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圣地
早在殊赫会战之前,兰方特就兵分两路,表面上与冈纷军对峙于齐蒙罗草原,暗地里派遣率撒繁大将,海因兹。诺曼,率一万五千轻骑,绕到冈纷军后方,于6月1日晚,连夜抢夺守兵薄弱的牙马甲郡,以截断联军后路。
213年6月3日,沙扎博尔。冈纷兵败战死,数万联军无路可退,几乎陷入死地。
无奈之下,奥姆罗。冈纷率领残兵,在五万桑普援军的接应下,循在撤逃的五万拉萨姆斯军之后,从托克伊、黑米格方向往阿尔维斯国内败回。
然而,一旁觊觎已久的暗黑骑士团、斯布雷军与索拉军,突然发难,于6月15日突袭攻下黑米格,彻底封死了征讨军队的退路。
到6月20日,在黑米格城北十五里远,拉萨姆斯军受到斯布雷军与暗黑骑士团两向合围,几乎全军溃散。
此时,数目激整至近十万的暗黑骑士团丧尸部队,五万的暗黑骑兵部队,撒法尼亚共和国皇家斯布雷家的十万部队,以及博卢尼亚贸易联盟(海狮子联盟)的3万黯精灵部队,早已互相勾结在一起,同时从几个方向往冈纷败军包抄。
终于,随拉萨姆斯军之后而来的,桑普部队与冈纷部队,也同样逃脱不了彻底覆灭的命运。
接下来的两日,是惨烈的屠戮,经历了半个多月的亡命逃遁,联军方面军心涣散,粮草耗尽,根本抵御不住斯布雷家龙骑兵的强袭…
黑米格城前,尸积如山,血流成河。
联军方面,早已是雪上加霜。
克伦皇历213年6月21日,深夜。
在距离黑米格城东南一百里处,冈纷军队的临时大营。
这里,到处乱糟糟的一片,行走在军营之中,伤兵的惨呼呻吟,随处可闻。
在一个勉强可认出是中军帐的破乱大帐之中,奥姆罗。冈纷,颓然坐在一张木几旁。
双目中尽是血丝,老朽的脸上灰土合泥,奥姆罗静静听完一名侦察士官汇报的军情。
他重重的喘息了两声,突然一个纵身而起,手中的马鞭,重重的抽打在木几上,发出剧烈的响声。
“没用的东西…没用的东西…”他猛蹬着脚,咆哮着道:“拉萨姆斯家的人…全是没用的东西…”
他的儿子,懦弱的西尔菲斯,此刻就站在他的身边。
西尔菲斯行到奥姆罗身后,安慰他道:“爸…爸爸,您…您先不要急…”
“不急…不急…”奥姆罗回过头来,虎目狠狠的瞪到自己的儿子身上,内中火热的怒意,令这个面色苍白的年轻人,不禁打了个冷战。
“不急…老子怎么能不急…”奥姆罗巨吼一声,手中的马鞭重重抽到自己儿子的脸上。
瞬时间西尔菲斯惨呼一声,血流满面。
可是,奥姆罗并不解气,他一脚象踹牲口一般,把自己的儿子踹到在地,皮鞭不断的抽出,把西尔菲斯打得满地乱滚。
“你这个贱杂种…你懂什么…”他一边打,一边咒骂着:“拉萨姆斯家的军队完了…下一个…就轮到老子了…”
抽打良久,奥姆罗才仰起脖子,重重的吁了口气。他回过头来,发现刚才那名侦察官,此刻仍在战战兢兢的望着自己。
“你…还在这里干吗…很好看么…”这个老莽夫又吼叫起来,接连几鞭,已将那可怜的侦察官,抽得狼狈逃出营帐。
帐中,只剩下他们父子二人,奥姆罗伫立良久,突然垂下手臂,重重一屁股坐到椅上,喃喃道:“沙扎博尔也死了…完了…全完了…”
他可怜的儿子,呻吟半晌,才艰难得从地上爬起来。
这时,突然帐外火光闪动,杀声震天。
“不好了…敌人来袭营了…。”,“是龙骑兵…龙骑兵…”士卒们的高喊声,不断的传入帐来。
