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坛风格切换
 
  • 15246阅读
  • 90回复

小说在线读--网络玄幻小说《皇家骑士团》作者:bajng [复制链接]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只看该作者 8楼 发表于: 2007-08-01
第九节 暗影魔踪剑

 

  朦朦胧胧之中,似乎有人亲吻我的脸颊。睁开眼睛,入目是银铃亦羞亦喜的眼神。这位美丽的精灵郡主身着一体雪白柔丝长裙,在晨曦的映射下发出淡淡的柔光,如藕玉臂上戴着那个精致的绿宝石腕轮,而细窄的贴身长裙尽显她那凸凹有致的修长身材,如云长发瀑布般的垂在脑后,鬓角上轻扣一对摆玉发卡,配上银铃天仙般的容颜,直恍如谪世仙子,美绝人圜。

  银铃坐在床前,淡红色的美目凝在我的脸上。想起昨晚的胡思乱想,我不由得心下惴惴。却见银铃对我皱皱小鼻子,说道:“小懒虫,好懒。”

  我翻了个身,道:“不要打搅我,我还要睡一觉呢。”

  突然,全身一阵灼热,盖在身上的被子不知何时刻竟然着火。

  一惊之下,我翻身纵起,将被子铺开在地,拼命扑打。

  好不容易把火给灭掉,我长吁一口气,却见银铃一双饶有兴致的眼睛调皮的看着自己, “噗哧”一声,她笑了出来。

  哼,原来这一切,都是这妮子用火魔法整的,我不由的又好气又好笑,突然发现自己突然跃出被子,只穿了个裤衩,当下老脸一红。

  银铃道:“我连夜帮你修补盔甲,哼,你到好了,还敢睡懒觉。”

  我见她美丽的眼睛有点浮肿,心下感激,道:“谢谢你,铃铃。”

  银铃又哼了一声,道:“谁希罕你的“谢谢”。”

  我调唆道:“是,不谢,不谢,郡主大人。”

  银铃终于被我逗笑起来,道:“滑头,昨夜我帮你修补盔甲,你知道我发现什么了。”

  “什么?”

  “那盔甲上竟然镂著有古精灵族的国王索尔的名字。”

  “那…盔甲…”

  银铃得意笑道:“不错,那幅盔甲就是传说中的精灵王索尔之甲呀。”

  “难怪我觉得这副盔甲似是对魔法有很强的免疫效果。”我说道。

  “不止如此,那盔甲上还隽有光系魔法“圣灵守护”的咒文,只要你在战斗中念动“圣灵守护”的咒文,这个盔甲就会自动产生“圣灵守护”,不断的治疗你身上的伤患,”银铃喜滋滋道:“以后你冲锋陷阵,我就不用那么担心啦。”

  听到她温情款款的言语,我心中一阵温馨,当下一把将她搂入怀中,道:“铃铃,等到这次剿灭提图盗贼团后,你就随我回家,我跟斯纷哥哥说说我两的事。”

  妙目突然中反而露出黯淡色彩,银铃道:“斯纷大人不会同意的,因为我是精灵,这样会损害你们拉萨姆斯家的名誉的。”

  我深深的望入她的眼睛,道:“他如果不同意,我也不要再呆在家里了,咱们一起出去,海阔天空,过我们的逍遥日子。”说着抱住了她。

  银铃闻言,娇躯因为兴奋颤斗不已,似是听到等待已久的承诺,微微泛红的美目中露出无比喜悦的神光,却又有点怯怯的道:“莫…莫拉,我…我…”

  见她双目中已经擒着泪水,心下爱怜之意更甚,我说道:“铃铃,我爱你。”说着,缓缓吻上她的双唇。

  “我也爱你,小莫拉”银铃双手紧勾着我的脖子,热烈的反应着,那完美的胴体隔着薄薄的绸裙紧紧贴在我赤裸的胸膛上,阵阵热意传来,激起我的无穷欲念。

  与银铃深吻中,我邪邪的双手开始隔着薄纱,轻轻抚弄着她敏感的部位,惹的正与我唇舌纠缠中的她呼吸一阵急促。

  两人正自缠绵,突听门外有人轻轻咳嗽一声。

  银铃一惊,急忙将我推开,只见她满脸红晕,娇喘连连,一双羞喜交集的淡红美目瞪在我脸上,嗔:“都是你啦,害得人家…”说着跺跺脚,奔出门去。紧接着门口传来兰方特的声音:“啊,银铃,早上好。”

  “啊,你…你好。”银铃惶急的应了声,羞急之下,疾行而去。

  兰方特进得门来,见只穿着裤衩的我,莫名一笑,随即脸上露出沉重的颜色,道:“莫拉,你和银铃的事情,你的哥哥斯纷只怕…”

  见他竟然偷听到我俩的情话,我尴尬一笑道:“他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我自己决定的事情,可由不得别人。再说,大不了,那个家我也不要呆了。”

  兰方特黑亮的眼珠中露出敬佩的神色,道:“莫拉,你总是那么大胆。”

  我苦笑道:“如果你是我,也会这么干的。”

  兰方特点点头,道:“昨日博达克酒醉之后,竟说出一个惊人的消息:那斯通竟是被乔按照国王密旨革职查办,现已被软禁在瓦比格郡。”

  我心中一惊,道:“这消息是真的么?”

  兰方特皱了皱眉道:“博达克这人,你是知道的,平常说话,十句中难得有一句真话,可是他酒醉之后…”

  “难怪,我就觉得斯通病的突兀。”我点点头。

  两人默然半晌,都觉得这次征讨提图盗贼团事有蹊跷。

  兰方特突然道:“莫拉,你觉不觉得,我军之中好像有敌人的眼线。”

  我望着兰方特发光的双眼,道:“不错,自从那次在这个吉姆斯镇遇袭之后,每次敌人似是知道我们的行迹一般,使得我们处处被动受制。”

  兰方特道:“那日我们先头部队进入这个镇,可说是隐秘至极,但那些贼兵们显然早就知道我们在此落脚,便事先设下埋伏。”

  我说道:“不错,此后,我们就像进了羊入虎口一般,被贼兵包围,而只能退往杜德里。”

  “即使这些可以解释为敌人的神机妙算,但昨日那少女的行刺,绝对是事先有人知会的,”兰方特皱了皱眉,道:“昨天上午乔命你为将军,不到一天,晚上就有人行刺,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与兰方特的细细推敲之下,本来脑子里那个模模糊糊的影子,一下子有了清楚的轮廓。

  猛然间,我和兰方特若有所悟的注视对方,同声道:“是他!”

  兰方特迟疑道:“只是现在没有证据,不能将他绳之依法,可恶。”

  我淡淡笑道:“这倒也不急在一时,何况现在也不能彻底确定,眼线就是他。”

  兰方特叹了一声,道:“探子回报,提图盗贼团新近得到了沃特人马族和祖云达鹰人族的援兵,盗贼团的头目谢尔·连塔扬言,要与我们绝一死战。”

  “那人马战士奔跑跳跃,胜寻常人类百倍;而鹰人善于飞行扑击,力大无穷。如果在丘陵地形中与他们交手,我们已经吃了大亏。”我说道。

  兰方特道:“那我们能怎么办,还能把他们引出来斗不成。”

  我笑道:“这到不必,我们只需守住从黄土丘陵中出来的路口,待普萨斯郡遭到猛攻,缩在黄土丘陵中的敌人就不得不赶来救援,到时候我们以逸待劳,打他个措手不急。”

  兰方特喜道:“如此甚好,敌人就算知道我们这个战术,只怕也毫无办法。”

  当下两人絮絮叨叨,讨论起战略来。

  乔拨给我的五百多名士兵是各领主派出的嫡系部队,除200名轻步兵,100名轻骑兵,100名轻装步兵,50名弓箭手,50名长弓手,10名魔法师,10名僧侣之外,难得的是,竟然有50名重装步兵。须知这重装步兵是步兵系中最强的兵种,部队中应选重装步兵的,必须都是年轻力壮的好手,战斗中身披一身重骑士甲,铁盾长剑,近身肉搏时,可以发挥最大的优势,只是由于盔甲厚重,不利于长途奔袭。

  又过了两日,乔带领大军准备进攻普萨斯,而我也点齐兵马,包抄敌人后路。

  克伦皇历11月13日,收复普萨斯郡的战斗打响了。

  我带兵来到从普萨斯往黄土丘陵的必经之路上,向前看去是橙黄色砂土的丘陵地形,一条小路蜿蜿蜒蜒,延伸到一块一块交错的丘陵地形深处;向后看去,可以清楚看见普萨斯那破缺一角的城墙。

  令部队在一个选好的小坡,摆好阵形。第一排是50名铁甲重装步兵一字排开,第二排是50名短弓手,200名轻步兵和魔法部队,50名长弓手位于最高位置的后排,并在左右两翼分别列置50名轻装步兵,兰方特领着100名轻骑兵驻在附近的另一小坡上。

  时下,阿尔维斯已入初冬,阵阵寒风袭面,令一身银甲的我清醒了不少。事实上,如果援敌突破我们防守,正在进攻普萨斯郡的乔必定腹背受敌,陷入险境,因此死守要道,确保乔顺利攻下普萨斯,是当前第一要任。

  眼见身边的波比经历几次血战,小脸上渐染风霜,我想起表兄弟的情谊,道:“波比,待会儿敌人上来时,你带着轻步兵队保护魔法师,在后排支援就行了,不要下去跟敌人厮拼。”

  “是,”波比兴奋的挥了挥那把红宝石魔法剑,道:“莫拉表哥,我又要并肩作战了。”

  这时,普萨斯郡中冒起缕缕求援用的黑烟,而随风传来的阵阵嘶喊声,说明普萨斯攻城战已经打响。

  我不敢怠慢,从基斯手中接过爱马福兰的马缰,最后审视部队一遍。

  经过第一排的达普身边,这位大汉看了看我,便抚着自己宽宽的额头,幽默的说道:“唉,谢谢上帝,今天我又有砍人的机会了。”

  我看了看这位一米九几的巨汉,笑道:“正是如此,屠夫先生。”

  两人的对答引起一阵哄笑。

  我骑着福兰来到坡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秀丽的银铃。似是天气转寒的缘故,她换了一身黑底白花麻袍,腰身紧束,脚蹬蛮靴,那绿宝石腕轮衬着她的雪肤荧然。

  我看得眼睛一亮,由衷赞道::“铃铃,今天你真美。”

  却见她美目有点发红,知道她又在为我担心,便轻抚她的秀发,道:“傻丫头,我们以后的日子长着呢,你每次都这么担心,那还得了。”只听“噗哧”一声,却是银铃的丫头秋雨被我的话逗笑了,道:“对呀,小姐,日子还长着呢”。

  银铃闻言,脸上一红,瞪了秋雨一眼,那可爱的小丫头对我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言语了。

  我又轻捏着银铃的手,说了两句甜蜜话儿,逗得她吃吃娇笑,才下得坡来。

  远处的普萨斯杀声雷动,而此时的山坡上却是寂静无声,士兵们整整齐齐的列好阵形,默默的等待着敌人的到来。远远望去,一排满身银亮盔甲的重甲步兵身后,是几排黄衣钢盔的轻步兵和一排黑衣的弓箭手,再往后是红衣的长弓手,阵形两旁分列着是几列蓝衣的轻装步兵,而距离不远的另一个小坡上,一排黄衣勒马的轻骑兵待命,几名打旗手骑着马,等间距的立在军阵之中。这支军队人数虽然不多,却已站满整个小坡,加之衣饰颜色整齐,盔甲鲜明,士兵们头顶的钢盔在早晨的阳光下映出闪闪光亮,端的是气势磅礴,虎虎生威。

  又过得片刻,只见那黄土丘陵中,一片沙尘扬起,且越来越近,似是有马队行来的迹象。

  我高喊道:“全体戒备。”

  一名打旗手高高打起一根黑白两色大旗,策马在军阵前驰过,片刻之间,士兵们持剑拿枪,弓箭手弯弓搭箭,轻骑兵们上马待命。

  终于,从土丘之间的细路中,杀出一群人马战士。那些人马战士个个身作白色皮毛,手持投枪,成群结队的奔出,宛如白色的洪流,气势汹汹。

  我见那人马战士少说也有两百多骑,心中暗暗吃惊。

  人马战士之后,路路续续奔出几十名贼骑兵和一大群步兵,都作盗贼团的黑衣打扮,远看也是黑压压一大片,光贼兵数目估计也有三百多吧。

  片刻间,那些当先奔出的人马士兵,已发现我军列好阵形,整整齐齐守在路边。

  只听人马群中传出大声呼喝声,那些人马士兵停止前进,聚成一团。而贼兵们不断从丘陵中奔出,也集结成一堆,似是等待进攻的命令。

  我见敌人没有远程弓箭,心道:他们急着去救援普萨斯,我只要利用弓箭部队,守住这必经之路就是,他们的人马战士虽然强悍,也未必能发挥什么作用。等到乔攻下普萨斯,他们便大势已去。

  敌人果然甚为急躁,他们阵脚还未立稳,人马战士与盗贼骑兵已经列成几排,盗贼步紧跟其后,开始向这边缓缓攻来,几排白衣人马骑兵和一片黑衣的贼兵颜色对比鲜明,颇有气势。

  待得敌人进入长弓射程,我当即传令放箭,打旗手举起一杆红布帆旗,只听“簌簌”破风声响,坡顶的红衣长弓手们射出一阵箭雨,在空中划出一片弧线的轨道,直落入敌群之中。

  惨叫悲呼声传来,扑来的敌群一阵波动,当即有十多名人马战士中箭滚到,有两支箭飞得较远,竟射到敌阵后方的步兵群中。

  突然,敌阵之中彪出两骑骏马。领头的那匹花白骏马上,端坐一薄甲战士,只见他黑衣亮甲,身披黑色骑士披风,手执一把奇形长剑,暗棕色的短发整齐向后梳起,英俊的脸上眉毛甚浓,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发出赫赫光芒。紧随这名骑士之后是一匹桃红骏马,马上一名美貌少女,也作轻骑士打扮,紧身的黑色劲装尽显窈窕身材,策马的纤臂上,钢制护腕霍霍生光,但见她瓜子脸蛋,鼻似悬胆,口若桃花,皮肤白皙如玉,一双水汪汪的美目令人顾盼生怜,微卷的暗棕长发向后梳拢,结成一个长长的麻花大辫,却不是露拉是谁。

  那领头骑士厉啸一声,挥舞着手中长剑,一马当先,疾驰过来。他身后的人马战士和贼兵们似是受他的感召,瞬时间士气大振,高声呼喝声中,开始向我们猛扑。

  位于坡顶的长弓手们迅速弯弓搭箭,根据敌人位置调整弓箭倾角,在一名骑士队长的喝令声中,一阵阵箭雨往敌人头上落去,惨哼声不断传出。

  转眼间,敌群前排的人马战士那领头骑士的带领下,已奔到我军近前,只听,达普的“放箭”的呼声响起,位于军阵中第二排的短弓手们几乎同时放箭,一排水平箭雨激射而出,那前排的人马战士瞬间倒下一片,等到后排的人马战士再奔近两步,短弓手已再次备好弓弩,又一阵箭雨过后,敌人又倒下一片。呼喝怒骂声响成一片。

  那领头骑士策着花白大马,手中奇型长剑挑动,成功格开一支迎面而来的羽箭,但看到同伴被弓箭射的伤亡惨重,他似是大为躁怒,突然间他一个踉跄,险些栽下马来,却是那花白大马脖子上中了一箭,差点马失前蹄,受创处鲜血淋漓。满脸忧色得露拉手持那把黑身细剑,策马紧随在那骑士身后,一双美丽的眼睛时时关切的望向那领头骑士,似是非常担心他的安危。

  终于,前排的敌我双方实质性的接触开始了,一些人马战士狠狠的把投枪投入我军阵中,血光飞溅之下,不少士兵中枪倒地,一排人马战士重重的撞在前排的重装步兵身上,双方推挤拉扯,肉搏到一处。

  几名魔法师的魔法吟唱完毕,火红的烈焰,耀眼的闪电,破空的裂风刃全往敌人身上招呼,波比挥动魔法剑,灼热的火墙焚着好几名人马的身体…

  前排的肉搏还在继续,敌人的后排开始往我军两翼包抄,守在两翼的勃朗和皮雷见状,分别带领轻装步兵队,嘶喊着扑下坡去,与迎面而来的敌人发生猛烈的碰撞。

  再厚重的盔甲也挡不住人马战士全力投来的矛,前排已经有的不少重装步兵被戳翻,银铃带领着短弓手们已开始退往后排,但见她花容失色之下,银牙紧咬,不断搭箭往敌阵中射去。本来驻留在后排的轻步兵们,此时也高喊着扑上前去,顶替倒下同伴们的空缺,头戴铁盔的士兵,白色皮毛的人马以及黑衣麻布的盗贼,在双方之间形成厚厚的人墙,密密堆挤在一起,相持不下。

  此时,兰方特带领的轻骑兵们,终于也驰下来高坡,蹄声雷动之下,绕过正面的肉搏修罗场,冲击着敌群的侧翼和后方。兰方特手执银枪,一身轻装备,身畔一名骑士高举绘着马像的黄布骑士旗,领着轻骑兵队往敌群边杀过,众骑兵手起剑落,时时便有贼兵被砍死。只听兰方特喊道:“大家保持阵形,不要落单。”

  须知这骑兵奔袭之道,在于成群结队,迅疾而不可当,但如果单骑落单于敌群之中,自是有死无生。

  眼见几名人马战士被火球魔法击中,惨叫声中四处乱窜,使得敌人人墙中露出一个个空洞,我当下带上头盔,手持骑士枪,策者爱马福兰,跟在一队轻步兵之后杀入敌军阵中。

  挺枪戳到一个正与重装步兵厮杀的人马战士,突然一名贼骑兵已驰近我左侧,他手中战斧挥动,向我头顶劈来。看准他胸口一个破绽,我便不去架挡来斧,当下不退反进和身往他胸口倾斜,左臂上的银盾向他怀中用力一顶。那贼骑兵一斧未毕,已被我撞下马去。

  ※       ※       ※

  这时,贼群中驰来一男一女两名骑士,在离我十步之外突然停了下来。那男性骑士手持一把淡黄色长剑,这剑成弯曲奇形毫无金属光泽,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而他身后那名少女明眸皓齿,眼光滢滢,却是露拉。

  我见露拉一身骑士劲装,手中一把黑剑兀自染血,这个怯生生的娇弱女子又一次助纣为虐,投身这炼狱的杀戮中来,心下泛起无名怒火,便扯下头盔,策马到她面前,道:“露拉,你…你又上这战场干什么。”

  露拉此时也认出我来,她那本就苍白的脸上露出悲凉神色,一双美目看看那奇剑男子,又看看我,旋而别过头去,却不答话。

  那奇剑男子皱着浓眉,用一双明亮的眼睛盯着我,转头问露拉道:“这个就是莫拉·拉萨姆斯?”露拉只是别着头,却不答话。

  “你就是莫拉·拉萨姆斯,”那男子又看了看我,道:“好,听说你们拉萨姆斯家的男人,天生就是出色的骑士,今天我倒要见识见识。”说着,那奇形怪剑已一剑斩来。

  我挥盾格开这一剑,策马驰开几步,道:“你是谁?”

  那男子道:“我是谢尔·连塔,提图盗贼团的主人。”

  我见他单手持剑,摆足骑士的架式,便也不愿占他便宜,把手中头盔抛在地下,左手抛下银盾,勒住马缰,右手抬起骑士枪,摆好架式,道:“谢尔·连塔,来吧,像个骑士一样。”

  谢尔冷冷一笑,道:“莫拉,能死在我的龙骨剑下,你应该觉得荣幸。”说着右手持剑,双腿一夹马腹,急驰过来;几乎就在同时,我也挺起骑士枪,策着福兰,正对着猛冲过去谢尔迎上。

  一旁的露拉呆坐在马上,看着正在大打出手的二人,美目之中露出痛苦的神采,脸色越来越白,似是透明了一般,持着黑剑的右手微微颤斗。

  一般来说,骑士在马上作战,较为得心应手的武器是枪。而此刻谢尔仗着龙骨剑的锋利,竟然以剑对枪,与我马上单挑,实际上是不智得很。

  常言道:“枪临架剑”,在双马就要交错之际,我抬臂弯腰,骑士枪直往谢尔胸口扎去,而谢尔身形微闪,龙骨剑划出一个弧线,也斜斜辟了过来。募闻“吧吱”声响,双马交错过后,却见谢尔龙骨剑撒手,腾腾的滚下马去,而我那骑士枪也被削去一截,身体被刚刚的撞击震得一歪,也险些摔下马去。

  原来就在交手瞬间,骑士枪发挥了较长的优势,后发先至,迫的谢尔闪身躲避,但这一枪去势何等迅猛,枪尖重重擦着谢尔的左胁下而过,受创位置顿时一片血肉模糊,而谢尔歪歪的一剑,也斩在我的枪杆上,那龙骨剑锋利异常,竟把枪头齐齐削去。

  我见这盗贼头目跌倒在地上,半晌爬不起来,有道是“擒贼先擒王”,这种千载良机哪能放过,我当即跃下马来,拔出骑士剑,缓步向他走去。

  突然间,眼前人影晃动,露拉已经拦在我身前,她双臂横伸,眉目之间满是凄凉幽怨。

  看见她凄怨的神情,我心下一软。但那盗贼头目就在眼前,悍匪为祸,此人就是头目,如此诛贼机会,怎能放过。当下狠心道:“你让开,这种匪贼之首,我一定要杀了他。”

  露拉紧咬樱唇,坚定的摇了摇头,身后的大辫子跟着轻轻摆动,双目中露出乞怜神色。

  我心头一动,道:“他是你什么人,你要这么护着他。”

  露拉泫然道:“他是我哥哥,你要杀他,就先杀了我吧。”

  我心下一惊,暗道:原来谢尔是她哥哥,是了,她唯一的哥哥是盗贼头子,她自然只能跟着做贼了。不禁又想道:这可如何是好,难道就此放虎归山不成。

  突然,上空传来尖锐的鸣叫声,抬头望去,一大群有翼鹰人,拍打着黑羽巨翼,直往我军布阵的小坡上扑去,正是盗贼团的鹰人援兵。

  我大吃一惊,此时山坡上只剩下银铃带领的弓箭手,若是给鹰人们扑上,必定十分危险。我再不犹豫,纵身跃上马背,对露拉道: “你放心吧,我不杀他。”见她面露喜色,又对她点了点头,便调转马首,往本阵中驰回。

  露拉扶起呻吟的谢尔,神色关切道:“哥,你…你怎么样。”见谢尔那伤处虽然血肉模糊,却并未流出多少血,才松了口气。

  谢尔咬牙道:“你有力气扶我,到不如替我杀了那个家伙。”

  露拉秀眉轻皱道:“哥,咱们不要再打了,这就撤回去吧,好不好。”

  谢尔怒道:“到了此刻,你还说这种话,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大哥。”说着推开露拉,拾起龙骨剑,纵身跃上那花白骏马,直向帝国军阵中驰去。

  露拉轻叹一声,上马追着谢尔而来。

  那些鹰人们身手甚是敏捷,在坡顶上的弓箭手们虽然不断放箭,但十之八九都已落空。那群鹰人转眼扑落在坡顶,拿出斧剑之类的兵器往弓箭手招呼,不到片刻,弓手部队伤亡殆尽。

  我策马驰到坡顶,只见乱军之中,钗横发乱的银铃,正拿着一枚防身匕首,与两个鹰人苦苦周旋。那两个鹰人似是有意调戏银铃,单是围着她飞来飞去,用脚上的利爪与她游斗,还不是发出“咯咯咯”的淫笑声。而此时银铃那身黑底白花麻袍已被抓破多处,露出片片肌肤,雪白大腿上还有丝丝带血爪痕。

  见此情景,我不由得怒火中烧,纵马过去,一记重剑已经斩下,那只毫无防备的鹰人在血花中跌落,另一只鹰人大惊之下,正待振翅飞开,却被银铃拖住爪子。那鹰人噗啦噗啦拍动翅膀,却一时间飞不起来,被我回身一剑,斩落头颅。

  见到我,银铃眼圈一红,满是委屈和惊惧。

  我说道:“是我不好,却让这两个扁毛畜生欺负你。”见她背上露出大片雪白肌肤,心中一惊,忙解下披风,披在她身上。

  这时又有十多个鹰人往这边扑来,我当即对银铃叫道:“上马。”

  银铃一个纵跃之间,已坐在我怀里。当下我们驰马而出,二人一个挥剑斩近,一个搭弓射远,配合得密切无间,瞬时间把那群鹰人杀个干净。

  这时双方的阵形已经彻底打散,乱军之中,托普手持长柄巨斧,每次挥舞都伴随着敌人的惨叫。波比和皮雷带领一党轻步兵护住魔法师和僧侣往坡上推来,一名僧侣念动咒语,小回复的闪闪白光在敌我双方头顶胡乱闪烁着,兰方特的骑兵队左右冲杀了几个来回,虽然伤敌不少,自己也折损了两三成。

  “莫拉·拉萨姆斯,受死吧。”高呼我的名字,谢尔骑着那匹花白大马冲上坡来。

  只见怀中的银铃迅速弯弓搭箭,一记裂风魔法箭已直飞过去,血花四溅之下,谢尔那花白大马的马头被削掉了一半,谢尔猛地翻下马来,在地上滚了几滚,好不容易在一只鹰人的尸体旁爬了起来,脸上满是灰尘,狼狈不堪。

  此时露拉也策马奔上坡来,银铃又欲弯弓射箭,却被我拉住玉手。银铃一惊,带着疑惑的美丽眼睛向我望来。

  谢尔半跪在地,一手杵着龙骨剑,满脸痛苦的神色,似是刚刚的剧烈翻滚扯动了胁下伤口,只听他对露拉气急败坏道:“露拉,快快替我杀了这小子。”

  眼见银铃和我同乘一马,相依相偎的亲密样子,露拉长长的睫毛抖动之下,秋水般的眸子里隐含着幽怨,哀怜和羡慕,但见她嘴角泛起一个无奈的笑意,已经跃下马来。

  这个美丽的女郎无限凄苦,用带着骑士手套的右手,划动着那般黑玉细剑,对我作了一个骑士之间讨教的姿式。

  我愣愣道:“你当真要跟我动手么?”

