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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在线读--都市言情小说《第三张床》作    者︰桑陌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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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4楼 发表于: 2007-07-31
二十五、风波再起
    事实上,在我还没有想好要怎样自处的时候,尴尬就已经面临了。

    那天刚下课,于诺就打了电话过来:“今天晚上有空吗,桑姐?”

    “我孤家寡人一个,能有什么事?”我自叹自艾地说。

    “那今晚咱们一起吃饭!”于诺快乐的说道:“还是在豪都酒店吧,六点整。”

    “好啊!”我回道:“待会儿见。”

    六点,我准时来到了豪都大酒店,推开了情谊阁的门:“于诺,你怎么……”笑容凝固在了唇边,因为我突然看见了一个人,一个我还不知道该不该相见的人,那就是林若谦,我有些呆了。

    “桑姐,吓你一大跳了吧!”于诺笑嘻嘻地站起来把我拉到了桌边:“这就是林若谦。”

    然后,林若谦站了起来,并向我伸出了手:“幸会,其实早就认识了,果然是大美人。”他的神色看不出一丝异样,我看了一眼他的眼神,但是他避开了。

    “你……你认识桑姐?”于诺有些口吃地询问。

    “你都不知在我面前疲劳轰炸多少回了,还能不认识吗?”林若谦若无其事地掩饰道。

    “讨厌!”于诺一副小女儿状,娇颜如花。

    我愣着说不出话来,这样的林若谦,不是我所认识和熟悉的,无疑地我不喜欢现在的他。但是不管怎样,只要他不伤害于诺就行了,其它的又有什么要紧呢?

    “很高兴见到你,”我由衷地说道:“来,敬你一杯!”

    “酒是个好东西,”林若谦感叹道:“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胡说什么呀!”于诺推了他一把:“不怕让桑姐笑话。”

    “噢,对,忘了你是语文老师了,班门弄斧。”林若谦又喝了一杯。

    “你怎么知道桑姐是语文老师?”于诺狐疑地问道:“我好像没有告诉过你。”

    “当然是你告诉我的。”林若谦一口咬定:“你自己忘了。”

    “是吗?”于诺沉思着:“也许吧!”

    我尴尬着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冷眼看着于诺和林若谦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

    “来来,于诺,干杯干杯,你说这缘份啊,真是太奇妙了,是吧!”林若谦又向于诺举起了酒杯。

    “对,喝喝,我终于把你拐到深圳来了。”于诺看起来已有了醉意,可是她是开心的。

    我有些看不下去了,就劝于诺:“你别喝了,你要喝醉了。”

    “没关系,我高兴,高兴。”于诺醉意朦胧地说道。

    “不许你再让她喝酒。”无奈之下,我只好向林若谦警告。

    “那好,你喝!”林若谦毫不客气地盯着我。

    “你……”我终于知道了,这个林若谦,他是故意的,在他的心里,根本就没有完全释怀过,甚至,甚至于诺都有可能无意中成为他手中的一枚报复的棋子。这个世界上因爱不成而成恨的例子太多了,更何况他本来就应该恨我的。这样一想,我惊出了一身冷汗。

    可是,当初认识的林若谦是那么宽容和敦厚啊!他会这么做吗,摒弃了所有美好的品质?

    “算了,我还是先把她送回去吧!”林若谦看了我一会儿,突然说道。

    “不必了,她今天睡我那儿就行了。”我不太敢相信地回答他,活像一只老母鸡。

    “好吧!”林若谦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

    我扶起于诺,朝外面走去,一路上于诺还在乱七八糟地喊着要喝酒。拦了辆出租车,我和于诺绝尘而去,隐约看见林若谦的眼中有一丝迷茫。

    回到家,我把于诺扶到了床上,然后拍了拍她的脸颊:“于诺,给家里打个电话,今天睡这儿了。”

    于诺嘤咛了一声,又没了声息。我只好掏出她的手机,翻开电话本,找到她家里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还好,大概于诺平常在家里也提到过我,她的父母倒是没什么顾虑就答应了,看起来也不会有太多的担心。

    电话响起,是老家的:“喂!”

    拎起话筒,是浩然的声音:“老婆,你回来了?”

    “嗯。”我淡淡地应了一声。

    “这几天玩得开心吧?”浩然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儿不怀好意。

    “你什么意思?”我忍不住发问。

    “没什么意思,只想提醒你注意,你身边的色狼可不只一只,千万别给我戴帽子。”浩然的话语冷冽了起来。

    “你……”我气得咬牙切齿:“混蛋。”

    “还有,放假了马上就回来。”浩然又嘻嘻笑了起来:“不然,我会很想你的。”

    “变态,”我恶狠狠地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跟你说过,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浩然一副成竹在胸:“你什么也瞒不过我的。”

    “去死吧你!”我才不信邪:“我会为你祈祷的。”

    “老婆,你真好!”浩然无所谓地哈哈大笑起来。

    挂了电话,我陷入了沉思:浩然的话听起来似乎对我了如指掌,他从哪里来的信息?他来的时候,我只是接过两个欧阳的电话,不至于让他有这样的猜忌吧?难道他找私家侦探跟踪我?这又不是在演戏,有那个必要吗?

    脑子里蓦然浮现了一个似乎熟悉的身影,在天上人间的门口,可是那是谁呢?不是欧阳,可是又想不出是谁。我头痛地倒在了床上,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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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5楼 发表于: 2007-07-31
二十六、雨夜情迷
    可是不管怎么样,日子还是要过下去,我不得不隐藏起自己忐忑的心情,照常地上班下班。所幸的是,林若谦自从那次在酒店一起吃饭之后,倒也没有过什么反常的举动,这也让我安心了不少。

    我总是愿意相信人性本善的,林若谦的心理从某个角度来说,其实也很正常,这就像一个小孩子,想要吃糖,结果吃不到,总会闹一下别扭。更何况,于诺是一个好女孩,我但愿相信她能够完完全全地让林若谦忘掉不愉快的一切。

    日子就在这样的流逝中缓缓向前,转眼就到了期末。再过一个星期,就要考试了,我也不自觉地有些紧张。这是我来到这个学校所面临的第一次正规的学习成绩的检验,我必须拿出足以傲人的成绩,才能有足够的说服力来证明我的教学和管理。在这样的压力下,我加班的时间多了起来。

    浩然似乎也知道这一些,时不时地会打个电话嘱咐我注意身体之类的。而欧阳,却成了那个陪伴的角儿。

    那天下班的时候,天正飘着蒙蒙细雨,我抬头看了看天,估计着跑回公寓大概刚刚好会淋湿。没办法,回去再洗澡换衣服吧!结果一出校门,我就看到欧阳撑着一把伞斜靠在拐弯的墙角,烟头一明一灭的,挺惹人眼。

    “欧阳,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忙跑了过去。

    “这段时间你挺忙的,老说加班,”欧阳把伞撑到了我头顶:“突然下雨了嘛,我想你肯定没带伞,就顺便过来看看你,怎么,不欢迎?”

