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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小说--鬼吹灯(纯文字版整理贴)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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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84楼 发表于: 2007-08-18
150 拔舌
  
  
  只听那古墓深处传来一阵阵惊悚的笑声,我这才发现原本被我按在水中的胖子不见了。这胖厮在我的注意力被那脱水的黑舌头所吸引之时,竟然偷着溜进了墓道的最深处。
  
  我感到十分奇怪,怎么已经找到了舌头,为什么他还发出这种冷冷的怪笑?莫非“胖子”真的已经不是胖子了?巫衣中的厉鬼通过这块舌头附在了胖子的身上,就是为了让我们带“她”进入王墓的地宫!
  
  Shirley杨对我说道:“糟糕,胖子的嘴里还有东西!而且那舌蛊掉进水里了,如果找不到,恐怕再过一会儿,便救不得他了。”
  
  我对她说:“只要不是鬼上身就好,咱们还是分头行事。我先去前边追上他,你尽快在水中找到那半截舌头,然后到地宫前跟我们汇合。”
  
  Shirley杨点头答应,由于那两支“芝加哥打字机”都放在防水的背包里,一时来不及取出,便将她自己的那支六 四式给了我。
  
  我接过枪拔腿就追,沿着墓道,寻着那笑声奔去,边跑边在心中不断咒骂胖子贪小便宜吃大亏,却又十分担心他这次要出什么岔子。不知他嘴中还有什么东西,轻则搭上条舌头,下半辈子当个哑巴,重则就把他的小命交代在这献王墓中了。
  
  这时为了追上前面的胖子,我也顾不上留意墓道中是否有什么机关埋伏了,举着狼眼手电筒,在没腰深的黑水中奋力向前。
  
  这条墓道并没有岔口。先是一段石阶,随后就变得极为宽敞,巨大的石台上陈列着数十尊铜人铜马以及铜车。我刚奔至石台便隐隐察觉有些不对,这些青灰色的铜人铜车有些不同寻常,不过又与天宫正殿中异形铜人的诡异之处不同,这些铜车马虽然中规中矩,却好似都少了点什么。
  
  正待细看,却听女人的奸笑声从铜车后面传出,只好暂且不去顾那铜人铜马,径直赶上前去。只见铜车后边并不是我预想的地宫大门,而是一个用青石垒砌的石坡,坡下有个漆黑的洞口,两侧各有一个夯土包。从没听说过世间有这种在地宫中起封土堆的古墓,一时却看不明白这有什么名堂。
  
  刚才就在这一带传出的笑声却突然中断了,附近的环境非常复杂,有很多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东西。我只好将脚步放慢,借着手电筒的灯光,逐步搜索。
  
  地面上有很多古代男子干尸,摆放得杂乱无章,粗略一看,少说也有上百具。干尸都被割去了耳鼻,剜掉了双目,虽然看不见嘴里怎样,但估计他们的舌头也都被拔了,然后活活被浇以热蜡――在饱尝了酷刑之后,制成了现在这幅模样。我看得触目惊心,握着枪的手攥得更紧了。
  
  前面除了那个石坡中的黑洞,再无任何去路;除了遍地的干尸,却哪里有胖子的踪影。黑暗之中,惟恐目力有所不及,只好小声喊道:“王司令,你在哪啊?别躲躲藏藏的,赶紧给我滚出来。”
  
  连喊了两遍,又哪里有人回应。我回头望了望墓道的入口,那里也是漆黑一团,可能Shirley杨仍然在水中找那巫女的舌头。虽然明知这古墓里包括我在内有三个活人,却不免觉得心惊,好象阴森的地宫里只剩下了我独自一人,只得继续张口招呼胖子:“王司令,你尽管放心,组织上对失足青年采取的政策一直以来都是宽大处理。只要你站出来,我们一定对你以前的所作所为既往不咎……”
  
  我正在喊话宣传政策,忽听脚下有“悉悉梭梭”的一阵轻微响动,忙把狼眼压低。只见胖子正背对着我趴在古墓角落的干尸堆里做着什么,对手电筒的光线浑然不觉。
  
  我没敢惊动他,蹑手蹑脚的绕到他正面,这才发现原来胖子正抱着一具蜡尸在啃。我心中大急,抬腿就是一脚,将他踢得向后仰倒;随后一扑,骑到了他的肚子上,掐住他的脖子问道:“你他妈的还真让厉鬼缠上了,你啃那死人做什么?不怕中尸毒啊你!”
  
  胖子被我压住,脸上全是惊慌失措的表情,用一只手紧紧捂着自己的嘴,另一只手不断挥动。我抬腿别住他的两条胳膊,使出全身的力气,用左手捏住他的大脸,掰开了胖子的嘴――他的口中立刻发出一阵阴森的笑声。
  
  我右手举着狼眼手电筒向他口中一照,顿时看得清清楚楚。至此我终于搞明白了――与Shirley杨所料完全相同,胖子的嘴里确实有东西;他的舌头上长了一个女人头,确切的说那是个肉瘤状的东西。
  
  黄黄的也不算大,只有拇指肚大小那么一块,冷眼一看,会以为他舌头上长了很厚一层舌苔。不过那舌苔上五官轮廓俱全,非常象是一个闭目睡觉的年轻女子面部。
  
  胖子舌头上那女子面孔一般的肉瘤虽然闭目不动,如在昏睡,但是这张脸的嘴却不停闭合,发出一阵阵的冷笑。我心想原来是这张“嘴”在笑,不知胖子是怎么惹上这么恶毒的降头。他舌头上长的这张“嘴”好象是对人肉情有独钟,进了墓道之后,他就已经控制不住“它”了,为了避免咬我和Shirley杨,所以他才跑进墓道深处,啃噬那些干尸。




  这时Shirley杨也已赶至,她用“波塞冬之炫”在水下照明,终于找到了那半条黑色的女子舌头,便匆匆赶来。见了这番诡异无比的情景,她也是不胜骇异,忙将那半石化了的舌头放在一处干燥的石板上,倒上些固体燃料,用打火机引燃。
  
  闪婆的舌头一着火,立即冒出一股恶臭的烟雾,不消片刻便化为了灰烬。我也在同时对胖子叫道:“别动,把舌头伸直了,我替你挑了它。”
  
  就着身边那火,我将俄式近卫伞兵刀烤了两烤,再让Shirley杨按住胖子的头,两指捏住他舌头上的人头形肉瘤,用伞兵刀一勾一挑,登时血淋淋的挑了出来――里面似是有条骨刺,恶心之余也懒得细看,将刀身一抖,顺手甩进火中,同那舌头一起烧为乌有。
  
  胖子心智尚且清醒,知道我们的所作所为完全是为了救他,任凭嘴中血如泉涌,硬是张着嘴撑住一声没吭;等他舌头上的肉瘤一被挑落,这才大声叫疼,虽然舌头破了个大口子,但是终于能说话了。
  
  Shirley杨赶紧拿出牙膏一样的“弹性蛋白止血胶”给胖子的舌头止血,我见胖子总算还活着,虽然舌头被伞兵刀挑了个不小的口子,短时间内说话可能会有些口齿不清,但这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毕竟没缺胳膊少腿落下残疾,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们暂时精疲力竭,无力去调查地宫的石门所在,又不愿久在这些干尸附近逗留,只好退回了放置铜车马的石台上稍作休整。
  
  Shirley杨对胖子说:“你就先张着嘴伸着舌头吧,等伤口干了再闭嘴,要不然一沾潭水就该发炎了。”
  
  我取出香烟来先给自己点上一支,又假意要递给胖子一支,Shirley杨急忙阻拦,我笑着对胖子说:“首长需要抽根烟压压惊啊!这回吸取教训了吧,名副其实是血的教训。要我说这就是活该啊,谁让你跟捡破烂儿似的什么都顺。”
  
  胖子嘴里的伤不算太重,那弹性胶质蛋白又十分的有效,过了一会儿,伤口便已愈合。胖子用水漱了漱满嘴的鲜血,痛心疾首的表示再也不逮什么顺什么了,以后要拿只拿最值钱的。
  
  我对他:“你这毛病要是能改,我胡字都倒过来写!我们也不需要你写书面检查,只希望你今后在偶尔空闲的时候能够抽出一些时间,深挖自己错误的思想根源,对照当前国内国外的大好形势,表明自己改正错误的决心,并拿出实际行动来……”
  
  我取笑了胖子一番,忽然想起一事,忙绷起脸来问他道:“目前组织上对你还是持怀疑态度,你舌头上的降头是拔去了,但是你的思想和意识形态究竟有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就不好说了――谁又能保证你还是以前的你?说不定你已经成为潜伏进我们纯洁队伍内部的特务了。”
  
  胖子大呼冤枉,口齿不清的说道:“胡司令,要是连你都不相信我了,我他妈真不活了!干脆一头撞死算了。不信你可以考验我啊,你说咱是蹦油锅还是滚钉板,只要你画出道儿来,我立马给你做出来。要不然一会儿开棺掏献王明器的时候,你瞧我的,就算是他妈圣母玛丽亚挺着两个奶子过来说这棺材里装的是上帝,老子也照摸不误!”
  
  我赶紧把胖子的嘴按住:“行了行了,你嘴底下积点德!你的问题咱们就算有结论了,以后只要你戴罪立功就行了。但是有件事你得说清楚了,你究竟是怎么在舌头上长了这么个……东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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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很短暂!珍惜眼前的一切!

