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坛风格切换
 
  • 15165阅读
  • 90回复

小说在线读--网络玄幻小说《皇家骑士团》作者:bajng [复制链接]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只看该作者 24楼 发表于: 2007-08-01
第三节 水之贤者

 

  众人均自恼怒,叫嚣呼喝之中,巴拉克、诺依维尔、伍立科德等人便摩肩擦掌,去寻备塔家的晦气。

  也顾不上手腕伤口未愈,我领着众人,策马直冲入郡城黑米格之中。

  黑米格地处齐蒙罗大草原边界,与沃特平原接壤,而此地虽甚为贫瘠,但因多年来客旅贸易不断,使得黑米格郡到也甚为富庶。

  低矮的灰土围城之中,草原种族,高地种族,平原种族,各形各色的人种,杂七杂八的混在一起,门门类类,五颜六色的服饰耀人眼花,而各式的语言纷飞,吆喝声,叫喊声,叱骂声,处处嘈杂…

  黑米格,果然不愧于“克伦王国的乱摊子”的称号。

  备塔家的府邸位于郡城的深处,在黑米格这样一个小城里,这里极尽奢华,亭台楼宇森立,重重高墙围绕,可想而知,备塔家为了建成这个宅第,也不知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一行人杀气腾腾的驰到备塔家的院门,却被几名守卫的士兵拦住去路。

  怒火填膺,哪里还待与几只小杂鱼纠缠,我双腿使劲,一夹马腹,胯下福兰一个疾驰纵跃,早已跃入院门。那卫兵们惊惶失措之下,又被巴拉克等人纵马驰入进来。

  当下几名卫兵大声喝斥,过来阻拦,却见诺依维尔眉头一皱,已跃下马来,身材魁梧的他,一手揪住那头目样士兵的领口,像提着一只小猫一般,竟单手将他拧了起来。

  双腿悬空,那卫兵队长早吓得面无人色,他翻着一双死鱼眼,嘴唇颤栗着道: “…你…你…你想怎么样…”

  诺依维尔的嘴角骄傲的挑起,缩肩抬臂之间,已将那小队长来了一个过肩摔。

  只见那小队长身子倒悬着飞出四五米多远,方才“腾”的一声,重重的落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

  心中感叹,十数年不见,诺依维尔再也不是当年那个肥胖可爱的小胖子,他已是一名高大威猛的骑士。

  余下几只小虾纷纷拔出武器,兀自还想顽抗。

  突然间,但觉四周丝丝蓝白色光芒闪动,而阵阵冰凉透骨之气席面而来。

  “水系魔法!”只听米雪尔惊叫一声,众人急缩身向四周闪避。

  但见空气中瞬间已结成阵阵冰雾,已将几名卫兵团团罩住。

  莫非这就是书本上所说的,中级冰系魔法“寒冰魔轮”!我心中一阵的惊异。

  在真个博卢尼亚大陆,几乎就没有多少人懂得使用水系魔法,更别提中级水系魔法“寒冰魔轮”了。

  顷刻间,几名卫兵已冻得半僵,瘫在地上哆嗦不已。

  众人均自惊奇,这时,却有一匹骏马早驰至近处,马上一名蓝发雪肤的孩童,但见他浑身锦袍,腕上戴着一个镶硕大蓝宝石的金镯,而一双黑珍珠般的大眼睛灵动无比,正是那日舅舅克莱纷森交托给我幼童杨克尔。

  众人见杨克尔诺大年纪,已能使出中级水系魔法,均自称奇;而杨克尔一击得手,又见到众人惊羡神色,自是得意异常,嬉笑不已。

  而蹄声响起,却又有一名须发尽白的老者策马而来,只听他不断喘息之中,语气焦虑的道:“…扬…杨克尔少爷,…你…哈…哈…你…怎能随便使用魔法…哈…

  哈…”

  这老者自是那杨克尔的老仆,比埃霍夫了。

  只见杨克尔满面急躁,怒气冲冲的对比埃霍夫道:“…你…你…总跟着我干什么,老东西…”

  “少爷,你…哈…你这就不对了…哈…”比埃霍夫道。

  当下,比埃霍夫又开始对杨克尔进行着他那例行的循循劝诱,而杨克尔自是执拗不驯,与比埃霍夫争执不休。

  虽然对这一老一少的身份极感兴趣,但此刻救人要紧,我自无心看他们“演双簧”。

  胯下良驹几个纵跃,已驰入备塔家的大厅。

  几名卫兵手执利剑,呐喊着直向我冲来,此时,蜥蜴人伍立科德也已跟上,只见他手中把极重链球挥舞,“嘭呲”声响处,竟已将一名士兵生生击飞了两丈开去,那士兵不及惨哼一声已摔落地面,晕死过去。

  余下几人自是闻风丧胆,四散逃窜。

  逮住一名小兵,问明备秋雨等被囚禁位置,便下得马来,径向该处行去。

  一路上,尽是身着性感薄纱衣饰的年轻少女。

  想到备塔家的家主博格尔。备塔好色如命,仗着备塔家的权势,欺凌百姓,已不知坑害了多少良家妇女,心中不禁怒极。

  “哐嘎…”,我一脚重重蹬开大门,行入一个厅堂之中。

  首先映入眼帘的,却是淫靡无比的画面。

  大约有十多名各种种族,各种肤色的美女,尽被剥去衣裳,用铁链重重的栓在一堆。远远望去,恍似一个肉堆。

  一个肥头大耳的胖汉,只是身着挚衣,满面淫亵猥琐的神情,正自绕着这个美女堆不断的上下其手,使出各种手段,享尽温柔。

  那些女子尖叫着,嘶喊着,哀嚎着,啼哭着…自也无济于事。

  而那肥汉,却不断的发出,满足的,淫荡的奸笑。

  此刻,饶是我满腔怨愤,也不禁心头荡漾。

  那人堆中一名年少的精灵女子尖叫甚劲,正是秋雨。

  此时,秋雨也已发现刚刚行入的我。

  “莫…莫拉先生,快…快救救我…”她的声音沙哑,充斥着惊恐。

  而突如奇来的我,显然惊扰了那胖汉的好事,但见他惊惧惶急之中,却是愤怒异常。

  他扯了扯自己那细长的八字胡子,尖声叫道:“你…你是谁,你是怎么闯进来的。”

  “放开她们。”我沉声喝道,此刻我甚至能感到自己面部的肌肉,已自愤怒的僵硬起来。

  “哼哼,原来是个找茬的。”他奸笑着道:“就凭你一个小白脸,却也敢到我博格尔的家里来撒野。”

  “来呀,小的们,给我收拾他。”只听博格尔厉喝道,而一直守在四周,饶有兴致的看着博格尔施淫的几个两米多高的彪形大汉,此刻也已聚拢,向我直扑而来。

  这几名大汉并不是人类,他们浑身长满黑毛,那锋利的爪牙,竟能绽发出丝丝白光。

  他们至少是半兽人,而很有可能是熊人。

  自从幼时经历了那次与熊的拼命搏击,对熊这种动物,我便有一种莫名奇妙的灵觉。

  而此刻,这种浑身燥热,跃跃欲斗的感觉告诉我,他们,肯定是熊人。

  几只熊人嘶吼着从几个方向向我扑来。

  情况危急,此时恰好赶来的巴拉克与诺依维尔等人,已纷自拔出武器,迎击了上去。

  米雪尔奔入厅中,瞧见满大厅淫乱无比的情节,一时羞得满面通红,急背转身去,片刻之后,却又轻啐一口,回转身来,开始吟唱咒语,助众人作战。

  那熊人虽是扑击迅猛,兼且力大无穷,但转身行动之间却总是不够灵活,兼且我辑着手中的伊达尔非之剑锋利异常,两下格架削砍,已一剑划入一只熊人的臂膀,鲜血横流之下,那熊人狂嘶乱吼,逃窜了开去。

  而耳边接连传来的几下惨号之声,却是巴拉克仗着手中的殊赫之剑灵巧迅疾,接连刺入一只熊人的身体…

  电光飞闪,米雪尔的“大落雷”使出,众人但觉耳际轰鸣,却又有一名熊人被电得毛焦肉乱,瘫倒在地。

  这时,又听见杨克尔尖亮的笑声响起,一记“寒冰魔轮”使出,将几只兽人冻僵当场,却也激得他身旁的比埃霍夫,又是唠叨不住。

  “少爷,不要使用魔法呀…”

  眼见场中情势,于己已越来越是不利,只是身着挚裤的博格尔不由吓得浑身肥肉颤栗,便蹑手蹑脚的,缓缓退到厅堂的侧门,他拉开小门,正待开溜。

  突然门扉开处,一个亮黑的铁爪“簌”的急伸进来,瞬间已迎面掐住博格尔的脖子。

  这是一个戴着护爪的人类手掌,护爪上明亮的金属光泽中,搀和着黯淡的黑色。

  一个颀长的身影行入厅来,但见来人竟然举重若轻,将肥重无比的博格尔子爵一手举起,行走之间毫不费力。

  我见来人一手持枪,剑眉星目,身上轻装黑甲鲜明,正是暗黑骑士赛伦斯。瑞格。

  “博格尔大人,你要往哪里去啊。”赛伦斯冷冷笑道,已拧着博格尔重新进入厅来。

  而跟在赛伦斯身后,又行来两个身影。

  当先一人浑身黑袍,形容猥琐,却是暗黑司祭普德姆斯。基刚,此时他行走一颠一簸的,一双鸟眼,已骨碌碌的转到我的脸上,内中怒火炽燃,自是想起那日,被我残腿之恨。

  另一人是个年轻男子,端的也是身材挺拔,一身黑甲之上,看其面容甚是眼熟,而他手中那把奇形长剑,却更是让我印象深刻。

  是谢尔。连塔,他也来了。

  谢尔对我怒目而视,道:“莫拉。拉萨姆斯,我们又见面了。”

  “谢尔,你什么时候加入暗黑骑士团的。”我见他一身暗黑骑士装束,道。

  赛伦斯此时也注意到我的存在,他仍是一手举着博格尔,双目清亮,注到我的脸上,冷笑道:“莫拉,我们很有缘吗,哼哼。”

  赛伦斯一跤将手中肥男重重摔倒在地,任他伏在那里狂喘不已,道:“博格尔,你的狗胆兀的不小,连索拉家的小姐都敢抓去。”说着,眼睛向那被裸捆为一堆的美人儿身上瞟去,面上泛起斜笑,耸耸嘴唇,啧啧了两声。

  索拉家!黯精灵世家,索拉家,我心中一惊,循着赛伦斯的目光瞟去。

  ※       ※       ※

  关键词:

  地名:艾伦霍,

  家族名:爱尔斯,曼连斯葛尔

  ※       ※       ※

  她浑身赤裸着,咖啡色的肌肤,在淡淡的火光下,泛出柔和的光线,乳白色的长发柔顺如云,此刻自有点散乱,批在那赤裸的香肩上,撩在那拙挺的胸脯上。

  她被重重的铁链,绑在美人儿堆里,然而,这却丝毫无损于她的美丽,那四周的女子,此刻便只似她的陪衬,她那细细的瓜子脸蛋,鲜红的嘴唇,洁白的贝齿,纤细的柳眉,尖巧的精灵耳,还有水汪汪的含露杏目,笔挺挺的带愁细鼻,竟自成一个绝美的组合。

  她是一个美丽的精灵,姿色竟似直逼那精灵郡主银铃。人道是黯精灵与大精灵同属精灵族,而黯精灵女子虽是皮肤色黯,但却也个个美如天仙,果不齐然。

  眼前这个女子,更是黯精灵中的极品。

  此刻美人儿眉目带颦,细嫩的脸颊上仍留有丝丝泪痕,惹人生怜。

  我见她早被剥个精光,被重链与众女锁困在一起,心中自然暗骂博格尔这个畜生,如此的唐突佳人,简直是猪狗不如。

  普德姆斯蹒跚的行到女人身边,鹰爪子般的丑手探下,牢牢捉起那黯精灵的下颔,一双鸟眼,骨碌碌的在她全身上下打量,咯咯淫笑着道:“臭小娘,这几日东躲西藏的,如今,还不是光着身子,落到大爷的手中,哈哈哈哈。”

  那黯精灵挣扎了两下,却被普德姆斯牢牢钳住下巴,那里挣脱得开,反而惹得普德姆斯更是得意,淫笑不止。

  “动啊,动啊,你越是挣扎,大爷越觉得有趣。”

  美人儿嘴唇已咬得出血,晶莹的泪珠,已从她滑腻的面颊上滑下。

  “普德姆斯!”我怒喝一声,道:“把你的鬼爪子拿开。”

  猛然间,普德姆斯被我吓了个大跳,他全身一个哆嗦,险些便摔倒在地,手抓颤斗,已放开那黯精灵的下颔。

  此时,被缚在黯精灵身侧的秋雨,更趁机叫道:“莫拉大人,快…快救救我们…”

  我对她点点头,伊达尔非之剑在手,缓缓行了出去。

  普德姆斯对我甚是忌惮,他踉踉跄跄动着瘸腿,直缩到赛伦斯背后去。

  “赛伦斯,他…他…就交给你了。”他的语气颤栗。

  似是因着提图覆灭之恨,此时谢尔一脸阴沉,目不转睛的瞪视着我,杀气沉沉中,他竖起手中的龙骨剑,冷然道:“赛伦斯,这个小子,就让我来对付。”说着,作势便要向我攻来。

  “慢着,谢尔,且不急动手。”赛伦斯横过长枪,拦在谢尔身前,他面色冷静,对我道:“莫拉,其实,我们没必要每次见面,都要拼个你死我活的。”

  “我们今天所来,只为这个女子,”他指了指那个被绑住的黯精灵,道:“让我们把她带走,咱们就此井水不范河水,如何?”

  那黯精灵闻言,赤裸的身体轻颤,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急向我瞟来,内中微带哀怨乞怜。

  于她对视一眼,顿感自己脑中火热。

  美人儿刚出龙潭,又怎忍弃之入虎穴,何况听赛伦斯的口气,她又是索拉家的小姐,自不能将她交给暗黑骑士团。

  当下手中长剑作势一挥,我冷冷道:“不行,她是索拉家的人,我不能交给你。”

  赛伦斯见势,冷笑道:“莫拉,你每次和我作对,难道以为我赛伦斯。瑞格,便怕你不成。”说着,已竖起手中的黑暗之枪。

  “呸,赛伦斯,你这个混蛋,”突然,身侧一个童声响起,杨克尔已斜地里冲了出来,只听这蓝头发的孩童骂道:“你追杀本少爷几个月,害得爷爷我一直睡眠不足,今天,老子就要和你算算旧帐。”

  他语声飞快,一大串言语,竟被他骨溜溜一气说出来,众人听到耳里,均感有趣。

  而那老者比埃霍夫,此刻也已默默行出,跟到杨克尔身后。

  赛伦斯此刻,方才注意到这一老一少的存在,但见他眼睛发亮,直直的注视到杨克尔的脸上,就想看见一件,能令他升官发财的至宝一般。

  “追杀?”他对杨克尔讪讪笑道:“杨克尔少爷,你肯定是搞错了,我只是奉伟大的曼连斯葛尔家命令,邀请您成为暗黑骑士团的嘉宾罢了。”

  “赛伦斯,那日在艾伦霍,我就告诉你了,爱尔斯家的继承者,是不会向暗黑势力低头的。”比埃霍夫面色平静的插道。

  赛伦斯双目转向比埃霍夫,却见他眉头紧皱,面色很是慎重,看来对这名垂死老者,他甚是忌惮。

  普德姆斯奸笑两声,道:“真想不到,隐居多年的大贤者,比埃霍夫。埃默森,竟然也会劳动大驾,为爱尔斯家的一点余孽,疲于奔命,嘿嘿嘿…”

  比埃霍夫闻言,仍是面色平淡,反讥道:“老夫如果再隐居几年,岂不是任你们这些信奉黑暗的犬豬,更是横行于世了。”

  短短几句话,直说得普德姆斯面泛乌黑,无从辩驳。

  此时杨克尔也对赛伦斯等人怒目而视,咬牙道:“暗黑骑士团逼死我的父王,奴役我的人民,我杨克尔有生之年,绝与你们誓不两立。”

  我站在一旁,听到爱尔斯,比埃霍夫。埃默森等如雷贯耳的称号,一时愣在当场。

  爱尔斯家,相传是继承着远古圣战士中,圣水之血的家族,世居于圣灵大陆上的爱尔斯王国。近两百年来,暗黑骑士团四处扩张,爱尔斯王国几经战火,爱尔斯皇族,也自受到魔剑世家,曼连斯葛尔家的不断排挤摧残,而今,早已人丁单薄。

  数年来,旧爱尔斯王国的境内,反抗暗黑骑士团的叛乱连连,烽烟四起,而爱尔斯皇家的继承人,这个年幼的杨克尔。爱尔斯,无疑将是支撑那些源源不断反抗势力的主心骨。

  比埃霍夫。埃默森,据说也是隐居于圣灵大陆的大贤,传闻中他不仅于水系魔法的造诣深厚,于文学历史,数理天文也尽通晓,可说是博古通今,学富五车。只想不到,他却是,眼前这个平日里唠唠叨叨的糟老头子。

  面对着水之贤者,不仅赛伦斯和普德姆斯紧张万分,谢尔也自是如临大敌。

  三人全身戒备,将大贤者比埃霍夫围在中央。

  “动手了!”只见赛伦斯冷喝一声,手中长枪递出,已与谢尔一道,向着比埃霍夫直扑过去。

  枪剑加身,比埃霍夫竟自一动不动,对那二人凌厉的攻势不闪不避。

  见此情状,我大吃一惊,再待相救已是不及,只得急喊道:“小心了!”

  枪尖剑锋明晃耀眼,眼见就要刺到老者身上。

  却见比埃霍夫不慌不忙,只伸出一根手指,而指上那蓝宝石戒指熠熠发光,而他长长的白胡须下,嘴唇暗暗念动,终于,顺着那手指指出的方位,一道道明亮耀眼的蓝光四射开来,而阵阵冰凉透骨的寒气四溢。

  只听“乒乒镗镗”冰块碰撞声响,那阵阵森寒的冰雾之中,顺着谢尔和赛伦斯二人枪剑刺出的方向,霎时间,竟已结出一直径两米多宽的冰柱。

  冰柱呈半透明状,泛出丝丝的深蓝色,显是极硬的坚冰。

  这,难道是“冰晶凝结”,最高级的水系魔法,好劲的威力。

  实想不到比埃霍夫一个区区老者,竟有如此实力。

  冰冷的水雾四散开来,方才比埃霍夫“冰晶凝结”使出,谢尔与赛伦斯二人惶急避退之中,那龙骨剑与暗黑之枪,竟在前端各有一截,已自被冰封其中,牢牢冻住。

  霎时间,这二人早已骇得面无人色,如此冷冻之气,如若打在人的身上,那还了得。当下他们一个手执剑柄,一个横抱枪杆,拼命使力,妄图从冰柱中拔出自己的武器。

  拨得几下,但听“噗咔咔”冰碎声响,二人方自从冰柱中拔出武器,踉跄后退之中,竟是无比的狼狈。

  看着赛伦斯与谢尔满面惊惶,呼呼粗喘的样子,杨克尔乐得大笑了起来。

  比埃霍夫气定神闲,仍只平静的说了一个字:“滚!!”

  赛伦斯满面发窘,道:“谢尔,普德姆斯,我…我们先撤。”回头看时,普德姆斯早已闪得不见人影。

  此时的谢尔仍自狂喘不住,低头俯首,双目狠狠瞪视着比埃霍夫,那神情,直似一只发狂的蛮牛,下一刻便只欲拼命。

  赛伦斯见状,吃了一惊,便道:“谢…谢尔,我们…好…好汉不吃眼前亏,先…

  先撤吧。”,眼见谢尔发狂,他不由急扯住谢尔的手臂。

  “可恶!不要拉我。”谢尔挥臂甩掉赛伦斯手掌,手中龙骨剑架起,便待又要扑向比埃霍夫。

  就在这时,大厅侧门的方向里,一个女子的清脆娇呼声响起。

  “哥…哥哥,住手吧,不要打了。”

  这个声音娇柔清脆,细腻悦耳,听到我的耳朵里,竟是无比的受用,而片刻间,却它又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让我激动。

  但觉脑中轰然一响之后,自己竟已是神魂相与。

  这个,莫不是露拉的声音么。

  ※       ※       ※

  译音:

  爱尔斯:Irass

  艾伦霍:Arrenhood

  曼连斯葛尔:Der Merliance

  葛尔:Der

  莫拉。拉萨姆斯:Morra Laz Muss

  索拉:Suola

  注释:

  黯精灵族:与大精灵同属于精灵系种族的一支,也长有尖尖的耳朵,在肤色,信仰,风俗等方面,与大精灵族有很大的差异。(相当于黑松鼠与红松鼠之间的差别。)

  贤者:民间流传的,对于有极高学识,而博古通今的学者的尊称。

  索拉家:本是黯精灵家族,因两百年前帮助克伦皇族建立阿尔维斯王国,因此被克伦皇家封赏大量土地,并世袭侯爵。这个家族以非人类之身,获得侯爵这样的高位,其难度可想而知。而克伦皇历187年,对克伦皇家不满的索拉家,受博卢尼亚贸易联盟的唆使,脱离克伦皇家的统治,并宣布加入博卢尼亚贸易联盟,从而终于引发了后来的两次西征战争。(详细情况,后文将有介绍。)

  新登场人物:

  博格尔。备塔:Bolger Betta 备塔家的家主,贪财好色,欺压百姓,爱劫掠良家妇女,淫贼。

  新登场魔法:

  寒冰魔轮:中级冰系魔法,冰寒之气,可造成大面积的伤害。

  冰晶凝结:高级冰系魔法,在水魔法元素的作用下,瞬间可以将空间中的水分子凝聚在一起,结成巨大的冰块,极具杀伤力。

  新登场兵种:

  熊人:兽人的一种,身材极其魁梧,锋牙利齿,力大无穷,但缺点是不够灵活。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25楼 发表于: 2007-08-01
第四节 草原围城

 

  暗褐色的长发,仍扎为粗粗的麻花辫子垂着,她,此刻一袭的黑色厚棉裙,尽显着窈窕的身材,而泛着黯淡光芒的轻装护爪中,捏着那柄黑玉细剑。

  风姿卓绝之中,明眸皓齿,含水的杏目带嗔,鲜艳的红唇轻颤,好美的人儿。

  “露拉!”我大叫一声。

  美人儿被我喊得一震,花枝轻颤之中,秋波直荡到我的身上。

  深深的望入她美丽的眼睛,内中惊讶,喜悦,惶急,倾慕,只在一瞬。

  久不见伊人,却已似清减了不少,我心下怜惜殊甚。

  谢尔此时也是一惊,回过头去,道:“露拉,你…你…你怎么又跟来了。”

  恍然间,露拉似未听到谢尔的说话,一双美目痴痴愣愣的,却注到我的身上。

  眼见此时的她,竟是一身的暗黑骑士装束,我心中一阵的莫名急怒,眉头一皱,道:“露拉…你…你…”

  美人儿看见我愤怒的神情,已自知做了错事般,面色白渗,低下了头去。

  露拉的出现,倒是使得蛮牛一般的谢尔,冷静了下来。

  只听赛伦斯吆喝道:“…走了…走了…”,一手扯起谢尔的胳膊,二人退了开去。

  “露拉,你过来…”我厉声道。

  美人儿怯怯的望了我一眼之后,犹豫半晌,却终于自低着头,乖乖的行了过来,那模样,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

  赛伦斯已将谢尔拉到了侧门处,见露拉行到我这边,两人都自止步。

  “露拉,你…走啊…我们快走…”谢尔急道。

  露拉回头望了望谢尔,又怔怔的望到我的脸上来,她那凄迷的美目中,此时竟泛出坚定的神采,只听她淡淡的说道:“哥哥,你和赛伦斯先走吧,我…我要留在这里…”

  “露拉…你…你…他…他…”赛伦斯闻言,一脸的惊异之下,语气已自激怒。

  此时谢尔更是是怒极,一手指到我身上,咆哮道:“你…你…你又要为了这个臭小子,跟我作对吗!”

