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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在线读--言情小说《相思饭团》作者:典心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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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8楼 发表于: 2007-08-07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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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日上午,高中的操场上仍是热闹非凡。
  不同于学生平日的喧闹,今天群聚在这里的,是镇上的婆婆妈妈大军。她们为了替贫困的国小学童募集营养午餐的款项,盛大的举办了一场园游会,每个人都使出看家本领,有的端出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有的提供精致的手工艺晶,各种摊位在操场旁排了一圈,而参加的群众则把场内挤得水泄不通。
  就连”福尔摩沙”,也提供不少高价的手工家具拍卖,做为义卖的商品,捐赠给有关单位,竞价的商品抢破了头,喊价也屡破纪录,气氛很是热烈。
  书眉也被抓来帮忙,被安排在接待处,用那悦耳的声音,替民众们服务。不少男人们,被她的美貌迷得昏头转向,全赖在一旁不肯走。
  “小眉,有人手指被菜刀切伤了,破了一点皮,你去拿块OK绷来。”柯秀娟隔著大老远喊著,替她解了围。
  书眉应了一声,委婉的拒绝那些追求者的纠缠,不著痕迹的离开接待处,照著别人的指点,翩然往保健室走去。
  事隔十五年,校舍建筑有些许的改变,她摸索老半天,才找到保健室。
  保健室内空无一人,连保健老师都不知去向,大概是闻到操场上,众多摊位传来的食物香气,被肚子里的馋虫勾得受不了,所以偷溜出去买午餐。
  一盘刚消毒好的剪刀,就这么搁在桌上,还没收进柜子里。
  书眉走进室内,清澈的眸子在桌子与柜子上东看看、西看看,四处搜寻OK绷,却始终逼寻不著。她也不心急,慢吞吞的走到窗前,奸整以暇的等待著,准备等保健老师回来,再开口索取。
  门被推开,接著是纷乱的脚步声。
  她回过头。”抱歉,我想──”
  进门的不是保健老师,而是四个满脸横肉的男人,个个身强力壮、嘴带邪笑,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需要到保健室来求助的病号。
  “就是这个女人?”带头的那个人问,表情淫邪得让人憎恶。
  “没错,就是她。”跟班小弟从口袋里掏出一本绉巴巴的册子,竟然是”福尔摩沙”最新一期的目录。
  噢喔,看来事情大条了,这些流氓显然不是”随机取样”,而是真的冲著她来的!
  “你们是谁?”她问道,眼儿有意无意的瞄向桌上那盘剪刀。
  “我们?我们是要靠你发财的人。”四个人互看一眼,一起露出贪婪的笑。为首的那个眯著眼睛,又补上一句。”不过呢,在那之前,咱们先来快活一下。把她拖到床上去!”他迫不及待的舔舔唇,猜想那身丝质衣衫下的娇躯,会有多么细致柔软。
  “老大,不是要抓她去换钱吗?”
  “先等我尝过再说!三这妞儿的确漂亮,他还不曾见过这么标致的女人,贪欲与色欲一同薰心,薰得他双眼都红了。
  “请先等等。”书眉没有被吓得花容失色,反倒嫣然一笑。”各位愿不愿意跟我谈笔交易?”她看似镇定,其实心跳得好快。
  流氓头子不以为然的看著她。
  “一个女人凭什么跟我们弟兄们谈生意?”
  书眉的回答很简单。
  “钱。”她保持语气的平静,注意四人的表情。”各位开个价钱,我立刻可以去提领给你们。”
  男人们交头接耳的讨论了一会儿,对她的提议很是心动,唯独那个流氓头子持反对意见。
  “我是很想要钱,但是更想尝尝你这美人儿的滋味!”说完,他已经扑过来,朝她探出禄山之爪。
  眼见谈判不成,她只剩下一条路可走。
  逃!
  书眉伸手一抓,摸起桌上的剪刀,挥手就刺,硬著头皮往外冲。
  没有料到,这个娇小的女人没有乖乖就范,更没有哭著求饶,居然还有胆子,抓起剪刀反抗。他们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还真的被她冲到门口,其中一个人,手臂上还被划出一道血口子,当场哀嚎不已。
  她盯著敞开的门,一鼓作气的往前冲,却猛然看到,一个高壮的黑影踱步到门前,阻挡住她的去路。
  “让开!”她嘴上警告著,手上的刀已经挥了出去,把对方当成是替流氓把风的同路人。
  银光闪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往挡路者刺去──
  张彻一在最后一瞬间,惊险的避开,才没当场被她剌得血溅五步。”你这个笨女人,难道想杀了我吗?”他不敢置信的吼道,立刻扭住她的手腕,夺下那把危险的凶器。
  “谁教你要挡住我的路?没听过好狗不挡路吗?”她也吼了回去,十五年来培养出的礼貌,全都咻的一声飞走了。
  “妈的,半路给我杀出一个程咬金!”流氓头子紧追不舍,没有察觉到,张彻一眼里的凌厉杀气。
  眼看追兵赶上来了,而他既然抢了她的武器,那么理所当然的,就要担负起对抗敌人的重责大任喽!
  “快快快,这些人全都交给你了!”她三步并作两步的绕到他身后,伸出双手,用尽力气把他往前推。
  四个大男人像蛮牛似的往张彻一冲撞过来,他深吸一口气,双眼一翻,表情不耐,仿佛在眼前乱晃的是一群苍蝇,而非是一群流氓。
  接著,书眉眼前一花,手中一空,那高大的身躯已经跨入战局,下场去应付那几个不识相的混混。保健室内霎时间充斥著哀嚎声、拳头撞击肉体的声音,以及骨头断折的刺耳声响,不到一分钟的功夫,对方兵力已经折损百分之五十,有两个人被揍得倒下。
  她是知道,他的身手了得,但是亲眼看见他动手,场面还是很怵目惊心。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眼看他”处理”得很是顺手,书眉心中紧张感去了大半,还站在安全的地方,对他提出疑问。
  “妈告诉我的。”他顺手挥出一举,又撂倒了一个。
  她几乎要为那干净俐落的身手鼓掌致敬,心里更是痛快极了。太好了太好了,这些妄想染指她的混蛋,这会儿全被打倒了──
  张彻一探掌抓住了最后一个,转过头来,别有深意的望了她一眼。
  那一眼,看得书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噢,不对不对,是太”不”好了!他的眼神清楚的告诉她,对付完那些流氓,
  他就要来对付她了!