只看该作者 185楼 发表于: 2007-08-18
151 入口
  
  胖子解释道:“其实……当时……当时我也就隐瞒了一件事,不对不对,不是想隐瞒,是没得空说,而且我考虑到咱们最近开销比较大,光出不进也不是事儿……好好好,我捡有用的说,我爬过房梁,去烧吊在墙角的那套衣服,开始也被那好像脑袋一般的人皮头套唬得够呛,但是我一想到董存瑞和黄继光那些英雄,我脑袋里就没有我个人了,一把将那头套扯了下来,想作为火源先点着了再扔过去燎下面的衣服,怎知那死人皮里掉出一块石头,我捡起来一看,又黑又滑,像是玉的,我跟大金牙那孙子学的,习惯性地用鼻子闻了闻,又用舌头舔了一下,就甭提多苦了,可能还不是玉,我以为就是块茅坑里的臭石头,但在咱们潘家园吃药的(购假货)很多,我想这块黑石八成也能冒充黑玉卖个好价钱,就顺手塞进了百宝囊里,再后来我自己都把这件事给忘了,从栈道上下来的时候,便忽然觉得舌头上痒得钻心,直等进了墓道,已经是有口不能言了,必须捂着嘴,否则它就自己发笑,把我也吓得不轻,而且非常想吃人肉,自己都管不住自己了……”
  
  Shirley杨听到这里,插口道:“我想咱们所推测的完全正确,确实中了舌降或舌蛊一类的滇南邪术,殿顶悬挂的那些服装,百分之百也就是六足火鼎里众多尸体的主人,他们都是夷人中的首脑,落此下场,也着实可悲。这献王墓的地上地下都处处透着古怪诡异,献王临死前,一定是在准备一个庞大的仪式,但是未等完成,便尽了阳寿。”
  
  我对Shirley杨和胖子说:“这些巫蛊邪术虽然诡异,毕竟还有迹可寻,我看王墓里不寻常的东西实在太多,天宫中的铜兽铜人便令人费解,我总觉得好像在哪见到过,但是说什么也回想不起来了,另外你们再看看这地宫墓道里的铜车马,还有那尽头处的土丘边,有上百具身受酷刑的干尸,即使全是殉葬的奴隶,也不应如此残忍地杀害,这哪里还有半分像王墓,分明就是个刑场。”
  
  我们休息了这片刻,便按捺不住,一同起身查看那些干尸以及石台上的铜车马,由于干尸被蜡裹住,胖子刚才用舌头舔了半天,也没舔破那层硬蜡,这样还好,至少想起来还能让我们心里稍微舒服一些,否则真没人愿意和他一起吃饭了。
  
  这时凝神细看,发现众多死状恐怖的干尸老幼青壮都有,看来都是些奴隶,不知为何被施以如此重刑,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古时活人殉葬绝不会如此热蜡灌顶,削耳剜目,如果他们并非奴隶,就一定是犯了滔天大罪的犯人。
  
  再看那些铜人铜马,果然是少了点什么,首先是人未持器,马不及鞭,其次数量也不对,古代人对二、三、六、七、九5个数字极为看重,尤其是六,按制王侯级贵胄出行,至少有三十六骑开道,次一级的为十六骑,而这队铜人马数量尚不足三十。
  
  最重要的是除了铜马还好之外,这些铜人朽烂得十分严重,甚至有些地方已经软化剥?(shi 无声调),我曾经看过一些资料,很多汉墓中都曾出土过青铜器陪葬品,虽然受到空气和水的侵蚀,生出铜花,但是绝不如这些铜人马所受的侵蚀严重。
  
  虽然这墓道被潭水侵入,但是这里绝对湿度并不很大,出现这种现象,十分难以理解,我一时没了头绪。
  
  Shirley杨脑子转得很快,稍加思索便对我说:“如果换个角度就不难理解了,咱们先入为主,一直认为这里是安置献王棺椁的地宫,但咱们可能从一开始就搞错了,这里根本不是地宫,而是一处为王墓铸造铜人、雕刻石兽的加工厂,这些铜人腐朽得如此严重,我想这可能与铜锡合金的比例失调有关,这王墓规模颇巨,想必单凭滇国之力很难建造,工程中一定大量使用了俘虏周边国家的奴隶,其中必然也从中训练了一些技术型工种,但这批从俘虏中选出的工匠把配料比例搞错了,导致浪费了不少时间和原料。自古铜锡便有六齐(剂)之说,金有六齐,六分其金而锡居一,谓之钟鼎之齐,五分其金而锡居一,谓之斧戈之齐等等……虽然同样是铜器,但是比例不同,制造出来的物品性能毫不相同,如果失去六齐的基准,铸造出来的东西就是废品,所以这些犯了错的奴隶们,被残酷地处死,杀一儆百,而后封闭了这处作坊。
  
  我一拍自己的登山头盔:“对啊,我刚要想到却被你说了出来,难怪这里根本不像是古墓的玄宫,不过既然这里不是,那王墓的墓道又在哪里呢?”
  
  Shirley杨对我说:“普天下懂得分金定穴秘术之人,再无能出你之右者……当然,这是你自我标榜的,所以这就要问你了,咱们时间不多了,一定要尽快找到墓道的入口。”
  
  所谓“分金定穴”,是只有少数摸金校尉才掌握的秘术,可以通过分辨“形势理气,龙沙穴水”这些风水元素,用罗盘金针,确认古墓棺椁放置的精确位置,其误差最多不超过一枚金针的直径,故名“分金定穴”。
  
  但现在的情况实在是让我为难,倘若能直接用分金定穴找那王墓的墓室,我早就直接找了,但问题是罗盘一进虫谷便已失灵,而且这种“水龙晕”只在传说中才有,我的《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也只是略微提及了一些,而且书中只是以后人的观点,从一个侧面分析了一下其形势布局,未曾详论。
  
  经过我多年的研读,我判断家里祖传的这本残卷出自晚清年间,而其理论主要是基于唐代的风水星位之说,但这虫谷深处的“水龙晕”则是属于上古风水中提及的仙穴,后世风水高手多半认为世间并不存在这种仙穴,所以我一直仰仗的《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残卷在这里已经派不上多大用场了。
  
  若想盗墓,必先找墓,但是有些帝陵王墓就在那摆着,一直没有遭盗掘,这主要是有两方面的原因,其一,自古以来盗发帝陵等超大古墓,多是军阀农民军等团体所为,想那些帝陵都是开山凿岭,深藏地下,难以发掘,因为它不是挖挖土那么简单,其工程量和从大山里开条隧道出来差不多,而且这还是在能挖出墓道的前提下,找不到墓道,把山挖走一半,也不一定能找到墓门在哪,见过真正大山的人,都应该知道山脉和土坡有多大差别。
  
  其二,帝陵再坚固,也对付不了盗墓贼,它再怎么坚固,怎么隐蔽,毕竟没长腿,跑不了,永远只能在一个地方藏着,即便是没有大队人马发掘,这拨人挖不了,还有下一拨人,豁出去挖个十年二十年的,早晚能给它盗了,但是能使分金定穴的人,都知道地脉纵横,祖脉中重要的支岔影响着大自然的格局和平衡,所以他们绝不肯轻易去碰那些建在重要龙脉上的帝陵,以免破了大风水,导致世间有大的灾难发生。
  




  在这献王墓中,我们无法直接确认棺木的位置,只好用最土的法子,也就是军阀或农民军的手段找墓道。帝陵墓道中一重接一重的千斤大石门,就是用来对付这个土法子的,因为只要找到墓道,就能顺藤摸瓜找出墓门墓室。但是我开始的时候发现的这个被坠机撞破的山体缺口中,竟然不是墓道,那么这墓道究竟藏在哪里呢?
  
  虽然知道肯定就在这山谷最深处,不会超出“凌云天宫”之下一里的范围,但是就这么个绿色大漏斗的四面绝壁深潭,只凭我们三人慢慢找起来,怕是十年也找不到。
  
  我忽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地方,我立刻对Shirley杨说:“水眼!就是那个黑色的大漩涡,我想那里最有可能是安放献王尸骨的所在,最有可能被忽视的就是那里,地宫一定是在山体中,但是入口是好似鬼洞一样的水眼。”
  
  Shirley杨奇道:“你是说那水眼下有棺椁?你最好能明确地告诉我,这个判断有几成把握?那里的潜流和暗涌非常危险,咱们有没有必要冒这个险?”
  
  我对Shirley杨说:“即便献王不在水眼中,那里也应该是墓道的入口,我至少有七成把握,这次孤注一掷,倒也值得搏上一搏,不过咱们三人虽然都水性精熟,但我已领教过那口水眼的厉害了,纵然愿意冒十成的风险,却也不易下去。”
  
  Shirley杨看了看四周的铜人说:“我有个办法能增加安全系数,现在还有三根最粗的加固长绳,每一根都足能承受咱们三个人的重量,为了确保安全,可以分三处固定,即使断了一根,也还有两根,咱们在潭底拖上只沉重的铜马,就不会轻易被暗流卷动,这样要下到水眼中,收工后再退出来,也并非不可能。”
  
  我对胖子和Shirley杨说:“那咱们就依计行事,让胖子戴罪立功,第一个去塞那水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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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很短暂!珍惜眼前的一切!