  露拉闻言,已是娇躯轻颤,一双美丽的眼睛惊疑的瞟了瞟我,却又默然低下头去。

  而方才谢尔的问话,她显已默认。

  此时谢尔满头的青筋直冒,手中龙骨剑舞动,只待上来跟我拼命。而他身旁的赛伦斯,竟也是面色惨白,明目中失望之意流露,却见他一手伸出,竟又牢牢的住谢尔的臂膀。

  “算了,谢尔,我们走吧。”赛伦斯似有点赌气的样子,却见他一个转身,头也不会的拉着谢尔去了。

  “赛伦斯,你放开我,我…我要把那小子活辟了。”

  只听谢尔的吼叫声渐远,方才见那赛伦斯只是年轻英秀,却不虞他竟是臂力惊人,自拖着一个谢尔,而行走间,竟仍是箭步如飞。

  随着赛伦斯等人的离去,备塔家的几个熊人也是死的死,伤的伤,厅堂中恢复了宁静。

  刚刚被赛伦斯重重摔倒在地的博格尔,此刻也哼哼嗤嗤的,艰难的爬了起来。

  米雪尔见状,便一个箭步上去,重腿飞出,却又将博格尔踹倒在地。

  “呸,呸,你这个淫贼,死狗,烂猪…”这个小女人一口啐在博格尔身上,双脚连环,直往那肥汉身上招呼,直踢得博格尔,杀猪般的惨叫不断。

  想到露拉不仅又掺入这是非纠纷之中,还身着暗黑骑士团的战袍,出现在我面前,我心中恼怒,本待狠狠斥责她几句。但望到她秀丽无匹的脸蛋,怯怯可怜的神态,心下竟自不忍,再加上经历过刚刚一幕,料想又是谢尔这个混蛋,又一次逼着自己的妹妹,卷入这暗黑骑士团的阴谋之中。

  良久,终于忍住怒气,一手轻轻抚上美人儿的秀脸,叹了声道:“露拉,你…瘦了。”

  美人儿秀脸微红,一双明亮的眸子中珠光闪烁,竟诉着别离之后的辛酸与凄楚,伤愁与思念。

  当下与巴拉克等人一道,解开重重链锁,将那裸体女子一一放出。

  一个个裸体美人儿显身眼前,惹得包括巴拉克在内得一些年轻男子,个个面红耳赤,身体发热。

  “放手,比埃霍夫,放手,放开你的臭手,老东西…”只听尖亮的童声叫嚷,众人凝目望去。却是比埃霍夫倾下身子,一双老手,却牢牢盖住杨克尔的小眼。

  “不行的,少爷,这个,儿童不益。”比埃霍夫说道,看来,他是在阻止小杨克尔,偷瞧那些裸体的女人。

  “你…你快放开,我…我已经是个大人了啦…”杨克尔语声迫急。

  “不…不行的,非礼勿视,少爷。”

  “可…可是…我…我想看啊…”

  ……

  众人哗然。

  在露拉的帮助下,我解开秋雨身上的铁链,将她扶了起来。

  眼见这个精灵小美女满面羞红,触手之下,竟是肌肤冰冷,我暗吃一惊,凝目望去,只见此时秋雨的鬓角发丝,竟满是霜雾,而她那娇巧的小唇,也自冻得乌黑。

  当下心中暗骂比埃霍夫这个老糊涂,正是他刚刚当着这么多裸体美人儿,使出 “冰晶凝结”,那极冷的冰寒之气四散,短短片刻,已让这些女子受苦不浅。

  我连忙解下自己身上的骑士披风,将秋雨娇弱的身子,包裹起来。

  如此温柔体贴的绅士行为,很快便被同来的年轻骑士们效法而为,众人均自剥下自己的披风。顷刻间,十多名赤裸女子都被包裹结实之后,还多出几挂披风来。

  而疤面剑士巴拉克,此刻也自关照着一个美女,二人细细言谈,似甚投机。

  露拉行到半躺在地上的博格尔身前,略与米雪尔打个招呼之后,冷冷的对博格尔说道:“博格尔。备塔,你这个淫贼,平日尽欺负我们女人,哼,今天,却要你死在我们女人的手上。”说着,她伸出手中的黑玉细剑,作势就要刺下。

  “你…你…住手…”诺依维尔见状,急制止她道。

  露拉手中的利剑本已插落,听到诺依维尔的言语,她急急的停住剑势,一双妙目闪烁,疑惑的看了看诺依维尔,又向我飘来。

  诺依维尔道:“你…你…露拉小姐…不能就这样杀了他的。”

  露拉只是瞟视着我,问道:“为什么?”

  我摊了摊手,无奈的道:“他…他是贵族,所以…那个…我们不能对他用私刑的。”

  “贵族…哼哼…”露拉冷笑了两声,道:“贵族,哼哼,果然就是与平民不同,哼哼。”

  方才露拉的细剑就要刺下,早把地上的博格尔吓得涕泪横流,屎尿直飞,浑身哆嗦个不停,而此刻他闻得我和诺依维尔的言语,顿时如获大赦。

  他一张肥脸凑到露拉近前,脸上长长的八字胡须,早被鼻涕粘贴在下巴上,恶心无比,只听他贼贼笑道:“不错,我我是子爵,是贵族,你们…你们必须通过法庭的审判,才能够制裁我,哈哈…哈哈哈哈…”

  “是吗。”露拉淡淡的道,但见她的手腕轻轻一晃,那柄黑玉细剑快如闪电般,划出一道弧线,抹过了博格尔粗肥的脖子。

  血雾喷飞,博格尔那恶心的笑声嘎然而止,他那肥重的身躯渐渐后仰,终于 “腾”的一声,重重摔倒在地。

  他,再也不能作恶了。

  克伦皇历213年2月25日,在莫拉。拉萨姆斯发回皇都的报告中言道,暗黑骑士团的间谍,于2月24日下午,莫名其妙的突然袭击了黑米格郡执政长官,博格尔。备塔的家邸,并杀死备塔家的家主,时年45岁的博格尔。备塔。

  带着露拉,秋雨,以及那索拉家的黯精灵,我们回到了黑米格城外的军营。

  向威廉。温哥华伯爵如实的汇报了备塔家发生的事情,只略去了露拉刺死博格尔的一节。

  威廉听到博格尔被杀之后,也自大声叫好,言道我们贵族之中,从此少了一个败类,而当听到赛伦斯一行,又自施展各种阴谋,威廉那仅余的独眼中,流露出痛恨神色,那自是想起那日,被赛伦斯毁去一目之恨的缘故。

  当下又与威廉伯爵一同接见那索拉家的女子。

  临时找来的一件淡白色粗布袍,随意的罩在身上,那名索拉家的美人儿,来到了我们面前。

  敝旧的衣饰丝毫无损她的天姿国色,而浅色的布袍,反而更能衬托出她那咖啡色的肌肤,那柔和的光泽,那细腻的质感…

  细细盘问之下,原来眼前丽人,便是索拉家的独女,温蒂。索拉,月前被暗黑骑士团的人物阴谋绑走,后来在黑米格侥幸得脱,然而流年不利之下,却又落入淫贼博格尔。备塔的手中,所幸的是我们即时赶到,从博格尔的狼爪下,堪堪将她救出。

  索拉家是阿尔维斯王国叛党,温蒂的特殊身份地位,值此风云变幻之际,无疑已十分微妙。

  于是威廉招来几名侍女,命她们将温蒂带去,好好伺候。

  温蒂是索拉家的人,此刻落入拉萨姆斯家的掌握,自是惴惴。当下这个白发美人,端端站在我们中军帐中,却不即跟着侍女们退下。

  她颤危危的立在一丛铁甲骑士之间,满面的忧郁不安,楚楚之态,惹人生怜。

  她那双流连美目,此刻战战兢兢,竟自瞟视到我身上。

  我细细打量着她微瘦的瓜子脸蛋,那形态完好的双眼皮,合着她美丽的棕褐色瞳子,那咖啡色的皮肤,衬着她洁白的如玉贝齿,当下暗叹次女之姿色,实不下于露拉银铃,后者们自是春花秋月,难分擅扬,而前者也直如那苦寒冬日里,一枝迎霜墨梅,在人留连细赏之间,馨香暗渡。

  当下心中微热,对她柔声说道:“你…你不要担心,我们拉萨姆斯家的人,是不会为难一个女孩子的。”

  身旁的秋雨也道:“温蒂小姐,你且下去,好好休息一下。”

  温蒂微微一愣,美目中暗含感激,各瞟视我和秋雨一眼之后,声音细弱,说了声 “谢…谢谢…”,却终于随着几名侍女,行出帐去。

  ※       ※       ※

  译音:

  温蒂。索拉:Wendy Suola

  露拉。连塔:Luna Niana

  更新手记:

  听闻《皇骑》可能写为悲剧,几位支持本书已久的老友离去,小编心里自很难受,但无论如何,感谢各位读者们一直以来对《皇骑》的理解和支持,小编自当尽力,将接下来的《皇骑》写好。

  前半节没有“围城”的情节,看来要等到后半节了。

  ※       ※       ※

  声明:

  鉴于读者对于本书可能出现的悲剧结尾,意见如潮。笔者将调整情节,尽可能保证本书的结局,达到:“有美人相伴,主角归隐。”的效果,希望大家支持。

  ※       ※       ※

  军中杂事处理妥当,已至半夜。

  略感疲惫,我回到自己的帐篷之中。

  银制的烛台上,几根羊脂蜡烛燃得明亮。

  我长吁了口气,全身发软,“腾”的一声,倒在临时搭起的木床上。虽然此次出征,我们拉萨姆斯家的军队,纯粹便是虚与委蛇的应付差使。但是,五万多人的部队行进,从安营扎寨到粮草分给,处处尽是件麻烦问题。而一些荒唐不经之事,却也是是发生,比如“这个步兵队里,突然少了个人,那个骑兵队里,突然多了匹马”之类。

  细事琐碎,烦人!

  方才露拉一直默默的跟在我身后,一声不吭的行入军帐,此刻见我疲累的躺在床上,便轻轻依到我背后,“咔咔”声响,她卸下铁制的护爪,纤纤玉手伸出,乖巧的替我掐按着肩颈。

  阵阵酥麻酸痒的感觉从肩颈处传来,不断刺激着自己的中枢神经,而本是疲惫不堪的我,此刻顿觉得通体舒泰,心情舒坦。

  “…喔…哦…露拉…再用力点,啊…真舒服…”我喘息着道。

  背后的美人儿确也懂整,而她练剑的出身,指力自是不弱,当下她双手缓缓加力,直捏得我全身酸软,说不出的舒服受用。

  她殷勤的服侍着我,良久,只听美人儿的气息渐沉,想是一番劳作,自已累了。

  心中泛起丝丝怜意,我侧过身子,手臂探出,已轻易的将那娇喘着的人儿,搂入怀里。

  柔和的烛光下,她乖巧的依在我的怀里,滢滢美目流波,鲜艳红唇微颤,直看得我心意荡漾。

  低头瞥见她身上衣饰,竟仍是白日里那袭暗黑骑士装束,片刻间竟自心头火起,皱头紧皱。

  露拉见我瞪着她身上的暗黑装束,一副作恼的样子,自是惴惴不安,低下了头去。

  “…是…是…哥哥让…让我…让我穿的…”她分辩着。

  “哼!就知道听你哥哥的话,他让你去伤天害理,你也要去作不成。”我冷然的打断了她的说话。

  露拉闻言,一副惶急神色,却见她咬咬嘴唇,急道:“不…不会的,我…我不会那么做的…”

  “喔,是吗。”对她的说话,我自不会怀疑,但此刻面上,却仍是佯作怒状。

  “你…你…相信我…我”她纤手伸出,忧急的抓住我的手掌。

  看着她娇怯可怜的样子,只觉得身下一股欲念,蠢蠢欲动。

  面上却仍是冷冷的瞪视着她,皱眉道:“把身上这些肮脏的衣服,统统去掉。”

  美人儿闻言,微微一愣,见我瞪视着她的身上那件厚棉的暗黑教裙,片刻间却已会意。

  只见她白玉般的面颊上泛起一抹玫瑰红,眼神羞涩却又轿弱,怯怯的瞟了我一眼,却是仍担心我的“愤怒”。

  心下欲火狂飚,却仍假作死板面孔,眼见美人儿一阵怯弱犹豫,便对她冷喝道: “快点!”

  见我“发彪”,她自再不敢托慢,当下美人儿秀眉微蹙,眼神忧怜,开始缓缓的去下身上的衣饰。

  眼见她从自己的靴子线袜,杂小饰物入手,动作细慢,而我自情欲滔天,再也忍耐不住,当下心中暗骂,一个纵身已将她搂入怀里,贼手纷动,便替她解除武装。

  她挣扎了两下,却被我搂个严实,哪里挣扎得开。

  “外…外面…还…还有人…”她娇喘连连的道。

  “没事的,没有我的吩咐,他们谁也不敢进来的。”我说道,双手自在忙碌。

  可露拉就是不依,无奈之下,我只得行出帐篷,喝退门口受夜的侍卫。

  再回到帐篷里,眼前的情景,自让我大吃一惊。

  露拉身上那件黑色长裙已自解下,而其它所有衣饰薄甲,一应俱全,尽数散乱零落在地上。

  美人儿早已钻入被中,雪白的被褥,在床中央微微坟起,她那深褐色的长辫子,此刻也自闲怡的散在枕间。

  好快的动作!

  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方才还自扭扭捏捏,此刻,她却已瞬间解除装备,钻入被中。

  我自在迟疑好笑,美人儿已自从被下探出头来,娇柔的喊道:“…莫…莫拉先生…你…你…”

  情欲已起,我再不拖延,缓缓行将过去,捉起她的下巴,大嘴俯下,吻住她温软的嘴唇。

  久未承欢,她仿佛又回到了那晚,在海滨城市撒尔托斯的时刻,她,仍是那么的娇弱不胜,那么的不堪挞伐,那么的惹人生怜惜…

  那个绮丽之夜,我和她,还有银铃,极度欢娱,颠乱疯狂,又是何等光景。

  而此刻,银铃,却又在何方…

  心情杂乱,动作却更是粗野。

  玉人娇慵,细细呼痛。

  癫狂之中,美人儿不堪攀折,晶莹的泪珠,开始从她美丽的眼角,淌下…

  心下歉然,轻吻着她的嘴唇,她的鼻尖,她的眼睛,她的细眉…

  细细爱怜之下,终又温暖了她的身子,挑动了她的情欲,而在王都的那久经“沙场”的两月,自然“受益”不浅。此刻各种手段办法使出,直让身边的人儿娇喘细哼之中,屡屡魂飞天外。

  春夜,自是烂漫无比…

  接下来的几日,我们会同不断自四方而来的盟军。

  这些盟军之中,有一些贵族豪绅的亲兵,还有一些,却是教庭中神殿骑士团方面,派出的部队。

  而各地赶来的贵族之间,接洽交流,也自不可少。

  很奇怪的是,赫资家的博达克,竟然又一次掺入这次战争。

  而我与博达克碰面,自又被他拉住大侃一番,言道他在后勤部队中活动,不会有什么危险,反倒是他的父亲卫福斯。赫资,坚决支持他出来混混,让他长长见识。

  除了博达克以外,还有吉尔。图论,这个在士官学校时的同期生(见序章第一节),自卒业以后第一次见他,这小子仍是那般的飞扬跋扈,而他的哥哥辛姆德。图论,虽然不如他一板高大魁梧,看上去却远比他稳实多了。

  再次见到吉尔,想起旧日学友之中,勃朗惨死,兰方特身处敌营,当下不由得心情黯淡。

  吉尔拐弯抹角,挖苦嘲笑我和银铃的“悖逆之恋”,想来我和银铃之事,此时已是举国尽知了。而见到吉尔那酸溜溜的样子,想起在学校时他对银铃的苦苦纠缠,心中暗笑,原来不以“异族不可婚恋”为然的,却又不止我一个。

  当下不以吉尔的冷嘲热讽为意,反而视他为同志。

  而带领神殿部队前来的,赫然便是我的舅舅,克莱纷森。布努斯尔。

  舅甥相见,自有一番亲热,而其中隐隐隔阂,却又令二人面上讪讪,深谈不得。

  随舅舅同来的两名神殿骑士,经舅舅介绍,一名便是与我有一面之缘的冥加族人,路特加。阿瑟,而另一名神殿骑士,却是一名棕肤大汉,满面虬须,名叫卡幅。辛迪加。

  与以往数百几千的队伍不同,几万人的大军行进,各种问题状况,往往要麻烦得多,军队编制,士卒安排,自需严密到位,一丝不苟。

  如此拖延数日,在 3月2日,大军终于起动,滚滚开往战场。

  而与此同时,距离黑米格一百多公里的草原城市托克伊,激烈的战斗早已展开。

  由奥姆罗。冈纷伯爵率领的十万大军,于2月25日已将托克伊团团围困。

  艰苦的攻城战役,整整持续了十天,由于托克伊城坚池深,撒繁军的战士们舍生忘死,英勇作战,致使王国军损失惨重之下,未得踏上城墙半步。

  3月6日,我们抵达托克伊近郊。

  照出兵前二哥的暗示,多蒙伯爵将拉萨姆斯家直属的五万大军,另行驻扎在距主营十里以外之处,尽量避免卷入与撒繁家的军队交火。

  7日拂晓,多蒙和我驰马至东路军的大营,径去参见西路军元帅,奥姆罗。冈纷伯爵,不意今日对托克伊的攻城战,此时已经已打响,而一位副将言道,奥姆罗亲往前线,督军作战。

  十万大军阵列,绵延数里。

  王国军阵之中,前前后后,黄衣的轻步兵,蓝衣的轻装步兵,银甲的重装步兵,侧列的骑兵,红衣的工兵,黑衣的长弓兵,熙熙攘攘,尽皆堆列在一起,队伍中黑衣的魔法师,与白袍的僧侣交错而立;天空中各色的帆布旗帜,与战士们挺立的矛枪,林立云耸。

  远远望去,战士们衣饰整齐,盔甲鲜明,军阵黑压压联绵层叠,一眼望不到尽头。如此轩昂气势,直若滚滚滔天的巨潮,让人逼视之下,竟自喘不过气来。

  前方的攻城战,早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杀声,喊声,哭声,叫声,嚷声,汇集成一片片嘈杂刺耳的海洋。

  随着一声声破风声响,位于阵营之后,纷自高列的投石车,将一块块硕大的巨石,直投向托克伊那坚固的城堡上。

  巨石砸在城墙上,人堆里,塔楼侧,碎石飞灰,血肉断臂,四处乱飞。

  随着领队士官的声声号令,长弓兵阵列中,整齐的出一阵阵的箭雨,直如那铺天盖地的蝗群,不断的往敌城中落下。

  由半兽人掌控的巨驽,也自不断的发动着,近两米长的硕大巨箭,夹杂着尖锐的破风声,不断的呼啸飞出。

  近万的攻城战士,涌出一股又一股的巨潮,不断冲入城墙下,深深的沟堑之中,他们银亮的盔甲,此时,竟自汇成一股股的铁流…

  随军的巨人战士,此时架起一记记云梯,而战士们不断的喊杀着,不断的往城墙上攀援着。

  由几只高大健硕的蜥龙牵引的,形如巨大矛枪的攻城车,不断的伸缩进退,狠命的戳击着那坚固的城门…

  眼前那血火纷飞的战争场面,自让人热血沸腾。

  我和威廉,在一名领军士官的带领下,直奔入王国军阵之中。

  片刻之后,我们在大军后阵,见到了军队的统帅,奥姆罗侯爵,这位冈纷家的次男。

  与他七十岁的老夫一样,他自是一般的魁梧,泛着黄金色的坚固铠甲,和大红色的骑士斗篷,令他看起来威风凛凛。

  他的头发胡须杂乱,而一双圆眼之中满是血丝,显然这几日的攻城战斗,并不十分顺利,而那张丑陋的老脸上,满是愤怒之色。

  “…混蛋…白痴…”

  “…蠢材,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

  这个年近五十的老男人,在不但的咆哮着,辱骂着,那些不断败回的士官将领。

  此刻,他,显然已不太有闲暇,来搭理站在一旁的威廉和我。

  ※       ※       ※

  译音:

  卡幅。辛迪加:Cafu Shindiga

  路特加。阿瑟:Luturga Athour

  吉尔。图论:Jeere Turran

  辛姆德。图论:Ximud Turran

  注释:

  目前的阿尔维斯王国,被人类统治着,绝大多数的贵族幕僚,均是人类,而其它种族,只能作为佣兵幕客,为人类所用。

  新登场兵种:巨人:身高六米至八米,体重800至1200公斤,外形与人类相似,属于类人种族,他们身材高大,有九牛二虎之力,只是智商较低,行动速度缓慢。

  蜥龙:属于生活在沼泽地带的大型爬行动物,体长7米至15米,是杂食动物,胆子很小,但由于力气大,又颇有耐力,被人驯养之后,可用于背负大量货物,并拖拉车载等。蜥龙,本是蜥蜴的一种,不过体形较大而已,从智慧到力量,它们完全没有龙族的一成,,更不能飞行,而被称为“龙”,确是辱没了这个名字。

