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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小说《无敌洋娃娃》作者:典心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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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8楼 发表于: 2007-08-07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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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十点整,阳光穿过厚重的云层,撒落几缕金光。
  躺在床上的娃娃,懒洋洋的翻身,却咚地一声,连人带著丝被滚下床,摔趴在地毯上。
  她瞬间跳了起来,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就摆出防卫性动作。下一秒钟,她才稍微清醒,发觉自己没有遭受攻击,只是掉下床而已。
  眼见无人来犯,她慢吞吞的爬回去,顺手抓起软绵绵的枕头,靠在小脸上磨蹭了两下。红嫩的小嘴半张,打了个呵欠,她困困的闭上眼,准备再睡个回笼觉。
  一股熟悉好闻的味道,悄悄窜进鼻端,她闭著眼儿,忍不住把脸埋进枕头里,汲取那令人安心的味道。
  啊,对了,这是凌云的味道,相处了这么久,她已经习惯他身上的气息──
  埋在枕头里的红唇,往上弯成甜甜的笑。
  昨晚的课程,比先前每一次都美妙,她贪婪而难以餍足,像是最认真的学生,不断的向他“讨教”。噢,要是她早点知道,那滋味是如此的美妙,她早就压倒凌云,对他──
  咦,凌云?
  昨晚的点点滴滴,一下子全涌进她的脑中。她想起来了!
  娃娃倒抽口气,猛然蹦跳起来,睡意瞬间跑光光。她这下才发现,自个儿全身赤裸,只裹著那件薄薄的丝被,原本穿在身上的衣物,全部都失踪了。
  昨夜那个性感赤裸、躺在她身下,任她蹂躏的男人,这会儿已经不见踪影。但是凌乱的床单、双腿之间陌生的微疼,以及那飘浮在空气中淡淡的麝香味,却在在提醒了她,昨晚是干了什么好事!
  天啊!
  娃娃伸手捂住到嘴的尖叫,双颊泛红,两眼瞪得老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她、她她她她她──她竟然对凌云用强的!
  没错,她是承诺,要当他的贴身保镖,但是──但是──也不能“贴”到这种程度啊!
  娃娃坐在床上,咬著棉被反省。
  噢,她真可耻!
  昨天晚上,凌云丝毫没有反抗,是那么的“逆来顺受”。中途的时候,他似乎想起身离开,但她却压倒他,还威胁他不得反抗,结果他就真的停止挣扎,顺从了她。
  他是不是以为,一旦反抗,就会被她痛揍一顿?啊,他甚至吓得连名字都忘了!
  娃娃愈想愈是羞愧难当。
  这样算是性侵害吗?凌云会不会从此以后,就对女人有了心理障碍?
  她烦恼的跳下床,走进浴缸里,放了一缸子的热水。玫瑰的芬芳不再能安抚她,她的脑子乱成一团,羞愧得好想沈进浴缸里,咕噜噜的把自个儿淹死。
  她试著不去多想,但是新闻报导里头,那些遭受性侵害女子的痛苦告白,在她脑海里反覆重播,让她愈想愈是羞愧。
  虽然人家都说,男人比较不在乎这个。但是,他是被一个女人强上耶,要是他真的留下心理创伤,那怎么办?
  直到浴水慢慢变凉,她才愁眉苦脸的爬出浴缸,找了件衣服穿上,还翻出皮包,从夹层里慎重的摸出一张珍藏多年的照片。
  她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默默看著那张照片。
  这是她高中时偷偷买来的,照片里的张彻一,满身汗水淋漓的站在庭院里冲凉,结实的身躯脱得只剩一条内裤,性感而狂野,这张照片“流传”广泛,当年几乎是人手一张,每个高中少女都抢著买回家珍藏。
  娃娃盯著照片看了许久,脑子里却还是想著凌云。
  唉,那个可怜的男人,根本就是无辜的啊,他好意的提议,要为她做“重点指导”,虽然平常工作时略有荼毒她的嫌疑,但是严格说起来,凌云其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不但俊帅且又多金,虽然身材没有张彻一那么粗勇,但也是结实好看,尤其是他的吻、他的手、他的──
  噢,老天,她简直像是女色情狂!
  嫣红的色泽染满粉颊,她连忙用力摇头,想把那些激情的画面甩出脑海。
  无论如何,要是凌云真的因此有了心理障碍,她肯定会良心不安,就算是真的能嫁给张彻一,她也会愧疚一辈子。
  终于,她决定了!
  小女子敢做敢当,她做错事情,就得收拾善后。既然她强上了凌云,就得为他负责,在这种情况下,她势必得放弃张彻一了。
  娃娃咬咬下唇,开始对照片喃喃自语。
  “对不起,我不能嫁给你了,我、我、我把凌云给──给──”她的脸又红了,心里充满歉意,惋惜的情绪居然只占了一小部分。“抱歉,我不能救你脱离那个坏女人,但是,如果哪天她做了什么恶劣的事,我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为谁讨回公道?”
