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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在线读--都市言情小说《趁还新鲜赶紧卖》作者: 高江合人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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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4楼 发表于: 2007-07-31
第二十五章 都是义妹
作者: 高江合人


星期天一大早便让学校的广播站给吵醒,曾是欧乐天某任女友名叫铃铛的播音员在高音喇叭里反复“特别消息、特别消息”的叫春般叫个不停,号召全校同学晚上七时半到大礼堂看文理两院一年一度的精彩辩论赛。泰来最先被吵醒,说这通知有误,应该是叫吃饱了撑着的同学们晚上去看我和老虫吵架才对。泰来自“XX会议”回来后就牢骚满腹,认为我要文院取胜明显是重色轻友,只是他对我心存不满的同时又心存敬畏,除此外不再多说多做什么,我向他解释过几次内有不得不为之的理由,他反复问是什么竟可令我置身汉奸群体时,我却始终为着林翊的自尊不说出个中原因,只是信誓旦旦的说决非为讨好何青青就是了。文龙喜做和事佬,一把拉了泰来去复习功课。

林翊依然蒙头大睡,一幅两耳不闻窗外高音喇叭的样子。我这几晚在中文楼开班授徒回来得不算夜,可每回到宿舍都见他已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我明白他心情烦郁,自也不去管他,但很担心整日价的睡会使一个俏郎君在短期内变俊肥猪,看来他在图书馆恐吓老虫取得的只是阶段性胜利战果,要睡了的林翊站起来恐怕还得看现在铃铛口中的“特别消息”。听着铃铛的声音,我记起还未与欧乐天沟通交流。欧乐天在学校里也有地盘,虽然他与老虫交情浅薄,但若老虫真拉上他作梗形势仍会不妙。欧乐天每逢星期天早上都会练习羽毛球,我便到球场去找他。

老虫有着诗人特有的清瘦,林翊有如明星般的英俊,欧乐天则是个典型的运动胚子。室内羽毛球场里人声鼎沸,一帮人围着中心场地在观看比赛,不时发出热烈的欢呼,我挤进去一看,四个男女正在捉对厮杀,你来我往的好不激烈,欧乐天如一尊快速移动的黑铁塔,斜拉对角、后场轻吊、封网劈杀游刃有余。我边看边心中赞叹,果不愧是全省大学生羽毛球男子单打冠军,名是男女混合双打而乐天却几乎包办了所有的攻防,那配对的女子站在场上只是轻笑盈盈、满脸爱慕的看着乐天奔跑纵横,偶尔随意伸出玉手轻捞一把飞近身边的羽毛球。

赛事象进入了决胜阶段。欧乐天叫那女子站在网前,自己退到后场里开出球来。玩过羽毛球混双的人都知道若非女子水平太低而男子的水平又太高是绝不会这样发球的,不仅面临网前空虚的危险,且一不小心发球过高的话便会让对手轻易扑杀。但那球险险擦网而过,实在漂亮非常,乐天的对手男显然料不到这发球如此精彩,一愣之下转换身形,被迫还个侧身高远球,阵脚顿时大乱。好个欧乐天,就抓住这个稍纵即势的机会高高跃起,口中嗬嗬有声,狠狠连扣五拍,对手男反应倒也敏捷,虽然跌跌撞撞却还是一一救起,欧乐天来个假动作,再次跃起看似扣杀,却突然收力来个网前轻吊,那对手男措手不及,上身探前便“叭”的一声倒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球落于面前。欧乐天的女伴一声欢呼,扔了球拍紧紧的抱住乐天,人群中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喝采声来。

欧乐天走到场边把球拍装入拍套,那女的掏出绣花手帕来给他擦汗。众人慢慢散去,剩下我“啪啪”的在响亮拍掌,乐天循声看见我,喜道:“陈凡,你好啊。”“你也好啊。”我微笑的看着他:“一年多不见,你的球技更历害了,还想拿下奥运金牌吗?”“哪里哪里,不过是为两餐罢了。”欧乐天笑道:“你等我一会。”走过对面场地向那对手男说:“拿来。”对手男垂头丧气的递给他五张一百元的现金。

我跟上前去,羡慕极了:“日入五百,一个月下来就是一万五了,别说为两餐,你顿顿珍馐百味都行。”听说欧乐天经常和人赌赛,看来此话不假。“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最近的日子难过啊,附近的大学差不多都让我扫平了,敢和我赌赛的人越来越少,就算肯赌赛的,条件也苛刻得很。”欧乐天边说边抽出一张递给他的女伴,对她道:“给你的,你先回宿舍洗个澡,中午一起吃饭。”那女的便显得极高兴的走了。

“没有阻着你泡妞吧?”我有点不好意思,做灯泡是学生的一大罪。“没阻,还有,是她泡我而不是我泡她的。”乐天问我:“去不去小卖部喝点东西?”

“好的,不过你要不要先回宿舍穿件衣服?”在这寒冬里欧乐天只穿着一身的短衣裤,汗还不停的往下滴着。乐天却一把将短袖拉起,曲臂露出大块的肱头肌来,笑道:“陈凡,你看我的muscle,我象那种风一吹就倒的人吗?”

我们边走边聊些世界体坛盛事,然后到校园的小卖部要了两支冻饮后坐着慢慢喝,在寒冷的冬天里边喝冰冻的酸甜饮料边聊天倒也别有一番风味,乐天一气咕嘟嘟的喝下半瓶后笑道:“陈凡,我看学校里能在这时节陪我喝冻饮的除你外没得几人了。”

“不一定,我知道有个女生喜欢在冬天里吃雪糕。”我听老虫说过江英真有这嗜好。“咦?你听说谁了?倒挺变态的。”“就那个文院的大姐大,叫江英的。”乐天一听就来劲了:“是不是那个什么‘反爱大联盟’的头儿?嗓门特大,一脸雀斑的那个?”

“不算一脸吧,只是几颗麻子。”

“果然是她,不奇怪,你说她夏天穿棉袄去吃火窝我也不会奇怪的。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不会是想我请你喝饮料吧?”

“当然不是了,你听了铃铛的广播没有?”

“听到了……,你喜欢铃铛?要不要我介绍?她是我义妹,你配得起她有余了。”乐天抢道。

“哪里来话着,再说我也有女朋友了。”我提江英、提铃铛的目的只是想引入话题,看他都说到哪里去了。“是谁?”乐天笑起来:“真可惜,我还以为能找到一个好妹夫。”

“你甭管是谁。”青青说过认识乐天,我不想说出名字:“反正我是不会找你这样一个赌棍来当便宜大舅的。对了,铃铛怎么成了你的义妹?不是说……。”“你别信谣言,我和她可是纯洁的兄妹关系,哪有传言中那样乱七八糟。”乐天认真的道:“你如果喜欢铃铛就和我直说,她是个好女孩,不但人漂亮,声音清脆,心地还很好。”

“真没那回事,别看你是大情人,我喜欢铃铛的话也还用不着你来作媒。”我深感奇怪:“但传言中说得敲钉转脚的,我还以为你们已经违反计划生育膝下三男四女了。”

乐天顿时气得脸发黄:“他妈的,哪个鸟人乱说的?男女间就不能有纯洁的友谊么?铃铛不过是喜欢跟着我打球罢了,妈的,大学四年,我看不知有多少人在意淫我的恋爱,操,听到大情人三字我就上火,也不知是哪个龟蛋把我和那几人并列叫做‘四大情人’,要让我知道是谁作出来的,老子非揍他一顿不可。”乐天气冲冲的,喝一大口冻饮降温。

“无风不起浪啊,呵呵,乐天,叫大情人也不算很冤枉你了吧。”我笑着道:“我听说过的与你有绯闻的女生便不下一打,难道全是你义妹?真人面前不要说假话,我在校里线眼密布。”

“你还真说对了,那些全是义妹,我到现在连半个女朋友也没有。”乐天瞪大了眼睛望着我。

“真的?”我半信半疑的。

“骗你干嘛,——不信就算。”欧乐天完全不象作假。

“就连刚才那女孩也不是你女朋友?”

“骗你是乌龟王八蛋。”欧乐天是真生气了:“我承认那女孩是想泡我,可我对她全没兴趣,你别看她抱了一下我而我又给她钱……,和你说吧。是这样的,刚才那个男的对手一直是我的手下败将,赌赛合起来已经输了几千块钱给我了,他仍不服气,昨晚深夜又给我电话约定今早要和我来场混双,赌五百块,我一时找不到好的搭当就拉了她来充数。我赢了钱当然得分点给她,怎么说她也出了力的,还有,她老是对我磕磕碰碰趁机揩油盼望以身相许的,我能有什么办法?”

“原来这样。”还真出乎我意料,又道:“你就别骂了,你老往女生堆里凑也难怪别人说你的,用得着找这么多义妹吗?”

“说来惭愧。”欧乐天把饮料喝光,火也降了下去,不好意思的道:“我自小就爱和女生玩,天生的没办法,你不觉得女孩儿是很可爱的吗?你想想她们那一颦一笑的味道……,男生啊,他妈的都太粗俗了。”

“操,你也是男的,粗俗你个鸟,刚才你不也是满口乌龟王八的?”他火下了,我倒火上了。

“你和我当然除外,在我心中,男生除了陈凡你外,配做我朋友的还真没了,其余的男生不是我的对手就是马仔。”

“承蒙错爱。”我看他说得诚恳,没有其他人说我是老大时那种谄媚和认我是朋友时的那种虚伪,笑道:“你不是爱上我了吧?学校里乱搞男女关系的听说过不少,但开校近百年来倒没听说过有搞同性恋的。”

“去你的,我也不是不想找女朋友,可就是找不到合心意的,我对爱情是慎重的,我虽然喜欢女孩儿,但我可不想轻易的恋爱。”他竟和我说起爱情的道理来:“恋爱的目的应该是婚姻,如果我恋爱,毕业后不和爱人在同一城市工作的话怎办?我的感情岂非就白费了?我是想等工作了再恋爱的。对了,你的女朋友是谁?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我没你那么纯情,现在离结婚还差十万八千里,别扯远了,老虫最近有没有找过你?”

“老虫是谁?”

“阳刚啊,你不是不知道他外号叫老虫吧?”我比听到他说“恋爱的目的是婚姻”这句话时更觉奇怪。

“没有,他什么时候有了这外号?他为什么要找我?”

我知道今天是白来了:“我看你是练球练疯了,阳刚有这外号一年多了吧,你到底是不是这学校的?教务长叫什么名字你该知道罢?”

