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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三续集之火贺神临世传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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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使用道具 楼主  发表于: 2007-08-13
  属于同人作品,自创的包青天4,由少年包青天3原班人马做为故事人物,讲述包拯到了东瀛后再次遇见离奇案件,东瀛传说中的忍者火贺神,能杀人于千里之外,杀人于无形无影……但他在十几年前就已经在森林里被人万箭穿心了……围绕着火贺神所发生的一系列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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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沙发  发表于: 2007-08-13
引子

                    包拯死了
      这事传遍了全天下,宋人们议论纷纷,说这包拯是被皇上逼死的,皇上既抢了包拯心爱的人,同时让包拯走上了绝路,大家都说,这是因为包拯太过聪明,皇上怕他会抢了自己的皇位。
      公孙策在苦笑。
      如果换是以前的他,他一定会站出来说个明白,虽然事实的确如此,但包拯要死,不只为皇上,为小蛮,更重的是为天下,为了太平而死。
      但他现在累了,他不想说。
      小风筝知道这些,她也陪着他一起沉默。
      夜凉如水,大街小巷里,静得只剩几只野狗的叫声,一声一声地传过来,还带着点蝉鸣。
      小风筝觉得有点凉,她回来已经几天了,看着比以前憔悴了许多的公孙策,她两眼空空地看得发呆。
  “公孙公子。”仿佛是受到门推开时吱呀声的惊吓,手中的笔微微一抖,公孙策抬起头来,嘴边一抹笑。
    “好好的,叫什么公孙公子。”
    “叫叫就不行么,反正现在我回来了,感觉也和你疏离了。”室内的光线有些许黯淡,她的脸显得有些朦胧不清,但那一阵熟悉的清香,和粉淡的脸颊,让公孙策感到十分温馨。
    “……是吗。”他沉默了一会,然后又开口说道:“只是你回来得有些不是时候啊,明天……是包拯的生忌。”
    “哦……”小风筝看着他发愣的脸,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大概是觉得气氛不好吧,她缓了缓语气:“那真是不好意思啊,公孙公子,我回来得不对吧,那好,我还是去辽国吧。”
      她缓缓转过身,漆黑漆黑的长发在空中飘了飘,随之被手轻轻拂起,放在脸前轻轻闻了闻,她的动作也随着身后的那个人而轻轻停下。
    手穿过她的秀发,穿过那清美的暗香,从她的腰间穿出,轻轻搂住她纤细的腰,头也微微低下,靠近她的耳边。
    感受着久违的温暖,她的眼神也微微地变幻着,颤抖着把眼闭上,流下暖暖的泪。
    “谢谢你,回到了我身边。”
      清冷的夜里,有人在轻轻唱着无声的歌。
      包拯生忌的这一天,包大娘的话也很少,包家的大厅里白色的灯笼轻轻地晃动着,落下白色的纱丝,大厅的每一张桌子上都摆着一盘包子,微微地冒着热气。
    展招不懂得怎样使气氛好起来,可是感觉上气氛也不该好,但毕竟是包大哥的生忌,他想让包大哥看到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还好,不会太担心。
    于是他想了老半天,说了句:“今天天可真冷,大包都快凉了。”
      包大娘的眼神幽幽的,然后转过脸来幽幽地说了句:“是啊。”
      随之又是沉默,展招在后悔自己说了句没水准的话,同时也在盼望着公孙策快点来。
      但是,公孙策已经迟了好几个时辰了。
      他在街上遇到了奇怪的事。
      今天街上的人并不多,但卖东西的人还是在大声地嚷嚷着,系在放东西的推车上的小铃铛清脆地响着,摇着,公孙策不知道为什么,在今天特别想吃吃大包,这种包拯生平喜爱的东西,他这个朋友却从来没有仔细品尝它的味道。
      他走到那个叫卖的人面前,看着他的蒸笼说道:“来两个大包。”
      他食量不大,吃一个好比吃一顿,另一个是留给小风筝的,她说今天要穿得白素些,刚好去了半年的辽国,她回来时衣服都换了,没买白素色的衣服,得去买买,叫了他在天水楼前等着她。
      那个叫卖的低着头开了笼子半个缝,看了一眼,抬头道:“不好意思啊公子,今儿个包子卖完了。”
      公孙策看了一眼那热腾腾的气雾,说道:“这里面不是有包子吗,我都闻到了。”
    “哎呀真不好意思啊,这里面的都是给对面那天水楼的客人订了的,这位客人啊,很能吃的,能一天定下二十三个大包子,都他一个人吃的。”
      二十三个大包。
      公孙策的手微微动了动,他问着:“是个什么样的客人。”
    “啊,这我也不知道,他只是叫了天水楼的小二帮忙买大包的,我没见过他的。”
      公孙策笑了下,他觉得自己是太过敏了,天底下能吃大包的人多得是,不是吃大包的都是包拯一个。
      正想着,他却突然听到身后有木头断裂的声音,很大的一声,随之而来的,是即将房屋倒塌的声音,吱呀吱呀地,向着他这边倒过来,随着一声:“天水楼倒塌了!小心啊!”公孙策转过了身子,跟着周边的人迅速地向外跑去,在向外跑去的那一刹那,他看到了一个素白色的身影在离天水楼不远处,那人正怔怔地看着即将倒下的楼房一动不动。
      公孙策脸色大变,叫了一声:“小风筝!”便飞奔过去,一手抱住她,想要将她拉出这危险之地,不料身后一块大石头猛地向他头部撞去,他随着那巨痛,明白了自己已不可能带着小风筝逃离一步了,他在这个时候做出了一个最快的动作,那便是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小风筝前面,用尽全力地去抵挡那突如其来的冲击。
    但他的力量始终是微小,他被重重地压下,他的身体虽动弹不得,但却做到了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事,他为小风筝抵挡了灾难,压在他身下的小风筝大没有受到压击,可他在痛苦得昏迷过去的之前,最后一眼看到的是小风筝昏迷过去的脸,额头上大块的血疤。
      他淀入了黑暗中。
      等她醒来的时候,她的头疼得厉害,她身边站着展招和包大娘,还有另一个人,是她想不到的,那是小蛮,也就是柴郡主,柴丝言,一个月后将要成为当今皇后娘娘的人。
      她的脸苍白着,她刚想说点什么,但一看见了丝言,她便沉默了。
    “小风筝,你终于醒过来了啊,还好还好,两个之中终于有一个醒过来了,你知道你昏迷了几个月吗?”包大娘握住她冰冷的手,温暖从她的手心里传达过来。
      “我们在那天水楼倒下的废墟里,找了你们三天三夜才找到你们的,公孙大哥身受重伤,都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醒。”展招缓缓说着,他的声音不再明朗,他生命中最敬爱的两个人,一个已经去世,另一个现在生死不明,他觉得这是上天的不公。
      小风筝只是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但过了一会儿,她终于有点动静了,她清醒过来后开口的第一句话:“小蛮,能出去一下吗,我有话,对展招和包大娘说。”
      小蛮沉默着,低下了头,没有一丁点属于郡主的傲慢,反而之,是有些许难过地,走出了房门。
      她知道的,有话要说,而且是对包大娘说,那一定是有关包拯的,可是,小风筝不愿意告诉她,这表示,她已经不再是他们中的一员,她已经被小风筝隔离了出来。
      屋内,小风筝清冷的声音断断续续。
    “我……在天水楼…倒下前……看到了一个人……包大哥的笑脸,在火焰中闪烁着,不是温暖的微笑,而是……很诡异。”
[ 此贴被夕阳断桥在2007-08-13 22:03重新编辑 ]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板凳  发表于: 2007-08-13
荒神
  (一)
  展招不懂。
  为什么小风筝醒过来了之后会是那样的奇怪,好像变了一个人,只会问问公孙策怎么样了,每天躺在床上,眼神空洞无物。
  自从她醒过来,说了那句莫名其妙的话之后,她就再也没开口,任凭别人怎么问她,跟她说话,她都跟木头一样不开口没表情。
  展招也搞不懂她说的那句话。
  包大哥……难道真的没死,跟以前一样,被人救活了吗,他还活着吗。
  想到这,展招一阵喜悦,他已经无数次这么地幻想过了,可是包大哥就是包大哥,他做事从来是说到做到。
  他的死,是为天下。
  这是公孙大哥的话。
  更让他奇怪的是,小风筝说,包大哥的笑容……很诡异,他是他的包大哥,他的微笑对他而言都是温馨的,怎么会是诡异的呢。
  他也去过几次天水楼倒塌的地方查看了,那里现在只是一片废墟,有人跟他说,倒塌是因为那有几条很大的支撑用的主木柱子被人恶意地损坏了,而且是用了很精巧的方法,在木柱里面挖空,木柱外面也伪装得很好,用纸糊了上去,只要火一烧,不用一下就立刻倒,但火烧得不大,天水楼是座很大的楼,这一倒塌下来,死了足足有五十多人,住在天水楼内的,楼下的百姓,死的死,伤的伤。
  有幸活下的一个店小二对展招说,这件事也许不是什么人跟天水楼有仇来报复的,因为天水楼的威望很好,最近也没得罪什么人,说是有人预谋要杀住在天水楼里的客人,那还有些可能。
  展招向人问了下天水楼的具体位置,并向人要了一张天水楼的外形模型图画,照这张画所看,天水楼只有两层,而且并不高,不管是小风筝看到哪一层楼看到了包拯,那都应该是十分清晰明了的,不会出现什么看错的现象,但是,小风筝所看的包拯的脸,是在火焰之中的,那天天气较冷,火焰在空中应该是能将空气扭曲,从而使画面扭曲,所以,将相似于包拯的脸看成是包拯,也是有可能。
  他也想查查天水楼当天居住在内的人是哪些,但那本记录的册子,已经被烧毁了,店小二也不可能记得那么多,尽管展招多次向他描述包拯的容貌,他还是摇摇头说没有过这个人。
  展招都快觉得,这根本是小风筝看错了的,包大哥的死,已经无法翻修。
  但,就在那一天,他收到了一封信。
  信是从东瀛送来的,但不是小狸的信,而是另一个他不相识的人。
  信中说,火贺一族出现了史上最大的劫难,至于是什么样的劫难,没有说情,但隐隐约约有点把矛头指向了小狸,这点使展招心急不已,特别是最后几句话:“若无法在五天之内赶到东瀛,恐怕火贺狸性命不保。”
  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现在的他已经打点好了一切,行李都准备好了,只待公孙策能在五天前清醒过来,这样他便可放心,赴往东瀛。
  可偏偏这几天,公孙策是一点好转都没有,全身几处骨折,恐怕就算是醒来了,也难以行走。
  展招在临行的最后一天晚上,心里也急躁不已,他坐在小风筝床边,不停地讲话,他求她说话,说点什么,好让他至少能对这个人安心,但小风筝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叹了口气,在第二天的清晨,踏上了赴往东瀛的船舶。
  (二)
  他六神无主。
  他来这之前,一直都是心急如焚,根本没想到他到这儿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他不会东瀛话。
  所有的人都在对着这个陌生人看,展招虽不觉得难为情,但他的确是寸步难行了。
  他没办法向任何人打听火贺族的所在,更何况火贺族本身就是忍者一族,他自己也听说过,忍者一族,那要比中原江湖上的任何神秘的杀手还要更神秘,更隐密,要找出忍者一族,就算是一个有地位的东瀛人,也很难找到的。
  他一想到这些,他就更加焦急,他已经在东瀛走了一整天,像个哑巴似地混在人群里面,他是习武之人,他不会觉得累,但他觉得十足地痛苦。
  他想,那封信上并没写到了东瀛去是要去东瀛的哪个具体地方,或许……除了那封信,还会有别的写着详细信息的信会送来,如果是真的,信在自己到了东瀛后送到了中原,那自己还真的是……
  他终于在天黑时,找了家酒馆坐下。
  那个店小二走过来时对着他说了几句他不懂的话,展招也习惯性地在桌上用茶水划出了火贺的字样,这是他今天做得最多的动作了。
  “啊……”那个店小二张着嘴啊了老半天,展招见他这种反应,忙抓住他问:“你知道的是不是,你知道火贺一族的事。”
  那个店小二听了他的话,明白了他是外来的人,忙走开找了老板来,老板是个会中原话的人,他一来便是一脸皱巴巴的笑,他是个矮小的人,一眼便可看得出,是个贪财而狡猾的人。
  “客人是中原来的吧,大宋人是吗。”老板用着他生硬的,沙哑的音调缓缓说着。
  “是的,老板你会中原话,帮了大忙了。”展招像见到了亲人一般,虽然这个老板是他不怎么有好感的人,但会说中原话,在这异国他乡,也算是个亲人了。
  “我们这地方,位置刚好是中原人来东瀛的必经之地,会了几句中原话,也是为了招待中原客人用的。”老板笑了笑说着,眼睛却突然盯上了展招腰间的钱袋。
  “……”展招看他那两眼像狼一般地发出光来,他拿起了钱袋,在他两眼前摇了摇,拿出一小块白银子,说道:“老板,我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您说。”
  “这东瀛,在哪可以找到火贺族。”
  “火贺族?”老板咯咯地轻笑着,慢说道:“那可是丁贺派的敌手,但近来不怎么景气,听说,是内部的人起了纠纷,有人偷了那个什么什么……机密的卷书。”
  展招问:“那,你们这有人见过火贺派的人吗。”
  “没啊,就算见到了,那也不知道是不是,火贺派和丁贺派勾心斗角多年了,都神秘得很,比如哪……”老板笑着,指了指在那边端茶的一小丫头,她穿着粉红色的樱花和服,苍白清瘦的小脸,端着茶的手微微地抖动着,看得出很没力的样子。
  “就那样的丫头,都说不准就是忍者哪,谁知道呢,忍者外表是什么样,实在是什么样的,都说不准。”
  展招轻笑了一下,他想起了小狸,那个外表单纯可爱,有点像小刺猬的女孩,她倒是不单外表单纯,内心也一样是纯洁美丽的。
  “客人……您是中原那行走江湖的人吧。”老板一脸意味深长的笑,轻说着。
  “哦?什么凭见。”
  “别的人,大多是中原的人,听我这么描述都不会相信的,大多是要摇摇头,摆摆手,说不可能不可能的,可您是什么都没说,一脸明白的样子,哦不,应该是常见不怪的样子。”
  “哦?老板眼力真好啊。”展招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头,说道:“那我也说说,老板的秘密吧。”
  “哦?”老板一脸有兴趣的表情听着。
  “老板……”展招的眼神像极了狡猾的小狐狸,他微笑着,说道:“是中原人吧。”
  “哦?”老板笑了:“有何凭见?”
  “老板就算是常见中原人的东瀛人,那中原的话,也不可能学得这么好吧,依您的年纪,要去学学中原话,要学成这样也得七八年,你这店,开了最多也只有一年了,对吧。”
  老板笑得咯咯直叫,他脸上的皱纹扭成一团,他学着展招的样子拍了拍展招的肩头,直道:“好啊,好啊。”
  然后他突然不笑了,脸色也静了下来,他的声音依旧沙哑:“可我不是中原人,绝对不是。”
  “我自小就住在这地方了,我的妻子倒是中原人,我年轻时,中原话已不错了,但在这地方,东瀛人大多是不喜欢会讲中原话的,我也就装成不怎么熟练的样子了,不过,能被客人你猜出这些来,也算是客人您见识多,了不起了。”
  展招没表现出失落的样子来,他也换了一副正经样,问着:“那,我们不谈这个了,回正题,我问你,知道火贺族在哪么。”
  “这个嘛……”老板笑得更加狡猾,看了看他的钱袋,指了指桌上的那块小白银子。
  “怎么,要更多啊。”展招不耐烦了,虽然这种人他也见得多,换了在中原,他早就一刀子架那人脖子上吓唬他了。
  可这东瀛里,他找人还得靠这老狐狸。
  三)
  火贺派将在明天到酒馆来,还清上个月定下二十坛酒的酒钱。
  这是展招花了身上三分之一的钱所买来的一句话,他想不到的是自己这么简单就来到了一家和火贺派有关的酒馆,这都有点让他想怀疑是不是真的了,很奇怪自己为什么现在都变得和包大哥公孙大哥一样多疑。
  这大概是为了纪念包大哥吧。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天还没亮,展招已经迫不及待地在酒馆里走来走去了,他等待着,和他心爱的人有关的消息的到来。
  大概是有些冷,他打了个冷颤,下意识地突然往楼顶上看,他有这个习惯,每次在注意周围变化的时候,他自己发出的任何声音都有可能阻碍其他声音,使他错过发现的机会,这次果然被他想到,当他抬起头来看着屋顶的时候,酒馆的大门里走进了一个人。
  酒馆内像突然撒了熏香,四处浮动着那股突然流进的奇香。
  一个女人,一个绝美的女人。
  她乌黑发亮的秀发轻轻拢起,几丝头发漏了出来,拂着她粉白细腻的脸,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瞳,眉间一点朱红的美人痣。
  但她穿着漆黑的和服,一脸神秘高傲的样子,她裙下有些许肌肤露了出来,光滑如美玉。
  “哎呀,是荒姑娘来了啊,您这边来。”老板笑着,迎了上去,乐呵呵地晃着他矮小的身子。
  展招已躲在了屋脊上,他的轻功已极好,在中原江湖上早已无人能及了,但在东瀛,在火贺派面前,只能是以寻常人屈称。
  荒突然动了头手指,眼眸也有些许流动,只见她黑色的裙下突然飞出一丝轻纱,向屋顶飞来,轻轻地缠住了展招的脚。
  展招本是可以躲开的,但他觉得奇怪,这个女人发现了他,应该是以极快的速度来攻击他的,可她没有,她是个温文尔雅的女子,不急不慢地抓住了他。
  展招跳下屋脊,他站在老板和荒之间,两眼琢磨着这个女子的能耐。
  荒面无表情,她轻轻抬起眼来,盯着展招的脸看,然后她滑动她手上的丝绸,黑色的轻纱上滑下了几块钱币。
  老板忙走过去蹲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捡着地上的钱。
  展招讨厌这个老板的贪婪和低贱。
  他开口:“你是火贺派的人吧。”
  那女子盯着他看,没开口。
  展招想起,这里是东瀛,除了这个老板,没人听懂他说什么。
  他丢给老板一个钱币,老板这才乐呵呵地帮他向那姑娘解释:“他是中原来的,找火贺派有事做。”
  荒盯着他看了许久,缓缓说道:“他收到信了,所以来了。”
  老板解释给他听,展招一阵兴奋,忙问:“那……到底出了什么事。”
  “叫他跟我来。”荒挥了挥手,转身走出酒馆。
  老板并没有说话,他知道这个少年一定会跟着荒走,这样也省了他的口水。
  展招跟上前去,跟着荒穿过了大街小巷,荒走得很奇怪,她好像一直都在用轻功,走路飘飘然的,还好展招也不赖,他一直紧跟着她。
  荒终于在一个死胡同口停下,她幽幽地转过身来,一口流利的中原话。
  “是展招没错吧。”
  展招犹豫了下,点点头。
  原来如此,刚才她就是在试探自己的轻功。
  “火贺狸。”她说出了三个字,这三个字对展招来说,已经是惊天动地了。
  他和小狸分离了多久,他的思念也日积月累越来越多,现在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听到有关小狸的一切,听到小狸的声音,看到小狸的身影。
  “她被囚禁了。”荒轻声道:“被火贺族的人怀疑她偷了重要的书卷。”
  “这不可能,她不会。”展招认真地说着。
  “我们找你来,其实也不是要找你的,只是想通过你,找到包拯。”
  “……”展招沉默不语,他知道,这些人不会只是因为小狸想叙叙旧就找他来的,可是包拯已经不在,找他来根本没用,但对他来说,这是给他一个可以帮助小狸,见到小狸的机会。
  “包拯这个人,已经不在了,他死了。”展招难过地说着。
  “你见到了吗。”
  “是的,我和公孙大哥亲眼看着他掉下悬崖的。”
  “那么,你们还看到了吗,你们看到他重重地摔在了悬崖下,粉身碎骨了吗。”
  “没有。”
  “那么,请跟我来。”荒转过身。
  四)
  火贺派的所在之地,是一个有如陶渊明在桃花源记中所说的奇地,在一片樱花盛放的山林中的细小山洞里,穿越过这个弯曲的山洞,便到达出口,就如桃花源记所说: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
  但是,这里也有着一股与其文不同的地方,那就是杀气,这里风景虽优美,但却蕴涵着一股莫名的杀气,冰冷得让人颤抖。
  展招时时刻刻都堤防着,警惕着。
  到了一间阴森森的小屋时,荒示意让展招进去,展招毕竟是习武之人,进去之前也在外面观望了一会,他的表情有些严肃,看着小屋上一个又一个的破洞,几乎是以蜘蛛网去遮盖屋顶的,他脸色倒也是不怎么好看。
  “呵。”荒看着展招的表情,轻笑了一声,她笑的时候却是很可爱,用手捂着嘴,脸上也有点红晕。
  “进去吧。”
  展招踏进去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里边有一种熟悉的感觉,那种感觉让他直接想到了一个人。
  “小狸,是小狸吧!”展招叫着她的名字,在黑暗的小屋里寻找着。
  “展招!展招!”黑暗中,她的声音也晃晃地飘来,带着点哭腔,让展招的心一个揪紧,他忙上前去,黑暗中,闻着她的味道,他拥上前去,紧紧地抱住这个他思念已久的女孩。
  “展招……”小狸显然是被鞭打过,她的身上有着血腥味,但这还是盖不去她的清香,她的双手被捆绑着,她的脸上满是泪水。
  展招心疼地看着她,他看不清她的脸,他想把她带出去,解开她身上的那些绳子,好好地看看她,但正当他正要为她解开绳锁的时候,身后一声冰冷严酷的声音:“不许解开绳子,除非你想她死。”
  展招的动作突然僵硬起来,他又听到她说:“我会待在这里监视你们,要说什么话就请便吧。”
  荒说着,轻轻倚在了那门槛上。她的身体极轻,以至靠在那像纸一般脆弱的房门槛上没出一点儿声。
  “展招……展招你不该来,你不可以来的。”小狸颤抖着,她的身体已经没有了力气,只能靠在展招身上。
  “小狸,到底怎么了。”
  “展招,你见到包大哥了吗。”小狸抬起头来。
  “包大哥?”展招不解,包大哥难道真的没死?
  “包大哥已经死了,你不知道吗。”
  “不,不是的,展招,包大哥没有死。”小狸急迫地说着。
  “什么?”展招吃了一惊,大叫一声。
  “他没有死,真的,展招,其实我一回来,火贺派里就有了纠纷了,后来,后来他们说我,说我偷了重要的卷书,我没偷我真的没偷,展招,你知道我的。”
  “嗯,我知道,你不会偷。”展招点点头。
  “后来,后来他们说,这事太蹊跷,而我又是重要的嫌犯,所以,大将军说必须请包大哥来东瀛一回,他们给包大哥送了信去,后来收到了回信,包大哥的信里,只有这几句话:不归,为大宋,亦为天下,速寻展,则两生花开。”
  “什么意思。”展招摸摸头。
  “不知道,只是我推断出,那句(速寻展)大概就是指展招你了,所以我请求大将军把你找来。”小狸说着,然后她又无奈地摇着头:“可是我没想到,这里是我们火贺派,是将军府,假若你来了而包大哥不来,那……你和我都有杀身之祸。”
  “那……这封包大哥的信是什么时候送来的。”
  “是几天前,给你送去信的前一天。”
  “什么?这么说……如果那信是包大哥写的,那么包大哥还活着,而且还藏了起来。”
  “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们说包大哥死了,可是,包大哥在里面说的前几句话,我虽然宋文懂得不多,但大将军说,这话的意思大概是讲他不会再出现了。”
  “要这么说的话……也合理。”
  “可是展招,这样一来,你我都会有危险,你赶快离开这吧,以你的武功,他们要抓你还是会费些功夫的,你快逃吧……”小狸毫无戒心的样子,似乎对外面站着的荒根本不用担心。
  “不会的,我不逃,我怎么可以丢下你逃了呢。”
  “不行,你得逃,我不能连累你,展招,你走吧……”
  (五)
  “小狸,你知道吗。”展招轻轻抱住她,在她的耳边说道:“在离开你之前的那段日子,我跟你说过,只要你一摇动那小鼓,我就会来到你身边,帮你,照顾你,我是不会食言的,你说过,这是承诺。”
  小狸的脸上早已淌满了泪水,她本来是打算变得很坚强,绝不掉泪的,但是现在的她,也许连忍者的最基本都做不到了。
  她轻靠着展招,对着展招的脸,她缓缓说着:“展招,也许我以后,再也不能走,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了……”
  展招没怎么去注意那句话的含义,他只是笑着说:“不怕的,我会保护你。”
  小狸没说话,她的脸缓缓地沉下去。
  不归,为大宋,亦为天下,速寻展,则两生花开。
  展招对前两句是明白的,可最后一句,“两生花开”是什么意思,他也不刚断定这到底是不是包大哥写的,但他在心里期盼着这是他写的。
  “小狸,你确定那是包大哥写的吗。”展招轻声问。
  “我不知道,我没见过那张纸,是大将军告诉我的,他要我把包大哥找来,好像是除了要处理我的事以外,还有别的事和包大哥有关。”小狸一脸迷惑的表情,她说:“展招,包大哥如果真的死了,像你说的那样,那……我们两个都得死。”
  “什么卷书这么严重,还说是你偷的。”
  “那卷书,是我们火贺派的忍术密籍,是记载了我们火贺一族所有危险而被禁止使用的忍术的,师公把振兴火贺一族的事交给了我,但我从未想过要靠那些东西来振兴族人,那天,我正在樱花树丛中练习忍术……”
  [小狸的脸上流着汗水,微微泛红,她迅速地甩出三个手里剑,每支手里剑都将一片飘舞的樱花花瓣从空中割成两片。她喜悦不已,自己的体术已经大有进展,照这么个练下去,她也许真的能完成师公的遗愿。
  “小狸!”晴空中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这个声音,冷酷而响亮,就如一个晴天霹雳。
  小狸停下动作,转过身来,向着樱花丛深处跑去。
  她跪下身,低声道:“什么事。”
  眼前的男人,身材高大魁梧,即使穿着神秘的忍者服,他那身形还是充分地显示了他是个冷酷而霸道的男人,他的声音像冰川一样,但听得出来,他是个中年男人。
  “你刚刚在哪。”
  “我在樱花树下练功。”
  “那么,练了多久。”
  “大概,有一个时辰了,师叔。”
  “你跟我来。”男人转过身,带着她穿过樱花丛,带着她来到火贺村的门口,火贺一族所居留之地,是个不大不小却很隐蔽的村庄,但这个地方禁地却很多,尤其是收藏忍术卷书的暗房,那里只有火贺派的长老们可以出入,但小狸却是身份特殊的,她身上担负着很大的期望,她被族人们认为是火贺派的希望,所以,她也是可以进出的。
  在这地方,她也是十分紧张的,她仿佛每次进来都会觉得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她,看着她的一举一动,这是忍者特有的敏锐,但她老是觉得自己多疑。
  就在她跟随着师公查阅经书时,她突然发觉有一本经书上好像涂了熏香,那种奇怪的味道源源不断地从她翻开了第一页时便涌进她的鼻子。
  不过多时,她已经开始觉得头昏脑胀,她开始感到全身无力,至到她慢慢地倒下去。
  待她醒来时,她的身上已经受了伤,她昏迷在地,她的身上被人刺了两支手里剑,流了很多的血,而在躺在她不远处的,是她的师叔,已经死了。
  而那散落一地的经书,和消失掉的密籍,还有师叔的死,根据验尸所得,师叔死于一种极其高强的忍术,而这种忍术,正是那本不见了的密籍中所有的。]
  “我没杀人,我也没偷密籍……但是,在以前,师傅曾经告诉过我,在我们火贺派为敌的人里,有人曾经用过一种神奇的毒药,这种毒药,可以让人在一种半昏迷的状态下对身边的人做出攻击,并且可以达到没有知觉,一直把对方杀死为止,所以,有没有杀人,我也不知道,因为那个时候,在暗房里只有我和师叔。”
  “如果说,有人要陷害你,并且要把密籍给偷走,那也有很有可能的。”
  “但是,展招,那个时候,那个暗房有很多机关,而且多种现象表明,那里没有人离开过……”
  展招无话可说了,他不是包大哥,他的聪明,也只能到此为止了,剩下的,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狸理解地看着他,说道:“没关系的展招,我相信,会真相大白的,只要你相信我。”
  展招点点头:“嗯,我相信你。”
  “还有展招,你听我说,待会你离开的时候,也许会被我师姐带走,她不是什么好人,在我们火贺派里,她是位居第三的,人称五大忍神之一的荒神……”
  “你绝对不可以相信她说的每一句话,还有,你要对她保持警惕,这种警惕,要比对任何人都要严密。”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地板  发表于: 2007-08-13
重生
  命犯孤星,终生无伴。