  乍听到这句,她吓了一跳,连忙回头,只见贝理走进房来,身后还跟著两个仆人,排场还是讲究得很。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不答反问。
  贝理耸耸肩膀,伸手弹指,仆人连忙拿著手绢,在沙发上轻挥几下,这才恭敬的请他坐下。
  “是凌云要我来接你的。”他很坚持要用那不太标准的中文说话。“那是张彻一吧?”他眼尖的瞧见照片里的人影,多嘴的问了一句。
  娃娃眨了眨眼。
  “你认识他吗?”
  “熟得很。”他微笑。“我们是合伙人,他来过英国几次,都是住在我家里。”
  “那──那你见过他的未婚妻吗?”虽然已经决定弃权,但是她却还是忍不住想问。
  “未婚妻?”贝理一脸疑惑。“他订婚了?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娃娃呆了一呆,有些怀疑的看著他。“你真的和他很熟吗?他明明订婚了啊!”
  “你怀疑我?”贝理用手按压住心口,摆出一副大受污辱的模样。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虚,也为了问出真相,他挥手又是一个弹指,让仆人送上手机,亲自拨了电话,找当事人求证。
  “我是贝理。”他开门见山的问。“你订婚了吗?怎么──”
  话还没问完,一阵咆哮就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他妈的,那些女人都是祸水,老子又不是疯了,怎么可能订婚?”中英文夹杂的咒骂,轰得贝理的耳朵差点聋了,连旁边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我忙得要死,你不要拿这种问题来烦我!”跟著又是一串脏话,然后电话被挂断,只剩下断线后单调的嘟嘟声。
  被骂得臭头的贝理,慢吞吞的收起手机,无辜的看著她。
  “看吧,他的脾气火爆又差劲,之前每次都把女人吓跑,怎么可能会有人敢嫁他!”
  娃娃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她暗恋张彻一多年,当然晓得他的个性。那个男人敢做敢当、直来直往,连谎话都懒得说,既然他说没有订婚,那就绝对是没有。
  那么,为什么她接收到的讯息,会是他已经有个论及婚嫁、娇艳美丽,却只是贪图他钱财的恶劣未婚妻?
  贝理看著那张失魂落魄的小脸,好奇的发问:“到底是谁告诉你,说他已经订婚的?”
  这句话点醒了她!
  是凌云!这一切是凌云告诉她的!是他告诉她,张彻一有个恶劣的未婚妻;是他告诉她,张彻一喜欢火辣娇媚的成熟美女;是他告诉她,她这生嫩的模样,根本不合张彻一的胃口;是他告诉她,她必须好好“练习”──
  轰!
  事实像是旱天响雷,轰然打中她。
  福尔摩斯说,当一切的可能都被推翻,唯一的不可能,就会是答案。
  金田一说,一切的谜底都解开了。
  而她杨娃娃则说──
  那个该死王八羔子骗了她!
  想当初,凌云开口说要帮助她时,她仿佛看见他头上浮著一轮光圈,而背后有著圣洁的翅膀。如今,光圈褪了色,翅膀也从纯洁的白色,转为邪恶的黑色。
  “啊!”娃娃放声尖叫,抓起眼前的桌子,猛然往墙壁上砸。她像酷斯拉般暴走,在房内喷火发飙,用尽所知道的脏话,诅咒那个男人。
  仆人们迅速趴下,就地寻找掩护,贝理则是躲在沙发后头,瑟瑟的发抖,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竟然让漂亮的小女人再度“变身”了。
  砰!
  连沙发也被扛去撞墙了,没有掩蔽物的贝理,被怒发冲冠的娃娃抓出来。
  “那个该死的王八蛋人在哪里?”她咬牙切齿的问。
  “谁谁谁──谁啊?”他吓得魂不附体,连声音都在发抖。
  娃娃一脚踏上他的肩头,揪起他的领带,对著他的脸吼叫。“还有谁?当然是那个不要脸的凌云!”
  排山倒海的怒火,把贝理轰烧得焦头烂额,他不敢迟疑,立刻说出好友的下落。“他在展览会场的接待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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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洛斯百货里,聚集了不少商贾名流。
  原本优雅缓慢的人群,突然间起了一阵骚动,一个娇小的东方女人抓狂的冲进人群里,直奔特展的会场。
  保全们认出娃娃,看见她脸色不对,正想上前来询问,谁晓得她气昏了头,任何胆敢靠近她的保全人员,全都被她用俐落的过肩摔,重重的摔了出去。
  那些惊慌的富商们,见她如此勇猛,早就纷纷躲避开来,如摩西过红海般,自动让出一条康庄大道,让她顺利通过,一路直奔特展的接待室。
  砰!