“教务长?是不是姓文?可我连班导师的名字都忘了,估计会记错。”乐天笑着:“说实话,我一年多没上课了,除了考试的时候回一下教室外都在球场里练球,练球好啊,你都说了,如果我日入五百的话一月下来就是一万五了。”

“佩服佩服,我旷课最长的时间也不过是一个多月,那还是为了要写个程序,他妈的,你们的班导师就不管你了?”

“没人管我的,我在班里说了,如果上课点名了,谁帮我应到的话我请谁吃饭,呵呵,班里抢着帮我应到的人多的是呢,其实我的那个班导师也知道我在练球的,但我拿了个省的单打冠军后他长了三级工资,你说他能管我吗?”

“你啊……,教务长是姓闵不是姓文,叫闵良才。这糟老头很死疙瘩的,如果知道你给他改了姓他准给你一个处分。”我摇头笑道:“你还真打算月入一万五?看你,现在算是意气风发罗,还记得大一下学期时你整一落水狗的样子吗?”

“哪能忘,那时我把饭钱也输光了,幸亏靠你借我的五百块才对付了过去,所以我说整个学校里最有义气的人就是你了,所以我才觉得男生里只有你是我的朋友啊。”乐天道:“你别看我嘴上不说,我心里是知道欠你一份人情的,你这次肯定也是为着什么事才找我,说吧,要怎样帮忙你尽管说就是了。”

“没事要你帮忙,喝完了冻饮你就和义妹吃饭去吧。”我暗觉好笑,这欧乐天何止大情人,简直活脱脱一情圣,又想:各路诸侯均已打了招呼,看来今晚文院想输也难。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25楼 发表于: 2007-07-31
第二十六章 诸侯勤王
作者: 高江合人

赛事七点半才开始,我六点就到了大礼堂。舞台上已经挂起了大幅横额,舞台前也摆放着一盘盘的鲜花。各路诸侯差不多到齐,看来都把事情放上了心,勤王不甘后人,偌大的礼堂因此并不显得空荡。我进去后自然有一路诸侯让出了个首排居中的位置,我谦逊两句后坐下,见时间尚早,便在大礼堂里上窜下跳,与大小头目及他们的压赛夫人打招呼。压赛夫人们多属文院,想必已知道今晚的任务是支持己院,一个比一个花姿招展,一个比一个兴高采烈。

六点半,人开始多了起来,礼堂也渐渐嘈杂,相互间说话需放开喉咙大叫,好朋友私语怀旧变成了骂娘一般,我便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却发现有个勤奋好学的新生正端坐那儿,手里抓着笔和纸张准备记录精彩对话。我考虑着另找位置时,原先让位给我的那诸侯过来一番痛骂,要打要杀的赶得那新生哭着到礼堂尾上找位置,我觉不好意思,安慰了那新生两句。

七点正,大礼堂挤满了人,连走廊、座位间的通道也是水泄不通,要从礼堂头走到礼堂尾差不多变成不可能的事情,更有人不顾墙上的禁烟警告私下里吞云吐雾,空气中便充满了皮衣、汗臭及烟草气味,加上争座位的、拍肩头的、借光的、踩了别人脚道歉的种种声音,大礼堂整一个集贸市场。

七点三,评判席上陆续来人,包括了几个大系的主任和主要部门的头头,基本与去年无异。从我的角度看去,有一个秃了顶的教授评判其光头恰好反射着礼堂顶上的灯光,便如一盏射向舞台的小电筒,与台下那排发着强光的射灯相映争辉。

踏准七点三十分,舞台拉开幕布,先来了一段强烈的Rock&Roll,把台下乱哄哄的声音都压了下去,幕后有人说隆重请出金牌司仪某某某和某某某,然后油头粉面的一男一女兴冲冲地走出舞台来。男女各念了一句诗作为开场白,无非是寒冬里恰逢热烈赛事倍感温暖的意思。接着男司仪说因为理院的队员都是男的所以他支持和认为理院必胜,女司仪说因为文院的队员都是女的所以她支持和认为文院必胜,男司仪不服气,要与女司仪打赌,问女司仪输了怎么办,台下便有人大声叫女司仪输了的话今晚得做男司仪的老婆,在哄笑声中那女司仪娇滴滴的说不行太吃亏了。我极不耐烦,早有人看见过这对男女司仪在学校的林荫道里相拥热吻,他妈的今晚不仅在几千人面前打情骂俏,而且公然聚赌。

如果文院输了的话女司仪到底今晚做不做男司仪的老婆我终是没弄清楚,反正他们下去了,换上了糟老头闵良才来作重要讲话。糟老头站在台上摆出教务长的威严来,没人敢再乱叫乱说。糟老头第一万次举周总理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的例子鼓励同学们要认真学习,中间当然加插了最时髦的口号和近期几个大会的精神,他满怀激情的说了十来分钟后下去了,那一男一女又上来,衷心感谢教务长的重要讲话和决心要象教务长说的那样认真学习后终于说:“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请出参赛的两院队员!”礼堂内便掌声一片,我从昏睡中醒来,混在人群里使劲地鼓掌。

老虫等四人从左侧出来了,一色的红领带黑西服,青青和江英等也从右侧出来,统一穿着绿色冬裙装。八人走到台前,齐齐向台下、向裁判鞠了躬,再分别到舞台两侧找准座位坐下。给辩手的座位排成八字面向台下,桌子上放着名牌,分别写上了每个人的名字及辩职,老虫是主辩,其位置与同是主辩的江英相对。我留意观察两人的神色,两人都非常平静,眼神相碰不冷不热,仿佛从不认识一般,我于是无来由的一阵惆怅。

两金牌司仪兴致勃勃的向台下发问:“你们猜谁会赢呢?谁的表现会最好呢?谁会成为今晚最耀眼的明星呢?”台下无人理睬。两司仪讨了个没趣,便去采访两队主辩,男司仪采访江英的是:“英姐的大名我是如雷贯耳了,英姐,你心情紧不紧张?”听得我心里一声操你妈,江英淡淡的答了句不紧张。女司仪采访老虫说的是:“大诗人,你一直是我心中的偶像啊,你的每一首诗我都倒背如流……。”话未说完,台下嘘声一片,老虫笑咪咪的接过麦克风来给那女司仪打圆场:“谢谢你的支持,我有信心必胜。”那女司仪大喜,觉得采访到了独家新闻,撇开垂头丧气的男司仪独个宣布说:“我想大家都等得不耐烦了吧,我宣布,比赛正式开始!”话音刚落,静悄悄的大礼堂竟是猛的一声霹雳,响起激昂热切的鼓锣声来。

大多人一愣,纷纷四处搜索音源。我扭头一看,直得哭笑不得,只见礼堂各处不约而同的竖起了众多横额,红纸黑字的歪歪扭扭写着什么“文院必胜”、“文院文院支持你”、“誓与文院同进退”,甚至连“青青青青我爱你”也有。持竹竿的都是各路诸侯,见有多人目光注视,便得意洋洋的把横额举得更高,而诸侯身边的压赛夫人有的低下头偷笑,有的迎着众人的目光作明星状。礼堂最尾处有人在敲了一轮锣鼓后,几个嗓门大的男生在一起大嚷:“文院醒、文院劲,文院一定赢!”。如果这几个男生胸脯发育起来,皮肤经过漂白,须发用剃刀刮去,衣服变成比基尼样式,再扭上几个屁股花的话,那便活脱脱是NBA里的篮球宝贝了。

我见场面一片混乱,去问让位给我的那诸侯:“这是怎么回事?”那诸侯笑道:“这是会后我们自行商量的,凡哥感觉惊喜不?”我皱起眉头,骂道:“去叫他们把横额都收起来,难看得很,尤其是那句‘青青青青我爱你’不成样子,这是哪个鸟人拍的马屁?告诉他,拍到马蹄上去了。”那诸侯看了一眼台上满脸通红的青青,笑着找人商量去,过了好大一会才回来,挤得满头是汗,悄声道:“凡哥,兄弟们商量过了,现在收起横额来有偃旗息鼓的味道,不大吉利,但那句‘青青青青我爱你’就收起来,你看这样处理行不?”我没奈何,说:“算了,也只能这样吧。”

那两司仪却因台下哄动而无比兴奋,觉得自己搞起了气氛,道:“请同学们静一静,到底文院会不会胜利很快就有分晓,根据最新赛例,下面我们再次请敬爱的教务长抽出辩题。”男司仪从后台拿个纸箱出来,那糟老头再次出场,看着闹哄哄的台下也摆不出教务长的架子了,笑道:“今晚的比赛气氛不错,我的心情也与同学们一样,急着想知道辩题是什么……”边说边伸手进那纸箱,男司仪在旁解释:“纸箱里共有二十个命题,都是由赛事组委会向各系征集来的,好,教务长抽完了,让我看看……。”从糟老头手中接过那张纸条,展开一看,道:“大家猜猜是什么?”