  露拉点点头。

  谢尔笑道:“这才是我的好妹妹,哈哈哈”

  无奈之下,我也下得马来,我已不了解这位美丽少女的心意。

  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银铃看往我的眼中透出关切,同情,疑惑和怜悯,我对她无奈笑笑,便持剑来到露拉身前。

  交手之中,少女刺出的剑根本就不快,远远不及那日行刺我的那个卖花女郎,而且她每一剑又是破绽大开,若不是我手下留情,我们交手十剑,她已经死了十一次。

  我随意格开露拉歪歪斜斜里刺来的一剑,看入她滴水也似的瞳子里,此刻,那双美目中已没有了悲伤,没有了哀怨,那里面有的尽是轻松惬意,还带有小女孩调皮的雏气,少女初恋的羞涩。

  我看着这位象仙子一般美丽的少女,她苍白的脸蛋终于露出淡淡的红晕,只见她弯弯细眉挑起,长长睫毛颤动,眼角竟有了淡淡笑意,直似这种和我斗剑,也是一种无比欢愉的事情。

  谢尔见露拉出剑如同游戏一般,毫无力度和精度,大怒道:“露拉,是不是要把大哥气死,快快使出“暗影魔踪剑”,结果了他。”

  陡然间,露拉刺出一剑之后,急退了几步。

  我自然不会追击,收回剑来,想起露拉刚才种种举动,斗剑之中处处现出破绽,莫非是想寻死不成。

  少女对我淡淡一笑,道:“露拉要使出“暗影魔踪剑”了,莫拉先生,你可要小心了。”却见她娇嫩的粉脸上,黯淡之色一闪即誓,轻轻道:“露拉本是个苦命之人,待会儿先生切不可再手下留情,勿要伤在露拉手上。”

  只见露拉慢慢举起那黑剑,双目微闭,嘴中念念有词。猛然间,一股暗黑之光从她的身体内慢慢发出,形成一团黑色的光雾,慢慢扩散开来。

  银铃颤声道:“暗…暗黑魔法,莫拉,小心。”

  暗黑魔法?我心下一惊,那柄细剑想必是黑魔玉制成(黑魔玉是暗黑魔法的灵媒),因此这个女孩在战斗中就可能使用暗黑魔法。

  突然,露拉猛睁双眼,四周暗黑之气瞬间变重,一直笼罩了方圆5米以内。

  美丽的卖花女郎一声娇喝:“暗黑之神啊,赐予我力量吧。”那本是澄清的美目中泛出妖异的光芒,她双脚在地上一蹬,苗条的身形宛如一只雌豹一般,迅疾无伦的向我直扑过来。

  “暗影魔踪剑。”少女粗粗的辫子向身后扬起,顺着直直伸出的纤细手臂,那黑玉细剑已经凌厉无匹的刺出。

  我倒抽一口凉气,急退两步,手中骑士剑架起,格向她疾刺而来的细剑。

  谁知,在双剑就要交击的一刹那,眼见就要扑上的倩影,恍如水中倒影一般化为乌有。也就在这一瞬间,围绕我的身周的黑雾之中,缓缓显出三个露拉的身影,三支黑玉细剑,分别从不同的方位,不同的角度同时刺来,一下子封死了我所有后路。

  我的脑海之中突然响起一个暗黑魔法的名字:“幻想重生”,这个聪明的女孩子竟然配合暗黑魔法“幻想重生”,创出如此神妙的绝招。可是说时迟,那时快,三柄黑玉细剑转眼就要刺到,无法分出其中真真伪伪的我,根本无从格架,竟然只有眼睁睁看着三剑刺入我身体。

  在银铃的惊叫声中,我只觉得左肩一阵刺痛,却是那柄真的黑玉细剑已经穿透护甲,刺入我的肩膀,我随即本能的反手一剑, 向那真正的露拉刺去。

  “哧”的一轻声响,骑士剑令人不敢相信得,直直的,刺入少女那毫不闪躲的,纤细的身体。

  随着四周的黑色光雾渐渐散去,只见少女那把黑玉细剑刺我甚轻,而我那柄引以为荣的骑士剑,此刻深深却插入那娇柔女子的身体,而鲜红的血从她左胸下的创处汩汩流出。

  “叮当当”声响,失去主人掌握的细剑跌落在地上。而此刻的露拉宛如风中的细柳,软软向地上到去。

  “露拉…”我狂呼一声,冲上前去搂住她柔软的身子。

  此时,她脸色更是苍白,出气多,入气多的小嘴不停喘息,我催动着回复魔法,高喊道:“僧侣呢,喊僧侣们来。”早已冲过来的银铃伸出一双芊芊玉手,也慌乱的帮她压住伤口。

  谢尔已是目眦俱裂,尖声怒喝:“莫拉,我跟你拼了。”他不顾胁下伤处,挥动龙骨剑,扑上来便要跟我拼命。而恰好赶到近前的达普已经伸出巨斧,将他截开,缠斗在一起。

  傻傻的女孩子自怜身世,竟是起了寻死之心,在她使出那绝技“暗影魔踪剑”的同时,满心想到的竟不是如何杀我,而是死在自认为是骑士的我的手上。

  “莫…莫拉,我…我好痛”女孩子白玉般的面孔露出微弱笑意,泛白的嘴唇吃力的说道。

  看着怀中少女那对因为伤痛微微皱起的细眉,我心如刀绞,道:“你这个傻瓜。”眼泪已经“噗嗦噗嗦”流了下来。

  “莫…拉,她…她是你的恋人么,真…真漂亮,”露拉茫然望着正帮她扎紧伤口的银铃,断断续续说道:“你们…将来一定很幸…幸福。”

  银铃那对紧紧按住伤口的手已被染红,美目已珠泪暗擒,哽咽道:“你…你不要多说话”

  露拉纯净脸上突然露出一丝狡黠,眨动着长长的睫毛,对银铃道:“可是,从…从今天起,他…心里也会一直…一直记着我咯。”

  突然,这个天使般的少女望向我的眼中,透出无比的热切与坚强,道:“莫拉,我…我喜欢你。”说着,她全身的力气像被抽空了一般,软在我的怀里,只是看着我的美目中竟有一丝得色。

  唉,从今天起,只怕我再也忘不了了她了。

  周围的人们兀自在互相残杀,身侧几名僧侣不断的催动着恢复魔法,淡淡的亮白色光华到处,露拉的伤口开始止血了。

  看着那张因失血过多变得雪白,沉沉睡去的俏脸,修美的眼角兀自留有一颗露珠。我心中一片悸动。

  远处的普萨斯郡似已失陷,不断有零零碎碎的杂兵往这边逃窜。

  突然,几名盗贼骑士从普萨斯方向驰来,冲入阵中,当先一名虎目大汉身材魁梧,手持一柄骑士剑,转眼间劈倒一名迎上的士兵,奔到谢尔面前。

  此刻谢尔兀自与托普狠斗,似是因为身上有伤的关系,那本是轻灵迅疾的龙骨剑此刻却使得杂乱无章。谢尔眼光不断瞟来,骂道“莫拉,你这个混蛋”,同时对着托普一阵胡乱辟砍,却始终被托普的长柄斧逼在半米以外。

  那虎目大汉一剑逼开托普,策马挡在谢尔身前,道:“谢尔,普萨斯已经完了,大批追兵马上就要杀到,我们快走吧。”

  谢尔狼一般的眼珠狠狠瞪着我,道:“不行,邦德,他杀了露拉,我今天一定要报仇。”

  邦德?邦德·蒙得穆?想不到这虎目大汉竟是提图盗贼团得第二号人物。

  邦德·蒙得穆看了看已护住我身前的一排士兵,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走吧。”说着身形俯下,已将谢尔抱上马去。

  谢尔怒道:“放下我。”但重伤之下,竟无法反抗。

  邦德等人策马往黄土丘陵方向急驰,余下的敌人见主帅已逃,自然无心再战,也四下里逃开,几个鹰人更是一哄而散。

  不久,乔带领一队队援兵赶到,民兵们开始收拾战场。

  这一战敌我双方均损失惨重,只见地上到处是破碎的兵刃,各种尸体胡乱的散布在坡上坡下,有士兵的,有人马的,有鹰人的,也有马的,一些伤重的战士还瘫软在地上呻吟不断。

  一阵寒风吹来,我怀抱着晕去的少女,回头看往身旁的银铃,却见银铃也是侧首看来,两人对视之下,都是一脸的凄凉。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9楼 发表于: 2007-08-01
第十节 烈火焚城

 

  克伦皇历212年11月13日,普萨斯郡被收复。这一日晚间,乔突然召开紧急会议,已苦战一日的我们不得不托着疲惫的身体参加。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令我们大吃一惊。

  乔坐在宽长的红木会议桌旁的首席位上,瘦削的长脸上双眉紧锁,他背后的椅靠上攀着一只大鸟,那大鸟顶有红色肉冠,淡青色羽毛的羽毛柔光发亮,正是皇室贵族之间用以传递紧急讯息的御鸟“青鸟”。

  感觉到事不寻常的我们安静的坐在会议桌旁。

  突听乔清喝道:“来人啦,先将叛贼兰方特·撒繁拿下。”片刻间,从门外奔进几名持枪卫兵,将兰方特团团围住。

  众人顿时一片嘈杂。

  “等等,”较耐不住性子的波比已经当先站了起来,道:“乔子爵,你是不是弄错了,兰方特是撒繁家的公子,怎么可能是叛贼。”

  一名骑士士官也站起来道:“撒繁家的一直精忠报国,兰方特是军机大臣萨瓦尔的儿子,大人不会弄错了吧?”

  乔一脸郑重的神色,从怀中取出一小卷羊皮纸,扬声道:“11月10日晚,军机大臣萨瓦尔·撒繁暗杀希尔思王,范下弑君大罪,现已被皇家法院逮捕处死。当日内务大臣里皮·辛森侯爵便青鸟传书,着我等速速扣下这叛贼之子,带回克伦城治罪。”说着,他已在我们面前撑开那羊皮纸卷。

  本是沈静如水的兰方特此刻露出焦躁神色,道:“这怎么可能,我…我不信。”他接过乔手中密旨,匆匆看完之后,已是面色发白。

  “给我看看,”我一把抢过兰方特手中密旨,只见那羊皮纸右下角一个重重朱红大印,却是皇家印章无疑。

  身旁的波比此刻已看到那朱红大印,自也大吃一惊。

  乔道:“把兰方特带下牢房,严加看守。”

  却见兰方特缓缓解下腰间佩剑,黑亮的眼珠向我看了一眼,在一群卫兵的簇拥下行了出去。

  事发突兀,余下众人都是惊疑不定,但皇家密旨在此,却也不能不相信。

  心乱如麻之下,我已行至一间小屋之前,轻轻推门进去。

  听见开门声响,守在一张大床旁边的银铃立时回过头来,望着我的美目中戴着忧虑的神色。

  我轻步行至床前,看着床上少女那瓣干燥发白的樱唇,心下痛惜,小声问银铃道:“她怎么样。”

  银铃秀眉微蹙,道:“医生说她失血过多,又受了点风寒,十分危险。”

  我见银铃一张俏脸满是疲惫之色,爱怜的道:“你今日也累了,早点回去歇着吧,这儿交给我就行了。”

  银铃臻首轻摇,纤巧的身子静静坐在床前,竟是在微微颤斗。

  我一手抚上她的香肩,柔声道:“怎么了。”

  “我…我怕”淡红色的美丽眼睛泛出怯弱,银铃咬了咬嘴唇,道:“怕…怕你…你…”

  我看着她憔悴的样子,明白了她的心思,心中甚感愧疚,一只手轻轻抚上她的娇黡,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银铃看了看沉睡中的露拉,眼光之中是种种复杂的神色,轻轻道:“我本不该怜悯她的,她莫不是我的情敌么?”

  见她双目之中隐含泪光,我知她心中委屈,当下也不再言语,手掌轻轻抚摸着她娇嫩的脸颊,俯下唇去,轻轻的吻在她的美目上,银铃娇柔的反应着,我伸出舌尖缓缓舔动着她的睫毛,么指轻轻的刮弄她尖巧的耳朵,渐渐挑起了她的热情。

  银铃突然脱开我的手掌,俏脸上浮出一抹艳红,双目含羞带嗔的看着我,道:“你…你这个坏蛋,你想脚踏两只船,可没那么容易。”

  我心头一乐,道:“我哪敢,只不过…”

  银铃意似薄怒,道:“只不过怎样?”

  我调笑道:“凡事没试过,怎么知道容不容易。”

  银铃羞急的瞪了我一眼,却转过头去,轻轻叹了一声。

  两人一直守到半夜,当下我又劝银铃回去休息,她直是不听。突然,我心中想到一事,便由得银铃在此守着,自己却走出小屋。

  我回到自己的宿屋,换上一身黑麻便衣,取出一袋银币,再从马厩中牵出一匹马来。

  我将那马栓在一隐秘处,悄悄行近兰方特关押的狱所,心中想道:不管那密旨是真是假,若任由兰方特被押回克伦城,定是有死无生,我怎能见死不救。

  当下取出一块黑布蒙面,潜伏在那狱所门口,这时,那狱所门口驻守着5名卫兵来回巡视,看守甚为严密。

  我缩在墙角,正盘算着如何救人,这时只听脚步声响,勃朗领着几名轻装士兵们已来到那寓所门口。

  见勃朗一行人与卫兵们亲切寒暄,我心中十分诧异“勃朗,他来干什么”,突然几声轻呼传来,却是勃朗几人暗施杀手,剑和匕首到处,那几名卫兵毫无防备,瞬间已被尽数杀死。接着只见勃朗几人冲进狱所之中,片刻之后,已将兰方特带了出来。

  只听兰方特一脸的疑惑,说道:“勃朗,你为什么救我?”

  勃朗道:“你还不跟我走,想等着给他们抓回去么?”

  兰方特道:“你先说清楚,我们再走不迟。”

  勃朗阴阴一笑,道:“告诉你也无防,我们不过是想拿你向撒繁公国换点钱而已,你爹爹刚被处死,撒繁公国势必与朝廷反目,对他们来说,你可是很值钱呢。”

  “钱,原来是钱。”兰方特道:“前几日,你就是为了钱,才把我军行踪不断出卖给那些盗贼的?”

  勃朗闻言一怔,随即冷笑道:“呵呵,原来这个你也知道了。”

  兰方特道:“昨天我就觉得奇怪,你平日里抑郁得很,怎么那日却招呼我们向那少女买花。”

  勃朗突然道:“废话少说,你还是乖乖跟我们走吧。”说着,对身边几名手下一使眼色,当下手持武器的几人已将兰方特围了起来。

  眼见兰方特遇险,我当即扯下面上黑巾,拔剑走出墙角,冷笑道: “勃朗,你要把兰方特带到哪儿去呀?”

  在场几人都是大吃一惊,勃朗一脸极不自然的神色,道:“你…你…”

  我说道:“呸,亏我还当你是骑士学院的同期兄弟,你为了点钱,竟将我们所有人推向死地?”

  勃朗瘦瘦的脸上有点泛白,道:“你们这些贵族子弟知道什么,你们随便混上一年,抵得上我们平民骑士们十年的苦功还不止,我不趁机赚点钱,还对得起自己么。”

  我听他说得似乎不无道理,但想到这人出卖兄弟朋友之间,眉毛都不皱一下,不由得心中恨极,但此刻他们人多,而且动手之下若是再惊动周围卫兵,兰方特便走不了了。

  当下我说道:“念在同窗情谊,你滚吧,明天不要让我在军队中看见你,否则…”说着,我眉头一皱,一股杀气泛起。

  勃朗知道自己得剑法与我相差甚远,兼且他想到我与兰方特不同,自不怕搏斗之中惊动四周卫兵兵。只见他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突然对身边几名手下说道:“我们走。”人影晃动,已带领几名手下走远。

  现场只剩下我和兰方特二人,兰方特静静的看了看我,却回身往狱所里走去。

  我说道:“怎么,兰方特,你还想留在里面等死不成。”

  兰方特惊道:“难道,你…你…”

  “你跟我来,”我拉着兰方特疾行到那栓马之处。

  “兰方特,你快走吧。”我牵过马缰,递到兰方特手中,道:“马鞍后面的小袋子里有些银币,足够你路上花销了。”

  “可是,你…你…”兰方特显出犹豫之色。

  “放心吧,乔不能把我怎么样的,况且,我还可以把这事往到勃朗身上推。”我唯恐迟则生变,急道:“你快走吧。”

  兰方特看了我半晌,便接过我手中马缰,翻身上了马。

  我说道:“记住,从小路走,直接去撒繁公国,到了那里,你才是安全的。”

  兰方特调转马头,正待驰开,却又回头看了看我,说道:“莫拉,我们…还会见面吗。”

  此次希尔思王被杀,一向尽忠的萨瓦尔公爵很有可能是含冤而死,撒繁家只怕是马上便要向克伦皇家翻脸,我和兰方特下次见面,也不知是友是敌,想到这里,我心中惨淡,面上却是淡淡一笑,对他道:“只要不死,总有机会的。”

  两人对视了一眼,似乎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出一种真挚的友情。当下兰方特不再多说,策马扬鞭疾驰而去。

  我回到露拉的小屋,见银铃伏在床头,睡了过去,再看看床上的露拉,只见她小脸上泛出红润,已经有点轻烧,不由暗暗担心。

  我将银铃拦腰抱起,将她放到露拉身边,拉开锦被,将她的身体也轻轻盖住,而银铃仍睡个不亦乐乎,暗骂了一声“傻丫头”。

  眼见两个绝代美人并肩而卧,我到也乐的好好比较一番。

  露拉不知是否失血的缘故,此刻小巧的嘴角微微下弯,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但见她柳眉丹鼻,大麻花辫子此刻已经解开,长长的略卷头发散乱在枕上,别有一番风情,而她那如玉的肌肤此刻因为轻烧而泛起一阵阵桃红色,本是清丽无匹的她似是染着了成熟的风味,惹人遐思。

  银铃兀自海棠春睡,却见她樱唇娇艳欲滴,雪肤柔嫩似流,尖巧的小耳在如云的柔顺长发微微突出,但见她均匀的呼吸之间,长长的睫毛抖动,眼角点点委屈的泪痕,使得平日里娇媚丰润的她,此刻却也有了楚楚可怜的神色,直似春花带露,更增风情。

  细看两女,真个是春花秋月,各有色彩,直令我屡屡留连其中,乐不思返。

  突然,露拉梦呓着:“哥…哥哥,我…们不要再做贼呢,找个偏僻的…地方,过…过安静的日子,好…么。”

  “哥…哥,我…我不想再杀人了,你不要逼…我了。”

  “莫拉…先生,你…你好狠的心,这一剑刺…刺得我好痛”

  我见她似乎梦见里很多不快往事,而今日我刺她一剑,自然也是其中之一了,当下轻吻她的额头,心中惨然。

  这时,她身边的银铃也翻了个身,竟然也梦呓了起来:

  “小…莫拉,你…你别走,你遇上这个…可怜女孩,就…不要…我了么。”

  我心中一惊,见她眼角又已渗出泪水,在梦中似是痛苦万分,当下又爱怜的吻上银铃的小嘴。

  片刻之后,那二人终于平静了下来。

  看着二人,我不由得心头烦劳,却又有种哭笑不得的感受,一时间,胡思乱想之下,竟也伏在床头,沉沉睡去。

  “莫拉,莫拉…快醒醒”耳畔一阵悦耳的声音想起,我努力睁开眼睛,正迎上银铃焦急的眼神。

  “露拉,露拉她不见了。”银铃急道。

  “什么?”我顿时清醒了七分,往那大床上看去,只见床上被褥翻起,显出微皱的垫单,哪里还有露拉的身影。

  银铃急道:“她…她伤还未好,能去哪里呢。”

  我叹道:“我们在附近找找看,只望她还没走远。”

  当下我与银铃在附近仔细搜寻了一遍,却始终不见露拉的踪影。

  我想到露拉伤势未愈,却孤身离去,也不知会不会遇上什么危险,心下烦恼,却也无法可施。第二日日上午,乔发现兰方特逃走,而勃朗又突然离去,恼火万分,又经过我旁敲侧击一番,自是认定勃朗救出兰方特,一起逃走了。兰方特为人谦和有礼,众人之中有不少与之交好,此时见他得脱牢狱,都暗自欢喜。

  接下来两日,乔率军进入黄土丘陵,而贼兵节节败退之下,便退回祖云达山区的老巢之中。

  “提图”在祖云达山区的方言中意指穷人的意思。而提图盗贼团早年间本名为提图团,是一些衣不裹腹的穷人们聚集起来的民间团体,干一些劫富济贫的活动。但经过几十年的变迁,提图团的成员们渐渐变得良莠不齐,一些地痞流氓,游侠土匪也纷纷加入其中。到近年来,因为已尽干一些杀人放火的勾当,提图团也就变得臭名昭著。

  提图盗贼团的老巢,位于祖云达山区之中,一座险峻的黑石山峰上,据称为“黑峰堡”。

  这是一座坚固的堡垒,在本已地势险峻的峰顶上,是一块块青方石垒成的20多米高的圆捅形城墙,墙壁光滑厚实,不可攀爬,城墙之上,可以看见一支支木制的塔楼和大片的罩顶。

  谢尔带领700多名残兵已经龟缩在黑峰堡内,似是打算依据城墙之固,死守一番。

  11月18日,乔率军杀到黑峰堡前,两次带兵攻城,却都刹羽而归。那祖云达山区贫瘠无比,黑峰堡附近,更是方圆几十里不见草木禽兽,乔见军中粮草供给最多只能维持十天,不仅暗暗焦急。

  我们招来一名贼兵俘虏,询问堡中情况,而那黑峰堡中竟然食物饮水充裕,最少也能维持几月,众人闻言,均感失望。那俘虏又言道,黑峰堡早年间只是一堆草棚木舍,供流寇游民聚居,后来提图盗贼团渐成规模,便在四周加固石墙,成为现在的!峰堡。

  我听那俘虏言下之意,黑峰堡似并未经过专业工匠设计,细问之下,原来那黑峰堡圆圆的重墙之后,堡内房舍屋宇,塔楼骨架尽是木料制成。

  我想起在杜德里矮人阿图鲁设计的那架投石车,心生一计,便将阿图鲁从民兵营里招来。

  似乎在民兵营里过得甚为消遣,这位红胡子小矮人竟发福了点。而听闻又要发挥自己的长处,阿图鲁似乎非常兴奋。

  我将他带到那黑峰堡前,激他道:“三辆投石车,都要能砸到那20米高的城墙上,也当真不易啊,唉,阿图鲁,你若是没有把握,也就不用勉强了。”说着,一副愁眉苦脸的看着他。

  这个小矮人立时吹胡子瞪眼睛,怒道:“哼,给我一百人,5天之内,包管将投石车带到你面前。”

  而接下来几日,天气更渐寒冷,士兵们已多感不耐,粮草渐渐耗尽之下,攻城之战已迫在眉睫。

  11月24日,提图的末日到了。

  “轰隆隆隆隆”,巨大的火花不断在敌方的城墙上亮起。

  投石车不断将直径半米的巨石和燃着的油罐砸在敌人的城楼上,一些巨石砸在墙角屋檐,碎石木屑横飞。

  黑峰堡上渐渐冉起黑色的浓烟,而守在城墙上的贼兵大声呼叫,乱成一片。

  乔举剑高呼:“攻城!”