    “哪能呢?”我用手捋了捋头发:“救我于水中,感激不尽呢!”

    “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正要转身,我看到丁翼平跑了过来,口中嚷道:“桑主任,桑主任。”

    “什么事?”我只好停下了脚步。

    “我看你没带伞,回宿舍拿了一把。”丁翼平突然看了一眼欧阳,笑着说:“谁知道你已经来了护花使者了。”

    这是一句玩笑话,任谁都听得出来,可是,我的心里,突然咯登了一下,听出了别样的滋味。我眼神复杂地望了一眼丁翼平,沉默着没有说话。

    “那行,我回去了!”丁翼平也没等我跟他打招呼,一回身,跑走了。我突然一愣,这样的一个背影,我总觉得在哪儿看到过,我苦苦地思索着。

    “怎么了,桑陌?”见我许久没有出声,欧阳有些着急地问道:“是不是我不该来接你?”

    “啊,没有的事,”我忙澄清:“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别的事。”

    “那你要去吃点什么吗?”欧阳体贴地问我:“我知道一个地方的粥熬得挺稠的,离这也不远。”

    侧过脸望了一眼欧阳,看到了他的期待,我答应了:“走吧!”于是我们共撑着一把伞,慢慢地朝着粥铺踱了过去。

    “你应该多注意饮食,你看起来瘦了一点。”欧阳的眼睛灼灼地看着我:“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是,人是铁,饭是钢。”我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在家里的时候,我妈就老是这样跟我说。”

    欧阳卟哧一声笑了:“你是说,我很唠叨?”

    “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我咕哝了一句。

    “挺能啊,还会拐着弯儿骂人。”欧阳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发。我呆了一下,有些温馨的感觉袭上心头,我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你的车子呢?”我突然想起了这个问题。

    “停在你们学校门口边。”欧阳有些被我看破心思的尴尬,看起来,这个欧阳还不是太笨。

    进了粥铺的门,我们捡了个靠近角落的位置坐下,点好了要吃的东西,等着服务员上来。

    “这儿你经常来吗?”看着他熟稔的样子,我忍不住问他。

    “也没有,和于诺、陈利他们来过几次,不过我可是第一次单独和一个女子去公共场合,当然恐龙的那次不能算。”欧阳有些撇清什么的味道。

    “是吗?”我盯着他的眼睛:“包括你的夫人?”

    “她?打麻将都来不及,哪有时间来陪我。”欧阳又暗暗地叹了一口气。

    “她不用上班吗?”我有些好奇。

    “上什么班?自从几年前企业改制之后,她就失业了,又不好学,就迷上了打麻将。”欧阳无奈地说道。

    “她本来是干什么工作的?”我是真诚地关心他。

    “在车间干些劳力活,她又没有什么文化,也不上进,现在只关心我有没有每个月给她寄钱。”欧阳脸上的烦恼越来越深了。

    “那她一点也不担心你吗?”我更好奇了。

    “担心我什么?”欧阳反问了一句。

    “她不怕你被别人拐跑吗?”我有些不可思议,欧阳看起来也是满腹经纶啊,竟然娶了个没有文化的女子。我想,夫妻之间文化差异如果过大,绝不会是一件好事,因为一个人对事物所产生的看法,往往会跟他的文化素养有很大的关系。文化差异太明显,分歧就会越大,共同语言肯定就会减少。当然,这些话我是不会对欧阳说的。

    “大家都知道,我是个很老实的人,近乎迂腐。”欧阳看了我一眼:“似乎已经燃尽了生命的激情。”

    “可你现在陪我在外面宵夜,这又是什么呢?”我的脸色有些严肃了起来。

    “老实说,我不知道,”欧阳低下了头:“那次去登山,我第一次看到你,可我觉得仿佛认识你很久了。”

    欧阳陷入了沉思:“我看过很多女孩子,可是从没有异样的感觉,那一次看到你的脸红,竟然让我非常的感动。”

    “为什么?”我问他。

    “你不觉得现在会脸红的女孩子已经不多了吗?”欧阳反问我。

    “我不是女孩子了。”我再次重申。

    “可我当时以为是的,”欧阳双眼灼灼的看着我:“当我知道你已为人妻为人母之后,那份震动就更强烈。

    “你知道吗,桑陌?你虽然不是小女孩了,可你依然保有那份本真的东西,这才是最可贵的。

    “能拥有你的男人,必定是幸福的。”

    是吗?是这样的吗?可是那个拥有我的男人,却不懂得珍惜。他不知道像我这样的女子,更重视的是心灵的交流和彼此的尊重,可他还是要做那样一个想要坐享齐人之福的美梦。这样的打击对我来说是致命的啊!

    这一直以来,我就像被困在笼中的小鸟,找不到心的出口。那种如同恶梦一样的背叛,终会把我困绕至死,除非我重生一次。可是,怎样才能重生呢?

    叹了口气,我默默地吃了起来。本真?什么是本真?其实我是个有太多故事的女人了,不是吗?我只是生就了一副骗人的外表罢了,以前读书时,同学们就是这么评价我的。

    走出粥铺的时候,雨已经停了。我老是觉得有双眼睛在黑暗中看着我,我回了好几次头,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只好作罢。

    而明天又将是新的一天,握别了欧阳,我转身朝公寓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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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26楼 发表于: 2007-07-31
二十七、歧途
    转眼就到了期末考试,考试安排的时间是两天。这也就意味着等改完卷子,这个学期就结束,我可以回家了,而浩然,也已经在频频地催问我的归期了。在这样的境况下,我也确实归心似箭,于是我征询学校的意见之后,确定了最早的归期,并预定了机票。

    这天,我约了于诺,算是向她的一个临时告别,地点我选在了自己的公寓。我下厨做了一些菜,并准备了一瓶红酒,我想和于诺好好聊聊。

    于诺来了,可是跟她一起来的还有林若谦,这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电话里,我还曾经暗示过她要一个人来。