  她脑子里警铃大响,开始悄悄的、慢慢的往后退,想趁著他不注意,尽快逃离现场,无奈她的动作太慢,只退了没几步,那几个”没挡头”的家伙已经被收拾殆尽,张彻一迅如闪电的晃到门边,一掌扣住她的下颚。
  “你想去哪里?”他问得轻柔无比。
  “没、没没没没、没有啊──”她回答得吞吞吐吐,颈后的寒毛一根一根的竖了起来。”啊,我、我,妈妈要我拿OK绷给她!”也不管有没有拿到OK绷,她丢下借口急著想离开,下颚的大掌却扫得更紧,让她难以挣脱。
  “我另外找个人给她送去。至于你就跟我回家去,我们必须好好的谈一谈。”张彻一缓慢的摇头,那双闪烁异采的黑眸,比以往多了一分说不出的灼热,声音更是沙哑得让她双腿发软。”愈快,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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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返张家的路上,张彻一把车子开得飞快,一路展现精湛得媲美赛车选手的技术,所幸路上没遇著交通警察,否则他们非被拦下来,领几张罚单回家当纪念品不可。
  “去煮饭。”才一踏进门,他就明确的下达指示。
  书眉双手插腰,眯起眼儿。”为什么?”
  “我饿了。”
  “去找林嫂吧!”她拒绝贡献厨艺。
  “你忘了吗?拜你所赐,现在全镇的女人都视我为仇人,我在家里吃不到东西、在外头也吃不到东西,要是肚子饿了,还必须自己开车到隔壁城镇去买!”
  唔,听起来倒是挺惨的!
  她偏著脑袋,一脸幸灾乐祸,半点都不知道该要反省或忏悔。”那么,你是希望我做些补偿了?”她笑得好甜蜜。”只是,你难道不害怕,我又在菜里偷放你’最爱’的豆类?”
  “如果你敢,我会在倒地前亲手掐死你。”张彻一平淡的说。
  她摸摸纤细的脖子,听出他不是虚言恫吓,而是说到做到,就算是要昏倒,也是先掐住她的脖子再昏。考虑半晌后,她决定保命要紧。
  “算了,看在你刚刚表现得不错,我就赏你一顿饭吃吧!”她故作大方的说,转身走进厨房,洗手做羹汤。
  本想炒个青菜、煎个荷包蛋给他填肚子就大发慈悲了,但是当她弄出两盘菜,端进饭厅时,才发现凌云夫妇带著宝贝女儿登门拜访,加入”嗷嗷待哺”的行列,坐在餐桌旁,礼貌而毫不掩饰的看著她手里的菜肴。
  既然贵客临门,菜色当然不能太寒酸,她再度回到厨房,开始认真思索该做什么菜。
  虽说多年不曾下厨,但是做菜这回事,就跟骑脚踏车差不多,一旦学会了,就很难忘记。她花了半个多小时,竟也弄出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家常菜。
  等到火腿蛋花汤熄火时,向刚也踏进大门,毫不客气的加入饭局,”福尔摩沙”的灵魂人物全部到齐了。
  书眉端著热汤上桌,看著餐桌旁唯一的空位,稍微考虑了一下。
  唔,她的肚子一点都不饿,还有,她也不想坐在张彻一的旁边──
  只是,餐桌上的谈话,却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竖起耳朵,专心倾听,赫然发现,他们竟是在谈论有关她的事情。她按捺不住好奇,腿儿像被黏住似的,站在旁边听著。
  “我亲自问过那几个流氓了,他们说,是有人开了高价,要他们绑架小眉。”杨娃娃垂下视线,轻声细语的补充。”对方还说了,只要能绑架到小眉,是死是活都无妨。”
  “是谁?”
  “不知道,对方说事成后,会再跟他们联络。”
  这么说来,先前的擦撞事件,也不是意外了,是真的有人想要对她不利。
  书眉咬著红唇,努力想著,到底是哪个人,对她如此恨之入骨,居然肯花大笔钞票,换她一条小命。
  宽厚的掌握住她软嫩的小手,顺势一拉。她想得入神,没有防备,就这么坐进椅子,跟张彻一并肩比邻。
  “你曾经得罪过哪些人?”他的手没松开,还是牢牢的把她柔软的手包覆在掌中。
  她摇摇头。
  “你让我算一下。”
  五分钟过去了。
  “请问,你还没算完吗?”向刚好奇的发问。
  “在商场上,有不少人都对我挺感冒的。”她无辜的回答。
  “看来,短时间内是没办法查出是谁在搞鬼了。”凌云替娇妻舀了一碗热汤,还不忘替她吹凉些。
  “给我一些时间,我就可以把那个藏镜人揪出来。”杨娃娃接过那碗汤,第一匙就先喂进丈夫的嘴里。看似娇弱的她,实则神通广大,只要她一声令下,就能透过各种管道,尽速找出那个想对书眉不利的家伙。
  向刚搁下筷子,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扔给张彻一。
  “我家在山上,有个隐蔽的小木屋,是用来培养新种的兰花,里头存水有电,布置得还满舒服的。你不如先陪小眉到山上避避锋头,等到娃娃把事情处理妥当,再回来举行婚礼。”
  书眉瞪著那把钥匙,火速的抬起头,视线在每个人的脸上绕了一圈。
  “等等、等等,什么举行婚礼?”她是不是哪里听漏了?是谁跟谁要举行婚礼?
  张彻一收起钥匙,用谈论天气的口气,慢条斯理的开口。
  “我有一件事情忘了要告诉你。”
  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又出现了,她不由自主的全身紧绷,有预感他要说出口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什么事?”
  “我决定跟你结婚。”
  就算是他当场宣布,他其实是个女人,她也不会比现在更惊讶了!