辩题对赛果影响极大,我大声的嚷:“别买关子了,快说吧!”各路诸侯与我约定共同进退,我在前排如此一说,后续骂声便一层层的往礼堂后滚:“别浪费时间了,快说”、“你说不说?不说滚回后台去!”、“浪费别人的时间就是谋杀!”把那男司仪闹了个大红脸,愣在台上说又不是,不说又不是,倒又是女司仪来给他解困,接过纸条来看了眼,笑道:“这辩题一点都不难猜,大家肯定会对这辩题感兴趣,我想赛事也会因这辩题而更加精彩,这辩题就是……。”她顿了顿,念道:“就是‘大学生谈恋爱利大于弊’。”

“大学生谈恋爱利大于弊”?我猛的愣住,满心的欢喜,感觉就象高考里出的全是模拟试中已经练习过的题目。而青青她们知道辩题后也是精神一振。

接下来抽签决定正反方,结果江英抽了个正方,也就是说文院队员得论证大学生谈恋爱是好的,是对的,是有利的,是应该谈的。抽签结果出来后,台下一片哗然,众诸侯大笑,议论纷纷,把旗帜举得更高,锣鼓响得更响,礼堂便更加嘈杂。我看着台上,心中浮现出一幅画面:色迷迷的大淫虫在苦劝娇滴滴的小姑娘不要谈恋爱,而娇滴滴的小姑娘则反谏色迷迷的大淫虫一定要谈恋爱。我越想越觉滑稽,不由得“哈”的一声笑了出来。

老虫与江英们在台上各自商讨构思了十分钟后,一年一度的校园盛事,这场关系、牵连到校园众多头目的辩论赛终于要开始了!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26楼 发表于: 2007-07-31
第二十七章 那风花雪月的一役
作者: 高江合人

依赛例,正方主辩先发言,再到反方主辩,这样循环下去直到正反方副辩二都发言后就会进入自由辩论阶段,然后由观众现场提问,最后正反方结辩结案陈词赛事方算结束。

江英站了起来,礼堂一下变得静悄悄,连针掉地的声音也能听到。江英神采奕奕,自信的环视全场,那把沙哑的声音听起来恰恰有力:“尊敬的老师们,亲爱的同学们,我方认为大学生谈恋爱是利大于弊的……。”接下来江英运用“天地九式”陈述了几个观点,当然都是我在训练时所提及的,如大学生长期性饥渴、爱情催人奋进、真爱无敌永恒等等,她时间把握得极好,刚好在规定的五分钟里把论点述说得一清二楚,尤值一赞的是在发言将要结束时那几声爱的呼唤,已把“爱如潮水”一式运用得出神入化,那一声声“爱情啊!多么的高尚啊!!多么的伟大啊!!!多么的美好啊!!!!多么的纯洁啊!!!!!”叫得人心里发慌,简直是怨女久旱欲逢甘露。我第一个鼓起掌来,众诸侯更是拼了命的摇旗呐喊、拍手打鼓,台下锣鼓声、掌声狂风暴雨一般。我心中得意,看看老虫,只见老虫一脸惊讶,象不认识似的看着江英。

老虫毕竟非等闲之辈,轮至他发言时神色已完全镇定,针锋相对的道:“我首先要指出的是,正方的主辩偷换了一个概念,不错,爱情的确能起到催人上进的作用,但我们不要忘记了,我们是大学生,我们辩论的是大学生应不应该谈恋爱的问题,而不是人应不应该谈恋爱的问题……。”老虫把“自我四句”运用得极为娴熟,论述起来条理清晰,逻辑严密,在起首句中已把问题的焦点提到了层面上,最后他“扒光衣服让你看、捧出真心来为我”,诚恳深沉的道:“爱,是每一个常人都渴求的,我也不例外,在我心中一直期盼无暇的永恒的真爱,可是我却知道,我在是人的同时还是个大学生,大学生是不适宜谈恋爱的,我怕我一时的放纵会给我带来无边的痛苦,于是我在孤单中挣扎,有如一叶小舟漂泊在茫茫人海,可是我不悔,我无怨,我坚持,我相信终有一天,彼岸是能到达的,真爱是会来到我身边的,我坚信,那时的我将爱情事业双丰收,我将会在收获的季节里与我的所爱同享这并不迟到的甜蜜爱情!”恁心而论,老虫这番话丝毫不逊于江英。台下便有女诗迷尖叫了起来,更有一诸侯听得入神,不自觉的大鼓其掌,我回头恶狠狠的盯他一眼他才醒悟,停下掌声而口中大喝倒彩。可那喝倒彩声夹杂在女诗迷发出的稀稀落落的掌声中显得犹是突兀。我心中越发恼怒,想这些女诗迷真他妈的混蛋,露阴癖她们会讨厌,露心癖却是她们的至爱,她们难道不知老虫露完心后就会露阴的么?

老虫上台后,目光一直闪缩,不敢与我对视,但我确切知道他已看见了坐于前排的我。他听到有人喝倒采,并不惊慌,象是早已料到会有这样的局面,弹弹西服上的灰尘坐下,脸上含笑,竟是胜券在握的样子。我便担心起来,老虫委实太强,江英的先发优势已让他冲击殆尽,文院不要一不小心失了这场赛事才好。

苏丹丹是副辩一,其论述平淡如水,乏善可陈,不仅没有即时对老虫进行反击,而且说得结结巴巴,就象一个无知的小孩在为自己犯下的过失强辩。我虽然拼命鼓掌并带起掌声热潮,可我知道那完全是诸侯们同气连枝的作用,今晚在我的带动下,有了诸侯们的配合,无论文院哪个说话都会掌声如雷的。只是苏丹丹终未能在短短几天里理解和接受我的方法,她已被老虫征服,在心中有了是非之念,认定了大学生不适宜谈恋爱,若是余下几个女孩都如她一般还怎么辨论下去?就在我忧心忡忡时,幸好发现理院那副辩一也是棵墙头草,估计也是让江英的一番话说得倒戈的,不但前言不对后语,说到后来还因超时被裁判强行结束,全场给他的掌声寥寥。

而李诗华表现还佳,身为副辩二的她绕过苏丹丹,轻易接上江英原意的同时反驳老虫的论点,她道爱情促人奋进的作用是占主要的,无论这人是不是大学生,期间把我在运用“大发娇嗔”时所举的例子搬了出来:“爱情促人奋进的例子历史上多不胜数,就拿三国时期东吴杰出的统帅周瑜周大都督来说吧,他也是在书塾里认识了东吴第一美人小乔后才发奋读书的,后来终于辅助东吴成就了三分天下的大业,这难道还不足以说明爱情对学业的推动力量吗?”掌声过后,我听到身后有个女生在低问:“有这回事吗?周瑜是在哪个书塾里认识小乔的?”被问的男生认真回答她:“早叫你看《三国演义》了,这本书现在红得很,很多美日的专家学者都在研究这书的。这个故事好象……,好象是在第十一回里提到的,我记得那个书塾的名字叫东吴书塾,是孙权投资的,专门为东吴培育人才。”那女生便很佩服,赞道:“你真博闻强记啊,我有空也要找这书来看看。”险些把我笑晕。

理院的副辩二却也不弱,也是跳过副辩一而围绕老虫的论点头头是道的分析谈恋爱给大学生带来的种种负面影响,言谈中规中矩。双方各自发言后,我的感觉是难分伯仲,各有各的道理,谁也说服不了谁。而接下来的自由辩论更是好看,先是江英运用“死缠烂打”一式把理院的副辩一追问得险些当众落泪;然后老虫“我是流氓我怕谁,你是猪头你怕我”地把苏丹丹说得哑口无言;理院的副辩二与李诗华大斗法,李诗华举出莱温斯基读书实习期间认识克林顿最后成了世界名人来证明爱情的确有促进学业的作用毫不脸红,理院的副辩二则说达尔文的进化论证实黑猩猩因为太喜欢交配所以影响了进化成人的进程引伸说明爱情荒废学业亦理直气状。双方辩得实在精彩,场上掌声渐渐失去控制,我多次连续作咳或转身扫视才使给理院的掌声不至过于激烈。而青青与理院的结辩在自由辩论中都不作声,只是用心聆听然后在纸上作好记录,为最后一击作准备。在自由辩论时,两院每当有人接不上话老虫与江英就会接过来辩论下去,因此一场八人的自由赛慢慢到后来就变成了江英与老虫的对抗,两人妙语连珠,端的是一场龙争虎斗。我发现虽然做了大量的准备,但明显还是低估了全力争胜的老虫,幸好江英也超常发挥,如得神助,这才使文院保持了个不胜不败的局面。

自由辩论了约莫二十分钟后,两司仪宣布停止,转入观众提问阶段,但这时江英与老虫已经铆上了劲,剑拨弩张你一句我一句的僵持不下,司仪制止了几次两人才恨恨的停止争吵,但相视的目光中充满了愤怒、鄙夷、不屑等复杂情愫,两人都露出了本来面目,明眼人一看便知道他俩有新仇旧恨。

两司仪走下台来寻找发问的观众,有提问欲望的人都尽量把手举得更高。男司仪找了个前排的来发问,正是让位给我的那诸侯,我心中暗笑,坐在礼堂前三排的都是携眷的众诸侯,所发问定必会对理院不利。可想不到那诸侯仅是骂人流畅,接过麦克风来不知该问什么,“唔……唔”一会才道:“我想请理院的同学回答一个问题,大学生不谈恋爱的话将来怎么结婚生孩子?”我皱起眉来,心中直骂这诸侯象猪,这样提问不是给老虫一个强调观点的机会吗?果不其然,老虫回答道:“我想这位同学可能没听懂我方的意思,我方的意思不是说人不能谈恋爱,我方只是强调大学生谈恋爱是弊大于利的,原因我们已一再强调过了,归结起来共有五点……。”老虫借机又把他的观点再说一次,我连连跺脚,然后把手高高举起,希望能有发问补救的机会。

但两司仪并没注意到我,只找了个第三排的女生发问,我回头一看松口大气,有机会发问的竟是刘雯芳,我一直留心各路诸侯的举动,没发现她就坐于身后不远处。刘雯芳问道:“我想请教文院的辩手,大学生谈恋爱到底利在哪几个方面?”文院众女一听顿时喜上眉梢,江英笑盈盈的站起来把正方的观点复述一次,听众也报以阵阵掌声。我极为高兴,能一眼看出问题并加以弥补,这刘雯芳确也算是个人物。刘雯芳坐下后向我点点头,示意知道我在全力帮着文院。

接着的几个发问不痛不痒,双方的回答平分秋色。虽然发问以对理院不利居多,但始终听不到有人问到点子上,我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愈发急了起来,便于此时,那男司仪走到我跟前,但竟看不见我已把手举到了他鼻尖上,眼光只是望远,然后作个手势,意请我身后某人发问。我情急智生,扮作以为男司仪请我发问一般快快的站起来,道:“谢谢司仪给我发问的机会。”便向他伸手要麦克风去。那男司仪一愣,也只好将错就错地把麦克风递来,我紧握麦克风,盯着老虫道:“我知道理院的主辩阳刚同学是学校著名的大诗人,但据说阳刚同学同时还是学校著名的大情人。我想请问阳刚同学一个问题,刚才你说你一直在等待一场无暇的永恒的真爱,但为何你给人的感觉是泛情滥爱呢?阳刚同学能不能给我们一个满意的回答?”