  她杀气腾腾,一脚踹开接待室的大门。
  “凌云,你这王八蛋──”她火冒三丈的破口大骂,看见目标,扑上去就是一拳。“受死吧你!”
  “小胖?”凌云反射性伸手,挡住她的拳头。
  她又踹出一脚。
  “不准叫我小胖!你这个卑鄙的、无耻的──的──”
  凌云托著她的拳,退开数步远离桌边,就怕她气愤过头,会抓起坐在一旁,正在商讨订购商品的公爵也往墙上摔,引发国际问题。他闪过她踢来的脚,另一手再接住她挥来的另一拳,然后将她两手反剪在后,牢牢钳制在怀中。
  “你是怎么了?”他柔声问道。
  “怎么回事?你还有胆问我是怎么回事?你这个大骗子!”娃娃迅速而凶猛的往他两腿间的要害踹去,谁知道攻势竟被硬生生的挡下,整个人更被抵到了墙边。
  凌云光用一只脚,就将她的两腿压制得死死的,她完全无法动弹。
  这男人竟能轻易制伏她?他不是个怕痛的软脚虾吗?怎么可能一晃眼就将她压到了墙边?
  轰轰轰!
  脑中连续劈下几个响雷,轰得她无法呼吸。
  “你──”她杏眼瞪得更大,瞬间醒悟过来,更加怒不可遏,气愤的咆哮出声。“你会武!你这该死的骗子,放开我──”
  “我从来没说过我不会。”凌云伸手抚上她的脸颊,眼里眉梢都是笑意。这顶多只能说是知情不报,怎能算得上是骗子?”
  娃娃倒抽口气,龇牙咧嘴的就想咬他,却被他机警的闪过。
  “你到底在气什么?昨晚的事吗?”他俯身靠在她耳畔,轻咬她耳畔的一绺发。“我以为,昨晚上吃亏的人是我。”
  “你──”咬不到他又打不著他,她气得哇哇直吼。“张彻一根本没订婚,哪里来的未婚妻?说什么要帮我做‘重点加强’,结果你你你──你从头到尾,根本就是在玩弄我!”
  闻言,凌云笑容一敛,眼神冷了下来。
  “我没有。”
  “什么没有?你敢说你没骗我?”她气愤难平的质问。
  “没错,我是骗了你。”他黑眸一眯,深吸一口气。“但是,我并没有玩弄你。”
  “没有?!”怒火烧得她的头发都快著火了,她大声吼叫。“那你这些日子以来,那些不断占我便宜、胡说八道的教导又算是什么?”
  凌云回答得脸不红气不喘。
  “让你认清事实的诱惑。”
  娃娃当场傻眼,震惊于他的厚颜无耻,甚至忘了要挣扎。
  他松开她的手,轻捏住她的下巴,俯身低首,非常非常的靠近她,近到几乎能碰到她的唇。“小胖,你并不是爱慕张彻一,你只是崇拜他比你厉害,如此而已。”
  “才、才不是──”她反驳著,却因为凌云的靠近,又想起昨夜的种种,小脸上的嫣红色泽又加深了些许,却不纯然是因为愤怒。
  凌云注视著她,斩钉截铁的开口。
  “他根本不适合你,你也不适合他。”
  她火大的回过神来,伸手将他推开,恼羞成怒的抗议。“谁说我只是崇拜他?!我花了九年的时间,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就算要再花九年,才能变成他喜欢的样子我也愿意!”
  金边眼镜后的黑眸,迸射出火光。
  “你不会有另外一个九年的!”凌云额冒青筋,咬牙眯眼,努力克制想伸手摇晃她那颗笨脑袋的欲望。
  “为什么?”
  见他说得如此断定,娃娃气恼不甘的反问。
  凌云瞪著她,彻底被这冥顽不灵的小女人打败。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知道要是不把事实搁在她眼前,她是永远不会开窍的。
  “因为,我不会把你让给张彻一。”他注视著她,把话说得清楚又明白。
  “啥?”她还是不懂。
  凌云又叹了一口气,口吻无奈的告诉她。“我喜欢你。”
  他喜欢她,喜欢她的全部,喜欢她的娇柔、喜欢她的粗暴、喜欢她的力大无穷、喜欢她的──
  娃娃的反应,是赏他当胸一记正直拳。
  “骗子!”她不相信!