  像是椅子上突然长了刺,书眉整个人跳起来,惊骇得脸色发白,张著小嘴,却说不出半个字,只能持续发出某种像是被掐住喉咙的翠音,指著他鼻尖的小手,更是抖个下停。
  食客们全都没有插嘴,手上挟菜、嘴里吃菜,眼睛则盯著两人,密切注意情势发展。
  “既然全镇的人都希望我们结婚,那么,我决定如大家所愿,毕竟我已经厌倦,大老远的开车到隔壁城镇吃饭。”他欣赏著那张小脸上的”精彩”表情,继续火上加油。”我已经告诉爸妈跟媒人,让他们开始筹备婚礼。”
  “你是想反将我一军是吗?”书眉终于能够说话,声音却有些颤抖。她立刻作了判断,权衡整个情况,咬牙切齿的说出决定。”好,你赢了,我投降!”
  “很好,但是婚礼如期举行。”
  “你──”
  “你不如往好处想。作了我的妻子,你就更有机会拿到那桩合作案。”他并没有做出什么实质的承诺,毕竟这个小女人狡猾成性,绝对不能处处顺著她,只要让她察觉,他有一分的退让,她就放肆的爬到他头上跳舞。
  书眉的眼里都快喷出火来了。
  “我才不会为了生意赔上自己!”她嚷著。
  每个女人的内心,都有个不能拿来交易的珍贵东西。没错,钱很重要,非常非常的重要。但是,也比不上她的终身大事来得重要啊!
  “那么,我就更坚持要娶你为妻了。”张彻一嘴角笑意更深,像是她喊出的抗议,意外的取悦了他。
  书眉全身发冷的猛烈摇头,隐约察觉出,他是铁了心,真的要把她娶进门。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她已经方寸全乱,从没想过,当初的恶作剧,如今竟会报应到自己头上。她不断用力的摇头,摇得都快脑震荡了,然后突然转身往外冲去。
  “不,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我自己去跟爸妈解释──”才跑没几步,她的腰上就陡然一紧,就像袋玉米似的,被张彻一扛上肩头。
  “张、彻、一!”她怒叫著,抡起粉拳痛揍他结实的背跟同样结实的臀。噢,这个该死的男人,凭什么这样对待她?!一旁还有人在看著,她可不像他这么厚脸皮啊!
  “失陪一下,我必须换个场合、换个方式,更努力说服她。”张彻一从容的宣布,扛起她就往里头走去。
  “请便。”食客们举筷致敬,全体带著理解的微笑,目送两人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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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时分,太阳失去了踪影,天空阴沉沉的,正在酝酿一场轰轰烈烈的午后雷阵雨。
  才一进房间,她就被放上红木大床,紧接著而来的,就是他火辣辣的热吻。
  她从最先的挣扎反抗,接著慢慢的全身酥软,接著开始不由自主的回应,捶打他肩头的粉拳渐渐弱了下去。
  半晌之后,当张彻一结束这个吻时,她已经水眸蒙眬、晕头转向了。
  “你要不要换个答案?”他的眼睛闪亮如星,爱极了她脸红娇喘时的模样。”嫁给我,其实是个不错的选择。”她是这么的甜美,他可以尝上一辈子,都不会厌倦。
  书眉发出呻吟。
  太卑鄙了,这个男人居然动用起男性魅力!他肯定知道,他的吻对她来说,有多么大的影响力──
  她紧抓住脑子里残余的理智,用尽力气推开他,抓起床上的茶叶枕头,当成盾牌似的挡在胸前。
  “你、你、你不要过来,”她频频吸气,想调匀呼吸。”我是不可能嫁给你的。”
  “为什么?”
  “我们才相处了三个多礼拜──”
  “十五年前,我们曾经相处过好几个月。再说,虽然说这段时间,我们分开许久,但是我可是不时想到你。”尤其是在他的豆类过敏症发作的时候。
  “你是想扁我!”
  “那也是想,不是吗?”他靠得更近。
  歪理!
  正在烦恼婚事的书眉,把咒骂含在嘴里,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茶叶枕头往前猛推,想把他推远一点,没想到他突然抽掉枕头,宽厚的掌握住她的小手,强迫她隔著衬衫,去触摸他温热的胸膛。
  “难道你不喜欢这些吗?”
  “胡说,我、我、我才不喜欢这些──”她羞红了脸,即使是他的吻,真的撼动了她的神魂;即使他的触摸,让她在夜里辗转难眠,她也倔强的不肯承认,自己真的受到他的吸引。
  只是,她不明白,张彻一为什么突然想娶她为妻?
  她绞尽脑汁的想啊想,却还是想不出个理由来,烦恼得一个头两个大。
  “没关系,我们就来找看看,你到底喜欢什么。”他诱惑的吻著,慢慢的、慢慢的咬她的嘴唇。”你喜欢这样?”粗糙的大掌采进衣衫,沿著娇嫩的腰部曲线来回移动。”还是这样?”
  如此大胆的触摸,引发她的战栗,她身子发软,愈来愈不能把持自己。
  “书眉,乖乖跟我到山上去,我们可以慢慢研究。”他诱哄著。
  不行!再不想个办法,制止张彻一亲匿的侵略,她肯定就要被吞了!