奥姆罗闻得呼喊,霍的站起身来,面容变色道:“…他…他们…又来了…”
他抽出佩剑,回过身子,正准备招呼自己的儿子,西尔菲斯。
突然间,老汉只觉自己腰腹之间,猛的一阵彻骨剧痛,平眼望去,入目的,却是西尔菲斯那张,苍白而带着血痕的脸。
此时,这个懦弱的儿子,竟是一脸奸邪凶狠的表情,双目中寒光尽露,手中,一把明晃晃的长剑,已穿透了自己父亲的小腹。
“爸爸…你…也该歇歇了…”他阴沉沉的说道。
奥姆罗不敢相信的望着自己的儿子,望着那插入自己胸腹的长剑,望着那迸放的鲜血…
“好…好…西尔菲斯你这个…杂种…”他伸出双手,要抓西尔菲斯的肩膀。
西尔菲斯扭曲的脸上泛起奸笑,道:“爸爸…死吧…你这个混蛋…”说着,长剑从奥姆罗体内拔出,托出一大堆鲜血。
来不及呻吟一声,奥姆罗圆瞪着虎目,仰天便到。
他死不瞑目。
望着自己父亲的尸体,西尔菲斯冷漠的吐出了口水,道:“你知道吗,爸爸,我早就希望…你死了…”。
然而这个刚刚轼父的年轻人,并未呈献任何的慌乱。
他擦干剑上的血迹,用桌上的蜡烛,点燃四周的帐幔,然后,他冲出帐去,高呼道:“来人哪…来人哪…敌人杀死了…我的父亲…奥姆罗大人…”
……
克伦皇历6月22日午后,带领两千骑兵,前往接应桑普家与冈纷家军队的克莱纷森,终于回来了。随他而来的,有波比,西尔菲斯,路特加与卡幅等人。
路特加与卡幅均已带伤,波比也是满面的血污,那样子,很让我这个表兄担心。不过波比一下马,立时就有米雪尔上去抚慰,询问之下,却也未受什么重伤。
听舅舅克莱纷森言道,昨夜斯布雷军与暗黑骑兵再次联手,袭击王军营寨,而克莱纷森正好领人前去接应,立时陷入重围。
舅舅叹了口气,闻言道:“好险,昨夜,若不是遇上了狼群,我们今天…也回不来了…”
“狼群!”老威廉颤声说道。
狼群是野狼与狼人混居的大型群体,野狼固然是毫无人性,那狼人也是凶狠无比,他们汇集成群,团体行动,不论是任何异族生物,只要落入他们围攻,尽会变成他们的猎物。
狼群数目庞大,往往较大群的,竟达数万之数,多年来,一直被草原民族视为附骨之蛆,是为祸人民的大害。
“不错,是狼群,”路特加扎紧着自己右臂的伤口,双目中绿芒闪动,道:“不过那狼群,却似是冲着暗黑骑士团而来…”
比埃霍夫捏着自己的白长胡子,点头道:“狼群,素来喜欢以腐臭尸肉为食,想来,自是暗黑骑士团的丧尸臭气,吸引了他们前来…”
克莱纷森点头道:“正是如此,当时,那大批狼群突然冲入暗黑骑士团的部队之中,场面混乱,我们才得以逃脱…”
众人闻言,联想到那大群的野狼与丧尸混战的场面,均自惊颤。
突然,西尔菲斯泪流满面,颤声对威廉说道:“威廉伯爵,我…我的父亲,奥姆罗大人,昨晚…昨晚…战死了…”
威廉等人均是大惊。
眼见他悲戚神色,众人虽是不满冈纷家平日所为,但经此一战,卢克比宰相的两个亲子都已战死,大家想到此处,也纷纷安慰起这个“悲哀”的年轻人来。
此时,黑米格郡已被占领,南向退路被断,我军势单力薄,伤疲交加,已然无法再战,于是经过一番商议,决定全军立即起行,撤往东南方向的宗庙古都,巴哈络因。
巴哈络因,据说是博卢尼亚大陆上,年代最为久远的古城之一。
传说中,这里是远古时代,大神临幸人间的神圣之地,是博卢尼亚人类的摇篮。
多年来,这里是朝圣者的殿堂,忏悔者的圣地,是宗教伦理的发源地。
而阿尔维斯王国的各种民族,都将巴哈络因视作神圣的净土,最接近天堂的圣地。