  她不相信他喜欢她,这个男人只是骗她,又再耍弄著她,一定是的──
  “这样欺骗我、玩弄我很好玩,是不是?你这个不要脸的王八蛋、大骗子!走开、走开──”她气得全身发抖,一阵热气涌入眼眶,泪水从她内心深处的那个洞,哗啦啦的流出来。
  娃娃用力推他,他却不动如山,她沉溺在自己的伤心里,泪水更是模糊了她的眼睛,她没有发现他突然脸色惨白,像是她刚刚说出口的话,比那些无敌铁拳的杀伤力更强。
  “小胖──”
  “住口!”她怒叫著,猛力一推,甩开他伸出的双手。“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你──”她吼完就扭身往外冲。
  凌云握紧双拳,高大的身躯有些摇摇欲坠,她的眼泪刺得他胸口发疼,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居然让她冲出接待室。
  “该死!”他咒骂一声,举步跟著追了出去,没想到她早就踹倒一切障碍物,快如闪电的冲下楼,娇小的身子瞬间就失去踪影。
  “喂,你要去哪里?公爵还在等你签约啊!”贝理上气不接下气的追来,抓住凌云的手臂,低头直喘气。
  还好公爵吓得腿软,没办法逃走,不然这桩大生意肯定就飞了。
  “放手!”凌云低咆,环顾熙来攘往的街道,心急的搜寻她的身影,黑眸中充满焦虑,平日的冷静早已荡然无存。
  “别找了,她在伦敦没认识多少人,还能去哪里?肯定是回饭店去了。”见凌云一副想揍人的模样,贝理连忙松手。
  他掉头转身,就要往饭店冲去。
  “等等、等等,你会花这么多功夫,肯定是想娶她吧?但是,总要留著一条命在,才能当新郎啊!依她的暴力倾向,你现在追去等于是白白送死。”为了顾全大局,贝理冒著生命危险,顾不得什么贵族的面子,跳上前就抓住快步奔走的凌云,整个人就这么被凌云拖著往前走。
  凌云在情感上素来冷淡如水,既然他会处心积虑,大费周章的布下天罗地网,只为让那小女人上钩,可见她对他有多么重要。
  “我叫你放手!”
  “不、不放!”贝理连连吸气,努力劝说,祈祷能把冷静塞回凌云的脑袋里。“你现在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的,不如先让她消消气,等晚上展览结束,再向她慢慢解释。”他抬起头,泪眼汪汪的看著那张发黑的俊脸。“再说,不只是公爵,会场里还有不少客户等著签约,你这么一走,岂不是要毁掉大伙儿连日来的心血吗?”
  凌云怒瞪著他,终于停下脚步,虽然情感上仍因娃娃的眼泪而慌乱,理智上却也晓得,贝理说得有理。经过娃娃这么一闹场,会场肯定人心惶惶,要是连他也失去踪影,势必对公司造成无法弥补的伤害,与生俱来的强烈责任感,让他无法一走了之。
  半晌之后,他握紧双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回去。”凌云简单的说道,决心晚些再对她解释。她肯定会怒叫、会发飙、会翻脸、会扛著家具乱摔,但是他会用尽一切办法,劝服她听进他的心意──
  他深吸一口气,最后看了饭店的方向一眼,这才转身朝会场走去。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9楼 发表于: 2007-08-07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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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耀眼,海水湛蓝,海浪拍打在沙滩上,激起雪白的浪花。
  海滩上矗立著一排小型别墅,许多都市人到这里买下临海的房子,作为假日休闲之用,欣赏美丽的海景,享受宜人的海风。
  其中一栋别墅,设计得格外不同,除了宽阔的房间外,还有宽敞明亮的练习场,里头摆满了各类健身器材,屋顶的中央,还悬著一个大大的沙包。
  “骗子!”一下狠绝的侧踢重击,把沙包踹得晃动不已。
  娃娃咬紧牙关,抓狂的痛揍沙包,发泄心中的愤怒与沮丧。强劲的海风吹进室内,拂过她汗水淋漓的肌肤,她却全然不觉得冷,更不觉得累,只是盲目的捶打沙包。
  “该死的家伙!”高分贝的吼叫又传出练习场,垂吊著沙包的绳索,禁不起她连续几日的摧残,已经岌岌可危。
  拆穿了凌云的骗局后,她并没有留在伦敦,给他任何机会解释,而是在第一时间拿了护照,就直奔机场,红著眼眶搭上第一班飞机返回台湾,连行李都搁在饭店里没有收拾。
  回来之后,她避开家人们的关心,独自躲在这栋爸妈几年前买下的别墅里。她吃不下也睡不著,只是每天没头没脑的练拳,眼眶始终红通通的,软嫩的唇不曾再微笑过。
  她不只是气愤凌云的欺骗,更是气愤自己的愚蠢。
  可恶可恶可恶!为什么她明明就知道,他只是玩弄她,心里却还忘不了他?他的身影在她心上烙得那么深,根本无法抹灭。
  可恶!