只看该作者 186楼 发表于: 2007-08-18
152 水眼
  
  
  献王的棺椁有很大的可能就在潭底的水眼中,我记得曾在潭底见到一条巨大的石梁,那时我以为是建造王墓时掉下去的石料,现在想想,说不定那就是墓道的石顶。
  
  我们分头着手准备,将三条最粗的长索分别固定在水下那架重型轰炸机的残骸上,没有比这架“空中堡垒”的遗体更合适的固定栓了;它不仅具有极高的自重,而且庞大的躯壳远远超出了水眼的直径与吸力。
  
  然后我们就着手搬动铜马。那铜马极为沉重,好在这里的地形是个斜坡,三人使出全力终于将铜马推进水里。再把那潜水袋上的充气气囊固定在铜马的腹部,这样做是为了从水眼中回来的时候可以利用气囊的浮力抵消一些旋涡中巨大的吸力。
  
  从那破口出来的时候,外边依然是黑云压空,星月无光。白天那潭壁上古木丛生、藤蔓缠绕,大瀑布飞珠捣玉,银沫翻涌玉练挂碧峰的神秘绚丽氛围则全都看不见了。瀑布群巨大的水流声完全像是一头躲在黑暗中咆哮如雷的妖怪,听得人惊心动魄。
  
  我们三个人踩着水浮在潭中,我对胖子和Shirley杨说:“成功与否就在此一举了!千万要注意,不能让铜马沉到水眼底下,否则咱们可就再也上不来了。”
  
  Shirley杨说:“水性无常,水底的事最是难以预料。如果从旋涡处难以进入墓道,一定不要勉强硬来,可以先退回来再从长计议。”
  
  我对她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过天时一过,恐怕就再也没机会进这王墓了,咱们今天务必要尽全力!假如还不能成功,便是天意。”说罢,用手敲了敲自己的登山头盔,让战术射灯亮起来,放下潜水镜,戴上氧气罩,做了个下潜的手势,当先沉入潭底。
  
  Shirley杨和胖子也随即潜入水中,三人在水底找到铜马,还有绑在上边的绳索,把腰上的安全锁与之牢牢拴在一起;都互相锁定,加上了三重保险。我举起“波塞冬之炫”水下探照灯,用强烈的光束向四周一扫,发现在潭边根本看不到位于中央的黑色旋涡,上下左右全是漆黑一片。
  
  但是这潭底的地形我已经十分熟悉,当下先找到轰炸机的机体――巨大的暗绿色机身此时就是一只大型路标,机尾正对着的方向就是那个神秘的水眼,机尾和水眼中间还有一条大青石相连,沿着这些潭底的记号,即便是能见度再差,也能找准方位。
  
  水下无法交谈,只好用手语交流。我们使用的手语名称叫做“海豹”,而并非世界通用的德式手语,这主要是因为美国海军的手语更为简便易懂,学起来很快。我对他们二人指了指重型轰炸机的残骸,向着那个方向,做了个切入的手势。
  
  胖子嘴边冒出一串串的氧气白泡,冲我点了点头,Shirley杨也已会意,立刻将铜马上的气囊浮标解开,使它升到水面,这样我们在中途如果氧气耗尽,或是气瓶出了问题,仍可以借与浮标连接的气管暂时接气。
  
  大约一分钟后,浮标的气嘴已经为气囊充了大约三分之一的空气,减轻了铜马的一部分重量。我们在水底推着铜马,不断向着潭底的旋涡推进。
  
  我们经过的地方,潭底的泥藻和蜉蝣都漂浮了起来,在水中杂乱的飞舞;原本就漆黑的水底,能见度更加低了。我感觉脚下的泥藻并没有多厚,下面十分坚实,好象都是平整的大石,看来献王墓的墓穴果然是隐藏在潭底;至此,又多了几分把握。
  
  这时,位置稍微靠前的Shirley杨停了下来,左右握拳、手肘向下一压,这是“停止”的信号。我和胖子急忙停下,不再用力推动铜马。
  
  Shirley杨回过头来,不用她再做手势,我也已经察觉到了――水底开始出现了潜流,看来我们已经到了水眼的边缘了。按事先预定的方案,我对胖子做了个手势,伸出双指反指自己的双眼,然后指向胖子:“你在前,我们来掩护你。”
  
  胖子拇指食指圈拢,其余三指伸直:“收到。”随即移动到铜马的前边;由于他的体形在我们之中最壮,所以他要在前边确保铜马不被卷进旋涡深处。
  
  有了沉重的青铜马,三人又结成一团,我们就不会被旋涡卷起的水流力量带动,但仍然感觉到潜流的吸力越来越大;等到那黑洞洞的旋涡近在眼前之时,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身体了。那铜马并非一体,而是多个部位分别铸就后拼接而成,不知照这样下去会不会被水流搅碎。
  
  我赶紧举起一条胳膊,张开五指划了个圈,攥成拳头,对他们做了个“迅速靠拢”的手势。
  
  三个人加上一个沉重的背囊,和那匹青铜马的重量总和将近千斤,这才稍稍稳住重心。我慢慢放开安全锁,使长绳保持一厘米一厘米的逐渐放出。
  
  胖子拽出两枚冷烟火在登山头盔上一撞,立刻在水中冒出不燃烟的冷火花。先让这两枚冷烟火在手中燃了五秒,然后一撒手,两团亮光立刻被卷进了旋涡深处。
  
  我在铜马后边,无法看到冷烟火的光芒在旋涡中是什么样子;只见胖子回过头将右手平伸遮住眉骨,又指了指下面的旋涡,最后竖起大拇指:“看见了,就在下面。”




  我用力固定住身体,分别指了指Shirley杨和胖子,拍了拍自己的登山头盔:“注意安全。”然后三人紧紧抱住铜马,借着旋涡的吸力慢慢沉了下去。多亏有这铜马的重量,否则人一下去,就难免被水流卷得晕头转向。
  
  刚一沉入旋涡,Shirley杨立刻拉动充气绳,将气囊充满,以免向下的吸力太强而直接被暗流卷入深处。若说这潭底象个大锅底,那这中间的水眼就是锅底上的一个大洞,就连“波塞冬之炫”这种先进的水底照明设备在水眼中也好象成了一棵小火柴,能见度急剧下降。这时就如同置身于那个恐怖的鬼洞中,被恶鬼拽进无边的黑暗之中。
  
  好在抱着那匹青铜马,感觉到一种沉稳的重量,心跳才逐渐平稳下来。胖子最先看见的墓道入口并不在旋涡的深处,而几乎是贴着潭底,不过上面有条石遮挡,若非进到水眼中,根本无法见到。
  
  我见已发现墓道了,忙和胖子与Shirley杨一起发力,使我们这一团人马脱离旋涡的中心,挣扎着游进了墓道里面。
  
  墓道并没有石门,里面也全是漆黑冰冷的潭水,不过一进墓道便感觉不到暗流的吸卷之力;这条青石墓道入口的大石是反斜面收缩排列,丝毫不受与之一米之隔的水眼力场影响。虽然如此,我们仍然不敢怠慢,又向墓道深处游了二十多米,方才停下。
  
  刚才在水眼中全力挣扎,完全没来得及害怕,现在稍微回想一下,任何一个环节上稍有差池,此时已不免成为潭底的怨魂了。不过,总算是找到了墓道,冒这么大的风险,倒也值了。
  
  我们解开身上的绳索,在被水淹没的墓道中继续向深处游去。对四周的环境稍做打量,只见这墓道还算宽阔平整,两壁和地下均是方大的石砖,只有头顶是大青条石;也没有壁画和提刻的铭文,甚至连镇墓的造像都没有;最奇怪的是没有石门,看来我们准备的炸药也用不到了。
  
  但是我立刻想明白了,这里绝对可以通往王墓的玄宫。因为献王沉迷修仙长生之术,所以他认为他死后是可以登天的,而且自信这座墓不会有外人进入,所以墓道不设石门拦挡。对盗墓贼来说,石门确实是最笨的东西,有石门与没有石门的区别只不过是多费些力气、时间而已。
  
  墓道又深又长,向里游了很久,始终都在水下。我对胖子和Shirley杨做了个继续向前推进的手势,从这里的地形规模来判断,放棺椁明器的玄宫应该已经不远了。
  
  果然,再向前数十米,前方的水底出现了一道石坡,墓道也变得比之前宽阔了数倍。顺着石坡向上,很快就超出了潭水的水平面;三人头部一出水,立刻看见墓道石坡的尽头耸立着一道青灰色的千斤石门。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惊喜交集:“总算是到地方了。”恨不得立时破门而入。胖子在水中指着大石门上面说:“哎,老胡你看,那上边……怎么还有个小门?”
  
  胖子所说的那扇小门是个在最高处的铜造门楼,整体都是黑色,构造极为精巧,门洞刚好可以容一人穿过,门楼上还有滴水檐,四周铸着云霞飞鸟,似乎象征着高在云天之上。
  
  我对胖子说道:“那个地方叫天门,是给墓主人尸解仙化后登天用的,只有在道门的人墓中才有。但是成仙登天的美事,那些干尸就连想都别想了――这天门,正好可以给咱们这伙摸金校尉当作现成的盗洞。”
  
  我们历尽千难万险总算是摸到了王墓玄宫的大门,心中不禁十分兴奋,Shirley杨却仍然担心里面没有那枚?尘珠,突然问我道:“古时候的中国,当真有神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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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87楼 发表于: 2007-08-18
153 叩启天门

  
  我反问Shirley杨道:“你一直都是科学至上,怎么突然问这种没斤两的话?要说这人有灵魂存在我完全相信,但是说到神仙那种事……我觉得那些都是胡说八道。”
  
  她道:“我也是有宗教信仰的,我相信这世界上有上帝,不过……”
  
  胖子突然口齿不清的插嘴道:“什么不过,我告诉你吧!神仙啊,不是有位哲人说过吗,杀死一个人你会成为罪犯,杀死一百万人你可以做国王,能把全部人都杀死,你就是神。”
  
  我把防水背囊从水中拎了上来,边把武器和工具分发给他们二人,边对他们说:“你们也不要想太多了,咱们倒斗之人就是百无禁忌,什么仙啊神的,不要多去考虑那些愚弄老百姓的造神论。时代不一样,对神与仙的看法也不同;我觉得到了现代,神明只不过作为一种文化元素、是一种象征性的存在,可以看做是一个精神层面上的寄托。当然也存在另外一种观点,人也可以成为神;能创造奇迹的人,他就是神。所以有些伟人也会被捧上神坛,但是不管他多伟大多杰出,都逃不过生老病死。所以单从生物学的角度看,世界上不会有神,人毕竟还是人。”
  
  胖子刚好收拾停当,笑道:“行啊胡司令,最近理论水平又见提高!俗话说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这献王死都死了两千年了,估计成仙不死是没戏了,没烂成泥土就不错了。他地宫里的陪葬品也陪着死人放了这么久,是时候拿出去晒晒太阳、过过风了;咱们还等什么,抄家伙上吧!”
  