  “我答应跟你去山上。但是,至于婚事,必须等到所有事情都解决了,我们再来谈。”她扔出缓兵之计,只求尽快离开这张床,接著她就会掰个收拾换洗衣物的借口,抓起护照就直奔机场,再搭最近的一班飞机逃回美国去。
  张彻一却摇摇头,没有松手。
  “我不相信你。”
  “你怎么可以不相信我?”信用遭到质疑,她格外的生气。
  “你已经用光所有的配额了。”他开始脱她的衣服,用最快的速度把她剥光。”我们明天上山,但是在那之前,我不会让你离开这张床。”他露出狼一般的笑,准备吃掉她这放羊的小孩。
  她急忙小手乱拉,想保住蔽体的衣物,但是男女的力气,天生有著极大的差距,她一次又一次的败北,衣服一件又一件的被扔下床,眼看马上就要被剥得光溜溜的。
  “啊,住手,不要啦!”书眉慌乱的喊,甚至扭头看著门口,考虑是否该厚著脸皮求救。
  他洞悉她的意图,不让她有开口的机会,用最原始也是有效的方法堵住她的嘴。
  他吻了她。
  “你、你住手──”她断续喘息著,还在他的爱抚下做最后的挣扎。
  薄唇再度落下,这次吻得更深更久。
  “唔──”
  热吻发挥无敌的威力,她呜呜抗议的声音愈来愈软,最后只剩下喃喃的喘息。所有的意识都飘出脑海,她迷迷糊糊的感觉到,他的唇滑过她的每寸肌肤,烙下一个又一个细碎的吻。
  这一夜,书眉终于被”就地正法”了。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9楼 发表于: 2007-08-07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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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九点三十分,蓝天白云,日头正炽。
  纪书眉漫无目的的走在小镇上,小脸上满布愁云,心里紊乱到了极点。
  天啊,她跟张彻一──他们──他跟她──
  发生保健室事件的当天下午,她就迷迷糊糊被他拐上床。第二天早上,天际才泛出鱼肚白,他就拎著全身酸痛的她上山,住进向刚的小木屋里。
  初尝男女情欲,她这个生涩的新手,被他摆布得毫无招架之力,也不知在小木屋里,跟他”胡闹”了几天几夜。他那无穷的精力,榨干了她的体力,她不是在补眠用餐,就是在他怀中,香汗淋漓的”复习”著他所教导的亲匿课程──
  直到昨天夜里,她因为高潮而昏倦时,张彻一靠在她耳边,重提两人的婚事。一瞬间,瞌睡虫全数退兵,她猛然惊醒,睁大了眼睛,瞪著天花板,一夜无眠。
  直到天色大亮,她偷偷摸摸的爬下床,用颤抖的小手穿上衣服,然后蹑手蹑足的爬出小木屋,这才拔腿逃下山。
  她心绪混乱,一心只想著要逃离这个让她心乱的男人,压根儿忘了,幕后的藏镜人还没现身,威胁尚未解除。
  当她逃出来时,张彻一仍因欢爱而沉睡,躺在床上的模样,该死的性感!
  那副活色生香的画面,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她下由自主的想起,这几天以来他是如何的吻她、爱她,粗糙的掌抚过她的每吋肌肤,热烫的唇,温柔而霸道的吮去她因为狂喜而汩出的泪──
  粉嫩的俏脸,因为过度清晰的激情回忆而泛起艳丽的红晕──
  啊,讨厌,走开、走开!
  她羞得喘息,双手在空中乱挥,胡乱的想把张彻一的影像挥出脑海,无奈那张俊脸像是在她心里烙了印似的,不论她再怎么努力,却还是抹煞不去。
  半晌之后,她停下无意义的挥手动作,软嫩的小手捧住烧烫的颊,站在路旁开始叹气。
  唉,事到如今,她该怎么办呢?
  原本她只打算跟张彻一谈谈生意,顺便恶整他,像只小猫逗弄一头猛狮,看著他暴跳如雷,她就觉得心情愉快。哪里知道,猛狮发了威,回过头来狮子大开口,把她给吞了──
  现在,他也不知是哪根神经接错了线,居然说要娶她?!
  “娶我?娶我?他居然要娶我?”她捧著粉颊,站在原地,不敢置信的反覆低语。
  奸吧,她承认,除了张彻一之外,从没有一个男人,能够这么深刻的影响她。
  他是那么的粗犷性感,她的双眼总是无法从他身上移开,而她也真的挺享受与他唇枪舌剑的乐趣──呃,好啦,她愿意承认,跟他之间任何形式的”唇枪舌剑”,她都满享受的──说实在的,他虽然看似粗鲁,可平心而论,从儿时到现在,他从未真正伤害过她,甚至偶尔还会流露出对她的疼宠,但最重要的是,那家伙从头到尾,压根儿没说过喜欢她啊,更别提说爱她了!
  在这种情况下,她怎么可能嫁他?
  嫁一个她爱他,而他却不爱她的男人?开什么玩笑!这种交易怎么算都划不来!
  书眉瞪大眼睛,像是突然被旱天雷劈著似的,整个人动弹不得。
  什么?她刚刚在想什么?!爱?!她爱他?!
  那个字在她的脑海中无限的放大,还步步逼近,逼得她无处可逃。她讶异得倒抽口气,小嘴微张,再也无法欺瞒自己。
  她她她──怎么可能?她才没这么傻!那那那──那个粗鲁无礼的家伙──那那那──个野蛮的男人──那那那──那个张彻一──
  叽──
  刺耳的煞车声,突兀的在耳边响起,终于勾回她的注意力,让她暂时摆脱混乱的思绪。
  书眉回过神来,才转头,就看见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她身边,车子的右前轮甚至开上了人行道,足以见得,对方不是遵守交通规则的好国民。
  她心头一凛,还没来得及转身逃跑,轿车车门就迅速打开,冲下来两个男人,像是老鹰抓小鸡似的,不怀好意的伸出手,一左一右的架住她。
  “啊,你们要做什──”她惊慌的尖叫出声,话还没说完,嫩嫩的红唇就被一条渗著怪味的手帕捂住。
  令人作呕的怪味直冲脑门,下一瞬间,书眉浑身一软,眼前昏黑,跟著就失去了意识。
  “喂,你们这些人──”有路人发现不对劲,隔著马路大喊,还企图跑过来干预。
  两个大男人神色紧张,用最快的速度,将昏迷不醒的书眉架上车,接著就关上车门,在路人的吼叫声中,开车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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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恶心!
  一阵恶心的感觉充斥喉头,书眉蹙著弯而细的眉,在昏迷中难受的呻吟,长长的眼睫颤抖著。
  半晌之后,她的意识慢慢恢复,眼儿也缓缓的睁开,映入眼帘的,是用生锈剥落的铁皮搭成的屋顶。
  她头昏脑胀,一瞬间还不解自己身在何方,只是鼻间除了挥之不去的异味之外,还充斥著一股难闻刺鼻的聚酯漆味,让她难受得想吐。
  天啊,这个味道真可怕!