  年轻的皇帝的脸上一脸孤郁,这句话,曾是他当初编出来让包拯去替他寻天芒用的,但是现在看来,这句话,已经弄假成真了。

  也无所谓,自古以来,哪一朝的皇帝不是孤独的,不是寂寞的,他自登基以来,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命运是无可改变的了,这辈子,他信的,依赖的,也只有那个女人。

  那个永远一身简素而美丽的女人,那个陪伴着他一起成长,永远带着温馨笑容的女人,她是他的丝言,是他最宝贵的人,但是,身为皇帝的他,却只能将他最信赖最宝贵的人送到别人的怀里,让她为他卖命,让她为他从一个高贵的郡主沦落到一个在青楼打工的小丫头,他无奈,他知道他对不起他,可他没有想到,为了他的皇位,他要付出的,竟是失去他最宝贵的人对他的情感。

  丝言变了。

  丝言变得不爱说话,不喜欢吃东西,对任何事情都没有兴趣,她整天郁郁寡欢,就算站在她眼前的是皇帝,是她曾经最亲的人,她的笑容,也是落寞的。

  她变得喜欢上了吃大包子,还要带有葱蒜的大包,尽管她吃了总是忍不住地吐,但她却还流着泪哭着接着吃。

  皇帝心如刀割。

  他不知道他要怎么去安慰她,他和她的大婚即将到来,可每近一天,她的泪水就多了一升。

  于是,他下了指令,让她出宫一个月,延迟了他们的婚期,他看得出来,这样会让她心里舒服很多。

  但是丝言不知道要去哪,她每走一步身边就有五个丫环跟着,她以前过的生活,到了今天她竟然浑身不适地面对这种生活。

  她到了包拯跳崖的悬崖边,她望下去,胆战心惊,那深深的,险峻的山崖,她不敢去想象他的身体,在那险峻的山峰上被刺痛着,滚下去,摔下去时,又是何等的痛。

  她哭了,她哭了不知道多少次,这次她哭得最惨,她想起了那一天,公孙策对她说过的一句话:“小蛮,你劝劝他!”

