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胳膊二长腿(民间故事)
大长胳膊二长腿,是穷哥儿俩,穷得房无一间,地无一垄,只好给人家扛长活。
这年天大旱,赤地千里,碌碡不翻身;他俩饭量特大,每顿斗粮,喝汤论缸,即使豪门巨富也不敢再让他俩揽活。无可奈何,他俩只好随着遍地饥民到处乞讨度荒。一路之上,看见饿殍载道,好不凄惶。
这天,来到黄河渡口,只见河滩黄沙漫漫,河里有一艘大船搁浅,那船,篷散篙断,虽有一些纤工在两岸拉纤,这船却纹丝不动,急得那个胖老板和船工们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
他们突然看见了大长胳膊二长腿,这两个彪形大汉好像从《封神榜》里走来的哼哈二将,足有两丈多高,只是一个人的胳膊较长,一个人的腿略高,忽悠忽悠地朝着大船走来。看得人们傻了眼,以为天神下凡,匍匐在地,不敢动弹。不料这俩人,虽然高大,却也饥肠辘辘,气喘吁吁,走到人们跟前,“扑嗵扑嗵”跌坐在沙滩。
突如其来的情况,谁也闹不清是怎么回事,还是胖老板,看出了门道,他壮着胆子爬到两个巨人面前,大声喊着说:“两位爷爷,是不是饿了?我给你们开饭。”过了一会儿,好象天上响闷雷:“嗯阿-----”“饿------”老板赶紧让船工从船上牵来两头牛犊,铁丝捆了四肢,中间串上铁杠,架起来“烧烤全牛”。烟熏火燎之中,几个人边烤边翻转,约有半个时辰,全牛烤焦了,馨香弥漫,馋得人们流口水,也不敢擅自妄动;两个巨人,一骨碌爬起来,每人抱起个烤熟的牛犊子,甩开腮帮子,好像风卷残云,一阵乱啃。饥民们死盯着两张“吧唧吧唧”响的大嘴,眼看着两头牛就要塞进他们的肚子里。他俩不忍再吃下去,就把剩下的牛下水、头尾和四肢抛撒给人们分享,每扔一个牛头、一只蹄脚或一串肠肚,饥民们就风起云涌,疯狂地追逐,拼命地撕夺,惨叫和狞笑之声不绝于耳,以致,扭打和践踏死伤的人,狼籍一片,惨不忍睹。他俩心痛得直掉眼泪。
胖老板让人从船上抬来两桶醇酒,说:“两位爷,只有全牛,没有佳酿,不成敬意,现在献上两桶家糟薄酒,略表寸心,尚祈二位笑纳。”两个巨人,二话不说,捧起酒桶牛饮海灌,只喝得顺嘴流淌,等酒足饭饱,把桶一扔,大长胳膊说:“先生,您有何吩咐,尽管说吧。”胖老板,一边指着搁浅的船,一边嗫嚅着说:“请二位抬抬胳膊伸伸腿,把那船拖……走。”
人们大眼瞪小眼地看稀罕,看看这两个巨人能不能把这艘百顿大船弄走?只见,二人捋袖子挽裤腿,跳进河里。大长胳膊在前,拉起船头碗口粗的铁链;二长腿在后,用肩膀顶着船尾。大长胳膊喊:“嘿唷——推吧!”二长腿喊:“嘿唷——拉哟!”就这样,在二人一对一句的号子声中,大船竟逆水漂起,劈风斩浪,“唰唰”地向前猛冲。胖老板和伙计们在船上乐得手舞足蹈,两岸的人们欢呼跳跃。
船正在平稳地行驶,河道上出现了一座土岗般高大的怪物,切近一看,原来是只无与伦比的硕大肥鸭,它把船看成一条倏然飘来的小鱼,于是,拍打如垂天之云的双翅,蹼脚蹬水,一跃而起,“呱呱”地叫着。顿时,乌云漫卷,飞沙走石,霹雳轰鸣,河水浪击三丈。船上的人们都吓昏了,只听“吐噜”一声,大鸭子连人带船,一口吞进嘴里。人们只觉天昏地暗,呼呼地刮来阵阵热风,不知身陷何处。幸亏大长胳膊二长腿,举臂抻腿,硬撑着,船体才没下滑到鸭肚子里去。
再说,这时河边,正有一位红衣巨人,身高如七级浮屠,似乎还背个襁褓婴儿,大踏步朝河边走来,弯腰撩水,莫非要洗尿布。她面若桃花,苗条的身段儿,柔若无骨,一对大奶子,在胸前高耸轻颤,更显这女人别样的妩媚。
她忽然看见一只大鸭子,一拽一拽地走上岸来,只是嘴里好像卡着个什么东西,吞不进,吐不出,怪受罪的样子。
她急忙脱下一只鞋子,猛扑过去。不料那鸭子大步一蹿,没有扣住,倒是被那大红鞋的鞋揶根牢牢的压住了;她赶紧把鸭子捉住,撬开嘴,一抖搂,原来是一只船。
船,“啪嗒”掉到地上,散了架,人们和货物弹出老远,顿觉天光大亮。睁眼看见一位像铁塔一样高大的红衣女人,耸立在人们眼前,好似旭日朝霞,映红了半边天。
真是小巫见大巫,相比之下,如果说大长胳膊二长腿,现在像两只狗熊,其他人就像一群小兔子了。大长胳膊二长腿兄弟俩,仗着胆子带领大家向这位“女神”叩头作揖,感谢救命之恩;这女人看见从鸭嘴里掉出些花花丽丽的绸缎和活蹦乱跳的小人,不由得“哈哈”大笑,震得人们,手掩两耳,东倒西歪。然后,她拈起几疋绸缎,仔细端详,往自己身上比量。还是老板看出了门道,他指指那万疋绸缎,再指指她那颤悠悠的两座乳房。她点点头。大长胳膊和二长腿,赶紧把成疋的绸缎踮起脚跟递给那女人,那女人微笑着把绸缎塞进襁褓。顺手把那只大鸭子绑了给他们去烧烤……
后来传说,女人回家用这些绸缎缝了一付小乳罩,想戴在胸前,由于太小,她用力一紧扣,不料乳汁喷涌,如江河泛滥,直淹了八州十七县,广大的黎民百姓,喝着她的奶汁,才度过了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