我这一发问,原本有些嘈杂的大礼堂一下变得出奇的安静,众人都等着老虫回答。老虫见我拿起麦克风时神色已显紧张,后来听我如此发问越显慌乱,在冷冬里额头上竟渗出汗珠来,脸上阵青阵白,呐呐的半响不能发一言。我知道已击中了他的死穴,连连催他道:“阳刚同学是不是没听清我的问题?需不需要我重复说一遍?”老虫伸手去抹汗珠,仍不说话,台下等得不耐烦,阵阵起哄逼他回答。“这个……这个……。”老虫好大一会才道:“这位同学的发问偏离了辩题,与赛事无必然联系,我想我无需回答。”这回答太过牵强,台下便一阵喧哗。我刚要继续催逼,那女司仪却看着计时器打断我的追问道:“观众提问时间结束了,关于这个未完的问题我想请这位同学在赛事结束后再和阳刚同学讨论好不好?下面请双方作结辩陈词。”我无奈恨恨的坐下,老虫顿时如释重负。

老虫最终虽没回答我的问题,但场上形势已发生了深刻变化,众人议论纷纷,理院败象初露。结辩时理院无甚新意,翻来复去的只把弊大于利的五点理由再说一次。青青是文院的结辩,经验也显得不足,结辩词并不比理院的好多少,但青青乖巧,在最尾时特意提到了我的发问,指出理院某些人纯粹为了辩论而辩论,所说口不对心。我看见几个评判边听青青的结辩边点头,心中已知尘埃落定。最后两司仪宣布赛果,不出意料,文院终于赢了,赢了这场费尽我心机的赛事,但我心中竟无一丝欣喜。

是夜,大礼堂上,江英自教务长手中接过久违了一年的流动锦旗时潸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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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27楼 发表于: 2007-07-31
第二十八章 竟然成了情圣
作者: 高江合人

江英、刘雯芳和青青约我参加文院的庆祝晚会,我知道要给青青面子,但我不愿去,只说我答应了某诸侯要去吃夜宵。也真有诸侯约我吃夜宵,可我哪都不想去,反对诸侯说我答应了文院的邀约。

是的,我哪都不想去,我只想回宿舍睡个好觉,这些天来为赛事奔忙我真累极了。人流渐散,该庆祝的庆祝去了,该谈恋爱的谈恋爱去了,他们都干该干的事去了,大礼堂最后就只剩我和在台上呆坐着的老虫。我木然的看他一眼,看他失落的表情。记得去年理院取胜时众人一拥而上,众星捧月般把他捧起抛个不停,此情此景是不复再了,我低叹一声,然后轻轻的离去。

宿舍里气氛不大对,文龙和泰来在说着话,文龙问我:“是不是文院赢了?”我点点头,泰来望着我道:“凡,我们没去看比赛。”我再次点头:“我知道,我找过你们,找不着。”泰来道:“知道我们为什么不去看比赛吗?”“我知道。”我还是只应一句,懒懒的往床上倒下。泰来火了,大声的道:“你知道你知道!你知道个屁!你知道外面怎么说你了吗?”我闭上眼淡淡的道:“说什么?说我是叛徒?汉奸?还是卖国贼?”泰来道:“原来你真知道啊,知道你还去帮文院?外面的人都说你是为了追求青青才帮文院的,你到底是不是?”我侧身背对着他,无所谓的道:“如果我真是为了追求青青才帮文院呢?”“你……,你猪油蒙心了不是?”泰来气得不行。反是文龙说话:“凡,你别怪泰来,晚上我和他去了趟主楼,没得几人复习,都看辨论赛去了,就算看书的人也在抽空议论比赛,说陈凡不过是个为了女色连自己人都出卖的淫虫,泰来替你分辨,和人吵得面红耳绿的,可又说不出个理由来,我们气不过了才回宿舍看书。”

我听得感动,坐起来正色的道:“泰来,别人说什么我不管,你知道我不是那号人就行了,以后听到谁说我什么都别吭气,好不好?”我知泰来有股牛脾气,可别和人打起架来。

泰来想说话。林翊却兴冲冲的哼着曲进门来,连珠炮的道:“呵呵,全都在啊。文龙泰来你们去看比赛了没有?没去?真可惜,好精采的比赛啊,比去年的更好看,凡,你真厉害!‘阳刚同学能不能给我们一个满意的回答?’,问得太漂亮了!把那老淫虫问得满头大汗的,咦?你们为什么不说话?”

泰来气呼呼的道:“说什么?有啥好看?看你高兴的样子!赢的是文院,不是我们!”我连连向林翊打眼色,问道:“你坐在哪里?我怎么看不到你?”林翊明白了,把话题轻轻带过:“我站在大礼堂边上。对了,咱们玩‘拱猪’吧,好久没聚齐四人了。”我还没答话,泰来拒绝道:“不玩,没心情玩,也不知你俩在搞什么,一心一意的帮外人。”“不玩就算了,翊,我们去看有没人打篮球?”我也不待林翊回答便拉了他出去。

冬天里无雨无风的晚上月亮格外皎洁,已是晚上十点多,球场上还有一帮人在投篮嬉戏。我和林翊加入玩了一会,身上渗出微汗,便到场边的长木椅上坐着看他们玩耍。林翊轻声道:“凡,我们赢了。”“算是赢了吧。”我没怎么起劲,却看到场上有人连进了两个三分球。

“老虫的确有两下子,我都不敢进内看,你最后一问才击中了老虫的要害。”

“你说过的,多行不义必自毙,老虫是输在他自己手上的。”我边说边看林翊:“阿翊,事情该告一段落了。”“是的,”林翊有点感慨,道:“想不到我和老虫斗了一年,最后竟还是要靠你的帮忙才赢了他。”说到这里,林翊笑了笑又道:“一想起他出丑的样子我就开心得不得了。你说的对,事情该告一段落了,就凭我林翊以后又何愁没如花美眷?那些人不值得我放在心上!”

“你能这样想就好,不枉了我一番辛劳。老实说吧,我也是考虑了好久才出手的。为了你,我可算是把理院开罪了。你看泰来多冲,今晚还是他头一次这么大声的对我说话,他是很不满的,其他人也不会好到哪去,唉,我实在是把整个理院给卖了。”想起泰来的质问我有点沮丧,但事情做了便做了,看着开朗的林翊我亦不感后悔。林翊却缓缓的道:“凡,你想过后果没有?难保日后理院的同学不会轻视于你,你的名声甚至可能比我这“四大情人”更臭。““这你就别管了,俗话说得好:‘哪个人后没人说,哪个人前不说人’。”我轻笑一声又道:“再说了,我的名声本来也不怎么好。”林翊无言,过好一会才道:“你放心吧,泰来是个直肠篓子,他很快就会忘记这事的,你也不是把整个理院得罪了,那班铁杆兄弟还是很支持你的……。凡,我真不知该怎么谢你。”

我再笑一笑,心中对铁杆兄弟一说不以为然,这却不用对林翊言明。借着月光,我看见林翊眼中满是感激,于是道:“别说肉麻的话,真想谢我就去买几罐啤酒来喝喝。”这时场上有人又进了一个三分球,我连连叫好,突然觉得想喝点酒。

“哈哈,好吧,兄弟我就陪你喝酒吧,也该庆祝一下。”林翊匆匆的跑了出去,过一会提了一大袋罐装啤酒和花生牛肉干回来。这时球场上的人已散去,我们爬上篮球架坐着,林翊把那一袋吃的喝的挂在架上。“太多了,恐怕喝不完”我见那袋子沉甸甸的,怕不有一两打的啤酒。“慢慢喝,咱兄弟也聊聊,等泰来睡了再回去。”林翊道:“啤酒来之不易啊,我把小卖部的人从热被窝里拉了出来才买到,他有钱赚还骂骂咧咧的。对了,咱俩上一次喝酒是哪年月的事了?” “没多久,不就夏天吗?那次是乘凉,今天是辟寒。”我笑着取出一罐来“啪”的拉开扣环,边喝边道。

“怎么我感觉很久了?……呵呵,酒这东西高兴要喝,不高兴也要喝,夏天喝冬天也喝……,这酒不错,可惜没热水烫着,对了,你和何青青发展到什么程度了?你吻了她没有?”

“啤酒烫热了就走味了。”我纠正道:“你还没得酒中三昧,还有,你什么时候也变成爱打探了?我问过你的事情没有?坚决不说!”提起青青来,我心中倍感温暖,笑道:“反正大学生谈恋爱是利大于弊的,我们坚决贯彻执行江英的指示就是,来,为这正确的命题干一口。”林翊大笑道:“你这酒鬼,一面嫌酒多一面找喳喝。OK,cheers!”和我碰一下,头一仰,一罐啤酒大半便下了肚,然后掏出一块肉干来,撕了一半给我后放入口中大嚼。

我和林翊天空海阔的聊了大半夜,啤酒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就没了,林翊极为兴奋,倒有一大半的酒是他喝了,最后还要我搀扶着才能摇摇晃晃的回宿舍去。泰来和文龙都睡了,我也是倒下床便沉沉睡去。不知是林翊喝醉了不再打蚊还是我喝多了,这夜竟听不到他打蚊的声音。

清晨我还在昏睡时,泰来拧鼻子、林翊搔脚板、文龙弹阴囊,三人齐心合力把我扯了起来。我迷糊地和林翊商量说我要睡觉你别记我旷课,泰来却告诉我头两节课是糟老头上《C语言》,为勉写检讨,我极不情愿也只好上课去。

其实我没宿醉,我只是不敢回教室,不敢去见同学们。泰来过了一夜就已经不把事情放在心上,但泰来只有一个,我该怎么面对全班乃至整个理院的同学呢?上一届确是我帮的忙理院才能大胜,而这一届也确是我帮我的倒忙理院才会惨败,在众人的眼中我除了无所事事外恐怕又得加上一条卑鄙无耻的罪名了。

可象是我多疑了,同学和平日没两样。上课时都还是在上课,下课了也还是在打闹,辩论赛事竟仿如一场烟云,若不是我确切操控了赛事知道了结果我甚至有以为赛事还没开始的错觉。不是这样的,他们不该是这样的,但他们的确这样了。好吧,他们都不提,我自然也当没事发生般。

一个多星期后,我隐隐约约的听到了一些话,这些话大概如此:校里五大情人在辩论赛上认真过了一次招,礼堂论情的结果与华山论剑的结果差不多,排名是东虫西翊南天北鸣中陈凡,换言之,陈凡我情场上天下无敌。从此我在人后的外号便叫“情圣”。

我操,霍天鸣已经离校不再是学生了怎么还会上榜?他们看多了武侠小说还是想找人凑数怎么的?金庸真他妈的流毒不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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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28楼 发表于: 2007-07-31
第二十九章 靠比操有文化多了
作者: 高江合人
与大情人为友,我知道校内校外的几处恋爱圣地。一整天我都在考虑着约青青到哪处圣地才最易发展感情。但到了傍晚我仍未拿定主意,却听到传达室的小妞又在温柔的呼喊:“陈凡,强哥找你。”

我心知不妙,略觉烦闷,偏偏到了楼下看见那小妞在得意的笑,我恫吓小妞道:“强哥强哥的!强哥是你叫的吗?也是时候教你做人的道理了,有些人你是不能和他太熟络的。”那小妞奇道:“你说什么?”我冷笑:“我是说你不要和牛伟强套近乎,他是出了名的不熟不吃。”

“什么叫不熟不吃?生的东西能吃吗?”