  书眉想起身止呕,却赫然发现,自己竟无法动弹,纤细的手脚,早已被人用粗厚的皮带牢牢捆住,绑在一张坚硬的木桌上头。
  唉啊啊,这可不得了!
  昏迷前的记忆,迅速涌进脑海,她这才发现,自个儿麻烦大了。
  书眉慌张的左右张望,这才发现,自己被带进一间家具工厂。身旁不远处,有个西装笔挺的男人,杵在一旁,欣赏她的狼狈模样。
  那男人样貌猥琐,一脸苍白无血色,皮肤上的血管清楚可见,像是从未晒过太阳似的,双手还不断的揉著手里的帽子,好好的一顶帽子,被他揉得发绉,扭曲得像陈年梅干菜。
  “你醒了吗?”见她转醒,他不怀好意的把脸凑了过来,阴恻恻的对她冷笑。
  哇!
  那张脸一凑过来,浓重的恶臭就跟著扑面袭来,恶心感汹涌澎湃的涌上喉头,书眉用力偏过头去,好不容易才忍住冲动,没有当场吐在那人脸上。
  她努力跟恶心感对抗,逐渐想起,之前曾经见过这张苍白的脸。先前在”福尔摩沙”的工厂里,她曾经见过,这个人带著大批人马来购买产品──
  绑架她的人,居然是那个拷贝”福尔摩沙”产品的吸血鬼──”美丽之岛”的负责人。
  “你听著,你跟张彻一有什么恩怨我不管,总之与我无关,你不如尽快放了我,否则──”她尽力想撇清,打算得到自由后,再好好跟他算帐。
  “放你?哼,你想得美,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那人笑得更猥琐,那模样说有多卑鄙就有多卑鄙。
  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她呆愣的眨眨眼。
  呃,不知为什么,自从她回到台湾,似乎有不少人,都爱拿这句话当作对她的问候语。例如张彻一,认出她之后,也是狞笑著,对她吐出这句话。
  想起那张俊脸,书眉稍微恢复一些冷静。她蹙起眉头,憎恶的看著身旁形容猥琐的男人,小脑袋努力思索著,该用什么方法,哄得对方松绑。
  只是,那种苍白恶心的笑容,她愈看愈是似曾相识,而且他身上那股怪味,也让她有种惊惧的熟悉感。她隐约记得,在很多很多年以前,曾经见过这张脸、闻过这种味道──
  下一瞬间,记忆的盒子开了!某个尘封已久的画面,突然跳进脑海,一个少年在阴暗的房间里打针,把不明的液体注射进身体,然后仰著苍白似鬼的脸,颤抖的深呼吸。
  她认出这个人了!
  “陈建曦?!你不是被抓进牢里了?”书眉喊出这个睽违多年的名字,全身窜过一阵冷颤。
  “是啊,托你的福!”他苍白的脸瞬间变得十分狰狞,伸手就甩了她一巴掌。”你这小贱人,竟然敢背著我偷偷去报警!”
  该死,好痛!
  那一巴掌,打得她脸儿火红发麻,小脑袋又是一阵晕眩。
  九岁之前的几年,她被亲戚收养,养父母对她十分刻薄,把她当成免费的童工使唤,而真正让她无法忍受的,是那家的独生子陈建曦。
  她曾经亲眼目睹,陈建曦躲在房内吸毒,他不知反省,居然还撂下狠话,威胁她不准泄漏半句。
  当年,她虽然年幼,却已是聪明过人,知道要是姑息这家伙,最后倒楣的一定是她自个儿。于是,她表面上假装听话,等待机会,一直等到他松懈防备心,被她无意间听见,他约其他的混混,准备贩毒交易。
  那天,陈建曦前脚踏出门去,她立刻就跑到电话旁边,打了通匿名电话报警,详细的说明他们交易的地点与时间。几天之后,社工人员就陪同警方登门拜访,严肃而同情的告诉她,陈建曦被捕,她得收拾行囊,暂时搬到社会局里去。
  原本以为,陈建曦既然已经被踹进牢里,她从此就已脱离苦海,哪里想得到,这家伙阴魂不散,事隔十五年,居然又冒了出来。
  可恶!她刚刚不该忍耐的,应该直接吐在他脸上才对!
  “我找了你这么多年,原本都要放弃了,没想到你却自投罗网,又回到镇上来。”陈建曦鄙夷的看著她,恨恨的笑了起来。
  事过境迁,先前在”福尔摩沙”工厂里,他们都没有认出对方,张彻一的那声狮子吼,却把她的名字吼得连几条街外的人都听得见,让她露了馅。
  看来,先前她所发生的种种意外,都是由陈建曦在后头遥控的。打从认出她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处心积虑,想著要报仇。
  “那么,你到底想怎么样?”书眉冷著小脸,咬牙看著对方,要不是双腿也被绑住,还真想一脚踹过去。
  看陈建曦那苍白得不自然的肤色,她百分之百肯定,离开牢狱后,他根本没有悔改,仍旧沉迷在毒品的深渊中。
  他慢条斯理的戴上手套,重新靠近她。”我亲爱的小妹,你认为我想怎么样呢?”他伸出手,轻拍著她的小脸。
  一股强烈的恶心涌上来,她差点真的吐出来。直到这一瞬间,她才深刻的体认到,同样是触摸,张彻一的双手能让她心醉神迷,陈建曦却是让她恶心不已。
  她尽量往另一个方向缩,警觉的出声。
  “你要是胆敢碰我,我一定会杀了你!”她虚张声势的喊,心里却直发毛。
  “放心。”陈建曦鄙夷的看著她。”我对你的身体没兴趣。”
  对喔,书眉这才想起来,他偏好的是年幼的小女孩。当年,他也试图对她伸出魔掌,却每次都被她巧妙的躲过,非但没有占著任何便宜,反倒还被整得凄惨无比。
  呼,好险好险,看来长大成人的她,能够吸引得了张彻一,却不合眼前这家伙的胃口。
  她先是松了口气,下一秒钟,却看见陈建曦转身,走向一台仪器,举手按了几个开关。
  叽──
  一阵恐怖而刺耳声音,突然在她脑袋上方响起,尖锐的声音靠得好近,近得让她头皮发麻,全身的血液都因恐惧而冻结了。
  书眉大惊失色,扭头往旁边瞧,赫然发现,一把亮晃晃的圆锯,就在她的左方快速的运转著。
  老天!她在”福尔摩沙”的工厂里,看过这种特殊的圆锯,年轻的工匠告诉她,这种圆锯锋利无比,锯起坚硬的木头,跟切豆腐一样容易。
  书眉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竟是被绑在锯台上;移动的输送带,正缓慢而毫不迟疑的,把她的左手往锯刀上送──
  “啊──放我下来!陈建曦,你疯了!快放我下来!”恐惧像某种怪虫,爬上她的每吋肌肤,她头皮发麻的尖叫,挣扎著想要逃离锯台,但是皮带绑得太紧,她挣扎得满身大汗,却还是无法脱身。
  “纪书眉,你就乖乖给我躺著,我准备先锯了你的手,等会儿再接著锯你的脚,然后──”细小的贼眼闪著嗜血的亮光,他摩擦著戴著手套的双手,兴奋的嘿嘿直笑。
  锯了她的手脚?