  她没有动,她不敢动,她知道,这是他的选择,她不会阻挡他的去路,她认命,可是当她看着他掉下去的时候,她也跟着死了。

  小蛮的心死了,而柴丝言的心,要什么时候才会死呢。

  丝言发着呆,然后接着苦笑,她转过身去,习惯性地往一个方向走去,走了几步,她又晃晃然地停下来。

  这个方向,是去包拯家的。

  现在,那里,大概也只有包大娘和公孙大哥吧,小风筝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她没有接着想,自从上一次去了包大娘那看小风筝,小风筝让她出去的时候,她已然知道自己不可能再走到这几个人身边了,她对他们来说,已经是陌生的了,她是来监视他们的,她不是真心的。

  她又这样晃晃然站了许久,待她转过身来的时候,她听到有人在叫她。

  “小蛮。”

  一声,她转过脸来,脸怔怔的。

  “小蛮。”

  又一声,她的眼泪同时落地。

  “小蛮。”

  又一阵风沙过去,漫漫的山崖边无声无息地蔓延着,无边无际。

  (二)

  一道雪亮的光芒划过了天空。

  白色的流星,在这样的夜里显得格外明媚,仿佛是人刚落地的泪。

  这天夜里格外的冷,荒芜的山崖边,一团飘忽柔和的光,在枯草丛中恍惚着,突然坠落,就如那流星一般。

  一双眼睛闪烁了一下,随之放出璀璨的光,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脸颊落下,睫毛轻轻地颤抖着,扇动着。

  他的脸在昏黄的灯光下若隐若现,黝黑的肤色使得他的脸更难看清,在这样的夜里,风丝溜溜地吹着,拂起他白色的衣袖,向着她的方向飘动着,他伸出手来。

  她的脸上落下一滴又一滴的热泪,这几个月来,她的泪都是冰冷的,苦涩的,在这一天,她终于再拥有了一个人的温度,感受到自己滚热的泪水在脸上尽情挥霍。

  她的身体颤抖着,她费尽全力让自己向前迈去一步,两步……至到她终于靠近了他,看清了他的脸,感受到他的存在和温暖,他的手缓缓牵住她,将她拥入怀中,她闭上眼,放声轻哭。

  哭声轻轻地,然后渐渐放大了起来,她的手用力抓住他的衣服,用力抓住他。

  “你的眼睛好肿。”他低下头来,在她耳边轻声说着。

  她哭着,抓住他的手,问道:“大包,你来带我走了吗。”

  他摇摇头,抱紧了她,轻声说着:“什么带你走,是我回来了。”

  她抬起头来,看着他的脸,她伸出手来,触摸他的脸,冰冷的手触碰到脸上的温度,那股暖流从手心一直流到了全身,仿佛是她重新获得了一个人的温度,重新得到了人的感情和触觉。

  “大包…你没有死吗,你还活着吗。”她的声音有些许颤抖,她怕他说的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我没死,我还活着,不但是个人,而且还是你的大包。”他轻声说着,仿佛在说着一生的誓言。

  她刚刚才停下的泪水,此时此刻又再次争拥而出,她用她那哭腔含糊不清地重复着说:“大包真的没死……没死…”

  “对,没死。”他笑着,替她擦干泪。

  又是一颗流星,它拖着长长的轨迹,悄然划过两人的天空,带着恍惚恍惚的淡蓝色,柔和地与灯笼的微光洒在一起……

  她靠着他的肩,但却又同时努力地想以同个角度看着他的脸,她想要既能接触到他,又能再次看到他的脸,知道这个不是梦。

  他笑了:“好了,我真的没死,不用这样看着我。”

  她问道:“可是……总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好像你不是真的一样。”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你以前可是傻傻瓜瓜的,怎么现在都变得喜欢想那么多事了。”

  “毕竟不一样了嘛,臭大包。”她敲他的头。

  “不会,还是一样的吧,你还是会叫我臭大包,那就跟什么都没变一样了。”他摸着头,微笑。

  “……”她沉默起来,真的什么都没变吗,她,真的还可以做回小蛮吗。

  “怎么了。”包拯转过脸看她。

  “哦,没有,对了大包,当初你跳崖是不是也跟以前一样大难不死啊?”她问了个有点傻的问题。

  “也不算是,没有人跳几次崖还能活着的,那世上寻死的人以后也就不用选跳崖了,直接上吊好了。”

  “那你是……”

  “其实我那天真的是决心一死的,可是当我跳下的悬崖,在悬崖边的峭壁上的时候,我忽然被一个人从半空中抓起。”

  “从半空中抓起?”

  “不要打岔。”他回敲了一下她的头。

  “那是个武功十分高强的尼姑,她好像早就料到了我会在那里坠下,突然就在半空中单手抓着一条树藤就把我接住了,她把我救到了山崖下,但她不会说话,我那个时候不知怎么的头也很晕,然后再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被她带到了一个我不认识的地方。”

  “那是哪里?”

  “都说了,我不认识的地方,但他们那说的话我也不懂,但后来我知道了,那里是东瀛。”

  “东瀛?”

  “对,我也不知道那里的人为什么会知道我的行踪,又为什么要救我,可能他们的目的和当初的东瀛大将军一样,是为了让我做他们东瀛人的助手之类的,后来,我察觉到了事情有些变化,他们好像要逼着我去做一些事,那里也有着会说中原话的东瀛人,他说他们是要我帮他们去找人,去找一个能帮助他们让他们重新成为东瀛第一的武士将领的人,你知道的,我不会去帮他们做这种争权夺利的事,于是我逃了。”

  “我一个人,在一个月里逃了五次,每次都没有成功,后来,最后一次,我化装成渔夫坐着船逃回了中原,但是我不能让世人知道我还活着,因为他们非找我不可,而且只要有人知道我没死,那么对皇帝的皇位和声誉也会有影响,所以我连公孙策和展招都没有告诉。”

  “后来,我在躲了几个月之后,决定了出来,因为在这个崖边有对我来说太多的疑惑,所以我必须来这里,找到线索,把一切弄明白,于是我遇见了你……”

  (三)

  展招走后的第三天,小风筝终于可以起床到外面走走。

  其实她从第二天起就可以起床了,她受的伤不大,头部的伤也不碍事了,只是她脑里总是忘不了那一天看见的一切,这让她对周围一切的事都感到怀疑和不可置信,所以她需要一个人来信赖和依靠,那个人是公孙策。

  她没有受重伤,全是因为他,是他为她撑起了一切,他是她的支柱。

  他还在昏迷不醒中,大夫说,如果这几天他都醒不过来,那就只能准备后事了。

  她听到这沧然泪下。

  她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让包大娘扶着去了公孙策的床边。

  她看着他的脸,感受他微弱的呼吸。



  公孙策的脸还是很安祥的,即使他是在昏迷中,他的脸依旧俊朗秀气,就如他平时所说,他是风魔千万美少女的翩翩佳公子。

  她轻握着他的手,把脸靠在他手背上,泪水缓缓地淌下。

  她喃喃地说着:“你醒过来,醒过来……”

  大夫在一旁说道:“他的手骨部分骨折了,你不能这样碰他,会让接好的骨头错位的。”

  她晃晃地转过头来看了大夫一眼,再慢慢地放下他的手。

  可是,如果放开了他的手,她要怎么将温暖传达到他的心里去呢。

  她趴在床边抽泣,她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她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就要离开她了,她又会变得跟以前一样孤独,她要怎么做,才能去挽回将要失去的一切……

  小蛮曾经对展招说过,爱一个人不一定要看到他,只要心里有他,就能听到他的声音,感受到他的存在。这句话,展招还曾很得意地跟自己说起,自己当时也蛮佩服她的,可是现在她才知道,对她来说,爱一个人,如果他不在自己的身边,那自己是绝对无法坚强下去的……

  夜已经很深了。

  风吹一动,满屋的铃铛就跟着发出流水般细碎清丽的声音。

  小风筝恍恍惚惚从床边挣扎着站起来,放在怀里的酒杯子一松掉落在地上,在这样静的夜里,发出十分清晰的碎裂声。

  包大娘匆匆推门走进来,她看了一眼洒了一地的酒,再望望小风筝,走过去俯下身扶起她,见她嘴里还在迷迷糊糊地喃喃自语,她的心里一阵绞痛难过。

  “小风筝,小风筝你振作点……”她缓缓道:“公孙策现在需要的,是振作起来能给他鼓励的你,不是要你们两个都成一堆散沙啊……”

  “没用的……没用的…”她哭喊着:“他都快死了……我也没希望了……我要下去陪他……下去陪他……”

  “小风筝……你不要这样,公孙策是不会有事的……”

  “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那句话一直在小风筝耳边缠绕不休地渲染开去,漫天地遮盖着,直到多年后的她想起的时候,还觉得那声音其实就是多年以来成就一个包拯的一股力量。

  公孙策一直都没有醒过来。

  而小风筝,在那一段时间里也一直没有一天不掉眼泪。

  然而,在这第四天里,柴郡主却来了包家。

  这一天,似乎从一开始就有些不寻常,柴丝言一般出门都会戴上面纱,这是她的习惯,但是这一天她没有戴面纱,她只是梳了个跟平常小蛮差不多的发髻,衣服也换了有点朴素大方的。

  但小风筝从头到尾都没有去注意她,她现在只想去注意公孙策。

  包大娘显得有些许不自然,尽管她知道以前小蛮也是身不由己,但毕竟是让包拯最后走上绝路的人,她所流露出来的,大多是尴尬和无奈。

  她匆匆地给小蛮倒了杯茶,也不多说话,只是指了指公孙策的房间,道:“小风筝这几天一直都在公孙策那,你也去看看吧。”

  小蛮点了点头,转身走进房间。

  在房间里,不时弥漫着一股药草味,小风筝一手端着药,正慢慢地给公孙策喂着,药水刚一进嘴,便因为吞不下去而缓缓流出来,小风筝流着泪,一边帮他擦着,喂着,她根本没心思去理会小蛮。

  小蛮走过去,坐在小风筝身边,轻声问:“公孙大哥…到现在还没好转吗?”

  “没有,已经好几天了。”

  “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只好他能醒过来,能吃药,他这条命,也就保住了。”

  “是……吗。”小蛮难过地看着她,她知道,就连公孙策现在这样,小风筝都已经快不行了,万一公孙策真的有什么不策,那小风筝也许就真的会也跟着……

  她没想下去,只是接着问:“那……小风筝,你能跟我说一下吗?那天在天水楼下,你说你看见了什么?”

  “……”小风筝转过脸,问道:“我记得我没跟你说过在天水楼那看过什么啊,小蛮,你为什么知道?”

  小蛮……

  她心里一阵暖意,忙道:“有人推断出来的,我告诉他,你在天水楼倒下前是因为在发呆才没来得及躲的,所以他根据这点推断出,你很有可能是当时看到了什么使得你没有来得及去躲开的,那么看到的一定是使你很震惊,很接受不来的。”

  “他真聪明。”小风筝转过脸低眸看了下公孙策的脸,苦笑道:“跟某个人一样的聪明。”

  “小风筝。”小蛮抓住她的手,道:“你能告诉我吗,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四)

  泪水坠入被盛着药水的碗中,迅疾消失无踪。

  小风筝放下碗,低着头,缓缓道:“小蛮,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而是这件事,我怕你受不了。”

  “不会的。”小蛮抓紧了她的手,道:“我不会受不了的。”

  “那……你要有准备。”小风筝犹豫似地看看她。

  “嗯。”小蛮点点头。

  “那一天……我看到……”

  [随着天水楼发出的那一声响声,小风筝同时将头转过去,顺着发声源,她望向了天水楼二楼的窗口……

  那是怎样的一个画面,她永远想象不到。

  包拯的脸突然出现在那个窗口上,他扭曲的面部的表情,变得极其恐怖的样子,完全和平常的包拯联系不上,他的两只手正用力地掐住一个年轻女人的脖子,那个女人被掐得完全没了血色,当时天水楼的火已经很大,女人的脸已经模糊不清,被他一脚揣下,包拯直起身来,视线突然与小风筝对上,他的脸突然变得诡异起来,猛地对着小风筝笑起来,笑容扭曲而恐怖,像一个活生生的死人皮……]

  “小蛮……我说的都是真的。”小风筝不安地说着。

  “嗯,我没有不相信你。”小蛮笑了,笑得很亲切:“可那个人屗是包拯,一定不是。”

  “为什么,我看到了。”小风筝问。

  “因为我没有去过天水楼。”一个声音从门外响起,随之,脚步声也传来了。

  他额头上的月亮疤痕,黝黑的皮肤,但眼眸却是非常的明亮,带着深邃感,缓缓地透了过来。

  小风筝捂住了嘴,她猛地站起身来,衣袖的甩动打翻了桌上的碗,药水洒落一地……

  “包……包大哥!”她的嘴唇颤抖着,喃喃说着。

  “好久不见,小风筝。”包拯微微一笑,道:“我笑起来不恐怖吧。”

  小风筝已是震惊不已,她胡乱地摇了摇头,然后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公孙策,道:“包大哥……包大哥你没死吗?”

  “没有。”小蛮代替了他回答,她脸上带着甜美的微笑。

  “那……那…”小风筝睁大了眼,支吾着问。

  “不用急的,小风筝,这以后我再来慢慢告诉你,现在,先说公孙大哥的事吧。”小蛮转过身,面向了公孙策。

  说到公孙策,小风筝不免一脸忧郁,她望着躺在床上的他,低声道:“他为了我,现在已经成这样了……”

  包拯走过来,看着公孙策,问:“是那天在天水楼出的事吗?”

  “嗯,他为了保护我,替我挡住了……那天,刚好是要去包大娘这的……”

  “那天……”包拯重复道。

  “嗯……包大哥你的……”小风筝不好意思说出口,毕竟包拯现在是个大活人了。

  包拯作明白状,点点头,哦了一声,又问:“那天是我的什么?”

  ……

  小蛮一个揪耳飞来:“傻大包,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人家说的就是你的忌日那天。”

  包拯一只耳朵被揪着,点点头:“哦,原来如此。”

  小风筝望着包拯,苦笑一声,真好,两个人都有重逢的一天,那她和公孙策呢,还会有再次相视的一天吗……

  大厅内,小蛮的声音源源不断。

  “他说啊,他是被一个尼姑给救了的,那尼姑的武功很厉害的,我想啊,就是连展招见了都会怕会比不上呢!”小蛮一边嘻笑着,一边给包大娘和小风筝作着手势比划,包大娘也笑着,但眼睛却也不时看着自己儿子包拯。

  包拯一边应付着小蛮,手一边给她碗里夹菜,脸上也是微笑着的。

  包大娘看着包拯正在夹菜的手,沉默着。

  她知道,小蛮早已不是小蛮,她是柴郡主柴丝言,说得清楚点,就是未来的皇后,那到时候,无论他们两人再怎么相爱,对包拯而言,对小蛮而言,都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天大地大,哪有能逃得过皇帝手心的地方?