教会圣骑士团,在这里常驻十万军队,时刻维护着他们心目中至高无上的圣地。
因此,我们撤往巴哈络因,就能够得到圣骑士团的支援,避开暗黑骑兵的追杀。
从黑米格而来,一路上,土地由黄转红,由红转黑,渐趋肥沃。
行得数日,渐近巴哈络因之时,但见蓝天白云之下,到处芳草茵茵,鲜花锦簇,阳光明媚之中,古迹累列,空气清新…
好一个大神眷顾地土地。
6月29日,我们已进入巴哈络因百里以内,遇上一些教会地巡查部队,于是立时便有人,往巴哈络因城中通报。
得知我“失忆”情形之后,波比一直马前马后的护在我身边。这日将近巴哈络因,波比却是面色惴惴,对我说道:“表…表哥…这次我们来到巴哈络因,你…你…可能要…要与…苏菲娅小姐…相会…”
“苏菲娅…”我微微一愣,只觉得脑海中一缕无比熟悉,无比温馨的倩影闪过,留下丝丝的亲密味道,而恍然醒悟间,却又寻不找丝丝痕迹。
望到我失神的样子,波比叹了口气,道:“表哥,你…你连她也忘了么,她…她…”
这时,秋雨也行到身旁,细声说道:“公子,苏菲娅殿下…她…为了你…背弃教会,才被遣送到这里来…你…你切不可…”
我望了这个精灵美女一眼,又想了想,却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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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手记:
注意:主角是部分失忆,只会忘记自己生命中有感情纠葛的异性。
下次更新,在下个周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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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行入巴哈络因城郊,但见流云野雀,鲜花畔路,登使人有种平和安逸之感。
时值七月初至,这里并不炎热,阳光明媚之中,树木苍翠,小溪畔娃鸣脆脆,花丛中蝴蝶飞舞,众人经历连日的血战奔逃,此刻来到这里,直仿似踏入人间仙境,加之路旁野地中,随处可见的古城残迹,更赋予了这美丽的土地,一丝神圣肃穆的色彩。
一路上人群拥挤,尽是各地而来的朝圣者,白衣素袍的僧侣,抚琴高歌的诗人,黑袍白巾的修女…
自失忆以来,我时时感到脑中阵痛,只觉得以前的丝缕往事,那曾经深爱的恋人,此刻直如烟雾般飘散,再难寻一丝的痕迹…
如此,我浑浑噩噩的坐在马上,茫然前行…
此时,不仅身旁的波比,时时对着我吁叹不已,那精灵女子秋雨,更是满目幽怨,不时向我瞅来…
“…公子…你…你真的…连我们家…银铃小姐…都不记得了吗…”这个问题,她问了我好多次。
“这个名字…好像有点印象呢…可…可是…”每次我都傻傻的望着她,摇了摇头。
说来那个忘愁泉水也真够奇特:其实自己的记忆,好像并未有多大缺失,可是,只唯独波比他们口中那一个个与自己相关的女子,却就是丝毫没有映像…
其实,整个脑袋里剩下的,只有那日,温蒂这妖女喂我服食毒酒的情景…
银铃、苏菲娅、还有露拉,我真的认识这些女人吗?