  我摸了摸脖子上的摸金符说道:“好!但愿祖师爷显灵,保佑咱们一切顺利。还是那句话,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咱们现在就叩开天门,倒头摸金,升官发财,”
  
  Shirley杨咬了咬牙,低声念道:“我们在天上的父啊,让我们尊称您的名字为圣,请保佑我们此……”终于下定了最后的决心,她的这个决心不是很好下的。一进古墓,便注定了要告别清白的过去,做一位名副其实的摸金校尉,而且永远都要背上盗墓贼的称号了。
  
  Shirley杨取出飞虎爪抛将上去,挂住天门的门楼,向下一扯,十分牢固,便当先爬了上去;在上面对我招了招手,我也拽住飞虎爪的索链,第二个爬上了天门。
  
  我一登上门楼便仔细查看这铜铸镂雕的天门有没有什么机关,确认无误,便取出摸金校尉的黑折子――这东西名称很玄,其实就是根特制的撬棍,可以拉伸收缩,并且能够折叠起来带在身边;专门用来撬墓门墓墙,或是撬墓砖,可以配合撬棺材的探阴爪来使用。
  
  天门的门原本是活动的,与真正的城门一样,可以由内向外推开,但是里面被锁死了,用黑折子撬了七八下才见松动。这时候胖子气喘吁吁的爬了上来,我就交由他来撬门,我在后边拖着他的背部,免得他用力过猛,从门楼上翻下去。
  
  胖子抖擞精神,使出一身蛮牛般的力气,“咔嚓”一声,终于把铜门撬开。我赶紧把他拉在一边,这古墓的地宫处于绝对封闭的环境中,空气并不流通,郁积在内的阴气尸气都对人体有很大的伤害。大金牙的爹,老金头,不仅腿冻瘫了,而且肺里象装了个破风箱,一喘气就象是用铁刷子刮铜,经常吐黑痰――他虽自称是在朝鲜战场上冻的,其实我们都知道,他从来不吸烟,那是他年轻时盗墓,被郁积在棺内的尸臭呛了一下,才留下这么个永远治不好的病根。
  
  等了几分钟后,Shirley杨点了支蜡烛,托在工兵铲上,将铲身送进黑洞洞的天门,想探一探墓中的阴气是否严重。那蜡烛一直燃着,虽然火苗被阴风吹得忽明忽暗,却始终没有熄灭。Shirley杨说:“墓中有股冷飕飕的阴风,还裹着极重的腐烂潮湿气味;安全起见,咱们还是都戴上防毒面具再下去。”
  
  据我估计,这墓门大概位于漏斗状的绝壁之中,利用一个天然型的岩洞加工修凿而成,年代实在太久了,里面也许会有些地方渗水。但是这种“井”字形或者“回”字形的大墓里面结构特殊,每一段都可以形成密闭空间,空气不流动的地方比例很大;不戴防毒面具,绝不能进去。于是三人分别取出防毒面具戴在头上,垂下登山索,从天门翻入了大墓门的内侧。
  
  墓门后的空间并不大,这一段叫做“嵌道”,连接着墓室和墓门。其中陈列着数排铜车人马,铜马都是雄骏高大,昂首向前,比我们看到的第一批质量和工艺都好了许多;军俑都持具有滇国特色的“空槽钺”、“凸刃斧”,每一尊的面目都各不相同,但是面部表情严峻威武。这群无声的青铜武士就这样静静的站在玄宫前,等候着为升天为仙的墓主开道护卫。
  
  这里地形十分狭窄,如果想往深处走就必须从这些青铜军俑中间穿过,那些高举的长大兵刃似乎会随时落下砍在我们头上;我们把心悬到嗓子眼,迅速从铜人军阵中蹭了过去。我对胖子和Shirley杨说:“我估计这墓里已不会有什么暗箭毒烟类的机关,不过咱们小心为上,千万别动玄宫里的东西,搞不好再惹上个什么草鬼婆的舌头,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们点头答应,我仍然觉得不太放心,就同Shirley杨把胖子夹在中间,探着路向前摸索,继续往深处寻找玄宫中墓室的所在。
  
  嵌道向前,又是一段平整的墓道。墓道的两侧有几个石洞,里面都堆满了各种殉葬品,全是些铜器、骨器、多耳陶罐、金饼、银饼、玉器,还有动物的骨骼,看那形状有马骨,还有很多不知名的禽鸟,看样子都是准备带到天上去的。放陪葬品的洞都用铜环撑着,但仍有两个洞已经塌了,上边有不少黄水渗了下来,把洞中的陪葬品侵蚀损毁了不少。

  胖子见了这些情景,急得抓耳挠腮,可惜只长了两只手,看哪一样都好,但实在是搬不了这一洞接一洞的明器。而且他也很清楚,只有墓主棺椁内的明器才是最有价值的,也是最为重要的,只好强行忍住那如饥似渴的心情,对那满洞的宝贝视而不见。
  
  这时墓道前出现了连着的三座短窄石桥,桥下深沟中有浑浊的黄水,不知其有多深,也不见流动,象是一汪死水。
  
  我对Shirley杨说:“这叫三世桥。在中国古代传说中,人死之后化仙升天便要先踏过这三世桥,摆脱世俗的纠缠,然后才会脱胎换骨,遨游太虚,做个逍遥神仙。”
  
  她说:“这些鬼名堂你倒真懂得不少。你看桥对面似乎有一堵白色的墙壁,那里又是什么去处?”
  
  我对她说:“过了三世桥一准儿便是献王的棺椁了,但是你看这桥上浮雕的动物都分为雌雄一双,所以那边的棺椁很可能有两具,是献王和他的老婆,这是处合葬墓。”
  
  Shirley杨说道:“我总觉得自从进了天门之后,这一路有些过于顺利了。以献王墓之复杂,他的棺椁有这么容易被找到吗?”
  
  胖子对她说道:“你大概也被传染上老胡那套怀疑主义的论调了!刚才我就向你们打过保票了,开那老粽子的棺盖有我一个人就够,你们就跟后边瞧好吧。”
  
  胖子说着话,举步登上了三世桥,抢先行去。我心想找这棺材容易吗,凡事还是都往乐观的方面想吧;按陵制,只要过了桥必是棺椁,这是肯定不会有错的。于是就劝Shirley杨别再疑惑,不管怎么说,开了那棺材之后才能知道里面是否有?尘珠,与其胡思乱想的饱受煎熬,还不如直接上去撬开棺盖,看个究竟。
  
  我见胖子走得太快,我跟Shirley杨说话的功夫,他已经走到了那白色的墙壁下面,怕他不等我布置便提前开棺,只好拉着Shirley杨在后边追了上去。
  
  一过三世桥,这地洞便豁然开阔。在天然的地洞中,建有一处让墓主安息的阴宫,雪白的围墙在黑暗中十分显眼――这种白色并非汉白玉,似乎是一种石英白――直连接到六七米高的洞顶,与地洞连成一体。墙中有个门洞,有扇钉着十三枚铜母的大木门,胖子正在用黑折子撬门。木门已经烂得差不多了,只剩下铜母撑架着,没费多大力气,便将门撬破。
  
  我知道门后一定就是摆棺椁的墓室,若有机关也就在门廊左近,而且这门内的空间又广又高,墓中又黑到了极点,在门口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便让Shirley杨在这里打进去一枚照明弹,先看看里面的情况再说。
  
  Shirley杨取出信号枪,一抬手将一枚白光耀眼的照明弹射进了墓室――惨白的光芒立刻驱散了沉重的黑暗,强光中,只见墓室内以一种非常怪异、无比特殊的方式呈“人”字形摆放着三口大棺。每一口棺椁都完全不同,不仅形状、材料、款式不一样,就连摆放的方式都毫不相同。最靠外边这口用大铜环悬吊在半空,由于离我们最近,所以看得最为清楚,三人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谁也没想到会碰到这样的棺椁。
  
  胖子一时没了主意,问我道:“老胡,瞎子那几句话怎么说来着?难道这就是他妈的什么窨子棺?”
  
  我对胖子和Shirley杨说:“不合常理为妖!咱们这次要拆的,是三口妖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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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88楼 发表于: 2007-08-18
 154 三个国王
  
  
   胖子正想再问,我一招手将他的话打断:“怎么着.刚看见棺材就忪了?以前的确是有过窨子棺,青铜椁,八字不硬勿近前的戒条,但咱们能路过三生桥,来到阴宫冥门之前.说明咱们三人的命绝对够硬,否则未踩三生桥,就早巳坠入幽冥之中了。”
  
   胖子说道:“笑话,本司令什么时候害怕过,只不过没见过这种棺材,老虎咬剌猬,不知该如何下嘴。”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们的八字够不够硬,这么说只是给胖子添些胆气,在阴墙的门洞前,离墓室深处那三口奇形怪状的棺椁,还有一定距离,照明弹虽然亮得渗人,却也看不到细微之处,只好先等了一等,见门被撬破后,没有触动什么机关,便对Shirley杨和胖子点了点头,示意能进去了。
  
  Shirley杨撑开“金钢伞”在最前边开路,我和胖子紧紧跟在后边,适才射进去的照明弹兀自未熄,将阴暗的墓室照得一片通明,和我所料一样,这是一个很大的“回”形墓室,阴宫共分为内外两层,白墙之内是第一层,与这道墙间隔七八米的距离,另有一层砖墙围在当中,两层墙上的墓门相对,里面则只是个弧顶的低矮门洞,并没有门栅阻拦,照明弹直接穿过去,打进了最深处的墓室里。
  
  一进外门,我先用“狼眼”手电筒照了照两侧,那里是两道墓墙的夹层,堆满了各种青灰的巨型铜铸“祭器”,这些铜盘、铜鼎还有堆放期间的象牙、玉币、玉釜,象征着墓室中主人的国主身份。
  