  那,包拯对她所付出的一切,是不是都白费的呢……

  包大娘没有多想,既然包拯已经回来了,这几天,还是别说些打击他的话好了。





  (五)

  又是明朗的一天,大概是昨晚下过小雨,所以雨后的空气总是清爽而高旷,药材也都要拿出来晒一晒。包大娘坐在缠满藤萝的竹栏下,看着包拯抱着一袋袋的药跑来跑去,擦着满脸的汗水叹了口气。

  包拯转过身来,望着包大娘,问道:“怎么了娘。”

  包大娘看着他,向他招了招手:“包拯,你过来。”

  包拯抱着药壶跑过去,笑着问:“什么事?”

  包大娘拍拍旁边的椅子:“你坐下。”

  “包拯啊,虽然这件事娘也很不想提,但毕竟是要去面对的,你回答娘,你和小蛮,究竟打算怎么办啊?”

  包拯沉默着,半响,他终于抬起头来,也不说话,只是怔怔地望着竹栏,眼神空洞无物。

  “包拯啊,不是娘要打击你…你和小蛮的事,终究都是要面对的,不能在一起就算了吧,娘不希望你,再走上那样的路啊……”

  包拯把视线转移到她脸上,终于开口:“娘,我不是那种不会面对现实的人,你是知道我的,不用担心,娘,我会想办法的。”

  “嗯,但是…你要怎么办呢。”

  “不用担心的,娘。”包拯笑了笑,转过身接着去晒药。

  小风筝端了半碗药出来,微笑着,她轻声道:“已经能喝进去一点药了,看起来有好转了。”

  “是吗,那太好了。”包拯转过身,擦了擦汗。

  “对了,小风筝,展招呢。”包拯抬起头,四周望了望:“自从回来就没见过他,去哪了。”

  “他去了东瀛。”包大娘站起身来,缓缓道:“好像是东瀛那边小狸出了什么事,他前几天就匆匆忙忙赶过去了。”

  “小狸出事了?”

  “嗯,他走的时候好像说过,小狸被他们那边火贺派的人抓了起来似的,那个时候小风筝还在半昏迷中,他只跟我说了一点,他说他也不太清楚状况。”

  “这个傻展招,不清楚那边的状况怎么就能随便过去呢……”包大娘喃喃地说道。

  “大概是那边很紧急了吧,展招向来是很在乎小狸的。”包拯说着,然后回过身:“但是,这件事应该不简单。”

  “我被人带去东瀛的时候,那里的人好像也提过火贺派的事,好像这事跟火贺派有点联系,如果说,他们是为了把我再次引过去,而利用了小狸和展招,也不是不可能。”

  “那……那该怎么办,总不能放着展招一个人在东瀛不管。”

  “所以,我可能要去一次东瀛。”

  小风筝放下药碗,道:“那怎么行,你也说了,这有可能是个陷阱。”

  “就算是陷阱,也得去一回,就像娘说的一样,不能放着展招一个人在那地方,毕竟是异国他乡。”

  “那……那你要一个人去吗。”小风筝不安地问着。

  “不是,我得带一个人去,最好是我能带三个人去,不过现在看来有点难度。”

  “你要带谁去?”

  包拯道:“第一个,是小蛮。”

  “那不可能的,皇上只给了小蛮一个月的出宫期。”

  “所以,我会想办法把小蛮带走。”

  “怎么带走?”

  “这个待会再说,然后接下来我想带的人是,你和公孙策。”

  小风筝眸里一闪。

  “我每一次出生入死,公孙策都会跟我一起的,而不能离开他的人,就是你小风筝了,所以,最好是也能带上你们两个,不过现在看来……”

  “就算他能醒过来,身体也不能勉强是吗。”小风筝道出了他接下来的话。

  “是。”包拯应道。

  “所以,我只能,也是至少能带上小蛮,至于如何带她走,还得你们帮我。”

  “愿闻其详。”

  (六)

  星辰散布在漆黑的天空中,发出微弱的光,即使是这样,也无法比他屋脊上小小的一快漆金片子发出的光亮,在这深宫里,皇帝的一切,都是天底下最好的。

  “在这样的皇宫里,真的很难看到星星呢。”丝言仰着脸,望着苍穹。

  皇帝没有说话,他只是转过了身,吩咐一旁的侍女拿了些糕点来。

  “你已经厌倦了是吧。”皇帝轻叹了口气,缓缓道。

  丝言转过脸来,她的眸里没有光彩,是深邃的灰色。

  “皇上您是最了解的。”

  皇帝没有回答,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已经开始不再像以前一样地看待他,连称呼都变得陌生起来,好像有道无形的隔膜,把他们之间永远地隔开了一样。

  “皇上,其实丝言很对不起你。”她突然呆呆地说道。

  皇帝心疼地看着她,道:“你怎么会对不起朕呢,你为朕已经付出了很多。”

  “……”丝言沉默着,她转身轻靠在一边的门柱上,望着天空。

  “皇上,有时候,人所付出的一切,在一方面来讲,可以是值得的,也可以说是不值得的。”丝言叹着气,缓缓道。

  “朕知道,这次的事,的确很不值,天芒找到了,公布于世,却只是个空荡荡的盒子。”

  丝言在心里苦笑。

  也许吧,有些时候,身边最亲的人,都可能是最不了解自己的人。

  她直起身子,转过去走进寝室,停下,轻声道:“已经很晚了皇上,请回吧。”

  皇帝叹口气,道:“丝言,若你真不想封后,朕不会勉强你,但朕要让你知道,你的幸福,是朕最想实现的愿望。”

  转身,拂袖离去。

  丝言目光黯然。

  第二天,整个皇宫像烧开了的水,每个宫女太监都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皇宫里弥漫着一种恐惧和慌张,大家都说,柴郡主柴丝言自杀了。

  就在那天晚上,皇上刚刚离去,有宫女看见,丝言在皇宫中最深处的冷宫屋顶上,跳了下去,直接摔下皇宫后山了。

  皇帝连早朝都不顾,匆匆忙忙直奔向丝如阁了。

  那宫女吓得哭了起来,抽泣着道:“是真的…奴俾亲眼看到,那个人是柴郡主……除了奴俾还有其他宫女可以作证……”

  “奴俾……奴俾也看到了……”宫女们轻声应和。

  皇帝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竟恍然跌坐在门槛上,身旁的太监们忙扶着他,连声道:“皇上,保重龙体啊……”

  皇帝的眼里已没有了光彩,他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缓缓道:“终究还是那样啊……”

  “皇上……皇上…”身边的太监们扶起他,连声安慰道:“或许,或许柴郡主并没有死……没,没人看到她真的……”

  皇帝无力地摆摆手,蹒跚地向前走去,坐下:“没用了……都没用。”

  他知道为什么。

  包拯轻饮了一口茶,半闭着眼,像在沉思。

  小风筝在一旁,带着些忧郁道:“可是,这样破绽太多了,连我都可以猜得出,小蛮没有死,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就是要让大家都猜得出,小蛮没有死。”包拯抬起头,对着坐在对面的小蛮道。

  “这样的话,她不是很容易就让皇上知道真相,并下令追捕她吗。”

  “不,不一定。”包拯微笑道:“小蛮这次的假死,不需要太多的掩饰,越是简单有破绽,就越容易让原本就聪明的皇上,想到真相。”

  “小蛮,根本没有死,是很明显的假死,而为什么要假死,大多数人都不会去想这一点,只有皇上会去想,皇上是聪明人,很容易就会明白,或许,是包拯回来了,或许,是小蛮根本不想和皇上在一起,所以要逃避,而小蛮在假死前跟皇上所说的话,意思也只有他们俩个知道,就是要让皇上明白,皇上所欠丝言的,丝言希望能以这种方式来补偿,既无需直接说出口,皇上的性格,小蛮最了解不过,她知道他一定不会去追究,而且,宫女们都看到柴郡主从冷宫上跳下,这更是给了皇上一个不需要去追究的理由,就是要让皇上明白,她并没有死,她是希望皇上赐于小蛮一个重生。”

  “所以,才要让我假扮成柴郡主,用我的骗术来代替小蛮让宫女们看见柴郡主自杀是吧。”小风筝若有所思地说道。

  “正是如此。”包拯道。

  “可问题是……小蛮,这样做,的确是为难了皇上,使他陷入孤独中,为什么你知道了后,还是愿意这样做……”包拯看着她,他怕她会难过,他知道,她这样做,其实也是为了包拯的牺牲,牺牲掉了皇上对她的感情,

  他不会逃避掉话题,他想和她一起面对。

  “他不是孤独的,他会明白我。”小蛮淡淡地微笑着。

  “我没有死,所以丝言没有真正的从他身边离开,丝言会在他心里陪着他,以一个朋友的身份陪着他,让他知道,丝言离开了,会在远处看着他,祈祷他的幸福。”

  “这样就足够了,我想他会明白。”

  “当然,这只是对皇上心理的一种推测,若真的是皇上根本没有想到我们所说的真相,那以表面来看的话,就是柴郡主真的自杀了,对于一个在深宫中自杀了的人,也无从去追究,按照自古以来的皇室规律,皇上也只能昭告天下,说柴郡主不幸去世了,死因也会被改成是得了疾病而死,那样的话,对我们也不是威胁了,会反变成更方便的。”

  “嗯,说得有理。”小风筝点点头,然后抬起头来:“那,你们这会就得赶去东瀛了吗。”

  “嗯,越快越好,展招那边的事不能耽搁。”

  “我娘已经帮我们找了一个会说东瀛话并且可靠的人,我们下午就得出发。”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地下室  发表于: 2007-08-13
想月
  “你叫想月?”小蛮手里拿着一包枣,蹲坐在小马车上,转过头轻声问道。

  “嗯,我姓林。”坐在身后的女孩微微一笑,她看上去大概有十七八左右,一身桃红色的衣裳,她长得很是漂亮,清澈的眼眸里透着微弱的绿光,樱红的唇不时划出微笑的弧线来,看上去真的让人联想起甜蜜的桃花。

  “那……你是怎么会东瀛话的啊?”小蛮凑过去,笑着问。

  “家父是东瀛人,移居中原,我自小就学东瀛话。”

  “哦……怪不得你长得很好看,你中原话也很不错嘛。”小蛮笑着对她说。

  “你啊,是自己长得不怎么样,所以就得沦到羡慕别人的份了。”包拯在车前驾着马笑道。

  “你说什么啊你,臭大包!”小蛮抡起一个枣子向他砸去。

  “请问,你们俩这是要去东瀛做什么呢?”想月微笑着,晓有兴趣地看着包拯和小蛮的脸。

  “去办案子。”包拯支吾了一会,回答道。

  小蛮想也是,两个人一男一女的,又没成亲,也难免招来疑问。

  “哦……那人家东瀛,又为什么要找你们去办案呢?”

  “是他自己要跑去人家东瀛,这叫自作聪明懂吗?”小蛮一个眼神甩过来。

  “哦……”想月呵呵笑着,突然又问:“那……你们叫什么哪?包大娘只是说她家的几个亲戚,都没说你们的名字的。”

  “我叫包……”包拯沉默了下,包拯在天下已经是一个不存在的人了,这恐怕不好跟想月说。

  小蛮接道:“他叫大包,我啊叫馒头。”

  说完她躺在马车上笑了起来,想月也跟着笑,她捂着嘴道:“大包和馒头,真是天生一对啊。”

  包拯转过脸来面无表情地看着笑成一团的小蛮,心里嘀咕道:她要起名字也得起个像样点有文化点的吧。

  “呐,馒头姐姐,你们两个是夫妻吗?”

  “呃……”小蛮跟着一阵吱吾。

  想月忙不好意思地道歉:“对不起,想月好奇心大,话说多了。”

  “没,没关系的。”

  想月的东瀛话果然很不错,一路上,上了去东瀛的船,想月一直微笑着跟船夫说话,船夫是个东瀛人,但看他跟想月聊天的样子,他们两个应该是见过很多次面了。

  “这东瀛啊,樱花开得特别漂亮,东瀛人也最爱赏花了,插花在东瀛是女性的拿手活。”

  “啊,这个我知道。”小蛮笑道,她想起在迦叶寺里,佛祖拈花一笑的事。

  “馒头姐姐懂得真多。”想月笑着道。

  “我也很喜欢插花的,只是家父教得不多,家父说,我现在生在中原,在中原生活,还是多懂点中原的东西好。”

  “那,你的父亲是为什么要移居到中原来呢?”小蛮问。

  “嗯,这个我也不大清楚,好像是为了家母吧,家父和家母是在中原相遇的,很自然的也就在中原成了亲,我是这么想的。”

  “哦……”

  包拯突然问道:“那,你知道东瀛的火贺派吗?”

  “火贺派?”想月眨了眨眼,问:“是忍者一族的吧,这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吗?”

  “哦,没什么,刚好我们有一个朋友,他跟你父母的情况差不多,也是为了一个东瀛女子,到了东瀛来的,我们这就是来找他的。”

  “哦?”想月若有所思道:“火贺派嘛……我也不大清楚,只是我来东瀛的次数比较多,只知道他们原本是在火贺村的忍者,后来群居了起来,成为东瀛大将军的家臣了,但是近来不怎么景气,丁贺派的人才比起火贺派的,火贺派简直就是不够看,现在嘛,我不知道了。”

  包拯笑了笑,回过头来:“快到岸了,拿好行李准备上岸吧。”

  想月笑着,转过身去要帮小蛮拿东西,小蛮想要自己拿,她笑道:“不用,馒头姐姐看起来好像很尊贵的样子,还是我来吧。别看我这样,其实我力气挺大。”

  小蛮不好意思地说:“那怎么行呢,还是我来吧。”

  想月对着她嘿嘿笑了几下,拿着行李就跳上了岸,向前跑去。

  “想月,别走太远了。”小蛮喊道。

  “小蛮。”包拯突然靠近了她,一脸正经道。

  “干,干嘛啊。”小蛮有些脸红,支吾着问。

  “你要堤防点想月。”包拯看了一眼想月蹦蹦跳跳的身影,说道:“她在说谎。”

  “说谎?”

  “嗯,她刚刚才说,她也不大清楚,但说到火贺和丁贺的时候,一般不大清楚的人都会说火贺派的人比起丁贺派的不景气,就够了,而她却说:火贺派,简直是不够看。这句话,显然不是听别人说的,而是作为一个旁观者观察得来的结论,所以,她有可能接触过火贺派的人。”

  “还有,她的轻功。”他指了指她的脚:“你的行李很重对吗。”

  “是啊,挺重的,我带的蛮多。”

  “你看她,提着你的和她的行李,还能跑得那么快,这不是练过轻功是什么。”

  “是……吗?”小蛮迟疑着看着他。

  “还有的,最后一点的就是。”包拯一脸正经:“感觉。”

  小蛮一脸鄙视他,拍了他的头一下:“你啊你,不要老那么多疑心好不好,人家说几句话,做几件好事你就怀疑她,那天下每一个人不都得去怀疑啦,你慢慢去怀疑个够吧,我先走啦。”

  小蛮说着,刚转身向岸边跳上去,一个重心不稳的要倒,包拯忙上前去扶住她,手刚一扶住她,便听见一声尖叫。

  “那是想月的声音!”小蛮慌了,忙拉着包拯跑上前去。

  包拯忙抓着行李,跟着跑去。

  前方不远处,想月倒在地上,脚流着血,东西行李撒了一地,她对脚呵着气,一脸很痛的样子。

  “想月,没事吧?”小蛮蹲下身,扶着她,关心地问道。

  “没,没事,就是脚扭到了。对不起,把行李弄乱了。”

  小蛮转过身看了一眼地上散落出来的衣服,她忙安慰道:“没关系的,你没事就好。”

  说着,她慢慢扶着她起来,走过去拿起东西,在蹲下拿东西的时候,她小声地对包拯说:“大包,你想太多了吧,人家哪是什么练过轻功的样子啊。”

  包拯听着,沉默着看了一眼想月的脚腕。

  (二)

  “好大的酒楼啊。”想月兴奋地四周张望着,不停地发出赞叹来。

  “呐,掌柜的,这里有什么好吃的菜吗?”想月见到小二正在跟掌柜说话,忙嘻笑着跑过去。

  “诶,想月,你跟他说中原话啊,他听得懂吗?”小蛮上前,打量着掌柜的样子,这个掌柜的长得倒有些难看,他矮小矮小的,脸上虽然常挂着笑,但笑起来却是一脸的皱纹,给人怪狡猾的感觉。

  “我听得懂的。”掌柜的笑着,凑上前去,对着想月的脸瞧来瞧去,一脸不怀好意的样子:“姑娘你,想吃什么菜?”