  她连声咒骂著,又重重踹了沙包一脚,悬吊的绳索应声又断了一股。
  回来这么多天,她每晚都会梦见那张俊容,梦见他的微笑、他的注视、他的温柔以及他说喜欢她时的表情。她清楚的记得,那一瞬间,她像是得到了全世界的幸福,心里充满著好多好多的快乐──
  真正让她落荒而逃的原因,是她因为那句谎言突然醒悟,自己竟对这个男人──
  “噢!该死!”娃娃心烦意乱,再次挥出无敌铁拳,不敢再想下去。
  最后一股绳也断了,沙包终于不堪蹂躏,砰的一声飞了出去,里头的木屑掉得到处都是,沙包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落在练习场的门口。
  门口不知何时已站满了人,除了忠孝仁爱四兄弟,就连那个让她想念得心神不宁的男人,竟然也赫然在场。
  是凌云!
  她脸色发白的看著他,还以为自己是在作梦。
  “小妹,这个家伙说要找你。”忠国观察她的表情,大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希望能唤回她的神智。
  “来来来,告诉我,他是不是那个惹你哭的人?”爱国卷起袖子,一副准备揍人的模样。
  仁国挥拳,赏了四弟一颗爆栗。
  “小妈说过,不能动他一根寒毛!”
  “唉啊,小妈又不在这里,我偷偷揍他不行吗?”他揉著脑袋怪叫著,就是看这个相貌斯文的男人不顺眼。
  几个小时之前,凌云闯进杨家,坚持要见娃娃一面。几个大男人立刻猜到,他跟小妹这几日的闷闷不乐脱不了关系,也没问清来龙去脉,就挥舞著拳头迎上前,是小妈及时开口,才阻止了一场大战。
  在杨家男人的怒目瞪视中,小妈跟凌云促膝长谈,最后下了指示,要四兄弟送凌云到海边别墅,让他跟娃娃当面谈谈。
  忠孝仁爱心不甘情不愿的带著凌云过来,一瞧见小妹那失魂落魄的表情,再度确定了先前的猜测。
  室内有好半晌的时间,静得只剩下娃娃愈来愈急促的呼吸。
  “你来这里做什么?”她大声质问,漠视心里的狂喜,反覆提醒自己,凌云只是个骗子。他不是真正喜欢她,不是的──
  直到看见那张俊容,她才晓得自个儿有多么思念他。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想扑上去拥抱他。
  噢,她完蛋了,她居然对这个骗子动情了!
  “来找你把话说清楚。”凌云大步朝她走来,无惧于她凶恶的表情,金边眼镜后的黑眸里跳跃著火焰,饥渴的吞噬著她的身影。
  “你又想来玩弄我?”娃娃怒叫一声,起脚就是一个侧踢。
  他早有准备,上半身向左微倾,用右手挡掉这一踢。“我说过了,我不是在玩弄你!”
  “骗子!”她重心不变,随即对他的侧腹和头部发动一记二段式旋踢。
  凌云的反应灵敏,往后跳开,接连避开威力十足的两次攻击。
  她更是愤怒,放下左脚,旋身一记右后踢,没想到这招最得意的必杀技,居然也被他轻易闪过。
  “你什么时候练过拳法的?”
  “高中以前。”凌云接下她的所有攻击,小心的控制力道,没有伤到她分毫。
  他小时候练过武术,却只是用来强身健体,从未用来逞凶斗狠,除了家人以及亲近的好友之外,没有人知道他的身手一流。
  这个隐瞒多年的秘密,却让娃娃怒吼一声,气恼得连连挥拳,使出更密集的攻击。
  可恶!他明明就是披著羊皮的狼,竟然瞒著她这么多事,不但骗了她的吻、骗了她的身子,甚至还欺骗她,说喜欢她──
  热气涌进眼眶里,她努力想把那些水雾眨掉,继续挥拳,眼泪却沿著粉颊,滴滴答答的掉下来,落在她的拳上、落在榻榻米上,也落在凌云的身上。
  看见那些泪水,凌云猛然一凛,高大的身躯陡然震动。他黑眸一黯,停下闪躲的脚步,甚至放开防卫的姿势,用血肉之躯接下她的重拳。
  雷霆万钧的拳胡乱的落在他的肩上、胸上,他紧抿著唇,握紧双手,既不回避也不反抗,就这么站在原地,任由她胡乱的打著。
  站在场边的忠孝仁爱,全都看得冷汗直流,一反先前想揍凌云的态度,反倒开始为他担心,考虑是不是该先打电话叫救护车。
  娃娃一边喘息一边掉泪,打得双手酸痛,指关节发疼,却发现他不动如山,只是凝目望著她,眉宇间没有半分戏谑,而是再认真不过的专注炙热。
  “你干么不闪开?”她的声音因为哭泣而颤抖著。
  “我欺骗你,的确是我的不对。要是这样能够让你出气,你就尽量打吧!”他柔声说道,深深注视著她,单掌握住她停下的拳头,又往胸膛上搁。
  这不公平!当他用那种表情注视她时,她就算是再愤怒、再铁石心肠,只怕也下不了手。
  瞬间,她悲哀的知道,自己永远打不倒这个男人。藏在她心里的情愫,让她根本舍不得痛下杀手。
  “滚开!”她哭叫著,想甩开他的手。
  “除非我死。”凌云回答得很干脆,顺势把她拉入怀中。
  那温热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她哭著挣扎,全身的力气却消失殆尽。她无力反抗,只能软绵绵的靠在他的胸上。
  “你就不能够放过我吗?”她泪眼汪汪的问。
  “不能。”他温柔又蛮横的抱著她,下巴搁在她的小脑袋上,感受到她藏在内在的脆弱,只觉得一阵的心疼。“小胖,难道你心里没有我吗?”