  在士官长的喝令声中,近百名长弓手射出一阵燃着的箭雨,在阴沈的天空下,直似点点繁星,落在那城顶。

  几列轻步兵驾着云梯,的向敌人的城楼涌去。

  一个个油罐砸下来,发出“!呲!呲”的脆响,火光闪烁,燃着的油液四处飞溅,黑峰堡坚固的城墙上,那木制的塔楼和屋顶渐渐燃起了熊熊火焰,墙顶上守城的贼兵鬼哭狼嚎,更有人大声尖叫:“起火啦,起火啦。”

  半米大的巨石,夹杂着凌厉的破风之声,重重的砸在城墙中,塔楼上。其中一只纤细的木制塔楼竟被拦腰砸中,燃烧着的塔身摇摇晃晃之下,“!啦啦”的坠落。贼兵中运气差的,被飞来的大石扫中,千钧巨力之下,顿时血花闪现,肢体不全。

  我身着精灵王银甲,随着几名轻步兵之后,在微微晃动的云梯上,不断攀爬着。

  城墙上的贼兵们此时虽已慌乱,却仍有人不断往下放箭。

  突听一声惨叫,攀在我上方的那名轻步兵肩头中箭,跌下梯去。

  我泛起一片凉意,暗道:人在这云梯攀爬之中,在敌人弓箭擂石之下,难做任何格当闪避动作,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当下不敢怠慢,按照银铃所授方法,念动“圣灵守护”咒语,霎时间索尔之甲泛出蓝白色的荧光,体内一片轻灵。

  又上爬几步,好不容易到得梯头墙顶。我轻喘两声,正待攀上城墙,突然之间,那墙头窜处一个黑衣大汉,但见他一脸凶狠神态,高举一块百斤擂石,当头向我重重砸下。

  大惊之下,我左手握紧云梯把手,右手在梯上重重一推,同时左脚勾住梯杠,但见我别开头颅,身形侧起,本来伏在梯上的身子已近乎垂直于梯面,向左侧翻开。

  电光火石之间,那擂石紧擦着我的身体落开去,却砸在了我身下一名士兵的头盔上。只听“咕咕咯”的骨裂声响,从被砸得凹入的铁盔中,溅出鲜血脑浆,那士兵已随着擂石翻落城下。

  眼见那大汉砸下巨石,正伏在墙头粗喘,惊怒的我已拔剑在手,一个纵身之下,手中利剑“嗤”的刺入那大汉小腹。

  鲜红的血从那大汉小腹中流出,顺着往上伸出的剑梁淌下,在剑柄处汇集滴落,“嘀哒嘀哒”的打在我的胸甲上。那大汉兀自不死,只见他双手紧紧握那刺入的剑刃,虎目圆睁,瞪视着我。 大惊之下,我全力抽剑,却听那大汉冷哼一声,终于也随着我得抽剑之势,翻下墙头,跌落城墙去。

  我攀上城顶,重重呼了两口气,当下守住梯口,待下面的士兵们鱼贯往上爬来。

  箭矢横飞之下,城墙之上已横躺了不少死尸,城内的木制塔楼和房屋,已是大片大片的起火,一股股呛人的浓烟随风飘散。战况惨烈,而此时阴郁的天空也越来越暗,阵阵北风吹过,竟飘下点点小雪来。

  守城的贼兵四处乱窜,随着攀上城来的士兵不断增多,不少贼兵已抛下武器,放弃抵抗。我又刺死一名敌人,却见几名守城的鹰人手执利器,在城头飞来飞去,只与我们游斗,一见落单得士兵便一拥而上将其砍死,甚是狡猾。我心中暗怒,嘴里念动咒语,片刻间发出一记火球,直袭向其中一名鹰人。那鹰人双翼抖动闪过火球,却不料闪躲间被火球擦过羽翼,点着了他翅膀上的羽毛。那鹰人双翅起火,大惊之下,他翅膀乱抖,戴着渐大的火焰歪歪斜斜的飞逃出城。而其余几名鹰人此时面显怒色,展翅向我扑来。

  我持剑摆好架式,不慌不忙站在城头,正待与他们的一阵厮杀,突然间惨呼声响,却是一名鹰人莫名其妙从空中栽落,而与此同时,一名美貌少女奔到我身旁,只见那少女弯弓搭箭之间,瞬间又射死一人,其余几名鹰人遇上如此弓手,哪里还敢耽搁,早拼命往城外逃去。

  眼见那美貌少女一身青花棉袍尽显娇好身材,黑亮长发在阵阵薄雪中随风轻荡,明眸皓齿,美若桃花,我说道:“铃铃,你这么厉害,竟连一个也不给我留下。”

  银铃嫣然一笑,美目中满是得色。

  当下我银铃二人带领登上城来的轻步兵队,由一名俘虏带路,直往里城的提图首脑的府邸杀去。

  道旁的房舍屋宇燃出“劈劈啪啪”的响声,火星四处飞散之下,烈焰兀自不断扩散。

  我们在浓烟之中行进,四周喊杀声不断,迎面碰上的几个贼兵,早被浓烟熏的灰头土脸,斗志弥散,自是不堪一击。终于,我们来到一个高大的庙堂式的建筑面前,而此时,在这个庙堂宽大屋檐之下,木制的梁架也已泛起淡淡火光。

  穿过无人把守的两人高的巨门,我们进入宽阔的大厅。

  大厅的照壁上,一张绘有双鹰图案的盗贼团纹章的帆旗,此刻歪斜的倾着,一些剑斧之类的武器散乱在地上。

  在大厅中央,围着一群十多人,而其中两人正自大声争吵不停,却是谢尔·连塔·和邦德·蒙得穆。

  谢尔和邦德吵得甚凶,眼见我带领轻步兵队已杀进厅来,竟然理也不理。

  见他俩颇有内讧得架式,我轻声发令道:“大家先不要动手,听我的号令行事。”

  却听虎目大汉邦德道:“谢尔,我已经忍你很久了,这次你不听我的建议,定要困守孤城。现在全军覆没,你还有什么话说!”

  谢尔怒道:“如果不是你先丢了普萨斯,我们哪里会沦落到今日这个田地。”

  邦德虎目圆睁道:“哼,若不是你财迷心窍,和里昂家的人勾结,打劫普萨斯的财物,怎么会引动克伦皇家的部队来。”我闻言一惊,原来提图占领普萨斯,劫掠财物背后,有里昂家撑腰,双方真是狼狈为奸,而里昂家监守自盗,倒是奇事。

  这时谢尔拔出那把奇形龙骨剑,怒道:“邦德,你敢置疑我的决策,想造反不成。”

  邦德也拔出一把剑来,面上青筋直冒,怒道:“呸,提图团几十年的基业,都毁在你这个蠢材的手上,我今天要为提图杀了你。”

  “去死吧,邦德。”谢尔怒喝一声,手中龙骨剑已经按着一种奇异的轨迹辟去。

  邦德架开谢尔一剑,反手就是一记突刺,与谢尔火拼了起来。眼见盗贼团两个首脑人物拔刀相向,本来围在他们身侧的几名小头目当即退出圈外,却不知道帮谁才好。

  谢尔此刻伤已大好,只见他剑法诡异灵动,迅猛无伦,但邦德似乎对谢尔这种剑路甚为熟悉,谢尔每每出剑之时,邦德都事先出剑格当,一时之间,两人你来我往,斗了个旗鼓相当。过得片刻,只见谢尔挥剑一记横削之后,正待抽身退让,却冷不防被邦德飞身一个箭步跟上,一剑猛猛的刺在他持剑手腕上。

  血光乍现之下,面色惨白的谢尔左手捂住自己右腕伤处,急退两步,道:“你…你…”

  邦德冷冷笑道:“我苦苦研究你剑路几年,才找到这个破绽,没想到今日用上了。”

  谢尔面色平静的道:“原来你早就身怀二心。”

  “没有人愿意永远屈居第二的,”圆瞪的虎目露出阴沈之色,邦德又是一声冷笑,举起手中长剑,一个纵身已向谢尔劈下。

  此时谢尔持剑的右手血流不止,眼见是待宰羊羔,毫无反抗之力。然而,就在那邦德迎面扑上的一刹那,谢尔那英俊的脸上突然泛出狡黠冷酷的笑意。但见人影分合之间,谢尔那柄龙骨剑已从右手交到左手,并在一个常人无法想象的角度中,将那龙骨剑直刺入邦德胸膛。

  一丝鲜血缓缓从嘴角淌出,邦德呻吟道:“没…没想到…你左…左手…也能…”话未说完,他那高大的身躯仰天便倒。

  谢尔看着地上大汉的尸体,一阵狂笑不止道:“谁敢背叛我,都是这个下场。”

  看着这个疯子般的头目,在场的几名贼兵都是面无人色,突然听见其中一名贼兵说道:“谢尔,我也不想再与你多有瓜葛,你快把欠我的钱给我,咱们就此两讫吧。”

  这声音听得耳熟,我和银铃齐向那贼兵仔细大量,只见那人略略消瘦的脸上,一双眸子精光发亮,却是勃朗。

  银铃此时还不知道勃朗的底细,只听她惊问道:“勃朗,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勃朗看了看银铃,又看了看我,瘦瘦的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只听他又对谢尔道:“谢尔,咱们的交易结束了,我的报酬呢。”

  “报酬,”谢尔俊脸上隐现怒意,只见他用带伤的右手取出一个小袋,向勃朗递了出,道:“哪,这里面全是金币。”

  勃朗走到谢尔身前,伸手接过他递过的小袋,突然间瞥见谢尔扭曲的脸泛起一丝狞笑,顿时心生戒备。也就在此时,谢尔左手中的龙骨剑划出一道淡黄色的光芒,闪电般向勃朗的刺去。猝不及防之下,勃朗缩身闪躲已是不及,只听“哧咳”一声,龙骨剑已将勃朗透胸刺穿。

  “你…你为什么要…要杀我。”勃朗双手紧紧抓住谢尔的肩膀,一脸的不解。

  谢尔左手从勃朗胸口抽出剑来,右手顺势一推,勃朗便已跌倒在血泊之中,只见谢尔擦了擦刚刚溅到自己脸上的鲜血,看了看地上瘫软的勃朗,冷冷道:“现在整个提图都完了,你还敢向我要钱,哼哼哼。”

  余下的贼兵哪里还愿为谢尔卖命,片刻间,纷纷从大厅的侧门逃走。

  “勃朗!”我心下虽恨他出卖朋友,但此刻见他毫无缘由的惨死,想起同窗三年的情谊,心情波动之下,我奔到勃朗面前。

  “钱…我终于拿到…钱了。”勃朗望着手中染满鲜血的小布袋,渗白的脸上竟然带有笑意。

  我半蹲在勃朗身前,伤道:“勃朗,你…你怎么样”

  “对…不起,我出卖…你们,”勃朗此时的眼光渐渐黯淡。

  我对微微他点了点头,却见他吃力的将那染血的金币袋子递过来,说道:“莫…莫拉,帮…帮我把将这个…带…带回家去,以后…弟弟…妹妹…就…就不用挨饿了。”

  我犹豫片刻,接过他手中钱袋,道:“放心吧。”

  “谢…谢谢”勃朗瘦脸上显出安逸之态,双目缓缓合上。

  ※       ※       ※

  此时,大厅中央只剩下谢尔一人,他冷冷的看着我,道:“莫拉,该是咱两算帐的时候了。”

  “谢尔,你这个恶魔。”银铃早已咬牙切齿,搭箭正正对准谢尔。

  我低喝一声:“动手。”持剑欺身而上,与谢尔斗到一处。

  “嗖,嗖”两声,此时银铃已连续射出两箭。而谢尔不慌不忙,侧身躲过第一箭,然后左手龙骨剑一架,便格开第二箭,但见他轻灵闪动之中,左手使剑之得心应手,竟似不在右手之下。

  双剑相交,谢尔的左手剑诡异奇特之中,更显凶狠毒辣,每次出剑竟都是凌厉的杀手。“嚓嚓嚓”几剑之下,竟已逼得我毫无还手之力。而几名从周围援手的轻步兵状况更凄惨,甫一交手便已被谢尔砍伤刺中,身上见红。而似我们这种近身缠斗,旁边的银铃自不敢贸然放箭,她心下焦急,却也无法。

  两人正自狠斗,不经意间大厅的侧门已奔出出一个苗条的身影,只听那身影娇呼道:“你…你们不要打了,快住手。”

  谢尔一剑将我逼退,自己却也退开两步。我侧首望去,已看见不远处的露拉。

  露拉此时身着宽大的丝麻睡衣,长发散乱披肩,但见她雪白的脸上,如水的瞳子含情脉脉的看过来,也不知是否伤痛未愈的缘故,此时秀眉微蹙的她自有一种西施带颦的味道,一番病美人的神态让人心醉。

  “露拉,你醒了,” 谢尔指着我说道:“正好,这小子前日刺了你一剑,今天哥哥便杀了他,为你出气。”

  “不要,哥哥,”露拉微微摇头,看着地上邦德的尸体,有点无力的道:“你…你今日杀的人还不够多么?”

  谢尔怒道:“谁让他们不听我的号令,谁不听我的,我就杀谁。”

  银铃冷冷道:“你现在众叛亲离,孤家寡人一个,又有谁会听你的。”

  似是被说中了要害,谢尔突然变得一脸土色,喃喃道:“众叛亲离…众叛亲离…”

  露拉泫然道:“哥哥,难道今天我不听你的,你便连我也要杀么。”

  谢尔闻言,脸上黑气更甚,但见他狂吼一声,身形急闪之下,已从大厅另一边的侧门急奔而出。

  “哥哥,哥哥”露拉追上两步,却被牵动了伤痛,只得止住脚步,一脸痛苦之色,道:“你…你要去哪里?”可是那谢尔早已奔出门外,头也不回的去了。

  我缓缓走近露拉身旁,见这少女微微吃痛之下娇弱无力的美态,心中一荡,便轻握住她的手,柔声道:“你…伤口还痛么。”少女脸上微微一红,缓缓摇了摇头。

  这时大厅的正门脚步声响起,乔带着托普,波比和皮雷等人走了进来。

  见地上躺着的两具死尸中没有谢尔,乔问道:“盗贼团头目谢尔·连塔呢?”

  我答道:“被他逃走了。”

  乔当即吩咐几名士兵下去,搜查谢尔的行踪。

  此时大厅顶上的木梁支柱都已燃起熊熊烈焰,火星之中,屋顶竟有些摇晃,我当即说道:“大家快退出去吧,再过得片刻,这里只怕要塌了。”

  乔对我的话恍若未闻,只见他面有难色的在大厅中行了两步,突然,他望向我的眼睛之中泛出精光,只听他喝道:“来人啦,将莫拉·拉萨姆斯拿下了。”

  转眼间,乔的几名亲信拔剑在手,将我围住。

  一惊之下,我冷冷道:“乔,你这是干什么。”

  银铃和露拉均惊得花容失色,露拉道:“我才是提图的人,你…你们抓他干什么。”

  此时乔那满是正气的脸上,竟然泛起一种绝不相称的阴险笑容,对我说道:“只怪你哥哥不识时务,说不得,只好先扣下你了。”

  波比急道:“乔,表哥范了什么罪,你连他都要拿下。”

  “呵呵呵,你这个啥都不懂的小菜,”见波比满脸迷惑不解的神色,乔说道:“希尔思王架崩,军机大臣萨比尔·撒繁被处死,你说朝中谁的权力最大。”

  我心下又是一惊,道:“宰相卢克比·冈纷,他…他…”

  乔冷笑道:“希尔思王的两个儿子怯弱无能,卢克比·冈纷公爵英明神武,万众归心,满朝文武莫不拥戴,是继承王位的最佳人选。”

  我冷冷道:“卢克比·冈纷想谋取王位,却得不到哥哥的支持,所以你就用我来威胁他。”

  波比怒道:“你…你们这是反叛。”

  乔又是一阵冷笑,对波比道:“波比,我建议你先弄清自己的立场吧,你们整个桑普家,可都是卢克比大人的拥护者。”

  波比闻言,小脸上一阵惨白。

  “那军机大臣萨比尔·撒繁呢,他是被陷害的?”我问道。

  “陷害?好有趣的词,”乔的眼光中透出无限奸狡,道:“不识时务的人,本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就像斯通一样。”

  当下除了愣住的波比之外,我们众人已被乔的亲信围住。达普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叹道:“怎么像是一下子卷入了巨大的漩涡。”

  ※       ※       ※

  眼见那些士兵就要收过我们手中武器,突听波比抓狂一般大叫:“住手,放开他们。”热浪翻滚之下,几名士兵身上同时现出3米高的火光,正是中级火系魔法“烈焰之墙”。 顿时,那士兵惨呼连天,被烈焰烧得焦头烂额,余人尽皆惊惧。

  我趁机突袭,手中骑士剑当头辟翻一人,同时侧身护住身旁露拉,道:“大家动手。”此时众人纷纷出手,托普巨斧一个横扫,竟将两人拦腰砍断,而银铃射倒一人之后,身子一个纵跃,便已退到我身边。

  乔惊怒的看着波比,道:“波比,你疯了吗?”波比手中红宝石剑斜削,斩断一名士兵持剑的手腕,在那士兵的惨呼声中,波比也已退到我身旁,坚定的道:“莫拉表哥,我…我和你一道。”

  “好!你们敢拘捕,可不要怪我辣手无情,”乔大怒之下,命令周围的士兵道:“你们统统给我上,拿住他们一人的,赏一百银币。”

  霎时间,几十名士兵潮水般向我们涌来。

  露拉拾起地上一剑,宽大的睡袍摆动,看似娇弱的她已刺翻一人,而银铃知她伤重,便守住她身侧,“噌噌”弓弦声响,便射到几人。魁梧的托普一斧辟出,将一名持剑格挡的士兵,连人带剑击飞了出去,竟吓的其余几名小卒浑身颤栗,都倒退了两步。皮雷格开正面一士兵劈来的一剑,顺势横摆剑尖,戳入那人的咽喉,跟着收剑退后两步,又格开一剑,喊道:“莫拉大人,这里由我…我挡住,你快走吧。”

  而此刻,我和波比这对难兄弟,背靠背站着,被十多名士兵围在中央,哪里脱身得出。

  我将手中爱剑运用自如,剑识达到前所未有的敏锐,连挑带点,已刺中二人,然而那些士兵似都是沙场老手,出剑狠是凶狠凌厉,几人从四面八方袭来,另人防不胜防,片刻间我已觉手臂上,大腿上受痛,却已受伤。而波比被逼得近身肉搏,剑法较弱的他连遇险情。只听一声惨呼,波比胸口被斩开一个血缝,几个士兵一拥而上,人已瘫软的他已被制住。

  大惊失措的我瞬间跌入险境,被几名士兵围住一阵缠斗,身上的银甲不断被刺破,鲜血横飞。我循着剑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敌人的破绽,又砍翻一人。这时,突然身边银光一闪,却是皇家骑士乔,将一柄长剑舞的如同白练一般,直往我的头上辟落。这一剑疾如奔雷,即使在寻常之时,要躲过已是不易,而此时我久斗之后浑身乏力,自是已是无法避开了,刹那间,那柄长剑已砍至我的顶门。

  突然,从侧向里伸出一只大手,瞬间将瞑目待死的我一把推开。还未明白怎么回事的我一个踉跄,已侧向里闪开两步。我一惊之下,回头望去,只见血光之中,不知何时赶到我身侧,并在千钧一发之际将我一把推开的皮雷,已被乔那一记迅猛的剑招斩断手臂。

  “呃…”皮雷的惨哼声响起,而他身侧的几名士兵也趁机伸出的长剑,同时时刺入他的身体。

  鲜血飞溅,“皮雷,”我大喊着,扑上前去接住皮雷摇摇欲坠的身体。

  “大…大人…快…快逃…”皮雷的嘴中喷出鲜血,这名忠诚的男人呻吟着说完了他生命中最后一句话之后,瞑目逝去。

  “皮雷,”我用近乎沙哑的声音含着,眼睛被热泪模糊了。

  而这时,一个冰冷的物体缓缓伸到我的脖子,那是皇家骑士乔手中的长剑。

  “莫拉,你的剑术老师没有教过你吗,”乔奸笑着,道:“战斗中的人,是不能随便分心的。”

  尚带着暖意的,皮雷的鲜血顺着乔的剑流到我的脖子上,我的心不断的沈,沈。

  乔冷冷道:“拿下了。”便有几名士兵夺去我手中长剑,架起我的肩膀。

  “!当当”露拉和银铃对视一眼,已将手中的武器抛到地上,托普看了看她们,又看了看被擒的我和波比,叹了一声,也抛下巨斧。

  “哈哈哈哈,”乔尖声笑道:“莫拉勋爵,这两个美人待你如此,您的艳福不浅啊。”

  我看了看两个女人,却见她们望来的美目满是悲哀和关切,当下暗叹一声,不再言语。

  大厅的的脊梁正在焚烧,不时落下灰尘碎石。

  乔吩咐一名士官拿来铁链,正要将我们锁起来。

  “且慢,”突听一声厉喝,门外驰进一匹大马,马上一名四十多岁的大汉浑身暗黄色爵士服,体态魁梧而头顶微秃,一脸的络腮胡子,却是皇家骑士斯通·布朗。

  斯通看了看被士兵们被架住的我们,眼中泛出怒火,吼道:“混蛋,给我放开他们。”

  那些士兵似是非常忌惮斯通,纷纷放开我们,退了开去。

  “你…你竟然没被毒死”见到斯通到来,乔却是一脸的不自然。

  斯通冷冷的道:“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惟利是图,那名监狱的看守总算有些人性。”

  屹立在大厅中的斯通抽出一把剑身上纹有古朴的黑色菱形条纹的长剑,狠狠盯着乔的双目中闪现怒火,只听他厉声说道:“乔,今天我要用这把古代英雄伊达尔非用过的剑,除掉你这个皇家骑士的败类。”

  乔戒备万分看着那把伊达尔非之剑,他瘦削的脸上略略有点发白,期期的道:“斯通,你总是那么死板,如果你能够灵活一点,也就不会那么最令人讨厌了。”

  “灵活?”斯通冷冷一笑,道:“乔,你背弃一名皇家骑士的尊严,与卢克比·冈纷狼狈为奸,这就叫灵活?”