“你懂生的东西不能吃这道理就好,我上次不是和你说过强哥奸杀了一女孩吗?其实那女孩也挺无辜的,抱着和你一样的心态,想着多接近牛伟强他就不会怎样了,结果惨那,被强哥先奸后杀、再奸再杀、三奸三杀~~~。”

那小妞顿时脸色变青。我拿电话和牛伟强聊几句,他又要我马上到金花去聊科技是第一生产力的道理。我放下电话,心中直叹气:如此良宵,有千娇百媚的青青不能陪,却要和一个满脸胡喳的强哥共度。那小妞却哀求道:“陈凡,我不懂,我真的什么都不懂,我……,我和他聊了十来分钟了,听得出他对我有点兴趣,我该怎么办哪,你救救我,最多……,最多我不收你的三毛钱……,不不,以后接电话都不收你的钱,行不?”

我这才高兴起来,边说边走:“行、行。其实你不用怕的,强哥一见你面就会对你完全失去兴趣的。没人会对一头母河马感兴趣的,是不?”

我哈哈的笑着走出学校,挥手截停台的士,偏偏从车上走下的竟又是上次那愣头青。

“老板,真巧,又是您,去金花?”才短短的日子那愣头青倒不再愣头了。

我无奈的看看天,天色依然,我于是上了车。这次不用指路了,那愣头青明显比我还懂该如何走,在红灯亮时竟抄了条近路。路直路弯都好吧,我也任由他兜着走。那愣头青一路在车上操着外地口音不停的对我表示感谢,说老板您上次指点的真是一条明路,不但给他解决了温饱问题,还让老家的几个弟妹都念上了书。我是习惯了让人感谢的,懒得听他唠叨,无聊地听着街上巨大音箱里播放的流行曲,电台里只重复的播放着某女星近期最热的一首歌,我几经努力终于听明白了歌词的大意,这首流行歌的中心思想其实就是我爱你爱到不管你爱不爱我都还是爱你爱你爱定你。

牛伟强和牡丹却也在厢房里K着歌,见我进来,牛伟强道:“你等等,唱完再吃饭。”接着吸了口烟对着麦克风边喷边唱。我坐下,只见浓烟把麦克风包围得一团白,再听他俩吼着的竟又是刚才听到的那首,只是这次是野兽美女混音版,牛伟强的音调忽高忽低的,包围着牡丹的声音在撕裂纠缠。

一歌既终,我当然的拍掌叫好,大呼此曲人间不应有。我虽然知道此曲实在是不应该存在人间,可那是因为牛伟强的缘故,牡丹其实唱得有腔有板,象受过歌唱专业训练般,再一想她其实是爱岗敬业,婊子陪唱当然得有专业素质。牡丹轻打我一下,道:“口真甜。”然后出去传菜。

牛伟强递过烟,开口骂:“操,我给你的手机呢?”

我这才忆起被我扔在抽屉里的手机,也不知发霉长芽了没有,我道:“这东西块头小幅射大,吊在胸前容易引发心肌梗塞,挂在腰间导致肾亏,放在裤兜里不方便解手,所以我把它珍藏起来了。”牛伟强便骂:“屁话,老子整天把手机挂在腰里的又不见老子不行?你问牡丹,老子随时能把她操得大呼小叫的。”我赶紧陪笑:“大哥你肾好兼抵抗力强,或许兄弟我发育稍嫌不良,兄弟是不能和你比的。”

牛伟强仍继续骂骂咧咧的:“操,现在都信息时代了你还不带手机,你看牡丹都有手机了,我啥时想操她就啥时操,多方便啊,你看你连婊子都不如。”

我觉得这话有点碜耳,倒不是怪牛伟强想如操牡丹般操我,我想了一下才明白,原来是这话太有文化了:“咦?强哥你很有长进啊,信息时代这么新潮的词你都晓得。”

牛伟强得意的笑:“这个当然,你别小看我是个黑社会,我也要与时俱进嘛,我要做一个学习型的黑社会、做一个有文化的黑社会分子。”

我听得呛一口烟,眼珠子险些掉到桌上,心知他自己想不出这句来,便问:“这些话都谁谁教你的?”

牛伟强更得意忘形:“操!士别三日刮目相看。这些话都是一个比你更聪明的人教我的,操,我是不是特有文化?”

我不反驳,事实上我也见过不少聪明人,我笑道:“强哥,你要想真显得有文化的话以后就不要对人说‘操’了,这词好土,现在最IN的人流行的语气助词都是‘靠’,来,你跟我念一次好不好?”

我自顾自念道:“靠!”牛伟强便道:“靠!”

我再念:“我靠!”牛伟强跟着念:“我靠!”

我很满意,拍拍他道:“学得不错,如果口再张大点,发音更准一点就更有文化了。”

牡丹进来,摆开酒菜,站在一旁侍候。

牛伟强自己“靠、靠、靠”的反复练习了一会。我问:“强哥,找我还是为了上次那事吗?搞不定?”牛伟强道:“操……,不对,靠!那事搞定了,上次我不是和你说还有别的办法呢?就是那个比你更聪明的人帮我搞定的。”

我不禁有点来气,就算我再不济,可牛伟强已经是第二次在我面前赞那人比我聪明了,这不是打了左脸再打右脸吗?我冷笑一下,问:“那人是用什么方法搞定这事的?”

“靠!还不是用钱?只是那人不知用什么方法就让公安局新来的老小子答应收我的钱了,他还教我说什么虽然都是奸,但诱奸的效果比强奸好,我也不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钱送出去后也的确再没有条子到我的娱乐城里搞事了。”

“哦,还是钱。”我答一句,心想这人也还算聪明,和我想到一块去了。钱是每个人都想要的,但收钱也终归要看时间地点和人物,象牛伟强这种只懂拿了钱硬塞的方法肯定是不行的,形同强奸,那人说的一点也没错,可牛伟强就只懂强奸。我有识英雄重英雄的感觉,便随口问:“那人叫什么名字?”

“名字?那人不让我对你说。”

“我认识的?是同学?”我提高警觉,这城市里我除了学校的人外还认识的屈指可数,但他这种懂诱奸远比强奸好的人一定是个文化人,难道学校里还有卧龙凤雏我不认识的吗?

“这你就别管了,他说以后会有机会一起坐下慢慢聊的,对了,你懂‘淋牛屎’不?”

“什么?”我转不过弯来:“淋牛屎干嘛?小时候我在农村捡过牛屎,很少用来淋菜做肥料的,都是晾干了点火取暖的多。”

“你不懂?那人怎么说你一定会懂?那‘闻到屎’你总该懂了吧。”

“对不起,我也不懂,我对屎从来都没兴趣。”我老实的答,有点想笑。

牡丹在一旁却忽然笑了起来,插话说:“强哥说的是不是linux和windows?哈哈……。”

我这才明白,不禁狂笑不止。牛伟强倒也不怪牡丹插话,猛点头道:“对对,是‘淋牛屎’、是‘闻到屎’。”我笑得更响,道:“操!,原来是两大操作系统啊,你真笑坏我了。”

“是靠!你又‘操’了,多没文化啊。”牛伟强倒是认真的教育我:“你不要自损形象啊,还说是大学生呢。”

我止笑道:“说真的,这两个操作系统我是不敢说懂的,但都知道一些,有什么事?”

“你懂一点就好,是这样的,海威公司有新的活干了,但指定要用‘淋牛屎’干,不能‘闻到屎’,但为什么要用‘淋牛屎’我也不懂,李福民托我给你带来了这个。”牛伟强递过厚厚的一迭纸来。

我接过翻看,原来是一本《软件开发计划书》和一份海威贸易公司已加盖了红章的合同。《软件开发计划书》做得规范完整,可行性研究报告、数据要求说明书、需求说明书、详细设计说明书等该有的几大项一项不缺,我再看看合同,里面除了规定必需在三个月内完成开发外,其余再没有特殊的要求,而我最关心的开发费用竟也远远高出目前的市场价格。我不喜反惊,这简直是天上掉下的馅饼。我迟疑着问:“强哥,李总就托你给我这些么?再没有了?”李总就是李福民,他是海威贸易公司的总经理。

“没有啦,就这些,怎么,你搞不定?”

“不是搞不定,怎么说呢?条件太优厚了。”我上次和林翊为海威开发程序时和李福民打过交道,他是个精明的生意人,象这样签合同做生意的方法实在令我惊讶。

“靠!原来你是说这个啊,我的朋友他敢不给面子?”牛伟强自大起来。

我却知道李福民是无需给这个面子牛伟强的,但到底为什么李福民要如此优待于我,特别是要通过牛伟强才优待于我?我沉思了一会明白过来:“我知道了。这钱不是每个人都能赚的,应该是这城市里真懂linux的人并不多,何况程序要求的操作平台是在几十台联网的计算机上用linux运行。对了,一定是这样。”我为自己想明白了高兴:“管他呢,总之我开发好了海威准时付钱就是了。”

“这就对了,李福民那小子敢赖帐的话老子帮你追!”牛伟强大声的说。

我也懒得再考虑,有钱不会捡的才是真大傻,我赶快一式两份的签了合同,自己保留一份,另一份让牛伟强拿回去。

“陈凡,‘淋牛屎’到底是什么?咋就这么值钱了?”