  “没有!”
  娃娃用力的摇头,眼泪乱飞,就是不肯看他。只是小脑袋才晃了没几下,她的脸儿就被捧住,热烫的薄唇盖上她,吞咽了她口是心非的回答。
  他用舌尖戳破她的谎言,先勾动著她轻颤的唇瓣,再轻啃著她的柔软,诱哄她诚实的身子,只用几秒的时间,就让她忘了一切,伸出小手圈著他的颈,全心全意的回吻他。
  半晌之后,他才结束这个吻,拇指轻抚著她微肿的红唇。
  “小胖,听我说。”他笔直的看进她的眼里。“我想要你、想娶你、想跟你共度一生,不然在伦敦那一晚,我不会诱惑你对我为所欲为。”
  在某方面来说,他还是个老式的男人,有著老式的观念,最亲匿的男女欢愉,他这一生只想跟一个女人共享。
  她又哭出来了,抽抽噎噎的捶著他,力道却轻了很多。
  “你在这里──”
  “是的,我在这里。”
  “那特展呢?”她问出心中的疑问。
  “我让向刚去主持了。”就因为紧急调向刚去伦敦坐镇,他才会延迟回国,让彼此都多煎熬了数日。
  这简单的回答,让娃娃心里陡然亮起一丝光亮。她知道凌云的责任心有多重,工作就跟他的命一样重要,如果他只是想玩弄她,就不会扔下特展,远渡重洋的回来找她。
  这么说来,凌云是真的有一点点在乎她的喽?甚至是像他所说的,是──是──是喜欢她的?
  其实,她心里也清楚,自个儿已经爱上他,但是她还是好忐忑,没有勇气去确认,就怕自己又要从天堂摔进地狱。
  在无敌强悍的外表下,她的心其实敏感细致,甚至是懦弱自卑的──
  “小胖,我喜欢你。”凌云叹了一口气,吻著她的发,看出她的动摇与胆怯。
  “不,不只是喜欢,我爱你。”他不再隐瞒她任何事情,真心诚意的告白。
  泪水涌进眼眶,她低下头,克制著不去看他,怕看他一眼,就会掉下示弱的眼泪。
  低沉温柔的声音,在她脑袋上方响起。
  “你不相信我会喜欢你、会爱上你吗?”
  “你爱我什么地方?”她反问。
  “你的全部。”他再度捧起那张小脸,强迫她看著她,不允许她躲避,那眼神严肃却也温柔。“你的娇柔、你的粗鲁、你的可爱、你醒时的模样、睡时的姿态──”
  全部?!他爱她的“全部”?
  这句话带著神奇的魔力,悄悄的流进她心里的那个洞。她揪紧小手下的男性衬衫,难以置信的瞪大眼儿,表情既期待又怕受伤害。
  他眼里看到的,是真实的、百分之百的她,而他非但没有吓跑,反倒还爱上她吗?
  “你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是在‘福尔摩沙’见到我的时候?还是每天逼我加班的时候?或者是在我们去了英国以后?”她详细的追问,心里还有好多不相信,急著想要问出一切细节交叉佐证,证明他所言不虚。
  “可能是九年前。”凌云苦笑著,看著那张惊喜交集的小脸。“我看过你写给阿一的那封信。”
  “你偷看我的信?”她愕然,顺手赏给他一拳,惩罚他的恶劣,力道却小小的,跟抚摸差不了多少。
  凌云点点头。
  当年妹妹凌珑把信交给他,要他转交,但他太了解张彻一对爱慕者的态度,这封情书要是交出去,肯定会被直接扔进垃圾桶。刚好,他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为了不浪费她的苦心,索性就拆开来欣赏。
  “当初,我才刚对你感到兴趣,你就消失了,我甚至来不及告诉你,你信里的用词有多可爱。”他轻声细语,又在她微张的唇上印下一吻。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记得那双圆亮的眼儿,当初见到她时,她的眼里蓄满了泪,让他看得很是心疼。再见到她的时候,他一眼就认出来了,她的外貌或许改变了,但是那双眼儿没变。
  凌云的回答,解开了娃娃的心结。如果一个男人不是对一个女人真心,怎么会惦记了九年之久?