    “桑姐,你别怪我,是他吵着要一起来的,说想尝尝你的手艺。”于诺见到我就连忙申明。

    我还能说什么呢?我懂得了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的滋味了,可我还得热情地招待他们。隐起心中的忐忑,我摆出了酒菜。

    “于诺,这第一杯酒,预祝你新年快乐。我呢,马上就要回家了。”我先向于诺举起了酒杯。

    “这么快,什么时候?”于诺有些意外地看着我。

    “后天吧!”我有些含糊其辞。

    “那你告诉我时间,我好去送你。”于诺一脸的关切。

    “不用了,我最怕离别,看到你,我也许会哭呢!”我不好意思地回绝了她。

    林若谦很沉默地坐在于诺的身边,一句话也没有说。我有些奇怪地瞄了他一眼,发现他正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我连忙又举起了酒杯:“这第二杯酒,是我预祝你们能够早结连理,和和美美。”

    于诺有些害羞地转头看了一眼林若谦,拿起了酒杯,可是林若谦说:“谢谢你,桑陌,但是我今天晚上不能喝酒。”

    “为什么?”我和于诺异口同声地问道。

    “今天晚上我还有个很重要的约会。”林若谦有条不紊地说道:“酒会让我的脑子不够清醒。”

    “只是一杯红酒嘛,不至于吧!”我有些失望地望着他。

    “这是我的习惯,但凡有正事的时候,我是从不喝酒的。”林若谦盯着我说。

    我点了点头,不好再勉强他,但总觉得他的理由推诿的成分居多。这一顿饭,就在这样不咸不淡的气氛中度过,当着林若谦的面,有些我本想跟于诺说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临走的时候,于诺抱住了我的头:“桑姐,既然你这么说,我就不去送你了,祝你一路顺风!还有,要打电话给我。”

    我的眼眶也有些湿润:“于诺,我会的,我只衷心祝愿你能够早日得到自己的幸福。”

    “谢谢,我也会的。”我们就在这样的离情别绪中分了手。林若谦没有说什么话,和于诺一起走出了我的家门。临走,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关上门,我着手收拾残局,洗碗、搞卫生、拖地,忙了我整整半个多小时。我正准备坐下休息会儿,门铃响了。

    晚上,有谁会来找我呢?我猜测着,从猫眼往外看了看,林若谦?竟然是去而复返的林若谦。我杵在门边,不知道该怎么办。

    “桑陌,你开门吧,我知道你就在门边上。”林若谦气定神闲地叫道。

    “你为什么来?”我有些慌乱:“于诺呢?”

    “我送她回家了,”林若谦答道:“我想和你谈谈。”

    “我们之间能有什么好谈的?”我咬着牙问道。

    “你先开门,让我站在门口说,你不怕人家笑话吗?”林若谦一副吃定我的表情。

    我再望了望,已经有人在楼梯口打量他了,无可奈何之中,我想他总不至于会对我怎么样吧?有些事说说清楚也好。于是我终于打开了房门。

    林若谦走了进来,并顺手带上了门。

    “坐吧!”我把他带到沙发上坐下,给他倒了杯茶。

    “你不该来找我,”我开门见山地说:“于诺是个好女孩,你不应该伤害她。”

    “我承认她是个好女孩,”林若谦坦白地说道:“但我不爱她。”

    “你开什么玩笑?”我的眼神凌厉了起来:“你不爱她,你干嘛跟她在一起?”

    “我并没有想过要和她在一起,直到我发现她竟然认识你。”林若谦的眼神死死地纠缠着我。

    “她认识我有什么错?”我激动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你就要去伤害她?”

    “如果她没有去招惹我,那么她认识你就没有什么错。”林若谦冷酷地说道:“她是上天派来指引我的。”

    “指引你什么?”我不自禁地问道。

    “指引我再一次出现在你面前。”林若谦的眼睛一直盯着我,没有眨一下:“因为我爱你!”

    “住口!”我慌乱极了:“我不听,不听,我说过这是不可能的。”

    “爱你也许是一个错误,但不是罪过。”林若谦还是没有打算放过我:“我回去后打过你的电话,但是你把手机号码换了。”

    “我……”我说不出话来,甚至于我当时换手机号码而不愿告诉他是不是就为了怕这一些,我都搞不清楚。

    “我也想过要放弃,我很犹豫,可是于诺来了,我原本没打算要理她,可是我突然发现她认识你。”林若谦有些凄惨地笑了。

    “你怎么会知道她认识我的?”我忍不住问道。

    “她到公司找我,我觉得没有必要就一直没有搭理她,她在旁边等我的时候接了个电话,我听到她在喊桑陌,桑陌,这是一个让我魂牵梦萦的名字啊!

    “这仿佛是一根针,刺激了我想再找你的愿望,于是我来了。”林若谦的眼睛像火一样地燃烧着。

    “你利用了于诺,”我有些恼怒地说道:“你利用了一个女孩子最最圣洁的感情,你是个骗子。”

    “也许吧!”林若谦忽然变了,变得说不出的哀伤:“老天爷总是喜欢捉弄人,不过我会跟她解释清楚的。”

    “可是于诺该有多伤心,你知道吗?”我忍不住吼道。

    “我知道,因为我是切身体会,可是你不知道,你永远不会懂得爱一个人却没有回报的痛苦,而你的同情实际上一文不值。”林若谦也激动起来了。

    我突然说不出话了,于是我只有沉默。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虚弱地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可你知道,我已经是别人的妻子,是一个小孩的母亲,你做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这些话我告诉过自己很多遍了,可是有什么用呢?”林若谦的情绪又上来了:“爱情,真是个鬼东西。”

    “你这样做,会使一切变得很糟糕!”我有些怨忿地看着他。

    “你害怕了吗?可这一切就是你欠我的。”林若谦一步步地向我逼了过来:“如果你没有撞死我的父亲,也就不会发生这一切,这就是报应。”

    我终于知道了害怕,可是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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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7楼 发表于: 2007-07-31
二十八、以身赌情
    我一步步地向后退:“林若谦,你不要过来,不许过来,听见没有?”