骑在马上,我胡思乱想着,望到身旁的秋雨,那殷殷投来的目光,脑海中灵犀一动,似是捉到了什么回忆的碎片,可是方待深究,却又遽然消逝…
将进入巴哈络因的城寨时,古朴的黄色大方石磊成的高墙之中,随着大群的百姓,却又迎出了一股骑兵来。
他们黑袍铁甲,帆旗上的教会六菱叶徽章鲜明,一望而知,这便是教廷武装的精锐,教会圣骑士团的近卫。
但见其中一中年汉子,浑身大红袍服,骑在金鞍大马上,威仪自是不凡。他蓬乱的头发上,皮肤白皙,国字脸上,络腮胡子虬结,再看他双目精光四射,令人不敢逼视。
这位,正是驻守巴哈络因的领主,教会三巨头之一,主教阿瑟博尔。吉安伯爵。
双方一经碰面,威廉已当先策马过去,问候阿瑟博尔。
众人寒暄着,那阿瑟博尔一双精亮的眸子,却在人群中扫来扫去,不久落在我的身上,转了几转,又闪开了去。
当下阿瑟博尔主教殷勤邀约,领着我们败回的三千军士,进入城去。
我勒动马缰,正要随着大队人马入城,这时横向里,不知何时驰来一匹白马。
银鞍闪烁,鬃毛整齐,马上一位窈窕少女,金发飘逸,面容娇好。
似早已着意我的所在,她策动马匹,直来到我身前,兴奋道:“莫拉…公子…”
“嗯…哦…”我愣愣的望着她,实在想不起这个女孩是谁。
望着我发呆的样子,那少女面上一红,娇笑道:“快点啦,我们家小姐…等你很久了…”说着抢过我手中缰绳,调转马头,已拖着我驰了开去。
身后人群中的诺依维尔与秋雨二人,这时才发现状况,急策马跟了上来。
“爱…爱丽丝…你等…等等…”秋雨急呼道,二人中,她似与少女略略相熟。
可是,那少女爱丽丝娇笑连连中,已带着我,绕过好几条弯道,将秋雨甩开,驰入了野地中去。
心中微奇,我茫然跟在这少女身后,驰马行得片刻,已来到一个小坡之下。
爱丽丝勒住缰绳,身形轻巧,已跃下马去。
我茫然下马,环顾四周,只见那小坡上下,细细绿草直如缎子一般,而坡上那蓝天白云之下,古辕旧柱之间,一个风姿卓绝的曼妙身影,亭亭玉立,从下仰望而去,那绝世的风姿,直若那謫世的绝美女仙…
一切,似是那么熟悉,一切,又似是那么陌生…
脑中一片空白,我缓缓行上坡去。
她一身的黑色长裙,而那秀丽的金发,也被一袭薄薄的黑纱罩住…
低胸的领口,露出那雪白粉嫩的脖颈,颈子上一只细细的黄金十字坠子,闪闪发光…
那无限美好的脸颊上,一双深海般湛蓝的瞳子,此时,竟荡漾着淡淡的喜悦,浓浓的热情…
望着我痴楞的表情,她微笑着,片刻间,竟能令天上的骄阳失色…
“你回来了…莫拉…”她甜美的声音,此时听在耳中,却是无比受用。
“哦…嗯…”对着这个无比美丽的女人,我有点茫然失措。
我,真的认识她么?
“你…瘦了…”她瞟了我两眼,道。
“哦…嗯…”
看见我的拘谨,她微微一笑,行到我面前,洁白的玉手伸出,已握住了我的手掌。
对视良久…
“莫拉…吻我…”她凑起了红润的唇。
“啊…哦…嗯…”我望着她似曾相识的脸蛋,心脏咯噔大跳了一下,心中踌躇,竟未有行动。
星眸半闭,美人儿等了半晌,不耐烦起来。
她睁开眼睛,秀眉蹙起,恼怒道:“…怎么…你…”
“我…我…你…你是谁…”我结结巴巴的,问出了一个最蠢的问题。
刹那间,这个女神般的女子,那白玉般的脸颊,由白转红,再由红转白…
她的身子,微微颤斗着,双手用力,尖尖的指甲,深深的钉入我的掌肉之中。
我痛哼一声,手上阵阵剧痛传来,可是眼前的女子又是那般的威仪,那般的凄苦,让我不敢挣扎…
她冷笑连连,美目中尽是怒意,自以为我是在戏弄她呢。
望见我痛苦的样子,神女娇柔的道:“很痛么…你是在戏耍我么…很好玩么…”
“…我…我真的…啊…哦…”想要辩解,话未说完,手上又被她施压了。
“苏菲娅小姐…苏菲娅小姐…”幸好秋雨与诺依维尔二人即时赶到了。
不过,等到秋雨替我辩解结束时,手背上早就血肉模糊了。
可是苏菲娅念动咒语,阵阵白光闪过,只觉得自己手掌上一片清凉,片刻间,伤口竟已结疤了。