  半兽人:身高两米至三米,比兽人更为高大。是兽人与人类的杂交体,本来被教廷定格为“无理的存在”,但一些领主考虑到半兽人较之于兽人,有更为强劲的力量,又带有一些人类的智慧,因而将他们收归己用。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26楼 发表于: 2007-08-01
第五节 血之城

 

  关于引用圣战系谱设定的声明:

  如不少读者所说,本书之中,确有引用圣战系谱“十二圣器”,以及个别角色设定。但是,《皇骑》的情节,人物关系,故事背景以及战斗场面,均属作者原创。而这部小说,也无可厚非,自属于“原创”小说。

  ※       ※       ※

  杀声喊声,震耳欲聋。

  空中流箭飞矢,地上刀光剑影,攻城战,如火,如荼。

  城上城下,尽是血腥杀戮。

  人体中,因紧张自由产生的,种种腥臭刺鼻的气息,处处洋溢。

  厮杀,在人与人之间展开…

  这里,已不复人间,这里,早成为人间炼狱,成为那血池肉林,穷凶极恶的修罗场…

  支支云梯架上高墙,王国军士兵们轻装长剑,顶着落石飞矢,极尽艰辛,一步步往上攀援。

  而那城下的巨人战士们,不断逮起身旁的豹人士兵,缩身蓄势,一记记的猛投之下,竟将那身轻体盈的豹人战士,狂扔至敌人的城头。

  王军所属的豹人士兵们,也是身手敏捷,待身体贴近城墙壁面时,锋利的爪子拂出,身体匍匐蹂进,竟顺着巨人那投掷未尽之势,连抓带爬,直往城头攀上。

  巨人的大力投掷,配合豹人猫人的轻身利爪、善于攀爬,这个,就是大陆上的一种基本攻城战术。这种战术,也不知是几百年前,哪一位英雄前辈突发奇想,设计而出的。

  而如此战法看似粗糙,但对于迅速抢占城墙上的制高点,竟也确有奇效。于是岁月流逝,这种作战方法也代代流传下来,经后人不断改进补充,自成为攻城战之中,一个重要方略。

  当下豹人们不断攀上墙头,而守城的撒繁士兵们,也自经验丰富,临危不乱之下,前排的长抢兵阵列整齐,根根锋利的枪杆密集摆出,迎着不断攀上的豹人们戳下。

  那些豹人虽是身形敏捷,行动迅疾,但此刻身处半空之中,自是避无可避,当下声声凄厉的惨嚎响处,纷纷被撒繁士兵的长矛刺中,伴随着飞散的血花,又自跌落下来。而一些豹人闪身躲避长矛,身体失去平衡之下,那平整的城墙壁面毫无借力之处,于是纷纷滚落城头,摔了个筋断骨折,而它们锋利的爪子,也自在那青石的城墙上,抓出一股股深痕。

  很少几个顺利爬上城墙的豹人,也自被周围的守兵团团围住,即刻间,便被歼灭。

  而此刻,在那云梯顶端,那城壁墙头,争夺墙头的肉搏,也自血腥异常。

  高高攀在云梯顶端的王国士兵们,固然是毫无退路,殊死以搏,而守城的撒繁士兵们,也自是寸步不让,死死与敌据住。辟砍捅刺之中,热血飙飞,痛呼呻吟连天。

  而那黑压压满是守兵的墙头上,不断就有人尖叫呼喊,跌落下去。而一些战士们互相拉拉扯扯,竟自三三两两,同时翻下城墙,骨肉不存。

  撒繁家的守城部队,似早被严密部署,只见城头上旌旗飘扬,处处撒繁士兵隐现。

  毫无疑问,他们的防守战,在那有条不紊之中,确是打得严密坚韧,令我军毫无可趁之机。

  良久良久,城头上只是僵持着,王军们纷纷死伤跌落之下,竟不得前进寸步。而城下大群大群的王军士兵堆积在一起,你推我挤,却于那头顶上激烈异常的攻城战,毫无帮助之处,而远远望去,此时,他们头上那明亮的铁盔,已自聚成一股纷乱嘈杂的铁流…

  在蜂拥着的人堆里,呐喊声,惨叫声,呻吟声不断,而随着城头上不断落下的擂石铁弹,箭塔上不断射下的箭群矢雨,城下密集的王军士兵群中,血肉横飞,伤亡惨重。

  更有城堡上,撒繁家的法师部队们魔法催动,电光火花闪烁之下,尽往城下,那人数密集之处招呼,直杀得王军士兵们鬼哭狼嚎,惨叫连连…

  “…混帐…废物…没用的东西…”

  眼见攻城部队久久未能凑效,带着我和威廉,亲来观战的奥曼斯伯爵,更是暴跳如雷。

  但见他满头的青筋直冒,而那半长的胡须,此刻因着他的怒气,仿佛也自根根竖起。

  “…爸…爸爸…你…你先不要急的…”站在奥曼斯身边,一个满面儒弱之气的年轻人走近了去,安慰奥曼斯道。

  “…呸…发屁…不急…我怎么能不急…”奥曼斯闻言,反而更见恼怒,但见他一个纵身,人已扑到自己儿子面前,一掌重重掴出。

  只听“吡”的一声脆响,这位冈纷家的伯爵,竟将自己的儿子,西尔菲斯。冈纷,一个耳刮子打翻在地。

  西尔菲斯跌倒在地上,白皙的脸上,愣时出现一个红红的手掌印,他一脸的惊惧委屈,却已说不出话来…

  “呸,没用的东西,看看你这鸟样,就像你那婊子母亲,呸,没用的东西。”对着自己的儿子,奥曼斯狂骂不已,眼见西尔菲斯挣扎着要爬起来,却又一脚飞出,将他踹翻在地。

  奥曼斯自己作战不胜,却迁怒于自己的儿子,竟是如此的无理凶蛮,我和威廉见此情景,心下自是不屑,当下双自对视一眼,相顾摇头。

  这时,一位副将装束的贵族行了上来,对奥曼斯战战兢兢的说道:“…大…大人…是…是否要派出飞行部队…”

  奥曼斯兀自还在谩骂自己的儿子,听得那副将的言语,顿时眼睛发光,道:“…对…

  好…好…马上派出飞行部队,支援攻城…”

  主阵中,几名打旗官驰马而出,纷自打起一袭黑布帆旗,旗面纹着一对洁白的羽翼。

  片刻间,天空中传来阵阵厉鸣,而巨大的破风声响,也自引得我,抬头望去。

  片片的鹰人战士们手执长剑大斧,不断的从后阵中飞出,他们衣着穿戴整齐,身上的“圣弓贤者”徽章,说明了他们,便是皇家直属,常备鹰人部队。

  眼见鹰人战士们密密麻麻,在天空中翻出大片的黑云,一眼望去,足有数千人。

  而声声厉鸣响处,混杂在那鹰人群中,几个所大无朋的身影抖动,那是一种巨大的禽类生物,它的双翼展开,经自有十三四米开外。那硕大的利爪和勾曲的尖,使得这种巨禽,看起来仿似秃鹫,只不过究其体形,却又比秃鹫大出了五六倍之多。

  这个,竟是阿尔维斯飞行部队中的,空中王牌,巨雕!

  巨雕是食肉性动物,其体形硕大无朋,成年巨雕的双翼撑开,往往能超出十米。

  巨雕生活在阿尔维斯西北方向,冈纷公国境内的图瓦哈拉大沙漠的边缘地带,它们凶恶剽悍,飞扑捕食之间,人畜狮虎,尽不能幸免。而驯养巨雕,自须从雕卵的孵化,幼雕的育成开始,而这,更是件极艰难之事,且不说巨雕对自己的卵珍视无比,而巨雕的巢穴,也自建在凶险极恶的地区,因此为了得到一颗巨雕之卵,往往要花费极大的心血。

  巨雕的饲养,也自是无比繁复,而它们每日需要消耗大量的新鲜肉食,也自不是一般贵族仕家,能够花销得起的。

  片刻间,十来只巨雕,混合着数千余众的鹰人战士们,气势汹涌,从空中扑下托克伊的城头。

  剧烈的破风声响动,空中飞行部队留下的影子,竟在使得城堡表面,罩上一层零碎的阴暗。

  见此情势,守城的撒繁士兵们,纷自惊惶失措。而王军的攻城部队,此时得到飞行部队的支援,自是士气如虹,杀喊喧嚣之下,直往城墙上涌来。

  此时,在托克伊的城墙一角,立着一老一少两名骑士。那老年骑士头发已是花白,略带皱纹的脸上,隐有坚毅神采。而那少年骑士却是满头的暗蓝头发,棱廓分明的瘦脸上,满是青春活力。

  这老骑士,便是撒繁家的家臣,镇守撒尔托斯的执政官,尤达。史密斯伯爵,而他身旁的蓝发少年,正是他的儿子哈维。史密斯。

  “爸爸,他们果然派出飞行部队了,”哈维。史密斯兴致勃勃的说道:“哼哼,我们预先设计的埋伏,现在可以派上用场了吧。”

  尤达却是面色忧沉,他望了望自己那兴奋莫名的儿子,眉头微皱,却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而此时,天空之中,那呼啸叱咤的王军鹰人,若同一大片重云,瞬间,已直落下托克伊的城楼。

  守城士兵,纷自迎起了手中长枪,直迎往,那空中纷落的敌人。

  鹰人战士们,也自握紧了手中的剑斧,只等待,下一刻的血肉搏击。

  转瞬,双方之间,实质性的交击,就要开始了。

  可是,就在这一刹那,从城堡内侧的阴暗角落中,排列整齐的,涌出一大群撒繁伏兵来。

  这些伏兵之中,几列人马战士之后,是红衣弓手士兵与黑衣法师部队。

  但见他们阵容整齐,行动迅捷,显已埋伏设计已久。

  此刻迎面而来的飞行部队,正处于往下急速俯冲之势,而就在这须不间发的瞬间,撒繁家的短弓手们早已弯弓搭箭,魔法师们也自魔法吟念。

  “放箭。”领军士官的急切喝令声响。

  “腾腾腾腾腾…”利箭纷自离弦,引出声声脆响。

  只在刹那,那一阵迅疾猛烈的箭雨,已自从下而上,迎面疾泼向空中,那纷至沓来的鹰人巨雕。

  “…啊…呃…呃…”凄厉惨极的哼叫声,直在托克伊城堡的上空,四处回荡。

  顷刻,王军的飞行部队,纷自中箭。

  那胡乱渐出的鲜血,散到空中,自形成鲜红的血雨,直往撒繁士兵们头上洒落。

  而一个个伤重即死的鹰人士兵,也直似那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在天空中胡乱的打着转,栽落下来,一些撒繁士兵闪避不及,却被当头跌落的鹰人尸首,重重的砸倒在地。

  “…呜呜啊…”伴随着凄厉刺耳的巨吼,一只巨雕已然身中数箭,鲜血与羽毛四散之下,它斜斜的坠落了下去,庞大的身躯,重重的撞击在竖直的城墙壁面上,引发出轰然巨响,而碎石灰飞之下,它那硕大的尸体却又反弹开去,直落到城下,又砸倒十数名王军士兵。

  此时,撒繁家的魔法师们,吟唱良久的魔法业已结束,雷电辟闪,火花喷射,不断的击中着,那些,此时已自惊惶失措的鹰人士兵们。

  又有一只巨雕,身上屡被魔法几中,繁密的羽毛之中,早已凌厉火起。

  火焰熊熊,焦臭四溢,这只发了狂的巨鸟,胡乱的拍打着翅膀,到处横冲直闯,片刻间不分敌我,见人就啄就咬,引得场面混乱无比。

  而其它几只巨雕,兀自凶悍无匹,巨爪大嘴之下,瞬间将数十名撒繁士兵撕为碎片,内脏血肉横飞,场面血腥恐怖已极。

  这时,托克伊城中,两支高高云立的塔楼之上,突然架起两架巨大的铁弩,紧接着,伴随巨大的破风声响,3米多长的巨大铁箭,凌厉无比的射出。

  “嘎嘎…”惨叫声中,顿时又有一只巨雕,折落下去。

  当下弓箭手不断放箭,魔法师电闪火烧,直杀得王军鹰人部队,伤亡惨重,到处闪避奔逃。

  而飞行部队的凌厉攻势,瞬间已被瓦解。

  ※       ※       ※

  译音名:

  哈维。史密斯:Harwy Smith

  尤达。史密斯:Yuder Smith

  奥曼斯。冈纷:Ossren Garpher

  西尔菲斯。冈纷:Sherfix Garpher

  ※       ※       ※

  更新手记:

  从本章开始,将有较大篇幅的“大战场”描写,鉴于网文中此类描写,生动形象一点的,根本不多,小编几无可借鉴。因此,书中的绝大部分战术方略,战场刻画,军属笔者苦苦思索所作。

  读者任何批评或是意见,都是小编极大欣赏的。并欢迎“好战”读者来函,与小编联系,在下的邮箱如下给出。

  bajng@sohu.com

  ※       ※       ※

  此时的王国军队,仍是如同潮水一般,不断的往城墙上涌来。

  城下的巨人战士,不断的将一个个豹人士兵,抛上墙头。

  而王军阵中,那蹩脚的投石车与巨弩,此刻,也自不断发射。铁箭巨石,不断的砸在城内城外,虽尽是些无关紧要之处,偶尔,却也带来伤亡。

  片刻间,托克伊的城头之上,已有几处告急。

  而此时,在靠内城一侧的角落里,好整以暇的,整齐列着几列人马战士。

  在他们身前,立着两名身着鲜明盔甲的骑士,一老一少,正是尤达和哈维。

  尤达执起一杆明晃晃的长枪,枪杆上一条黑色布带,随风荡漾。

  只见这位年迈的骑士默然片刻,却拉下头盔上的面具,慨然道:“冲锋吧,撒繁家的勇士们,用我们手中的武器,保卫我们的土地,托克伊。”

  “托克伊,托克伊!”众皆呐喊,群情激昂。

  而站在尤达身旁的哈维,也自拔出一柄长剑,振臂高呼。

  刚刚攀上墙头的王军士兵们,方自立足未稳,便被那整队严密的人马战士们,高呼呐喊,迎面冲散。

  锋利的掷矛飞出,血花闪烁之下,便有不少攻城士兵,中招倒下。

  一些较为剽悍的王军士兵,自作困兽之斗,他们手执利剑,缠上撒繁家的人马战士狠拼。奈何人马战士身材魁梧,行动迅速,近身肉搏之下,人类士兵却是大大的吃亏。

  而短短片刻之间,王国军队,那汹涌澎湃的攻城气势,竟已消融殆尽。而撒繁方面,上千名半人马,短弓手和魔法师,此刻,已直直压向墙头。

  几小股杀上城墙的王国士兵们,很快就被那潮水般涌来的撒繁部队,分割包围了起来。

  推压拥挤之下,不断便有王国士兵被挤下城墙,发出凄厉的惨叫。

  听撒繁战士们高声呼喝,气势滔天,顷刻间,尽数占据了城墙的制高点。长矛,羽箭,火球,密密麻麻,直往城下拥挤的人群中落下。

  而城下的王军攻城部队,此刻已自陷入恐惧惊惶之中。你推我拉,喝骂嚎叫,场面纷杂混乱已极。

  塔楼上的两支巨弩,不断的放出,那巨大的铁箭。

  粗重的箭身戳下,砸穿人类脆弱的身体,就如同钢针戳纸一般,直是碎肉血末乱溅,心肝肠胃横飞,情状恶心已极…

  而托克伊那厚重无比的钢铁城门,也自坚固无比,由几只蜥龙牵引的攻城车,不断的猛戳之下,在那“…碰梆…碰梆…”的巨响声中,铁门上虽现一记记凹陷变形的印记,但那两扇高大的城门,却自纹丝不动,紧密的合严。

  突然,一只蜥龙被那巨箭射中,“…嗷…嗷…”惨叫不已,碗口大的伤口中,鲜血泉涌。而其它四只拉车的蜥龙,也均自受惊,疯狂咆哮之下,四处冲撞,他们硕大的身体,不断的践踏着四周的王军士兵,碎骨声纷响之中,血肉横飞,王军士兵的惨叫惊呼连天。

  王军的飞行部队,此刻早被杀得七零八落,均自逃下城头,几只巨雕,也是身带数箭,鲜血淋漓,“呱呱”悲鸣之中,径往自军阵中逃回。

  而担当攀抢城头重任的豹人部队,更是死伤殆尽,撒繁步兵的长枪,和人马战士们的掷矛,让它们吃尽了苦头。

  突然间,城墙下,处处惊叫哀嚎声响,却见一架高耸的云梯,径被撒繁战士们掀翻。

  云梯直直的倒下,附在其上的士兵们哀呼号叫,此刻已自无用,只听“哐铛”一声巨响,灰尘扬,带血的铁盔飞弹…

  却不知方才这一刻,又有多少人遭殃。

  尽是黄土细草的大原上,那密密集集围满着的黑压压的人流之中,青石的堡垒高高耸立,此刻看来,它,自是那么的威严挺拔,那么的坚不可摧。

  架在城堡上的支支细梯,不断的被推翻下来。

  王军士兵的斗志,已经彻底瓦解了。

  随着又一个巨人被城楼上的巨箭射翻,其余的巨人战士们,再也不敢坚持,他们踏着极宽大的步子,直往本阵奔回。

  而王军士兵们,此刻更如同丧家之犬。蓝衣的轻装步兵与黄衣的轻步兵,顿时涌出一层泛滥的潮水,哭喊哀号,拉扯翻爬,狼狈逃窜。

  他们丢盔弃甲,而很多士兵身上,或插羽箭,或批剑创,有的人更是满面血污,哀嚎不断之中,不成人形。

  而此时的托克伊城上,自响起一阵阵高昂的欢呼声,而撒繁军所属的,一小股鹰人士兵也开始行动了,他们五十成群,四下里追杀那些落单的逃敌。

  此时,在托克伊的城楼上,却有几十名王军士兵,被撒繁军队团团围住,他们殊死以搏,却无论如何,也是毫无出路。

  尤达挺起手中长枪,一个突刺之下,扎翻一人,他收住手中长枪,大喝一声道: “克伦家的战士们,放下你们手中的武器吧。”

  “停止抵抗,我以主的名义起誓,饶你们不死。”

  眼见大势已去,早已斗志全消的王军士兵们,纷纷抛下手中的剑戟,向撒繁军投降。

  城墙之下,壕沟里,土堆上,处处尽是战士们的残骸,人类的,兽人的,鹰人的,巨人的,人马的,各各狼藉,断臂碎骨,残剑烂矛,满地都是,一些伤重未死的士兵们,瘫软在地上,不断的呻吟。

  一名被落石压住半身的战士,此刻也是僵在那里,动弹不得之中,神智清醒,熬受着无边的痛苦。

  他,不断的哀嚎着:“啊…啊…呃…上帝呀…啊…啊…。救救我吧…啊…”

  鲜血,不断在处处汇集,被干燥的土地吸收后,变成干红的一小块,一小块。

  整个青石的堡垒,此时,已自变成一个死尸之城,鲜血之城。

  今天,并不是一个特别好的天气。

  遍是黄土的苍原之上,是灰蒙蒙的天空。

  抑郁阴沉的天气,带着初春丝丝的透骨凉气,让人感觉十分不适。

  不知是否也有天气的影响,今天的奥姆罗。冈纷伯爵,脾气异常的暴躁。

  “混蛋…回去…回去,都给我回去…不要撤退…”他策着马,迎着那潮水般撤回的败军,疯狂的嘶吼着。

  他甚至疾冲入败兵群中,执起手中的皮鞭,狠狠的抽打着,那些身上满是战创的士兵们。

  “…白痴…蠢货…废物…婊子养的…”他不停的咒骂,直到声音沙哑。

  将好几名士兵被他抽得满地乱滚,他才在气喘吁吁之下,安静下来。

  一名士兵托着自己断残的手臂,那伤口上血肉模糊之下,筋肉骨骼外泻,而如此血腥的情景,自让我阵阵的倒胃…

  而那一张张由灰土,鲜血,汗水胡乱搀和的脸上,配着的表情,只有失意,哀痛,凄凉…

  这,就是败兵的脸,让人一见之下极不舒服,的脸。

  眼见如此惨象,身旁的威廉竟是冷静如常,他若无其事的瞟了脸色苍白的我一眼,只淡淡的说道:“…这些…莫拉少爷,你…会习惯的…”

  这一天,克伦皇历213年3月7日,西路部队对草原城市托克伊的攻城战,再一次受挫。

  据典事官统计,王国军共战死(包括失踪与被俘)3256人,7000多人受伤。

  而撒繁家的部队伤亡,事后据威廉估计,自不足一千。

  战前据细作回报,镇守托克伊的撒繁军队,自不足一万人。

  而就是这一万人,在镇守托克伊的领主,尤达。史密斯的带领下,凭借着托克伊城的坚固城墙,死死的与王国军对峙着。

  然而,撒繁公国之内发生的情况,丝毫不让年轻的撒繁国王,兰方特。撒繁宽心。

  位于齐蒙罗草原西北角的,是草原城市泊鲁略。

  泊鲁略的执政家族,加步里家的家主,甫俞。加布里伯爵素有私心,此刻趁着撒繁家两面受敌之际,便即兴兵作乱,声称反对撒繁家的独立,支持皇家军队的征讨。

  内忧外患交结,万般无奈之下,兰方特。撒繁调集二十万大军,急杀奔泊鲁略,拟先扫平叛乱,再整援频频告急的牙马甲和托克伊,以避免王军杀到,届时撒繁公国的首都,哥穆拉,陷入腹背受敌之势。

  苦候援兵不至,尤达。史密斯只得厉兵秣马,加固城防,以期死守托克伊,这个从东北方向进入撒繁公国的要隘。

  这样,也是为兰方特的平叛战事,尽量拖延时间。

  而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早已暴怒疯狂的奥姆罗。冈纷伯爵,竟是日以夜继,对托克伊城进行着狂攻猛袭,他,已是绝不理自己部下士卒的伤亡死活。

  而用奥姆罗自己的话来形容,是:“就算我的部下死绝,也一定要拿下,托克伊!”