    但是林若谦对我的吼叫置若罔闻,他只是不停地说道:“桑陌,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够了,”我忍不住大声骂了出来:“你这个自以为是的东西!”然后,我站住了,不再向后退,反正再退就退无可退了。

    “你这个混蛋,你根本就不懂爱情,你以为你这样一次次地逼我就能够如你所愿了吗?你在做梦。”心中陡生的勇气让我的恐惧消失了,我义正辞严地说道:“你现在坐下好好地说,我会原谅你,你若再执迷不悟,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是吗?那我倒要看看你会怎样对付我!”此时的林若谦看起来就像一个厉鬼,而且他仍然没有停下他前进的脚步,但是他的眼睛一直不敢直视我。

    这让我的心里浮现了一种非常奇怪的念头,觉得林若谦不是那样的人,他不可能真正做出伤害我的事情。于是我一瞬也不瞬地看着他,没有动弹。我的手在颤抖,心中慌乱得一塌糊涂,但是我决定赌一把。

    “林若谦,你确定你要那么做吗?”我柔声地问他:“你真的觉得这就是我的报应吗?如果你在这样的情况下得到了我,你是不是就得到了你所谓的爱情了?”

    林若谦果然停下了脚步,然后迅速地抬起头来,我看到他的眼中闪现了一点火花,但是那只是一瞬,快得让我来不及捉住它,这让我无法弄明白他现在心里真正所想的。于是我决定再下一剂猛药。

    我用了一种非常悲凉的眼神,默默地瞅着他,用一种非常悲凉的语调,对他说道:“如果你觉得是的,那么你就拿走吧!”而后,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只是从此以后,你在我心里,就只不过是一只野兽。”

    然后,我当着他的面,脱下了外套,并把它扔在了脚边。当然这个过程,我拉得非常缓慢,而且我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他。这一次,我发现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似慌乱又似羞涩的眼神,我心中有了谱了。我知道他现在也是处于一种考验我的状态,他也在赌,赌我不敢再往下脱了。所以他看着我,但是没有说话。

    于是,我又脱掉了我的高领羊毛衫,动作仍然非常缓慢而沉重,眼神依然悲伤而绝望。我看到他的手动了一下,想伸出又没有。现在我的上身只剩下紧身无缝内衣了,我有些紧张,但不害怕。我希望我能赌赢,如果我赢了,我就有办法挽救于诺的爱情。但是如果林若谦真的被蒙蔽了心智,我也不用害怕,因为我忽然想起我曾经被浩然逼着去练过近三年的跆拳道。林若谦文质彬彬,应该还不是我的对手。

    我的手触及了我的紧身内衣,我的心在怦怦地跳动,是输是赢,马上就见分晓了。我心中想过,如果我的内衣拉过我的肚子,林若谦一定会有反应,我也会有动作。于是我的指尖拄住了衣服的下摆,并缓缓向上面拉起,我的肌肤,我的雪白的肌肤已经开始一点点地显露出来。我非常认真地观察着林若谦,而且我的右脚也已经凝力蓄势待发。这个时候,林若谦动了,不是扑向我,而是冲向了我的衣服。我笑了,我知道我胜利了。

    林若谦捡起我脚边的羊毛衫,套到了我头上,然后一把抱住了我,紧紧地抱住了我,我听到他在我耳边叹息:“桑陌,你不但是个漂亮的女人,更是个聪明的女人。”

    然后他放开了我,我眼角含泪,穿好了我的衣服:“若谦,谢谢你!”

    迅速地,林若谦的眼中充满了泪水,我知道这是一种诀别,对过去的诀别。果然,他说:“桑陌,其实该说谢谢的是我,你用你的聪明把我从地狱救了回来。”

    “我知道,那不是你的本意!”我微笑地看着他。

    “为什么?”林若谦有些吃惊。

    “我虽然和你接触不多,但是我觉得我了解你。”我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如果你真是那么无耻的人,那么以前在宾馆的那一晚,你有更好的机会,因为我当时有些迷乱,而现在我很清醒。”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浪费了一个很好的机会?”想不到林若谦也有他的调皮。

    “还有,要感谢你今天没有喝酒。”俗话说,酒能壮胆,其实是让人无法正常地思考问题,如果今天林若谦喝了很多酒,那么今天的结局也许就是他躺在医院里。

    “那我现在可以请你去喝一杯吗?”林若谦有些期待地望着我。

    我知道他的心理,于是毫不犹豫地说:“那有什么问题?不过要喝咖啡!”

    “还有,我能不能再有一个要求?”林若谦可怜兮兮地看着我。

    我瞄了他一眼,然后走到了他的面前,把头靠进了他的怀里,问他:“你是不是想问能不能抱我一下?”

    林若谦紧了一下手臂,下巴抵着我的头,静默了几秒钟,然后说:“我想,你还是一个很可怕的女人,能看穿别人的心思。”

    我哈哈大笑,穿上了外套,我们向外面走去。我知道林若谦心中的结已经打开了,他今天来找我,其实也就是想要一个答案。

    “桑陌,我想问你,要是我刚才不阻止你,你还会继续下去吗?”林若谦一脸坏笑地看着我。

    “哈哈哈,”我奸笑道:“你应该庆幸你刚才阻止我了。”

    “为什么?”林若谦有些傻兮兮地说道:“而且,我现在还有些后悔呢!”

    “我忘了告诉你,我还是跆拳道的高手。”我摆出了一个跆拳道的架势。

    林若谦跳开了三尺之外,一脸戒备地看着我:“我再次更正,你还是个很狡猾的女人。”

    我哈哈大笑着追了上去,我们像一对孩子似地蹦进了附近的一家咖啡店。

    隔着桌子和咖啡,我凝望着林若谦,认真地叮嘱他:“好好对于诺,她是个好女孩。”

    林若谦也认真地回望着我,郑重地回答:“我会的,我会爱护她,你放心吧!”这无疑是个很聪明的男子,他用了爱护这个词,而不是直接用爱。我有些感动,我想,如果不是因为我已有了家庭,我也许会爱上他的。

    “桑陌,我想问你,如果……”这个傻林若谦,似乎还没有完全释怀呢!可是,能做到他这样,已经算很不错了。

    “嘘,”我叫他噤声:“有些问题,你明知道答案,又何必再问?”