我心情挺不错的,也有兴趣和牛伟强解析了:“怎么说呢?linux是一种开放源代码的操作系统,虽然现在计算机的操作系统是windows的天下,但windows是不开放源代码的……。”说到这里,却看见牛伟强瞪大着牛一般的眼看着我,一脸茫然。我硬生生的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说:“这样说好不好?用windows的人就象让人抓住了鸡巴,他要你爽你就会很爽,但他如果要你不爽呢就这么的用力一掐……”我做个手势,牛伟强高兴的接话:“我懂了,这么的用力一掐,‘啪’的一声,他奶奶的蛋黄就流出来了。”

“对,强哥你真比以前有文化了。”我哈哈的大笑:“他奶奶的蛋黄就流出来了。”

牡丹在一旁也笑得花枝乱颤。我听着她的笑声,心中突然想起一个问题,这牡丹不是个婊子吗?怎么会懂得linux和windows的名称和分别?莫非现在连做婊子也要受计算机教育不成?可见当初我选择计算机专业是他奶奶的多么错误啊。

但钞票源源不断掉进口袋的感觉完全抵消了我的疑问,饭吃完后我抢着会钞,牛伟强一把推开我的手说:“你还只是个学生,是个文化人,没钱的,靠!这单让我埋,你走吧,我还要和牡丹研究研究‘淋牛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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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29楼 发表于: 2007-07-31
第三十章 群众观看二男一女打架
作者: 高江合人

回到宿舍已过了熄灯时间,三人鼻息沉沉的,我蹑手蹑脚上床安睡。半夜里却被乱轰轰的噪音吵醒。我勉强睁开眼来,只觉世界在震荡,人声鼎沸的,我第一反应就是地震,大吼一声:“兄弟们跑啊!”就往门外冲去。冲出去时却见他们三个及同楼、对面楼的兄弟们都站到了走廊上,一个个只穿内裤,毛茸茸、肉沉沉的,路灯下站成一排怪兽。但虽然人人在寒风里颤抖,却又都从栏杆处缩头缩脑的往外探望。

我放下心来,挤上前去,夹在泰来和文龙的中间问:“什么事?有美女跳脱衣舞?”泰来说:“不是的,有人跳楼了。”

我往外望去,昏暗中果然见一男子衣冠整齐大字型的躺在地下,旁边淌着一大滩的鲜血,警车已经来到,在四围筑起一道屏障隔离人群,还有几个人在验尸、拍照、记录。我顿时没了兴趣:“不就死了个人嘛,有啥好看?”,忽然觉得背上痒痒的,一看原来是林翊的手在我背上摩挲,我扭扭身体滑开他的手说:“干嘛,发情?……滑不?”林翊笑说:“不好意思,……不滑,背上有暗疮。”

学校象笼子那么大,什么鸟都有,每年总有几个跳楼割脉的,或为情、或为钱、或发疯、或发愁,总而言之要死就有理由。在跳楼的众多兄弟中这个死相算比较好看的了,西装毕挺,脸色安祥。在大一那年刚进校时,我听到有人自杀时心中蛮害怕的,但渐渐便让跳楼、割脉的同学们给宠习惯了。我总结过规律,男生跳楼的多,应该是贪图痛快;女生割脉的多,估计是为了漂亮。

我是真没兴趣,所以三两步的跳回宿舍里,一头钻进还暖烘烘的被窝,刚才在梦中我已经成为了软件上市公司的CEO,但就在我快要成为世界首富时,他们三人却哆哆嗦嗦的回来了,纷纷的往床上扑去,泰来更是边颤抖边念诗:“哆嗦嗦,寒风冻死我,明天就做窝。”

我问泰来:“这么快看完了?好看不?”

泰来回答:“看完了。”突然“啊~~~~!”的一声大叫。

我吓一跳,问他干嘛,泰来说刚才还暖的被窝现在好冰凉,叫一声能发点热。我说刚死了人,你不要乱叫,你们也是的,这么冻的天只穿内裤参观摆明是对死者的不敬。文龙接道:“说真的也没啥好看,不过多人看我也就看了。”

我估计自己再难迅速入睡,便问:“死者是谁?”

“听人说是机械系二年级姓陈的,你看对面那五楼的灯还亮着,估计留在宿舍的几个人今晚没得睡了。”

“靠,姓陈的也去自杀?又少了一个同宗兄弟。为什么自杀的?”

“听人说好象是为情自杀的。”林翊笑着说。

文龙笑道:“阿凡,姓陈的又如何了?你以为每个人都是林大情人啊,从来都是他杀。”

我不说话了,林翊也不接话。泰来突然的便酐声如雷,我装出一个大大的呵欠来,道:“睡觉。”把被子盖过头,谁知过了一会果真入睡了。

第二天我把合同拿给林翊看,林翊对此优厚的条件也甚觉惊奇,我问林翊对于三个月内完成任务有没有信心,林翊说他只安装过redhat的几个版本,信心是有的,但必须努力,建议我找几个师兄弟帮忙,组织一支开发团队。林翊作为现任班长,在处理班务中常与师兄弟交流联系,计算机系的精英他都认识。

我大赞这主意不错,与他商量:“开发团队该叫什么?”

“既然是运行在linux下的就叫largehard吧,中文名是巨硬团队,以后发展壮大了咱再注册一间巨硬公司,来个针锋相对。”

我赞这主意绝妙。林翊问:“如何分工?”我说根本不用分工,你看李福民给的东西里连开发计划都帮我们做好了:我负责核心部分,林翊负责软件界面;开发分开两步走,第一步是在头一个月里我花时间精读kenel源代码,林翊研究xwindows,剩下来的两个月时间再找兄弟们一起开发实际应用部分。林翊道这李福民今天不做白剥皮了,发起善心来连计划都帮我们做好。我笑说最怕就是李福民做好了个坑计划着咱什么时候往里跳。

“管它呢,去图书馆吧。”林翊开心的说:“咱的第二十二条军规可又生效了!”我微笑的看着他:“永不为任何事情倒下!”

我和林翊在图书馆里泡了大半天,精选了几本linux的书籍,林翊觉得有点头晕脑胀的,我们便到室外去透透空气。

但就在楼梯的拐角,亦即是我捡到刘雯芳的小包处,正和我说着话的林翊却猛的刹住了脚步,双眼紧盯前方,我一愣,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便知道他为什么立刻停下来了。

老虫正在前方拥着一女子缓缓下楼,而两人神态极为亲密!

我叹一口气,问:“尹若冰?”

林翊望我,脸色潮红,点头道:“尹若冰!”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尹若冰,从她背影上看也不算特别出众,无非是殿部肥大。

林翊一字一顿的问我:“去、不、去?”

我看着他血红的眼,道:“如果我说不去呢?”

“不去也得去!”林翊的脸红得要滴出血来。

“那就去吧。”我知无法阻挡了,男人的事到了最终还是要靠武力解决。我只盼望接近闭馆时分,同学不多。

林翊立刻冲上前去,照着老虫的背就是一大飞脚!

老虫全不知情,被踢得腰向前凸,形成一个后弓形,然后整个的飞出台阶。林翊大叫一声再扑上前去骑在老虫的身上,一拳一拳的就往老虫身上擂去。老虫也耐打,竟然还能强行转过身来,问一句:“你干什么?”,被林翊一记耳光扇得口角流血。老虫立刻还手,两人便在地上你翻我滚的厮打起来。

我站在一旁看着,扩扩胸,转转脚踝,微微的活动筋骨,反正开打了,就打个痛快吧。我的计划是先让林翊狂揍老虫,我最后才上前去补加几脚,我估计我这几脚会让老虫近期再没兴趣写诗。

这时尹若冰反应了过来,尖声叫道:“林翊,你干什么?”冲上前去想分开两人,但一介女流又怎么分得开两头怒火上冲的野兽?只能在一旁大声的叫着:“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叫了一会才醒悟过来,转头向我叫道:“陈凡,你快来分开他们啊,要出人命了。”

我一直留意两人的打斗,瞟了她一眼淡淡的道:“你也知道会出人命吗?不会出人命的,你甭急哦,先看一会。”林翊和老虫虽已遍身是血,但都是皮外伤,两人的招数实在有限,斗了个势均力敌,一看就知道都不是打架的好料子。其实男人到了近身肉搏的时候,诗人也好,大情人也罢,就和泼妇打架差不多,无非是扯头发、咬耳朵、插眼睛。

但林翊却渐渐的显得有些不济了,老虫猛的一发力,再次转过身来,把林翊辗在身下,压住林翊的双手气喘吁吁的骂:“操你妈,别打了好不好,有本事你也去操她啊。”林翊大吼一声:“我操你妈。”双手用力一挣,松开了老虫的压逼,两人又各自施展小巧功夫切磋起来。

这么一打,整个图书馆的人都出来围观这二男一女,短短的几分钟内就围成了个大圈,里里外外的怕不围了几百人,看来咱们这所老牌名校的同学们还是很热爱书籍的。越来越多的人遮住了我的视线,我道:“借光借光。”,无人理睬,眼看着要被人群挤出圈外,我发起恶来,大声吼道:“让开,我是来帮忙打架的!”竟然立刻就让出了条通道。事实上我也是来帮忙打架的,不过时候未到而已。围观的众人中有认识林翊和老虫的,分别大声叫嚷支持自己心目中的偶像,看到精彩处还有人大声叫好,两人也越打越来劲。

尹若冰终于哭了,再次叫道:“陈凡,快来分开他俩啊,你看他们拼命了。”

我也终于出手了!倒不是让尹若冰的哭求打动了我,实际上是林翊开始塌了下来,正被老虫用膝盖跪压在地下狠命的揍,我也叫道:“别打了,别打了。”冲上前去,双手敏捷的从老虫腋下穿过,轻轻一拖便把老虫拖开。我紧抱着老虫让他动弹不得,口中大声的继续嚷嚷:“别打了,别打了。”林翊从地下爬起身来,暴风骤雨的拳头落在老虫的肚上。

尹若冰看出了不对,过来摇我的肩、扳我的手,我加紧死力抱住老虫,微笑着说:“不打了,真不打了,你看我在劝他们。” 尹若冰看着被打得瘫软了的老虫大哭起来:“陈凡,我求你……我求你了,放开阳刚……。”

我看看老虫,已经口吐鲜血了,也真怕闹出人命来,林翊打了几十拳后出拳也越来越没力气,我道:“好,不打了。”把老虫扔在地上,林翊也累得倒了下去。

尹若冰亦已经哭得瘫在了地上,大声叫:“陈凡,你快叫救护车啊,你看他们快死了。”

我笑道:“我没手机,放心,他们死不了的,你该知道他们没那么容易让玩残的……。喂喂,你们谁有手机啊。”我向人群看去,刚才还激昂的人群却一下安静了下来,作鸟兽散。我知道林翊伤得并不重,老虫捱的那几十拳才是真的难受,我摊开手掌笑道:“你看是不是?都没手机。”

我看着人群散尽,心也有点动了,长大至今历经百役,就是没打过女人,现在实在是个好时机。尹若冰伏在地上嚎啕大哭,我抬高脚后犹豫了一下,想用力的朝她背后踢出去,心想打女人的是狗雄,但从背后打一个瘫软在地无还手之力的贱女人还是不是狗雄呢?