  ※       ※       ※

  译音:

  泊鲁略:Poluny

  哥穆拉:Gamuro

  甫俞。加布里:Youphy Gabury

  新登场家系:

  史密斯家:撒繁家的属族,草原都市托克伊,是他们的领地。

  新登场兵种:

  巨雕:巨大禽类,蓄养后,可以成为优秀的空中部队。

  豹人:兽人的一直,身体轻盈,爪子锋利,善攀爬。

  巨人:类人种族,身材高大无比,有九牛二虎之力。

  巨弩:采用先进工艺,精雕细琢而成的巨大弓弩机械,往往需数人发动,而粗长打三米的巨大铁箭,拥有极大的杀伤力。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27楼 发表于: 2007-08-01
第六节 三女同行

 

  关键词:

  家族名:撒繁,冈纷,索拉,拉萨姆斯,克伦皇家

  地名:托克伊,牙马甲

  作战双方:克伦皇家军队(包括冈纷军队),撒繁军队

  ※       ※       ※

  克伦皇历213年4月17日,克伦军对托克伊城的苦苦围攻,已持续了一个多月。

  在这一个月之中,奥姆罗发动大军,对托克伊发动了十多次大规模攻城,但每次都是伤亡惨重,刹羽而归。

  王军方面,伤亡的数字激增,士兵们惨不堪言,然而这些,并不是他们的主帅,奥姆罗。冈纷,所关心的问题。

  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知道我手头,有几名矮人族的能工巧匠。奥姆罗便硬是向我讨去了阿图鲁等一帮矮人工兵。而经过阿图鲁他们的改良更进,克伦军的投石车与巨弩,在攻城战中起到的杀伤效果,得到了明显的提高。

  可是这些末节,仍不能帮助奥姆罗,顺利的拿下托克伊城。

  而托克伊城的尤达方面,情况也不容乐观,在克伦军接二连三的猛攻之下,城中仅有的八千余名撒繁士兵,也自不断折损。而到4月10日之后,城中可战兵力,已不足三千,伤兵累累之下,粮草枯竭,一个月前坚不可摧的托克伊城,此刻已是岌岌可危。

  然而,撒繁家推行多年的廉政,得到了托克伊市民的极力拥戴,他们为撒繁战士们节衣缩食,帮助修补城防,而一些年轻力壮的男子,也纷纷拿起手中的武器,加入到血泪交融的战争中。

  市民们舍生忘死的援助,使得克伦军在12日与14日的两次大规模攻城,再次以失败告终。

  而奥姆罗。冈纷,在得知有大量手执武器的平民,支援托克伊的守城战斗,从而导致本军的节节失利之后,更是暴跳如雷。

  “…他们…他们…难道都想造反么!”

  “昏蛋…该杀…该杀,这些叛逆、刁民,实在是该杀…”他大声咆哮着,一把摔下去,将手中的水晶酒杯,砸了个粉碎。

  与此同时,在位于祖云达山地末端的牙马甲郡。

  由于牙马甲城,倚着陡峭的山壁而建,而牙马甲位于撒繁公国与冈纷公国交界位置,早年间,因为冈纷家多次无理孳事,两家因为领土纠纷,在牙马甲附近的激烈摩擦不断,因此撒繁家在牙马甲,素来也驻有五万重兵。

  镇守牙马甲郡的,是撒繁家的人马族家臣,赛维里奥子爵。

  今年35岁的人马战士赛维里奥,已经步入人马的晚年,但是,多年的征战生涯,赋予了他极为丰富的作战经验。而与那素来用作通商贸易的草原城市托克伊相比,牙马甲郡更为坚固的城防和丰富的粮食储备,也使得赛维里奥,能够成功的将沙扎博尔。

  冈纷侯爵的二十五万冈纷军队,死死拒于撒繁公国之外。

  而在这一个月的充裕时间里,兰方特率领二十万大军,对泊鲁略城的甫俞叛军,进行了毁灭性的打击。甫俞。加布里兵败之下,直往北向逃窜,投奔阔阔尼山原之间的,撒发尼亚共和国而去。

  自此一战,在齐蒙罗草原的泛泛民间,他们年轻的撒繁国王,“兰方特。撒繁”的威名,自盛传了开来。

  “大草原的儿子啊,

  年轻的撒繁国王啊,

  他持着圣枪,

  骑着骏马,

  带着战无不胜的撒繁勇士,

  征讨那邪恶的力量,

  草原上的野狼,

  也被他臣服,

  天空中的秃鹫啊,

  也为他逃亡,

  他,就是兰方特。撒繁啊,

  整个大草原的国王,

  ……”

  不知何时起,吟游诗人的口中,开始吟唱起,这歌颂兰方特。撒繁的词语。

  而“草原之子”的称谓,也开始在人民的嘴中传颂。

  随着4月下旬的逼近,草原上的气候,已渐渐变暖。

  春光明媚,草原之上,花开草长,早已不复月前,那寒风怒号、遍地黄土的景象。

  我屯军十里之外,稍微关注着奥姆罗军在托克伊城的战斗。

  自不愿搅和进这滩混水,我自扎稳营寨,每日安排卫兵,四处严密监哨之后,自己却与露拉粘在一处去,郎情妾意之中,甜如蜜酪。

  在一起的日子久了,对露拉的性子,自也掌握了些。

  她平日里安静乖巧,性子却甚是坚韧,与富贵出生的苏菲娅和银铃,均自不同。

  在那细细坚韧之中,这个美人儿,却又是非常的脆弱。

  对于这个世界,她是那么的胆怯,那么的毫无主见…

  自也难怪,她会被自己的哥哥,谢尔,三番五次的说动,糊里糊涂的加入那提图盗贼团之流。

  …

  不过,跟这样的女人在一起,自有独特的好处。

  首先,无论身边的男人作出什么决定,即使她自己心中,不甚乐意,这种女人,也会想尽办法,恣意迎合着,她身边的男人。

  而男人,也无疑能从她的身上,找到自信,找到坚强。

  更为重要的是,跟这样的女人在一起,一个男人,很难得,会有不开心得时候。

  而此刻的莫拉。拉萨姆斯男爵,便是如此。

  …

  夜夜春宵之下,恣意疯狂,这战火弥漫的沙场,此刻,竟让我有种乐不思蜀之感。

  对于我们之事,威廉伯爵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从他那摇头叹气的模样儿看来,心中自是大不为然。

  而这军营之中的一个多月,露拉,秋雨以及索拉家的小姐,温蒂。索拉,也自混得甚熟。

  自那日被我救出后,秋雨对我不再那般冷漠讽刺,自也回复了早先,那娇巧温柔的模样。反倒是我每次见她,便念起银铃的深深情意,心下常自惴惴。

  而我与威廉商议,言道温蒂虽是阿尔维斯的叛军,索拉家的小姐,却是个年轻女孩。而我们拉萨姆斯家的骑士,自不能为难这么一个少女精灵,当下便要将温蒂放走。威廉自也满口答应,却说道时下两国交战,而四周情势纷乱,不如等到战事稍息,再派遣专人,护送温蒂返家,藉此,也可建立拉萨姆斯家与索拉家的友谊。

  于是,温蒂暂时留了下来。

  身边多了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姿色又不下于银铃与露拉,加上甚爱她那独特的咖啡色皮肤,对她,我自是乐得接待。

  这日清早,露拉自与我在她温暖的小帐篷里亲热,突然,帐篷外清脆悦耳的娇笑声响起,却是秋雨与温蒂的声音。

  露拉惊惶之下,急推开我的身子,雪白的玉臂伸出,去勾拿那不远处,散落在地毯上的絷衣。

  “露拉小姐,露拉小姐,你还未起来么。”此时,秋雨的声音,已在帐篷外响起。

  一切已自不及,片刻间,露拉已被吓得魂不附体,惶急之下,扯过不远处,那袭揉皱不堪的被子,覆到我们赤裸的身体上。

  “…你…你不要进来…”她的娇躯轻颤,娇怯的道。

  “怎么了,露拉。”温蒂的声音响起,而帐篷门口,布帘子拉开处,两个精灵美人儿,已自行入了进来。

  眼前的情景,自让这两个精灵女子,惊讶羞涩。

  秋雨望着拥在被中的二人,白皙的脸颊上,泛起艳红,而站在她身旁,姿色更胜她一筹的温蒂,更是忸怩不安。

  从温蒂微微摇晃的身子,和那急促的呼吸声,便可以判断这位黯精灵的窘迫情状。

  现场的气氛,自是尴尬无比,无奈之下,我半倚起上身,厚起脸皮,强对二人笑道:“早上好啊,温蒂小姐,早上好啊,秋雨。”

  “…莫…莫拉少爷,我…我们不知道你…你们在…”秋雨的声音怯怯。

  “对…对不起…打…打扰了你…你们…”温蒂的声音,更是细弱,她秀长的眼睛明亮,直视我半晌,却又飘到露拉身上,迷离闪烁之下,隐含着丝丝奇异的神采。

  可恨两个小美人儿,愣在那里分辩不停,却又不马上退出帐篷。

  “…呃…你们能否先出去,等…我们…一会儿。”强在自己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我说道。

  两个小美人儿恍然大悟一般,“…是…是…”连声中,退了出去。

  此时的露拉,自蜷缩在我的怀里,臻首紧贴住我的肩膀,想是躲避着什么致命物事一般。

  感觉到她细嫩的肌肤,已然滚烫,想到她如此羞怯,不由得好笑。

  “好了好了,她们已经走了。”我说道。

  “…昨…昨晚我…我都说了,不要…不要在我…我这儿的吗…”露拉闻言,一下子抬起头来,期怨的道。

  眼见她美目带雾,娇嗔怨怒的风情,自又勾起我的原始欲望。

  贴体相拥,美人儿自然很快感受到我的异样,她面如红布之下,用细若蚊蝇的声音说道:“你…你昨晚要了我…五次,还…还不够么…”

  此刻,这位娇慵欲死的美女,竟是一脸的,不堪挞伐的可怜神态。

  轻抚着她那欺霜赛雪的香肌,我轻吻她的脸颊,说道:“…不够…不够,还差得远呢…”直惊得怀中玉人,面色惨白…

  ※       ※       ※

  整好衣饰,与露拉双双行出帐来,却见温蒂和秋雨二人,已候在不远处。

  此刻四人再见,三女面上,自是讪讪。

  “莫拉少爷,”却听秋雨打破沉静,道:“你们…你们快随我看,那边…那边有很多云雁。”

  “云雁!?”

  云雁,是齐蒙罗草原的特产动物,它们通体的洁白羽毛之下,头部有长长的黑色羽冠,配上黑色的长尾,自是美丽异常。

  它们是季节性侯鸟,每逢冬季飞往南方避寒,来年春季,方始飞回。而四月,正是它们返回齐蒙罗草原的时日。

  肉味鲜美,羽毛可用作衣饰,云雁素来被草原人民,认做是,“上帝对齐蒙罗的恩赐”。

  而今的撒繁家家徽,正是由两只云雁,配上上撒繁圣枪的图案组成,云雁,已不可替代成为齐蒙罗草原的象征。

  而这种侯鸟,在外地却甚难得见,我也只是早年间,从撒繁家送来的礼物中见到。

  当下听得秋雨诉说,露拉立时兴致勃勃。

  众女脚步细碎,露拉更是如此,我牵着她带茧的纤手,望着她微红的脸蛋,心中泛起怜惜。

  不久,行至草原之间,一个细湖之侧。

  细细湿润的湖风拂面,丝丝芳香的嫩草味道入鼻,饶是我昨晚辛勤耕作,也自精神一爽。

  蔚蓝的天空下,清澈的湖水荡漾,此时,湖边的细细嫩草之间,自随意立着不少的拉萨姆斯士兵,却见他们交谈细语之下,指指点点,自享受着湖边的春意。

  声声悦耳的啼鸣相处,只只白羽黑冠的大鸟,扑打着翅膀,不断的在湖面上下翱翔,它们或而振翅高飞,或而入水游畅,或而嬉戏嬉闹,或而孤独啼叫…

  此刻的它们,只是上天遣往人间的白衣天使,它们是那么的欢乐,那么的喜悦,那么的无忧无虑…

  几日里,因着战争而来的苦闷忧郁,此刻竟一扫而空。

  如果,此刻已没有战争,那该多好…

  我深深的,呼吸…

  此刻的三个女子,也自欢乐畅快。

  秋雨去到水边,脱下鞋子,将着一双纤细的玉足,踩入那淡淡湖水之中,娇笑道:“啊…好冰凉喔…”

  温蒂也行至湖边,一只形态完美的纤手探出,细细的拨弄着湖水,一种熟悉悦耳的小调,从她鼻中细细哼出…

  久与银铃相处,我熟悉这个曲子。

  这个曲子,在精灵语中,是作《湖水》,正是精灵族的人们,赞美那美丽的湖水,抒发那恬怡的心情。

  露拉静静的依在我的肩膀上,气息细缓,轻轻的道:“这儿…好美…”

  我指了指湖岸上,一处几株小树萦绕的所在,轻缓的说道:“在那个位置,我们可以盖一幢漂亮的小房子。”

  “在门前,种满漂亮的花儿…”身旁的人儿,已似与我心意想通一般,她的语意温婉,充满了憧憬。

  心中暖意连绵,我痴痴的凝视到美人儿的脸上。

  她微微泛红的脸颊之上,此刻尽是兴奋神采。

  “再叫上银铃姐姐,我们…我们一起住到这里…”她喜滋滋的说道。

  我轻捏了捏她的手掌,以示感激。

  不想我和露拉的细微言语,却被两个耳风灵敏的精灵女子,尽数听了去。

  “好…好美丽的设想,”此时秋雨回过头来,怯怯的说道, “我…我能不能跟郡主一起住来,好…好服侍你们。”她的美目直直注到我的脸上,一副哀求可怜的样子。

  望着她惴惴的样子,心情荡漾,便道:“你是银铃的侍女,自然可以跟来了。”

  秋雨闻言,娇靥泛红,浅浅而笑,嘴角上两个浅浅的梨涡显现,惹人喜爱。

  “真幸福啊,”温蒂也似是沉浸到我们的梦想之中,“你…你们…真…真令人羡慕…”

  她轻轻的叹息着,细长的手指,自在那平整的水面上,划出一道道波纹,一头的乳白色长发,根根柔顺的垂着,在那徐徐春风之中,细细飘荡。

  “…温…温蒂小姐,你…你…”秋雨望到温蒂孤独落寞的样子,便想说点什么,而她又望了望我和露拉,却咬了咬嘴唇,一句话,终于没说出口。

  “…你…你可以常来做客的…”露拉轻轻的说着。

  “…真…真的…”温蒂回过头来,望往露拉的眼睛,却不带丝毫感激,而内中种种复杂神色,却又惹人遐想。

  “…你…你不怕我赖着不走么…”温蒂娇俏的说了句,一双美丽的淡青色眼睛,却又却斜斜瞟到我脸上。

  我细细的打量着这个美丽的黯精灵,她,也许并不如苏菲娅那般,雕塑般的完美细致,她,不似银铃那般,娇媚可人,也不似露拉这样,恬静细腻。

  然而,她那尖细的瓜子脸蛋,明亮的杏目,尖巧的鼻子,娇小的嘴唇,弯弯的细眉,也自融在一起,直如一朵冬日里的腊梅,是那般的精巧细致,那般的巧夺天工。

  阵阵似有似无的淡淡香气之中,这朵腊梅,却又是那般的孤单寂寞,惹人怜爱。

  与佳人对视半晌,我涩涩的一笑,自说不出话来。

  4月18日,伴随着博达克等后勤部队,运来的粮草,汤姆。德森兰伯爵与多蒙。里昂男爵,已带领一万轻骑兵,两万长枪兵与轻装步兵,三千鹰人战士,赶来增援。

  前方的攻城战斗,正自打得奥姆罗。冈纷焦头烂额。此刻粮草补给已到,而增援突至,奥姆罗自是大喜若狂。

  当晚军事会议大开,奥姆罗召集众将,商议明日,对托克伊的攻城战。

  一个月来,托克伊屡攻不克,此时的奥姆罗诚惶诚恐,言道虽然得到补给增援,但是托克伊军民一心,且城防坚固,而明日之战是否能胜,仍是未知之数。

  此刻,王军诸将也自锐气尽失,愁眉苦脸之下,都没有什么良策。

  他们苦苦思索谈论,我和威廉伯爵却是冷眼旁观,不掺这淌混水。

  沉吟良久,奥姆罗狂吼一声骂道:“管他妈妈的,明日只管强攻便是。”

  “老子偏不信,”

  “他托克伊城,就算是铜墙铁壁的,我明日,也要给他夷为平地。”说着,气急败坏,呼吸粗重。

  “嘿嘿嘿嘿…”宽敞寂静的中军大帐之中,多蒙。里昂那阴沉奸险的笑声,特别响亮。

  奥姆罗正在火头上,厉吼道:“多蒙,你…你有什么好笑的。”说着,人已霍的立起,道:“你…你敢嘲笑我不成。”

  年逾五十,早已秃顶的汤姆。德森兰伯爵,此刻连忙圆场,他拉住奥姆罗的手臂,却对多蒙说道:“多蒙男爵,军事会议之上,你…你不可轻语言笑…”

  “嘿嘿嘿…奥姆罗大人,我哪敢得罪你呀,”多蒙懒洋洋的靠在椅上,剔着自己的指甲,道:“不过,说到破城之策,嘿嘿,我到有一个…”

  奥姆罗闻言,差点便跳了起来,双目圆睁,道:“你…你有什么办法…”

  多蒙冷冷一笑,却见他眼露寒光,道:“托克伊城的领主,尤达。史密斯伯爵爱民如子,也因为如此,托克伊的平民才会舍却生死,竭力帮他守城。”

  “尤达爱民如子,嘿嘿嘿,我们也正可以利用这一点。”多蒙冷冷的说道。

  “把附近的村庄尽数烧掉,将农民往托克伊城赶,而我们的军队,随后掩杀…”

  “嘿嘿嘿…多了那些平民,作为尤达放不下的肉盾,嘿嘿嘿…何愁托克伊不破。”多蒙缓缓将自己的毒计说完后,面上得意冷笑。

  “可…可是,父亲,到时候…刀光剪影的,只怕…只怕会伤及那些无辜的平民啊…”最先提出反对意见的,却是多蒙自己的儿子,查尔斯。多蒙。

  “蠢材,要成大事,哪能没有点牺牲。”望着自己的儿子,多蒙眉头紧皱,一副大不已为然的样子。

  而对于多蒙所说,其余几名贵族都自沉默不语,如此卑鄙阴毒的办法,实不符合 “骑士道”,更与贵族的基本道德背道耳驰。

  今日,自见多蒙以来,我便一万个看他不顺眼。

  想到他与盗贼团勾结,与外敌私通,又害死自己的亲弟弟,所作所为,自是天理不容。而此刻,他又在这里大放厥词,言道这种残害无辜平民的龌龊办法,暗骂此人实是禽兽不如。

  望着他得意的样子,看见他那令人恶心倒胃的尖长山羊胡子,我自已怒火填膺,当下冷冷讽刺道:“哼,如此卑鄙下流的伎俩,真亏得有人能想出来,呸!”

  多蒙闻言,脸色泛黑,他双目中闪过一道厉芒,如利箭一般,直向我射来。

  我冷冷一笑,狠狠与他对视。

  此时,查尔斯对我干笑两声,道:“莫…莫拉,其实…其实父亲…他…他也只是…想尽快攻下托克伊而已…”

  我冷冷的瞟视了他一眼,却不搭理。

  现场中,我和多蒙暗自僵持,气氛干涩。

  良久,奥姆罗突然重重擂了下桌子,沉声说道:“好,就这么干。”

  闻言之下,我大吃一惊道:“伯爵大人,那…那些百姓,是无…无辜的啊…”

  奥姆罗一双虎目灼灼,瞪视到我的脸上,道:“小拉萨姆斯,我难道没有告诉你吗!”

  “只要能拿下托克伊,我…是不惜一切代价的。”这个老男人的语气异常的坚决。

  “可…可是…”

  “够了!小拉萨姆斯,我并不指望,明天的战斗,你能帮上什么忙…”

  “但我希望,你…最好不要跟我惹麻烦。”奥姆罗双拳紧握,狠狠瞪视着我的圆目之中,火气直闪。

  他的样子,有十足的理由让我相信,如果我不是拉萨姆斯家的公子,他早就要给上我一拳。

  此时,奥姆罗的儿子,西尔菲斯。冈纷,直上去奉承多蒙道:“多蒙先生,这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当下多蒙更是春风得意,面泛冷笑之下,对我冷目斜视,道: “有的小孩子,根本不知战争为何物,却在这里硬跟我搅和,哈哈哈”

  “你…”狂怒之下,我只待跟他翻脸,突然侧向里伸出一只手来,抓住了我的手腕。

  回头看去,确是自己的舅舅,克莱纷森,不知何时来到我身旁。

  澄清的双目,静静的瞥视着我,他缓缓摇了摇头。

  而此时,老威廉也来到我的身边。

  他那老迈熟络的声音,俯耳对我说道。

  “你要学会冷静,忍耐,像个大人物的样子。”

  我微微的愣住了。

  ※       ※       ※

  新登场人物:汤姆。德森兰伯爵:驻守瓦比格郡的领主,年纪已经很大了,秃顶。(见序章第二节)

  瓦比格郡与普萨斯郡相邻,而德森兰家与里昂家的关系,也很密切。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28楼 发表于: 2007-08-01
第七节 你想…玷污我的手吗?

 

  当晚,奥姆罗便调集三万人马,前去掳掠,附近的村庄镇市中的平民。

  心中抑郁,与威廉、克莱纷森一道,策马而归。

  夜色阴暗,正如此刻,自己的心境。

  行尸走肉般坐在马上,眼前仿佛出现,那村庄之中,处处房舍屋宇火灰冲天,男女老少,托儿带女,在一群群士兵的托扯鞭挞下,啼哭嘶喊,蹒跚而行的景象…

  强抑住胸中,种种冲动热浪,我深深舒了口气。

  “莫拉,有的事情,并不是我们改变得了的。”克莱纷森瞟了我一眼,缓缓说道。

  “为什么,”我静静的注视着,这个与我一样,长着一头银发的男人,道:“那些平民是无辜的,为什么,为什么要把他们扯进来…”

  “莫拉少爷,其实,奥姆罗做的,并不一定是错的…”威廉道。

  “你说什么,威廉…”听到威廉的话,我差点没从马上掉下去。

  “莫拉少爷,你不要忘了,现在是战争时期,为了战争的胜利,有时候,付出些代价,是不可避免的…”威廉淡淡的道。

  我愣然望到威廉的脸上,此刻,他那只独眼,竟自闪出异样冷酷的光芒。

  “代价…代价?为了获胜,我们…我们…就要把平民推入火坑吗?”