  “哈哈哈哈,你不知道什么叫大潮吗?”乔狂笑道:“这十多年来,阿尔维斯王国的一百多位领主,哪一个不是拥兵自重,个怀鬼胎,你所宣誓效忠的克伦皇朝早已经名存实亡了。我现在所作的,只是顺应潮流,辅助真正强大的人成为新的君主。”

  “呸,阿尔维斯就是多了几个像你这种乱臣贼子,拉党结派勾心斗角,才会落到今天这种分崩离息的地步。”

  乔一手横握长剑,另一手的么指和食指捏了捏剑尖,冷然道:“斯通,你果然还是冥顽不灵,难怪卢克比大人说道,对付你这种茅房中的石头,除了彻底根除之外,没有其它办法可想。”说着,摆出了一个骑士斗剑的姿式。

  见我持剑来到他身畔,斯通皱皱眉道:“这是骑士之间的决斗,莫拉,你不要插手。”说着,也竖起菱纹的伊达尔非之剑,摆出骑士斗剑的姿式。

  皇家骑士是克伦皇家骑士团的精英,全国一共只有20多名,据闻他们个个都是身经百战,且剑法精湛,武勇无匹。

  今天,两名皇家骑士的对决就在眼下开始了。单就剑法而言,他们两人却是无愧于皇家骑士的称号,那斯通利用着强劲的臂力,剑招大开大合之中,出剑迅猛刚劲。每一剑劈出都是沈稳有力,如果对手在硬挡之下,必被震得双手麻痹,瞬即步步处于被动劣势。而比之斯通,乔的剑术沈稳坚韧虽然有所不如,但是乔在出招收剑之间,却戴着一股精气,是以每每在被斯通逼得渐落下风之时,却又能突施奇袭,攻敌之不可不妨之处,而斯通在措手不急之下,几次也已险险中招。当下二人你进我退,挑来刺去,斗了个旗鼓相当。

  露拉见波比胸前的伤口兀自淌血,便在睡裙上撕下一角,在银铃的帮助下,给波比包扎了一番。

  再说场中二人来来回回斗了三十余剑,斯通凭着锋利异常的伊达尔非之剑,几次与乔剑剑火拼之下,金铁交鸣声中,乔那柄长剑已被辟出一道道裂口。这时又一阵火拼过后,只见乔“匡匡匡匡”急退几步,而斯通一个纵身追上去,伊达尔非之剑顺势斜辟,而乔缩身回闪已是不急,只听“嚓”的一声,乔已当胸被斜斜划出一个大口子,但是,也就在这个瞬间,乔趁着斯通回剑不及之时,突然一个俯身就向斯通,同时左手不知如何从腰间摸出一把蓝滢滢的匕首,随手往斯通身上一划。但见蓝光闪去,两人均是狂退几步。

  乔手抚着胸口创伤,重重喘了两口,却见他瘦长的脸上露出得色,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而那斯通此时满脸诧异,而他胸口已被乔那把蓝光匕首划伤,较为奇异的是,从斯通伤口中流出的鲜血很快凝固成冰。

  “你…你…这是…小龙冰刀”斯通的脸渐渐泛出蓝白之色,吃力的道。此时斯通的身体瞬时间变得僵硬如铁,只见他眼睛大大的只是瞪着乔,神态僵住,竟像是变成了一具雕像一般。只见他被冻僵的尸体兀自站立,极为可怖。

  “斯…斯通先生!”银铃尖声叫道,可是那斯通此刻已变成了冰雕一般,持剑僵立着,哪里还能说话。

  此时皇家骑士乔举起那把匕首,狂笑道:“哈哈哈哈,这把小龙冰刀不亏是传说中冰之圣龙的角制成,寒冷之气真是厉害至极。”

  我暗一咬牙,拿起长剑走到乔面前,冷冷道:“你这个骑士中的败类,竟然在比剑之时突施暗算。”

  银铃娇喝道:“这个人卑鄙无耻。我们不必跟他讲什么道义,大家一起动手,除了他再说。”

  众人一拥而上,银铃放箭,波比催出火系魔法,我,露拉以及托普三人剑斧夹击,攻向乔各个破绽。而再场的士兵眼见两名主帅私斗,乔又暗算了斯通,顿时大乱,哪里还有人上来动手。

  乔在与斯通交手已经负伤,胸口的剑痕血流不止,此刻在我们五人的夹击下,更是左支右拙。只见他躲过银铃的一箭,却被波比的火球扫中,身上起火,待他躲过托普的一记重斧,却又被露拉凌厉的一剑刺中腰间。片刻间只见他浑身尽是伤口,须发尽被火焰烧焦,双手中剑与匕首乱舞,人已近似疯狂。我看准一个破绽,一剑斩中他的持剑右臂,但听他痛呼一声,满是血污的脸上,却是泛红的眼睛紧盯了过来。

  “好,莫拉,你小子又砍到我了,”乔嘶声大叫,道:“我,我今日和你拼了。”

  他此时舍下其他众人,直向我猛扑,左手中的小龙冰刀在空中划出一个蓝色的光弧,直往我当头劈下。

  我架起手中爱剑拼命格当,只听“噌”的一声,那小龙冰刀端的是锋利无比,竟将我那把骑士剑一刀两断,大惊之下,我急剧抽身后退,只感到一股凌厉的寒流袭面,那蓝幽幽的小龙冰刀擦着我的头盔险险而过,但饶是如此,瞬时间我已觉得自己鼻子被冻得一阵僵硬。

  乔一刀斩断我的爱剑,此刻已是更为疯狂,只见他托着瘫软的右手,“哈哈哈哈”的狂笑声中,身形继续向我疾扑,左手中的小龙冰刀毫无章法的不停乱砍。身后的银铃不断放箭射中乔的脊背,他却直是不顾。只见乔背上扎着七八支羽箭,行进之时在地上托出一个长长的血迹,却仍然不断向我扑杀,逼得手无寸铁的我不断退让,场面极是骇异凶悍。

  终于,急退数步之后,我背后挨到一个冰凉物事,回头看去,却是被小龙冰刀冻僵的斯通。这时乔又已扑到面前,手中的小龙冰刀发出幽幽寒光。大惊之下,我绊着斯通冰冷的尸体一起跌倒在地,那斯通的尸体此刻竟像冰块一样摔成粉碎。

  乔扑到我身前,他那扭曲的脸上泛起无比狰狞的神色,眨眼间小龙冰刀已经斜斜一刀砍下;而此刻我摔坐地上,右手中突然触及一个冰冷的金属物事,低头一看,正是斯通的伊达尔非之剑,当下不及细想,我拾起剑便反手向乔砍去。

  “喀嚓嚓”,锋利的伊达尔非之剑砍断了乔持刀的左手,并且顺势斜斜的下去,砍下了他的半个脑袋。

  半边脑袋像个西瓜般被削去,乔扑下来的尸体重重压倒我身上,那个持着小龙冰刀的断手落将下来,匕首插入地面,直没刀柄。

  良久,我推开乔的尸体,坐起身来,重重喘息两声,迎面而来的是露拉和银铃的两双担忧的美目,我面上对她们微微一笑,心下里想起刚才惊心动魄的场面,身上满是冷汗。

  二女来到我身边,见我无恙,均是安心。

  “这匕首冰寒之气如此强烈,真是个宝贝。”银铃拾起那小龙冰刀,对露拉道:“露拉妹妹收下这个,备作防身之用,岂不甚好。”

  露拉笑道:“妹妹一惯用剑,要此物何用,还是姐姐自己留下的好。”银铃心下对那匕首早就甚是中意,当下“假惺惺”的笑了两声,便将那小龙冰刀收了起来。

  这时屋顶上的木屑碎石纷纷落下,波比惊道:“这…这里莫非…要塌了”

  托普道:“大家快走。”

  大厅内的众人纷纷向外逃去。

  露拉正待一步踏出,突然纤手抚胸,秀眉紧蹙,粉额上隐现汗珠。

  银铃见状,急道:“露拉妹妹,你…你怎么样。”

  此刻的露拉樱唇微微颤斗,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我料她经过刚才一阵剧斗,牵动了伤口,当下也不多问,便将伊达尔非之剑别到腰间,一手揽住露拉纤腰,一手勾住她的腿弯,将她拦腰抱起,并对身旁的银铃说道:“铃铃,你在前面开路,我们走。”

  银铃一脸羡慕的神色,淡红色眼睛对我狠狠的瞪了瞪,却乖乖的“嗯”了声。

  我搂着露拉柔软的身子,眼见她粉脸染红,羞涩的垂着,一双玉手自然而然的勾到我的颈子上,滑腻的手指轻触我的肌肤,引的我心头一荡。

  一行人奔出厅来,发现此刻!木堡内已是烈火朝天,浓烟滚滚,渐大的雪花甫一飘落,便即化为雪水。一些零乱的士兵和盗贼处处乱窜,托普大声呼喊,交代同伴们要尽快退出堡去。

  当下银铃运起风系魔法在浓烟之中开路,其他人紧随其后,缓缓退出城去。

  来到城外的一个小山坡上,大家终于得到一个喘息的机会。

  露拉此刻仍被我拦腰抱住,美目中有两分陶醉,三分喜悦,五分受用;而银铃最是妒忌她那几分“受用”,却见她一双美丽的眼睛调皮的看着缩在我怀里的露拉,若有所指的道:“受伤也有受伤的好处啊。”惹得露拉一阵羞急,直想挣出我得怀抱。

  而我瞧得有趣,双手紧紧搂住露拉不放,直到她满脸羞为胭脂红玉一般。

  此刻,落到地上的小雪渐渐堆积起来,大地渐渐变为荧白一片。

  波比呼了口气,说道:“提图盗贼团完了。”

  托普看了看我,道:“我的报恩任务结束了。”

  我对他点了点头,双目呆呆望着不断从黑峰堡中飘出的火星,想起从此长眠于此的皮雷和勃朗,心下黯然。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0楼 发表于: 2007-08-01
后 记

 

  后来的某一天,我来到了勃朗的家里。

  在一个破乱无比的茅草屋前,几个小孩子正在玩耍。

  看着衣着光鲜,脚蹬骏马的我缓缓驰来,几个小孩子像是见到无比稀奇的事情。“妈妈,妈妈”他们欢呼着,飞快的奔进屋里。

  屋子里缓缓走出一名妇女,一身破旧无比的主妇服污淫不堪,眼角的皱纹使她看起来特别衰老。

  眼见一身崭新爵士服的我向她行了个骑士礼,那老妇怯怯的说道:“你…你好…先生,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你好,太太,我受勃朗所托,带点东西给你。”我取出一个崭新的小钱袋,递了过去。

  “勃…勃朗…他…他在军中…好吗”老妇似是感觉到了什么,脸色有点发白。

  “很…很遗憾,夫人。”我努力避开她那带双着希翼的眼睛,缓缓道。

  “是…是吗”老妇的身体似是摇晃了一下,有点昏暗的眼睛里泛出泪水。

  老妇缓缓接过我手中钱袋,用沙哑的声音道:“这个孩子…跟他…他爹爹当年一样,要…要去做什么骑士…结…结果”

  “请节哀,夫人。”望着她老泪纵横的迷茫的眼睛,我忍不住道。

  “哥哥怎么啦,”“哥哥什么时候回来”身旁的几个小孩子此时吵了起来,老妇突然将一个小孩子拉入怀里,紧紧搂住,无声的啜泣着。

  似乎有点急于离开,我说道:“夫人,我失陪了。”便欲转身离去。

  老妇突然道:“勃…勃朗…他…他死得像个…骑士吗?”

  我沉默半晌,终于道:“是…是的,夫人。”

  老妇缓缓点头,一颗豆大的泪珠从老脸上滴下,正打在她怀中那孩童雏气的脸上,激出一个小小的水花。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1楼 发表于: 2007-08-01
风之章

第一节 雪夜行军

 

  11月24日,随着提图的最后据点“黑峰堡”被攻陷,残害沃特草原的人民数十年之久的“提图盗贼团”,在这一天终于宣告覆灭。

  但是,在进攻黑峰堡的战斗中,剿匪军队承受了极大的损失。在莫拉·拉萨姆斯勋爵传回王都的战报中说,此次出征的1677名士兵中,612人战死,重伤143人,而最令人吃惊的消息是,两名曾身经百战的主帅--皇家骑士斯通·布朗和乔·索哈,竟然都战死在这次与小小盗贼的战斗中。

  然而与此同时,阿尔维斯王国的国都克伦城也发生了惊天剧变,军机大臣萨瓦尔·撒繁公爵涉嫌谋杀希尔思王被捕,宰相卢克比·冈纷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不顾元老会的坚决反对,将萨瓦尔·撒繁处死,并以镇压叛乱为由,大肆铲除朝中异己,11月23日,长王子赛离·克伦终于继位。

  然而,此时的阿尔维斯已是朝纲混乱,一些支持撒繁家的领主怨声载道,而宰相卢克比军政大权在握,狼子之心路人皆知。而且,撒繁公国极度不满于萨瓦尔大公冤死,厉兵秣马,宣布将对阿尔维斯独立。而与阿尔维斯接壤的撒发尼亚共和国和博卢尼亚贸易联盟,此刻也开始蠢蠢欲动…

  克伦皇历212年岁末,一场前所未有的巨大风暴,即将席卷整个博卢尼亚大陆…

  ※       ※       ※

  大雪纷飞,门缝中吹入的冷风,打在人的脸上,一片冰凉。

  炉火烧得很旺,屋子里一片温暖,我呷了一口烈酒,悠闲的躺在靠椅上。

  攻下黑峰堡之后,托普便告辞离去,而我们收拾残兵退回普萨斯郡,打算在这里修养几日,再返回王都。

  我正坐在那里饮酒发呆,这时,露拉拿着一本小小的帐薄,走了过来。

  “我看,就是这个吧,这就是记录提图财产收支的帐薄了。”露拉坐到我身边,说道。

  “帐薄?”银铃接过露拉手中的小本,好奇的翻看。

  “提图每次打劫财物,或与外人进行货款交易,这上面都有详尽的记录。”露拉缓缓说着,在炉火的映射之下,她的脸上粉中透红,神采奕奕,看来经过这几日的修养,她身上的伤已经大好了。

  “呀,”突听银铃惊惶道:“这…这里面竟然有这么多朝中大臣的名字。”

  “什么?”我抢过帐薄,只见其中几页上,赫然便有很多显著贵族的名字,还记载有他们与提图进行的交易的日期,金额等细节。

  我将帐薄砸在桌上,恨声道:“这…这些贵族竟…竟与贼作生意。”

  银铃冷笑道:“你以为你人类贵族就很高贵么,哼,你们背地里作的勾当不见得有多光彩。”

  我心下发虚,无从辩驳,竟呆了半晌。

  露拉拿起帐薄,道:“上面还记有这次里昂家与我们的之间的交易呢。”说着把帐薄翻开几页,递了过来。

  那帐薄上详细记录着多蒙·里昂如何与提图勾结,打劫普萨斯郡,然后事后双方又如何分赃等等。我直看得心头火起,暗忖:领主指使强盗打劫自己的领地,这种丑事当真是闻所未闻。

  当下三人正议论著多蒙·里昂的卑鄙无耻,一名僧侣来到我身边,却是报告波比的伤势。

  波比自那日城中血战,胸口上中了一刀,加上后来雪中受寒,因此这几天伤势始终不见好转,我们甚是担心。

  听那僧侣说道波比的伤势今日已有起色,银铃和露拉均面露喜色,于是三人又探视了波比一番。

  11月27日下午,大雪渐停。整个普萨斯郡都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积雪,出门行去,只见屋顶上,马路旁,到处白茫茫一片,好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

  经过几日整顿,士卒们精神大好,加之盗贼已灭,完成任务后心情惬意,使得他们都出外赏雪来。

  普萨斯虽然经历提图一阵洗劫,但这里本是贸易重镇,自收复后短短几日,便又透出繁荣气息。

  眼见街上老老少少欢呼雀跃,有人更在道旁堆起雪人,一副热闹景象,被憋在屋里几日的我们倍觉赏心悦目。

  我,银铃,露拉和波比四人沿着郡中小道缓缓前行,任由丝丝细雪飘到身周。

  银铃一身华丽的褐色棉裙,袖口领端露出细细貂绒,裙上有细细的银丝缕纹,在雪光中亮色闪动,衬着她娇美盈盈的容颜,更显得雍容华贵。露拉身着的淡青色麻质小袄,与她雪白柔嫩的肌肤鲜明的对比着,一身略略朴素的打扮,更显出她清丽无匹得气质,不食人间烟火一般。

  我一身笔挺的爵士服,与两位佳人行在一起,惹得身旁的行人不断投来艳羡的目光。

  看着周围美丽的雪景,感受着身旁初雪的喜悦气氛,我心中一片怡然,正自痴迷间,突然耳旁一串娇柔的笑声响起,跟着脖子间一阵冰凉,却是银铃将一个小雪团偷偷塞入我的领口中。我大惊之下,急忙抖出衣中雪团,对着银铃一阵笑骂,而银铃此刻又用雪团袭击露拉,惹得露拉娇笑着跟她扭成一团…

  大伤初愈的波比站在旁边,见我们孩子般嬉闹不停,略显憔悴的脸上也尽是笑意。

  11月28日,在平定提图的4天后,普萨斯郡的拥有者,领主多蒙·里昂和他的儿子查尔斯·里昂,终于来拜访我们了。

  多蒙·里昂男爵一身华丽的衣衫出现在我们面前,他有着暗灰色板寸头发,山羊胡子,和一双贼习习的眼睛,而他的儿子,查尔斯勋爵却有着一张宽脸和一头蓬乱的长头发,查尔斯是士官学校毕业,他高我两届,昔日在校间与我和波比都有些交情。

  在一间用作临时大帐的小酒馆中,多蒙静静的坐在火炉旁,眼睛骨碌碌的在我和银铃等人身上转个不停,却听他说道:“这次剿灭提图盗贼团,几位确实辛苦了。”

  站在多蒙身旁的查尔斯呆呆的看住银铃和露拉二个美人儿时,脸上露出痴迷神色,而望向我时,目光中又透出一点久违的热切。

  心中暗骂多蒙不停,我面上却跟他随意应酬,只是银铃等人也恨他勾结提图的卑鄙行径,面上对他自是冷冷的,。

  多蒙又假惺惺的客套几句后,终于向我挑明来意,道:“听闻莫拉勋爵在黑峰堡战斗中得到了提图的财物帐薄,不知可有此事。”

  我心中一惊,得到提图帐薄之事,在军中甚为隐秘,除了我和露拉银铃二人之外,只有几名军衔较高的士官长知道,却不知怎生传入多蒙耳里。

  当下我面不改色,冷笑道:“里昂大人好灵通的消息啊。”

  多蒙阴阴笑道:“那帐薄牵涉到我们里昂家的私事,莫拉勋爵,你不如就把它交给我吧。”

  多蒙竟公然向我们索讨那帐薄,嚣张跋扈可见一斑,我心中更恼,淡淡道:“这帐薄事关重大,在下是作不了主的,只好将它带回王都,呈交内务处了。”

  多蒙一双贼眼中露出精光,道:“莫拉勋爵带着这本帐薄上路,只怕一路上不很安全吧。”说着,竟“嘿嘿”奸笑了起来。

  银铃听他言下之意竟似要强抢,已是忍耐不住,只见她粉脸上冷罩寒霜,娇吒道:“你还待怎样,想动手强抢不成。”

  多蒙又是一阵冷笑,却不答话。

  眼见双方就要说僵,查尔斯·里昂干笑了两声,却将我拉到一旁言语。

  查尔斯诚挚的望着我,道:“莫拉,你留着那帐薄有什么用,不如交给我们的好。”

  我冷笑道:“你们唆使提图盗贼打劫普萨斯郡,从中捞到了不少好处吧。”

  查尔斯闻言,一脸的羞惭,道:“这件事我本来是不同意的,只是家父…家父坚持…”

  我冷哼一声,道:“你不用劝我了,我一定要把这帐薄交到内务处的。”

  “你硬要跟我们过不去不成,”查尔斯面色有点发白,道:“你们现在一共不到千人,我们里昂家的轻骑兵一到,你们抵挡不住的。”

  “查尔斯,”我冷冷看着他,道:“连你都这么说来,你也要跟我动手不成。”

  “你如果把这事儿抖出来,里昂家的名誉就完了,”查尔斯脸上惨白,涩声道:“我…我不能让你这么做。”

  看着这名曾经在士官学校的同窗一脸落寞,我淡淡的道:“既然如此,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

  查尔斯沉默半晌,忽然轻叹一声,道:“父亲新近雇佣的“天鹰佣兵团”就埋伏在附近,再加上我们里昂家的轻骑兵,你…你要小心。”

  我只是一笑,也不再与他理论。

  谈判不成,多蒙有点恼羞成怒,道:“莫拉,希望你们回去的时候,可一路“顺风”了。”说完,带着看似有点失落的查尔斯离去。

  天鹰佣兵团属于自由佣兵团,由一些落魄骑士和民间游侠组成,他们活跃于沃特平原之上,可受雇于任何雇主,执行包括拯救人质,保护财物和寻找宝藏之类的任务。

  据说这天鹰佣兵团里有很多身经百战的厉害人物,他们也经常帮助民众做一些类似铲除恶霸的好事,口碑不错,但想不到的是,他们现在会竟雇于多蒙这个小人,对付我们皇室的正规军队。

  多蒙刚走,我就对全军下令,整顿行装,并让民兵们添置一些衣物干粮等必需之物,准备今晚连夜行军。

  望着天空中又开始飘落的小雪,我心中暗暗忖想,这雪似有渐大的趋势,多蒙上午才刚来谈判,自料不到我们今晚冒雪连夜行军,顺利的话,我们明天中午或能脱里昂家得领地,那时就万事大吉了。

  这两日天气寒冷,士卒们大多衣衫单薄,加之接连几次作战,军中粮草物品消耗甚多,急需购买补充。所幸的是这次黑峰堡一役,我军缴获钱财无数,远足够我们花销。

  ※       ※       ※

  11月28日深夜,在离普萨斯郡不远的一条小路上。

  鹅毛般的雪花不断的从昏暗的天空中飘落,大地更是一片洁白的苍茫。一支的排列整齐的队伍在雪地上艰难的行进着,士兵们的脚踩入及膝的厚雪中,发出“…吱…吱”的响声。

  雪落在士兵们薄薄的披风上,积成白白的一小堆,而伴随着他们蹒跚的步履,士兵的嘴中有节奏的呼出雾状的水汽。

  刺骨的寒风扑来,打在士兵们的脸上,有种撕裂般的疼痛。

  我策着福兰,不断逡巡在队伍前后,时时喝令道:“大家保持队形,千万不要掉队。”

  没有月亮的夜空本是漆黑一片,但由于荧白的雪地的辉映,方圆百米以内的事物却能看得清清楚楚。

  露拉带着几名侦察骑兵驰了回来,言道前方不远处有一松树林,我当即下令坚持行军,到达前方的松树林后便可休息,顿时激得全军士气昂扬。

  又行得几里路,果然来到一松树林旁。我正待下令休息,突然,远处有蹄声隐隐响起,在这万籁寂静的夜晚,听得特别清楚。

  我大吃一惊,暗道:里昂家的人竟然追来了。

  我当即发令,执旗官打起黑白相间的戒备旗,全军背着树林摆好阵形,严密戒备。

  身旁的银铃脸色有点发白,道:“他们来得…好快。”

  我对她温柔一笑,带着骑士铁手套的大手轻轻碰了碰她娇嫩的脸蛋。

  吩咐完几名士官负责好步兵队,我见露拉不慌不忙的呆在我身边,一脸恬静的样子,我不禁奇道:“露拉,怎么你一点都不紧张的样子?”