  一千万朵玫瑰花,同时在她心头绽放,她心上的那个大洞,瞬间都被填补了。她泪流满面,低泣一声,主动扑入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他。
  “嘘,别哭了。”他拥抱著她,把那张泪湿的小脸贴在胸膛上。
  “好──”
  “小胖,嫁给我。”
  “好──”
  “我们明天就去公证结婚。”
  “好──”
  直到两人误会冰释、互诉情衷后,在一旁看戏看得目瞪口呆的忠孝仁爱,才有机会举手发问。
  “为所欲为?”杨孝国举起手,很礼貌的开口发问。“我可以请问一下,那是什么意思?”
  “她把我吃了。”凌云又吻吻她的头发,才转头看向四个大舅子,非常干脆的承认。
  四个大男人瞪大眼睛,纷纷怪叫出声。
  “这家伙要当我们的妹婿耶!”
  “难怪小妈不许我们动他。”
  爱国更是一脸崇拜,频频拱手。
  “啊,值得佩服、值得佩服。”这个男人居然有本事把小妹拐上手呢!那不是跟“驯兽”差不多吗?
  “这下子你不想嫁他都不行了,既然人都被吃了,爸妈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几个哥哥交相插嘴,室内的浪漫气氛一扫而空,反倒变得吵闹不已。
  娃娃把脸埋在凌云胸口,难得的觉得害羞不已。她张开嘴,正想叫哥哥们闭嘴滚蛋,却突然发现,一个高大沉默的男人,始终冷著一张脸,不耐烦的站在一旁。
  “事情解决了吧?”张彻一冷冷的问,懒得看他们卿卿我我。
  “啊!”娃娃轻叫一声,脸儿泛红,直到这时才发现他也在场。
  “我找他来当我们公证结婚的证人。”凌云将那张红润润的小脸转回来,不让她的视线有机会飘向一旁。“你都要嫁给我了,不许再看著别的男人脸红。”他认真的告诉她。
  “噢──”她垂下眼儿,揉著他胸膛上被泪水浸湿的布料。“这只是习惯动作,就像是看到偶像明星,也会忍不住兴奋尖叫──”
  她还没能解释清楚,一声轰然巨响却震动了整栋屋子,一辆吉普车居然撞开墙壁,笔直的冲了进来。
  几个人的运动神经本就高人一等,遇上这种突发状况,全都在瞬间反应过来,俐落的跳出敞开的落地窗,及时从练习场退至临海的庭院。
  吉普车撞进屋内,陡然煞车停住,两个男人连招呼也不打一声,就掏出机关枪,朝著众人就是一阵扫射。
  看来还真的被她说中了,那个卷款潜逃的“沙哈”公司的负责人,没有因为特展开幕而死心,而是砸下更多钞票,改为聘雇杀手,一路追到这里来,就是要置凌云于死地。
  娃娃动作奇快,回身扑向凌云与张彻一。
  “小心,快趴下!”她大声警告著,双掌一推,先将两人推出视线,再就地一个翻滚,躲开了扫射,迅速找到庭院里的假山大石当掩护。
  忠孝仁爱四兄弟抢攻上去,不让两个杀手有回身扫射的机会,两人一组的扑上前,迅速抢下了武器,将他们扯下车来,跟著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他妈的,两个不知好歹的笨蛋,竟敢到杨家来作怪,简直就是找死!”
  “靠!老子上礼拜才刚换了新的榻榻米,你们竟然敢把车子开上来!”
  “啊,我的兰花,妈的!我花了两年半才养出这一盆,两年半耶!你一枪就给我毁了!”
  娃娃躲在假山后头,看见危机已过,立刻火冒三丈的冲过来,大喝一声。
  “统统给我让开!”
  被扁得不成人形的两个杀手,还没能搞清楚四只猛狮为何停手,一阵更加猛烈的拳脚和咒骂就连环直击而来。
  “混蛋,你们哪天不好挑,竟然挑这天来搞破坏?他正在跟我求婚呐!”娃娃下脚狠毒,专挑男人两腿间的重点部位踹。
  忠孝仁爱四人眼见小妹如此凶残,全都瑟瑟颤抖,忍不住伸手护住自身的要害。
  “够了,小胖,他们都昏了,再踹要出人命了。”爱国实在看不下去了。
  “不准叫我小胖!”
  娃娃抬头一吼,用力再踹下一脚。
  “呃,好好好,”他连忙改口。“娃娃,你就饶他们一命吧!”
  呜呜,差别待遇啦,那个斯文男人叫她小胖,就不见她有半点反抗──咦,等等,那个斯文男人怎么不见呢?
  “怪了,那两个男人呢?”仁国也发现不对劲。
  娃娃这才停下动作,回头一看,果然身后空无一人,凌云跟张彻一早已不见踪影。
  她脑海里的记忆迅速倒带,只记得在千钧一发之际,自己用尽全力的将他们推倒──
  惨了!
  庭院的后方,根本是一片汪洋大海啊!