  这是我有生以来,见到陪葬品最多的一座王墓了。这些陪葬品就是为了死者特意制造的,而不是像精绝国那样,随便拿来些值钱的东西就堆进去。汉唐时期厚葬之风最盛,传说这期间,有些帝陵中的陪葬品超过了上千吨,相当于当时整个国家财力的三分之一,而这献王墓中的陪葬器物,虽然没有那些帝陵奢华众多,却几乎是把整个滇国都给埋进了墓坑里,但是这些臣民、奴隶和财宝,谁也没能跟随献王上天,就都在两千年岁月的消磨中,腐烂在了这阴森黑暗,不见天日的地下。
  
  我叹了口气,心想中国以前那些值钱的老东西,都是这么糟蹋了,当下加快脚步,跟着Shirley杨进了内层墓室,两重墓室就如同古城池的内城和外城,最深处的这间墓室,即是古墓的核心部分。
  
  照明弹的光芒正逐渐暗淡下来,我们一踏进墓室,四周顿时陷入一片漆黑之中,我们立刻将头盔上的射灯打开,立刻看到面前那具用铜环悬在半空的铜椁,它的体积最大,在三具棺椁中也最突出,其余两具都没有吊在铜环上。
  
  铜椁黑沉沉的毫无光泽,上面落满了很厚一层积灰,我戴上手套,将铜椁上的灰尘抚去一层,椁身立刻被灯光映成诡异的青灰色,铜椁上已经生了不少绿色铜花,冷眼一看,倒像是爬满了深绿色的蜈蚣。
  仔细一看,铜椁上还缠着九道重锁,封得密不透风,外边铸着很多奇异植物,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更明显的特征,就是大、沉、重而已,真正的棺木应该在它的里面。
  
  再看另两具棺椁,一具是木制的,看那式样和大小,应该不是木椁,而只有一层棺材板,但这棺木也非寻常之物,粗略一看,棺板厚约八寸,棺上没有走漆,露着木料的原色,黑得好似焦炭,木质却极为细密钢韧。
  
  Shirley杨奇道:“棺木似乎没有进行过特殊加工,但世上怎么会有这种材质的木料?”
  
  我用手敲了敲棺盖,发出“空空”的撞击铜钟声,在墓室中听来,声音格外洪亮沉厚,我对Shirley杨说:“这就是传说中的窨子棺了,在深山老林的山沟山阴里阳光永远照射不到之处,有种碳色异树,这种树从生长开始,就从来没见过阳光,普通的树木每一年增长一圈年轮,而这种不见阳光的树,要过几十上百年,它的年轮才增加一圈,这就叫窨子木,这名字很特殊,形容它是在地窖中长起来的树。”
  
  胖子也伸手摸了摸那口窨子棺:“我的天老爷,这要真是窨子棺,那可真是宝贝了。听说这种窨子木很难长成材,能做成棺材,而且棺板还这么厚,一点别的材料都没添加,按现在的行市,可比等量体积的黄金还值钱啊,我看实在找不着合适的,咱就把它扛回去……也行,那咱这回来云南,就不算是星期六义务劳动了,你们说是不是?”
  
 
   我对胖子和Shinley杨说: “黄金哪能和这木料比.便是十口黄金棺材也换不得,你们看这棺板有多厚,而且都是最好的窨树芯,这有个名目,唤做窨木断?八寸板,不是万年窨子木,又哪有那么厚地树芯,想当年慈禧太后老佛爷.也没混上这待遇,固为这树在汉代就绝了,后世再也没人能找判这么粗的树了。”  

胖子连连搓手,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怎么着我说二位,咱还等什么呀?赶紧把它扛出去吧。”
  
  Shirley杨没理睬胖子,对我说:“吊在墓室半空的青铜椁也很特别,那又是怎么回事?那边还有另外一口奇形怪状的棺材,难道这里是献王和他的两位妻子?”
  
  我摇了摇头:“我现在也有些摸不着门了,青铜椁在陵制中也属异类,只有一些大罪人,或者是得了传染病的贵族,才会用铜椁封死,还有一说,是入敛前有尸变的迹象,防止僵尸破棺而出,你看这铜椁上有九道重锁,想开它又谈何容易,鬼才知道这里面禁的是什么。”
  
  Shirley杨道:“我只知道有种铜角金棺是为了防止尸变,原来这具掉悬的青铜椁也是同理,那悬在空中却是何意?”
  胖子又插口道:“这连我都知道,以前我们曾见识过一具人面铜椁,比这可生猛多了,当时胡司令差点吓得尿裤子。后来我听说这种环吊椁,是专门用来装修道求仙之人的,让他们死后不接地面浊气,据我估计这里头装的,有九成九的可能便是献王那只老粽子,他不仅没成仙,反倒先起了毛要生尸变,所以才用铜环铜椁悬在墓室里,咱们趁早还是别碰它,不如直接抬了这窨子棺回去,下半辈子数钱都数不过来了。”
  
  我对Shirley杨说:“你甭听他胡说八道,吓得尿了裤子的人是他不是我,不过他后半部分说的没错,要吊在空中的都是在道门之人。铜椁是用来装僵尸的,不过并不能就此断定里面就是献王,这三口棺材大有文章,咱们看明白了再下手。”
  

  
  我们决定再看看第三口棺椁是什么样子,才决定如何开棺,便一同走到墓室最深处的地方,那里则是一具无缝石棺,这是一具用一体的“纹石”直接造成的石棺,纹石的棺板显得格外古朴,甚至有些原始,饰有数百个连环相套的圆环,这些环形凿刻,聚在一起就形成了一只黑色野兽,也看不出那是个什么,非龙非虎的样子,充满了古老神秘的色彩。
  
  无缝石棺的外边封着一层半透明丹漆,棺缝被封在里面无法看到,不过通过最近在潘家园积累的一些经验,虽然那里假货多,但是信息量十分丰富,能接触到大量超越见闻外的事情,特别是有些民间的收藏家,从他们口中能了解到不少有关各种明器的信息,都是书本上难以接触到的,我就曾经不止一次听人提到过这种无缝石棺,据说在西山就曾挖出来过两次。
  
  但是这石棺明显比平常的棺材短了一大截,底下有四个粗壮的独脚石人抬着,所以显得又比那口窨木棺高出一大块,胖子看后立刻说:“这肯定是献王的儿子,是个王子,初中没毕业,便给他老子陪葬了,也不要文凭了,等着一起升天成仙呢!”
  
  Shirley杨说:“不可能,从没听说有谁让自己子女陪葬,虎毒尚且不食子。”
  

  
   我对他们两十人说道:“当熬不是什么王子王孙了,这石棺之所以短小,很可能这里面装的不是全尸,古代站国时,列国相争,百家争鸣,墓葬文化也趋于多元化,有种拼肢葬,还有种叫做碎葬,还有什么蜷葬,俯身葬.蹲葬,悬、侧卧葬等等,对死亡的理解不同,安放死尸的方式也各不相同,这应该是蜷葬的石棺,而且绞石也非同小可,连种稀有的凉石,其性似水玉,里面地尸体生前必定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只是那种“蜷葬”的方式,到了汉武帝时期,已经绝迹了,是否滇南还有所留存可就不好说了,问题是这三口棺椁,除了都极特别之外,完全难以放在一起相提并论,虽然同在一个墓室中,又似乎其中没有半点关联。
  
  我心想反正也想不明白,全启开来看看也就是了,于是让胖子去进门的角落处,点上三只蜡烛,然后就先从这口最值钱的“窨子棺”下手,献王就是烂成了土,那“?尘珠”也应该仍然留在棺内。
  胖子点蜡的时候,我见那三支蜡烛的烛光亮了起来,把阴森的墓室角落照亮,心中突然想起了什么,三世桥,三口棺椁?
  
  正冥思苦想之时,却听Shirley杨对我说:“我倒想起在阴宫门前所见的三世,这三口棺椁中放的尸骸,都是献王也未可知,不过可能不会有咱们要找的,那样拥有凤凰胆的献王,墓室中的棺椁是他从别的古坟里挖出来的,可能他通过某种方式,认定这是他前世的尸骸。”
  
  我想了一想,答道:“是啊,这样就不能理解了,三副棺椁并不属于同一时期,而是代表了献王在人间的三生三世,中国道家向来都有仙返化三生的传说,这前三被称为三狱,最后的死状都会极惨,所以才会用这种特殊的棺椁装敛,真正的献王一定也藏在这间墓室中的某个地方……唉,咱俩光顾着看这三口妖棺,去墙角点蜡烛的胖子怎么还不回来?三……六……九……墙角有九只蜡烛,这孙子怎么点了这么多蜡烛?他人呢?”
  
  Shirley杨对我做了个放低声音的手势:“你听那青铜椁里,是不是有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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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89楼 发表于: 2007-08-18
155 长生烛
  
  墓室角落的烛光,距离我们最近的是与室中三口妖棺的摆放位置相同,按“△”形排列的三只蜡烛,这种光线是我所熟悉的,肯定是胖子刚点的三只蜡烛。
  
  然而这三只蜡烛的右边,却另有两排微弱的蓝光,竖着出现在墙上,三三为列,这种光只能使人在黑暗的地方察觉到那里有光,而幽蓝色的光源本身却没有任何照明度,黑处还是那么黑,只是在这一片漆黑中多了六盏幽暗的蓝色“鬼火”。
  
  那口吊悬在铜环上的巨大青铜椁也正传出一阵阵铜铁摩擦的声响,我心想这定是僵尸在里面挠动棺盖的声音,他妈的怎么刚一进阴宫就碰上尸变,莫不是刚才我用手擦去铜椁上的积灰,棺中的古尸感觉到了活人的生气?不会啊,我记得我戴手套了。
  
  又转念一想,且不说那六盏“鬼火”从何而来,我们三个摸金校尉的命灯尚在,位置也丝毫不错,所以这墓室中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生尸变,或是厉鬼冤魂之类脏东西出没的迹象,却不知是什么在作怪。
  
  我想到这里,便镇定下来,在墓室中大叫道:“王司令,你他妈的又在捡什么破烂儿?快给老子滚出来,否则军法处置!”
  