  露拉淡然一笑,轻声道:“跟莫拉先生在一起,我…我什么也不怕。”

  听着露拉温情款款的言语,我心下里一甜,当下一把将她拥入怀里,大嘴吻在她娇艳的红唇上。露拉使命的挣扎着,而我面临大敌,也不敢嚣张,浅浅一吻之后便放开了她,却已惹得她面如红布。

  我正自得意间,突然右耳一阵剧痛,回头看去,正望见银铃亦羞亦恼,亦嗔亦怒的美目。

  “怎么,铃铃,你也想要这个不成。”我调唆道,说著作势也要将她搂入怀里。

  银铃冷哼一声,怒道:“谁要和你这花心大萝卜…”说着,竟有点娇羞,玉指在我耳上重重一拧,人已闪开了去。

  我对拉住也要闪开的露拉说道:“露拉,你和波比护住中军阵脚,波比的伤还未大好,你要多担待些。”

  露拉红着脸点了点头,行开了去。

  我们刚布稳阵脚,里昂家的人已经杀到了。

  在晦涩的光线里,大股的劲装轻骑,从遥远的天际疾驰而来。

  飞雪狂舞中,那些轻骑兵整齐的蓝衣布服装束,斗篷上纹着里昂家的家徽,正是里昂家的轻骑兵。只见他们策马急行之中身手矫健,似乎尽是好手。

  片刻间那些轻骑兵已驰至近前,这时只听有人大声发令着,而那轻骑兵队略一整顿队形,已大片的向我们直扑过来,他们行动间阵形整齐,列队迅疾,不愧是正规的轻骑兵部队。

  “放箭!!”高亢的喝令声在我军阵中响起。

  “簌簌”的破风声中,密集的箭雨迎着扑上的轻骑兵们飞出,但见惨哼声响处,不少骑兵连人带马栽翻在地,扬起地上的积雪,四处飞散。

  但是,敌人的扑来之势似乎并不受箭雨阻碍,但见他们嘶呼呐喊,高举着手中武器,在飘舞雪花的萦绕下,宛若一片乌云般压来,端的是气势磅礴。

  双方转瞬间就要近身相交了,突然,一阵闪亮的银光从敌人的骑兵群中射出,却是一大股利箭,直射入我军阵中,但见血花飞溅,惨呼声大作之下,我方主阵中不少步兵已身上中箭,翻身倒地。

  “弓骑兵!”我心中一惊,弓骑兵是骑兵中的辅助兵种,能够很好的配合骑兵的突击奔袭,在疾驰中用弓箭重创敌人。

  这时,只听“哗啦啦”一声巨响,大片的里昂骑兵们已经扑入我军阵中,霎时间,有长枪插入马腹的,有利剑砍进人体的,周围喊声四起,杀声连天。

  我拉上面上的银盔,高喝道:“轻骑兵队,出动迎敌。”领着我方的轻骑兵们,从侧向里一股杀出。

  以前曾有一位名将说过,轻骑兵与轻骑兵之间的战斗,无异于用两颗薄壳的鸡蛋相撞,结果是不会剩下一个完好的鸡蛋。

  眼前的情况就是如此,两方没有丝毫盔甲防具的轻骑兵们,彼此以无比迅猛的速度冲撞着,到处响起骨裂声、呻吟声、惨叫声、马嘶声。一些人被迎面疾来的武器利剑招呼中,临死前甚至来不及惨叫一声,而那些失去平衡跌落马下的骑兵,九成会被后来的马蹄踩得筋断骨折。

  作为主将的我缩在自方轻骑兵后排,看着眼前血肉横飞的场面,也被激得热血翻腾。

  马蹄不断的踏踩着地上得尸体,传出“咯咯”的骨裂声。我策着福兰冲入拥挤骑兵群,手中骑士枪甫一刺出,便听见惨叫顺着枪杆传来,而场面混乱之下,此时竟不知刺中的是敌是友。

  里昂家的轻骑兵确是历练已久的精锐,远非提图盗贼那些乌合之众可比,但见轻骑兵们一阵猛扑之下,已将我军步兵阵形初步打散,瞬间就有不少敌骑兵冲入我军阵中。

  骑兵坐下的马匹和重装步兵身上的铠甲激烈碰撞,“腾腾”的闷响。

  絮絮飘雪之中,银铃指挥着位于我军后排的弓手们,射出一阵阵箭雨;露拉银牙紧咬,手中那把黑玉细剑舞的迅猛无伦,突剑尽刺敌人的马匹,瞬间已将几名轻骑兵刺得人仰马翻。

  此时,波比带领的魔法师部队开始攻击了,黑夜中燃起明亮的火光,闪起耀眼的雷电,伴随着隆鸣的噪响,击在敌骑兵群中,一时间,马匹的悲嘶声与人类的惨叫声交响,有的骑兵身上燃着,大惊之下翻下马来,在雪地上不停打滚,而一些被烈火燃着的骏马,更是疯性大发,怒嘶着横冲直撞,对它旁边的人猛蹬。

  里昂家的部队不是省油的灯,那些轻骑兵面对着血腥肉搏丝毫不乱,他们纷纷冲入我军步兵阵中,挥剑乱砍;而随着敌弓骑兵们不断放出的弩箭,我军阵中也不断有人倒下。

  首次与正规军队交锋,我深深感到一种狠狠嚼劲的感觉。看着敌人高昂的斗志,整齐的步调,我心中渐渐泛起一丝慌乱。突然,劲风扑面,我闪身急避,瞬间一枚羽箭已擦着我的头盔掠过。暗骇之下,我手中长枪刺出,将那发箭的敌人挑翻马下。

  这时,敌人阵群之中,策马驰出两人,但见他们骑士轻装束打扮,正是多蒙和查尔斯。

  查尔斯策马奔至我面前,道:“是莫拉么?”

  我拉下头盔,双目炯炯的望着他,却不答话。

  查尔斯道:“莫拉,快把帐薄交出来,现在还来得及。”

  我冷笑道:“查尔斯,对国王陛下的士兵动手,你也配称为骑士?”

  查尔斯面上有点难堪,道:“你们的兵力不足,支撑不了多久的。”

  周围的喊杀声四起,我心中惊惧,面上仍是冷冷的道:“就算此刻战死,我也不能把那罪证交给你们卑鄙无耻的里昂家。”

  多蒙此刻也驰至近前,对查尔斯怒道:“查尔斯,事到如今,还跟他罗嗦什么。”

  眼见里昂家的轻骑兵最少也有两千来人,我军是无伦如何也抵挡不住,我心中本就慌乱不已,而就在此时,远处又有高喊声传来,却是一大群步兵样打扮的大汉,顶着风雪,直向我们的战场奔来。

  我远远瞧见步兵群中天鹰标记的旗帜,一颗心就直往下沉:这是天鹰佣兵团也来了。

  那天鹰佣兵团里,人种却是形形色色,人类,蜥蜴人,半兽人,鹰人,人马,大精灵等等都有,但见他们装备统一,行动整齐,颇有正规军队的架势。

  突然投入战场的天鹰佣兵们,猛烈扑打我军的侧翼,瞬间撕开了防御网,直捣处在阵中的弓箭手和魔法部队,他们与里昂家的轻骑兵两向夹击,我军顿时大乱,境况危险至极。

  ※       ※       ※

  我当即拔出伊达尔非之剑,虎吼一声,急忙带着残余的骑兵们撤回本阵。

  我们的轻骑兵迅速回援,与天鹰佣兵们激战到一处。

  我跃下马背,手中的菱纹伊达尔非之剑锋利异常,片刻间已砍裂两名佣兵的铁盾,并刺入他们的身体。而此刻波比也援手过来,使出他擅长的火魔法,高温的火墙在雪地上展开,逼得敌人大乱。

  突然,四周闪起耀眼的电光,跟着耳畔是轰隆隆的巨响,只见巨大的电光火花从雪花飘舞的天空中闪落,打在我们头顶,电极瘫软之下,很多士兵已被击得浑身胡焦。

  我此刻也感到浑身麻痹,半跪在地上,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中级雷系魔法“大落雷”!

  所幸刚刚被大落雷魔法击中时,我身上的索尔银甲自动生出“圣灵佑佐”光系保护魔法,弹开了一部分落雷,而且我作为骑士,对魔法有一定的免疫能力,不然此刻只怕早已也那雷电辟死。

  这时,在我的面前的天鹰佣兵中奔出两个人影,其中一名白袍银发少女,嘴中念念有词,纤手中火花闪动,又一个低级雷系魔法“落雷”往我军阵中劈下,引出一阵惨呼,站在他身旁的是一位二十多岁的年青剑士,但见他面色英俊,双目有神,只是左颊上有一道深深的伤疤,破坏了他玉树风姿,却也给他带来了一些男子汉的气魄。

  那银发少女十五六岁年纪,端的是个美人胚子,瓜子脸蛋上,含水杏目微带杀气,好不迷人。此时波比已祭起一个巨大火球,直向她投来。那少女惊得花容失色,在雪地里滚躲了开去,而火球直飞入佣兵群中,暴烈开来,热浪中几名佣兵身中烈火,在地上不住打滚。

  那少女狼狈的爬了起来,面有怒色,对波比叫道:“好哇,红毛小子,竟敢偷袭本小姐。”说着,反手又一记落雷。

  “什…什么,红…红毛小子”波比闪过那少女发出的落雷,他作为撒繁家的小少爷,平日里被人“波比少爷”,“波比大人”的称呼惯了,而今日里第一次被“尊称”为“红毛小子”,不由得大怒,道“哪里来的银毛野丫头,吃本少爷一记火球。”说着,已反手抛出一个火球。

  那少女猛蹬蹬足,躲开火球,气道:“你…你竟敢喊…喊我银毛野…”说着,她瞥见波比骂完刚刚那句话之后,面有得色的端立一旁,不由得心中更怒,当下嘴念咒语,又一记落雷向波比攻了过去。

  于是,他们二人,一个放落雷,一个释火球,你来我往,缠斗起来,却害惨了周围的人,不是被落雷电极,就是被火球熏烤,苦不堪言。

  那疤面剑士静静望着我杵着剑,艰难的站起,只间他拔出一把细细的银剑,淡淡的道:“这是伊达尔非之剑,勇士才配使用的剑。”说着,他竖起剑来,向我摆出骑士讨教的姿式。

  我也摆出骑士持剑的姿式,冷冷道:“来吧,天鹰的战士。”

  那疤面剑士出手端的是快捷无伦,而一把细细的银剑配合著他的出手,更是快得令人咋舌。跟他斗了几个回合,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自己攻出了五剑,竟被他逼得防守闪避了十一剑。

  我越斗越是心惊,好不容易逮住一个破绽,挥动伊达尔非之剑重重砍在那疤面剑士的银色细剑上,只听“!”的巨响,两人同时被震退了几步。

  我本打算依靠伊达尔非之剑的锋利,一举将那银剑斩断,却不料那疤面剑士的细细银剑却也锋利异常,刚刚双剑的一阵猛撼,伊达尔非剑竟不能伤那细剑分毫。

  疤面剑士此刻也看穿了我刚才的意图,他在我面前轻轻晃动着那柄细剑,笑道:“伊达尔非之剑虽然锋利,我这柄殊赫之剑也差不到哪里去。”

  “殊赫之剑,”我听得眼光一亮,随即装作黯然叹息道:“果然是柄好剑,可惜它没有遇上一位合适的主人。”

  那疤面剑士闻言,大怒道:“什么,你是说我巴拉克剑法不行么,好,咱们再比划比划。”

  我淡淡道:“我素闻天鹰佣兵团多有义举,而今日你们竟然与里昂家的人勾结,袭击皇族的军队,竟然干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什么皇族的军队?”巴拉克一愣,却已看见我斗篷上的拉萨姆斯家家徽,道:“你…你是拉萨姆斯家的人。”

  我说道:“我是莫拉·拉萨姆斯。”

  巴拉克闻言,脸上却是突红突白,突然,他仰天狂吼一声,引得正与我军不断厮杀的天鹰佣兵们,纷纷住手退开,使得此刻已几近溃败的我军士兵,得以重新聚集,缓了口气。

  那银发少女撇下波比,奔到巴拉克身边,道:“怎么了,巴拉克哥哥?”

  巴拉克眉头紧锁,叹了一声道:“米雪尔,咱们上多蒙·里昂的当了。”

  此时,里昂家轻骑兵兀自在战阵中横冲直撞,令我军士兵已伤亡惨重。

  巴拉克突然纵上一马,向多蒙·里昂方向驰去,只听他高呼道:“住手,住手!”

  眼见天鹰兵团的人此刻已经停战待命,多蒙也下令全军停止进攻,里昂家的轻骑兵们纷纷撤出战阵。

  只听多蒙对着巴拉克怒道:“巴拉克,你们怎么突然停手,不想要那5000银币了不成?”

  巴拉克道:“我们天鹰佣兵团怎能对皇族的军队动手。”

  查尔斯温言道:“巴拉克,你不必管那么多,等这次事了,我们多支付你一倍的价钱,10000银币,如何?”

  “你当我巴拉克是什么人,天鹰佣兵团怎能干这大逆不道之事,”巴拉克大怒,反问道:“是了,你们究竟为何要袭击皇族的军队?”

  查尔斯满脸尴尬,答不出话来。

  我此刻已策马近前,对多蒙说道:“多蒙男爵,不如把你们勾结提图盗贼,打劫民财的事情讲出来吧。”

  多蒙面如土色,咬牙切齿道:“莫拉,无论如何,今日你不交出帐薄,休想活着离开此地。”

  而一旁的巴拉克看了看我,突然冷笑两声,对多蒙说道:“多蒙大人,我看您最好还是放他们去吧,此刻你们里昂家如果还要干些叛逆的事,我们天鹰兵团绝不会袖手旁观。”

  这一下里昂父子的脸色更是难看了,他们雇佣天鹰佣兵团,本是为了从我手中夺取帐薄,但此刻,他们无疑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多蒙怒不克遏,但他对天鹰佣兵团似是十分忌惮,竟也不敢下令动手。

  查尔斯看了看我,叹了一声,缓缓道:“莫拉,现在时局纷乱,即使是内务处奈何不了我们的,我们要那帐薄,只不过想维护里昂家的荣誉罢了。”

  “荣誉?”我淡淡的道:“你们里昂家还有什么荣誉可言吗?”

  查尔斯闻言,苦笑着摇了摇头,突然拉了拉身边的父亲。

  多蒙怒瞪了我一眼,但此刻也只得招呼着手下骑兵,灰溜溜的撤去。

  ※       ※       ※

  新登场武器:

  殊赫之剑:外表看去是一把细长的银剑。一百年前,当时伟大的矮人工匠阿提姆采用银和几种稀有金属打制而成的剑。剑身极轻,而且锋利异常,“殊赫”在矮人语中有敏捷、迅速的意思,因此这把剑又称为敏捷之剑。由于殊赫之剑甚轻,可大大提高持剑者剑术的迅捷程度。

  新登场魔法:

  大落雷:中级雷系魔法,较之落雷拥有更大的威力,是只有资历较深厚的魔法师才能成功驾驽的魔法。

  新登场兵种:

  弓骑兵:通常装备弩箭的骑兵,与骑兵部队一同突击奔袭,会有非常优秀的支援效果。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2楼 发表于: 2007-08-01
第二节 情动如潮

 

  大雪兀自下个不停,地上的积雪,很快掩住士兵的残骸,瞬间已看不出战斗的痕迹。

  里昂家的轻骑兵撤去,现场剩下的人,以王国军队和天鹰佣兵团分成两拨,静静的对峙在雪地里。

  刚刚一阵械斗,我军不少人伤在天鹰的手上,而余下士兵大多面带怒色,狠狠的瞪着天鹰的战士们。

  巴拉克拍开肩头的积雪,尴尬的笑笑,行到我面前,恭敬说道:“拉萨姆斯大人,我巴拉克·皮朋,天鹰佣兵团的团长,谨代表天鹰佣兵团,为刚才的事情向你们表示衷心的歉意。”

  那银发少女米雪尔也行到近前,歉然看了看我,说道:“莫拉大人,对…对不起,我还以为你们是…是…提图的盗贼呢。”说着,水灵灵的大眼却瞟了瞟不远处的波比,而此刻的波比只冷哼一声,别开头去。

  银铃细细打量着他,道:“你就是“大鹰”巴拉克·皮朋了。”

  巴拉克点点头,只听他缓缓言道,讲明他们如何受多蒙蛊惑,答应以五千银币的报酬,协助里昂家清除 “提图余孽”,而交战之中,巴拉克发现我们这些“提图余孽”,乃是皇族正规军队,这才知道上当。

  我见他说得诚挚,心下稍宽,便发下令来,言道天鹰佣兵团与我军交火,纯属误会,并命全体士兵解除战斗警备,收拾战场,拯救伤员。

  当下巴拉克又对我赔礼道歉,诚意甚笃。我见他为人诚实宽厚,剑法高超,不由得心中很是相得。

  天鹰佣兵团随军的僧侣药师不少,很多便帮忙治疗我军伤兵,使得双方本来紧张尴尬的气氛,渐渐缓和了下来。

  当晚,两军一同驻扎在雪林之畔。

  入夜,巴拉克带着几名天鹰头目,过来与我一一引见。

  自“大鹰”巴拉克之下,除了那位名叫米雪尔·芳德的银发少女外,还有一名高大魁梧的蜥蜴人头目伍立科德,特别抢眼。

  巴拉克和米雪尔同是孤儿出身,巴拉克幼时习剑,后成为一名出色的佣兵,有“大鹰”的美称,而米雪尔在修道院修习魔法,经过一番苦功,对雷系魔法的把握已有一定造诣。

  伍立科德是来自阿尔维斯的边界地带--玛雅温沼泽的蜥蜴人,但见他身材高大,两栖类特有的三角眼发出淡淡黄光,青黑色的厚皮下是白滑的腹部,长长的蜥蜴嘴开合间,突出一阵阵蛙鸣般难听的语声。别人言道,蜥蜴人皮坚肉厚,力大无穷,但说起人类的话语时难听至极,兼且怪怪的模样难看无比,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也难怪银铃等人一见他就不住咋舌。

  我有心结纳天鹰佣兵团,当下便邀请巴拉克等人同返拉萨姆斯家。

  “大鹰”巴拉克皱眉沉吟半晌,但因他今日里对我军误袭,一直心怀歉疚,所以犹豫着却也答应了。

  须知时下里的佣兵团,可自由雇佣于各大家领主,在服役期间只须对其雇主负责。我此刻邀请巴拉克一同前往拉萨姆斯家,便已有代表拉萨姆斯家发出雇佣邀请的意思。

  11月27日傍晚,我率军回到港町城市撒尔托斯。

  撒尔托斯的领主,德森兰家族的族长,已故克伦国王希尔思·克伦的姨表弟,威廉姆斯·德森兰侯爵,以极其热情的方式接待了我们,以示对凯旋而归的英雄们的尊敬。

  撒尔托斯地处阿尔维斯运河出口,南面临海,拥有阿尔维斯第一大港,向来是国内外贸易通商的第一出口,因此撒尔托斯的繁荣华盛,整个国内无出其右。

  获胜归来的我们来到这个美丽的海滨城市,感受着浪漫绮丽的气氛,一时竟舍不得离去。

  11月28日,应银铃等要求,我下令全军在撒尔托斯休假一日。

  这日,的撒尔托斯天气晴朗,天空万里无云,而阵阵带着潮湿气息的海风吹过,在初冬的日子里,这个海滨城市竟让人感到春天的气息。

  近午起床,银铃等人都不见踪影。我愣在房里无所事事,这时波比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怎么啦,波比,”眼见这红发小伙子的脸色怪异,我问道。

  波比一脸的局促不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站到他面前,轻拍他的肩膀,道:“波比,怎么啦?”

  波比小时候偷偷打破父亲的白玉瓶时,就是这副忧郁的神态。当时便是我静静站在他面前,轻拍他的肩膀,鼓励着他勇敢承认错误。而此刻,似乎同样的情景又在出现。

  “莫拉表哥,我们一起出去走走好吗?”波比道。

  我自然不能拒绝。

  沿着海堤上的小路缓缓而行,我轻嗅着清咸的海水味道,不时侧目关注身旁的波比。

  他只是低头走着,暗红色的发丝被温柔的海风扬乱了,他也浑然不顾。

  “莫拉表哥,”波比停住脚步,缓缓坐到堤边,道:“我们桑普家,为什么就要支持卢克比那个奸贼呢。”

  脑中灵光一闪,我似已猜到波比的心事,便也坐到波比身边,呆呆看着海浪拍打着礁石。

  “他害死了希尔思陛下,害死了兰方特的父亲,也害死了斯通,”波比突然怔怔的望着我,道:“他还想谋夺王位,为什么鲁菲斯哥哥他们还要支持他,为什么?”

  此时我脑中一片空白,只能缓缓说道:“波比,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说清楚的。”

  “你们拉萨姆斯家是不会任卢克比他们胡作妄为的,是不是。”波比小脸泛白,道:“如果我们桑普家又支持冈纷家,那…那我们两个…”

  我轻打了波比的脑袋一下,笑道:“傻小子,怎么想那么多。”

  波比却是一脸坚毅的望着我,说道:“莫拉表哥,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跟你为敌的。”

  看着表弟认真的表情,我心中惊异,说道:“傻小子,即使将来桑普家和拉萨姆斯家立场不同,咱们也还是表兄弟。”

  波比闻言大喜,但他那略嫌幼稚的脸上,很快又染起黯淡神色,道:“如果将来,我们两家为敌,我…我该怎么办?”

  静静的望着忧郁中的表弟,我叹息了一声,心道,如果将来真是如此,我又该怎么办。

  突然,上空传来一阵鸥鸣,却是几只雪白的海鸥,从头顶上飞过。

  波比抬起头来,痴望着那些白鸥,道:“真羡慕这些水鸟啊,它们能无拘无束的,在空中自由飞翔。”说着,竟现出一脸的童气,一脸的憧憬。

  我望着那几只轻灵高飞的海鸟,淡淡的道:“是吗?”

  两人并肩坐在海堤上,吹着温柔的海风,闻着咸咸的海腥味,听着嘈嘈的鸥鸣,一时间尽捡些儿时趣事细细交谈,不经意间,天空中的夕阳已经西垂。

  波比站起身子,伸一个懒腰,笑道:“表哥,现在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什么地方?”我好奇问道。

  波比一脸神秘的道:“走吧,你去了就知道了。”说着,已当先行出。

  这是一间漂亮的小别墅,因为临海的缘故,湿润的海风不断的将清新的空气带入别墅的院子里。

  走入别墅的大厅,这里显然被人精心装饰过。

  花篮中各色鲜花斑杂锦簇,淡淡的花香四溢,厅中央的长桌上平铺着淡青色的棉质桌布,在亮银的烛座中,根根羊脂蜡烛燃出柔和的光线,而十来个精致的银盘中整齐摆放着水果,煎牛排,烤鹅等食物。四周布置的典致高雅,处处似洋溢着喜悦的气氛。然而,整个大厅中此时却空无一人。

  眼见如此阵势,我不禁奇问波比道:“波比,这…这是…”

  波比看了看我,却摇头叹道:“唉,你果然忘了。”

  “忘了…我忘了什么?”我心下大奇。

  突然,大厅的侧门涌出一群人来,嬉笑着将我围在中央,而其中两名绝美少女分挽着我的两个胳膊,巧笑嫣然。

  只见我右手边那娇媚美人,一身的淡湖水蓝的柔丝长裙,露出雪白的肩膀和颈子,滢滢妙目含情,犹似一位思凡的仙女,却不是银铃是谁。但此时,这位仙女微皱着她尖尖的小鼻子,似带着一丝丝的嗔意。却听她似嗔似喜的道:“小莫拉,你又忘记自己的生日啦。”

  我的生日?11月28日,是了,今天是我的20岁生日。

  恍然大悟之下,我苦笑不已。

  而此时轻挽我左手臂弯的亮丽佳人,被一身紧身的暗棕色绒袍,衬得如同一座美丽的女神像般,但见她缠着贵妃发髻,玉腕上带着银链,整一位美绝人圜的贵族公主,而她那双澄澄美目中的神情,却又是有羞有喜,惹人怜爱。想是因为我生日的缘故,露拉也作一身华丽的打扮,别具贵家小姐风情。

  只见露拉粉脸透红,轻声说道:“莫拉先生,祝你生日快乐。”

  于是周围众人纷纷对我恭贺祝福,令我忙于应酬。

  在场的有巴拉克和米雪尔等天鹰佣兵的头目,还有此次随军出征的一些士官,其中几名更是我在士官学校时的同窗,一时喧哗嬉闹起来,场面热闹非常。

  我想到银铃和露拉两人定是一早起床,便精心设计的这场宴会,心下里十分感激,不由得伸出双臂,搂在两位佳人的腰间。

  似是受到夜宴里喜悦气氛的感染,又似是因为爱人生日的缘故,两个美人儿都乖乖倚在我怀里,千依百顺间,娇躯中透出热意。

  波比与几位同僚胡侃了几句,取了杯酒,靠在墙边独饮着。这时,一个苗条的影子来到他的身边。

  “你…一个人…喝酒吗”那倩影道。

  “嗯…嗯…哦…”波比回过头来,已看见了这位满头银发的美丽少女米雪尔。

  “那天,嗯…对…对不起。”米雪尔怯怯的道。

  “什…什么…对不起”波比讷讷的道。

  “那…那天我…我喊你红…红毛小子…”米雪尔道。

  “不要紧,我…我也喊你“银毛野丫头”了”波比并不喜欢听到“红毛小子”这个词,当下冷冷回道。

  “对不起,我实在不该喊你“红毛小子”的。”再次被称为“银毛野丫头”,米雪尔似乎又有点生气。

  “没关系,我也不该喊你“银毛野丫头”的”波比反击道。

  “你…你可不可以不要提什么“银毛什么”的,红毛臭小子”米雪尔终于怒道。

  “你说什么,银毛野丫头!”波比也生气了……

  在热闹的大厅的一个小角落中,这对小冤家又开始了他们的争吵。

  未几夜深,晚宴结束了,众人也早已离去。

  我伏在靠海阳台的凭栏上,聆听着海涛的声音。

  两位美人儿轻轻依偎在我的双肩,静静的陪伴着我。

  银铃轻轻的道:“明天,就要回王都了。”

  我一手轻抚着她的秀发,双目缓缓向她望去,只见淡淡的月华下,银铃似是因为微微酒性的缘故,雪白的脸上泛起丝丝红霞,娇艳不可方物。

  一阵天旋地转之下,我竟情不自禁的吻在银铃的唇上,轻轻啜她的唇瓣,舌尖挑动之下,与她的香舌纠缠了起来。

  突然,本被露拉倚着的左臂上一阵轻盈,令我心中暗惊,当下嘴上自不放开精灵郡主的樱唇,左臂伸出,已勾住了想要离去的露拉的手臂,将她紧紧搂入怀里,硕大的手掌隔着那薄薄的绒裙,在这位人类美人儿柔若无骨的身体上轻轻抚弄着。

  露拉不依的扭动着,玉手无力的搭在那只作恶的大手上,轻轻呻吟道:“不要…莫拉先生,不…不要…”

  然而,平素里道貌岸然的我,此刻却不会搭理着她那种无力的反抗。

  银铃听见露拉的呻吟声,便从热吻中分开来,已望见露拉在我的怀中无力挣扎着。

  精灵郡主玉指轻轻拧住我的耳朵,淡红色的美目中春情荡漾,嗔道:“莫拉勋爵,你好厉害的手段,今日想一箭双雕不成。”