“忘愁泉水…忘愁泉水…”轻捏着我的手,神女叹了口气,双目滢然,望着我道:“莫拉,你…你就这么把我忘了么…”
望着这绝美无暇的面孔,那殷殷缠绵的痴情,我不由得痴住了。
那金黄色的头发,蓝宝石般的眼睛,似嗔似苦的神情,岂非就是当年,那小溪畔,缩在我身后的,那可爱的小女孩么…
猛然间,脑海中翻天覆地的变化层涌而起,颗颗记忆的碎片,不断的重现着,复合着,仿佛记忆的潮水,转瞬就要涌回自己的大脑…
无比的剧痛,在身周众人的惊呼声中,脑袋上青筋横冒…
“苏…苏菲娅…是…是你么…”痛苦中,我紧紧抓住自己心爱女人的手,仿佛就怕转眼间,就要失去一切一般…
双眼发黑,耳畔不断的响起苏菲娅那熟悉的声音…
“莫拉…莫拉…是我…是我…”
可是,脑髓中不断的痉挛,阵阵剧痛之中,好容易组合在一起的思维,转眼间再次崩碎,变成千百万零乱的碎片,消逝在那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耳鸣轰响,脑袋直欲炸裂了一般,终于,全身虚脱中,我软软的栽倒在地。
不知过了多久…
睡梦中,一个个无比熟悉,无比依恋的身影,不断的从自己的身边走开,消逝到那黑暗的梦魇之中…
而自己独自一人,浑身赤裸,汗流浃背之中,被一双狠毒,邪恶,欲狂的眼睛死死的瞪着…
我狂奔着,想要挣扎,想要逃脱,想要闪避,却已无济于事…
一个尖刻的声音,在耳边奸笑道:“逃吧…莫拉…逃吧…无论如何…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哈哈哈哈…”
“不要…不要…”我狂呼着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浑身,早已汗透。
此时已是深夜,我正睡在一张宽大绵软的床上,而床头,正端坐着一位绝美的女人,她纤纤的玉手伸出,紧紧的握住我的手掌…
只看她的美,简直无法形容,可是她那红肿的眼睛,说明此前这个女子,肯定哭过。
她轻轻的把我拥住,道:“不怕…不怕…”
痴迷于她的美貌,我傻傻的道:“你…你的名字…是苏菲娅…是吧…”
听到我的言语,她那柔软的身子微微颤动,一行清泪,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下…
“你…你…哭了…”我茫然伸出了手指,拭去她的眼泪。
斜斜瞟视了我一眼,苏菲娅一头栽入我的怀里,咽咽哭了起来。
头上还在隐隐的泛痛,我轻轻的搂住了她的身子,抱紧…
不久,秋雨和爱丽丝,一人抬着水盆,一人抬着餐盘,行入了进来。
“小姐…先…先吃晚饭吧…你…你一天没吃东西了…”爱丽丝道。
苏菲娅只顾着伏在我怀里哭泣,哪里还会搭理她们。
我轻抚着苏菲娅的秀发,道:“不要哭了…听说女人哭多了…老得就会很快…”
苏菲娅一怔之下,坐直身子,纤手成拳,打在我得胸口上,嗔道:“你才老得快呢…”
气氛微微缓和,在秋雨和爱丽丝的服侍下,我才得以洗漱用食。
席间,苏菲娅问秋雨道:“给银铃姐姐的信…已经送出去了么?”
秋雨略有点怯怯的道:“送出了…小姐…很快就会赶来的…”
苏菲娅叹了一声,横横的瞟了我一眼,道:“真不知你有什么好,惹得那么多女孩家,为你伤心…”
银铃,好熟悉的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
我叉了一块牛排到嘴里,细细的咀嚼着。
爱丽丝对苏菲娅说道:“小姐,威廉大人请了名医,巴浦诺司祭,明天来给公子看病,听说那巴浦诺医术通神,定能治好公子的病的…”
苏菲娅闻言,望了爱丽丝一眼,美目,却又瞟到我的脸上来,轻叹一声道:“…只能…希望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