  只见胖子从那青铜椁的另一端露出头来,问道:“胡司令,你找我?我在这铜棺上启下来了一件好东西,好像是金的。”说完举着个圆形的金属物体走了过来。
  
  我接过一看,见是面铜镜,抚去上面的尘土,铜镜表面依然光可鉴人,并没怎么生锈,背面却铜锈斑斓,镜周有圈金黄色的“坑石”作为妆点,这些圆形的石块很容易被人误认为是黄金。铜镜背面虽然破烂不堪,但是给人一种古时文物独有的颓废美感,铜椁上装面铜镜做什么?难道是镇住里面的千年古尸?倒从没听说有这种东西,我把镜子交给胖子说:“这是铜镜,背上镶嵌的是坑石,不是黄金的,你从哪里拿来的就赶紧给装回哪里去,咱们大事当前,别为这些微不足道的明器耽误了正事。”
  
  Shirley杨在旁问胖子:“刚才你在墓室东南角一共点了几支蜡烛?”
  
  胖子听Shirley杨问这件事,不禁奇道:“三只啊,好歹我也是文化人,还能不识数吗?你看……”说着转头一看,顿时傻了眼,他也看到,除了那三只蜡烛外,还另有六点幽暗的蓝光,似乎那些也是火光,由于火源太弱,难以充分燃烧,所以发出来的光呈蓝色,和荒坟野地里的鬼火一样。
  
  我见那六盏鬼火般的蓝光果然不是胖子所为,但只要三只蜡烛不灭,就不会有太大危险,还是过去看个清楚。墓室中的三口棺椁都很结实,得需要些时间才能开启,所以倘若真是有什么邪门的预兆,尽早将其扼杀于萌芽状态,别让其给我们在墓室中寻找“?尘珠”造成障碍。
  
  墓室中能点燃蜡烛,说明氧气已经在逐渐增加,我先用手电筒扫视了一下,但墓室深埋地下绝对黑暗的空间中,空气又多少有点杂质,照了半天,也没看出来那里有什么。
  
  我嫌防毒面具厚重的视镜看不清楚,便将防毒面具暂时摘掉挂在胸前,换了副口罩戴上,拎着MIAI,带领Shirley杨和胖子走过去查看。
  
  亮起诡异蓝光的位置就在墓室门侧,由于这阴宫中的墓室面积不小,胖子点在墙角的蜡烛相对集中,蜡烛光亮十分有限,两处光源之间的距离大约为八九米远,谁也照不到谁。
  
  走到距离鬼火五米的地方,“狼眼”已经可以把墓墙照得一清二楚了,我们一进墓室视线就被正中的三口棺椁吸引,随身携带的光源范围有其局限,所以没留意到内室门洞边还有东西。
  
  最早进入“狼眼”射程的,是一张生满黑鳞的怪脸,这张脸没有嘴唇,只有两排张开的锋利牙齿,那“鬼火”的微弱光芒,就是从它口中冒出来的。
  
  我和胖子乍一见到这等可憎可怖的面目,心里头一个念头就是“恶鬼”,也忘了想子弹是不是管用,举起早就顶上火的“芝加哥打字机”,立刻就要射击。
  
  Shirley杨有双夜眼,目力过人,在黑暗中往往比我和胖子看得都清楚,她突然开口说:“是黑鳞鲛人……不要紧,都是死的,原来这是古墓里的长明灯、往生烛。”
  
  我把抬起的枪口慢慢压低,我们不久前还曾谈论过地宫里万年不灭的长明灯,想不到一进来就遇上了,心中不免有些好奇:“世上真有美人鱼吗?那不只是古代对海牛的称呼吗?”便又走近几步,想要看看那长满黑鳞的人鱼是怎么个样子。
  
  只见那是两刻嵌进墓墙的铜柱,每根铜柱上都分上中下,共绑着六只半人半鱼的怪物干尸,这些鲛人上半身似女子,也有两个乳房,脖颈很细,鳃长在了脖子上,但是它们没有人类的皮肤,全身都是稀疏的黑色大鳞片,只有肚腹处无鳞。
  
  尸体似乎经过了特殊处理,干硬龋黑,在阴宫里并没有发生腐烂,铜柱上有锁链,将这六只鲛人穿了琵琶骨,做出蹲伏下跪的姿势,反锁在铜柱上,正好从上到下,均匀地排成一队,它们的嘴大得出奇,全都大张着,我用“狼眼”手电筒往里一照,发现鲛人的喉咙都被类似石棉的白色东西堵住了,干枯发硬的舌头上插着一节火绒,正在燃出暗淡的蓝光。
  
  胖子好奇地用MIAI的枪管戳了戳鲛人,尸体都已经发硬了:“跟我想像中的美人鱼不太一样,不过胜在模样奇怪,都死挺了,看来卖给动物园是没戏了,咱们首都的自然博物馆还真缺这么一个标本。”
  
  我见这黑鳞鲛人虽然奇怪,却只是盏地宫里普通的“长生烛”,是用来象征性地表示既然墓主肉身已灭,灵魂却依然存在的道具,当即就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掏出一支香烟,就着人鱼口中的蓝火点了,把烟圈吐在胖子脸上,对他说道:“王司令这次觉悟还是比较高的,没有只想到个人,而是先考虑国家这个大集体,你把它扛回去送给自然博物馆,填补了这一领域的空白,说不定还能混张奖状挂挂。”
  
  Shirley杨对我说:“这并不是首次发现,世界上已经有很多人发现人鱼的尸骨了,美国海军还曾捉到过一条活的,据说海中鲛人的油膏不仅燃点很低,而且只要一滴便可以燃烧数月不灭,古时贵族墓中常有以其油脂作为万年灯的,不过直接以鲛人尸体做蜡烛,我却从没听说过,我想这和秦汉时传说的仙山是在海中有关。”
  

  我想到中国古代陵制里曾详细记载过长生烛,心里忽然一沉,对Shirley杨说道:“你只知其一其二,却不知其三,传说东海鲛人其性最淫,口?嗜血,都聚居于海中一座死珊瑚形成的岛屿下,那岛下珊瑚洞洞穴纵横交错,深不可知,那里就是人鱼的老巢,它们在附近海域放出声色,吸引过往海船客商,遇害者全被吃得骨头也剩不下,有人捉到活的黑鳞鲛人,将其宰杀晾干,灌入它的油膏,制成长生烛,价值金珠三千,这些故事我以前都曾听我祖父讲过,以前以为只是故事,现在看来确有其事,另外这墓室中封闭稳定的微环境被咱们打破了,火绒遇到空气即燃,所以这些……鬼火,突然亮了起来,我觉得这都并不奇怪。”
  
  最奇怪的是这“长生烛”,一共有六支,按陵制,地宫里的“长生烛”只在墓室里有,不同于万年灯,“长生烛”一支,对应墓中的一具重要尸体,当然殉葬者是用不到的,比如夫妻合葬墓,棺前便往往有两只长生烛。
  
  胖子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墓室里只有三口棺材,加上咱们三个活人才够数,我操他祖宗的,莫非连咱们都给算进去了?”
  
  Shirley杨摇头道:“不会,我想献王应该不会在墓室正中的三口棺椁里,他的棺椁虽然出不了这间墓室的范围,却一定藏匿得极深,而这更古老的三套棺椁其中的尸骨,分别代表献王的前生,加上献王献王,这就是四具尸体了,老胡曾说过,三世桥上的动物雕刻都有雌雄一对,这王墓是座合葬墓,那也就是说这里至少有五具尸体,但这样算来,尸体与长生烛的数目还是对不上……”
  
  正说着话,一阵阴风飘过,墓室东南角的三只蜡烛齐灭,身后的青铜椁中传来一阵指甲抓挠金属的刺耳声音,在寂静阴森的地宫里,这种声音是可以深度冲击人体的大脑皮层,使人由内而外产生一种强烈的压倒性恐惧感,我们立刻转回身去,胖子在旁对我说道:“向毛主席保证,这次可真不是我干的。”
  
  我对胖子说:“组织上向来都是相信你的,但是现在考验你的时候到了,你快去看看那青铜椁里有什么东西……不对,他妈的真见鬼,你们看棺椁那端,怎么又冒出三盏一字并列的大团鬼火?难道这里有九具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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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90楼 发表于: 2007-08-18
156 木裹墓
  
  相较之下数目与光芒都诡异到了极点的“长生烛”毕竟没有那青铜椁里指甲挠动金属的响声渗人,那抓挠声在压抑的地下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出刺耳,我急忙对胖子说:“那铜镜虽然作用不明,但很有可能是用来镇住铜棺中的古尸的,你赶紧把它给我,我先安回去试试看还能否管用。”
  
  胖子把铜镜交在我手中,我接过铜镜,让胖子与Shirley杨别管那边刚刚亮起来的“长生烛”,立刻到三只蜡烛旁等候,我装上铜镜后,立刻再把“命灯”点上。
  
  我心想:“这回就先作弊了,这次的明器关系重大,不得不拿,反正那‘鸡鸣灯灭不摸金’的规矩,我们也不是没破过,祖师爷在天有灵,多半也会体谅我们的苦衷,他妈的,谁我们向个手艺潮了点,运气背了点呢?”
  