  “得了吧。”小蛮一个英雄救美挡上前:“别以为人家姑娘长得好看就可以乱动心思。”

  “呵呵呵呵……”掌柜一阵怪笑,应道:“莫急莫急……我又不是看上了姑娘你,何必那么紧张呢。”

  “喂!你说什么啊你,找打吗?!”小蛮一挥挥拳,骂道:“我可是天下无敌的……”

  包拯一个上前捂住她的嘴,把她往后拉,对想月和掌柜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忙拉着她上楼去。

  “干嘛啊,你看他对我毛手毛脚的,你竟然还不管!”小蛮抓住他一阵捶打,包拯忙抓住她的手:“谁对你毛手毛脚啊,是人家想月让他想毛手毛脚的吧,你啊,就少掺和。”

  “什么啊,你真是一点都没有救美之心啊!臭大包!”

  “我管她干什么啊,你可别忘了,我说过她有可能是习过武的,说不准待会那掌柜的就让她给一脚揣出去了。”

  话音刚落,只听见楼下一声惨叫,接着是门窗破裂的声音,推开窗往楼下看,掌柜的四脚朝天倒在大街上。

  小蛮一阵合不起嘴。

  “你看看,我说的没错吧。”包拯拍拍她的头:“人家想月是什么人啊,你是什么人啊,我告诉你啊,在这说话小心点吧,我看你刚才就差点把名字说出来了。”

  “可是啊,小蛮这个名字不也是挺好的嘛,又不是柴郡主的名字。”小蛮不服气。

  “不好,我忘了,我们在京城公审过小蛮郡主之死,那件事,可不敢保证她是不是也在那里,听过我们说的话。”

  “况且,小蛮的名字是被封过郡主,昭告天下了的,你还敢说。”

  “好啦好啦,知道了知道了。”小蛮摸摸头,笑道。

  正说着,想月已经上楼来了。

  “你们在说什么哪,我已经吩咐好他们把饭菜拿上来了,天快黑了,快回房吧。”

  “哦,没什么,对了,这酒楼里,有大包子吗?”包拯问。

  “大包子?”想月愣了下,问:“你喜欢吃吗?我去帮你找找看,东瀛应该也有吧。”

  “那拜托了。”包拯笑笑,转身跟着小蛮进了走廊。

  包拯的房间,正好就在小蛮的对面,他们俩的房间离得很近,推开门就看到了,而在小蛮房间的右边,就是想月的房间了,而想月的房间就在最里边,要从走廊上去到想月的房间里,就必须先经过小蛮的房间了。

  小蛮笑着,一脸得意地跟包拯说:“你聪明绝顶的包公子,却跟想月说你想吃大包,你难道就不怕,包拯曾经在双喜镇吃过二十三个大包子的事已经被人调查过了,这样,你长得又黑,虽然有用帽子把月亮疤痕遮起来,但还是能让人想到的啊,你难道就不是说话不小心的吗?”

  “好好好。”包拯开了她的房门:“你聪明你聪明。”

  “那当然。”小蛮笑得更得意,走进房间,转身看着还不走的包拯,看着包拯的脸,她不知道怎的突然紧张了起来,叫道:“你还不走啊,你,你你可不要乱来哦,我,我可不是那么随便的。”

  “你啊。”包拯笑了笑,突然换上一副正经样,盯着小蛮看,然后开口,一字一顿地说道:“好好睡觉吧。”说着,他突然把门关上,关门的声音特别大,像在无声地嘲笑着她的无知,小蛮一脸有力无处使的样子盯着门,嘴里喃喃骂:“死大包。”

  夜已经很深了。

  小蛮已经洗好了澡,一脸轻松的样子,正打算上了床好好睡个觉,一阵敲门声,让她不耐烦起来:“谁啊。”

  门外没应。

  “谁啊,大包吗?”

  门外还是没动静。

  小蛮起了身,慢慢走过去开了门,门外没人,小蛮郁闷起来,转身要关门,正在要关门的时候,她感到门外有一股力量要往里推,她神经反射似的忙堵住了门,谁知那股力量越大越大,不停地撞着门,把门都撞得支支直响,她害怕起来,仿佛有什么人正要闯进来!

  门终于被撞开了,她被反撞到了地上,从门外闯进来的,正是想月。

  “想月?你干嘛啊,吓死我了,怎么跟贼似的撞门啊!”小蛮不由得生气起来。

  可是话刚一说完,她便注意到了想月,有些不对劲。

  她的眼睛半闭着,神情也是昏昏迷迷的,像个傀儡似的面无表情,动作也是很奇怪的,她的样子,简直就像是被人操纵了一样。

  “睡,睡行?”小蛮吓住了,缓缓道。

  她看着站在原地没动而神情木然的想月,悄悄地绕开,走出去,见包拯房间的门也开着,包拯人却不在里面,她急了,忙跑下楼去。

  “大包,大包!”她着急地叫着,却看见包拯正坐在楼下,一脸认真地吃着大包子:“干什么啊。”

  “大包你快上来看看,出事了!”小蛮说着,忙拉着他跑上楼去,包拯嘴里还叼着个包子。

  一进门,便看见想月正木然地站在小蛮房间里,面无表情地看着地板,包拯一个愣,嘴里的包子松开掉到地上:“她干嘛。”

  “她这是睡行,睡行!”小蛮小声地说道。

  “睡行?”

  “怎么办?要叫醒她吗?刚才她的样子好可怕的。”小蛮一脸紧张地看着她。

  “不能叫醒,如果试图叫醒她,她可能会变得意识混乱并有躁动的现象。”包拯走到想月面前,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见她还是面无表情,嘴中还在喃喃自语,他轻声道:“快点,把她扶到床上睡去。”

  “哦……哦。”

  (三)

  想月醒来的时候天已大明。

  小蛮正趴在她身边,包拯已经下了楼下叫店小二去抓了点安神的药。

  想月此时此刻的表情,也是非常平静的,她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不说话,也不叫醒小蛮,她只是盯着她的脸看。

  过了许久,她听到外边有人从楼梯下上来的声音,走的速度不紧不慢,很是自然,她转过脸来,盯着门的那边看着,像是可以把门给望穿。

  门缓缓开了,外边进来一个人,从背影可看出,是个中年男人。

  “哦,就这两个人啊。”男人的声音,缓慢而沙哑,此时他说的是东瀛话。

  “你看到他了吧,叫你准备的准备好了没。”想月的表情很是自然,她仿佛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当然了,不过,真的是他吗,你确定。”

  “你再问一句试试看。”想月突然抬起头来,盯着他的脸看,眼神里透出一道神秘的绿光,带着强烈的寒气。

  那个男人没有说话了。

  就在这一瞬间,有个人走了进来。

  “想月。”包拯望了望门口,问道:“刚才有人来过吗?”

  “嗯,我叫了人帮我拿了点药。”想月脸上的笑容,甜美而可爱,像个纯真的小孩子。

  “药?”包拯转过了身,把门关上,走到床边把小蛮扶起,让她靠着自己睡。

  “什么药?”

  “哦,就是我的夜行症了,我这个病啊,总治不好的,中原的大夫给我开了特药,我记得那药方,有时侯这病发了呢,就得去抓一副来了。”

  “哦是这样。”包拯说着,摇了摇小蛮的脸,见她没反应,问了句:“怎么了,睡得这么沉。”

  “对不起。”想月内疚极了:“都是因为我的原因,你们都没睡好吧,就让馒头姐姐多睡会吧。”

  “哦,也没啦,她可是很早就睡了的,就我一个人,在外面跑来跑去的。”包拯笑了下:“说实在的,这夜行症啊,我还是头一次见,你那时候真把我和小……馒头吓着了,她趴你那一下子就睡着了,真没良心。”说着说着,他向外面望了望,道:“时候不早了,今天一整天不能白白浪费,还是叫她起来好了。”

  小蛮的确睡得很沉,她被包拯摇了很久,才醒过来的,醒来的时候,表情也有些迷惑,有点像想月夜行时的模样。

  “我这是怎么了。”小蛮起来的时候说的第一句话。

  “哦,你睡太沉了吧,真对不起。”想月扶着她,一脸自责。

  “哦,没啦,想月又不是故意的,夜行症我听说很难治的,也难为你了。”小蛮笑了笑,安慰了她。

  “谢谢馒头姐。”想月笑了,甜丝丝的。

  小蛮觉得挺怪的,被人叫馒头姐,要是被他知道了的话,又会怎么想自己呢。

  “哦对了,馒头姐姐,有一件事,我昨天啊,跟店老板问了下,他说他知道火贺派在哪里的,还告诉我了呢,要不,今天咱们就去吧?”

  “想月。”小蛮有些担心:“那个老板的啊,你还是少接近好了,我看他不是个好东西。”

  “嗯,我知道。”想月笑着道。

  “你知道就好,哦对了,待会大包上来了,你就去跟他说这事,我先打点下行李了啊。”小蛮笑得很是开心,难得啊,才来这第二天就找到了线索,都多亏能说东瀛话的想月了。

  “等下,馒头姐姐。”想月突然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娃娃来。

  “嗯?这是什么?”

  “这个啊,叫晴天娃娃,带来好运的哦,我看你们啊,要去的又不是普通地方,挺危险的,还是带上这个好了。”

  “哦,我听说过了,以前从展招那里看到过。”

  “展招?他是东瀛人吗?”

  “哦不是,他就是我们说的那个到了东瀛来的朋友。”

  “是这样啊,那我去告诉包大哥了哦,你等等我。”

  包拯正在和老板说话,这个时候,已快接近中午,老板看起来有点忙,毕竟中午时客人比较多,包拯也不想耽搁他太多时间,只是问了句。

  “那个叫想月的姑娘,吩咐的药都准备好了吗。”

  “是啊是啊,客人你待会再来问吧,现在忙着呢。”

  “这样啊,那……能否拿一下想月姑娘写的药单子给我看下呢。”

  “不行不行,这是客人的东西,公子你啊还是快点走吧,这不都要起程了吗。”

  “起程?”

  “对啊,这不都跟你们说了吗,火贺派的所在地,你们怎么还不走啊,不是很急的吗。”

  “你跟我们说了?”

  “是啊,那个想月姑娘,我跟她说的。”

  “这样啊,那多谢了。”

  “快走快走,我忙着呢。”

  老板嘴里嘀咕了几句,手上却还空着都没干活,只是望着人来人往的酒馆厅子,待包拯上了楼,他才忙着把店小二叫到了身边来,低着声音靠在一起说着话。

  包拯正走着,心里有着一大堆的疑惑还没解,他老觉得有些事不太对劲,好像是一件很重要的事被他给忽略了,他正在努力找那个被他忽略了的事。

  “铛铛铛!”想月笑起来,整个人突然从空而降。

  “包大哥,掌柜的都告诉你了吗?那么可以出发咯!”她笑得很开心,用着不同的音调唱这这句话。

  包拯沉默不语,他突然盯着想月的脸看着,过了一会,他开口问:“想月,有一件事,我需要你给的答案。”

  “嗯?什么?”

  “你,是习武之人对么,而且,你还是丁贺派的,忍者。”

  想月笑着,转过身来,她的背影,比起任何时候,都要清纯得多。

  “包大哥。”她转过脸来,眼里泛着绿光:“有些事,太早说出来,对你是不利的。”

  “不利。”包拯看着她,他的眼里也泛着黑光:“那你是在承认吗。”

  “不是。”想月笑着,跑到他跟前,盯着他的脸,她笑得更加开心:“包大哥在心里怀疑我,那就不应该说出来,如果你说出来了,那我就会更加防范,就算我不是吧,那么,你就等于是失去了一个重要的联系人,然而,少了我,你们,在这里是寸步难行的。”

  “说得很对。”包拯道:“你很聪明。”

  “哪里,包大哥,夸奖了。”想月微微一个鞠躬,转身上了楼。

  “但是,就算我说对了,你也不会因为我的话,有丝毫的动摇,对吧。”

  这话,想月大概是没听见,她的脚步声,已说明她进了房。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5楼 发表于: 2007-08-13
暗火
  (一)


  想月变得越来越奇怪。


  连一直都在信任想月的小蛮,都能察觉到她的异常,她变得喜欢笑,不是以前的那种甜美的笑,而是微微的笑着,带着某种神秘,像是在酝酿着一种杀机。


  更让小蛮觉得不自然的是,想月的这种笑,一直都是在赶往找火贺派的路上,她一看到包拯,就会不自主地露出这种笑来。


  笑得让小蛮都有点毛骨悚然。


  他们去的是东瀛将军府。


  小蛮后来想起,才觉得,那实在是件很简单的事,要去找火贺派,那就得去找跟火贺一派最有牵连的将军大人家了,几乎是可以一想就知道的,可她不知道展招会不会想到,再去将军府。


  将军府里并不是那么富堂华丽,到处都是白色的挂坠绸子,在中原,这倒是挂丧的意思,但是,这些绸子却把将军府装饰得神秘不已,隐隐约约带着一股贵气。


  小蛮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包拯,叹了口气,捶了捶麻痹了的脚,示意他自己已经非常不爽了。


  “呐,你们都懂中原话吧。”小蛮开口。


  “是的。”一边的侍女轻声道:“为了更好地接待好来自各国的人,我们这几个侍女都学了一些中原话。”


  “是吗,那有件事,我可以问一下吗。”


  “可以,请问。”


  “我可以把脚放下来吗,我们中原那里不习惯这么个坐法。”小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嗯,可以的,请便。”侍女礼貌地说道:“你们都是将军大人的贵客,都不用客气的。”


  小蛮笑了下,心里却在暗骂,什么贵客,也不知道刚才是谁一进门就被人拿着刀架着。


  的确,他们从刚才一进门就被人怀疑了,虽然嘴上认真地说着自己是将军的旧识,但随后还是被怀疑,直到包拯说出,我们是要来找火贺一派的,火贺狸这个人。


  那个时候,一边的侍卫才缓缓伸出手来,指了指他们背后,包拯他们突然感到脖子底下一凉,一道寒光闪过,是一把发着白光的刀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已经架在他们的脖子下了。


  “说起来,你们火贺派的人武功果然是一流的,能神不知鬼不觉得走到人身后拿刀子架着。”包拯一脸佩服似的说道,其实他是在为刚才的事出气。


  “呵呵呵呵……”笑的人是一个四十多岁了的男人,他的身形矮小,脸上有很多道疤,但他笑起来却有种奇怪的和谐感,不知道为什么。


  “我们火贺派的,在东瀛这不算怎样,用你们那边的话来说,那就是江湖上的小辈吧,也算是,要是刚才来的人换成了丁贺派的人的话,那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做到偷袭,而会被反偷袭呢,呵呵呵呵……”


  “喂,他还真是谦虚,不是,是真不给自己人面子。”小蛮小声地对着包拯说话。


  “他这可不是谦虚,有时候,宁可轻视自己也不可轻视敌人。”


  “是吗……”小蛮一脸鄙视地看了看包拯,取笑道:“喂,哪有人这样啊,你想太多了吧。”


  “的确是想太多了。”一边年轻的忍者笑了笑,道:“我师傅一直都这样的,师公就是因为他这种性格才不怎么器重师傅的。”


  “那你师公是?”