    我知道,他一定想问,那次在咖啡厅,如果不是那个电话惊醒了我,我会让他吻我吗?答案当然是不会,即使没有电话,在最后一刻,我也一定会醒来的。

    “我最后一次更正,你一定是魔鬼的化身!”林若谦激赏地看着我。

    我漂亮,我聪明,我可怕,我狡猾,现在又变成了魔鬼,天哪,这世上,有这样的恭维方式吗?我们一起爆笑出声,这笑声飞出很远很远,融入了喧嚣的城市,但是我的心里,一片澄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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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8楼 发表于: 2007-07-31
二十九、献身
    如果说我开始的时候还有一些担心,那么现在我对于离开深圳回家过年,是一点也没有无谓的忧虑了。

    但有相聚,就总会有别离。临别,是欧阳送我去的机场。我本不欲让欧阳知道,但是瞒不了,在他的再三坚持之下,我终于坐上了他的车。我不知道欧阳怎么想,但其实我只是有一些离别的正常的伤感,倒没有其它的什么。再说,这时的我,心中涨满的都是就要见到家人特别是女儿的喜悦,离情别绪也就淡了一些。

    “桑陌,回家之后,你会有一点点想我吗?”欧阳期待的目光望进了我的眼里。

    “我想也许……会吧!”我坦白的眸子直视着他。

    欧阳凄然地笑了,眼眶有些发红。我一怔,才发觉我这是一句相当伤人的话,该死的,我就是学不会说谎,哪怕这是善意的。

    “无论如何,你要保重自己!”欧阳再次替我检视了一下行李,然后嘱咐我。

    “我会的,你放心!”欧阳的情绪多多少少总是感染了我,我的胸腔有些泛酸。

    “那你进去吧!如果你有些想我,就打个电话给我。”欧阳出其不意地拥抱了我一下,但也只是一下,就把我放开了。

    我深深地凝望了他一眼,然后毅然转身,没有回头,也不敢回头。

    有时候,我们不得不感谢人类的伟大发明,几个小时,飞机就把我送回了故乡的省城。我相信,浩然会在那里等我,然后带我回家。走出机场,我深深地吸了一口家乡的空气,一种熟悉的感觉重回到了我心中。

    “妈妈,妈妈……”有个熟悉的声音欢叫着向我奔来,不是我的女儿是谁?手中的行李轰然掉在了地上,我蹲下身子,怀中紧揉着女儿小小的身体,泪水奔涌而出。

    “好了,好了,已经回来了,有的是时间亲热,现在我们要先回家!”浩然捡起我掉在地上的行李,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我想他带女儿来接我,定是知晓我的内心渴望的。

    “浩然,要不,我们今晚就在省城住一晚,带女儿玩一下再回去,好吗?”我急于弥补对女儿的亏欠,就如此提议。

    “维嘉,你自己说好不好啊?”浩然显然没有什么异议,但是他把决定权交给了女儿。

    “好啊,我要去动物园。”女儿毫不客气地作出选择,我和浩然相视一笑。

    “逗逗,告诉妈妈,你想妈妈吗?”很奇怪,浩然总喜欢叫她的大名,而我总是喜欢喊小名。

    “想,妈妈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你不要我了吗?”逗逗童声童气地问着我,弄得我鼻酸。

    “妈妈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不要你呢?”我更加抱紧了她小小的身子。

    “妈妈,你给我讲个故事吧,漂亮阿姨都会给我讲故事。”逗逗紧紧地揉着我的脖子撒娇地请求。

    “漂亮阿姨?”我侧过脸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一下浩然,然后问逗逗:“是一个警察阿姨吗?”

    “妈妈,你怎么知道?”逗逗无邪地问道。我的心内绞痛,冷着脸,观察着浩然的反应。

    果然,浩然握着方向盘的手一震,并转脸迅速看了我一眼,我知道这也是浩然急于想知道的问题。

    “妈妈呀,是孙悟空转世,能掐会算哪!”我用手摸了摸女儿粉嫩的小脸蛋,逗着她。

    “那孙悟空是猴子变的,妈妈也是猴子吗?”女儿一本正经地看着我。

    我有些词穷,一个堂堂的本科中文毕业生,竟然被一个五岁的小女孩逼得说不出话来,怎么说,也是一个“屈辱”。果然,旁边的浩然忍不住笑出声来。我气不过,狠狠地在他的手臂上捏了一把。

    浩然找了家酒店把车停下,我们准备先休息一下再作打算。女儿第一个跑进了电梯,欢天喜地的,不知道是因为看到我还是想到玩。

    开了电视机,女儿津津有味地看起了动画片,我来到卫生间,准备洗漱一下,不料想浩然一闪身进了来。

    “告诉我,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浩然捉住了我一只手臂,开门见山地问道。当然这种时候再装就没有任何意思了。以前我多次暗示过他,但毕竟没有正式地追问或提出过,他可以自欺欺人地生活在自己的美妙世界里。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冷笑着看他:“古人的话说得多好,你不要以为只手就可以遮天。”

    “我问你是什么时候?”浩然的话强悍起来。

    然而我却一点也不怕,反而更激起了我体内反叛的因子,我怒视着他的眼睛,咬牙切齿地答道:“半年前。”

    “你是说……”浩然似乎想起了什么,但是还不敢确定,我决定助他一臂之力。

    “你猜的没有错,那次车祸就是拜你们所赐!”我的眼眶红了,身体开始簌簌发抖,那些悲惨的冷酷的记忆重又回到了我的脑海中。

    浩然大大惊愣了一下,这对他无疑是一个很大的打击。他一直以为那次车祸是一个意外,现在他突然发现这所有的残酷都源自于他自己,他必定悔恨,必定恼怒。我知道,浩然一直以来总是喜欢玩一些权术和阴谋,但是他的心里,还是有柔软,有脆弱,他并不是十恶不赦,只是为了自己的目的,难免有些卑鄙。

    浩然呆望着我,眼神是说不出的空茫,似乎所有的意识都离他远去。他的心里,有两个悔恨的源头:一个是对死者的悲悯,一个是对我的歉疚。说到底,我所遭遇的惊吓,我的离家远走,都是他造成的。知道这一切的时候,他一定感到非常痛苦,因为无可否认的,不管他在外面有什么样的女人和风流,最终他还是爱我的。他对我的怜惜已经深入了他的骨髓,就像呼吸般的自然。这一点,才是造成我这么久都没有直接告诉他真相的原因,其实我所承受的也不能不说是为了保全他。我们彼此相爱,却因一个环节出了错,而全盘皆输。

    然而,我还是不能不怜惜他,造化弄人,当我重又回到这片我所熟悉的土地,那些好不容易淡忘的爱恨情仇也回到了我的心中。于是我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和盘托出。伸出双手,我抱住了浩然,现在的他,就像孩子般的无助,我的唇,我的温柔的唇,触及了他冰冷的嘴唇。

    浩然像是突然醒悟过来,紧紧地揉住了我,吻像狂风暴雨般落在我的脸上身上和脖子上。我完全不知道我的衣服是什么时候被卸下的,当水笼头流出的热水浇在我身上的时候,我才发现我早已一丝不挂。