  我们分作两组,我独自一人,匆匆赶到青铜椁旁,举着“狼眼”手电筒,略一打量,青铜椁侧面,有个圆形凹槽,应该就是嵌入铜镜的位置,不过已经被胖子用工兵铲撬豁了一大块,我被那棺中传出的声音搅得心神不定,哪里敢有半点耽搁,急忙把铜镜镜面朝内按了进去。
  
  谁知刚一离手,铜镜便立刻掉落在地,由于有个豁口,那原本就浅的凹槽就更挂不住沉重的铜镜了,我赶紧给拾起来把它重新嵌进青铜椁,用手牢牢按住。但这也不是事,总不能我就这么一直按着。
  
  说来也怪了,铜镜一被嵌进青铜椁,里面的抓挠金属声立即止歇,看来如我所料,铜镜多半就是件用来“镇尸”的法器,历来各家有各法,我只懂摸金校尉们对付僵尸的法子,至于那些道家等各家的手段却丝毫不懂,但是这也不要紧,只要不发生尸变就谢天谢地了。
  
  我急中生智,先回头招呼Shirley杨,让她将三只蜡烛重新点燃,然后在携行袋里翻了翻,记得有胶带,却说什么也找不到了,正好有一小包美国口香糖,我心想胶带没有,有这个也凑和了,当下全塞进嘴里胡乱狂嚼一通,然后将其贴进豁口与铜镜相接的地方,又用手捶了两下,再放手一看,虽然不如先前那原装的牢固,也是能够对付一时了。
  
  Shirley杨和胖子那边的蜡烛也已全部点燃,我过去与他们汇合到一起,对他们说:“刚才蜡烛说灭就灭,火苗连抖都没抖就没了,这说明墓中古尸不是一般的厉害,天还没黑的时候咱们就见到外边有黑猪过河、雨侯犯境的奇怪天兆,这都表示此地尸气冲天,而且绝不是一般的尸怪。”
  
  胖子说道:“那不就是青铜椁里的粽子吗?既然已被铜镜镇住,料也无妨。”
  
  我摇头道:“未必,这青铜椁里有什么,没看之前还不好下结论,而且你别忘了,这铜镜除了刚才被你撬掉之外,可始终没人动过,之前天兆便已如此异常,所以我想……恐怕这墓中还有别的什么东西隐藏着,总之你别再给我没事找事了,等咱们找到?尘珠后,你愿意怎么瞎折腾都没人拦你。”
  
  胖子不以为然:“怎么是我瞎折腾呢?咱们一路上的脏活累活,可都是我抢着做的,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我一贯是任劳任怨的老黄牛,胡司令你要是总这么污蔑我的话,那我可就要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了。”
  
  我忍不住笑道:“我的王司令,看在党国的份上,你能不能也消停一会儿?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挺会美化你自己,不过孺子牛有你那么多肉吗?你就是一肥牛,你现在先别跟我横眉冷对,咱们最要紧的,还是先去看看那新冒出来的三盏长生烛是怎么回事,他奶奶的,这巴掌大的墓室里,究竟有多少尸体?”
  
  我说完带着胖子和Shirley杨从三套妖棺之间穿过,来到了那一字排开的“长生烛”前,这里的墓墙上嵌着三根铜柱,不过这里却没有“黑鳞鲛人”做的灯了,这三盏“长生烛”的材料,要远比那面目狰狞的六盏人鱼灯恐怖得多。
  
  这是三个用十一二岁左右的肥胖男孩,做成“接引童子”的模样,“接引童子”的姿势和人鱼相同,也作也跪地拜伏状,低头闭目,神态十分祥和,灯芯则安在肚脐处,长长地探出一截,“接引童子”的肚子与身后的铜柱联为一体,以前在铜柱和人皮里面可能都储满了油脂,能够通过肚脐一商滴地流淌出来。
  
  但是这些油膏可能早在千年前就流光了,那灯芯更是在地宫封闭不久便早早熄灭,这时随着空气逐渐进入墓室深处,三盏“接引童子”灯上残存的一点油膏又时隔两千年再次燃烧了起来,不过用不了多久,一旦耗尽残余的灯油,应该就会彻底永远地熄灭。
  
  Shirley杨叹了口气:“印度的甘地曾经指出毁灭人类的七宗罪,其中两条即是政治而没有道德,科学而没有人性,这些小孩子就这么成为了古代帝王不死春梦的牺牲品……”
  
  我对Shirley杨说:“童男童女殉葬,在明代之前都很普遍,洪武之后就不多见了,我就看见过好几回,可见时代距离现代越近,那成仙不死的梦想,越被世人认为渺茫无望。”
  
  胖子举着“狼眼”手电筒在三个“接引童子”身上来回打量,看了半晌转头对我说:“胡司令,你瞅瞅,这小孩手里还捏着个牌子,上面这字是什么意思?”
  
  我蹲下去照胖子所说的位置一看,果然每个“接引童子”被制成铁皮般硬的手中各捏着一只铜牌,上面写着四个古字,它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它,只好让Shirley杨来辨认。
  
  Shirley杨半跪在地上,举着手电筒看了看,说这四个字是“接仙引圣”。
  
  我点头道:“这我就敢断言了,与传说中的完全相同,这三盏活人长生烛,也就是接引童子,是为成仙之人引路的执牌童子,大概是使者那一类的角色,献王老贼想得倒也周全,不过它毕竟还是‘长生烛’的一种形式,难道这墓里真有九具尸体?怎么算也算不出这么许多。”
  
  Shirley杨站起身来,向侧面走了几步,转头对我说:“还不止九具,这里还有一盏最大的长生烛……可是由于太大了,它已经再也亮不起来了。”
  
  我和胖子走到Shirley杨身边,果然又见到一盏大出鲛人长生烛十倍的纯黑色铜灯,铜灯造成大牛头的形状,苍劲古朴,由于灯芯过于沉重,已经掉在了地上,对于长生烛的数量与墓主数量相等的陵制,我绝对有十足的把握能够确定是1:1,而这地宫里为何会有十盏“长生烛”?即便那三个“接引童子”有可能不算,那也是有七个。
  
  究竟还有什么重要人物的尸体也在这里?除了王妃外,其余的重臣都该埋在离这有一定距离的陪陵中,十具尸骨究竟都是谁?这可就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了。
  
  Shirley杨也表示难以理解,只有胖子说:“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大概是他老婆比较多,咱就别渗着了,赶紧升棺发财,倒斗摸金才是头等大事,究竟有几具尸体,开棺数上一数自然一清二楚。”
  
  我对胖子说:“真难得你也有理智的时候,看来在长期艰苦复杂的斗争环境中,你终于开始成熟了,要在家里的话,咱就冲这个,也该吃顿捞面。”
  


  我们原本计划先开那口最值钱的窨子棺,但是稍微计较,觉得反正三口棺都得开,还是选那口最凶的青铜棺先下手,先打一场攻坚战,啃掉这块最硬的骨头,剩下的就好对付了,即使真有僵尸,只要事先有所准备,也能确保无虞,堂堂摸金校尉若是被还没发生尸变的尸体吓跑了,说出去恐怕也教人耻笑。
  
  那青铜悬棺,离地面不下一米,椁身的高度也有将近两米,端的是庞然大物,用锁链捆了数匝,用九重大锁加固,以十六个大铜环吊在墓室的顶层,上面可能有根承重的铜梁连接着。
  
  Shirley杨对我说:“青铜椁悬在空中,难以着手开启,需设法使它降到地上。”
  
  我举起手电筒向上照了照,摸金校尉的“缠尸网”和“缚尸索”在半空也的确施展不开,只好我先上去,拆掉那些铜环,让其掉落下来,这样虽然有可能把铜椁摔裂,一时之间却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于是我用飞虎爪攀了上去,在这巨大的青铜椁上,已经无法抬头站直了,一抬头,登山头盔就撞到墓顶了,只好略微弯腰,而且稍一走动,青铜椁便有些摇晃,铜环发出沉闷的金属声,但那铜环锁链都很结实,不易将其弄断,我在上面用力向下撑了几撑,想试试能否以自己的体重将这铜环坠断。
  
  谁知刚一踏足,便听头顶传来一声硬脆锉镪的断音,而且断裂声逐渐扩大,我心道妙,看来它在这悬吊的年头太多了,几个受力点的疲劳程度都已至油尽灯枯,锁链未断,上面的铜梁反倒要先折了,急忙让在下方的Shirley杨和胖子躲开,免得被砸到,自己也随即翻身从半空滚落。
  
  足有两千斤的铜椁并没有再维持多久,悬挂的一个铜环首先从铜梁上脱落,其余的力点自然再难支持,立刻从上面砸了下来,这一下自然免不得震耳欲聋,地动山摇,却没想到青铜椁竟然在墓室的地面上砸破了一个大洞,下来传来几声朽木的塌落之声,青铜椁在地上也就停留了片刻就沉入被它砸破的窟窿里。
  
  我们三人赶紧凑过去看那地面,只见破裂的墓砖下,都是一根根漆黑的方木,每一根都有成人身体粗细,搭得密密实实,但是其中被污水侵蚀得很严重,都已腐烂到了很严重的程度,这些木料以前并不是黑的,都是被污水侵蚀所至,青铜椁就砸破了这些烂木头,掉进了深处。
  
  我随即扔下去一根冷烟火,眼前骤然一亮,下面有一间用方木搭建的斗室,十分低矮狭窄,除了掉下去的铜椁外,旁边还有一口非常特别的棺椁,发着淡淡的荧光,全然不似俗世之物,我们所在的墓室地砖下,与下面方木相接的夹层里,垫了很厚一层石灰,都已变成了白色的烂泥,下面的环境又湿又潮,湿臭腐烂的味道直冲上来。
  
  我虽然戴了口罩,仍觉微有窒息,捂有鼻子对胖子和Shirley杨说:“原来献王老贼躲在这砖墓正面,这是个类似木裹墓的墓室,想不到竟然被沉重的青铜椁砸破,显露出来,否则还真不太好找,有人说这是巧合,但我认为这就是命运,他的?尘珠,不出这一时三刻,也定是咱们的囊中物了。”
  
  胖子从地面捡起一面铜镜对我说:“胡司令,这镜子你没粘结实呀……”
  
  我先是一愣,心想这回麻烦大了,竟把这铜镜的事给忘了,接过一看,还好没有破损,只要再回去就行了,但是低头再向木裹墓中一看,不由连声叫苦锁缚着棺身的链条被砸断了,九道重锁脱落了大半,铜椁的盖子……也摔开了,恍惚的光线中,好像有数条长得难以想象的“指甲”从缝隙中探出,说来也算是歪打正着,这阴宫中的尸骨果然又多出来了一具。
生命很短暂!珍惜眼前的一切!