  “哦,我师公去过中原,应该和你们见过面,他叫火贺半藏。”


  “啊,我知道!我们见过。”小蛮叫起来,包拯一脸“你不要给我丢脸”的表情说:“知道就知道,没必要那么大反应。”


  “不行吗,包公子?”


  “行行行,小蛮姑娘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那个忍者嘿嘿地笑了起来,小蛮这才突然发觉他其实是个长得很俊俏的少年,年龄大概比展招大点,但脸却很干净给人很舒服的感觉,眼眸里有些类似柔和的墨绿光的色泽。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小蛮主动出击。


  “我?”那少年指了指自己鼻尖,笑了笑道:“火贺渔介”


  “哦,那是和小狸同辈的吗?”


  “也不算,其实我以前的师傅不是这位火贺将的,他是我后来的师傅,我以前的师傅在出任务的时候去世了。师公作了决定,让火贺将做了我新的师傅了。”


  “说到这个啊,小介以前的师傅本是我的师弟的,他在那次的任务里出了差错……我师傅也就让我去教小介了,为的也就是不让这孩子也跟着学坏……呵呵呵呵……”


  “师傅,过去的事请不要再说了。”其中一个女孩子突然开口,她穿着一身黑衣,左脸上长长的十字疤,把她原本就幽黑冷淡的双眸衬托出了更多的寒气,包拯从刚才就一直觉得,那些杀气和寒气,仿佛从头到尾都是由这个女孩子散发出来的。


  “没事啦,由子,这件事你也不要介意了,而且这早已不是秘密了。”火贺将笑着拍了拍她的肩头,被她一脸厌恶地推开手,只见她站起身来,缓缓道:“火贺派现在最大的就是你,你若不想好好地管理属下,那就请你不要多嘴。告辞。”


  “……”小蛮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再看看火贺将,他脸上却是一脸无所事事的表情。


  “真是让你们见笑了。”渔介不好意思地说着:“其实……这些日子就是因为师傅老是对火贺一派的事不重视,才让我们这一派总在丁贺派面前抬不起头来的。”


  “这样啊。”小蛮理解地点点头,不过,有这种师傅来领导他们,也够倒霉的。


  “不过小介你人看起来就很好啊,跟这位师傅完全不一样呢,呵呵呵。”


  小蛮……似乎完全忘了那个人还坐在这里。


  “小介?你跟他认识还没一个时辰对吧。”包拯不满。


  “对啊,可是小介我就不可以叫吗,反正他给人感觉也很亲切啊。”小蛮不在乎。


  “不好意思。”渔介小声道:“刚才用刀架你脖子上的人是我。”


  “……”


  *已是深夜*


  想月在收拾着行李。


  再正常不过了,他们已经找到了要找的人,会说中原话和东瀛话的人已经不是只有她一个了,她没有什么理由再留在这边了。


  小蛮也没有挽留她,她一个人忙着收拾行李。


  今晚的月亮,很圆。





  (二)


  想月走的时候,小蛮正站在门后。


  看着想月离开的身影,她突然发现,其实想月,再怎么奇怪,也不过是一个年纪小小的天真女孩而已,尽管包拯跟她说过,想月这个人不可以对她松懈,所以小蛮有时侯也不好跟想月太亲近。


  但是,如果她现在去挽留想月的话,是没理由的,更何况,他们刚才在大厅那边谈话的时候,想月也是不在的,这已经足够说明,包拯已经在明显地堤防着她。


  想月踏出大门的那一刻,小蛮已经转过身回去了,今天晚上包拯说过要谈正事,也就是展招的事儿,她可不能不去。


  房间里很静,小蛮轻饮了一口茶,她的眼神淡淡的。


  包拯有点不自在,手无聊地扶着身旁的木柱,轻问了句:“没有去送她吗。”


  “没有,也没有挽留。”


  “哦,你平时不都跟她挺好的吗。”


  小蛮转过脸来,看了一眼包拯,不满道:“你包公子堤防的人,我哪敢去跟她好啊。我不送还不行吗。”


  “哦,行。”包拯作明白状,转过脸来。


  “那么,今天早上我说的那个人,真的没来过吗。”


  “的确没有,包公子说的那个少年,在我们这儿,算得上是很特别的了,但是真没有这个人来过,在东瀛的,大家都知道火贺派就是将军的人,要找火贺派,就像你们那样,要找也不难的啊。”


  “可他没来这,那他是去哪了。”包拯喃喃道。


  “或许……”小蛮也喃喃道:“是展招自己走错了路,还是,他自己找不到了就回去了,还是他被什么人给抓了吧。”


  “可能性不大。”包拯回过脸来:“展招不是那种找不到就回去了的人,依他的武功,就算是在东瀛怕是也没人可以强留住他,走错了路,他的记忆力也很好,可以走回来再重新找路的。”


  “那……”小蛮还在想着,但是什么都想不出,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了,展招会去哪,他现在在哪,都无从得知。”


  “你们说的火贺狸,也就是将军大人这次去和谈时带上的,她虽然年纪比我小,但是很有天份,将军大人很是器重,也就带上了。”


  “大将军这几天都不在家,我们火贺派任务就比较紧了,要做好将军府的防备,所以,就不能派人陪你们去找那个展少侠了。”


  “哦,那没关系的,你们肯让我们留下来,就已经很感激了。”


  “也不是,上次我们就是这样不讲理地赶走了一位客人,后来将军大人回来了,才知道那是他的旧识,把我们大骂了一顿,还当场处死了当时主张赶走那位客人的忍者,所以……”


  “哦,所以要把我们留下,并且派了人监视我们。”包拯笑了笑。


  “什么,监视?”小蛮不解。


  “没错,你看那边的木柱,上面本来是多次擦拭的吧,但是在那一个小角里,沾了点灰,而且我闻到,上面有点微弱的花香。我们刚才进来的时候也看到了,将军府里到处都有插花的这种摆设,而侍女们也经常进出花房剪花,地上会撒满了剪剩的花草,会走出那里并且在脚底上沾到花汁香味的,只能是将军府的下人们,当然也包括忍者。”


  “所以。”包拯突然抬起头来,直视屋脊:“上边的那位,可以下来了。”


  小蛮抬起头来,屋脊上正坐着一个黑衣人,他两眼正直直地盯着他们看,这一突然对视,吓了小蛮一跳。


  “不愧是包公子,将军大人也曾经多次提起过你,说包拯是大宋不可多得的人才,是东瀛的需要。”





  “过奖了。”


  “如果要找那个展少侠,我看还是得等将军大人回来了再说,那时候火贺狸也回来了,正好可以问问。”


  “嗯,对。”


  “那这几天,我们都得呆在将军府里吗?那刚好吔,我想出去逛逛,我这可是第一次来,我来东瀛几天了还没到处看看呢!”


  “不行。”包拯叹了口气,闷道:“我们还得到处查查。”


  “查什么?”


  “不知道,总觉得,有很多东西都不明白,有很多事都不清楚,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是得查,不查就什么都不知道。”


  “包公子真是有学识,那么,这几天,我们会派人跟随你们的,也算得上是保护你们吧。”渔介笑了笑,客气道。


  “哦,那多谢了。”


  三)


  “这里是哪里。”黑暗中,带着一点微弱的光丝,一双手,缓缓地伸向那里,他没力了,手又倒下,昏迷过去。


  荒怀里的茶已经凉了许久,她拿起来,晃了晃,又放在桌上去,她就坐在那里,想了很久的事,在心里慢慢地盘算着一些东西。


  “已经是第几次了。”她喃喃道。


  “回主上,第三次了。”身边的侍卫弯下腰,轻声道。


  “我讨厌麻烦的事。”她叹了口气,吩咐道:“传下去,这是最后一次,办不好,就直接给他一个了断。”


  “是。”身边的人已退下,她望着清冷冷的月光,眼神黯然。


  展招身边的雾,久久不曾散去。


  包拯觉得疑惑重重,他什么都想不通,来这的时候,已经听人说过,忍者,那就是精通一切逼供方法的族类,如果有人掉进了忍者的陷阱里,成为他们拷打的对象,那就是等于落入生不如死的绝境中。


  万一,万一展招就是被他们抓了去,为了找出包拯而将展招关了起来,严刑拷打。


  也说不准。


  包拯觉得头疼,他的兄弟现在是死是活,没人知道,万一是被火贺派的人暗中关了起来,表面上不说,实际上大家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不,不对,也不合理,按理说,包拯已经来了,他们也没理由接着再关着展招不放……


  唉……不知道,什么都弄不懂的感觉。


  他转过头来,看着正在一脸兴奋地购物的小蛮,不耐烦道:“喂,我们已经走了两个时辰了,该回去了吧。”


  “不行,不行。”小蛮头也没抬,应付道。


  “什么不行?”


  “不行,不行。”又是应付声。


  “喂。”忍不下,他走到她面前,把她的脸转过来:“听见我在问你话了没啊。”


  “啊?”小蛮转过脸,一脸吃惊的样子:“你刚才有在叫我吗。”


  “我不是叫你我还能叫谁啊。”


  “哦,那对不起了啊,我刚才在跟老板讲价,他老听不懂的。”


  他没好气问她:“是你自己听不懂他的话吧,好了不要说了,快点回去吧,天都快黑了。”


  “什么嘛,真小气……”小蛮嘀咕着,被他拉着准备回府。


  走了没几步,小蛮却突然回过头去,像是在找着什么人的样子,包拯也停了下来,问道:“怎么了。”


  “我刚才好像有听见小介的声音。”小蛮四处张望着。


  街道的人并不怎么多,这里到了晚上时才会比较热闹,老板们已经纷纷挂起了红色的长灯笼,红色的灯笼透出暖暖的光来,和着夕阳的光芒,到处是一片温和的光。


  几个人匆匆地走过,身后是一个穿着黑色和服的少年,他正和一个老板说话,神情平淡,眼眸墨绿光泽也在柔和地散出。


  “你看你看,人家小介多适合穿黑色的衣服啊,哪像你,你穿了那一定叫黑上加黑。”


  包拯鄙视了她一眼。


  渔介似乎正在交代着什么重要的事,说话的时间也挺长的,包拯等得快不耐烦,自己的事还没做好,哪能还有心情去看别人家,他拉着小蛮准备要走人的时候,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传过来。


  女孩的叫声,带着惊慌失措,但却一点都不失掉她的甜美音线,她穿着一身粉淡粉淡的和服,没有加丝毫多余的花纹,但她那双较小细嫩的脚,却露了出来,上面刻着妖艳的纹身。


  女孩子的秀发撒落,一丝丝地在空中飘动,划过渔介的脸,闻着那股清香,让他突然也有点不知所措。


  女孩子倒地了,她是被突然转过身的渔介撞倒,脚上的木鞋子也扭歪了,身上的东西也洒了一地,是一篮子的樱花,现在樱花洒了一地,也洒了女孩子一身,渔介忙把她扶起来,嘴里不停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女孩子转过脸来,她脸上的惊慌已经褪出,微笑了下,脸上也浮起了红晕。


  “哇……”小蛮在一边赞赞赞地叫着,她拉着包拯道:“大包,大包你看,好美的场景啊,这就是所谓的命运的相逢吧。”她跑过去,帮着扶起女孩子,却突然惊讶地叫了起来。


  “你是……想月!”


  包拯跑过去,走到她面前看了看,果然是想月,她已经换了一身和服,但样子没变多少,还是一脸甜美的笑,她向着小蛮和包拯他们礼貌地鞠了个躬,笑道:“你们也在啊。”


  “想月,你不是回去了吗。”


  “没啊,我以前来东瀛的时候都是有要事要办才来的,所以停留不久,这次有时间,爹来了信让我可以待久点。”


  “哦,这样。”包拯喃喃道,他又问道:“你在这边有亲戚?”


  “哦,有啊,我姑姑住这儿呢,我这几天就借住她那。”


  小蛮一斜眼注意到渔介一直盯着想月看,那眼神是从没有过的专注,她也就在心里暗笑了,也是,想月是少见的美女,即使是在东瀛,那也是能迷倒不少人的,而渔介,无论谁来看,都是很有气质的美少年,在小蛮来看,这俩是天生的一对。


  的确,渔介真的是从头到尾都在注意着想月,愣了老半天才问一句:“包公子,你的朋友吗。”


  “啊,是。”包拯道:“和我们一起从中原来的。”


  “我叫想月,你好。”想月见他跟包拯用的都是中原话,也用中原话和他打了招呼。


  “我是渔介。”渔介微笑了下,道:“刚才,对不起。”


  “没有的事,我自己不小心。”想月笑着,蹲下,喃喃道:“坏了,帮姑姑采的樱花……”


  “你等下,我回去拿,我们那有。”渔介说着,正要转身跑去。


  “不用。”想月笑着,拉住他的宽大的衣袖,道:“我……没关系的,不紧。”


  “可是。”


  “那……我跟你回去拿好了,你们那有很多花吗?”想月突然提议。


  “……”渔介没说话,包拯知道,将军府不是可以随便去的地方,而渔介的家就在将军府。


  “算了,想月,还是我们自己回去拿好了,改天我们送到你姑姑那去。”小蛮帮着,解围。


  “哦,好啊。”想月甜甜地笑着,道:“谢谢馒头姐姐。”


  “不客气。”


  “那,我还有事,先回去咯……”想月摆摆手,转身要走:“我姑姑家,在这条街的街尾处。”


  “嗯,那再见啦。”小蛮笑着向她摇手。


  一边的包拯,脸色突然变了。


  他黝黑的眸发出光来,嘴里突然喃喃道:“她……没去过。”


  她没去过。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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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尸
  (一)


  “这茶很好喝耶。”小蛮捧着茶杯,笑得很开心:“而且,这将军府里,这么多花,还有这么多的茶,怪不得我一进来就觉得格外的舒心呢……”


  “也是吧,这酝香阁本是大夫人的小别阁,大夫人生前喜爱花和茶,对这些十分注重,她曾经吩咐过下人要每天常打扫,如今夫人不在了,我们这也算是对夫人的一种纪念和尊重。”渔介点了点头,帮小蛮再斟上一杯,摇了摇茶壶子,笑道:“茶水都淡了,芸子,去茶房拿点茶叶来。”


  被叫做芸子的丫鬟转过身去,轻轻走下阶梯,她的脚一拐一拐的,是个瘸子。


  “她的脚。”包拯看着她远去的身影,问道。


  “哦,芸子的脚从小就被人打坏了,她本是个孤儿,为了生存去偷了别人的东西,被人打瘸了,也怪可怜的,还被指使她的雇主给抛弃了,将军大人是在街道上捡到她的,看她可怜,就给了她个住所,收她作了丫鬟。”


  “这么说,将军大人还是个仁慈之人啊。”


  “呵呵,也是吧,将军大人在战场上杀人无数,要说到仁慈嘛……他这也许是在赎罪吧……”


  “哦……诶,对了,你们将军大人家,有几个夫人呢。”小蛮突然问道,但又不好意思起来:“抱歉,一时无礼,我不该问的。”


  “还好啦,我们将军大人家,也就四位夫人,除去死去的大夫人和四夫人,就剩下重病了的二夫人和三夫人了。”


  “人家家里的事你就少问吧你。”包拯责备道。


  “是……”小蛮乖乖点点头。


  “啊————!!”