  我也不言语,只是暧昧的看着她。

  露拉面如红布,向银铃求援道:“银…银铃,莫拉先…先生…怎么能…你…你快帮…帮我”但当她瞧见同样软倒在我怀里的精灵郡主,也是一脸的痴迷娇弱的神态时,终于知道自己求错了人。

  只听银铃对这位人类美女娇笑道:“怎么了,露拉,你还怕小莫拉吃了你不成。”

  露拉娇道:“你…你…呃…”却是我的受已顺着那细腻的紧身裙探到了她的股沟中。

  银铃此时也以情动如潮,娇躯粘伏在我身上,纤纤玉手在我的胸膛上,脖子上抚弄着。

  隔着这位美丽精灵身上薄薄的绸裙,我似乎能彻底感受到她玲珑有致的身体,感受到她那渐渐挺拔着的乳尖,这时,只觉得丹田中阵阵火烧,下体已渐渐勃硬起来。

  我吻上露拉娇喘着的小嘴,轻怜蜜爱中,挑动起她的情欲。手臂从她背后绕起,穿过她的腋窝,贼手终于从绒裙那极富弹性的袖口伸入,插入内衣,抚上了她柔嫩的胸脯,一根手指轻轻挑动着那渐硬的乳头。

  露拉似乎已经茫然迷糊在我无止境的侵犯中,娇躯轻扭着,被吻住的小嘴发出“咿…咿…呜…呜”的吟声。

  我一手解开精灵郡主的绸裙那系在胸口的丝带,裙袖往外两分,银铃那无比娇好的上身竟已有大半显现在我面前。

  银铃面红如火,娇喘连连的伏在我身上,一只玉手帮慢慢帮我解开绅士服上的纽扣,她那颤动的乳头在柔和的月光下泛着桃红。

  这位精灵族的美人儿此时也感觉到我身下那跃跃欲试的坚硬之物。只见她美目含春,直欲滴出水来一般,一只纤纤玉手探下,隔着衣裤轻轻帮我抚摸着,嘴角泛出荡荡笑意,道:“我的小…小莫拉,你…你曾经有过几个女人。”

  时下阿尔维斯王国的世家公子,一到十七八岁之后,都会被家长带到高级的风月场合“休习”一番。因为性对于一个贵族来说,也是一个基本的要求和条件,是贵族男子迈向成熟所必须的一步。

  “你说呢,”我被她抚摸得心痒难挠,暗道:银铃这个28岁的大精灵,看来早已熟透得可以采摘了。我瞥见这个美女精灵一头瀑布般的长发中伸出的那尖巧可爱的耳朵,心中甚是喜爱,当下俯上唇去,轻啜她的耳尖,舌尖挑逗着她的耳瓣,并用牙齿轻咬着。片刻间这位娇媚的精灵郡主激情疯狂起来,但见她藕般的玉臂紧扣着我的头,小嘴大口大口的呼气,喉结间竟传来点点哭音,让我不禁暗暗惊异于精灵美人儿在这个部位的敏感。

  ※       ※       ※

  此时我分在露拉身上的手渐渐有点粗暴的味道,我扯动着那弹性极佳的绒袍,一手从高高抡起的袍下伸入,勾起这美人儿一条玉腿挂在腰间,手指轻轻挑逗着她腿根处已淡淡的湿润。

  露拉双手紧紧勾住我的脖子,水汪汪的美目中略带惊惶,呻吟道:“莫拉…莫拉…,你…你…怎么可以…”

  看着这个猎物一般的人类美人儿,我嘴角泛起淡然笑意,双目灼灼的凝视着她。

  银铃此时也是双颊艳红,嘴唇轻咬,一双含水杏目凝到我脸上,直似看着一只可口至极的蜜桃一般。一只玉手牵引着我的手掌,在她那挺秀的玉峰上,滑嫩的小腹上游走,然后一直往下…

  轻抚银铃郡主的身体,我惊异于精灵女子的特别。那处奇怪的身体结构,似乎正与人类女子相反。

  见我满脸惊奇的神色,美女精灵面上羞涩一笑,道:“喜欢么?”

  我怪怪一笑,点了点头。手指顺着银铃的牵引,细细移动着,品味着她的细嫩。大嘴轻啮着她的耳朵,竟逗得她高潮迭起,大声呻吟了起来。

  在我伸入袍低的贼手的活动下,旁边本已意乱情迷的露拉,此刻受着银铃呻吟声的感染,益发兴奋着。

  在两女的娇吟细喘中,我两只贼手不停的作恶,心中也乐得将这人类美人儿与精灵美女身下细细比较,果然一正一反,对比鲜明。当下我心中大乐,暗叹自己命好。

  此时我搂着二女半裸着的身体,感受到她们殷殷的情意,胸中情火更炽,已是情动如潮,丹田内的火热之气越来越重,好不难耐。当下将二人美人儿搂起,说道:“好了,咱们作的事情,现在要进入正题了。”

  二女都是紧依着我的身体,自然马上就感受到我热烈的情欲,未经人事的她们都感娇羞不胜。

  只听露拉怯怯的道:“莫…莫拉先生,不…不要在外面,我…我们进屋吧。”

  烛火掩映的大厅之内,我扫开长桌上的杯盘物事,令二女脱去鞋子,躺伏在长桌上。

  烛火摇动着,柔和的光线下,二女娇艳绝伦的脸颊,春情泛滥的美目,玲珑剃透的身体,令我欲火狂升。

  我欺到桌上,轻轻搂住二女的身体,一双贼手开始缓缓的为她们解开衣衫。

  我的动作很缓很轻,同时温柔的吻着露拉鲜艳的红唇,又啜着银铃郡主圆润的耳珠,而随着着衣衫寸寸下滑,她们那露出的雪白肌肤,也渐渐泛出淡红的颜色。

  精灵郡主那湖水蓝的绸裙很快被解开,零乱的抛在地上,而露拉一身的棕色绒袍却是紧身的很,欲狂的我似花了老大的力气,终于将绒袍缓缓抡下人族美人儿的丰臀玉腿。

  当我着手解开她们的内衣时,两个未经人事的玉人儿,终于泛出丝丝怯懦可怜的神情。

  双目灼灼的盯视着桌上两个羊羔般楚楚可怜的猎物,我的嘴角泛出冷冷笑意,说道:“怎么,现在就算求饶也是无用,今天我是吃定你们了。”

  此言一出,二女当即大羞不依。

  桔黄色的烛光闪烁,两具羊脂白玉般的绝美女体,坦伏在棉质的淡青色桌布上,形成一副艳绝的图画。

  微微泛红的肌肤,在淡淡烛光的映射下,发出柔嫩滑腻的光泽,两对蓓蕾坚立耸挺,粉红色的乳尖颤动,暗示着处子的深情,两对修长的玉腿,不断勾起身前那男人犯罪作恶的遐思。

  我此刻再也忍耐不住,便放手施为,霎时间与两位美人儿一同陷入那郎狂妾娇的疯狂境地中。

  只听“劈劈啪啪”的作响,大厅内的蜡烛,早在那热情如火三人的关注之外燃尽。

  温柔如水的月光从窗外流入,照在那铺有淡青色绵布的长桌上,但闻“吱吱咿咿”木桌摇响,三具泛出淡淡光华的完美裸体矫好的痴缠拥叠在一起,不断的疯狂进行着人类所可能的最亲密的接触,挺动扭曲之中,各种男欢女爱之声四下里回荡着。

  整个大厅,此时尽罩在那种无比淫荡,无比迷乱的气氛之中。

  ※       ※       ※

  新登场人物:

  威廉姆斯·德森兰侯爵:克伦九世的姨表弟(两人的母亲是姐妹),是德森兰家族的家主,掌握着港町城市撒尔托斯附近的大片土地,十分富有。

  新登场家系(组织):

  天鹰佣兵团:天鹰佣兵团属于自由佣兵团,由一些落魄骑士和民间游侠组成,他们活跃于沃特平原之上,可受雇于任何雇主,执行包括拯救人质,保护财物和寻找宝藏之类的任务。天鹰佣兵团纪律严明,平日里铲奸除恶,在民众当中的呼声很高。

  巴拉克·皮朋:疤面剑士,是天鹰佣兵团的首领,手持一把敏捷之剑,剑法超群,并有“大鹰”的美称。

  米雪尔·芳德:银发少女,精通雷系魔法。幼时在孤儿院长大,一直把巴拉克当作哥哥看待。

  伍立科德:是来自阿尔维斯的边界地带--玛雅温沼泽的蜥蜴人,担任着天鹰佣兵团的重要职位。他身材高大,属于两栖兽人类,说话如同蛙鸣,目前能力性格不明。(注意,蜥蜴人的名字中是没有姓氏的。)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3楼 发表于: 2007-08-01
第三节 所谓的孽缘

 

  那一夜,我一次又一次爆发的欲焰,不断的燃着了两位初尝情事的处子,二女被挑逗而起的深情爱火,竟不顾初夜的痛楚,与身旁的男人抵死缠绵。

  接下来数日,因与二女在身体关系上有了实质上的进展,一男二女间的爱意怡然渐浓。

  我每日里倚红偎绿,与她们好得如蜜里调油一般,加之眼见银铃热情奔放,露拉娇羞怯怯,自己心中更是乐不思蜀,只觉与她们长相厮守,便已是世间最快乐的事情。至此,三人间甜言蜜语,山盟海誓自是不断,私下里确有相守终身,永不分离之意。

  ※       ※       ※

  12月1日,全军登上了返回王都的战船。

  自出征以来,我离家一月有余,此刻才隐隐想起家来。

  船行海上,离王都越来越近,银铃和露拉二女均露出惴惴不安的神情。

  想银铃虽是郡主身份,有相当“勋爵”级的爵位,但终是精灵女子,阿尔维斯贵族教义之中,极不齿于各族通婚之事,而我身为拉萨姆斯家的公子,若被传出与精灵女子相恋,只怕从此不容于世。

  露拉虽然美貌倾城,却是平民女子,又曾是提图盗贼中的人物,而时下大家贵族中最重名誉出生。而细想之下,她与我这个公子之间的姻缘,只怕也是诸多险阻。

  我猜到她们想法,心中却也是暗暗叹息。

  五年前,父亲曾因我和银铃之事而雷霆大发,他对当时初识爱情滋味的我当头棒喝,言道,若是我与精灵女子相恋,不仅会让自己身败名裂,而会让整个拉萨姆斯家名誉扫地。当时,极看重名誉的父亲就再三叮嘱,要我“挥慧剑,斩情丝”,以维护拉萨姆斯家的尊严。

  待得我年龄渐长,内心却对王国教会中“异族不得通婚”的禁令不断置疑,心底里暗想,情爱之事,你情我愿的,贵在相知相爱,同心同德,岂独种族之分。而私人间的心意思想,却要受到所谓传统礼教的约束,真是毫无道理。

  对腐朽教义的反心渐强,而对二女的爱意弥坚,我这位拉萨姆斯家的公子终于决定抛开一切,与两位红粉佳人一起浪迹天涯,从此无拘无束,逍遥自在。

  当下船行缓速,我对她们缓缓劝解,坦言心中所思。而听到为了与她们相守,我已有抛弃功名利禄之心,二女自是感动异常。

  “得哒,得哒”

  马蹄踏在石板路上,清脆作响。

  我轻策着爱马福兰,带领队伍行入皇城。

  银铃策马与我行在一处,此时她美若桃花的脸上,隐有忐忑不安之色。

  夹道欢迎的人群,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热情,从他们投到我这个勋爵脸上的目光中,透露着丝丝冰冷和怀疑。

  周围是一片阴冷的低低议论声…

  “这…这就是拉萨姆斯家的公子吗,听说他爱上了精灵女子。”

  “唉…”

  “这人长得倒是一表人才,怎地做事这么胡涂。”

  “那就是大精灵郡主吗,好…好美。”

  “他妈的,这小子果然好眼光,艳福不浅…”

  “靠,有这样的美人缠上身来,谁把持得住。”

  “呵呵呵,这回拉萨姆斯家的脸丢大了。”

  “呸,这种异族乱伦,真让人恶心。”

  “听说彭比·金司祭亲眼看见他们光天化日之下亲热,被气得吐血。”

  “前日神殿的大司祭皮埃尔·伯微亲自欺到拉萨姆斯家府上问罪,可热闹着了。”

  “哼,好一对狗男女。”

  ……

  在嘈杂的谩骂诅咒声中,银铃一脸的惨白,她的娇躯微微颤抖着,仿佛随时都会坠马下去一般,此时,她娇弱的身子,就像狂风暴中的一颗细草,随时都会被刮断,被摧残。

  众口铄金,饶是我早有心理准备,片刻间,也眩晕于低糜的诽谤声中。

  转头望见精灵郡主那凄迷无助的目光,心下里无比怜惜,我伸出手去,轻轻握住她的手掌。

  银铃痴痴望着我,冰凉的目光中突然露出热意,她似乎也感受到我的心意,想到那狂欢之夜里“同生共死”的誓言。

  望着我们公然的亲热举动,人群里瞬间沸腾起来了。

  “好大的胆子,这一对狗男女。”

  “奸夫淫妇。”

  “恶心…”

  “混帐…拉萨姆斯家…”

  不知是在谁人的带领下,一些烂民们开始向我们砸东西,臭鸡蛋,烂番茄,什么东西都有。

  杂物从四面八方飞来,人根本无法闪避。

  任由东西往身上招呼,我回过头来想保护银铃。

  “啪”的一声,一颗鸡蛋砸在精灵郡主美丽的脸上,破碎的蛋壳,淫秽的黏液不断的侮辱着银铃那绝美的脸。

  一行清澈的泪水从精灵郡主凄绝的美目中淌下,诺小一个鸡蛋,却差点将她砸下马去。

  露拉连忙驰马赶来,轻轻扶住这位憔悴的精灵女子。而这位人族美女自己身上,也尽被扔些污淫之物,此时她一双美目发红,满是委屈的望来。

  我心中一片急怒,瞬间只想拔剑厮杀一番,但转眼望望到处纷乱的人群,心中却只有苦笑,周围烂人千万,却又找谁厮拼才好。

  四周的人群不断的扔来杂物,连随我们同来的巴拉克的天鹰佣兵一行,此刻也被连累。

  刚登上王位的克伦十世,赛离·克伦在以卢克比·冈纷为首的几位大臣的陪同下,接见了狼狈不堪的我们。

  其时朝中大权旁落,大臣们纷纷以宰相卢克比·冈纷马首是瞻。虽然继承了克伦皇家的优秀血统,但赛离·克伦却是一副天生的懦弱面孔,只见他苍白的脸上尽是浮躁之气,举手投足间对宰相卢克比唯唯诺诺,毫无王者风范。

  已经年逾七十的宰相卢克比·冈纷公爵现在仍是精神矍铄,虽然他头顶上根根竖起的褐黄色短发已经缕缕见白,但近两米高的魁梧身躯和剽悍的枭雄气质,使得他整个人如同一只饥饿的狮子,似乎随时都要吞掉周围的弱者。

  卢克比是我的祖父时代的人物,多年的东征西讨奠定了他这位三朝元老在朝中无可厚非的地位。

  此时,他一身的暗蓝色绅士服上,精致的黄金镂花闪亮,硕大的骑士披风上,龙虎巨斧花纹的冈纷家勋章生光。卢克比在朝殿上细细踱步,侃侃而谈,竟似根本不将那个坐在王位上的赛离国王放在眼里。

  只听卢克比说道:“莫拉勋爵此次领兵出征,剿平提图盗贼,论功需得大赏。”于是那国王赛离在他的旁敲侧击之下,将我和波比的爵位升至男爵。

  看着我浑身污淫,狼狈可怜的样子,我那可怜的哥哥,斯纷·拉萨姆斯早已躲到大殿的角落。但见他面色发白,却又时时向我望来,目光中几分责备,几分怜悯。而桑普家的公子,鲁菲斯此时静静站在堂上,他嘴角仍是一丝懒散的笑意,淡淡看着周围得一切。

  现在朝中官员,能稍稍与宰相卢克比对抗的几人,我的哥哥斯纷便是其一,而此时我与银铃的异族之恋已在王都传得风风雨雨,卢克比自然不会放过这样一个打击我们拉萨姆斯家的良机。

  果然,只见卢克比虎目闪光,若有深意的看了看跪见国王的我和银铃,放声狂笑道:“听说拉萨姆斯家的人都是多情种子,对各族美女都一视同仁,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而满朝文武自然争相附和,对我们拉萨姆斯家嘲笑不已。

  那国王赛离一直郁郁寡言,此刻却也附和着干笑起来。

  一时间,大殿之上满是刺耳的嬉笑声。

  极大的屈辱之下,我的哥哥斯纷已面如土色,他在王都虽是风流成名,但那异族相恋的“乱伦”之事,他平日里却是想都不敢想,此刻因为我的缘故被众臣如此嘲笑,直比杀了他还难过。

  我跪在当地,脑中一片空白,而一同跪在我身边的银铃,更是低垂臻首,娇躯微颤。

  “对不起,莫拉,是我害了你。”银铃始终低着头,她微带着哽咽的轻轻说着。

  听着她泣血的心声,再也忍耐不住的我猛站起身来,嘶声狂呼道:“你们…你们有什么好笑的,我们两个人真心相爱,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瞬间,在场的众人被我突如其来的气势慑住,片刻间朝殿中寂静无声。

  众人脸上充满了离奇和怪异。就连鲁菲斯此时也是眼光一亮,他饶有兴致的望过来,嘴角的笑意更浓。

  “大胆!!”只听几声高喝,几名金甲的近卫骑士持剑已将我团团围住:“竟敢对国王陛下无礼。”只听一名骑士首领喝道:“拿下了。”便有两名士兵过来抓住我的双臂。

  “住手!”随着无上权威的声音响起,只见卢克比宰相微抬手臂,示意士兵们放开我。此时卢克比浓眉紧锁,双目灼灼的瞪视群臣中的斯纷·拉萨姆斯半晌,冷笑道:“莫拉男爵终究是拉萨姆斯家的人,就将这件紊乱天常的事情,交给拉萨姆斯家自己处理吧。”

  与二哥同乘一辆马车回家,一路上斯纷一直阴沉着脸,而我也自沉默不语,不知觉间马车行至自家官邸,兄弟俩竟一句话也没说。

  “哥哥…对…对不起…”将要行进家门,我忍不住说道。

  二哥呆望我半晌,叹了口气道:“算了,别想这些了,你今天一路辛苦,先去洗个澡,然后早点休息吧。”

  我急道:“可…可是…我还有话要跟你讲…”

  二哥缓缓摇头道:“我今天累了,有什么事我们改天再说吧。”

  当晚,洗去一身脏污,一个月来,我头一次躺在自己舒服的床上,可是心头思潮起伏,却哪里睡得着。

  接下来几日,二哥只将我关在家中,并分派两名私属骑士不分昼夜的跟着我,而他自己却始终避而不见。

  自那日银铃露拉二女被带回拉萨姆斯家的别馆,三人便再未见面。

  我自被困家中,心中闷躁不已,几次想强行找二哥理论一番,但转念间又想,此次拉萨姆斯家名誉大损,都是因我而起。当下自己心怀歉疚,却也不愿再惹哥哥烦恼。

  直苦熬到12月10日,这天一大早,基斯过来帮我整理完衣物后,说道:“莫拉大人,斯纷主人让你用完早点后便去大厅,他有事与你相商。”

  胡乱用过早点,我匆匆来到官邸大厅中。

  炉火烧得“劈劈啪啪”作响。

  陈设华丽的家族大厅之中,斯纷二哥坐在一张铺熊皮的靠椅上,呆呆望着墙上的拉萨姆斯家家徽发呆。

  拉萨姆斯家的家徽绘的是双马圣剑图纹,象征着圣剑的血统和骑士的忠诚。

  “哥哥,”我缓缓行到他身旁,讷讷说着:“我…”

  “萨克尔森林的女儿确是很漂亮呢。”二哥打断了我的说话。

  “嗯…”看着二哥一头金黄的卷发梳得整整齐齐,而略显憔悴的俊脸上平静异常,我心下莫名惴惴,说道:“二哥,我…我有话跟你说。”

  “你是不是想一走了之,这样你的事情,就再不与拉萨姆斯家相干了。”二哥缓缓的说着。

  “我…我…”被二哥一举说出心事,我愣愣的点了点头。

  “那我们拉萨姆斯家呢,不要忘了,你始终是拉萨姆斯家的儿子,”二哥淡淡的看着我,说道:“难道为了一个女子,你就要背弃自己的家族。”

  “我…我不知道,”我有点急躁。

  “你忘了父亲临死前说过的话吗,莫拉,我的弟弟。”二哥的神态渐渐严厉起来。

  老头子临死前说的,大多是胡话,但是,其中却就有那么一句,却深深印在我们兄弟心灵深处。

  “你们要牢牢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们永远都是拉萨姆斯家的人,永远都是…是拉萨姆斯家的兄弟…”父亲病危时就这样嘱咐着我们。

  被哥哥的义正辞严逼得慌乱不已,我一时间竟沉默下来。

  兄弟俩半晌不语…

  “对…对不起,哥哥”我终于抬起头来,坚定的与斯纷对视着,道:“我…我从来没有忘记自己是拉萨姆斯家的人,但…但是…”

  “但是…如果…如果不能和自己真爱的人在…在一起,我…我到宁愿自己从未活在这…这个世界上。”

  这一句话费了好大好大的力气,感觉上我几乎是捏着自己的喉咙,将它挤出来的。

  二哥闻言,已是满脸的惊诧神色,也沉默下来。

  片刻之后,斯纷淡淡一笑,道:“年轻人说话,永远都是那么绝对。”

  “可是,哥哥,我…我真是这么想的,真的。”我语气坚定。

  “你真的要走,和她一起走?”二哥怀疑的望着我,道:“你不后悔。”

  我点了点头。

  “可是,你对她又了解多少,她真的愿意和你一起走吗。”

  “我…我们约定过的。”

  “约定?好孩子气的词语。”二哥缓缓靠到大椅上,突然轻轻拍了拍手。

  这时大厅的侧门打开,行入两人。

  当先一名美人儿一身的贵妇长裙,美得令人眩目,正是精灵郡主银铃,而他身后那男子浑身黑色长衫,黑亮的长发中一对尖尖的精灵耳朵,但见他秀俊的脸上英气四泻,却是一个美男子。

  我认得他是银铃的哥哥,精灵族的勋爵苍雷。

  见银铃行入厅来,始终低着头,看都不向我看一眼,我心中暗暗纳闷。

  银铃兄妹对斯纷略施了施礼。只听苍雷说道:“斯纷大人,莫拉少爷,我们兄妹下午就要返回萨克尔了,现在特来辞行。”

  我闻言大惊,径自行到银铃面前,道:“你…你要走。”

  银铃怯怯的看着我,点了点头。

  “那好,我…我喊上露拉,我们一起走。”我说道。

  银铃一双凄迷的美目痴痴注到我脸上,半晌之后,竟缓缓摇了摇头。

  眼前发生的事情如此令人不敢相信,我几乎怀疑着自己的眼睛。

  一颗心砰砰乱跳,我傻傻的道:“你…你要离开我…”

  美丽的精灵郡主面如白纸,但见她的身体轻轻颤斗,几乎就要软倒一般,然而,她却咬牙点了点头。

  我抓住她的一只手掌,厉声道:“不行,我…我不答应。”

  精灵郡主此时一脸的憔悴,滢滢美目早已泛红,突然银牙紧咬,猛地抽出手掌。

  只觉得心中一阵剧痛,我又抓住了她的肩膀,道:“为什么…为什么,是不是他们逼你的。”说着对斯纷和苍雷怒目而视。

  苍雷冷静的说道:“莫拉少爷,这完全是小妹自己的决定,与他人无关。”

  眼见面前美女再次摇头,我顿觉肝肠寸断,连紧抓住她肩膀的手也缓缓放了开来。

  苍雷对斯纷点点头,便轻扯银铃的衣角,柔声道:“小妹,我们…这就走吧。”

  银铃呆望我半晌,“露拉…妹妹,你…你要好好待她…”,说完这句话,她转身随在苍雷身后,缓缓向外行去。

  我见她一瞥间泪光荧荧,面上悲戚之色沉郁似海,不由得心如刀割,暗想:银铃如此舍我而去,心下之痛,只怕更甚于我,可是她却又…又何苦。

  眼见那似失去魂魄的佳人就要行出厅门,想到那日与她的恩爱缠绵,柔情似水,而此后二人间只怕难有见面机会,我只觉得满腹的郁闷酸楚无处发泄,突地追赶上去,喊道:“银铃…等…等等…”

  从微微颤抖的肩膀,可以感觉到她内心中的哀楚绝望,银铃转过身子。泪水,已经从她白玉般的面颊上滑下。

  “你…你真要离开我…”我的意识似已麻木,只是傻傻的问着。

  银铃那美丽的淡红色眼睛里,此时尽是酸楚,尽是依恋,也尽是哀怜,片刻间,她整个人恍似天空中的一缕轻烟,转眼就要随风飘散,零落,再无踪迹。

  她痴痴的望着我,旋而淡淡一笑,凄绝的脸上此时竟绽出圣洁的光华。

  缓缓的,她那天籁般的声音说出了一句精灵话语,而这一句精灵话语,却令激奋无比的我,霎时间僵立当场。

  “有了这一夜,我这一生都已足够。”

  那个癫狂的夜里,我们爱欲横流,数次恣意欢爱之后,我感到银铃红丸初失,兼且是精灵之身,而勉力施为之下必定甚是苦痛,因而心中对她大是歉疚。哪知当时这位美人虽是憔悴柔弱,但却轻轻用精灵语说出这么句话来。而在场三人,露拉自不懂其中含义,我粗通精灵语言之下,听着她如此情深款款的言语,心中对她生出的爱怜之意,自是一发而不可收拾…

  此刻,同样一句言语入耳,同样的纤纤心意,同样的似海深情,令我痴住了。

  银铃走了,在男人愣愣发呆的时候,她走了。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4楼 发表于: 2007-08-01
第四节 绝代佳人

 

  不知过了多久,来到我身旁的二哥斯纷轻按我的肩膀,道:“天涯何处无芳草,王都里贵胄红粉无数,改日我帮你介绍几个好女子。”

  “她…她为什么要离开我。”我却是恍若未闻的傻傻问着。

  “她是不愿再连累你,”二哥要了摇头,叹道:“她怎么忍心害你身败名裂。”

  “身败名裂?我…我不要什么身份地位,不要什么名誉利禄,我只想…只想爱我想爱的人,这也不行么。”我愣愣的道,声音沙哑。

  “不错,你可以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顾,但有一点却是你是不可能改变的,你是拉萨姆斯家的人,永远都是。”二哥似有点气愤。

  将我扶到一张靠椅上,二哥缓缓跟我谈起近来动荡的家事国事。

  此刻我脑中一片空白,浑身泛冷,实不愿再管什么拉萨姆斯家的臭事,而那二哥侃侃而来的言语,在我耳中听来,直如过耳云烟。

  二哥自谈了几句,见我兀自痴痴呆呆,面上也泛起失望神色。

  而我心中凄寂,最想见的只是露拉,当下便道:“露拉呢,我要见她。”

  二哥眉头微皱,道:“露拉,就是那个从提图的女子?”