尹若冰却呜咽着说:“你又不带手机吗?……手机幅射很小的……,你快找个电话啊……。”

“什么?”我一愣,放下脚来,怕听错了。

“我说你……快找个电话。” 尹若冰抬起头来。

“不是这句……,你到底是谁?”我眯起眼细细的端详她。

“还能是谁呢?” 尹若冰幽幽的说:“我是牡丹啊。”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30楼 发表于: 2007-07-31
第三十一章 大事化小不化了
作者: 高江合人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力量是巨大的,手机是很多的。还是有群众打了电话给急救中心,一辆呼啸而来的救护车把那条虫搬去了医院。

林翊满身是血,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看着老虫被戴上吸氧的面罩抬上车,嘴角流露出一丝微笑,却坚拒不愿上救护车。林翊也不理会坐在地上哭泣的牡丹,过来拍拍我的肩膀道:“我回宿舍洗个澡,你善后。”我点点头,林翊有必要装修、翻新一下自己。据我的经验,打完架下一步就是见导师、交待经过、写检讨等,打赢了的还要赔医药费,将会有阵林翊忙的。我叮嘱他:“洗干净点,很快会有人找你谈心的。”林翊点了点头,径直一人血淋淋的离开图书馆。

我掏出一支烟来,坐在台阶上点着,见牡丹还是坐在地上呜呜的哭个不停便也劝她:“快走吧,学生会的人该到了。” 牡丹却已经瘫软了,对我的话不闻不睬,我又道:“好,你想让人知道你是个婊子的话就赖在这。”过了一会见牡丹还是不动,我火了,学生会的人真来了怎么办?牡丹想让人知道她是婊子没关系,可我不想让人知道林翊为了个婊子和老虫打架,那算什么回事啊。我把烟一甩,站起来恶狠狠的道:“我数三声,你再不走的话老子就现场奸了你,这样别人会更快知道你是个婊子。一!……。”我“二”字还没数出声,牡丹却已站了起来。我看着牡丹的背影,想这婊子还真奇怪,难道是怕我现场奸了她后不付钱么?

牡丹走了,我把烟头捡回来吹两下灰尘,重新点上,随身带的烟已不多,接下来恐怕也不一定会有时间去买。过一会学生会的人也赶到了,我一看只有萧主席一人开摩托来也就放下了心,萧主席见我就问:“操,林翊和老虫干嘛打起架来了?争女?”“靠,你这问也是多余的,不是为了争女孩难道会为了争图书馆的书么?”我递给他一支烟。萧主席是校里最有势力的诸候之一,曾和我打过麻将,输了几百块给我,辩论赛时虽然碍于身份不能表明态度支持我,但他不从中作梗就已是给我了天大的面子了。

“谁赢了?”萧主席点上了烟笑问:“精彩不?”

“不好看。”

“都流血了怎么会不好看?”萧主席一脸渴求的望着我道:“快说。”

我也不瞒他,把前因后果都说给他听,并且详细给他描述两人打架时的情景,“真不好看,两个男人就翻翻滚滚,压来压去的。”

“那牡丹胸大不?”萧主席听得索然无味,便转而关心起牡丹来。

“应该不小罢,屁股挺大的。”我笑起来:“你是学校几万学生的头!操,难道胸大你就去嫖她不成。”

萧主席哈哈的笑:“不去,胸大也不去嫖她,那么脏,不过我想老虫和林翊都是见过世面的人,竟能为了一个婊子打起架来,所以有点兴趣。”

“哦,老虫是不想和林翊打的,问题是林翊想打他。”

“靠,都是好兄弟,打什么打,你偏帮林翊也是你的不对了。”

我心里操他一声,笑道:“林翊和我同宿舍啊,如果是老虫和我同宿舍我可能就帮老虫了。”

“那好,我走了,去不去喝点酒?喝完了再去打麻将。他娘的,昨夜见了一条咸鱼,今天又陪那条咸鱼哭哭啼啼的父母,得喝点酒解秽。”

“不去了,昨晚那个死得不算难看啊。”

“靠,不难看你去看啊,一地的血和脑浆,真他妈的邪门,想死去割脉啊,跳什么楼……,刚才学生会的人给我一说有人打架我的心就悬起来了,第一反应就是问有没有死人,听说没死人才放了心,又知道是老虫和林翊打的架,所以我也不带人来。这事就这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算了。……你劝劝林翊吧,又不是没女孩让他操,干嘛要打架呢?看是兄弟才这么苦心的劝他哟。”萧主席扔了烟,坐上摩托着了火要走了。

“慢走啊。”我扬手作别,也准备离开了。

萧主席却把火熄了,骂道:“操,有电话,难道又有人死了?”从裤兜里掏出了手机道:“喂?你好……,闵主任?!”转头看了我一眼,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又道:“你好你好,对对,我是小萧……。”

我的心已经沉了下去。听得萧主席大声的道:“对,闵主任,这种事还得了?哪里有半点大学生的样子?……,对对,我在现场,第一时间就赶来了,……人没事,两个都流了点血……,我会认真调查的了……,得严肃处理……,好象是为了争一本小说打起来的,具体怎么回事还得调查调查再说……,好好,……当事人不在场了,……在在……,好,我叫陈凡去找你。好好,闵主任,再见。”收了线苦笑着望我道:“不知哪个王八蛋把事情捅上教务科了。”

“哦,没事的。”我反倒安慰起他来,拼命的想办法。

“你自己想办法和闵良才说吧,他叫我现在就找你上教务科,我告诉了他林翊和老虫是为了争一本小说打起的架。这事……,可能大事化不了小了。”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我想想办法。”我拼命的说没关系,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呢?

“林翊有你这样的兄弟真是几生修到。” 萧主席道:“能帮你的我都帮了,还有什么事再找我吧,好不?”

“行,麻烦主席你了。”我看着他点起火一溜烟的跑了,慢慢的便往教务科踱去。

“闵老师,你相信我,真不是为了女孩打架的。”我陪笑着在糟老头的面前笑嘻嘻的说,“小伙子年青气盛,打个小架很平常嘛。”

“平常?打得有一个进了医院还平常?” 糟老头紧盯着我:“阳刚让林翊打昏过去了,救护车迟点到的话可能就出人命了。”

“哦……,哦,可能林翊同学下手是重了一点,不过真不是为了争女孩打起来的,是为了争一本小说。”我心里嘀咕着,责怪萧主席的说谎技巧也太差了。

“争什么书?《大学物理习题练习》?”

“对啊,是《大学物理习题练习》……。”我随口答。

“你说谎!”糟老头一拍桌子站起来道:“《大学物理习题练习》是小说吗?你写的?”

“哦……,哦,可能我看错了,应该是金庸的小说吧,对对,是《战争与和平》。”我有点慌乱了。

闵良才却坐了下来,长长的叹了口气道:“《战争与和平》是托尔斯泰写的……,陈凡,你是我的学生,是个良才,可你怎么就那么不长进呢?上次辩论赛你搞风搞雨的也算了,这次你不劝架也都算了,可你怎么能抱着阳刚任由林翊打他呢?真打死了人怎么办?你这不是在帮林翊,是在害林翊啊。”

我把心一横:“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还问我干什么?”

“看你这态度……。” 糟老头叹了口气:“你再这么蛮乱横行的,谁能管得了你啊。”

“我不是蛮乱横行,闵老师。”我是头一次诚心诚意的叫他老师:认真的和他说:“男人的事情有男人的解决办法,江湖事情江湖了断!”

闵老师反倒笑了起来:“你能解决得了么?昨晚死了一个学生,校长今天开了一天的会议,说要提高学生的道德品质,加强思想教育,可现在又来了一宗打架的事,……你当学校是江湖么?”

我见他全不瞒我,我也掏出来心和他说:“我觉得学校就是江湖,不是江湖也起码是个半江湖,闵老师,你也年轻过,难道你年轻时不曾为女孩打过架?”

闵良才笑一笑,道:“你还真直率……,你要我怎么说呢?算了,你回去吧,帮我去叫林翊来,我想和他谈谈。”

“不会捱处分吧?”

“你掩饰得很好,怎么处分也论不上你。放心吧。”

“我不是说我……我是问林翊,闵老师,你能不能把这事情压下来,不要处分林翊?”我涎下脸来为林翊求情:“要不我和林翊一人一点也行,给他记个大过,我记小过……只要不开除就行。”

“你这是什么话?处分也有得分的吗?……我看看情况再说吧,林翊也是个人才……。”

我高兴极了,掏出烟来:“闵老师,来来,抽支烟,以前是我思想不成熟,小孩子不懂事,多有得罪了……。”

闵良才倒愕然道:“你什么时候得罪我了?”

“我说以前拿那些问题问你……。”我递过烟去。

“我不抽烟的。”闵良才拒绝了,笑道:“那叫得罪么?学生问老师问题也叫得罪?如果不是那时你俩不停的问我我也注意不到你俩。今天可能就不会和你在这说话了。”

我这才知道努力学习的学生果真是有好报的。又想知道闵良才究竟知道多少东西,问道:“闵老师,学校里有没有婊子?”

“什么?婊子?”