  “是芸子!”渔介急忙向茶房跑去,包整和小蛮也当机跟着跑去。


  芸子浑身颤抖,她的身上染满了血,她慌张地向着她旁边退出,像是要拼命去逃脱什么,渔介跑上前去,扶住她,问道:“怎么了芸子。”


  芸子颤抖着伸出手来,指了指草丛边上的一样东西。


  包拯上前一看,小蛮也不免被吓得尖叫起来。


  那实在是恐怖至极的东西,一个女人的头颅,她的面部表情狰狞着,头发散落染满了血,她头颅的下面,正源源不断地淌出血来……在她的头发上,绑了一条雪白而被染红的纱布……


  包拯上前去,提起那头颅,小蛮叫起来:“你你你不要拿那么恐怖的东西嘛!快点……快点丢掉啦!!”


  “怎么可能丢掉。”包拯仔细地看了下,触摸了下头颅的皮肤,道:“死了没一个时辰,头颅是被利器斩下的。”


  “那是……三夫人。”渔介突然指着道。


  “三夫人?”


  “那她的下身呢,在哪,你是怎么看见头颅的,芸子。”


  “我……我刚才推开门,就看见夫……人的头被绑在屋顶上,一推开门她那……头就向我这边撞过来……我,我一吓,就用手挥挡,把她的头……颅给打下来了……”


  “这么说,夫人的头是一开始就被绑在屋顶上的?”


  “是……是啊,而且绑得不怎么紧……我一打…那绑着的丝布就解开了……”


  “……绑得不怎么紧?”包拯重复道。


  “怎么了大包?”小蛮紧张地问道。


  “没什么,进屋去看看。”包拯道,转身带着大家进了屋子去。


  一进门,就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几块碎开了的砖瓦子。


  包拯低下身捡起来,抬头一看,这间茶房的屋顶跟中原的一样,是用砖瓦铺成的。


  上面几块砖瓦因为掉下来了,所以是空的,阳光从外面透了进来,照在黑色的地板上,因为保存茶叶需要干燥阴凉的地方,所以茶房里是很暗的,所以当有一光线透进来的时候,会十分的惹眼,透过这道光线,包拯他们看到,一具无头尸体正躺在不远的地方,虽然地板是黑色的看不太清楚,但是脚走上去,却能听到液体被脚踏过的声音,那应该是血。


  “把尸体抬出去。”包拯道,然后走过去,想看清周围是否有凶器,可是周围实在太暗了,他不由道:“太暗了,看不清,把窗子打开吧。”


  芸子应道,转过身向走去打开窗子,不料窗子却打不开,于是转身点了盏灯,一照,才知道,窗子,已经被人从里面用木板子钉上了,封死了。


  “芸子,你来的时候,这门是锁着的吗。”


  “是啊,是从外面上的锁的,可是……钥匙只有两把,一把是三夫人的,一把是刚才渔介大人给我的。茶房里有贵重的茶叶,通常除了主人要取茶叶,是不许人随便进出的……”


  包拯走到尸体边,找了下,在她的身上找到了一把钥匙,和芸子的那把,是一样的。


  “这么说的话,是一场密室杀人案了。”


  “不知道……我老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对劲。”


  “再说吧,这里实在太暗了,不方便查案,先去把窗子拆开。”包拯说着,和着渔介一起拆窗子:“不可以用武力乱打拆,免得破坏了现场。”


  拆好了窗子,包拯再转过身来的时候,屋里已经很明亮了,地上的血也快凝固了。





  (二)


  “……二夫人呢。”包拯突然发问。


  “二夫人前天病情加重,一直呆在房间里没出来过。”


  “三夫人为什么会去茶房呢……”小蛮闷闷道。


  “今天早上有谁见到三夫人了。”


  一个小丫鬟缓缓道:“我……我有见过,三夫人说茶叶要换了,我换的她不满意,就自己去拿了,还让我别跟着。”


  “那她还说什么了。”


  “嗯……没有了。”


  “那三夫人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没有。”


  “三夫人……平常的为人如何。”


  渔介想了想,缓缓道:“三夫人……是个比较,怎么说呢,说她是聪明能干,应该不算,三夫人是个容易冲动的人,但她有时侯又是出奇的聪明,大将军就是看上了她这一点才娶了她的。”


  “那三夫人是以什么身份进将军府的。”


  “三夫人……是个很有名望的贵族后裔,她本就是和将军大人有了婚约的,后来……后来三夫人大病了一场,婚事就推延了两年,她是一年后进的将军府。”


  “大病了两年?”


  “啊嗯……这事我就不清楚了,这事也是我师傅告诉我的,因为三夫人的病嘛,好像还留了点遗症,所以平日里轮到我负责看守的时候,要注意些。”


  “注意些?注意些什么。”


  “比如说……三夫人跟大夫人一样,很怕冷,所以房门什么的都关得很紧,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要进夫人房间也是很难的,所以不要硬闯,叫夫人身边的奴俾来开门就行了。”


  “这样。”包拯喃喃道,然后又忽然叹了口气。


  “大包,叹气干什么,以前你都不这样的。”小蛮问道。


  “哦,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以前检查尸体的事,都是公孙策帮我做的,现在他……”


  “臭大包。”小蛮闷闷地打了他一拳,骂道:“你还真薄情,这只有这个时候才会想起人家公孙大哥啊,亏你还是他兄弟呢。”


  “我哪有薄情。”包拯饮了一口茶,道:“就算我紧张他,有用吗,我不是大夫,我什么都帮不上。”


  “……”小蛮的眼眸也淡淡的,她蹲在他身边,轻声道:“好了,不要难过了大包,你现在要做的,还是先破了这个案子。”


  “……”包拯沉默不语,他闭着眼睛,在心里慢慢地组合着一些事。


  “难道……是他。”渔介在一边喃楠道。


  “谁。”


  “……呃,我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可能……”渔介尴尬地笑了笑,道:“其实,那也只是我们火贺派在东瀛的一个传说。”


  “传说?”


  “啊,嗯……也应该说得上是一个近乎神话的传说,也算是我们火贺派的一个骄傲吧,很久以前……恩,大概是二三十年前吧,我们火贺派为了能够锻炼出一批能干的忍者,进行了一场灭绝人性的修炼,在那一场修炼中,许多人都死了,上头说,这是为了选出更优秀的忍者,为了火贺一派,可是……说起来也是惭愧,那种修炼,说白了,就是要以人作为联系对象。”


  “以人作为练习对象?”


  “没错,就是要你,一个人,去杀死上百个人,杀得越多越好,越快越好,能做到的,就留下,不能做到的,就得死。”


  “……好残忍。”


  “据说,在那次修炼中,我们这一派里本有的三百位奇才,到了最后也只剩八位了,其中,最有名的,就是火贺神。”


  “火贺神,这本不是他的名字,别人只知道他是火贺派的人,而他名字中的神字,是别人仰慕他而称他为神的,之所以称他为神,是因为,只有神,才能杀人于无形无影中,只有神,才能杀人于千里之外。”


  “这……都是传说吧,不可能真的杀人于无形无影,还能杀人于千里之外的。”


  “不,不是传说,是真的。”


  “还有一个,那就是,火贺神,是不死之神。”


  “……”


  “在那一次修炼后,火贺神成为了火贺派的头领,在东瀛,他的名字更是让人闻名丧胆,他的武功和忍术,实在是深不可测,可是就是因为他太过耀眼,太过惹人注目了,所以,在二十年前,他被许多忍者高手追杀,死了。”


  “死了?那……不就没事了吗。”


  “不,他又活过来了,在二十几年前,明明人人都看见他被万箭穿心了,被钉死在了森林里的一棵大树上,也就是被诅咒了,可是,在他死后的一个月,有人去了森林里,看见那棵大树……上面已然没有了火贺神的踪迹,人们都说,火贺神是天赐的神人,人们的无礼,使得他从地狱中又爬了出来,回来报仇了……”


  “他回来,是在十几年后的事了吧,几个夜里,他又出现了,而且,他又创造了另一个神话,他杀人于千里之外,就在那几个夜里,他同时出现在了两个相距千里的地方,杀了好几个人,然后,他又同时消失了。”


  “怎么可能。”小蛮一脸疑惑。


  “就是可能,因为,那死掉的几个人,就是当年主张追杀火贺神的人,是火贺一派的长老,他们的死,都是别人亲眼目睹的,而且,是死于同时的。”


  “不可能不可能啊。”小蛮又是否定。


  “人家说事你就好好听,不要插嘴了。”包拯埋怨道。


  渔介笑道:“呵,其实我一开始也不信的,可是我看三夫人的死相……因为师傅曾经和我说过,火贺神是个行为古怪的家伙,他杀了人,还会想奇怪的方法来玩弄尸体,可以说是极其恶心的嗜好……”


  “呃……”小蛮吐舌头。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话。”包拯思索着,缓缓道:“要杀死一个人,不一定就要把头给砍下来,直接割破喉咙就可以了,可是,三夫人却被人把头砍下来,还故意放在茶房里吓人,可见……这也不是不可能。”





  (三)


  “渔介大人。”侍女步入房间,轻声道:“有客人求见,是一位叫想月的姑娘。”


  “哦,请她进来吧。”渔介微笑道。


  “话说回来,你还欠想月姑娘一篮樱花对吧。”包拯将茶杯轻盖上,低声道。


  “啊,正好可以还给她,没想到她自己来了。”渔介起了身,道:“我去接她进来,失陪了。”


  “好温柔啊……”小蛮乐呵呵地笑着,两眼不时瓢向包拯:比起某个什么天下什么第一什么聪明什么人简直是……


  包拯无语,静静地接着喝他的茶。


  过不久,想月的笑声就从外面传来,带着阳光的温暖,一点一滴地洒进大厅来。


  “可是,渔介君真的很棒呢,会这么多的事。”想月呵呵地笑着,跑进屋里来,一脸亲热地搂住小蛮:“馒头姐姐!”


  “哦,想月啊。”小蛮似乎也蛮享受这种待遇。


  包拯觉得奇怪,想月似乎跟之前有些不一样,说是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清,总是觉得……她比起以前,那股力量好像加强了……


  “馒头姐姐,你们要找的人找到了吗?”


  “啊,还没…”


  “是吗,不用担心的,一定会找到的,我有预感。”想月笑道。


  “诶?”


  “放心,我有预感。”


  渔介在一边吩咐着下人拿茶来,下人迟迟没有动下,侍女们委屈道,因为三夫人是死在那里的,现在下人们已经不大敢去那里取茶叶了。


  三夫人?谁?想月好奇心大发,抓着包拯就问。


  “没什么,你不用管。”包拯应付道。


  “那……也就只有我去取茶叶了。”渔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失陪了。”


  “嗯,麻烦渔介君了。”想月微笑着点头,小蛮在一边乐得不行,待渔介一走出去,她便靠过来轻声问:“呐,想月,你觉得……渔介怎么样啊。”


  “渔介君?很好啊,人很温柔也很优秀。”单纯的回答换回来小蛮更多的兴趣,她接着探索:“那……想月喜欢的类型是?”


  “诶?”想月一头雾水的样子。


  “呵呵呵,没有啦没有啦。”小蛮意味深长地笑着。


  下人匆匆走进来:“包公子和小蛮姑娘,渔介大人刚才在花圃边发现了一个人,请你们过去一下。”


  “诶?该不会是……死尸吧?”小蛮支吾道。


  “哦,不是,倒是一个……好像昏迷了的人。”


  “走,去看看。”包拯起身。


  距离花圃不远的地方,是一个小客间,包拯和小蛮跟了进去。


  一进门就看见渔介上前来,急忙着道:“包公子,刚才在花圃那边,有一个少年……”


  包拯忙推开他,跑到床边。


  是他。


  亚麻色的头发随意地扎起,前额的头发散落着,紧闭的眼和紧皱的眉,包拯叫了一声:“展招,展招!”


  “是展招!”小蛮也跟着叫起来,跑到床边。


  “等一下,柴崎,你给他看一下。”渔介示意他们两先走开一下。


  “好的。”柴崎走过去,摸了下展招的头额,把了下脉,翻了翻他的眼皮,转过脸道:“大概是受过拷打,现在是昏迷状态,没事,得等他醒过来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呼……我…我还以为展招……”小蛮喃喃道。


  “没事的。”包拯拍了拍她的肩头。


  “可是,展少侠怎么会……在将军府的花圃呢。”渔介在一边发问。


  “……不知道,总之,先麻烦你们给他开点药吧,我对这些事不拿手。”包拯转过身,摸了下展招的头额:“很凉。”


  “好了,我们先去找到展招的地方看看,渔介,麻烦你带路了。”


  “好。”


  发现展招的地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一片极其普通的花圃,只有展招倒下躺过的痕迹,并没找到别的什么的,他们回去看展招的时候,也只是展招身上的衣服被换过,是东瀛里被拷打的犯人穿的衣服罢了。


  可是,展招之前去了哪,被什么人抓了,为什么被拷打,都无从得知,也只有等他醒来。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7楼 发表于: 2007-08-13
疑雾
  (一)


  火贺神,将军三夫人,展招,想月。


  完全没有关联的四个人,在包拯的脑海里,却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会把这几个人的名字联系在一起。


  他自己也搞不懂啊。


  小蛮也一直和他坐在展招旁边照顾他,展招的身上并没有伤,但却总是没醒过来,包拯担心,这恐怕不是身体上的拷打,而是……控制了人的精神的拷打方式。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事情就麻烦了……


  渔介站在一边,思索了很久,喃喃道:“难道……展少侠是……被人催眠过?”


  “催眠?”小蛮抬起头来。


  “嗯,与我们火贺派为敌的丁贺派,他们拷打犯人的能力很特别,是用一种叫催眠术的方法。”


  “所谓的催眠术,就是进入人的精神里,控制人的思想并在人的脑海里造出幻觉来,但是……如果催眠过度的话,很有可能会造成精神失常或失去知觉一睡不起的。”


  包拯当机问道:“那要把被催眠过的人救醒,有什么办法。”


  “这个……我们火贺一派为了对付丁贺派,也想出了反催眠并将人的精神催眠回正常状态的办法,那就是反催眠术。”


  “而在我们这里,最会反催眠术的就是阿薰了。”


  “阿薰?”


  “嗯,去叫阿薰来,叫她带上催眠的用具来。”渔介转过脸吩咐道,不料却看见想月正站在房间门口张望着,他忙走出去:“想月,你在这干什么?”