  我点了点头。

  二哥愠道:“她虽是人类,却是盗贼出身,你怎能与他纠缠不清。”

  我摇了摇头。

  二哥怒道:“帝都贵族红粉千万,你为何端端惹上那些麻烦女子。”

  我又摇了摇头,眼睛却与二哥直直对视。

  “你去罢,她在东府别馆,”望见我眼中的坚定神色,二哥慨叹一声,面上不豫之色更浓,道:“你要作这胡涂之事,也由得你,只不过…”

  银铃已去,之前三人的山盟海誓,绢绢憧憬,此刻俱化为泡影,我心下灰冷,只想找到露拉,与她温存相倚,从此放下家事国事,好逍遥自在,心中如此思忖,突然却又记起一事。

  我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帐薄,递到二哥手上,嘴上将里昂家与提图盗贼勾结之事说了出来。

  二哥缓缓翻着帐薄,听闻我要将这帐薄交到内务处,面上轻笑,却随手将帐薄扔进火炉之中。

  帐薄表面的硬皮在烈火的熏烤下,很快卷成圆筒状,我大吃一惊道:“二…二哥,你…你这是做什么?”

  二哥淡淡的道:“这上面那么多贵族大臣,我们现在得罪得起么?”

  “可…可是…”我望着帐薄上渐渐燃起的火花,只觉得某些心中执守已久的事物,却在慢慢逝去。

  “撒繁家的事情你是知道的,”二哥打断我道:“前几日萨瓦尔公爵轼君一案,可谓破绽百出,疑点重重,但是朝中权贵,十有八九跟冈纷一个鼻孔出气,硬是将萨瓦尔定罪处死。”

  “卢克比对我们拉萨姆斯家早就虎视眈眈,只是碍于拉萨姆斯家威望甚重,朝中仍有不少贵族支持,这才不敢轻举妄动。”

  “我们在这个节骨眼上投出公诉,无疑是将那些贵族们从我们这边,往冈纷家那边推。”二哥苦笑着道。

  我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兄长,实想不到平日里纵情声色的他却有如此的心机。

  二哥又叹了口气,道:“好在我们拉萨姆斯家一直掌握着克伦的皇家骑士团,这也是我们的一张王牌。”说着,从腰间抽出一把金光闪闪的长剑,拿到手中摩拭着,却见那剑剑身如镜,剑芒如霜,正是皇家骑士团团长的证物,阿尔维斯王国骑士的勇气和威誉的象征,帕米纽卡之剑。

  帕米纽卡之剑已有200多年的历史,相传阿尔维斯王国立国之初,克伦皇家骑士团的初代团长,我的7代远祖,卡姆斯·拉萨姆斯远征魔族大陆提卡尼亚时,从魔族名将帕米纽卡手中得到的战利品,两百多年来,这把剑伴随着克伦皇家骑士团的历代团长东征西战,饮尽乱臣贼子的鲜血,早已称为勇士荣誉和信仰的象征。

  同样,克伦皇家骑士团的成立也有200多年了,四万多全副武装的重装骑兵精锐,绝对是任何国家都不敢轻视的强绝力量,皇家骑士团的全副重装甲,采用了克伦家的最高的冶炼技术,使得在保持坚不可摧的同时,大大减轻了盔甲的重量,提高了皇家骑兵的机动性。

  皇家骑兵的选择也是年轻力壮,经验丰富的勇士,而在20多名身经百战,勇不可档的皇家骑士的指挥下,皇家骑士团所到之处,自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铁蹄几乎踏遍了整个大陆。

  皇家骑士是王国内骑士的最高荣誉,在皇家骑士团的编制中,每名皇家骑士统领着2000余名重装骑士,他们绝对是阿尔维斯骑士的骄傲。

  据说在克伦皇家的第二次西征战争中,克伦九世不听群臣劝谏,孤军深入,最后遇伏之下,被叛走的索拉家和的博卢尼亚贸易联盟的二十多万联军重重围困。而当时,我的父亲,西蒙·拉萨姆斯亲率皇家重装骑兵急援,浴血奋战之下,终于救出国王希尔思·克伦,但是那一战,克伦皇家骑士团伤亡惨重,我的大哥,亨利·拉萨姆斯,就是当时战死的。然而自此一战,面对着数倍于己的敌人,皇家骑士团的武勇坚韧,自是传为佳话。

  ※       ※       ※

  此刻二哥斯纷轻抚着帕米纽卡之剑,傲气的道:“只要皇家骑士团被我牢牢掌握,旁人能奈我何。”

  我想起皮雷的死,心中一痛,冷笑道:“皇家骑士团被你牢牢掌握?只怕不见得吧。”于是将那日乔对我意图绑架,结果众人在黑峰堡中舍命相搏之事对斯纷和盘托出。

  听闻皇家骑士乔早已暗中成为冈纷家的走狗,本是二哥的脸色瞬即已是发黑,只见他嘴唇微颤,道:“他…他杀了斯通。”

  “还有皮雷,”我冷静的说道:“若不是皮雷舍命相救,只怕我早已死了。”

  “乔…”二哥的脸色越来越沈,道:“皇家骑士中竟有人与冈纷家勾结,这个…这个…”言下之意,拉萨姆斯家对皇家骑士团的控制并不如想象中的坚固。

  “只怕你手下的20多名皇家骑士,一半已被别人收买了。”我说道。

  眼见二哥忧郁重重的靠在椅上,沉吟不绝,刚才的满面春风早已逝去,我暗叹一声,行出厅去。

  入冬,王都也开始下雪。

  行入别馆,由侍从引路,我见到了巴拉克,伍立科德和米雪尔等人。

  见到我时,巴拉克面色沉重,说道:“近来王都风传消息,说撒繁家要求克伦皇家,彻查萨瓦尔冤死一案,否则将对阿尔维斯王国独立。”

  蜥蜴人伍立科德接着说道:“国内以卢克比宰相为首的势力态度强硬,声明撒繁公国如果宣布独立,就要立即派兵镇压。”虽然他声如蛙鸣,但说起人语来却也清晰可懂。

  巴拉克道:“现在双方厉兵秣马,对峙形势越来越严峻,只怕大战在即。”

  我叹了口气,道:“如果战争爆发,我们拉萨姆斯家铁定是要被卷进去的。”

  这时阿图鲁尖尖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伍立科德,来,看看你的链锤。”

  只见阿图鲁和几名矮人工匠抬着一串重铁链锤,吃力的行了过来。

  伍立科德行过去,竟一手抄起那链锤,“呜呜”的舞了两下,道:“呱,不错,不错,就是锤头稍微轻了一点,呱,不甚顺手。”

  众人见状,均自咋舌。

  米雪尔揪了个空子,偷偷问我道:“莫拉先生,这几日怎地不见波…波比。”

  “波比是桑普家的人,自然是回桑普家官邸了。”那日进城,波比也被闹事烂民们鸡蛋杂物伺候,与我一同面见国王时,又遭群臣嘲笑,想到他这番受我连累不浅,心下深感歉疚。

  眼见米雪尔满脸的失望神色,我微笑道:“波比平日常来我家,你们很快又能见面的。”

  米雪尔闻言,小脸顿被羞红,却是一副喜悦的样子。

  行入露拉房中,这位美人儿正伏在窗架上,以手支颐,痴痴的望着天上飘落的雪花。

  “露拉…”我缓缓行到她的身后,轻唤道。

  美人儿一怔之下醒来,一双秀目转到我的脸上,“莫…莫拉先生,”她已被我拥入怀里。

  感受着她柔软的身子,我轻吻她的红唇。

  怀中美女突然紧紧搂住我,象是深怕失去什么似的…

  “怎么了,露拉。”见她微带热意的眼中泪光荧荧,我柔声问道。

  那如花容颜霎时间染上了凄凄的神采,她咬了咬嘴唇,却别开头去。

  “我…我要走了…”她轻轻的说着。

  美人儿细若蚊蝇的话语入耳,我却被惊呆了。

  “你…你…要走…”垂下的目光望见小桌上的行李,我愣愣的道。

  “对…对不起,”她垂着头,轻轻的道:“可是…我非走不可…”

  “你…你是拉萨姆斯家的公子,我只是个女…女贼…”她戚戚的道:“我们本来就不…不该…”

  “是我二哥这么跟你说得吗?”我怒火中烧,语气粗暴起来。

  她怯怯的道:“这…这本不该怪他的…”

  “别…别走…你不用顾忌这些的…”我抓着她的肩膀,热切的望着她。

  世事往往不如人意,眼前的美人儿就在缓缓摇头。

  “好…你…你既然这么想走,那这就快走吧…”我已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她并没有就走,只是轻轻的拥住我。

  “即使永远默默的跟着你,作你的影子,只要能够伴着你,我都愿意,”她的怀抱仍是那么温暖,她的语声仍是那么轻柔,“可是…城里到处都是悬赏哥哥的告示,我…我实在放心不下。”

  “你…你要去找谢尔?”我热血上脑,道:“我陪你同去。”

  露拉面露喜色,却摇头道:“你们拉萨姆斯家现在四面楚歌,你不能就这样离开的。”

  这自然又是我的好二哥告诉她的。

  我叹了一声,现在自己实不能离家出走,因为拉萨姆斯家如果因此出事的话,我只怕会后悔一辈子。

  我淡淡的道:“那…你还会回来吗?”

  她轻依我的肩膀,低低的道:“莫拉先生,切莫要忘了,我…我永远都是你的人。”

  夜深,空气寒冷异常,诺大的雪花在簌簌的飘落着。

  火炉很小,房间里并不暖和,但却笼着一层荡荡的春意。

  狭窄的小床上,被褥轻掀之下,两具赤裸而完美的身体在纠缠着,颤抖着,分合著。

  深褐色卷发结着大辫子,那肌肤如玉的绝色美人儿,被面朝下重重的压在布褥上,身体不断的经受着身上男人的疯狂耸动,纤纤玉手紧拽着体下床角,臻首微抬,樱唇轻启之下,发出动情的呻吟声。

  她身上那名男子一头的半长银发,英俊的脸上满是纵情的神态,大声粗喘之中,他的下体屡屡的插入美人儿体内,与她做着最亲密的接触,雨露琼浆从她们结合的地方流出,湿润了大片的床单。

  这男人的欢爱方式很是粗暴,他不断吻着女人雪白的背肌,甚至在上面轻咬,留下点点齿痕。

  而女人似是娇弱不胜,却又不敢出声乞怜,只是戚戚的承受着。

  想着明天就要走的露拉,我心中泛起奇怪的欲念,胸中怪火焚烧之下,对她大相挞伐。

  露拉此时虽已不是一个未经人道的处女,但十余日后二次承欢,依然有点娇弱不胜。

  我虽明白这个道理,偏偏胸中的一团闷火作祟,“出手”竟是收放不住。

  花蕊三次受露,美人儿发出与她性格决不相符的大声呻吟,伴随着我的粗喘传出门去,惊动了四周。

  不知是否受冷的缘故,她娇嫩的皮肤上出现一粒粒的小点。

  已得到发泄的男人软倒下来,便轻拥着她的身体,温柔的抚摸着…

  房间里恢复了平静,细细的呼吸声传出,一对璧人沉沉睡去。

  醒来,发觉自己赤身露体,独自一人拥在被榻里。

  “露拉,露拉,”我心中暗惊,起身左右四顾。

  桌上的行李已经不在,她走了。

  穿着薄衣,我追出别馆大门,而大雪飘飞之下,天地间白蒙蒙一片,却哪有佳人踪迹。

  我心中正自凄楚,突觉肩头一片冰凉,着手处微微湿润,却不是昨夜伊人泪痕么…

  ※       ※       ※

  国内的局势不断的恶化着。

  少数领主与撒繁家联合起来,反抗卢克比·冈纷的独断专制;大部分的权贵大臣保持着中立态度;朝中一些势力已被冈纷家笼络,狼狈为奸中,积极招兵买马,声言要踏平撒繁公国。

  而国外的形势更是复杂难料,不仅博卢尼亚贸易同盟表示将支持撒繁独立;就连与撒繁公国接壤,多年来与它争战不休的撒发尼亚共和国,也对撒繁家的举措表示声援;而其它大陆如阿姆斯葛尔尼亚大陆和魔族占据的提卡尼亚大陆的诸国,也开始蠢蠢欲动,插入到阿尔维斯的国内形势中来…

  但是,局势的恶劣,并不会影响贵族们整日里的花天酒地。

  近期大雪不停,使得战备事宜不断的推迟,而元老会内部的争执不休和教会方面的犹豫不绝,也使得卢克比方面迟迟无法对撒繁公国作出实质性的行动。

  因此,今年冬日里的王都,跟往年没有什么不同,仍然是一个灯红酒绿,淫靡奢侈的地方。

  最近,贵族间的酒宴舞会更是不断,而我的哥哥,斯纷·拉萨姆斯自是其中常客。

  二哥似乎有愧于近来失去女伴的我,便十分殷勤的带同我参加各个奢华场所,并不断介绍各种贵族美女给我。

  而我身为拉萨姆斯家公子,而又年轻英俊,自然倍受那些贵女旷妇青睐。而与银铃的那一段“孽缘”韵事,不仅丝毫未减弱自己的吸引力,反而提高了个人的“知名度”,并在贵女们心中形成了所谓的“神秘感”。

  而我心下虽恨二哥从中作梗,害二女伤心离去,却又因着家族利益,怪他不得,当下只是自己郁闷烦恼;兼且二女遽然离去,惹我出自暴自弃之心,当下再不管三七二十一,任何飞来艳福,自己都是坦然受之,怡然享之。反正按时下阿尔维斯的风俗,以贵族男子的风流淫乱,评价他们的人缘事故。于是我这么做法,不仅自己得享美女,又成全拉萨姆斯家的“名誉”,当真一举两得,不亦乐乎。

  短短一月有余,我纵情声色,整日里浑浑噩噩,也不记得到底跟多少个贵妇千金发生过关系,并终于与我哥一起,创造了“拉萨姆斯家的风流兄弟”这个“美称”。

  而在二哥看来,我这是“走出”了二女离异的低谷,自是大大的“好事”。

  这日,却是赫资家大办晚宴,邀约我们“风流兄弟”参加。

  厌倦了月来的风花雪月,我本欲呆在家中,再不沾惹酒色。

  不料傍晚时分,赫资家的独子,博达克·赫资,竟亲来我家相邀。

  自剿灭提图盗贼以后,他与我首次见面,自然又少不了一堆的胡吹乱侃,我坚持片刻之后,终于忍受不住,乖乖随他来到了赫资家。

  赫资家一直是商营大股,旗下运营着无数行会店铺,家资千万。赫资家的府邸自然是奢华无比,什么金杯银皿,雕廊画栋,虽说略显庸俗,却也是美轮美奂,堪比皇宫。

  宴会正在进行着,来参加赫资家晚宴的贵族富商甚多,诺大的客厅中一时间却也非常拥挤。

  我端了杯酒,自己躲在一个小小的角落,极不欲与人相见。

  这里,可以看见博达克这个胖小子在人群中走来走去,走到一处,侃到一处;也可以看见我的哥哥斯纷,拉着他的几个老相好,与狐朋狗友们凑成一团;还可以看见,博达克的父亲,全身只剩肥肉的巨汉,卫福斯·赫资,他眯着双眼,不断的与四周的亲友举杯应酬,言谈甚欢…

  有几个女子发现了暗藏的我,上来搭话,却被我冷言冷语,两下打发开去。

  今晚,我实已无心拈花惹草。

  而几杯闷酒下肚,人已经晕沉了。

  突然,大厅中纷乱的人群中发出几声喧闹,竟安静下来。

  四周片刻间变得鸦雀无声,拥挤的人群,缓缓的向两旁让开去,将大厅的中央,空出一条道来。

  而此时,人人的目光似乎都已经注往一处,从他们面上痴迷的神色可以猜想,他们或许正望着一件璀璨无比的明珠,被它柔丽的色泽所魅惑,被它绝世的光彩所慑服。

  然而,那颗明珠却是活的,它是一个人,一个无比美丽的女人。

  我生存了二十年,从没有看见过这么美丽的女人,她那窈窕的身子,笔挺的鼻梁,鲜艳的红唇,秀蜒的柳眉,含水的凤目,如云的金发,如玉的肌肤…所有的所有,竟真的是无一不美。而这所有的所有,却又绝佳的融在一起,生成眼前这位美绝人寰的玉人儿。

  她的整个人,直如天上的仙子,空中的明月,如此的美丽脱俗,如此的雍容典雅,令人不敢逼视,令人无法奢想。

  她的整个人,却又如同时时处身于云中雾里,而那阵阵如梦如幻,似丝似缕的细腻清澄,不断的萦绕在她的身周裙畔。

  从任何一个角度,看着她身上的任何一个位置,却都是那么的完美无暇,找不到丝毫的缺憾。很难想象一个世间的女子,竟有着如此绝美脱俗的姿容,而这种程度的完美,也似乎只是在神话时代的女神才佩拥有的。而今天,这样一位女神,竟然端端的降临到了人间,降临到了我的面前。

  银铃和露拉已是绝世的美人儿,精灵郡主娇艳可人直如春花,买花女郎清丽脱俗直如秋月。然而,此刻她们若站到眼前这位绝代佳人面前,比着那完美无暇的姿容,比着那雍容华贵的气质,自也略逊半筹。

  然而,这位绝代佳人却有着一种特殊的欠缺。

  一种致命的欠缺,也是别的女人所不可能拥有的欠缺。

  那种欠缺,就是让人无形中会觉得不足,觉得凄凉。

  因为在这个人世间,实已找不出如此完美绝俗的一个男子,堪堪与她配对。

  她宛似那孤高绝顶之上,受众生朝拜瞻仰的女仙,却又有哪一个男子敢于动心狎近…

  “苏菲娅,你好”。,“玛丽安小姐,你来晚了。”…

  拥在两旁的人群中,倒是些贵妇少女先同她打着招呼,聊到一起。

  苏菲娅·玛丽安,是她,这就是人们口中那“阿尔维斯的女神”,今年来好事者公认的大陆第一美女。

  玛丽安家也是商贾世家,他与赫资家并列着,被认为是阿尔维斯王国的两大支柱。

  玛丽安家族素来与博卢尼亚贸易联盟有密切的关系,苏菲娅的爷爷,几十年前便从博卢尼亚贸易联盟的地域中迁居而来。

  苏菲娅的母亲海伦娜·玛丽安,年轻时候已是个绝色美人儿,只不过她身为玛丽安家的独女,身价千万之下,却是天性浪荡,昔年的风流韵事殊不可数。她后来结识上玛丽安的父亲,歇底尔·盖博,当今教皇皮儿诺·盖博的独子,似乎是看上了教会的极高权势,这才委身下嫁。

  苏菲娅的父亲,盖博家的独子,却是个身体单薄的家伙,兼且性子软弱,在海伦娜不断红杏出墙中,他32岁便已含恨而衷。

  父亲和丈夫死去,不甘寂寞的玛丽安伯爵夫人更是极大的发挥着她的本性,大肆猎取王都四周的美男。今两年来,我那英俊风流的哥哥却有幸被她相中,二人之间的风流韵事早在王都传为佳话,而我,也平白添了个38岁的“干嫂子”。

  苏菲娅的美貌,似乎还远在昔年的海伦娜之上,这女子身具天仙绝色,而作为玛丽安家的独女,又是巨额财富的唯一继承者,自然成为男人的神话。虽然大多数男子看见她,都会暗生自惭形淫之心,赧然而退,可却有那么些自命风流的狂蜂乱蝶,却对她纠缠不休…

  据说苏菲娅自小便随着她的教皇爷爷,在教廷中深居简出,常人难得一见。今日,我也似是首次见到这位教廷公主。

  因着她母亲的关系,我对她的印象本该不佳,可是此刻的她,端的是那般美艳,那般耀眼,一时间,我心下对她却是厌不起来。

  她就在那里,与熟人们缓缓寒暄着,仪态如此雍容,神色如此典雅,即使是克伦皇家的公主,如果此刻就在她的身边,却也只是民妇之比于神女,庸脂俗粉之比于风华绝代。

  我不由得加入了朝拜者的行列,渐渐迷醉在她的花容月貌之中。

  女神那双流涟的美目在人群中移动着,最后,竟缓缓落到我这个角落中来。

  望着我痴迷的样子,丽人微笑着,直如白莲绽放。

  感到她春波般的目光,我泛起全身热意,霎时间满心的都是兴奋,都是憧憬,都是恍忽…

  感受着她似曾相识的目光,见她嘴角含笑,大方的对我微一点头,片刻间却惊出我一身冷汗,老脸发红之下,撇开了目光,左右看去。

  此时附近不少的少女老男,都顺着她的目光望向我这个角落中来,他们似是面带怒气,有气愤,有妒忌,又有艳羡。

  我暗吃一惊之下,却瞥见身旁一名贵族帅哥,也正自痴痴的视着那神女,当下灵机一动,强自镇定的抿了口酒,拍了拍那帅哥的肩膀,放声笑道:“兄台好大的福气,竟能得到苏菲娅小姐青睐,真令人羡慕啊,哈哈…”于是假笑两句,便隐身于人群之中,留下那帅哥不敢自信的癫喜若狂,在众人的环环怒视妒火中,手舞足蹈起来。

  我躲到人群深处,一颗心砰砰乱跳,想起苏菲娅刚刚那温情婉婉的目光,心下不由得生出悔意,只盼时光倒流,自己仍在方才那刻,与女神的依依眼波,还作着那细细的纠缠。

  此时,我暗自又有点讶异,自己见那苏菲娅的眉目之间似有熟悉之感,可如此美女,自己又何曾见得,一念至此,暗想:是了,二哥自己和那玛丽安夫人缠在一处,却要将他的“干女儿”介绍给我,如此乱七八糟,真是,真是…