  这、这这这,这不太好吧,又不是表演大卫魔术,这会儿要是真的锯了,可是绝对接不回去的啊!
  眼前情势比人强,书眉迅速了解,识时务者为俊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她必须先保住自己的小命。
  一想到这里,她变脸比翻书还快,立刻露出甜美的笑容,双眼慌张的瞪著嘎嘎作响的圆锯,嘴上使出胡说八道的绝招,积极的想说服陈建曦。
  “等等!等等!你先等等!那个──那个──陈、陈、陈先生,我说,你不如把我卖了,那不是比砍掉我的手脚,更能让我生不如死吗?而且也比较好赚啊!你看,我长得也不差,虽然不合你胃口,但还是很多男人喜欢的,所以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把我卖了比较划算──”
  “卖了你?锯掉你手脚,再把你卖给行乞集团,丢到街上当乞丐婆,一样有得赚。”
  “但是,那样赚得比较少啊!”眼看那忽?旋转的圆锯愈靠愈近,她惊慌的失声尖叫。
  突然,工厂的外头传来动静,守在门外的那些人一阵骚动,似乎是有人试图闯进工厂。
  短短的几十秒内,打斗声不绝于耳,黑衣人们的鼓噪声迅速化为惨叫。紧接著,一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黑衣人被扔了进来,重重的摔在地上。
  也不知那人是真昏了,还是不耐毒打,决定装死,总之他趴地后,就再也没有爬起来了。
  “搞什么鬼?”陈建曦咒骂著,警觉的看向门口。
  一个高大的身影就站在那儿,宽阔的肩膀,遮住强烈的日光,那气势强大得让所有人都战栗。
  是张彻一!
  书眉差点喜极而泣。
  噢,她长到这么大,从没想过,自己竟会有乐于见到他出现的一天!
  张彻一的黑眼中,射出凶厉精光,脸色更是阴沈可怕。他如入无人之境,徐步走了进来,门外的黑衣人们,全被他的铁拳招呼得倒地不起,无条件让路,由得他进入工厂。
  见到那个仰躺在锯台上的小女人时,黑眸之中进出光亮,某种浓浓的焦虑,直到这时才消解。
  “快快快,快来帮我解开皮带!”书眉又惊又喜的直叫,不断扯著手腕的皮带。
  张彻一走上前来,专注的目光掠过她的全身,确定她安然无恙,宽厚的双手落到皮带上,准备解救她脱离圆锯的威胁──
  眼角有黑影一闪,她又惊声尖叫起来。
  “小心后面!”
  躲在仪器旁的陈建曦,趁这机会,卑鄙的想从后方偷袭,捡了一根手腕粗细的铁管,凶恶的扑了过来。
  张彻一迅即转身,却已来不及阻挡。他居然也没有闪避,就站在原处,让铁管重重的敲上右肩,硬生生的承受了这下攻击。
  他闷哼一声,整个人因为那重击力道而往后撞向锯台。
  重重的一棍,虽然是敲在他身上,却让她的心脏差点停止跳动。
  “你这个笨蛋!都叫你小心了,你还不闪?你运动神经不是很好吗?”书眉心疼的直骂,这才慢半拍的想到,以他的敏捷身手,要是存心想避开,陈建曦这只剩半条命的毒虫,可能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
  他的不闪不避,全是为了保护她,他要是闪开,那根铁管就会笔直的砸到她身上──
  感动涌上心头,她轻咬著红唇,确定这个男人,是真的对她好。
  张彻一稳住步伐,也抽了一根铁管,却不是拿来当武器,反倒是往锯台上一割,阻隔在她与圆锯之间,暂时止住锯刀的威胁。
  “妈的,你少管闲事!”陈建曦眼看复仇大计受阻,愤恨得眼睛通红,苍白的脸色发青,看来更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他挥舞著铁管,发疯似的乱挥,再度展开攻击。
  张彻一反手挡开,挥出铁拳,拳拳扎实精准。
  就在这个时候,粗大的铁管触及锯刀,顿时火花四冒,她吓得猛缩身子,连忙放声求救。
  “救命啊!张彻一!快来救我啊!”
  一旁的两个男人,正打成一团,根本无暇旁顾。书眉吓得小脸惨白,继续鸡猫子鬼叫。
  “张彻一,你动作快点啊!那种货色,你不是两秒就解决了吗?啊──喷到我了,火花喷到我了啦,我的裙子啊!”