  “你们都来这里了,剩我一个人,好无聊的。”想月说着,一脸还想进来看看的样子,渔介忙制止,笑道:“是我们怠慢了,想月对不起,我先送你回去吧,现在这里不方便……”


  “诶?”想月愣了愣:“哦……”


  “包公子,现在我得先向你说下阿薰姑娘的情况,待会你见到阿薰的时候,绝对不可以过长时间地注视她的眼睛,阿薰是个心计很强的女人,她对付任何人都有可能用到她的催眠术,还有,尽量避免和她谈到和反催眠术无关的事,这是我作为一个信任你的人给你的警告。”


  “谢谢了。”包拯点了点头。


  “为什么不能注视她的眼睛啊,有那么恐怖吗?”小蛮凑在一边抓着包拯问。


  “不知道,反正你也照着做。”


  话音刚落,屋外已站着一个女人,她看上去大概二十多岁,长长的头发盘起来,落下长到大腿的秀发,白皙娇嫩的脸,最让人注意的是,她那双近乎黑蓝色的眼眸,深邃而妖媚,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要把人深深地吸进去。


  她轻启樱唇,声音轻柔而清冷:“是包公子吧,找我是为了谁。”


  包拯没说话,只是指了指躺在床上的展招,阿薰缓缓走过去,她的身上有一股似有似无的幽香,走过包拯的身边时,包拯通过侧面观察她看着展招的眼神,她的眼神那样的平静,但随之换上了深邃的眼神,嘴脚边也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真可怜。”她喃喃道,抚摸了一下展招的头额。


  “你们都出去吧。”阿薰转过身,掏着腰包。


  “哦。”


  阿薰的脸上闪过微笑,向着包拯微微鞠了一个躬,转身面对展招。


  关上门,小蛮有点迟疑:“呐,大包,你说……那个阿薰姑娘真的会救展招吗?她是敌还是友?”


  “不知道。”包拯叹了口气,道:“现在最好什么都别问我,我很乱。”


  小蛮看着包拯的脸,眼眸也渐渐沉淡下去。


  两个时辰后,阿薰终于打开了门。


  小蛮忙上前去,问道:“怎么样了,阿薰姑娘。”


  “……”阿薰的嘴脚边始终挂着笑,她什么都没有说,直径走了出去,转过身来,对着包拯微笑:“展少侠已经没事了,但是,包公子不要指望从我这里知道任何你们想知道的事,会后悔的。”


  小蛮一脸紧张地看了看包拯,只见他什么都没有说,像是没有听到般,转身进了房间。


  “展招,展招。”包拯轻声叫着他。


  展招一直没有什么动静,过了大概半个时辰,他的脸上开始出现汗珠,手也在微微颤抖着,包拯和小蛮一直在为他擦汗,过没多久,展招的面部开始有了表情,先是微皱着眉,然后嘴开始抽抖,慢慢地,他开始喃喃说话,直到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包拯也只听得他一直在说“不知道,不知道。”重复了很都遍,他最终大叫了一声,猛地睁开眼来!


  “展招!没事吧?!”小蛮抓着他的手,紧张地问道。


  可是,展招的样子,简直就像是个刚做过恶梦的孩子一样,脸色苍白地看着包拯和小蛮,开始的时候他只是恍然着,没有说话,过了很久,他才喃喃道:“是……包大哥吗。”


  “是我,是我,展招,我是你包大哥!”包拯喜出望外,抓着他的手笑道。


  “包大哥……没死……小蛮姐……”展招恍惚着,喃喃道。


  “对,我也在,一切都没变,我们都在。”小蛮高兴得差点哭了出来。


  “我……在做梦?”


  “没有,不是梦,是真的,你摸我的手,是热的。”小蛮的眼泪流下来,淌入微笑的唇中,紧紧地抓住展招的手。


  “不是梦。”展招的表情终于有了点平静,他坐起身来,小蛮忙制止:“你才刚醒……”


  “没事。”他摸着头,像在思索着什么,转过脸来:“包大哥,小蛮姐,你们……为什么……”





  (二)


  “我被催眠了?”展招抬起头来,一脸惊讶。


  “是啊。”小蛮连声应道,包拯坐在一旁不作声。


  “可是,为什么要催眠我?为什么要把我骗到这里来?小狸呢?”


  “我……也不知道。”小蛮转过脸来看着包拯,包拯见小蛮盯着自己,反问道:“怎么了。”


  “还怎么了,我是在问你呢,你难道就一点头绪都没有?”


  “没有。”包拯躺在展招旁边,转过脸来:“对了展招,你到东瀛来着段时间都做些什么了。”


  “还用问吗?展招被催眠过,小介也说过,催眠术,是可以在人的脑海里创造出虚假的记忆的,说不定展招来东瀛的这段记忆就是虚拟出来的啊。”


  “说不准。”包拯喃喃道:“现在谁都不要去信,展招,把你知道的,所有的记忆都说出来。”


  “我……来到东瀛后……到了一家酒馆,那里的老板会讲中原话,后来,他就告诉了我一些有关火贺派的事,然后……来了一个叫火贺荒的女人,大概……我也说不准,好像二十几,又像是十几岁,三十几岁,不准,但有一点,她是个绝世美女。”


  “哦……绝世美女啊。”小蛮一脸“小狸可真可怜”的表情。


  “喂喂喂,别乱想,这是事实,她的确是罕见的美女。”展招忙解释。


  “哦……罕见的美女……”


  “你……唉算了,我接着说吧,就是那个火贺荒,是她带我去了火贺村,还让我见了小狸,小狸被人诬赖说她杀了人,偷走了密卷,她被困在了小屋里不能出动,我去见了她一面,后来……后来我就变得迷迷糊糊的,好像在做梦一样,记忆里……我被人关了起来,周围全是一片黑暗……醒来的时候……就在这了。”


  “那……你做过梦吗?”


  “梦?这些……都有可能是梦境啊。”展招疑惑道:“不对吗,包大哥。”


  “不知道,可是你在醒来之前的样子,好像……是在做梦,做恶梦。”


  “做恶梦……”展招喃喃道:“好像有过这么一个片段……黑乎乎的,看不清,也记不清了。”


  “……这样。”包拯坐起身来:“算了,今天就到这,你也需要休息,好好地睡一觉吧。”


  “我没事的。”展招说着,作姿势想起身,被包拯一把按住:“你以为你还是少侠啊你,都被人催眠了成晕熊了还逞强!”


  “我真的没事!”


  “好了,不管你有事没事,你这条命,救回来也是不易,好好的睡一觉吧。”


  “是啊,要知道,在中原那边,还有个人,面临着跟你一样的困境。”小蛮难过地说道。


  “公孙大哥……”展招低下头来:“当时,我走得太急……”


  “算了,这事不能怪你,好了,好好睡一觉吧,别想那么多了。”包拯起身给他盖了盖被子,笑道:“展招,是一个英武的少侠是吧。”


  “那就得给我好好休息。”





  小蛮关上了门,外面已是深夜,微凉的风带着花香味,轻轻扫过她的衣袖。


  “真的没事吗,我觉得……好奇怪,在东瀛这边,明明抓你来过一次……催眠展招的人是谁,那个火贺荒,真的有这个人吗,这一切,是不是都跟火贺神有关?”


  “不知道,总之,先去问一问。”包拯说着,转身走向大厅。


  “有这个人。”渔介轻饮了一口茶,缓缓道:“不过……那是三年前的事了,火贺荒在三年前十五岁,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她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从此,也就没了她的消息。”


  “是这样。”包拯应着,用指尖轻轻地回敲着桌面。


  “那……火贺荒是个怎样的人?”


  “……为人很冷淡,不喜欢说话,年龄和我一样大,她……曾经是师傅最宠爱的弟子,轻功也很好……”


  “那……她离开前,说过什么,做过什么。”


  “她离开前……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渔介喃喃道,然后又一口把茶饮尽,起身,走向卧房:“很晚了,大家都休息吧,有事……明天再说吧。”


  包拯点了点头,眼眸里一片漆黑。


  “……怎么样,有头绪吗?”小蛮轻声道:“要不,要不我给你做大包吧?”


  “大包?”包拯晃晃乎的,像是突然想到了些什么,喃喃道:“好啊。”


  已快近凌晨。


  包拯一口一口地咬着大包,身边一篮子的包子,小蛮趴着,睡得香甜。


  起身,坐下,发呆,包拯重复着这几个动作,眼圈越来越黑。


  一个转身,手腕撞到了睡着的小蛮,小蛮的眉头一皱,揉着眼,抬起头来。


  “对不起。”包拯有点内疚,她已经陪他想了一晚,难得睡着了。


  “没事……”小蛮转过脸来,懵懵道:“你睡过了吗?”


  “哦……我…我睡过了,你不用担心。”


  “骗人。”小蛮伸了个懒腰,道:“眼圈都没退一点,包子又都吃完了,谁信你。”


  “哦。”包拯应着,一口咬着包子。


  (三)


  “火贺狸……在哪。”展招喝了一口苦涩的药,抬起头问道。


  “您说的是小狸吗?”侍女们端着药正要出去,回过头来。


  “嗯,是她。”展招急忙问:“她在哪?”


  “前几个月,将军大人出门和谈去的时候,就是把她给带去了的。”


  展招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够懊恼的,果然,那个人不是小狸,他又问:“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过几天吧。”


  “哦,谢谢。”展招点了点头,心里一阵欣喜,但闻着那药的怪味,他又一阵的反胃。


  小蛮进了门来,对着侍女们点了点头,拿了点大包放在展招旁边,问道:“感觉怎么样?”


  “我真的没事,是你们老把我当小孩看了啦,真的,我现在还能耍几套拳呢!”展招在床上嚷嚷着,包着枕头甩来甩去,又打了几下,埋怨道:“枕头好硬啊,跟这床一样的硬!”


  “你啊,给我乖乖地躺着吧!”小蛮捏了捏他的脸,不管他在那里嚎咆大叫,一脸得意地坐下来道:“这东瀛啊,都睡的叫塌塌米,都是硬木做的啊,人家能给你铺一层绵被已经很好了啦,别挑三捡四的。”


  “可是小蛮,包大哥呢,他都不来看我。”展招埋怨着拿木枕出气。


  “他啊,睡觉呢。”小蛮说着,拿了一个大包塞他嘴里,道:“包子做太多了,帮着吃啊。”展招咬着包子,一脸沮丧:“真薄情啊……”


  “也不是,他啊,是想案子想太入迷了,都没睡觉,我刚才哄了好久他才去睡了的。”


  “你哄他睡觉?”展招一脸疑惑和不可思议:“可能吗?包大哥……不是那种可以哄的人吧。”


  “也不是了啦。”小蛮一脸闷气:“我跟他说要是不睡我就唱歌哄他的,他一听立马就跑到床上睡得打鼾。”


  展招咬着包子傻笑,小蛮一拳子飞来:“你笑什么。”


  “没,没有啊。”展招躲着,笑着,从床上跳起来,小蛮一脸担心地抓下他,责备道:“跳什么跳啊你,你以为你这几天还可以蹦蹦跳跳的啊,我告诉你,只有小狸回来的那天你才可以从这床上下来!”


  “我没事,真的没事,你还说呢你,这不都在打我吗,真不懂得照顾病人啊!”


  “好好好,我不懂我不懂,你啊,就一个人乖乖地给我呆着吧,不奉陪了我!”小蛮说着,起身就往屋外走,展招连叫几声:“好没良心啊,明知道我一个人闷!”


  话音刚落,就听到包拯的声音老远地传来:“展招,你说的那个什么……”


  一见小蛮正站在门口,两眼瞪得老大,包拯正走到一半立刻面无表情转身往回走,还是被小蛮硬着给揪着耳走回来了。


  “问啊,你问啊。”小蛮拉着他坐下,拍拍他的肩,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包拯看了一眼展招,用眼神传达:小蛮很恐怖是吧。


  展招意味深长地回了个眼神:同情你啊,包大哥。


  “那,你要问我什么啊。”


  “你说的那个火贺荒,她的年龄,你给我再想得仔细点。”


  “火贺荒……”展招喃喃道,想了好久:“大概是十几岁到二十几吧,不肯定,我说她像三十几岁的样子,那是因为她给人的感觉……太成熟了。”


  “这样。”包拯喃喃道。


  “怎么,想到什么了?”


  “等等……”包拯低下头来,又抬起头:“你把小狸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仔细地告诉我。”


  展招一直说到了晚上,他口渴得不行,小蛮倒了几杯水,没办法,包拯爱问得仔细,连小狸说话时神态如何都要问,展招摆摆手,连连道:“都说了看不到啊,那间小屋太黑了嘛。”


  “看不到?!”包拯突然一脸紧张。


  “怎么了,那么紧张干嘛。”


  “……”包拯闭着眼,想了很久,终于抬起头来:“小蛮,你把门窗都给关上。”


  “怎么了包大哥,你想到了?”


  “我想,展招,你……应该没被催眠过。”包拯此话一出,展招和小蛮脸色一变。


  “为什么这么说?我没被催眠?那……?”


  “没错,展招你,应该没被催眠。”包拯的声音放小:“我想,事情的经过大概是这样,首先,东瀛人为了要找一个人,而到中原来找到了我,并把我带到了东瀛,后来我逃跑了,为了再次找到有关我的消息,他们找到了展招你和公孙策,因为他们知道,要找出包拯,要先从包拯身边的人开始下手,可是,在天水楼那里,小风筝说,她看到了一个像我的人在杀人。”





  “是啊。”


  “那么,为什么是小风筝看到的,而不是公孙策看到?”


  “……为什么?”


  “因为,公孙策会观察,他会比很多人都要来得仔细,这样的话,也许会露出破绽来,于是他们特意选了一个容易看清又和公孙策站的地方相背的方向,让小风筝来看到这一切,我估计,那个被小风筝看错成我的人其实是个戴着人皮脸谱的人,而那个被掐着脖子的女人却是真的,他们利用了火势和光线,造成了一个包拯杀人的假象,同时,也把展招引来了东瀛。”


  “可是……可是这么做有什么用呢?”


  “对啊,包拯杀人……让我们看到了又有什么用?”


  “……我也不知道,这也许得等一切都明了了之后才会知道,这只是我的感觉,然后就是……展招所以为的,和我们大家都以为的催眠术。”


  “不是被催眠了吗。”


  “不是,而是为了要掩饰真实的东西,而造出的催眠术。”


  “掩饰真实的东西?”


  “没错,我想,展招记忆里所看见的,都是真的,包括那个火贺荒,包括那个小狸。”


  “小狸是真的?”


  “不是,而是有人假扮成小狸。”


  “假扮的……?”


  “没错,我一直都在想,为什么要把小狸关在一个破旧而没有光线的屋子里,这样造出来的假象,有什么用处,如果没有用处,那么就是为了掩饰一些东西,而造出来这个假象,一般的,关押人都得在监牢里的,这方面东瀛也是一样,而小狸被关在了一间暗得几乎看不清人影的小屋里,为什么,这就是因为,她不是小狸。”


  “可是……脸我不敢说,可声音是小狸的啊。”


  “这很容易的,脸已经看不到了,声音嘛,我相信忍者都能够轻易模范出来的,特别是和小狸年龄相仿,身形也相仿的小女孩,为了让展招有一个第一感觉,这个人的声音是小狸的,语气也是她的,那么这个人就是小狸了,而小狸所说的话,都和要找出包拯离不开关系,也就是说,这个假小狸的出现,也是为了找出包拯的。”


  “那……火贺荒呢。”


  “火贺荒这个人,更是真实。”


  “为什么?”


  “因为,火贺荒,是个间谍。”


  “间谍?”


  “渔介说过,火贺荒是个很优秀的人,但是,在三年前消失得无影无踪,而在展招的回忆里,假小狸曾经叫展招绝对不可以相信荒说的每一句话,这是为什么,如果那个地方不是火贺村,而火贺荒又是确实存在而不被信任的人,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性:火贺荒在三年前开始,就离开了火贺派,埋伏在那个假村子里,被人识破了,怕让火贺荒对展招说出真相,所以叫展招不要相信火贺荒说的话。”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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