    于是,在这方小小的天地里,在热水的浇淋之下,我们完成了一次完美的结合。不管未来会是什么样子,我相信此刻我们彼此相爱,彼此奉献,我也感受到了浩然内心对我的痛惜。我告诉自己,这是我对我们这无望爱情的一次献身,它将在长久的将来,历历如昔。

    路还很长,坎坷更多,立足了今天,才能回望昨天的伤痛,才能有勇气迎接明天的风雨。而人,不能欺骗的是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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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9楼 发表于: 2007-07-31
三十、酝酿
    狂风暴雨过去,我伫立在水注之下,让它静静地冲刷我的身体,浩然已经知趣地掩门出去。

    我安静地思索,不知道今天这样子做对浩然的心灵会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触动,或者只是让他有一忽儿的难过?水不停地流下,我的思路渐渐地明晰起来,终于明白,想要让浩然放弃李朝霞是不可能的事。浩然的独占欲极强,对我如此,对李朝霞必也如此。他不愿意放弃我,必也不愿意放弃李朝霞。那么,我该怎么办?

    是啊!我该怎么办?这是我现在必须要思索的问题。但是要解决这个问题的难度实在是相当大,我能应付得了吗?我相信不管我做出怎样的举动,浩然肯定会有反应,他会不顾一切地保护和占有他认为他应该拥有的利益,包括女人。我没有办法让他放弃李朝霞,我也不是什么剑士,可以轻而易举地铲除李朝霞,更何况,即使他们放弃了,我的爱也已经不再完整,所以我唯一的选择,就是离开。

    但是我不能一直做这样不明不白的逃离,离婚,会让这一切顺理成章。但是,只有我自己知道,这是一件多么艰难的事。我从水注下走了出来,站在镜子前,凝望着自己依然娇美而成熟的胴体,禁不住凄然泪下。

    “妈妈,妈妈。”门外传来女儿稚嫩的呼声。我浑然一震,以最快的速度掩藏好自己的心情,穿上衣服,步出了卫生间。门外,女儿仰起了小脸蛋:“妈妈,我饿了。”

    “好吧,让妈妈陪我们可爱的小公主找食物去。”我蹲下身,抱起了女儿。不一会儿,我们已经置身于嬉闹喧哗的大街。走走停停,吃吃笑笑,我们在这一刻尽享期待已久的天伦之乐。接下来的两天,我们带着女儿玩遍了她认为好玩的地方,然后回到了家里。

    分别见过公公婆婆和我的父亲母亲,我迫不及待地约见了我最好的朋友周琳。我知道,在这里,唯一能够帮助我的人就只有周琳。这倒并不是说我的父母弟妹就不疼我爱我,而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不会赞成我离婚的。在一家咖啡厅里,我们见了面。

    “桑陌,你个该死的东西,怎么这么狠心,走的时候一句话也不留。”周琳一见到我,就用拳头擂着我,不觉红了眼眶。

    “周琳,我想你!”我真心诚意地扑向了她。周琳跟我是从初中到高中六年的同学,只不过上大学的时候,我选了师范,她选了临床医学。但我们始终是最好的朋友。

    终于平静了下来,我们隔着桌子坐下。

    “桑陌,你瘦了。”周琳首先打破了沉默。

    “没事,至少我可以省下减肥的钱。”我故做轻松。

    “你在那边都好吗?”周琳的眼里充满了真诚的关心。

    “你放心,一切都挺好的。”我对她露出感激的一笑:“我想问问你,我走后你有听说过浩然和那个女警察的事吗?”

    周琳默默地望了我一眼,有些欲言又止。我知道她的顾虑,便安慰她:“最痛苦的时期已经过去了,你尽管说,我能承受的。”

    “其实你走后,我一直都挺关注他们的,但是我不敢告诉你。浩然和李朝霞走得很近,按照我的观察,浩然对她已经不是追求刺激那么简单了。”周琳忧心仲仲地看着我。

    “你是说,浩然已经爱上她了?”奇异地,我的内心反倒平静下来,这对我来说,也许也能算是个好消息。因为浩然越爱她,我和他离婚的可能性也就越大,我的嘴角露出了凄凉的笑意。

    “恐怕是的,但我就是想不明白,你已经很漂亮了。”周琳有些苦恼:“我想李朝霞脱下警服,也不可能比你好看。”

    “家花不比野花香,”我淡淡地说道:“况且我可能真的有些忽视他。”

    “浩然跟你说过什么没有?”周琳问我。

    “我还没有跟他谈。”我垂下了头,感觉有流泪的冲动:“我想跟他离婚。”

    周琳了解地握住了我的手,安慰我:“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支持你的。况且这样的男人,也已不值得留恋。”

    我流着泪点了点头。我知道这已是不值得留恋的一份感情,但我们毕竟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曾经甘苦与共,曾经祸福同行。蓦然间,这一切我都要放弃了,怎能不令我潸然泪下?

    “周琳,想离婚其实也不容易。”我坦白地看着她:“虽然像你所说的,浩然也许爱上了李朝霞,但是想要叫他放弃我,可能性还是微乎其微。我太了解他了。”

    “是他对你不忠在先,必要的时候可以诉诸法律。”周琳沉着地说道。

    “我知道,但是法律有时候也会受到人的影响。”我有些悲哀:“你千万不要低估了浩然在这块地面的影响力。”

    周琳有些担心地看着我:“而且对于维嘉,你舍得放弃吗?”

    “不舍得,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想办法取得女儿的监护权。”我的坚决在这样的时候反而表现得更加明显:“否则我的离婚就更加毫无意义了。”

    “那样的难度会更大。”周琳实话实说。

    “这是一场战争,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结束的。”我喝光了杯中的咖啡:“但愿浩然不要太低估我的智慧,我已经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了。”

    “祝你成功!”周琳的手和我握在了一起。

    我返回家已是晚饭时分,浩然还没有回来。我想他必定是去找李朝霞了,这么几天没见,他忍得住才怪。我当作什么都不在意,和女儿欢欢喜喜地吃饭和玩耍。

    大概八点钟,浩然就回到了家中。我微笑着看了他一眼,笑眯眯地道:“小别胜新婚,滋味不错吧!”