  她的呼叫,让他分神又挨了一棍子。
  “你这个女人,难道没看到他手上拿著铁管,我却是赤手空拳吗?”他恼火的转头,朝她吼了回去。
  回答他的,是高分贝的尖叫。
  张彻一喃喃咒骂,狠下心肠不去理会,收敛心神,应付半疯狂的陈建曦。他黑眸一眯,觑了个空隙,闪电般出手,硬如钢铁的拳头正中那张苍白狰狞的脸,砰的一声,把他打得飞出去。
  陈建曦被打得头昏脑胀,咳咳喘喘的趴在地上,还没顺过气来,领口就突然一紧,整个人被拎了起来。
  “你、你少管闲事,咳、咳咳咳,那个女人、那个女人──”他不知死活,还想强调,这是个人恩怨。
  “她是我的。”张彻一冷声宣布,口吻很轻柔,却比咆哮巨吼更吓人。”你应该庆幸,在我出发前,凌云已经先行通知了警方,否则,我真会亲手把你杀了。”他惋惜的说完,再度抡起拳头,用尽力气补上一拳,正式把这个王八蛋揍得昏迷不醒。
  ”喂、喂,你是打够了没啊?快过来救我啊!”书眉还在锯台上求救。
  他却气定神闲,拉好了因打斗而略显不整的衬衫,然后慢条斯理的拍拍衣袖,看都没看她一眼。
  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让她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
  ”你在做什么啊?快点过来放我下来啊!啊,好烫!好烫!”那声音尖细刺耳无比,让她紧张得快要昏倒,而细小的火花更是不断溅出,烧穿了她的衣服,带来虽然不严重却非常可怕的刺痛感。
  他仍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直到她惊声催促,才大踏步走了过来。
  ”要是你今天早上不逃走,乖乖跟我去山上,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他站在锯台旁,没解开皮带,甚至没停下机器,反倒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他对所有的机器都了若指掌,知道那圆锯看似吓人,但是速度不快,一时片刻还不会伤害到她那身细皮嫩肉,在放开她之前,他们之间还有事情得说清楚!
  今天早上,当他清醒时,发现她早已落跑,他气得差点没有把向刚的小木屋给拆了。他抓狂的冲下山,到镇上狂乱的找寻,直到接近中午,才接到娃娃的通知,说是有人目击书眉被绑架。
  因为报仇心切,陈建曦丧心病狂,居然派了自己的属下出面,这才露出狐狸尾巴。
  张彻一用最快的速度赶来,一路上各种可怕的想像不断折磨著他。他暗暗发誓,一旦救出她,这一辈子,他都要拿条绳子,牢牢把她绑在身旁,免得她再惹出什么危及自个儿小命的祸事。
  眼看他杵在一旁,不肯放人,书眉挣扎得更厉害,先前对他的感动,这会儿全都烟消云散。
  ”我当然要逃!我可不想被逼著嫁人啊!”她怒喊著。
  ”你非嫁不可。”
  ”为什么?”
  ”因为我愿意娶你。”
  ”你愿意娶我,我就一定要嫁你吗?”她瞪著他,不敢相信的吼道。
  ”对。”他答得斩钉截铁。
  张彻一的理所当然,教她为之哑然,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你嫁不嫁?”
  ”不嫁!”她赌气的说。
  ”不嫁?好,那也行。”他伸手摸著下巴那一早就冒出来、却为了找她还没来得及刮的胡渣,神态轻松的耸肩。”反正等这铁管锯完,就换锯你了。”他早已知道,对付这种诡计多端的小恶魔,绝对不能用正常手段。
  ”什么?”书眉倒抽口气,气急败坏的嚷叫。”你这是威胁!”
  ”你让我别无选择。”他一耸肩,双手插在裤口袋里。
  ”张彻一!”
  他却只是一挑右眉,依然袖手旁观,裤口袋里的大掌却捏成了拳头,强忍著放她下来的冲动。铁管还剩五寸,再多一寸,他就拿她没辙了,就算是她不答应,他也得乖乖放人。
  这个该死的女人,为啥就不肯干脆的答应他的求婚?她真的宁可被锯成一块一块,也不肯嫁给他吗?!
  把握住最后机会,张彻一面无表情的再问。”你改变主意了吗?”
  啊!火花又喷到她了啦!
  眼见他一副不动如山的样子,情急之下,为保小命,她只好慌乱的直点头。
  ”好啦!我答应你嫁给你,我答应你了!快点关掉电源,替我松绑啊!”
  黑眸的深处,闪过一丝释然。他走到仪器旁,揿下按钮,原本嘎嘎作响的锯刀,倏
  地停下转动。
  书眉全身颤抖,看著他替她解开皮带,单薄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湿了大半。她扶著他坚实的手臂,撑起颤抖的腿儿,勉强下了锯台。
  几乎是一脱离危机,那双漂亮的眼睛就开始滴溜溜的乱转。她垂下脑袋,狡猾的天性再度抬头,她努力思索著该要怎么做,才能扳回一城。
  ”纪书眉,”低沉的男性嗓音,靠在她耳畔响起。”你不要再给我打什么鬼主意了。”几乎是她眼睛一转,他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了。
  ”什么?”她装傻。
  ”你该不会想过河拆桥,不肯认帐吧?”
  ”唔,”她装模作样的扶住额头,想跟他打延长赛。”你说什么?我一点都听不懂。啊,刚刚的惊吓,可能让我脑子有些糊涂了,现在回想起来,根本忘了自己说过什么。”
  黑眸略略一眯。
  很好!
  ”阿嘉。”张彻一扬声唤道。
  神出鬼没的阿嘉再度现身,从门外咚咚咚的跑进来。
  ”都录下来了?”
  ”录得清清楚楚!我还用特殊收音的方式。”阿嘉拍著胸脯保证,手上那台崭新的数位摄影机,老早把这英雄救美,还乘机逼婚的实况完整记录下来。
  证据摆在眼前,要是他一声令下,随时可以烧成光碟,向左邻右舍广为散发,她抵赖不掉了!