  “哼哼…战争…就是如此,莫拉少爷,你慢慢会明白的…”威廉淡淡笑道。

  “莫拉,你要记住,”克莱纷森伸出手来,指了指我,又指了指他自己,道:“我们…是贵族,而平民…平民永远只是我们的脚下的基石。”

  “贵族…基石…”

  “不错,你是贵族,踩在平民身上的贵族。”克莱纷森舅舅语气坚决的说道。

  夜深…

  久久无法入睡…

  搂着露拉温软如玉的身子,心潮起伏…

  也许舅舅说得对,我是贵族,高高踩在平民们身的上贵族…

  贵族,干吗要理平民的死活…

  此时,身畔的女人,似已感觉到我粉乱的心意。

  “怎么了,莫拉…”一支柔软的手掌,轻轻的抚摸在我的胸口上。

  “在想什么…”

  拥紧了她的身体,便待坦言相告,突然想起,露拉也是平民人家出生的女子,而有的事情,终究是无法出口。

  我叹了口气,道:“没什么…”

  女人也不追问,她,只是像只小猫一样,乖乖的蜷缩在男人的怀里。

  良久之后,我说道:“等这次战争结束,我…我是真的什么都不顾了,我们…我们找一个偏僻的地方,安静的过一辈子,好不好?”

  露拉轻轻的抬起头来,她那蜷长的发丝,刮痒了我的皮肤。

  浓浓夜色之中,仍能够看见她脸颊上,那丝丝的红润…

  “嗯…”她轻轻的应承着。

  “到时候,我们生他七八个孩子,热热闹闹的,好不?”我打趣着她道。

  “七…七八个,这…这么多…”美人儿的语气,有点的紧张。

  “怎么,对我没信心么。”我斜斜的笑着,扭过身去,已将她压到了身下…

  克伦皇历213年4月19日,这个令我一生难忘的日子…

  这个被神啐弃的,罪恶的日子…

  在某些方面,我不得不佩服里昂家的轻骑兵,因为,他们在掳劫平民的时候,效率确实很高。

  此时,十多万大军整齐列阵而开,克伦军阵前,熙熙攘攘,密密麻麻,是大片大片的农民,他们之中,有男的,有女的,有须发尽白的老人,更有偎伏在母亲怀里的乳儿,衣裳不整之中,灰头土脸,在克伦士兵那明晃晃的长枪利剑驱赶下,聚缩在一起。

  从他们苍白,惊惶的脸上,可以看到的,只是恐惧,是畏怯,是乞怜…

  此刻,他们也许只有祈祷,祈祷着他们心目中的神,对他们一点点怜悯的施舍…

  然而,神,已经摒弃了他们…

  随着王军阵中,那巨大的号角声响,打旗官打着攻城帆旗,驰马奔出,克伦军中,担当攻城任务的第一波士兵队伍,开始缓缓前行。

  妇女婴儿的啼哭声中,大层大层的,头戴银亮头盔,身着黄色帆布军服的步兵们,形成一道黄色的海潮,将那大片大片的,手无寸铁的平民,不断的往托克伊城前压挤。

  他们哭喊着,哀嚎着,乞求着,却被那身后的钢刀长剑,逼得步步往前行去。

  奥姆罗的格杀命令,早一下出。

  行得缓慢的平民,早被身后的士兵手起刀落,斩翻在地,手段残忍已极。一些人受到惊吓,便要四处逃散,却被他们身后的短弓手与魔法师,羽箭火球连放,瞬间便即殒命。

  两支千余名的轻骑兵队伍,压制住难民群的两端,驱赶着那数万的难民,向撒繁家的城楼,不断逼近。

  多蒙的诡计,竟然凑效了。

  层层叠叠步兵队与农民们,缓缓的接近了城墙,而此时的城楼上的撒繁士兵,兀自不敢放箭。

  自布军于主阵右侧,以作“接应”的我,此刻勒住马缰,呆望着眼前的人间惨象,心意摇动。

  心下不断的暗念着:我是贵族,我是贵族…

  策马静立身旁的露拉,此刻早已是面色惨白,却见她银牙紧咬,樱唇轻颤之间,那美丽的杏目之中,晶莹的露珠闪烁…

  “你们…你们…好…好残忍…”她的声音极轻极轻。

  “露拉,我…我…”我伸过手去,握住了她冰冷的手掌,心中惴惴,却又无从分辩。

  她使劲摇了摇头,泪珠飞出,划出明亮的弧线。

  我叹了口气,紧紧的抓住她,那急欲挣脱我掌握的纤手。

  美人儿挣脱不得,却蹙住了眉,别开头去。

  随着攻城部队的沙喊声叫响,前排的难民群顿时沸腾了,像抉堤的江水,人们互相推挤着,歇斯底里的嘶喊着,四下里胡乱的逃窜着…

  “不准后退…不准后退…后退者…格杀勿论…”

  一些监视难民的克伦士兵们,高声的吆喝咆哮着,手中剑光闪 动,声声凄厉的惨叫声中,难民们的鲜血,染红了他们的双手。

  几股难民侧向里蜂拥开来,其中一股,竟自朝着我们,拉萨姆斯军立阵的方向,逃了过来。

  此时,一名奥姆罗的传令官,已自驰马到我身前。

  “莫拉大人,奥姆罗大人有令,命你对那些逃窜的刁民,一律格杀勿论…”

  我冷冷的瞥视了那传令官一眼,心中激奋。

  这些无辜的人们,他们…犯了什么罪,被你们毁去房屋,被你们用作攻城的肉盾,还要被你们残忍的夺去生命…

  不!我手中,那素以为傲的骑士之剑,绝不能卑劣的斩向,那手无寸铁的软弱者…

  无辜者的鲜血,绝不能沾染我的手…

  严令部下静候待命,不得伤害无辜,任由那嘶苦哀嚎的民流,蹒跚着从身旁行过。

  此时的撒繁城楼上,尤达。史密斯静立着,她面色沉郁,注视着城下发生的一切。

  “不准放箭,免得误伤无辜。”他传下了这道命令。

  而他身旁的哈维。史密斯,此刻,已如同那热锅上的蚂蚁。

  “父亲,再…再不放箭,他们…他们马上就要攻上来了。”

  “放箭…放箭,难道你就忍心,伤害那些无辜百姓?你…你…”尤达怒道。

  “可是…可是…那是敌人的诡计啊…”哈维道。

  尤达只是重重的叹了口气,却摇了摇头。

  最先挤入壕沟里,拥到那城墙之下的,却是那一堆堆的平民,他们哭喊着,哀嚎着。

  克伦军的投石车,巨驽,以及长弓部队们,已自不断的发射着。

  箭雨,巨石,不断落往托克伊的城头。

  而城楼上的撒繁士兵们,此刻却是缚手缚脚,弓箭,魔法使出,多有顾忌,竟对那掺杂在平民肉盾之中的克伦士兵毫无办法。

  没有了弓箭与擂石的威胁,克伦士兵们很快架起云梯,纷纷攻上城来。

  而对于撒繁军来说,情况已自危急。

  厮杀声,呼喊声嘈杂,在克伦皇家的鹰人与巨雕等飞行部队的掩护下,一架架云梯上,人流涌动,城楼上,一群群巨翼,来回翱翔。

  攀上城楼的克伦士兵们,与誓死反击的撒繁士兵们肉搏在一起,城头上鲜血飞溅,尸横遍地。

  而随着王军不但的攀上城墙,寡不敌众的撒繁战士节节败退之下阿,城楼上,顿有多处失守。

  眼见大堆的烂民们拥挤到城门下,他们哭喊着,哀求着,无力的锤打着城门…

  尤达深深叹息着,吩咐身旁一名士官道:“传令下去,打开城门…”

  然而,那士官并未即动,只听他犹豫道:“可是…大…大人…”

  “父…父亲…”哈维急道。

  “打开城门!”尤达轻轻喝道,双目直直落到那士官脸上,神色,却是沉静而严肃。

  “是的,大人。”四周的杀声震天,此刻,在一种奇异的威严的驱使下,那士官静静领命而去。

  “好吧,爸爸,既然你决定这么做,我只有支持你了。”哈维苦笑着说道,一把抽出腰间的骑士剑,横在自己面前,又道:“今天即使战死在这里,我也认了。”

  尤达并没有搭理自己儿子的说话,他只是持起那柄明亮的长枪,细细的抚摸着它。

  “你知道吗,爸爸,有一件事情,我一直瞒着你。”

  “什么事情,我的儿子。”

  “嘿嘿,呵呵,其实,那年您丢失的那个水晶烟斗,是我不小心砸坏后,偷偷扔掉了…”

  “什么,是你这个坏小子…”尤达苦笑着。

  “呵呵,其实,妈妈知道这件事情,不过…她…她也瞒着您…”

  老骑士闻言,微微一愕之下,面上戚然而笑。

  “好想妈妈啊,说不定,我们很快就能见到她了。”哈维轻声说着,抬头仰望向遥远的天际,目光中,满是憧憬。

  尤达微微笑道:“傻小子,我已经五十多岁了,此刻就算入土,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可是,你还年轻,还要娶妻生子,还有许许多多的事情要作。”尤达一手按着儿子的肩膀,“你,不能死在这里。”他坚决得说着。

  尤达举起手中的长枪,缓缓的道:“萨瓦尔大人把这柄枪交到我手上的时候,我才十八岁,呵呵,三十年转眼过去,萨瓦尔大人也…也…”说着,目光中,自露出悲戚愤怒的神色。

  “就算战死,我也要为萨瓦尔大人讨回公道…”

  “爸爸…”哈维伸过手去,带着铁制护爪的手,握住了他父亲的手背。

  “大…大人…西城…西城失守了…”一名满面血污的人马战士奔至近前,急对尤达报道。

  与此同时,方才那名士官也自告急而来:“大人,敌人…敌人跟在难民后面,从正门杀进来了。”

  此刻的尤达伯爵,仍是沉静如水。

  只听他缓缓分下令去。

  “传令下去,全军将士,撤往里城…。”

  “骑兵队马上集合,备好马匹,准备突围。”

  众人见他危急之中,发号施令而雷厉风行,不慌不忙而有条有理,也均自冷静沉着。

  撒繁部队直往里城退缩,而涌入城中得难民们,四处渗透奔逃,呼喊连天,不少便被流箭飞矢击中,刀光剑影所伤,惨死当场。

  在克伦王军的猛烈攻势下,本就人数寡薄的撒繁士兵,此时伤折更众,而一些临时出战的民众,更是不堪一击…

  在几名亲信骑士的陪同下,尤达手执长枪,来到里城的一个角落里。

  空旷的小块空地上,此时早已驻好,一群列队整齐的轻骑兵、鹰人士兵与人马战士。

  这些撒繁士兵们,大多都已带伤,他们身上,那胡乱裹起的纱布里,殷红的血迹,自在不断的渗出…

  而那张张满是倦容的脸上,一双双浮肿的眼睛,也自布满了血丝…连日来,克伦军车轮式的攻袭,几乎已将这些撒繁勇士的斗志,消磨殆尽…

  尤达手持着长枪,冷峻的立在他的士兵们面前。

  他细细望着这些,曾伴随着他出生入死的勇士,目光温蔼,就像望着自己的孩子。

  “卑劣的敌人,不仅害死了我们尊敬的主,萨瓦尔大人!”老骑士缓缓的说着。

  “他们还引燃战火,抢占我们的土地,焚烧我们的土地,屠戮我们的人民…”

  随着他渐趋愤慨的语调,撒繁士兵们那一张张灰尘血汗纵横的脸上,熊熊的怒火隐隐燃起…

  “大草原的孩子们,我们能够容忍这些吗…”

  “容忍那些卑劣的敌人,冤死萨瓦尔大人,羞辱我们的撒繁公国,践踏我们的至高尊严吗…”

  “不,这种屈辱,我们怎能忍受,我们,要战斗…”

  “为了撒繁家战斗,为了我们伟大的主人,萨瓦尔…”

  尤达的情绪亢奋着,他高举起手中的长枪,枪杆上那条细细的黑带,随风簌簌飘动…

  “感谢上帝,赐给我们今天,因为,我们即使战死,也是死而无憾,因为这一切…这一切,都是为了报答我们的仁慈的主人…”

  “…萨瓦尔…”老骑士振臂高呼起来。

  “萨瓦尔…萨瓦尔…萨瓦尔…”

  群情激昂,撒繁勇士们高举着手中的武器,高呼响应着…

  瞬间,那层层勇气的波涛,汹涌起来…

  高大的青石城楼上,浓烟滚滚。

  远处,因着魔法使出产生的丝丝火花电光,闪烁;杀喊声震天,轻衣薄甲的克伦士兵们,不断从四处攀上城墙…

  此时,托克伊的城门大开。大片的王军士兵们,也已蜂拥而入…

  王军主阵之中,奥姆罗顿顿的关注着战况。

  胜利就在眼下,这个老男人一手捏起自己的下巴,面上丝丝的淫笑泛起…

  一旁的西尔菲斯,也自逢迎的行到奥姆罗身旁。

  “爸爸,这真是一场伟大的胜利…”

  “是吗,西尔菲斯。”奥姆罗得意的瞟视了西尔菲斯一眼,满面春风。

  突然,托克伊城的大门处,声声凄厉的惊呼惨叫声,大响。

  顷刻间,那些冲入门内的克伦士兵们,像是遇上什么恐惧至极的事物,却见他们惊惶失措之下,连滚带爬,狼狈无比的逃出城来。

  紧随在他们身后的,气势汹汹奔出的,赫然是一群的骁勇的骑兵。

  克伦步兵们互相拉扯滚爬,胡乱退闪之下,被那些撒繁骑兵,早已猛生生杀出。

  铁蹄踏在克伦步兵身上,肉乱骨裂声中,惨叫连天。

  片刻间,灰土沙尘扬起,那一飙撒繁骑兵,已自冲出城下层层克伦战士的包裹。

  圣枪双雁旗高高打起,一群由人马战士与轻骑兵组成的队伍,在几名鹰人战士的援护下,高声呼喊,直向王军主阵的空虚位置杀去。

  他们之中,大半人已浑身染血,而那双双坚毅如铁的眼神之中,却是誓死一战的决意。

  与之相比,四下里的王军步兵,早被当者披靡。

  而那身材高大的巨人战士,此刻,也为撒繁勇士们的冲霄斗志慑服,几名撒繁骑兵疾冲到处,长枪入体之声杂响。顿时,那巨人战士那高大的身躯,在群泉涌的鲜血中,翻到在地。

  而克伦军的轻骑兵部队,立即从前后两向,杀出阻截。

  哪知撒繁骑兵人数虽少,但誓死斗志之下,竟是无所畏惧,却见他们直迎着正面而来的克伦骑兵杀去。

  “为了萨瓦尔大人------”, 甫将交锋,撒繁士兵们齐声高呼着,疯狂冲刺而出喊声震天,豪气干云…

  “嘭呲…嘭呲…”的声声破皮败革的闷响声中…

  黄中泛绿的平旷草原上,两片相对疾驰而来的骑兵人影,霎时间激烈的接触了…

  他们碰撞着,交错着,摩擦着…

  枪剑横飞之下,人仰马;嘶吼咆哮之中,鲜血狂洒…

  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

  只在一瞬间,在几名鹰人战士的掩护下,十多匹撒繁骑兵,已自穿透了克伦骑兵的层层阻截,鲜血淋漓的他们,马蹄狂踏,继续往前驰杀着…

  而他们的队列前列,一老一少的两名骑士,头盔落去,身上创伤连连…

  冲杀到此处,撒繁战士们,已是死伤殆尽,强驽之末。

  而摆在他们面前的,却是大排大排,整齐列阵的士兵队列。

  剑光霍霍,衣甲鲜明,从那高高打起的圣剑双马旗帜看出,这个,是拉萨姆斯家的军队。

  拉萨姆斯军阵之前,端立两男一女,三名骑士。

  当先一名年迈骑士,身材魁梧,老朽的脸上,一只独眼炯炯有神。而他身后那对年轻男女,也自俊雅美丽,气度不凡。

  望见那独眼骑士,老尤达勒住了马,喃喃自语道:“是…是他!”

  他的儿子,和十余名部下,此刻也自驻马聚集在他身旁,他们明亮的目光,冷冷瞪视着眼前,那千万之众…

  却见独眼的威廉,缓缓策马,来到尤达身前。

  “是你?威廉…”老尤达当先说道。

  “是我,尤达。”威廉道。

  “你…你的右眼…怎么…”

  “这个,没什么大不了的…”

  “呵呵…。是吗,想不到我们,会在这种情况下再见…呵呵呵”尤达那双明亮的老目之中,发出凄然神色,道:“你也是奉命而来的吗,呵呵,能死在你的手上,确是个不错的主意。”说着,自将长枪掷下,插入了地中。

  威廉并未答话,双目炯炯,直与尤达对视着。

  我急策马过去,对威廉说道:“威廉,我不准你对撒繁家的人动手…”

  尤达打量了我一眼,道:“你…是莫拉。拉萨姆斯大人吧,西蒙殿下的小儿子。”

  “是的,他是…”威廉微微一笑,只听他传出令去,身后的大军,顷刻间已分向两边,让出一条道来。

  “尤达,快走吧,追兵…马上就要到了!”威廉道。

  尤达感激的望了威廉一眼,他抽出那插地上的长枪,递给了自己的儿子。

  “拿着这个,我的儿子,这是萨瓦尔大人曾经使用过的名枪,萨瓦尔之枪。”

  “爸…爸爸…”哈维愣愣的接过父亲手中的长枪,此时的他,似已感到,丝丝不祥的预感。

  “走吧,儿子,到兰方特殿下的身边去…”

  “爸…爸爸,你…你…”眼见尤达并无离去之意,哈维已是满面的惊惧。

  “托克伊,是萨瓦尔殿下交给我的土地,死…我也不会离开这里…”尤达淡淡的道。

  “爸…爸爸,你…你不走,我…我也不走…”哈维坚决的道。

  “走吧,见到兰方特殿下的时候,告诉他,托克伊,我们已经尽力了。”尤达的面容坚决。

  “可是…可是…”知道父亲的脾气,此时的哈维已自无话可说。

  与尤达对视了一眼,威廉也重重叹息着。

  我望着老骑士那张矢志以死殉城的脸,心意激荡。

  杀喊声渐近,我急策马到哈维身旁,道:“你…你再不走,等到追兵赶来,就走不了了。”

  哈维傻傻的望了望我,眼眶,已自发红。

  “我走了,爸爸。”他只是轻轻的说了句,已自策马转身,疾驰而去。

  他,并不大愿意,别人瞧见自己的眼泪。

  在哈维的呵斥下,十多名战士,大半也已撤走。而剩下的三人,竟是死死不肯离去。

  随着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哈维对威廉微微笑了笑,却见这名老骑士深深吁了口气,拔出了腰间的长剑。

  “士兵们,用我们的鲜血,去见证撒繁家至高无上的荣誉吧!”他一脸的坚毅,举起了手中的剑。

  调转马头,那浑身浴血的老骑士,只待再冲杀回去。

  “慢着,尤达…”身后的老战友,威廉,叫住了他。

  威廉将自己的刚制头盔取下,抛给了尤达。

  “先戴上这个…。我可不想见到,你那张脸,被人戳个稀八乱的情景。”

  尤达嘻嘻一笑,却接过铁盔,戴在了头上。

  “再会了,威廉…”他低低的说了声,便拉下头盔上的铁面罩。

  天色阴暗,几名孤单茕绝的撒繁骑士,高呼呐喊着,疾冲入那克伦士兵的大潮之中,不久,终于,淹没在那无边无际的人海里…

  不知何时,天空中,起了风…

  大风,吹动着托克伊城头上的缕缕浓烟,黑茫茫飘散开来,仿似…那英雄的挽旗。

  托克伊,已被攻下了。

  然而,血与泪,并没有停止流淌。

  青石城墙之中,那不断翻飞的火光,那更愈浓厚地烟雾,那嘶天喊地哭叫,标志着一场更为残忍的杀戮,正在进行。

  城外,那一股股的克伦士兵,四处追逐着,残杀着,那早先,被用为肉盾的平民们。

  呻吟,哀求,乞怜,在那兽性化的士兵面前,已没有丝毫作用。

  鲜血,染红的托克伊的土地,士兵们残忍的屠戮着无辜者们,老人,孩子也无法幸免。

  见此情状,露拉浑身剧烈的颤栗着,那泛白的嘴唇,紧咬的银牙,冷亮的杏目,标示着,她心中那无比的愤慨痛恨…

  我转过身去,几乎是咆哮着,对身旁的威廉喝道:“威廉!这…这是怎么回事…”

  威廉叹了口气,道:“奥姆罗的命令,城下之后,准许士兵们自由劫掠,屠杀托克伊平民,以惩戒…他们对撒繁军的援助…”

  “惩…惩戒…”我微微一愣。

  突然,身旁一声娇咤响起,露拉打马狂奔,直冲往那火焰熊熊的城中。

  “露拉…你…等等…”我急策起福兰,直追在美人儿身后。

  城中,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一股一股的王军士兵们,托金揣银,横横竖竖的,四处呐喊冲突…

  他们那高高扬起的刀剑之上,染满了无辜者的鲜血…

  平民们四处逃窜,他们无助哭喊着,哀嚎着…

  露拉下得马来,缓缓得行入城中…

  她,一脸的茫然,一脸的凄绝,一脸的恍忽…

  片刻间,她,直似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

  我默默的跟在她身后,心下冰凉…

  突然,左手边的一具房屋之中,传出少女的啼哭尖叫声…

  一脚蹬开房门,入门的情景,直让人义愤填膺。

  几个赤裸着下身的王军士兵,死死筘按住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而其中一名军士,自趴伏在那少女的身上,剧烈的剽刮着…