  一时我既盼事实确是如此,自己便能得与佳人亲近;但一时又想到自己兄弟两和她们母女之间若是关系复杂,却怎能如此糟乱。当下自己心头且喜且忧,偏偏却又泛起奇异的欲望,一种恶乱的刺激感。

  不知觉间,晚宴的舞会已经开始了。

  周围人影晃动,对对男女翩翩起舞,我仍是缩在小角落里,想到银铃二女,便即要离去,但一时又转念想到那神女温情,心下却又不舍。

  正自低头沉吟不绝,突然,面前地翩纤的人影们缓缓分开,舞乐声顿时止住,周围鸦雀无声。

  一惊之下,我抬头看去,

  一时间,望着眼前的情景,我不禁呆住了。

  按阿尔维斯的习俗,舞会中通常只有男士邀约女方起舞,不过,女性有时也可主动邀约男性,而这种情况发生时,整个舞会,都会因之而停滞,以示对女士们勇敢的鼓励和尊敬。

  就在我抬头之间,舞宴中的人群已分到两旁,空出大厅中央的夹道。

  她,一身的淡黄色金丝镂花纹的贵妇裙,雍容华贵,仪态万方,宛如谪世的神女,犹似出尘的仙子,嘴角微笑,莲步轻摇,滢滢凤目含情,便已缓缓向我行来。

  心头狂跳不已,狂喜,惊惧,怀疑,宠傲,我瞬间被那种种情绪淹没,人却早已痴了。

  “莫拉公子,不知我是否有那种荣幸,能够伴你一舞。”随着天籁般的声音入耳,一支羊脂白玉般的纤手已伸到我面前。

  ※       ※       ※

  新登场武器:

  帕米纽卡之剑:金光闪闪的长剑,是皇家骑士团团长的证物,阿尔维斯王国骑士的勇气和威誉的象征。已有200多年的历史,是阿尔维斯王国立国之初,克伦皇家骑士团的初代团长,主角的7代远祖,卡姆斯·拉萨姆斯远征魔族大陆提卡尼亚时,从魔族名将帕米纽卡手中得到的战利品。

  新登场人物:

  卫福斯·赫资:博达克的父亲,全身只剩肥肉的巨汉,赫资家的家主,经营着大量商贾,身价千万。

  新登场家系:

  盖博家:神职世家,多年来这个家族的上层,一直担任着教堂的重要职位。

  教皇皮儿诺·盖博:神职世家盖博家的家主,60多岁的他是教廷的最高执政者,同时执掌着神殿和教会两边。

  玛丽安家:商贾世家,他与赫资家并列着,被认为是阿尔维斯王国的两大支柱。

  海伦娜·玛丽安伯爵夫人:玛丽安家的女主人,性喜风流,而家资千万,兼且貌美如花,总之是个风流贵妇。

  歇底尔·盖博:皮儿诺教皇的独子,原来是皇家教会方面的大主教,不顾家族的反对入赘玛丽安家,性软体弱,早死。

  苏菲娅·玛丽安:海伦娜的女儿,玛丽安家的千金,被誉为“阿尔维斯的女神”,美貌盖世,同时身为教廷的公主,身份尊贵。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5楼 发表于: 2007-08-01
第五节 妾意绵绵

 

  “莫拉公子,不知我是否有那种荣幸,能够伴你一舞。”苏菲娅白玉般的手背已缓缓伸到面前,美眸中秋波荡漾,轻轻说道。

  一切都似那般的如梦幻,一切受是那般的不真实,我望着她神女般绝美的姿容,一时间竟痴住了。

  四周寂寂,此刻,仿佛整个世界都围绕着我俩运转。

  人们静静的围在周围,静静望着大厅角落中的二人,这几乎不可能发生的片断,阿尔维斯的女神,教廷的公主,苏菲娅·玛丽安,竟降尊纡贵,向一名男子邀舞。

  诧异,艳羡,和嫉妒的目光如箭,从四面射来,尽数打在角落里那个英伟不凡,却又略嫌雏嫩的青年男子身上。

  心念百转,初时的狂喜,骄傲与迷醉褪去,心下却泛起丝丝猜忌与疑虑。

  我心下暗忖着:莫不是二哥对我和银铃之事怀疚,却将这位绝色的教廷公主介绍给我。但转念又想,教廷公主身份何齐尊贵,哪会象寻常富家女子那般,被我二哥唆使。

  见美人儿眉目如诗似画,而谈吐举止之间,自带一种高贵雍容的气质,心中又想:是了,因着二哥和她母亲的暧昧关系,这才能“近水楼台”的将她介绍给我。

  那日二哥暗作手脚,让银铃露拉二女相继离去,我心中自然恼怒,虽未与他挑明相激,但这几日来,兄弟之间,却从没好脸色现过。而二哥虽为维护拉萨姆斯家名誉所为,但对我毕竟心怀愧疚,于是连日来介绍各色的贵族美女于我。

  正自无处出气的我,被一些贵族的风流艳妇缠上身来,在抑郁逆反的心理下,在肉欲上对自己大相放纵,而内心深处对二哥的恚怒反而有整无减。

  而那些贵妇仕女们,往往春宵一度之后,便被我抛诸脑后,从此再不搭理,而短短月余,我这个“薄情公子”的雅号竟遍传王都。

  此刻,望着眼前美如天人的苏菲娅,感受着她大方怡人的贵族气息,我似又感到二哥的挚挚苦心,心中感触良多。

  其实,任你绝世美人,艳绝天下,却又哪及得上露拉的涓涓如水柔情,银铃的浓浓似火爱意那般,能教人魂魄以相授,心肠以相予,生死以相许。

  而世事往往如此,有些东西,别人能给你的,却总不是自己想要。

  心中迷糊。

  “莫拉先生?”见我呆立半晌,她挑了挑细眉,侧目向我望来,那温软的声音问着。

  一惊之下醒来,入目的仍是那毫无暇弊的娇靥,但此时的我,却哪有暗渡款曲的心思,当下说道:“对…对不起,我…我不会跳舞。”

  我的语声结巴,甚至可以感到自己此时的表情此时有点窘迫。

  毕竟,站在这样一位神女面前,说着些逆她心愿的话,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周围立时哗声大作,人们的咒骂声四起。

  “什么,他竟敢拒绝苏菲娅的邀请。”

  “这…这个疯子。”

  “他,他是不是欢喜坏了,烧了头脑。”

  “畜生…”

  ………

  面上泛起微微惊异的神色,苏菲娅那双美目之中,一股幽怨之气稍显即逝。

  她并没有象我意料中那般羞辱作恼,而旋刻间,这位绝代佳人又是一脸的淡淡笑意。

  “是吗,莫拉先生,”她的嘴角轻挑,娇柔道:“不过,我可不这么认为。”

  却见她的玉手轻探,已抓住我的手掌,娇躯缓退之下,将我慢慢拉入大厅中央。

  周围的乐声响起,迷迷糊糊间,二人已翩纤舞起。

  慑服于她的皇者贵气,或是沉醉于她的仙姿玉容,我傻傻的跟着她的节奏,脚下舞步娴熟,也不至踩到她的脚尖。

  我轻拥她柔软的身子,双目注到似喜非喜,似怨非怨的脸上,只觉得眼前的美人似曾相识,却是那样的熟悉,而细想之下,偏偏又找不到丝毫的痕迹。

  “你和精灵郡主的事,我听说了。”她淡淡的说着,樱唇轻启之下,香气扑鼻。

  “哦。”

  “听说她是精灵族第一美人,你定是非常喜欢她了。”不知是否我听错,她的语气中隐隐带着酸意。

  “哦。”我呆望着眼前的女子,益发觉得熟悉,当下问道:“玛丽安小姐,我…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你说呢。”佳人笑靥如花,却不回答我的问题。

  二人间的节奏,其实由苏菲娅掌握着,而她不愿别人看出其中真相,在非常勉强的情况下领舞,自是十分累人,因此舞上两圈,已是娇喘连连。

  “莫拉,你想一直这样被女子带舞吗。”她娇嗔道。

  作为一名绅士,在与女士共舞时,实需掌控两人的节奏步伐,不能让女方承受太多压力,而我作为公爵之子,平日里舞会应酬繁多,自然深黯其理。

  我望着她嗔怪的美目,心中歉然,当下按在她柳腰之上的手掌微微使力,手臂微抬,带动这位谪世的神女那柔若无骨的娇躯,在大厅中央放手起舞。

  一时间,男子如玉树临风,女子若海棠随雾,两人轻拥着,裙舞袖扬之下,流光异彩之中,各种优雅美妙的舞姿在人群的众星捧月之中尽情展现着。

  不知何时起,男男女女们开始轻歌曼舞,场面旖旎浪漫。

  我怀抱着温香软玉,身体舞动之下,但觉阵阵处子幽香扑鼻,迎面望去,但见怀中的佳人儿玉颊泛红,美目中淡淡情意,直欲流出一般,片刻间,飘飘然的感受直似身子云里梦中,整个人都恍恍忽忽。

  不知觉间一曲既终,心下竟自不舍。

  几乎是扯着自己的手离开她的腰间,我故作平静的对苏菲娅说着:“能够与玛丽安小姐共舞,这真是我莫大的荣幸。”

  这位女神满是热意的看了我一眼,玉手捏着我手掌兀自不放,却转身将我拉到大厅的另一个角落。

  这里我见到了哥哥斯纷,还有他的相好,海伦娜·玛丽安伯爵夫人。

  二哥一身的爵士礼服,衬得本就金发雪肤,魁梧英俊的他,益发显得英姿飒爽,风流俊雅。

  而玛丽安伯爵夫人虽已年近四十,但见她眉目如画之下,依稀有苏菲娅几分绝俗的风采,而似是保养甚佳的缘故,她的身材依然纤如少女,而低胸的贵妇裙露出大片的白嫩胸脯,引人遐思,脖子上的巨大猫眼珠串的项链,衬着她雪白的脖颈,别具一番诱人感。而她全身上下,自拢着一股成熟妇人的媚荡风姿,灼灼醉人。

  此时他们二人站在一起,俨然一对风流冤家,俊俏夫妇,却是十分登对。

  哥哥对我点了点头,又望了望我身边的苏菲娅,脸上露出喜慰之色。

  “玛丽安夫人,你好。”我接过海伦娜伸过来的手背,恭敬一吻道。

  “你好,小莫拉,几天不见,又长俊了,”海伦娜媚笑道:“今天就连我们家的苏菲娅,也要上门邀你跳舞了。”说着,一双眼睛对苏菲娅挑逗的眨了两下。

  苏菲娅粉脸微微一红,旋即淡然一笑,对海伦娜道:“妈,你今天没跟斯纷大人跳舞吗。”

  “跳舞?你来之前,我们早跳了好几曲了。”海伦娜与斯纷对视一眼,彼此眼中情火缠绵。

  苏菲娅自幼多呆在教会中,因此平日里二哥与海伦娜交往虽然甚密,我却直到几日,才与这位“阿尔维斯的女神”有见面的机会。哪知这苏菲娅对我直是如见故人一般,举止间更似有细细情谊,更另我惊诧不已。

  二哥与海伦娜那几乎早已成为公开的秘密情人,此刻他却又将自己情妇的女儿介绍给我。当下我心中想道:二哥行事当真荒淫无伦,假如哪一日我和苏菲娅堕入爱河,那自己兄弟与海伦娜母女四人间的伦常关系岂不混乱。

  一念至此,我心下不禁发冷,脑中却也暂时抛开那娇媚的神女,当下暗自盘算,只想尽快从这个紊乱的漩涡中抽出。

  这时,一名贵族男子青年男子过来向苏菲娅请舞,我立时心中暗喜,正想借机离去。却听苏菲娅微笑道:“实在对不起啊,我今天已累了。”闻言软语间,已将那男子拒绝了开去。

  我暗叹一声,却见美人儿一双滢滢美目瞅来,突然掌心剧痛,却是被她发现我的喜悦表情,猜中我的心意,而狠狠的掐了一下。

  不久又有数名男子前来邀舞,却都被她如此打法而去。而等到博达克来到我们身边,对着我们胡搅蛮缠,狂吹乱侃,我自然更是脱身不得。

  晚宴还未结束,二哥已提前与海伦娜双双离去,却嘱咐着我负责护送苏菲娅回家。

  夜色已深,小雪不断。

  马蹄踏着浅雪而行,我拉下披风上的风帽,任由雪花细细飘落在自己的银发上。

  我喜欢这种感觉,平静的,安逸的,与大自然融为一体。

  “吱呀”声响,身旁缓行的华丽马车突然停下来。

  车门打开,入目的是一张美轮美奂的俏脸,苏菲娅的似水目光漾到我的身上,柔声道:“外面冷吗,你到马车上来吧。”

  我望入神女的美目,缓缓摇了摇头。

  此时,两名策马一旁的圣骑士急忙扼住马缰,其中一名有着中上姿色的女性圣骑士,佯德·金葛尔道:“公主,外面风大,你还是关上车门吧。”另一名40来岁的男性圣骑士,丝德蒙·鲁艺也已策马护到车前。

  苏菲娅摇了摇头,突然下得车来,看着福兰道:“这是你的马么,好神骏啊。”

  我说道:“苏菲娅,你还是快点上车去吧。”

  苏菲娅淡淡一笑,却已痴望到马上来,道:“我能坐到你怀里去吗?”

  “你…你还是到马车里面去吧,哪里暖和。”

  那绝美的人儿俏立在雪地里,轻轻的摇着头。

  两名圣骑士似是知道教廷公主的脾气,只是静立一旁,也不多劝。

  我叹了口气,便策马过去,一个俯身将她搂上马来,让她拥在我的怀里。

  雪花轻舞,感觉到阵阵寒风扑面而来,我拢起斗篷,罩住马上两人的身体。

  四周万籁静寂,马匹在黑夜之中,雪地之上缓缓而行。

  半晌,两人都无言语。

  “你…你…不记得我了么。”她突然轻轻的说道。

  “你…我…我们…真的见过面么…”我又愣住了。

  未几,终于来到苏菲娅的府邸。

  夜色之中,仍然依稀可见那奢华别墅的宏伟轮廓。

  我本欲将她送至家门便即离去,却见苏菲娅满脸的关切热忱之意,怜怜的道:“你…你进来喝两杯温酒,热热身子再走吧。”

  望着那双似曾相识的眼睛,我似已想起什么,问道:“我们…以前真的见过?”

  美目中透出幽怨,她摇了摇头,玉手伸出,扯着我的衣袖,两人行入屋去。

  大厅里摆放陈设奢华无比,就连我们拉萨姆斯的公爵府邸与之相比,也是有所不如。

  奇珍异宝,稀奇古玩琳琅满目,而花瓶中尽是这个季节难得一见的各色鲜花,香气四溢,硕大的火炉中炭火烧得极旺,一时间满室皆春。

  我拍去身上积雪,接过苏菲娅递过来的酒杯,坐到一张宽椅上。

  酒味芬芳,口感极佳,一试便知是陈年老酒,即便是对酒不甚了解,我凭着那浓郁无比的酒香,大概也能猜到这酒最少也有百年的历史。

  苏菲娅也自斟了一杯,坐到我身旁来,以无比优美的姿态轻啜了一口。

  望着美人儿那适才因受冷而荧荧发白的玉颊上,缓缓透出一抹艳红,而轻颦缓笑间,直如那被贬至凡见的女神,风华绝代,而丝丝消魂荡魄的妩媚风情,却是天上神女也自叹不如。

  闻着淡淡花香,品着杯中美酒,再痴痴望着眼前的女子,当真是美人如玉,佳期如梦。

  此刻,端庄大方的苏菲娅毫无少女的羞怯,见她微抬臻首,红唇娇艳欲滴,那翦水瞳子中春意盎然,却是勇敢的与我对视。

  几名侍女们端上一些夜宵,言道本是为斯纷和海伦娜准备的,想是二人临时去了其它去处,却将细点留了下来。

  经过一夜的舞会,我早有点饥饿,当下不再客气,捡了些细点吃起来。

  殊不料玛丽安家随意几味细点,竟都是昂贵奢侈之物。

  其中一道便是图拉丝块菌,这种块菌味道鲜美,口感柔软自不在话下,但更为珍贵得是它们而只生长在图拉丝山脉的高地中,极其罕见,且深埋低下两米,寻常人哪能觅得。即便一般的贵族大臣家中,平日里也难得吃上一次。而这种块菌的黑市价格,早已炒到500银币一磅的地步。然而,玛丽安家的一顿随意夜宵,却已包含如此珍贵的物事。

  还有一道便是凤鱼卵制的鱼子酱,寻常鱼子酱价格已甚昂贵,可这凤鱼是深海鱼种,兼且奸狡异常,待到产卵期附近,往往数月蛰伏不出。这凤鱼卵之难得也是可见一般。而用这凤鱼卵制成的鱼子酱,入口腥臭之味固然更浓,但难得的是它的后味,那一股奇鲜奇甜的刺激感受,端端的竟有种让食者飘然若仙,恍忽世外的幻象。

  苏菲娅伴着我吃得几块细点,而两人又轻斟缓酌了几杯,渐渐的,心意松动之下,眉目对视之间,郎情妾意,款曲暗渡,惹得厅里的春意愈浓。

  柔柔的烛光摇曳,在那丝丝酒意的蒸腾之中,这位姿色更胜银铃半筹的美人儿面泛桃红,美眸中春意荡漾,此刻,眼前的她,竟是如此的娇柔可人,如此的情致绵绵。

  情不自禁之下,我扔开酒杯,一手已抄起她的纤腰,将她轻轻搂到怀里。

  美人儿双目中透出热切与喜悦,她似全无力气的瘫伏在我的胸口,娇滴滴的道:“莫拉,莫拉。”

  胸中热浪翻滚,神智迷乱之中,我一眼瞥见她那微微颤栗着的红唇,心中一荡,当下双手用力微提她的身子,俯首过去,已吻在她的唇上。

  这,明显是她的初吻,似是充满着喜悦和甜蜜,却又带着一丝的紧张和恐惧,她的动作是那么生硬。

  我轻吮着滑嫩的唇瓣,舌尖缓缓挑开她的贝齿,进而调弄着她那条丁香软玉。

  热吻之中,她如同春雪般的融化了。

  自宴会回到家来,苏菲娅并未及得换衣服,此刻自然还是那一身的淡黄色镂花裙。而男人遇上这种这种质料柔软且开口的贵妃裙,实是再幸福不过。

  一双大手在女神的身上游走着,从袖口和领口中伸入进去,轻抚着她那滑腻的肌肤。

  我吻着她的圆润的耳垂,雪白的脖子,以及柔嫩的胸口,留下一片片的湿痕,跟着一直邪手抡着她宽大的裙摆,探入进去,细细抚弄着她小腿上,大腿上滚烫的肌肤。

  手指再往上,却是一片湿润,这位阿尔维斯的女神,此刻端的是情动如潮了。

  而她秀眸轻闭,红唇开合间,轻轻的呻吟声在耳边响起。

  我细细的手指,引得她全身颤斗,但见她猛然踢去鞋子,跨坐到我的身上,双手按住我的头颅,紧按在自己充满弹性的胸脯上,如此,却已是一个标准的做爱姿式。

  两人正自如胶似漆,突然,身旁一声冷喝响起:“大胆莫拉,竟敢对教廷公主,圣女苏菲娅殿下无理。”却是大厅的侧门打开,丝德蒙和佯德两名圣骑士已冲入进来,手中拨出了的长剑。

  一惊之下,身上的热意剧退,我连忙松开手臂,急欲放下怀里的苏菲娅。

  可是,这位教廷公主仍是柔柔的伏在我的身上,仿佛根本不曾有两个人冲进屋来一般。

  “谁让你们进来的。”语气冷淡,苏菲娅看都不看他们两个,被撞破好事,即使有再好的修养,这位阿尔维斯的女神也已经生气了。

  “给我出去。”美人儿娇吒道。

  片刻间,那一男一女两个不识趣的家伙被凶得不着头脑,尴尬笑笑之后,灰溜溜的去了。

  冷静下来的我不由得暗自惊异,暗忖刚刚两人动情之快,当真不可思异,突然瞥见桌上那些细点,心头大悟,然来那些食物却是海伦娜夫人自己准备,以供房事助兴之乐的,今日却阴错阳差的被我和苏菲娅吃到。

  而苏菲娅似也有察觉,但见她娇羞满面,忸怩的望着那些细点,道:“原…原来,他们每次都…都吃这些…,却是…却是因为…”

  我心中暗暗自责,露拉和银铃刚走不久,我就四处招惹风流,而今日才首次见面,就惹上这教廷的公主,哥哥情妇的女儿,我的“干侄女”,当真乱伦纷错至极。当下心中臭骂自己荒唐淫荡,种种自卑自责的情绪泛起。

  偏偏此刻身旁的美人儿发乱钗横,而体内春药余威仍在,加之男女间情意相通,春心荡漾,真可谓情景交融,令自己的欲火不断膨胀,而那丝丝乱伦乖异的感觉,却又不断给心中带来扭曲变态的情动心理,更是一种催情的触媒。

  我狠狠咬牙,站起身来,对苏菲娅说道:“夜深了,苏…玛丽安小姐,我…我要告辞了。”

  苏菲娅微微一惊,而那荡荡春意的脸上随即泛出浅浅笑意,缓缓的道:“你…这…就…要走么…”说着已解开自己的发髻,拉下自己的披肩,那如云的淡金色长发披散下来,搭在羊脂般轮廓美好的香肩上。

  绝代佳人轻咬着自己的嘴唇,爱火炽燃的美目竟似有点贪婪的望过来。

  终于,感觉到体内的热情益发的亢奋着,再也不受自制,我叹了口气。

  苏菲娅手执着烛台,赤着双脚,一手拉着男人,缓缓的行上楼去。

  黑暗中,她滑腻的小手传来阵阵热意,烛火那淡淡的光影晃动,恍如那迷乱的情欲。

  在楼梯口的第一个房间,男人迫不及待的将苏菲娅拦腰抱起,一脚蹬开了房门。

  苏菲娅急道:“错…错了,这里…是妈妈的房间…”

  可是,等到她出声抗议的时候,亢奋的男人早已将她抱入房去。

  海伦娜的房间布置得香艳异常,粉红色的被褥春意盎然,床前的大镜更是让人遐想连连。

  点明几支蜡烛,柔和的光线四绕。

  苏菲娅俏立我的身旁,象一名温柔的妻子,缓缓的帮丈夫解去件件衣衫。

  带着一丝少女的羞怯,她细细审视着我的身体,终于,她从背后轻拥住我,吻着我的背肌,那里有着几道淡淡的伤痕。

  片刻间,她竟然轻轻呻吟,已似十分动情。

  “莫拉…我爱你…”这位阿尔维斯的第一美人儿,认真的对着今晚初次见面的男人说道。

  一切直如梦幻。

  我扳过她的身子,看着这完美得天下无双的娇躯,心中暗暗的问着自己,我呢,我爱她吗?

  衣衫轻解,我细细把玩着她那女神雕像一般完美的身体,吮吸着那在春意中颤栗的蓓蕾,抚摸着那腻嫩的肌肤,就象是对待一件精美绝伦的艺术品那样。

  “莫…莫拉,爱…爱我吧,用你的全部…”绝代佳人动情的娇吟着。

  淡淡烛光似水,阵阵莺燕交鸣声中,粉红的被褥上,巨幅的明镜中,一男一女交缠耸动的肉体,倒映成两队四体,各自作着最亲密的接触。

  花径承欢,经历了初时的狭窄苦涩,神女那完美的身体里渐渐滑润畅通,两人也渐入佳境。而初时苏菲娅那种泣泣的呻吟,也渐渐变幻为动情的清哼。

  今晚,这个绝美尤物显然投入异常,连我都未曾想过,初次承欢的处子,竟已能发出那种欲狂的叫床声。

  春药的催发下,两人忘情的交合着,而此刻的我,也早已融入到身下女神那娇痴缠绵之中去。几次高潮峰颠的攀升之后,苏菲娅四肢紧紧缠扣着我的躯体,但见她香汗淋漓之中,珠泪暗渡,已渐渐失去意识了。

  “莫…莫拉,你…你不能忘记我啊…”迷迷糊糊之中,我依稀听到那位刚刚被我占去红丸的绝代佳人儿,在轻轻泣诉着。

  ※       ※       ※

  新登场组织:

  教会圣骑士团:直属于教廷中教会一支的部队,拥有很强的战斗力。其中的圣骑士是教会圣骑士团中的精锐,他们多出生贫寒,但是久经战场历练,剑技经验上与皇家骑士未惶多让。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快速回复
限100 字节
友情提醒:您的回内容复代表了您的品质,文明回复,做文明辛集人。
 
上一个 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