  ”啊!”书眉恼怒的瞪大眼睛,像只愤怒的小猫,扑过去想抢那台摄影机,当场砸成破铜烂铁,彻底毁灭证据。
  只是,她才跑没几步,腰间就陡然一紧。张彻一伸手圈住她的腰,用强大的力量,重新把她拖回怀里。
  ”你认了吧,你只能嫁给我。”他霸道的宣布,把挣扎不已的她扛上肩头,大步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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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张家,张彻一简单的报平安,对家人与朋友们粗略交代几句,就扛著她,迳自走进卧房,这才把气喘吁吁的书眉放下来。
  一路上,她毫不停歇的咒骂,诅咒他的霸道与蛮横,直骂得口干舌燥,粉拳也像小雨似的,胡乱落在他的背上。他却没有半点反应,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任随她发泄脾气。
  ”先坐下,我替你倒杯水。”张彻一把她搁在太师椅上,知道她肯定骂得渴了。
  书眉哼了一声,咬唇瞪著他的背影,看著他走到门外去倒水。清澈的眼儿怒瞪著门,直到他拿著水杯走回来,眸中的怒意仍未消褪。
  水杯递到她面前。
  她倔强的扭过头,漠视喉间的干渴,不去接那杯水。他却也不催促,极有耐心的等著,端著那杯水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幽暗的黑眸始终深深的望著她。
  半晌之后,是她忍受不住口渴,终于竖起白旗。为了维持尊严,她扬起下巴,看也不看他一眼,掌心朝上一摊。
  沁得冰凉的水杯被搁进她的小手里,她无言的把水杯凑到唇边,啜著凉凉的矿泉水,让甘甜的水滋润她的唇、她的口舌。
  直到咽下半杯水后,她逐渐卸下防卫,因恐惧而迟钝的知觉,才开始慢慢的恢复过来。
  圈在小手中的水杯开始颤抖,液体震动著,到后来,矿泉水已经抖得飞溅出杯缘。
  张彻一低咒出声,伸出双臂,把她圈入怀中,知道她吓坏了。
  熟悉的男性气息包裹住她的全身,温热的体温,抚慰她饱受恐惧折磨的内心。直到这个时候,眼泪才像断线珍珠似的,一颗颗的滚出眼眶,她伸手抱著他,用哭得湿答答的小脸在他胸膛上摩擦。
  察觉自个儿落进陈建曦手上时,她真的以为,自己绝对死定了!她不敢想像,要是张彻一没有及时赶到,她——她——
  纤细的肩膀因恐惧而颤抖,她全身窜过一阵寒意,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别怕,我会保护你。”张彻一低语著,抹去她脸上的泪水。
  她抱著他哭了好一会儿,那哭声好可怜,让人听得心都要碎了。
  ”你为什么保护我?就因为你要娶我吗?那么,别人也可以保护我啊,想娶我的人,排队可以排到纽西兰去。”她抽抽噎噎的说,想起他的逼婚,就觉得好委屈。
  呜呜,有哪个女人的终身大事,是这么粗率就被决定的?他们是上过床没错,但是她始终不知道,他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的心里有他的影子、她的身体只对他有反应,但是,他从未许下承诺、甚至连温柔的话都说得那么少,她一直听见的,只有他那响雷似的怒吼。
  想到他的坏脾气,她边哭边抱怨。
  ”我、我不要嫁给你,”她抖著红唇,像是即将被推入火坑的小可怜。”等我们结婚,你一定会每天打我屁股——”
  ”我不会。”
  ”真的?”她求证。
  他给予最诚恳的保证。”我从不食言。”
  泪水汪汪的眼儿觑了他一眼,确认他不像是在说谎,哀怨却挥之下去,仍占据在她的眉目之中。
  ”呜呜,其实,你娶我,只是图个方便吧?我知道,你想要的只有我的身体——”
  他再也忍无可忍,被她的迟钝逼得快疯了,暴跳如雷的吼起来。
  ”什么图个方便?我要是不爱你,干么坚持要娶你?”婚姻不是儿戏,他是个传统的男人,把终身大事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像是变魔术似的,原本哭哭啼啼的书眉,一听见这句话,立刻破涕为笑,幽怨的表情消失无踪,眸里绽出他最熟悉的狡诈笑意。
  ”啊哈,被我抓到了!”她乐不可支,煞费周章,总算骗出他的真心话,高兴得心花朵朵开。
  他爱她呢!这么严酷暴躁的男人,竟然愿意松口,承认爱她,她乐得快要飞上天去,心中原有的一丁点儿不确定,这时也烟消云散。
  张彻一先是呆愣,接著又拧起眉头,因为被拐而恼怒不已。
  ”你这个女人!”他气得把她往大腿上一拉,掀开她被火花烧穿好多小洞的丝质裙子,巨掌举高,又想去”关照”她的粉臀儿。
  ”啊,等等、等等,记得啊,大男人可是一诺千金,你刚刚答应过我,不会再打我屁股的!”书眉连忙亮出”免死金牌”,那只高举的巨掌,听见那句一诺千金,果然凝住不动。
  嘿嘿,看来,这招挺管用的喔!
  张彻一眯起眼睛,审视著膝上这诡计多端的小女人,视线滑过那丰润的臀儿,几天以来,两人欢爱的画面,一幕幕闪过脑海,他瞬间怒气全消,嘴角勾出一抹邪笑,知道要处罚她,可有更好的方式。
  可以预见,往后的日子里,他们之间的婚姻绝对是精彩万分。
  瞧见他真的没下手,她喜不自禁的以为,自个儿从此安全无虞,却没想到,他已想出更有效的方式。那亲昵的手段,不会让她皮肉挨疼,却绝对会让她轻吟著讨饶——
  书眉撑起身子,软绵绵的窝进他怀里,双手绕上他强壮的颈项,玩弄著他的发尾,红唇上噙著笑,本性难移的动用起美人计。
  ”你真要娶我?”她问。
  ”真的。”
  ”好,那么结婚之前,我们得先来谈谈那桩合作案,我觉得——”
  他不耐烦的吻住她,那张聒噪的小嘴,没过多久,就逸出为诱人的款款轻吟,什么合作案,早被情人们抛到脑后去了。
  窗外的相思树轻轻摇曳,撒落一朵又一朵的细碎黄花,绿荫能遮风挡雨,还滤去夏日的酷暑。
  窗内则是软语轻喃,她身旁的男人,严密的护卫她,靠在她耳畔低语著,会将她搁在心上一辈子。看在他难得流露的温柔上,她偷偷用唇,在他的胸膛上印下真诚的许诺,告诉他的心,却不告诉他的耳。
  这一次,她不会再如蜻蜓点水,而是会永远的留下来。
  这儿,就是她真正的家了。

  【全书完】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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