只看该作者 191楼 发表于: 2007-08-18
157 石精
  
  
  我知道情况不妙,本拟先设下镇伏僵尸的器械,然后才开启这青铜椁,但谁都没想到这墓室中有个连环套――下面藏着个木裹墓,青铜椁落下去的力量太大,便使链条和重锁松脱,那面神秘的铜镜也掉了下来。如果里面的古尸先爬出来,对我们来讲局面便急转直下,可就大为不利了。
  
  这时我血气上涌,无暇再想,拿着那面铜镜对胖子和Shirley杨叫道:“你们快把胶带找出来!”说话的同时,我已纵身跃进下面的木椁(用木头搭建的墓室就叫做木椁,而不是寻常说的那种棺椁的椁)。
  
  我一落地就差点把脚脖子扭了,那些长方的粗木都已糟烂透了,一踩就陷下一块,突突的往上冒黑水。那枚冷烟火还在燃烧,火光中,只见铜椁缝隙里是层冷木棺板,那棺板盖子已经破了两个大窟窿,从中露出数圈长长的指甲――那些指甲都是白森森的,非常尖锐;由于太长,指甲都打起弯了。我们在墓室中听到的声音,八成就是这指甲抓挠铜椁盖子发出的。
  
  我顾不上脚腕子生疼,也无意仔细欣赏那指甲的造型,立刻抄起手中的铜镜按进了铜椁后面的凹槽中,身体跳到了青铜椁的盖子上,也不知哪生出来的这么大力气,连手带脚往下用力一压,竟将那颠开的盖子硬生生重新扣了上去。
  
  Shirley杨紧接着也跳进了木椁,把一卷胶带递在我手中,她晚了半步,没见到棺中的东西,便问我:“里面有什么?”
  
  我边把那胶带一层层的贴牢铜镜,一边对她说:“还能有什么,无非是一具行尸走肉。不知这铜镜为什么能镇住它,似乎一拿开来,它的指甲就噌噌噌的飞速暴长。”
  
  胖子也跳了下来,听到我的话,立刻说:“我就知道这镜子是个好东西!等咱们撤退的时候,想办法顺上它,坚决不把一草一木留给敌人。”
  
  我见这青铜椁被重新镇住,料来暂无大碍,便抬头看了看上层的墓室――全是黑色烂木头的木椁,高度只有不到三米,里面渗水十分严重,潮气呛人。原本想让胖子留在上面接应,但是在下面看来,若有什么闪失,直接爬上去不成问题;而且要在下面开棺,三人在一起多少能有个照应,我便对他们说:“木椁内的角落有口棺材,也不知是不是用来装殓献王的,此墓中处处都有玄机,咱们升棺发财之时都要小心则个!”
  
  说罢,三人来到那口在黑暗中发出荧光的棺材前。黑暗潮湿的木椁中局促狭窄,为了行动方便,我们又都打开了登山头盔上的战术射灯。只见棺材上被几根掉落的方木压着,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些糟烂的木头随时会塌,把我们活活埋在下面。于是动手在那些倒塌的木头中寻了两三根还算结实的,撑在被青铜椁砸漏的缺口旁,用以承重。
  
  我干活的时候在想:这些方形木料又称为木枋,原本层层垒压搭建成梯形结构显得十分紧密,不知何以朽烂到了这种地步,以至于应该是黄肠色的木枋都变为漆黑糜坏。按说这献王墓是处生气圆润不泻的神仙穴,这种穴内又怎么会被侵蚀成这个样子?而且又有尸气冲天,以至上都竟然出现了“黑猪过天河”的黑星天兆。且不管这些,单是青铜椁中那具有尸变征兆的古尸就很不合理,看来这千年古墓的最深处一定隐藏着什么恐怖的东西。
  
  随着我们迅速的清理,被烂木枋盖住的古棺逐渐呈现出来。我用手擦去那些朽木的残渣和泥水,那古棺上的蓝色荧光更加明显,整个棺身光滑似镜,象是一块来自冰海深处的蓝色玄冰,闪耀着迷人的光泽。胖子连声赞叹:“操他祖奶奶的!怎么这儿的棺椁一个比一个值钱,这……这是什么做的?是玉,水晶,还是冰?”说罢连连抚摸,爱不释手。
  
  我摇头道:“不知道,我当工兵的时候挖了那么多年石头,在地勘队参观的时候见的矿石切片数都数不过来,却也没见过这种石料。好象不是冰,除了很滑之外,并不凉。”
  
  Shirley杨被这奇异的古棺吸引,始终都在仔细观看,这时才开口说:“是蓝色石精岩,或是水晶的变种,只有在地下叠生岩洞里才会形成。”
  
  石精在古籍中记载是冥府附近山谷中才有的石头。传说地狱中有种石精做的石磨,凡是罪大恶极之徒坠入幽冥后,免不得要被那石磨研碾;地下有只黑狗,专等着伸舌头去舔那些被碾出来的肉酱),剩下的碎肉则化为苍蝇、蚊虫,在世间被人拍打,永无超生之日。

  当然,那是属于迷信传说,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幽蓝的石精虽然眩目夺魄,但这东西不太吉祥,并不适宜作为棺椁,更何况是用来盛殓贵族的尸骨。
  
  看来这绝对是一口来自幽冥之中的鬼棺,究竟有什么用途?为什么藏在墓室下这阴森潮湿的木椁里?不封不树的木椁在西周前后十分普遍,但到得秦汉时期便已鲜有人用。我们已在墓室中发现了十盏长生烛,眼前这口鬼棺中的尸骨会是对应十具尸体之一吗?实在是有太多疑问了,根本就毫无头绪。
  
  Shirley杨看了看身后的青铜椁说:“王墓中的棺椁都极为罕见,令人百思不得其解;越是这样,越让人觉得如同临渊履冰。咱们必须找到一个突破点,彻底揭开埋藏在献王墓中的秘密。”
  
  我对Shirley杨和胖子说:“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那就采取各个击破的办法,见棺升棺,见财发财,咱们这就动手!挂上绊脚绳,先看看这鬼棺里究竟是不是献王。”
  
  胖子立刻撸胳膊挽袖子:“升棺发财这些勾当我太拿手了,便在睡梦里也是时常演练。不怕千招会,就怕一招熟。你们俩去装绊脚绳,开棺的活儿,胖爷就一个人全包了。”
  
  我拍了拍胖子的肩膀:“好样的,王司令!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但是切记!怀揣一颗红心,须做两手准备。摸明器的同时也要提防尸变――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另外,古代的棺材里有尸气,记得提前检查一下防毒面具,还有不要跟上回在东北似的……忘了戴手套。”
  
  我嘱咐完胖子便分头动手,找出三条浸过朱砂的红色线绳,Shirley杨对僵尸始终很好奇,便问我:“老胡,为什么僵尸会怕红色的朱砂?”
  
  我对她说:“这种事要问那算命瞎子才知道,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我估计朱砂没什么用,这原理就是用绳子拦住棺口,里面的尸体僵硬不能打弯,胳膊腿都抬不起来,这样它就出不来了。以前我只遇到过被下了镇符的尸煞,那东西也不知和僵尸相比哪个更厉害些,不过看起来今天是肯定得跟僵尸照个面了――因为稍后咱们还要开那套青铜椁――至于眼前这鬼棺里有没有僵尸,那就难说了。总之,咱们有备无患,提前拦上它。”
  
  说着话,我已将绊脚绳准备妥当,Shirley杨则按木椁中那两具棺椁的位置在角落处点上了两支蜡烛。我对胖子举手示意,胖子立刻用锋利的探阴爪刮去封在鬼棺接口处的丹漆。幽蓝色的鬼棺材料是种罕有的特殊石头,如果要分类的话,可以将其与玉棺等一并划为石棺;这种石棺没有棺材钉,都是石榫卯合封闭。摸金校尉的探阴爪就如同一把多功能瑞士军刀,有一端就是专门用来拔石榫的。
  
  鬼棺共有七个榫卯,头上一个,两侧各三个,底部没有。胖子干得不亦乐乎,一个接一个的片刻之间就将那棺盖撬了开来。棺盖下又有一层鱼胶粘合,早已长死,只能用探阴爪的措针伸进去一点点的磨开。
  
  最后只听胖子叫道:“得了!”我和Shirley杨伺机在侧,见差不多了,便立刻把三条朱砂绊脚绳拦在棺上。棺盖一开,木椁中的能见度并未见下降,这说明棺中没有尸气。我心道一声怪哉,莫非里面没有尸骨?又或是鬼棺结构不严,尸解后的秽气都顺着棺缝消散了?我赶紧去看鬼棺里面。
  
  一看之下,便放下心来。里面确有棺主尸体,棺里平躺着一具男尸,脖子以下被白锦裹住,只能看见脑袋。尸体保存得相对完好,甚至面部肌肉都没有塌陷萎缩,说是栩栩如生也不为过。不过他的死相着实可怖,两个眼窝深陷进去形成了两个黑中带红的窟窿,眼珠已被人摘掉了,由于五官中缺了眼睛,看上去显得极度可惊可怖。
  
  我正要再仔细看看,胖子已用缠尸索套住了那棺主的脑袋,将其从棺中拉得抬起头来,随后他抬起手左右开弓,抽了那死尸七八个大耳光。
  
  我和Shirley杨都看傻了,心想这胖厮哪根筋又搭措了,莫非中邪了不成?赶紧把他拦下,问他到底想干什么。
  
  胖子的脸罩着防毒面具,我看不到他的面目,只听他莫名其妙的反问道:“你们难道还没瞧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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