  那看来只有十四五岁的女孩,也不知嘶喊啼哭了多久,此刻,声音早已嘶哑…

  现状淫亵丑恶,黑暗无比。

  我正待叱喝,而身旁一个迅捷无伦的身影晃动,此刻的露拉,早已疾扑了上去。

  黑玉细剑在手,“暗影魔踪剑”使动,人影纷飞之下,血光杂现,几名疯狂纵欲的士兵,顷刻便即了帐。

  露拉缓缓的俯身下去,抱住那可怜的女孩,宛如对待自己亲亲的妹妹一样。

  “姐…姐姐…救救…救救我爸爸…”女孩呻吟着,说出了她的最后一句话,终于,合上了双眼…

  环顾之下,屋子的角落里,早已横着一具男尸,我,深深的叹息了声…

  露拉抬起头来,明亮的目光,冷冷的仇视到我的脸上,直似我,便是那屠杀奸淫的元凶。

  “她…她还只是个孩子…”她轻轻的说着。

  泪水,从她那美丽的眼角淌下,滑过那白玉般的面颊…

  默然,我走过去,想要抚摸她的脸颊,却被美人儿别开了去。

  良久,门外叱咤声响。

  我行出屋子,却见不远处的道路中央,横躺了七八个士兵的尸体。

  一个有着巨大翅膀的身影,在四处晃动着。

  凝目望去,却是一个带着巨大黑翼,形如鹰人的战士,手持镶着绿宝石的红木长弓,四下里翱翔。

  而那身影长弓抖动,不断将四周的克伦士兵射倒。

  不久,那身影发现了我的存在,却见他一个漂亮的回旋,已轻飘飘的落在我身前。

  细细打量之下,这是一个奇异的生物,他那硕大的黑翼,远非鹰人族可比,海蓝色的蓬松头发下,是一张秀美有若女子的脸颊。

  白皙的皮肤,高挺的鼻梁,一双碧绿色的眼珠,异常的明亮。

  他弯弓搭箭,已自对准了我。

  而就在同时,露拉抱着少女的尸身,也自行出屋来,静静站在我身旁。

  那有翼人望到露拉愤懑凄惨的神情,看见那少女尸身的惨状,眉头微皱之下,已放下弓来。

  “这里…总算…还有点人性存在…”他冷冷的说了句,身后巨翼拍动,瞬间已高高腾空而起,向远方飞去。

  四周,血腥的味道洋溢。

  “对…对不起,我…我不该…”露拉轻轻的说道,她,冷静下来了。

  “没关系的。”我淡淡的道。

  其实,我,不也是贵族么,不也是残害平民的元凶么。

  道上蹄声作响,一彪骑兵,呼喝喧嚣,已奔驰了过来。

  当先二人作贵族打扮,英俊年轻,却是吉尔。图论和查尔斯。里昂。

  二位士官学校的同学驰到近处,下马来到我身前。

  “莫拉,你…你也来了…”查尔斯道。

  “莫拉,你这下可来晚了,好东西,都在我们这儿…你看…你看…”吉尔炫耀着他那挂满一身的,劫掠得来的金银首饰。

  “放心,莫拉,有点好处的时候,我们不会忘记你的,哪…这个是你的…”查尔斯讪讪笑了笑,手腕伸出,递过来一把镶着各色宝石的黄金匕首。

  这是一把精巧绝伦的匕首,华丽璀璨的光芒,夺目。

  我望见那匕首把柄上淡淡的血丝痕迹,心中一股无比厌恶烦乱的情绪,油然而生。

  这个,便是那些无辜者的血液么…

  面色惨白,我倒退了两步,紧缩着手腕,狂喝道:“这种…这种东西,我…我不要…”

  “怎么了…莫拉…”查尔斯奇道。

  全身,犹似陷入那无底深陷的冰渊…

  我默然的瞪视着这位昔日旧友,仿似从未见过他一样。

  “你想…玷污我的手吗!”我冷冷的说道。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29楼 发表于: 2007-08-01
第八节 飞马来袭

 

  克伦皇历213年4月19日,托克伊城沦陷。

  城破之后的劫掠屠杀,一直持续到第二日中午。

  大火纷飞,繁荣昌盛的草原城市托克伊,在短短一日之间,化为废墟。

  约有十万多名无辜平民,惨遭屠戮,三十多万人流离失所。

  这次事件,被后人称作是“托克伊惨剧”。

  惨剧发生之后,整个大草原的人民,被彻底激怒了。

  奥姆罗所预期的,那种“杀鸡警猴”的效果,无疑化为泡影。

  而撒繁人民那前仆后继、舍生忘死的抗争,此时,才刚刚开始。

  对克伦军心灰意冷的我,向奥姆罗要求,愿意前往后勤部队,担当运粮任务。

  那充斥着血腥丑恶的战场,我实不愿多见。

  对于我的存在,克伦军中的众多贵族,早已眼不见为清,耳不听为静,此刻得我自动请缨离开,自是求之不得了。

  于是,我带着拉萨姆斯家五万军队,会同博达克一干人等,担起了运粮的差使。

  攻下托克伊之后,奥姆罗不听部下劝阻,言道要“乘胜追击”,致使克伦军立足未稳之下,急向托克伊西北向的麦图尔郡进发,危机,已暗暗潜伏。

  不过这些已不在我操心之列,自回军往黑米格方向押运粮饷,每日处理些细碎杂务,闲怡无聊之中,却也安然快乐。

  此时,军中不止露拉,连天鹰佣兵团的巴拉克诸人,也大大不满于克伦军屠城行径。而我,也自花去不少心思,安抚军心。

  而自那日之后,露拉始终也是心情郁结。

  眼见佳人一双秀眉时时蹙起,不见舒展,我心下也自愁闷,当下对她更是细心呵护。

  如此情景,更让秋雨温蒂二女艳羡。

  秋雨倒还好;那温蒂时时瞧见我和露拉亲蜜之态,美目中往往嫉妒恼怒,神色复杂。

  4月23日,与博达克等在黑米格郡充完粮草,运粮军沿着原路,向托克伊方向返回。

  到4月25日,迎面遇上奥姆罗遣来的催粮官,言道大军在麦图尔郡附近,鉴战正急,伤亡惨重之下,粮草紧缺。

  当下传令全军加快行程,4月27日晚,我们已行至托克伊西北,两百里远处。

  当晚,便在一条小溪附近扎营。

  夜半,突听帐外喊杀嘶呼声响,大惊之下,随意批起衣服,操起伊达尔非之剑在手,便已冲出帐来。

  差点与迎面进来的巴拉克。皮朋相撞,我倒退两步。

  睡眼惺松之下,此时巴拉克也是一脸惊惶,只听他喘息着道:“莫拉…有人…有人…来劫营了…”

  “什么,劫…劫营…”心中一惊,急召集附近人马,支援粮仓方向而来。

  火光四现,阵阵烟灰焦味扑鼻,我驰在马上,心中不断叫糟。

  敌人,在放火烧粮!

  心下正自惶急,突然劲风扑面,那黑暗的天空之中,几个颀长的身影,迅疾无伦的扑袭下来。

  几声惨哼声响处,身旁的几名轻骑兵兵,瞬间已被长枪入体、利剑及喉,血花绽洒之中,顿时翻身落马。

  心中惊惧,凝目望去,但见一只只雪白色的似马形生物,身上长着宽平的羽翼,在天空中翱翔,那飞马身上,一个个轻衣薄甲的战士,手持着长枪利剑,身形矫健轻灵。

  这个是…飞马骑兵!心中暗暗惊叹,脑筋电转:是索拉家,索拉家的飞马骑兵。

  索拉家怎么会突袭我们…温蒂呢?心意纷乱之时,又一名飞马骑士抡起长剑,向我迅猛袭来。

  仓促应敌之下,我身无寸甲,如果被他一剑扫中,只怕不大好受。

  危急之中,剑识翻涌,身形微微侧处,躲过长剑,而与此同时,手中名剑翻出,已削入那飞马的羽翼之中。

  羽毛纷飞,马血乱溅,在飞马的悲嘶声中,那飞马骑士已重重栽倒地上。

  此时,其余几名飞马骑士也自飞扑下来,只待与我厮斗。

  突然,耳旁轰鸣声响,耀眼电光闪烁之下,一记“大落雷”击下,瞬间已将那几名飞马骑士辟翻。

  回头看去,一个银发美少女已赶到我身旁,正是米雪尔。

  “莫拉男爵,你…没事吧…”她关切的问道。

  我摇了摇头,望着她微微一笑,却见巴拉克,伍立科德以及哥舒加,已均自引兵来到。

  众人赶至粮仓位置,此时,那高高的粮草堆中,已是烈火熊熊。

  现场密密麻麻,约有两百余的飞马骑士,四处的挥突冲袭,早已把那些看守粮食的士兵,斩杀殆尽。

  而飞马群中央,却端立着两名首领模样的人物。

  其中一位绿发的黯精灵美女,身着女式的闪亮银甲,端坐在一匹高大飞马身上,却见她面容娇好之中,一股成熟风情怡人;而另一位首领,却是一只有翼人。硕大的黑色羽翼包裹之中,身着雪白色的细袍,他那海蓝色的头发和碧绿色的眼睛,极容易给人很深的影。而那无比俊俏的脸颊,却又让我甚为眼熟。微微思索之下,敢情眼前这有翼人,宛然便是那日在托克伊城中遇上的那只。

  片刻间,增援而来的士卒们喊杀呼喝着,直与那些飞马骑兵绞杀在一起。

  米雪尔,伍立科德等人,自非泛泛之辈,“落雷”与链锤使出,飞马战士便不断栽落。

  而疤面剑士巴拉克有殊赫之剑在手,更是勇不可挡,却见他剑法轻灵迅捷无伦,比之那以“快”称长的飞马骑兵,还自快上几倍,而“簌簌嚓察”声响之中,殊赫之剑化位一道银链,瞬间已划倒几人。

  “哼!剑法不赖吗!”那绿发美女冷笑一声,催动胯下飞马,手中一杆极细长枪插出,直向巴拉克取来。

  但见那绿发美女出手如风,逼得巴拉克踉跄后退,而殊赫之剑迎上,斜斜的斩在那细细的枪杆上。而那细枪,又不知是何物事作得,被锋利无匹的殊赫之剑斩中,竟自丝毫不损。

  当下,那美女与巴拉克你来我往,直斗了个旗鼓相当。

  而此刻的哥舒加,却自带着几名鹰人,畏畏缩缩的躲在我身旁。

  “怎么了,哥舒加?”眼见平日里勇悍坚强的哥舒加,此刻战战兢兢,像个懦夫一般,我不禁大奇问道。

  哥舒加伸出一根手指来,颤栗的指向敌群之中,那名拥有巨大黑翼的男子。

  心中暗惊,那男子,究竟是何等人物,却令鹰人的哥舒加惧怕到这种程度,好奇之中,我细细打量着他。

  却见那男子振翅飞到空中,弯弓搭箭,四下里狂射一番,已将不少士兵射倒。

  周围混乱不堪,我执起一柄长枪,只待一记纵跃投掷,击杀那有翼人。

  突然,身后一个苍老悠长的声音响起:“席法…那是席法吗…”

  回头看去,却是一身法师装束的比埃霍夫,与杨克尔一同来到战场。

  那有翼人见到比埃霍夫,也是微微惊诧,却见他巨翼拍动,已自飞落到比埃霍夫身旁。

  “比…比埃霍夫先生…你…你怎么会在这里…”那有翼人道。

  比埃霍夫淡淡一笑,道:“此事就说来话长了,倒是你…你为何与拉萨姆斯家的人为敌…”

  那有翼人席法斜斜的瞟视了我一眼,正待答话,突然四周人声嘈杂,我回头望去,却是苍雷和秋雨,引着大精灵弓手们来了。

  “莫拉…莫拉公子,不…不好了,”秋雨急奔到我身前,一脸惊急的道:“露拉…露拉小姐她…”

  “露拉…她…她怎么啦…。”心中暗自惊惶,我直直注视到秋雨的美目之中。

  秋雨正待答话,突然正上空中,一个清脆秀丽的声音响起。

  “你的露拉,已经在我们手上…”

  是温蒂的声音。

  只见一匹配有精致亮银鞍饰的飞马,缓缓的从空中落下。

  马上一位白发少女,明眸皓齿,巧笑嫣然,正是温蒂。

  她一身的轻衣劲装,丝丝布带,环环缠绕着她的柳腰细臂,如此紧身劲束的衣饰,衬着她绝美的姿容,在熊熊火光之下,荡出细细春意。

  而此刻,这位平日里看似娇巧怯弱的黯精灵少女,轻策飞马,身手轻捷异常之中,怀中自搂着一个女子,正是露拉。

  露拉的手脚,似被牢固绑缚,却见她全身无力的露拉,斜斜躺在温蒂怀中,微卷的深褐色长发散乱,惨白无色的俏脸上,一双翦水也似的瞳子,满是羞怒委屈。

  “你…你快放开她…”,我执起手中长剑,作势便要袭向温蒂。

  却见温蒂手中,一柄黑玉细剑架起。剑锋,斜斜搁在人类女人,那雪白细嫩的脖颈上。

  “莫拉男爵,你想动手么,不怕我在这美人儿脸上轻轻划一剑么?”温蒂那张细瓜子一般得脸上,小巧的红唇斜斜挑起。

  露拉受制,我只得放下长剑。

  温蒂冷笑道:“莫拉男爵,看来你对这个民女,在意得很呢!”

  却听那有翼人席法急道:“温蒂小姐,你…你怎能对一个美人儿…如此,快放下剑来…快放下剑来…”

  温蒂斜斜瞟了他一眼,冷笑道:“席法,你变得好快,是否就临阵倒戈了…”

  席法俊脸一红,指了指站身旁的比埃霍夫,讪讪的道:“呃…嗯…比埃霍夫,是我的老朋友了,呃…嗯…我不好跟他厮杀的啦…”

  温蒂冷冷瞪了他一眼,却不言语。

  那日苍雷初见到温蒂,便执礼甚恭。此刻,他仍是恭恭敬敬的对温蒂行了一礼,道:“温蒂殿下…”(索拉家,曾经是所有精灵族中的王者,内中细节,后文再叙)

  而温蒂只对他微点了点头,也不回礼。

  烈火焚烧,现场中杀乱成一团,我望了望头顶上飞来纵去的飞马骑兵们,叹了口气,对温蒂说道:“这些人,都是你招来的?”

  黯精灵只是嫣然浅笑,并不答话。

  心中暗怒,那日自将她从淫魔手中救出,不想今日反被她暗算,哼,好个恩将仇报的家伙。

  “你…你放开我…”温蒂怀中的露拉,扭动挣扎着。

  “哼哼,露拉姐姐,其实仔细看看,你还真是个美人儿呢,难怪我们的莫拉男爵,竟对你如此痴心…哼哼”温蒂死死按住露拉的娇躯,冷笑着不断。她那望往露拉的美丽淡青色眼睛里,各种异样神彩闪烁。

  另一边,那绿发美女已与巴拉克缠斗良久。

  眼见我军粮仓纷然起火,这个充满成熟感的美女,嘴角自泛起一丝冷冷笑意。

  却见她对巴拉克妩媚一笑,道:“小帅哥,今天不陪你玩儿了。”说着,突使几记连续突刺,瞬间将巴拉克逼退,而那飞马身影晃动之间,她已自来到温蒂身旁。

  “小姐,目的…已经达到了。”绿发美女道。

  “嗯,我知道了,青虹姐姐。”温蒂轻轻应了声,却对我微微一笑道:“莫拉男爵,夜深了,小妹困得很,这就告辞了…”说着策动马缰,已自带着露拉腾空而起。

  “莫拉…莫拉…”露拉娇呼着,却被温蒂紧紧扣住,带到了空中。

  “温蒂,你…你快把露拉放开…”我急道。

  “哈哈哈哈…”片刻间,温蒂那银铃般的笑声,已自在远处的夜空中响起。

  “莫拉男爵,你的小美人儿,我见了喜欢得紧,这就把她带回家去,好好疼爱几日,哈哈哈哈…”

  那绿发美女青虹,此时也自清啸一声,带领部下飞马撤离。

  随着细细的拍打风声,一大片飞马战士的身影,顷刻间,已自消失在暗沉的夜色里。

  人道索拉家的飞马骑兵来去如风,奔袭如电,果不其然。

  “温蒂…温蒂…”我又喊了两声,黑暗得夜空中,已自无人应答。

  轻叹一声,回目望去,现场中混乱无比,士卒们号啕呼喝,不断的扑打着那粮草堆上的烈火,收效,却是甚微。

  火星四处蔓延,众人均自束手无策,嗟叹不已。

  “不要紧,让我来…”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贤者比埃霍夫,已当先行出。

  他念动着咒语,长长的胡须抖动之间,阵阵荧亮的蓝白色光芒四射,众人只感寒气透体之下,那一层层冰与雪的结晶,瞬时在那火堆上凝聚…

  只听“嗤嗤”声响,火势瞬即转弱。

  “啊…好玩…好玩…”小杨克尔见状,甚为兴奋好奇,却见他奔上前去,对着那堆堆燃着的粮草,不断的使出“寒冰魔轮”。

  终于,在这一老一少的不断努力下,火焰纷纷熄灭。

  此时大营中零乱一片,露拉被掳,心乱如麻之下,指挥兵士收拾局面。

  清点粮草,大半已自烧去,与威廉、苍雷等人计议,眼下前线缺粮,而营中所剩虽然不多,也只得先勉强送去。

  等到商议妥当,天已大亮,于是带领大军,再次疲惫起行。

  一连两日,派出去的侦察骑兵,始终未能发现索拉家飞马骑士的踪迹。

  我想到露拉落入温蒂手中,而那温蒂城府既深,性子莫测,真不知会作出什么事来,不由得心情甚是忧郁。

  4月29日午后,全军行近麦图尔郡。

  不期之间,迎面遇上大股大股,散乱流窜的克伦士兵。

  却见他们丢盔弃甲,旗帜紊乱,一张张的土汗交渣的脸上,恐惧惊惶的神情俱现。

  败兵们零零碎碎,稀稀拉拉的四处逃窜着,其状甚为狼狈。

  心下暗惊,随意揪住一名士官询问。

  那士官早被吓破了胆,支支吾吾之间言语不清,再三追问之下,方知前方的奥姆罗军,已然在麦图尔郡附近兵败,此刻已然全军溃退。

  众人得知此事,想那奥姆罗十多万大军,不到数日之间便至惨败,均自惊叹。

  想到舅舅克莱纷森,此刻仍随在奥姆罗军中,自然身涉险境,当下心中忧急,便让威廉带领步兵队托后,自己带领巴拉克、苍雷等 人,连同一万轻骑,先行接应。

  一路之上,尽是惨兵败将,物械器具,丢得到处都是。

  草丛中,死尸横七竖八而列,一些伤兵残卒,缺胳膊断腿的蹒跚而行,鲜血,在身后落得点点滴滴。

  惨状,不忍卒睹。

  继续前行,不久之后,终于遇上败军主力。

  由几名骑士领路,在一群围绕得严严实实得铁骑群中,我再次见到了奥姆罗。冈纷。

  十来日间,这个老男人,仿佛更似苍老许多,那满是皱纹的老脸上,是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此刻,他那幅惊惧惶急的神情,直似一只被狼追逐着的兔子,而当日攻下托克伊时的那种春风得意,此刻早已作古。

  遍视他四周,是西尔菲斯、多蒙、查尔斯以及一干皇室贵族,独不见舅舅克莱纷森。

  心中暗惊,急问奥姆罗道:“伯爵大人,请恕我冒昧,可是我的舅舅克莱纷森,不知现在何处。”

  奥姆罗闻言,一脸的羞愧,叹息两声之后,竟自说不出话来。

  奥姆罗身旁的西尔菲斯,此时走了出来,道:“莫拉男爵,您…您的舅舅…他们,此刻还留在麦图尔,为…为大军断后呢…”

  “断后!?”怔怔瞪着眼前这个厚脸皮的小子,望着奥姆罗等人惴惴的表情,心中一阵的狂怒,暗想:混蛋!什么断后,他们八成是被兰方特打得屁滚尿流,于是丢下舅舅的神殿部队,自己仓惶逃命。

  心念几转,强压住怒火,我冷然道:“这样啊…那好…我现在就去接应他们,”说着,冷眼环顾在场诸人:“各位尊敬的先生们,有谁愿意助我一臂之力呢?”

  此刻的奥姆罗等人,一听到又要杀回去与撒繁军作战,均是面如土色,默不作声。

  “然则,克莱纷森的军队在那个方位,总该有个…勇士…为我带路吧。”心中气恼,我故意将“勇士”这个词,念得特别得重。

  良久,现场寂静无声。

  望着这些怯懦如同犬犊的家伙,心中失望透顶,转身便欲离开,突听身后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莫拉大人…等等…”

  回头看去,这是一个年轻的骑士。

  他并不是特别英俊,但那明亮的眼睛,和极尖的下巴,却给人一股极精明之感。

  “我…愿意随你去…”他说道。

  “啊…谢谢,你…你是…”微微一愣,我问道。

  “我是自由骑士史昂。波鲁,大人。”

  “好的,史昂先生,我们现在就去救人。”我的语气有点激动。

  两人就要离去,这时吉尔。图论也站了出来,道:“莫拉…等等,我…我也去…”

  站在他身后的辛姆德。图论,急忙拉住了吉尔的手臂,道:“吉尔…你…你不能去…”

  吉尔一下在摔开辛姆德的手掌,道:“让我去吧,哥哥,克莱纷森伯爵,是因为我们被困的,如果就这么任由他战死,我会一辈子愧疚的…”

  辛姆德默然。

  草地上死伤狼藉,盾牌枪剑处处。

  会同图论家的两千轻骑,一行人在茫茫草原上疾驰。

  迎面而来几小股的撒繁骑兵,瞬间已被击溃。

  行得里许,前方不远处,只见片片灰黄色的尘土飞扬。

  全军立住。

  苍雷迅疾的跃下马来,将尖长的耳朵贴到地上,一听之下,大声道:“前方有大批骑马!”