  她慌张的冲过去,趴在草坪边缘探头探脑,果然看见那两个被她推落下海的男人,正在一片碧波中浮沉著。
  只迟疑了一秒,她就纵身跃下海中,如海中蛟龙般游向那个快灭顶的男人。
  海水冰冷,她迅速破浪前进,来到男人身后,从后方圈住他,揽住他沉重的身躯,艰难的爬回岸上,然后让他平躺下来。
  男人上岸后依然昏迷不醒,她想也没想,伸出双手搁在他的胸口,一下又一下的按压,直接对他施行心肺复苏术。只是,这一连串流畅的动作,却在她俯下小脸,准备施以人工呼吸时,陡然停顿下来。
  面对张彻一那张黝黑的脸庞,她跪在自个儿的脚跟上,愣愣的看著他发呆。
  这一次,她有最光明正大的理由,可以去“染指”张彻一,但是她心里却没有任何欲望,压根儿不想去吻他,甚至就连急救的必要接触,都让她迟疑不已。
  娃娃终于明白,她的心老早被另外一个男人占领,那个男人爱著她的粗鲁、爱著她的娇柔、爱著她的力大无穷、爱著她的全部。
  还好自己的“追夫”计划没有成功,要是张彻一真的被她“拐”到,愿意娶她为妻,那肯定将是一场灾难,她会永远失去真实的自己──
  一只长臂伸来,拦腰将她捞起来。
  “啊!”娃娃低叫一声,正想偎进那熟悉的胸膛中,回身一看,却发现凌云脸色铁青,黑眸里跳燃著熊熊怒火。
  “你想做什么?”他咬牙切齿的问,冷静的细胞,在看见她揽住张彻一往岸上游的瞬间,全都咻咻咻的消失不见了。
  “呃,替他做人工呼吸──”
  “不、需、要!”凌云妒火中烧,斯文尽失,抬脚就朝张彻一厚实的胸膛踩了两脚。
  昏迷中的男人,猛然呛咳起来,吐出了海水,在好友的粗暴对待下清醒过来。
  凌云瞧都不瞧他一眼,迳自把娃娃拖到一旁,双手啪的一声,拍住她小脑袋两侧的墙壁,用高大的身躯把她困在墙角。
  “你、你怎么了?”她瞪大了眼,仰起小脸望著他。
  有生以来,她从来没有怕过任何东西,但是眼前的凌云可是真的吓到她了。
  “你!你居然先救张彻一?!”他的表情近乎野蛮,黑眸闪亮得像是地狱里的火炬,一手钳著她的下巴,一手紧握著她的腰侧,怒不可遏的破口大骂。
  “我──我我我我我──那那那──那是因为──”她眨著乌溜溜的大眼,被他难得的戾色吓著,连话也说不好。“他他他他──他不会游泳啊──”
  刚刚在岸边,她一眼就看见,凌云在海里也是身手俐落,张彻一却载浮载沈,几乎快要灭顶,她见义勇为的本能接管一切,想也不想的就跳下去,抢著把快溺死的张彻一拖上岸。
  尖锐的抽气声响起,凌云紧眯起眼睛,看著眼前那张无措的小脸。
  虽然他知道她说的没错,也晓得她的心是属于他的。但是他的理智上能接受,情感上却受不了,一看见她触摸张彻一,他就嫉妒得快要疯狂。
  看来,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不能等到明天,必须立刻扛著她去法院,马上立刻娶她为妻。
  见他满脸的恼怒,娃娃不知道为何,心里泛过一丝甜甜暖暖的热流。她瞧著那张铁青的俊脸,心中灵光乍现,不由得睁大了眼,红唇上扬,笑得像只刚吞了一碗奶油的小猫。
  “你笑什么?”
  “吃醋。”她甜笑著,软软的偎进他怀里,确定这个男人是真的爱她。“你在吃醋,对不对?”
  “对,我吃醋!”他坦白的承认,俯身就封住那张红唇,把她吻得透不过气来。
  几分钟之后,当凌云稍微离开她的唇,让她能够喘息时,她已经晕头转向,只能软绵绵的倒在他怀里。
  “下次记得先救我,知道吗?”他抵著她的额头,深情的注视著那双蒙眬的眼儿。
  “好。”娃娃揽著他的肩头,再把他拉下来,不许他离开太久。“再吻我。”她要求著,用红唇厮磨著他的薄唇。
  凌云勾起嘴角,重新吻上她的水漾红唇,顺从她的索吻要求。
  海风吹啊吹,身旁传来其他人的声音,她却根本不想理会,只是专心的窝在他怀里,用他所教过她的所有方式,热情洋溢的吻著他。
  她要好好的、好好的吻他,用这个吻弥补这几日来的相思煎熬。然后,等到这个吻结束,她就要带著他回家,正式介绍给爸妈──
  她要告诉小妈,她已经找到今生真正的挚爱了。

  【全书完】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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