己的招式接下,而他那柔若流水的真气反弹过来时,还差点让自己在大意之下吃上个小亏。

  凤舞雷眼中略带赞赏之意地看了看天琼风,见天琼风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为的确十分难得,他心中顿生爱才之意,但这小子竟敢欺侮自己的宝贝孙女,若不好好教训他一顿,实在难泄心头之气。凤舞雷哼了一声道:“小子,如果你能再接下第二招‘凤鸣三叠’的话,老夫便可看在仙儿的面子上,放你一马。否则……”说着,他竟嘿嘿笑了起来。

  看凤舞雷神色,似乎天琼风绝不可能接下他那第二招。天琼风尽管功力未复,但也仍自有些不服气,当下微微一笑道:“前辈请出招吧!”

  凤舞雷未再说话,只淡淡地看了天琼风一眼,双手突然交叉相叠,而此时那张苍老的脸上竟隐隐透出一层蒙蒙的红色雾气,身躯也似乎在这一瞬间变得高大起来,身边的任何事物都好似愈来愈渺小,一股睥睨天下的王者霸气竟从这个老头子的身上爆发了出来。

  无形的威势往天琼风汹涌而至,在就快被那慑人的压力逼得快闯不过气来时,天琼风身子蓦地轻轻一侧,右脚缓缓地向前踏上了一小步,他身体周围顿如蒙上了一个圆滑的光圈,从凤舞雷身上散发出来的压力飞速地跃过两边,融入了那渺渺的虚无。

  凤舞雷脸上红气渐转渐盛,须臾之后,竟似一团迅猛燃烧起来的紫红焰火,毒辣的火苗似欲吞噬天地一切万物,漫天的死寂之气油然而发。而此时凤舞雷口中却骤然蹦出了一声清亮的呼啸,直如雷霆霹雳,震荡激昂着冲破那死寂的束缚,直刺九天云霄。

  天琼风只觉得那声音就若那滔滔激流,挟带着万钧气势一波一波地拍打在自己身上,刚才布下的那层光圈就抵挡不住那声波的冲击,一下就溃散无影,前不久才压下去的气血又一次浮动起来。

  而此时,凤舞雷喉中又跳出了一声呼啸,那啸声虽然比第一声要更为嘹亮,但那股压抑的气息却是越来越强烈,就如鼓点般重重敲在了天琼风的心窝上,那荡漾而出的沉闷余音在他体内尽情翻腾着。一时间,天琼风便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就像被搅起了万丈波浪,身体都好似要被那由声音而形成的气流撑得爆裂开来。体内的真气毫不受控制地在经脉中四处流窜,撕心裂肺的痛楚差点就使他晕了过去。

  只一会儿,天琼风脸色便已苍白如同死人,浑身汗水簌簌而下,脑域中的意识渐渐地沉眠过去,但那修炼神念所得的强大精神力量却一直拉扯着他,不让他就此深陷。自身两种意念的抗争,就如万蚁噬心,接连而来的苦楚铺天盖地涌上了他的心头。

  天琼风忍不住大吼了一声,沉抑的气息随着吼声而稍稍平息了一点,虽然还不能让他从凤舞雷啸声的束缚中解脱出来,但却有一股细小的清凉之意从他的丹田处涌出,经脉中那些乱冲乱窜的真气此时就如找到了归宿一般,绵绵不绝地向丹田中流淌而去。

  天琼风头脑一清,灵光电闪之间,“食气大法”的的心诀陡然浮现脑端。天琼风心中顿时出现了难得一见的空明之境,在那股清凉之气的引导之下,全身的真气有条不紊地运行了数周,却忽然分化成缕缕细丝,散溢出体外,与外界中的自然灵气活跃交融着,周围的任何气息的变动都在灵气的融合中悉数传入他的心际。天琼风似乎觉得自己已变成了天地灵气,成了自然中的那一丝空气,那一缕清风,飘逸潇洒,悠然畅游于虚空之中。

  “啊……”凤舞雷第三声呼啸似从天琼风脚下钻出,透过他的身体腾上了天际。在他的心中,啸音已不再沉闷,不再压抑,在进入身体之时,便似成了他身体的一分子,在灵气的牵引、融会下就如一个个轻灵跳动着的音符,变得清新悦耳之极。

  当那声啸音只剩袅袅余音之时,天琼风也从那空明之中回过神来,而此时凤舞雷也已恢复了常态,但他看着天琼风的眼神中却满是惊奇与诧异之色。

  天琼风自己也有些奇怪,他发觉自己虽然心中已不再空灵,但自身真气与天地灵气之间的交融却并未断绝,浑身的真气经过那番破而后立的过程竟有变得比初时充沛了许多。他回想着刚才自己那美妙的感觉,心中顿时惊喜异常,自己虽然运用的是“食气大法”,但那层境界竟与彭祖所说的“空空自然”极其相似,但若要他现在再回到刚才那与自然融而为一的境界,恐怕已不大可能了。

  天琼风心下虽有些惋惜,却相信只要自己以后多加努力,定可使“空空自然”之境重现。他看着对面的凤舞雷,淡然笑道:“老前辈,在下是否接下了您的第二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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