  “全体警戒!”闻言暗惊,我高喝一声道。

  拉萨姆斯家徽旗打起,诺依维尔高呼道:“骑兵队,列好阵形。”

  比起图论家的骑士,拉萨姆斯家的轻骑兵,显然更为训练有数。

  当下一万多名骑兵横向里摊开,片刻间已列为十多排,持枪者在前,持剑持斧者在后,而一部分弓骑兵,搀杂在队伍中央。

  草原平旷,引着骑兵队掠到一个微微隆起的坡地驻好,又派出几名侦察骑兵,先行侦察敌情。

  吉尔显然从未真上过战场,却见他面色苍白之下,嘴唇微颤。

  想不到怎么抚慰他的方法,我只是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应该很快就会适应战场的。

  侦察兵回报,言道前方不远处,有大股的撒繁骑兵追击克伦败兵迹象。

  舅舅,舅舅就在那里,心中暗呼连声,急自引军,前往救援。

  奔行之间,身旁的史昂突然道:“莫拉大人,撒繁家的骑兵… 很…棘手…”

  听出他话中含意,想是前几日的激战之中,奥姆罗军,自没少吃撒繁骑兵的苦头。当下心中也自惶惶,面上却对史昂微微一笑,道:“我们拉萨姆斯家的骑兵,也不会逊色的。”

  蹄声雷动,旌旗飞扬,骑兵队驰过几个小坡,已赶到了眼前的战场。

  站在小坡之上望去,此刻那淡黄色的尘雾之中,大片大片由人马战士与轻骑兵组成的撒繁军队,呼喝嘶喊着,追逐着前方不远处,一小股奔逃的克伦骑兵。远远望去,这种情景,却似一条粗壮的巨龙,追逐着它前方,一条小小的细鱼。

  眼见那克伦逃兵之中,一张斜举的,纹有布努斯尔家家徽的帆旗,十分醒目。

  当下再不犹豫,我高呼一声道:“拉萨姆斯家的勇士们,随着我一同冲锋吧!”说着拉下索尔头盔的铁面具,胯下的爱马福兰一个纵跃,已当先驰了出去。

  伴随着汩汩而起的黄尘,拉萨姆斯轻骑瞬间已舒展开来,宛似那奔泻的潮水,直迎上坡下的撒繁骑兵。

  终于,在历经223年之后,素已和睦相处的撒繁家与拉萨姆斯家之间,交锋又一次开始了。

  ※       ※       ※

  新登场人物:史昂。波鲁:Sharnge Borue 受克伦皇家雇佣的自由骑士。

  青虹:索拉家飞马骑士团团长,貌美丰满,其实已有50多岁了,不过换算为人类的年纪,也就是30多岁。

  席法:巨大的翅膀,标志着天使族的存在,而黑色的羽毛,证明了席法是一只违反了神理的堕天使。席法曾与比埃霍夫相熟。

  新登场兵种:飞马骑兵:索拉家的独特兵种,在所有精灵系种族中,只有黯精灵一支精通飞马语言,能够成功的驾御飞马,训练成迅捷无比的空中部队。

  新登场兵器:树母之枪:属于细枪系,相传是生命母树的枝干制成的,重量甚轻之下,坚固无比。目前,是青虹的爱枪。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30楼 发表于: 2007-08-01
第九节 重逢

 

  皇家骑士团 第二章 第九节 重逢

  烈阳高照,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此时已是杀声四起。

  一片一片的黄土灰尘之中,黑白各色的马匹夹杂奔驰,那蓝衣铁盔的拉萨姆斯轻骑兵,瞬间形成一股暗黑汹涌的人潮…

  撒繁家的骑兵与人马战士,很快发现了侧向袭来的拉萨姆斯骑兵,微微惊惶失措之下,却也冷静沉着,当下自调整阵形,迎击来袭之敌。

  马蹄声,嘶喊声,呼叫声,震耳欲聋。

  淡绿色的原野上,两大片黑压压的马群,伴随着滚滚而起的黄尘,迅速靠近着…

  他们猛烈的碰撞着,骑兵们相互穿插渗透着…

  轻骑兵之间的冲突,永远是那么血腥、脆弱。

  四下里,不断的传出人的惨叫声与马的悲嘶声。

  骑兵们胡乱的往各个方向冲撞着,而一个个剧烈的碰撞与摩擦,无不伴随着,那点点绽飞的鲜血…

  与一名撒繁骑兵贴身擦过,些许的碰撞,险些让我跌下马去。好容易稳住身形,却又有一名人马战士迎面扑来,危急之下,手中长枪刺出,插入他那满是白毛的身体。

  鲜血泉涌,那人马残嘶连连,直往侧向里迅猛窜出。我急忙缩臂收枪,不料那枪头深深戳入人马体内,此刻一经被那人马蛮力拖动,竟自将长枪从我手中扯脱。

  眼见那人马身带长枪,鲜血横飞之下,旋刻间却已奔出老远,心下自是惊骇莫名。

  四下里箭矢纷飞,刀剑交击之中,声声铁器声脆响。

  我左手银盾护体,右手已拔出伊达尔非之剑在手,策动胯下福兰四处奔袭,而仗着手中剑利,身上甲固(索尔之甲),所到之处,却也是挡者披靡。

  不久,诺依维尔掩到我身前,却见他右手中长剑龙飞凤舞,而左手从腰间摸出一记小型投斧,纵身掷出之下,顿时将一名扑上来的撒繁骑兵,斩落马下。

  当下两人合到一处,互相掩护。

  眼见援兵突至,舅舅克莱纷森,也自带着两名神殿骑士,卡幅与路特加,回军掩杀而来。

  路特加惯使一把双手大剑,奔行之间,往往将来敌劈为两端,端的是勇悍异常。而棕肤大汉卡幅,却凭着他得魁梧身形,厚重铁甲之下,仍自举起一把巨重铁锤,雷霆一击之间,敌人莫不筋断骨裂。而神官骑士克莱纷森,只将一柄镶钻长剑,舞得密不透风,嘴中咒语徐徐念动,乳白色的圣光到处,记记“回复之光”,便已落在我军战士们身上。

  厮杀得片刻,双方均已伤亡惨重。

  突然,只听草原上“呜呜”号角声作响,方才那狠命厮杀的撒繁士兵们,片刻间纷纷退去。

  心中暗感诧异,我勒令全军摆稳阵形,不得追赶逃敌。

  却见那些撒繁骑兵们退到千余米远处,也自摆好整齐阵势,按兵不动。

  而原先位于撒繁后阵的一小群首领样的骑士,此刻已自行出。却见那小群骑士之中,当先一人举着“和议”帆旗,领着队伍缓缓向这边行来。

  心中微微惊奇,也自带起打旗官,与巴拉克以及诺依维尔一道,迎着那列骑士行去。

  双方渐行渐近,那一丛撒繁骑士之中,一名俊秀挺拔的黑发男子,明目如电,沉静如水,却不是兰方特是谁。

  “…兰方特…”我心中暗暗念叨,伸出手来,已取下了头上的银盔。

  双方行至数米远处,都自勒缰驻马。

  对峙片刻,兰方特对身旁随从细语两句,却已独自策马,向这边行了过来。

  心中暗想:方才两军冲杀之时,兰方特定是瞧见我们拉萨姆斯家的徽旗,因此下令撒繁军突然后撤的。心下想着,眼上望见兰方特那双黑亮的眼珠,念起往日情谊,心头一热,便驱动福兰,缓缓向他行去。

  眼见如此情景,身旁的诺依维尔便要策动马匹,跟随我前往,却被我摇摇头阻止下来。

  嫩绿的草地上,千米相距的双方大军,静静对峙着…

  现场,静寂无声。

  两名年轻人,缓缓行到一处。

  几个月不见,兰方特仍是以前那般…头发仍是那般的黑亮,眼神仍是那般的沉静…

  只是那俊秀削直的脸上,此时略略带起了一层的风霜之色。

  二人默然对视着,半晌…

  倒是兰方特先开口道:“…莫拉…你还是老样子…”

  “是吗…你…倒是变了…兰方特…”我怔怔的注视着好友那张,此时已略显成熟的脸颊,说道。

  “人…总是会变的…”兰方特淡淡的道。

  “那一仗打得不错,兰方特,奥姆罗现在一听见你的名字,浑身就直哆嗦…”

  “呵呵,他只是太轻敌了…所以…”兰方特微微笑道。

  “沙扎博尔的军队,很快就到,你…打算怎么应付…”我不禁有点为好友担心。

  “大慨会誓死反抗吧!我不能再任由冈纷家的人,再这么嚣张下去…”兰方特轻叹了一声。

  望着他眼中,那隐隐暗含的一丝坚毅,心下不禁泛起羡慕憧憬。

  默然半晌,兰方特突然道:“莫拉…我想让你见见我的妻子…”

  “妻…妻子…”我微微吃惊的望着他。兰方特今年,好像也不到二十一岁。

  兰方特微微一笑,道:“情势所逼,有的事情…也就匆忙了点…”说着,却向他身后几名随从,招了招手。

  却见那几名随行之中,一男一女,缓缓驰马过来。

  那男子一头蓝发之下,面容略显雏气,正是哈维。史密斯。

  而那女子,却是一个美人,长长的纯黑长发,如云般披肩,明眸皓齿耀目,雪肤欺霜撩人。见她缓缓策马之间,湖水蓝的绸袍随风轻漾,细细光彩四射,那纤细臂膀之间,此时竟自抱着一杆,兰方特爱使的精致骑士银枪。

  几人见面,哈维对我略施了一个骑士礼,恭敬的道:“你好,莫拉大人。”

  与哈维回了一礼,却听兰方特介绍道:“来…莫拉…这位,就是我的妻子,莫妮妲。”

  “你好,莫拉大人…”莫妮妲的语声轻灵优雅,人却已对我微微行礼。

  “你好,莫妮妲…”我回了一礼,目光,却集中到她怀中,那杆闪亮的银枪。

  这杆长枪,莫不是那日我和兰方特,一同在杜得塞矮人洞穴里得到的那支么。

  回想起当日那种喜乐无忧的情景,比之此刻,我与兰方特已是身各一方,战场相见了。心下不由得黯黯然。

  与兰方特又聊了两句,天色已是灰暗。

  只待与兰方特告辞,却见他怔怔凝视到我脸上,说道:“莫拉,希望下次见面,不要是在战场上…”

  微愣之间,我茫然点头,思潮,早是起伏不平…

  兰方特,希望下次见面,不要是在战场上…

  领军回撤,与威廉等人会合后,大军齐向托克伊方向退去。

  一路上向舅舅问起奥姆罗兵败的经过。

  原来,奥姆罗围攻麦图尔不下,接连几日损兵折将,到4月28日清早,军营突然遭到连夜赶来的兰方特军袭击,惊惶失措之下,阵脚大乱,如此又被麦图尔守军乘势杀出,撒繁军里外夹击之下,克伦士兵顿时溃不成军。

  而到得4月29日,大部分克伦部队,都已被兰方特军分割歼灭,而此次征讨撒繁的东路军,也几乎全军覆灭。

  听到此处,心中微微叹息,若不是奥姆罗不听劝谏,轻敌冒进,何至有今日之败。

  接下来的两天,撒繁军不断主动出击,四处追击溃散的奥姆罗余部。

  奥姆罗这条落水狗,连遭棒打之后,大军伤亡殆尽,终于弃守托克伊,直往黑米格方向逃窜。

  而与此同时,我们拉萨姆斯家的军队,自然未遭到撒繁家的为难,于是得以坦坦然后撤。

  然而,4月30日,战局,又一次发生了变化。

  苦苦支撑多日的牙马甲郡,终告失守。

  镇守牙马甲郡的人马子爵赛维里奥,带领着残兵,直撤往后方的麦图尔郡。而奥姆罗的哥哥,沙扎博尔。冈纷,带领着二十余万的冈纷家精兵长驱直入,径往齐蒙罗草原中部进发。

  而此时,已彻底击溃了东路克伦军的撒繁部队,也避免了东西两面受敌的被动局面。

  在兰方特积极筹兵备战之下,整个撒繁公国空前斗志高涨,全民皆兵。

  时历进入213年5月,撒繁军与冈纷军的决战,已迫在眉睫。

  ※       ※       ※

  译音:莫妮妲:Monitar

  ※       ※       ※

  位于齐蒙罗草原中部,麦图尔郡,牙马甲郡和撒繁首都哥穆拉之间,是大片的广阔原野。

  这里草长肥沃,气候温和,素来被认为是齐蒙罗草原的黄金地带,而成为游牧民族的乐土。因此,这里也被称为“赫萨”原野。(赫萨是人马词语,即“神赐之土地”的意思。)

  甫攻下牙马甲郡的冈纷大军,略略整顿之下,便即北上,进入赫萨原野。而与此同时,早已窜逃至黑米格郡的奥姆罗败军,此时也回头杀来,致使我们拉萨姆斯家撩军,自也无奈相随。

  而撒繁军方面,兰方特放弃对托克伊郡和牙马甲郡的争夺,急速收缩战线,调集近二十万大军在赫萨北部,稳扎营寨,准备着不久之后的决战。

  会合奥姆罗部的残兵败将,沙扎博尔军仍拥有二十二万之众,再加上撒繁家与拉萨姆斯家各五万撩军,冈纷军已有近三十二万人马,人数上占有绝对的优势。

  然而自参战以来,撒繁家与拉萨姆斯家的军一直是应付差事,不为沙扎博尔卖命;而奥姆罗新败,克伦败军们士气低糜;再且冈纷军攻克牙马甲时,又是伤亡惨重;因此,形势并不容沙扎博尔乐观。

  冈纷军自在赫撒南向扎营,远远望去,大营连绵十里,一眼不着边际;营中旌旗林立,数不胜数。气势确也汹涌至极。

  克伦皇历213年5月4日,双方递下战书,血战,开始了。

  早在四月底,抢先占据有利地势的撒繁军队,控制了附近大半的水木资源,致使冈纷军处处受制。而到得五月,天气渐热,整个齐蒙罗草原,也自进入了它的雨季,潮湿闷热的天气,令水土不服的冈纷军士,吃尽了苦头。

  传染性的疾病,小指头大的蚊蝇,供不应求的粮食,无时无刻不在消磨着征讨军队的士气。

  与弟弟奥姆罗相比,沙扎博尔。冈纷显然更具有“魄力”。接二连三的不利战事,将士们无穷无尽的埋怨,似乎并不影响这个50岁老将的情绪。

  与他的父亲卢克比。冈纷一样,沙扎博尔生就了一副魁梧体形,光亮的秃顶之下,虎目浓眉,鼻梁上一记深深的刀痕,标记着往日战史。而这个老男人言谈举止之间,透出着的丝丝骁勇悍气,却不是他的弟弟奥姆罗。冈纷所能拥有的。

  宽大的中军帐中,奥姆罗、多蒙一干败将,拘拘束束的缩在角落里,而此时堂然坐在议事桌上的,是沙扎博尔、和他的儿子比蒂夫。冈纷,以及冈纷家的几名老臣,其中更有著名的兽人伯爵普拉丁,蜥蜴人子爵斯托克斯,老将霍芬斯基。金。

  这几人均是久经沙场的猛将,特别是兽人伯爵普拉丁,按血统来说,确说不清他到底是熊人还是虎人的后裔,只听父亲提过,这名勇猛的兽人,年轻时曾在一次战斗中,独力杀死40名敌人,手法之凶狠残忍,确吓人听闻。

  几名四肢发达,思维禁锢的家伙胡乱的谈论了些,于那日渐不利的战局却却是束手无策。

  当下沙扎博尔又询问了我和威廉的主意,早就决定袖手旁观的我们,自然又是三缄其口了。而桑普家的波比、哥尔德等人,此刻也自不会出谋划策。

  与波比一道,驰出冈纷大营。表兄弟一段时日再见,自有一番欢喜。当下波比吩咐哥尔德自行回营,自己,却跟着我返回拉萨姆斯家营寨。

  回到自军营帐,见波比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料中他的心事,微微一笑之下,便将他带到米雪尔处。

  不料一对冤家见面,又即争吵起来,我吸取前次教训,见到势头不对便即闪人,留着他们两个,自行烦扰去吧。

  这日夜间,比埃霍夫带着那名黑翼堕天使席法,过来与我引见。

  浅谈之后得知,原来那席法本是天使族人,后因触犯某条禁例,被逐出圣天空城,成为一名堕落天使(传说触犯禁例的天使,羽毛会变为黑色)。想到那日,哥舒加等人看见席法时的表情,原来鹰人属有翼人族,对空中圣者的天使战士,自是非常忌惮,

  后来在暗黑骑士团纵横大陆期间,席法曾帮助爱尔斯家,与比埃霍夫一道参入了反抗暗黑势力的联盟,因此两人相熟为友,到得后来爱尔斯兵败,战火之中,席法与比埃霍夫又自离散。

  我见这年轻天使面容俊朗,肌肉结实,一身的青春气息,哪里似个有三四百岁的样子,不禁暗叹造物主不公。而他手中那把红木大弓,其上镶嵌着绿宝石与红宝石,精巧非常,竟自与银铃那把萨克尔之弓相似。

  到得5月20日,冈纷与撒繁两军,已自对峙半月之久。

  半月之间,双方发生几次大规模阵地战,而间杂其间的小型冲突,更是连续不断。

  相持不下之际,双方各有胜负,军士伤亡均重。

  此时的赫撒原野上,残兵破甲随处可见,不及收拾的士兵尸体,零乱的散在各处,几日之间,腥臭的腐肉味,引来四处的夜狼秃鹫,鬃狗乌鸦分食之下,白骨嶙峋,惨不忍睹…

  行入大营之中,伤兵残卒们的残嘶哀嚎,处处可闻,空气中,那浓郁无比的血腥汗臭味扑鼻而来,中者欲呕…

  战争、杀戮、死亡,我讨厌这些词汇,讨厌嗅到那浓郁的血腥味道,讨厌望见那张张痛苦扭曲的面容…

  然而,此刻的我,已被羁绊了在这里。

  我半躺在草原上,闻着那浓厚的芳草气息,感觉到烦人的虫豸,在四周不断的盘旋。

  闷热,潮湿,不断的加重着自己身体的负荷…

  五月的草原,天空,是那么的低,那黑沉沉的云,此刻,仿佛直压倒自己的胸口上,让自己沉闷,抑郁,无法呼吸。

  心念浮动,想到了银铃、苏菲娅、还有被掳走的露拉…

  双方如此般的消耗战,一直持续到六月初…

  气候,变得更为炎热潮湿了,粮食供应不足,伤兵满营,而撒繁士卒们,那高昂的反抗斗志,却是丝毫未减。

  此刻的沙扎博尔似乎也了解到,一日接连一日的消耗战术,只会对冈纷军越来越是不利。

  终于,再也无法忍耐的沙扎博尔,开始对撒繁军发动连续的大规模进攻。

  六月三日,在那赫撒原野的土地上,又将染满鲜血。

  二十余万大军布阵,方方列列,连连绵绵,一眼望不着边际。

  旌旗林立,剑光霍霍,各色各形的兵种,分门分类整齐列阵,前排是两万的重装枪兵,分为十多方阵,随后是六万的步兵排列,两万的短弓手与魔法师,左翼是冈纷家的两万重装骑兵,在重骑列阵之后挺拔而立的,更是冈纷家的王大型部队,一百多名手持大棒的巨人战士,而冈纷家的右翼,是四万轻骑兵,后阵有五千的长弓手,以及七十余部巨弩与投石战车。再往后,驻有近一万的由鹰人、蝙蝠鬼与巨雕组成的飞行部队。

  而在冈纷大阵之前,正是冈纷家的精锐步兵,三万的重装兽人战士与三万的轻装蜥蜴人步兵。

  距离冈纷主阵较远处,两侧分摆着拉萨姆斯家与桑普家的军阵。

  三军各列,那飘扬的大旗上,三大家族的龙虎圣斧徽章、圣剑双马徽章与圣火凤凰徽章鲜明。

  撒繁军方面,距冈纷军十里摆阵。前排两侧,分列一万的枪兵方阵,主阵前方,是横向排列的四万的轻装人马战士,人马战士之后是两万的短弓手与法师部队,而撒繁主阵的左侧,此时大片大片驻有近五万的游牧骑兵和三万的恐鸟骑兵,右翼的四万撒繁重装骑兵盔甲鲜明、阵容整齐。主阵中央,是一万五千的重装人类步兵,再往后,有两万的鹰人部队,和四十余架的投石车与巨弩。

  而在撒繁主阵左侧,伫立着一片片高大无比,毛茸茸的巨大生物,长长的獠牙,棕黑色的皮毛,巨长的鼻子,其上端坐着两名骑士,一人手持长枪,一人背负巨弩。这个,正是撒繁家的大型部队,猛犸象骑兵。他们那居高到5米的身体,锋利的獠牙,自不比冈纷家的巨人战士差。

  右侧是近五千的撒繁特种骑兵,双马战车,每车附带三人,一人驾车,一人仗枪,一人持弓。这种撒繁战车,正是在阵地战中极为实用的突击游袭部队。

  单从白兵战术来衡量,虽然冈纷军拥有大量的强悍兽人部队,可是,撒繁军拥有较多骑兵部队,阵地冲袭之间,局面却是较优。

  闷热,无风…

  四周肃杀的气氛,洋溢…

  阴沉的天空下,暗绿色的草原之上,黑压压的人群绵绵舒展开来,直延续到天际…

  那颗颗戴着闪亮铁盔的人影,方方线线的排开,便似一排排铁色的海潮…

  巨大的号角声轰响,打旗官纷自策马驰出。

  血肉绞结的阵地战,开始了。

  双方后阵的投石车与巨弩,将一个个燃着的油罐和巨大铁箭掷出…

  由多名魔法师组成的魔法阵,将一记记远程魔法,“火雨”与“天雷”使出,阴沉的天空中电光闪烁,火雨纷飞,不断的落往战阵中的士兵们身上…

  油罐与火系魔法的作用下,草原上,泛起了片片的浓烟…

  长弓手们整齐发动,一阵阵飞蝗般的箭雨,在那抛物线的末端,狠狠的插在士兵之中…

  血花飞溅,破甲入肉声乱响,惨呼狂吼连天,每一轮箭雨魔法过去,便有一片的士兵们倒下…

  急于一战而就的沙扎博尔,在战斗一开始,便对撒繁军发起了猛攻。

  在兽人伯爵普拉丁和蜥蜴人斯托克斯的带领下,冈纷军的精锐,六万的装甲兽人部队与蜥蜴人部队,很快便咆哮着,兽吼着,冲杀出来…

  那巨浪般的兽潮,纷飞扬起的尘灰,带起了无比凶悍的气势…

  这些兽人部队,曾为冈纷家东征西讨,他们强健有力的身躯,自带给了冈纷家无数的胜利与荣誉,而今日的沙扎博尔,仍是寄希望于此。而撒繁军方面,五万的游牧骑兵,瞬时已全员出动,马潮之中,撒繁士兵个个轻衣劲束,配着长长的弯刀与短弓…

  绿原上,蹄声雷动,杀喊连天。

  黄褐色的尘灰之中,两军那黑压压的海潮,眼看就要相交。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31楼 发表于: 2007-08-01
第十节 大地,在颤动

 

  警告:读者观阅本节,切切小心,如若被重装骑兵铁蹄踏伤,小编概不负责。

  ※       ※       ※

  绿原上,蹄声雷动,杀喊连天。

  黄褐色的尘灰之中,撒繁军与冈纷军两方,那黑压压的人潮,眼看就要相交。

  然而,在游牧族长里克尔德。普斯德带领下,撒繁家德游牧骑兵们,驰出一片奇异的弧状,弯弯斜斜的,从冈纷家的兽兵群队前掠过。

  侧向里迅猛奔驰的马队,令兽群无计可施;而撒繁骑兵那手中架起的短弓,不断的往那一张张青面獠牙的脸上射去,细细箭雨纷飞,即便是重装兽人与蜥蜴战士个个盔甲重重,皮坚肉厚,片刻间也被射得狼狈不堪。鲜血淋漓之下,不少健壮得身躯便已倒下。