“没什么,我是想问老师有没有表,想知道几点了,得吃饭了。”我赶忙转换话题。

“哦,人老了真没用,哈哈……,竟然会听成婊子。”闵良才笑一会,看看表道:“真不早了,快去叫林翊来吧。”

我回到宿舍,看见泰来和文龙正围着林翊不停的问长问短,林翊却一声不吭的,慢慢的对镜梳理。我对林翊说:“糟老头找你呢。”把我和闵老师聊的过程告诉了他。“没事的,你去和他聊聊,应该能大事化小的。赔点医药费就可以了,反正你又不缺钱。”

泰来和文龙在旁听得津津有味,泰来道:“好你个林翊,看你满身是血的,原来是和老虫打架,我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啦,两虎相争……。”我推开泰来:“去去去,别多事。”文龙道:“其实整栋楼都知道这事了,在图书馆打架能不让人知道吗?上楼的还给我说目睹了全过程,说打得挺精彩的。”泰来便去怪文龙了:“你早知道了?那你问什么?瞎掺和。”

“翊,快去和闵老师聊聊,我和他说过了,听他口风会放过你的,没事的。”

林翊站起来道:“那我走了,你们保重。”

“保什么重啊,风萧萧易水寒么?”我笑道:“快去快回。”看林翊打扮得整整齐齐的,头发梳理得贴贴服服,不禁大赞:“翊,你可真英俊,天生是个大情人的料子。”

林翊轻轻的一笑便走了出去。

我却怎么也想不到,这会是我在学校里见到林翊的最后一眼。过了半小时左右,闵良才给了我个电话,说林翊根本没上教务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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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31楼 发表于: 2007-07-31
第三十二章 应该没事吧
作者: 高江合人
小妞传呼时我正在吃速食面。接电话一听说林翊没去教务科,我的心马上抽紧,口中向闵良才道:“闵老师,林翊刚才也让老虫打伤了……,对对,伤得有点重,不过不碍事……,估计可能要明天或者后天才能向你认罪,……,对对对,……不是认罪是说明一下情况,……老师你快点回家吃晚饭吧……好好,我会认真照顾他的了,请老师放心。”说完后我一把扔了电话,打开传呼器的开关大叫:“文龙、泰来,快下来,出事了!”

我冲出传达室,四处张望,看见吴师弟正在开摩托车的防盔锁,我抢上前去道:“师弟,借摩托用用。”

“迟十来分钟行不?我宿舍的厕所坏了,去主楼拉个便就回来。”

“你到我宿舍拉去吧。”我抢过了钥匙:“记得便后冲水。”那吴师弟便急匆匆的转身离去,与冲下来的泰来文龙撞了个满怀。

我边打火边对泰来和文龙说:“林翊没上教务科,可能会自杀。”他俩一听也急了。我道:“第一,你们先快上宿舍,发动全班,不……,见到认识的人就叫他们在全校里瞎转,特别留意各幢宿舍楼的顶层、河边、湖边……,第二,让人立刻到各个小卖部问问,有没有一个很英俊的人买刀片、老鼠药、绳子什么的……,我先去女生区看看。”我一口气把话说完,分好了工,加大油门就往前冲。传达室那妞却一个箭步冲到我面前,道:“给钱,三毛。”

我一个急刹,火往上撞:“我操你妈。不怕死就别动。”加大油门直冲,吓得那小妞“哇”的一声跳过路旁。

我加尽了油门,在校道上与路人斗、与小车斗,扔下后面一连串的喇叭声、咒骂声,寒风呼啸而来,我的心火烧火燎的,祈求老天保佑,祈求林翊在女生楼顶处能多考虑点东西,想想人生、想想父母、想想爱人……操,他爱的是什么人。

可是远远的在女生区面前就听到有女声在大叫:“坏了坏了,阿翊自杀了。”

我的血立刻全涌上脑,差点晕倒,减弱了油门,我还是来迟了!我终究还是帮不了兄弟!我慢慢把车驶入女生区,看见一幢楼前围满了人,哭喊声震天,有人在叫:“阿翊……。”我把车熄火,眼泪就下来了。多年兄弟,我果然没猜错,这林翊,这懦夫果真到牡丹的宿舍前自杀了,你这懦夫、懦夫啊!

“请让让。”,我走进人群,轻轻的道:“让我看看,看看他安祥不?……。”声音哽咽,再也说不下去。我记得林翊离开宿舍的时候打扮得整整齐齐的,这样也好,他一向爱漂亮,就算死,也要到花丛般的女生宿舍死,就算死,也要死得有大情人的本色。我的泪汹涌而出,完全迷糊了双眼。

人群让开了,我透过眼泪的看……,咦?怎么林翊穿得象个女孩子?我赶紧擦一擦眼,倒……,死者哪里是林翊,是个年青的女孩,如花一样的年华,如花一样的容颜,只是倒在了血泊当中。

我反倒高兴起来,“哈哈”的笑道:“不是林翊……,不是林翊……。”马上知道错了,连忙收声。人群突然静了下来,围观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我。有人立刻开骂了:“你他妈的那里来的野种?”

我是第一次让人骂得不敢还口,连说句俏皮话都不敢,低下了头象个老鼠般钻出人群。听得背后有人劝说:“嘘……,是陈凡。”“陈凡又怎么了?……他妈的……,是陈凡?”不敢吱声了。另外的一把声音又哭起来:“阿伊……,你干嘛这么想不开呢?你何苦要和他一起去啊,是我们失职,看不紧你啊……。”哭得痛彻心肺的。

我抺抺脸,这才知道原来是个叫阿伊的女孩,听情形应该是昨晚自杀的那同宗兄弟的女友,可能让人看严了割不了脉只好跳楼,心中也不禁佩服这叫阿伊的女孩,连连在心里说了几十声对不起。

我上了车,强迫自己定定神,关心则乱,林翊能去哪里呢?我开车在校里瞎转,经这么一吓,心里反倒不那么害怕了,转着转着便遇上了各路诸候和泰来、文龙,都说没见到林翊,也都知道了女生区那边阿伊自杀的消息,有个诸候已经找得不耐烦了,道:“凡哥,你是不是估计错误了?我连厕所都去看过了,看林翊会不会自己拉尿把自己淹死……。”我骂他:“操,你不去找看我揍不揍你。”

我开车转得汽油也快没了,校里能想到的地方都去了,可依然没林翊的踪迹,转念一想,会不会出校到天涯吃快餐去了?可别搞出个大笑话来,便开车往校外去。

在校门处却见到了一个与老虫一起参加辩论赛的文学愣头青,那个让江英逼得当众落泪的副辩一,他手里提着个饭篮往校门走,我停下来打个招呼:“这位……这位同学。”忘记了他的姓名,本想问他有没有见过林翊的,可那文学愣头青慌里慌张的道:“陈凡,你不是揍我吧?”“靠,你别把我看得那么暴虐好不好?有没有见过林翊?”

“没有……,我还以为我送饭给老虫你会揍我。”

“哦,那没事了。”我加油想走了,再一想,林翊会不会打得不服气,去医院找老虫了呢?越想越觉得可能,横竖也找不到,不如去医院看看老虫咽气了没有也好,便又调转车头找那文学愣头青:“其实是这样的,林翊叫我一起去探望老虫,想给老虫道个歉,不知怎的走失了,这样吧,上车,我和你一起去。”

“那可真是太好了。”文学愣头青愣头愣脑的上了车。“我就说嘛,为了个婊子把兄弟打成这样……。天下婊子,人人得而操之……。”

“你文学水平真高。”我赞他,让他引得笑了起来。“还有,你什么时候知道尹若冰是个婊子?”

“早知道了……,很早很早的事了。虫哥和我说的。”

我心下更为恼怒,问:“老虫在哪个医院?”他说了一个医院,离校颇远的,又道虫哥已经醒过来了,没大碍,叫他拿饭过去。

“你干嘛走过去?自行车呢?”

“没钱买啊。”文学愣头青很是惭愧的说:“凡哥,我很认真写的小说全让人退回来了,你有空得点拨一下我……就象点拨虫哥一样。”

“呵呵,写文章没啥的,再认真点、往死里写就是作家了。”我边开车边心不在焉的说。

“是啊是啊,凡哥你真是我的知音啊,我会更加努力的了。”

说话间便到了医院,我道:“这位……未来的作家,你在楼下等等我,我自己上去和老虫道歉就行了,你知道,……人多怪不好意思的……把饭给我。”觉得有点饿,刚才那包速食面只吃了个开头。

我走到病房前瞄了瞄,老虫倒会享受,找了间单人房,已经醒过来了,半卧着的在看电视,没医生护士在。

我走进去,笑嘻嘻的:“虫哥……。”

“你来干什么?……。”老虫惊慌失措的:“你别乱来,这是医院,不是你的地盘……,我会叫人的。”

“倒,你不是这样吧,多年兄弟,借个地方吃饭都不行?”我找个位置坐下,打下饭篮,还真丰富,有鸡有肉的。“不错,在外面起码得十块一盒。”我把饭菜分开,看着电视吃起来,再也不管老虫。

老虫也不敢说话,时不时的偷眼看我吃。

我一会就吃完了,估计林翊没来过,也不会来了,电视剧也不好看,没飞机撞大楼和做爱的镜头,便道:“走了,把门关严点,林翊伤得不重,随时可能趁你有病上来取你性命的。”

我离开病房,听得身后老虫“啪”的关上了门,也不禁佩服他拔吊针速度之快。

我到了楼下,对未来的作家道:“老虫叫你不用上去了,他吃得很饱,还有,我要到外面办点事情,你自己慢慢走回去吧。”再也不管他,上了车就回校。

宿舍里坐满了诸候,都让泰来和文龙惊动了,却还是找不到林翊。诸候买来了啤酒花生,在宿舍里便开起了“XX会议”,纷纷提出各种各样的可能,如连夜买票回老家了、到公园反思了、看电影散心了、酒吧喝酒消愁了,甚至连让外星人抓去了都有。我大怒:“靠,都给我回宿舍躺尸去。”

众人见我真怒,立刻静了下来,有诸候让骂得不服气:“凡哥,别着慌,说不准明天林翊就回来了。操,如果我是林翊,今晚就去把那女的给强奸了,看他妈的X是不是镶了金……。”

这个提议倒有点新意,我忙把他们“请”了回宿舍,然后赶紧把手机充上电,还好,没坏,想了一会才想起了牛伟强的电话。

我拿着手机出了宿舍门,刚拨通就听到牛伟强在那边气喘如牛的问:“靠,陈凡,不怕肾亏了?啥事快说,没空。”

“强哥,牡丹今晚上班不?”我陪笑着问。

“上啊,我正操着她呢,啥事?”

“那没事了……,你能操她一晚,今晚谁要她也不行吗?”

“靠,你怀疑大哥的能力?操到明年也行……,你奶奶的快说啥事。”

“哦,真没事了,如果看见林翊给我个电话。”我和林翊为海威公司设计过程序,牛伟强也认识他。

“操你妈,发神经啊,他找我干嘛?”牛伟强一下把电话给挂了。

我倒高兴了起来,林翊没有如诸候所言去找牡丹、没去找老虫、不自杀,证明林翊还是很冷静的,可能明天一早就会看到那英俊迷人的林翊了。又不禁佩服尹若冰,在这种情况之下还能坚持上班,金花也该颁个优秀员工奖给她了。

明天一早会不会见到林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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