    浩然的脸上闪过一阵怒气,但是没有说什么,旋身进了卧室。我和女儿依然玩得很开心,我知道,这种时候,我不能在乎,一在乎就什么都完了。

    但是,今夜有暴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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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30楼 发表于: 2007-07-31
三十一、真相
    一直到哄女儿睡了之后,我才起身往主卧室走去。

    浩然穿着睡衣,半靠在床头,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我知道他在等我。我向他微微一笑,侧身走进了卫生间。一件一件脱掉身上的衣服,我的优美的胴体在强烈的灯光下展现出来。拧开水龙头,热水倾泻而下,我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半晌过后,我睁开了眼睛,一望镜子,那个该死的浩然偷偷打开了一线玻璃门,色迷迷地在观看。我不动声色,伸手拿下了毛巾,注满了水,趁他不注意,一旋身毛巾化成一股直线,直奔他的面门而去。“啪”的一声,正中脸蛋,伴随着浩然的哀号,我心下大快:“哈哈,这一招叫做棒打色狼。”

    浩然咕哝着躺回了床上,我裹上浴巾,从容步出。

    “老婆,你真美!”浩然讨好地恭维我。

    “有你的情人美吗?”我斜了他一眼,说不出的风情万种:“又或者穿警服跟你上床,能给你别样的刺激?”

    “老婆,对不起!”看起来浩然一脸的真诚,但我知道这都是假装的:“我以后不敢了。”

    我妩媚地笑了,然后侧身靠在床边,紧盯着他:“你觉得我应该相信你吗?”

    “当然要相信啦!”浩然迫不及待地想要扯掉我的浴巾。我怎会让他如愿?一回身站直了身子,转到了床的另一边。

    “那你先告诉我,今晚你到哪儿去了?”我的眼神凌厉起来:“千万不要跟我说你陪客户去喝茶了。”

    “我……”浩然可怜兮兮地看着我:“老婆,你不在身边,我耐不住寂寞嘛,以后不敢了。”

    “是吗?”我怀疑地看着他:“为了解除寂寞,你出手就是几十万?为了解除寂寞,你可以去管她的七大姑八大姨?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浩然沉默下来,然而我知道他的怒气正在上升。为安全计,我起身穿上了睡衣睡裤,然后优雅地在他的身边躺下。

    “老婆,”浩然的手伸了过来。

    我怒气陡起,喝斥道:“把你的脏手拿开。”

    “你以为你自己就是圣女吗?”冷不丁地,浩然的怒气开始发作了。

    “最起码我比你干净。”我反唇相讥。

    “干净?你以为你那点破事我不知道吗?”浩然的话让我目瞪口呆。

    我不能置信地看着他,不管怎么说,我是他的老婆,他竟然舍得用这样的语言对我进行攻击,我心中的泪流满一地,对他最后的悲悯也烟消云散。我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然而浩然对我的神情产生了错误的理解,自以为踩中了我的痛处,洋洋得意起来:“一个叫林若谦,一个叫欧阳,是吧?”

    我仍然没有说话,我说不出话,真的。我只感到浩然的嘴脸在我面前变得那样的丑陋,让人作呕。然而我心中一动,疑惑像潮水一样淹没了我。

    “你调查我?”我怒不可遏。

    “调查你又怎么样?”浩然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你是我老婆,我总要知道你有没有给我戴绿帽子。”

    心中的怒气在翻滚,我硬生生地把它压了下去。我的脑子在快速地转动,我知道我必须弄清楚一些事情。

    “那你调查清楚了,只给你带了两顶吗?”我用低沉的语气说道:“或者还有遗漏的?”

    我在激怒他,我知道他是个容易动怒的人。一个人动怒的时候,往往会口不择言,那时候的话一定是他心里真实的想法。果然,浩然像被踩住尾巴的狮子,跳了起来。

    “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你只知道工作工作,你什么时候管过我?”浩然宣泄般地吼叫起来:“我找个女人怎么啦,告诉你,我爱上她了,她比你温柔多了。”

    如果说我的心原本有个伤口在那里,那么现在浩然就是拿把刀再狠狠地刺了一下,血流成河。虽然我明知道浩然可能爱上了李朝霞,但是现在从他的嘴里亲口说出来,杀伤力还是特别的大。可是我连疗伤的机会都没有,我不能在他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脆弱,于是我马上接口:“这很好,我们可以离婚,你把她的温柔娶回家,就不用再偷偷摸摸。”

    虽然在震怒中,浩然听到离婚这两个字的时候,还是很明显地愣了一下。我有理由相信,不管他爱不爱李朝霞,在他的心里,确实没有动过要跟我离婚的念头。但是爱已不在了,婚姻还有意义吗?

    “你幻想,你想跟我离婚,然后和野男人双宿双飞,是吗?”浩然怒气更盛了:“你别作梦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不会跟你离婚的。”

    “那么你离开她,彻底地离开。”我知道浩然做不到这一点,所以故意这样要求。

    谁知道浩然略一沉吟,便点头答应了:“好!”

    这一下,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我一下子不知该作何反应。趁这机会,浩然欺身过来,抱住了我的身体。我用手抵住浩然的胸膛,不让他靠近,然后随口问道:“你怎么知道欧阳和林若谦的?”

    “我说过,我想知道的,就没有办不到的。”浩然得意洋洋地说道。

    我脑中激光一闪,模模糊糊中浮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我拼命苦想,那是谁?是谁?在天上人间的门口,一晃而过。还有一双冷冷盯着我的眼睛,我很多次回过头,却没有找到。突然,我茅塞顿开:“是丁翼平,对不对?”

    浩然露出了一个“你真聪明”的眼神,嘿嘿笑着没有说话。

    “你果然从不做亏本的生意,你替他偿还高利贷,条件就是让他监视你老婆,是不是?”我真是傻,这是我应该早就想通的问题。也许从一开始,我就潜意识里不愿相信丁翼平会这样做,因为我毕竟也曾经在他最困顿的时候帮助过他。可是,人心不古,不是吗?

    “不是监视,是保护。”浩然一本正经地纠正我:“我老婆一向都很单纯,人又长得漂亮,总难免会碰到一些苍蝇之类的东西,我又分身乏术,于是我请求他保护你。”

    于是丁翼平有了最好的理由,处处跟踪我,然后向他汇报。所以,浩然对我的行踪了若指掌,于是林若谦和欧阳难遁其形。天哪,在这个过程当中,我到底算是个什么东西?