  部分发狂的兽人战士们,疯狂的冲出,扑杀着撒繁骑兵们,他们撕乱敌人的马腿,抓穿敌人的喉咙,砍碎敌人的头骨…

  而那汹涌奔驰的铁蹄,又将不少的兽人战士,踩为希乱肉泥…

  片刻的交袭之后,游牧骑兵已自驰回本阵,而随之而来的,是那三万的人马战士与两万的恐鸟骑兵,大片大片的白毛人马与褐毛恐鸟,瞬时已嘶啼着冲入,那此刻已微微受挫的,身着重甲的冈纷兽兵之中…

  场中,是大团大团混乱厮杀的人群,白毛的人马,重甲的兽人,褐色的恐鸟,绿皮的蜥人,胡乱夹杂着…

  金铁交鸣,血肉横飞,掷矛大斧破甲,长枪利剑贯体。

  恐鸟那轻灵雀跃的身形,早让冈纷兽兵们摸不着头脑,而那根根锋利至极的长枪,又自令他们伤亡惨重,然而即便如此,凶悍勇猛的兽兵们,丝毫不感到畏惧,他们支起身上的坚固皮肉盔甲,凶性毕露之下,拉扯抓砍,逮住一个敌人便即拼命…

  惨哼咆哮声震天价响,陷入苦战的双方,伤亡均自惨重。

  不久冈纷军动用了巨人,飞行部队与重装骑兵,由沙扎博尔的儿子,手持黄金大斧的比蒂夫。冈纷与老将霍芬斯基。金带领,两百多只巨雕,一万多的鹰人与蝙蝠鬼,一百多只巨人所向披靡,而那两万由铁塔一般组成的重装骑兵,更是势不可挡。

  而在游牧骑兵的弓箭支援下,撒繁军出战士兵纷自退回本阵,阵形收缩之下,将枪兵方阵调出,死死与敌拒住,而利用长短弓箭与魔法打击敌人。

  苦苦支撑之下,又调出猛犸战象,以作为防守中坚。

  死伤遍地,撒繁军的4万重骑始终岿然不动,而其它士兵们悍不畏死,前仆后继的参入到血战中来。

  铺天盖地而来的冈纷军,霎时间受到撒繁士兵的死命抵抗,耀眼的雷电,明亮的火球,锋利的箭雨,自令他们伤亡惨重…

  而僵持片刻,撒繁军侧向里杀出的五千余双马战车,顿令冈纷战士首尾难顾,再次陷入血肉乱绞的苦战之中。

  巨人战士手中那硕大的木锤,每次挥打之间,激飞起无数的碎肉断骨;枪兵方阵中长枪密集,将一个个铁塔般的重装骑兵戳翻;而那小山丘般的猛犸战象,在那拥挤的人群里,视众生如草芥,圆柱般的象腿,将片片杂人,踩为肉酱…

  杀戮,直持续到夜黑,双方相持不下,无奈之中,只得罢战。

  回顾此时的战场,尸横遍野,血流成滩。

  今日,这美丽的赫撒原野,却又不知新添多少冤魂。

  自6月4日开始,暴雨,不断的袭击着齐蒙罗地区。

  大雨瓢泼,草地泥泞,此刻,仿佛上天,都要阻止这无休止的血腥杀戮。

  雨水,将草原上堆积着多日的血滓洗去,然而很快,新的血肉,又会再次污染到这块美丽的土地上。

  恶劣的天气,并未能阻止战争,哪怕只是稍瞬。

  希乱模糊的泥泞地里,双方士兵们不断地翻爬滚打,黑臭地污泥,鲜红地血液,涂满了那一张张地脸…

  尸体滚翻在稀泥里,不久,遍被黑沉沉的泥浆掩盖,再在无任何踪迹。

  望着场中炼狱般的情景,心中烦乱欲呕之意浓郁,我问身旁的威廉道:“…为什么要有战争,为什么…人们为什么要这样互相残杀…”

  威廉微微惊异的看着我,良久之后,才道:“这个问题,我从未想过…”

  斜斜瞟视了其余诸人,见他们都自叹息摇头。

  苍雷插住手臂,双目闪亮,道:“这个问题…恐怕只有神,才能回答你…”

  “神吗…”我望了望阴沉的天际,心神恍忽。

  突然,却听席法道:“神,并不是万能的…并不是…”

  众人闻言,均自惊恐的望着不断摇头的他,望着这个面色坚决的堕天使。

  是吗,神,并不是万能的…

  一连数日,两军伤亡,成千上万的激增。

  冈纷军一味的强突猛进,并未能达到沙扎博尔所预期的效果。撒繁军死死坚守阵地,他们甚至连重装骑兵都未使用,便一次又一次的瓦解了冈纷军的猛烈攻势。

  空气中的湿度不断的增大,伤兵们的伤口,开始溃烂发炎,大营中处处都是血腥的腐臭味,呼痛的哀嚎,数里外可闻。

  对于冈纷家来说,此时已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进,撒繁军的层层铁壁,另冈纷战士们不得寸进;退,不仅冈纷家名誉扫地,而且,如若受到撒繁军追击,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此时,沙扎博尔侯爵,似已下定了殊死一搏的决意,他不止一次的派人往拉萨姆斯家和桑普家阵营求援,却被早有默契的我们,虚与委蛇。

  如此情势,一直持续到6月10日。

  这一天,天气阴沉,闷热无雨。

  冈纷军仍是前几日的阵形,枪兵扎住阵脚,骑兵护住两翼,而夹杂着巨人战士的兽人军士担当冲锋部队。

  而今日的撒繁军阵,显然较之前两日,有了很大的变动。恐鸟骑兵、游牧骑兵与双马战车分别护住左右两翼,而夹杂扎着猛犸战象的轻骑兵,长枪兵与人马战士,分列在撒繁前阵,随后的是短弓兵,法师部队。位列后阵的是长弓兵与飞行部队。

  撒繁家的四万重装骑兵,此时已在主阵外自行列阵,远远望去,大片的带着亮铁光芒的铁塔层层叠叠,气势好不威猛。

  如此形情,似乎并未引起沙扎博尔的注意,秃头的他,只是如往日般下令,以左翼的重装骑兵为前锋,右翼的轻骑兵随后,巨人战士、重装兽人和轻装蜥蜴人部队最后,组成层叠的凶猛攻势,向撒繁军发起进攻。

  号角连声,人山人海,汹涌澎湃。

  箭矢飞蝗,火光闪电,此起彼伏。

  无比阴暗的天空下,经过大雨的洗礼,地上的长草,自显得无比的嫩绿。

  士兵们沉重的脚步,一下下深深踩入泥泽里,发出“期夸期夸”的响声。

  手持黄金大斧,体态魁梧的比蒂夫。冈纷高喊连连,引领着冈纷家的两万重装铁骑,对撒繁军主阵发动了第一轮的攻势。

  铁甲,一直保护到马蹄,浑身铁裹的重装骑兵们,瞬时涌出层层铁浪,在墨绿色的草原上横向里推过,那明亮的金属光泽耀眼生花。

  重骑兵之后是四万冈纷轻骑,再之后是冈纷步兵。

  十多万军队,数不清的人影…

  凶猛的气势一浪该过一浪,此时那鹤立鸡群般的巨人战士,也自高举大锤,巨声咆哮,冈纷军的空中掩护部队,鹰人、巨雕,还褐色蝠翼的蝙蝠鬼,宛似那低沉的重云,压往撒繁军头上。

  撒繁军的迎击策略,仍然是果断有效的,主阵正面的枪兵方阵密集展开,死死拒住,而两翼的游牧骑兵,人马骑兵、恐鸟骑兵与双马战车分别杀出,直如两只刚钳,包抄着冈纷家的重装骑兵。

  烂泥飞溅,两向的骑马浪潮斜斜擦过,游牧骑兵与冈纷重装骑兵摩擦着,手中弯刀利箭,不断的往敌人身上招呼。然而,在铁塔般的重装骑兵面前,他们的轻弱攻势,收效只是渺茫。倒是人马骑兵的掷矛,与恐鸟骑兵的长枪,还能戳倒几个重骑兵下马。

  不久,层层叠叠的冈纷重骑,迅猛的冲入那长枪林立的冈纷士兵之中,层层的铁浪,冲乱了那整齐的枪阵,剧烈的碰撞之中,他们撞翻了一个又一个的撒繁士兵,踏碎了一具又一具的脆弱肉躯。然而,撒繁家的战士们竟是无比的坚强勇猛,他们锋利的长枪,迎着那重装骑兵的来势,也自不断的戳入那厚厚的盔甲之下的血肉之躯内。

  冲天的惨叫狂呼,已能让人类的耳朵麻痹,场面血腥雄壮已极。

  一头头棕褐色的猛犸战象高大无比,宛若一个个不可逾越的屏障,挡在那挥突冲杀的冈纷骑兵面前。而后阵中,弓箭魔法,不断的催动着,极力的消耗着冈纷的战力。

  此时的撒繁轻骑们,从两翼绕开,截杀着冈纷军中,紧随重装骑兵之后的轻骑兵与步兵部队,他们来回冲突着,游牧骑兵的弯刀短弓,对轻骑兵们具极大的杀伤力,而辎重较大的双马战车,更是在步兵阵营中如入无人之境。

  冈纷家的重装兽人部队,自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们身着重甲之间,身手仍较常人敏捷,冲突厮杀之下,骑兵莫敌;而身材巨大的冈纷巨人,更是威猛无比,与撒繁轻骑相比,往往一敌十还有胜算。

  此时空中的厮杀,更是激烈异常,撒繁军的鹰人部队虽在人数上占尤,但冈纷军的巨雕却是强悍无比,那撑开长大十米的巨翼,锋利的尖掾利爪,往往扑击啄抓之间,便有一只鹰人血溅当场,而那蝙蝠鬼,更是身法轻便诡异,爪牙锋利,令撒繁鹰人防不胜防。

  只见天空之中,张张黑色大翼,不断的翻飞翱翔,滚动厮打纠缠不休。

  羽毛纷落,血雨飘飞,嘶吼啼鸣声乱响,战况惨然。

  ※       ※       ※

  译音:里克尔德。普斯德:Ricold Pussid

  霍芬斯基。金:Hofensick Jin

  比蒂夫。冈纷:Bideef Garpher

  ※       ※       ※

  冈纷军几乎已倾巢而动,向撒繁主阵发起正面猛攻,而不经意间,他们那薄弱的侧后翼,裸露了出来。

  稀稀拉拉的空区,一直延续到冈纷军的阵脚。

  而与此同时,撒繁主阵之中,兰方特、莫妮妲与几位撒繁家臣,正密切关注着战况。

  眼见冈纷军破绽大开,赛维里奥突然叫了起来:“兰方特殿下,时…时机…到了…”作为齐蒙罗人马族的族长,他年岁已大,毛发也已发白脱落,但身形魁梧之间,精神矍铄,声音,也自宏亮。

  虽然听到人马族长的呼叫,浑身厚甲的兰方特,仍是静静的注视着战场形势,那清澈的黑眼珠,此时竟是无比的深邃明亮。

  却见他微微抬起手来,作了个手势,便有一名随从,将一匹浑身铁甲的战马,牵到了他的身边。

  “是时候了…”他淡淡说了句,已翻身上马。

  “兰方特…你…你…”莫妮妲行过来,轻轻的捉住了兰方特戴着护爪的手。这个美人,一脸的忧虑。

  兰方特默默与莫妮妲对视着,旋刻间微微一笑,却从莫妮妲那柔软的掌握中,抽出手来。

  “王妃殿下,放心吧,我们撒繁家的精锐鹰人卫队,会竭力保护兰方特殿下的安全的。”一位脖颈间满是白毛的中年鹰人站出来,对莫妮妲说道。

  他是齐蒙罗鹰人族的酋长,老鹰人瓜谷胡。

  莫妮妲对瓜谷胡轻轻点了点头,娇靥,仍是苍白。

  接过哈维递过来的银枪,兰方特望了马下的莫妮妲一眼,便勒动马缰,正要转身驰开去,却被一位身着长裘的老人拦住。

  这老人须发尽白,满面皱纹之下,双目炯炯有神,正是撒繁家的老臣图斯塔。汉份。

  “兰方特殿下,今天的决战,您…您可能要用到这个…”老臣图斯塔缓缓的说着,微一示意之下,四名随从,踉踉跄跄的抬来一个巨大的黑桃木长匣。

  匣盖打开,只见耀眼的黄绿色光芒冲天而起,那锦绒缎垫之上,一杆镶有各色名贵宝石,刃幅极宽极长的黄金长枪,俨然呈现在众人面前,那无比轩昂浩瀚的气势,那皇族贵气的霞光,标志着这个自人类文明有史以来便即存在的圣物,再次的现世了。

  圣枪朗基努斯,传说中主神赐予人类的神器,蕴含着大地母神的祝福,代表着仁爱友谊的圣物——大地之枪。

  “要…要用到它吗…”兰方特痴痴的望着朗基努斯之枪,神色间满是倾慕与熟悉。

  “拿起它吧,我们的兰方特王啊,让撒繁家的神器,引导我们走向胜利吧…”老者图斯塔高声的唱喝着。

  “重装骑兵那边已经准备好了,殿下…”身旁的哈维,此刻也自催促着。

  圣战士的血,在沸腾,沉重的黄金之枪被兰方特握在手中,轻若细尺。

  兰方特高举起了圣枪,霎时间,那柔和的黄绿色光芒环绕之中,他驰出了主阵,高呼着:“愿主的眷顾,将胜利赐予我们撒繁家吧…”

  在那黄绿圣光的指引下,那静谧驻立的撒繁重装骑兵,此时,终于启动了。

  老爹曾经说过,在人类战史上,重装骑兵,绝对是无可匹敌的。而试想一下,如果有4万的重装骑兵驰骋战场,这种情景,绝对是人所无法想象的。

  极为沉重的甲胄,万马奔腾的舒展开来…

  片刻间,一个个铁塔般的重装骑兵,仿佛也似连接成一片…

  那铺天盖地的钢铁巨浪汹涌澎湃,竟能激起所有人类,那打心底泛起的那种无法遏制的本能的恐惧。

  那沉重无比的铁蹄,一下下,一声声,重重的踏伐着地面,片刻间,一种奇异的共鸣,在人人心底里泛起。

  早被眼前的气势所慑,我感觉到勒住马缰的手腕,此刻,竟在微微颤动。

  我,我在颤抖,心中惊惧,我低头看去,却见此刻的地面上,丝丝嫩草细叶,也自在微微起伏。

  “大地,在颤动…”只听身旁的史昂,颤声说道,众人惊骇。

  大地震动,天空轰鸣。

  那汹涌的撒繁铁流,以无比迅猛无比强劲之势,直冲入冈纷部队的空区之中。

  侧翼那些孤立的冈纷战士们,瞬间已被那无比宽泛的铁流所淹没…

  呼喝嘶喊声中,冈纷军的迅猛攻势,登时崩溃下来。

  重甲的兽人战士们凶悍无比,后皮的蜥蜴人战士力大无穷,高大的冈纷巨人魁梧挺拔,但是,此刻的他们,再也抵挡不住那由重装骑兵融合而成的,前赴后继、纷纷涌涌的浪潮…

  冈纷家的轻骑兵,此时更如同那铁石之前的嫩卵,一触即碎…

  而早已陷入苦苦围战的冈纷重装骑兵们,此刻,也已无法回军救援…

  铁蹄,踏碎了冈纷人的身体,也踏碎了他们的斗志…

  十多万大军,从一向的侧翼里,纷攘着溃乱下来。

  而此刻,撒繁家的重装骑兵,并没有追杀冈纷家的进攻部队,他们斜斜的穿出战团,在空中鹰人部队的支援下,直袭向冈纷军的主阵。

  那无边无际的铁流,象万里诀堤的大潮,瞬时间,已奔泻到冈纷主阵之前。

  “…传令…传令枪兵队…给我顶住…给我顶住…”光头的主帅大声喝骂着身旁的传令官。

  而在撒繁铁骑的如此气势面前,大半的冈纷贵族早已吓得嘴唇发乌,面无人色。

  士气大挫的冈纷军士们,弓箭,魔法胡乱的释放着,而那前排的枪兵列阵,瞬时间也被惊惶惧怕的情绪干扰,那整齐的阵形,发生了纷乱的波动。

  不断有撒繁骑士中箭落马,在身后的铁蹄下尸骨无存。但撒繁家的勇士们,此刻已是无所畏惧,他们前仆后继着,一层层猛烈的浪潮,直扫向纷乱的冈纷阵营。

  兰方特高举起朗基努斯之枪,那神圣的黄绿色光芒,笼罩在整个撒繁阵营之中。

  “…撒繁…万岁…”他高呼着,手中的黄金圣枪,已当先架出。

  “…撒繁…万岁…”重凯骑士们齐声高呼着,气势如虹贯日,他们纷架起锋利的长枪,一排排整齐的队形,迅猛的冲入冈纷阵中。

  铁器入肉之声,杂响成一片,无数的冈纷士兵们,霎时间被那铁潮一般的撒繁重骑碾碎,细血碎肉乱溅,鬼哭狼嚎连天。

  片刻间,冈纷阵中,枪兵,弓箭兵,魔法师,僧侣,步兵,四下里胡乱的溃逃着,局面,一发不可收拾。

  秃头的沙扎博尔暴跳如雷,他脸上那记斜斜的刀疤,此时更是扭曲无比。

  “顶住…给我顶住…”他疯狂的叫嚣着,但是此刻,已毫无作用。

  “形势…不妙啊,大…大人…我…我们还是先撤退吧…”身旁一位贵族怯怯对他说道。

  “什么…你说什么…”沙扎博尔从怀里一把拔出剑来,将那贵族斩翻在地。

  鲜血溅到他的脸上,情状恐怖已极,只听他怒骂道:“我的儿子,比蒂夫还在那里死战,你…你竟然想逃…”如此情景,将他身旁的众多贵族,直吓得心胆俱裂,四散奔逃。

  冈纷的败局,已不可扭转。

  由鹰人酋长瓜谷胡带领的鹰人近卫队在空中支援,兰方特亲率的撒繁铁骑,早已深深杀入冈纷主阵之中,将那些弓箭手和轻步兵,如砍瓜切菜一般乱杀…

  那柄神圣的大地之枪,此刻自绽放出无比威严、无比强劲的圣光,随着兰方特似已提升好几倍得速度、技巧、力量,那凶猛的枪法,将个个来敌,划得肢离破碎。

  而带领着几名骑士,紧紧守护在兰方特身边的哈维,此刻已自屠杀得发狂了。他抖起那明晃晃得萨瓦尔之枪,矢若游龙,不断的洞穿冈纷战士得身体。那迅猛矫健的身形,此刻,仿佛正在宣泄着那他的父亲——尤达的愤怒。

  在一堆近卫骑士的援护下,沙扎博尔坚持厮杀挣扎着,但是很快,他们便也消失在,那浩瀚无边的铁潮之中。

  主阵溃散,此刻正在前方死战的冈纷士兵,立时军心大乱。

  随着兰方特回军冲杀,撒繁家的重装骑兵,与主阵的人马战士、游牧骑兵、恐鸟骑兵,从前后两向,直切入冈纷大军中去。

  阵营混乱之中,重甲的骑兵、凶悍的兽兵,高大的巨人,各种的冈纷士兵们互相推挤拉扯,践踏蹂躏…

  冈纷军的重装骑兵,此刻也自被撒繁军的长枪队与轻骑兵队分割包围着,那巨大的猛犸战象,不断的踩翻着他们厚重的身体,更是他们的死敌。

  哭爹喊娘之下,冈纷人瘫软了,崩溃了,四处逃散了…

  月来的死死相持,今日,终于以冈纷军的彻底惨败告终。

  同一时刻,不远处的拉萨姆斯大军,仍是静列而立着。

  我瞟视了身旁的威廉一眼,叹了口气道:“撤退吧,伯爵大人,沙扎博尔…已经完了。”

  并没有接济战败的冈纷人,拉萨姆斯军与桑普军相继退去。

  主场上的战局,更是一面而到。

  草原人民的愤怒,此时,无情的尽数宣泄在冈纷人那一张张因着惊惧、恐慌、痛苦,而扭曲的脸上…

  ……

  夜深了,赫撒原野上的厮杀,也渐渐平复。

  天气依然闷热,天空中的重重乌云,遮住了星光,望不见月亮。

  牧师、僧侣、民兵开始收拾着战场,而草丛中处处,呻吟哭喊声,仍断续可闻。

  听完几位士官的追袭报告,兰方特牵起了莫妮妲的手,缓缓逡巡到,那细绵柔软的草原上…

  浓重的血腥味扑鼻,细细虫鸣声入耳,沉黑浓郁的夜色,自仿佛吞噬尽了天地间的一切。

  兰方特轻吁了口气,道:“终于…结束了…”

  “是的…结束了…兰方特…”身旁的莫妮妲拥住了兰方特的身体,用她柔嫩的胸脯,细细的蹭着这位勇士的臂膀。

  兰方特回过头来,将莫妮妲拥入怀里。

  “莫妮妲,我的爱人,”目光柔柔,直凝到怀中美人那吹弹得破的粉脸上,这位草原之子缓缓的说道:“这真是很幸运的事…我终于又能站在这里,与你相拥了…”

  ※       ※       ※

  新登场人物:瓜谷胡:撒繁家家臣,齐蒙罗鹰人族酋长。

  莫妮妲。撒繁:撒繁公国贵族的女儿,兰方特的妻子。

  图斯塔。汉份:撒繁家老臣,三朝元老。

  霍芬斯基。金:冈纷家家臣,老将。

  新登场兵器:朗基努斯之枪:圣枪朗基努斯,传说中主神赐予人类的神器,蕴含着大地母神的祝福,代表着仁爱友谊的圣物——大地之枪。撒繁家继承人持有。

  新登场兵种:蝙蝠鬼:有蝠翼,体形巨大的蝙蝠形生物,身手非常灵活。

  重装兽人:着有重甲的兽人士兵,身手敏捷,绝对是最强的步兵系。

  轻装蜥蜴人:只需要轻装备,蜥蜴人那沉厚的重皮,几乎能挡掉绝敌人大部分的进攻。

  猛犸战象:撒繁家大型兵种,采用了撒繁公国北边荒原生存的巨大猛犸象,上乘两人,猛犸象高大无比,是战阵中放守的究级武器。

  双马战车:驾驽双马的战车,内乘三人。

  恐鸟骑兵:采用草原上的食肉禽类恐鸟驯养而成的特殊兵种,较之骑兵,恐鸟骑兵更为敏捷,山地适应性更强。

  重装骑兵:人类战争中的王牌,被重装铁甲武装到牙齿的人和马成群奔袭,绝对是势不可挡的。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快速回复
限100 字节
友情提醒:谢谢您的回复内容,这是对楼主者莫大的尊重。
 
上一个 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