    我突然失去了怒气和信心,变得心灰意冷。我用一种近乎绝望的目光望着浩然,好像我从未认识过他。

    也许这目光让浩然感到了诧异,他紧紧地抱住了我冷冷的身子,柔声呼唤着我:“桑陌,桑陌。”

    “我现在唯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没有跟他们上床。”说完这一句话,我突然之间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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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31楼 发表于: 2007-07-31
三十二、高潮
    醒来的时候,我发觉自己蜷伏在浩然的怀里,窗外已经是艳阳高照。

    浩然察觉我醒了,揉着我的手臂紧了一紧。我有好久没有动弹,我宁愿我的神经能处于一种麻痹的状态,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顾。然而,现实仍在。我知道自己的心变得无比的苍凉。

    “快过年了,等下我们出去买些该用的东西,好吗?”浩然柔声征询着我的意见。

    我沉默着没有说话,是不是所有的伤害发生了以后都可以弥补,都值得原谅?而事实上,浩然会有改变他现在生活状况的弥补的诚意吗?至少,我是不相信的,于是,我说:“你能当这一切都从未发生过吗?”

    浩然沉默了,在这一刻,他也只能以沉默来作答。爱,不是一件轻易的事情,既然他已经爱上了李朝霞,又怎么可能说收就收呢?任何一个像他这样事业成功的成熟的男人,也许都是希翼外面彩旗飘起,而家里红旗不倒的吧!

    我支起上半身,灼灼地看着他,然后问道:“你觉得你还爱我吗?”

    浩然毫不犹豫地回答:“爱,我们之间的感情是任何人都无法代替的。”

    我想,我也不用怀疑浩然说这句话时的真诚,关键在于我自己,我无法让自己和别的女人去分享我的丈夫。我真诚地看着浩然,说道:“浩然,也许我可以相信你仍然爱我,但是爱是有独占性的,你明白吗?”

    “我明白,因为我就不能接受别的男人跟你在一起。”浩然很坦白地回答。

    “那么你能接受李朝霞从此以后就跟别人在一起吗?”我残忍地逼问他。

    浩然痛苦地摇了摇头,有些不知所措。

    我凄苦地从浩然的怀里挣扎出来:“至少你还很坦白,那么你放了我吧!我以前对你的忽视到此已经无法弥补了。”

    浩然一把又把我拉到了怀里:“桑陌,如果我从此以后就和她断了,你会原谅我吗?”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叹息着答道:“浩然,我们不要用另一个谎言来欺骗自己。我的原谅,其实很脆弱;你的悔悟,其实也不真诚。”

    “总之,我是不会和你离婚的。”浩然说不出别的什么,只能用霸道。

    我摇了摇头,下了床,换下睡衣,洗漱完毕,开门走了出去。在这个过程当中,浩然一直在沉思,没有说话。我回头叮嘱了一句:“起来吧!这些事,我暂时还不想让爸妈知道。”

    是的,快过年了,我总得装出几分喜庆的样子,不能因为我搅了大家的兴。于是走出家门,一样是那个喜笑颜开的我,一样是那个和浩然恩恩爱爱的我。可笑的是,有一天,我赴了一个荒谬绝伦的宴会。

    那一天,浩然说他的合伙人,好像叫什么于兰的,要请我们全家吃饭。原本我是不想去的,因为我原本就不喜欢这样的应酬。可是浩然说,这是人家的一片诚意,再说,以后他们业务上会有很多的牵扯,不好意思不去。于是,我只好随他。

    踏进包厢,赫然发现连李朝霞也在,我本能地想回头就走。可是又一想,那样的话,不是摆明了我的尴尬了吗?是的,我的自尊不容许我在这样的时刻退缩。反正,只是多演一场戏罢了,我演的戏还少吗?

    席间,于兰不停地劝浩然喝酒。我冷眼看着,总能发觉她的眼角眉梢有一种对浩然太过随便太过熟悉的影子,那是关系不一般的人绝难隐藏的了的。可是,对自己的观察我又有些置疑,因为我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相信浩然除了李朝霞之外,还有其它的什么暧昧。

    再反观李朝霞,在席间,连眼神都不敢和浩然接触,一副清高的模样。我想,如果不是我亲眼见到了他和浩然的纠缠,我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像她这样的一个女孩,会充当了这样一个不光彩的角色的。然而,我不得不装热情:“听浩然说,你在公安局上班,是吗?”

    “是啊,哪有当老师好。”李朝霞一转口就恭维了一句。

    “噢,李队长知道我是老师,想必浩然把他的家底都向你们兜售过了。”我意有所指地说了一句,并微微一笑。

    “是啊,你不知道浩然炫耀你的时候表情有多自豪呢!”李朝霞的回答是滴水不漏。

    “是吗?我还以为我不在家他会很花心呢!以后你们可得给我多看着点。”说这句话,我的眼睛一直都直视着李朝霞。

    “你放心,他敢不老实,我帮你把他铐起来。”李朝霞示威地望了一眼浩然,而浩然已经被于兰灌得差不多了。

    “以前我总觉得警察或者军人是很神圣的,令人不敢亵渎。”我微微叹了一口气:“其实现在想想警察也只是凡人,也有七情六欲,是吗,李队长?”

    “当然。”李朝霞看了我一眼,脸色有些潮红。她是一个很聪明的人,我的话,必定会让她想起一些什么。但是,点到即止,也是我一向的风格。我总觉得,这整件事,错的是浩然,这样的女子,是不可能真正从内心爱上一个有妇之夫的。只不过,我们很多时候都喜欢欺骗自己,当你委身于他,就会不由自主地为自己蒙上一层感情的外衣,来掩盖赤裸裸的金钱关系。为了钱而委身,对大多数人来讲都是难以接受的,特别是对于一个清高的女孩子。但是,为这层关系强加上一层感情外衣之后就不一样了,你会不断地告诉自己,感情是圣洁的,所以我为感情献身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久而久之,就变成了一种习惯,以为自己真的爱上了对方。所以,以金钱为基础的感情,是不可能可靠的。然而,当局者迷。

    酒足饭饱,于兰提出向我借两个小时的浩然,让他带她看看夜景。这是一个很大胆很前卫的女子,也很聪明,这样冠冕堂皇地提出来,任何人都不可能拒绝,同时也堵住了每个人的嘴巴。这使我不得不怀疑,于兰指定浩然一定要带我来的动机。也许李朝霞也在被邀之列,浩然根本就不知情,因为我相信浩然还不至于胡到这种地步。让我和李朝霞见面,这是一枚炸弹,弄不好就会粉身碎骨的。

    于是,浩然和于兰一起出了门,而李朝霞却自告奋勇地要送我回家。在车上,我笑着说道:“这真是一次有趣的聚会。”

    李朝霞牵了牵嘴角,却很难笑得出来。人生就是一出戏,而我碰到的是一场精彩绝伦的好戏。今天,最难过的不是我,而是浩然,我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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