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发现自己菜园子里的韭菜被人割了,非常生气。一畦韭菜,自己还没舍得吃,先让人割了五分之一。刘三回去把这事给老婆水芹说了,水芹不在乎地说,不就是几棵韭菜吗?让人吃去,值当你气成那样。刘三说,你没有出力,当然不知道可惜。我种上,一遍遍地浇水、施肥、除草,啥不是我干的?你不出力,光坐等个现成的,你当然不知道可惜。水芹说,瞧你那个样儿,不就是几棵韭菜吗?刘三自从被人割了韭菜,就留了个心眼儿,有事没事常往菜园子那里看一看。这一看,还真给刘三看到了,原来是村主任的老婆。因为是村主任的老婆,刘三给她留了情面,没有当场揭穿她。
刘三回到家里,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老婆水芹,说,你割就割呗,割完韭菜,还撅着个大白屁股在咱地里洒了一泡尿。刘三的话说得水芹格格地笑了起来,说,她割你的韭菜,你不会也割她的韭菜吗?刘三说,我割她的韭菜,我有那个胆儿吗?水芹撇了撇嘴,说,没出息。
刘三仍咽不下这口气,就在吃午饭的时候,站在村街上大声地吆喝道,哪个王八蛋恁排场,割了我园子里的韭菜!刘三刚吆喝了两遍,村主任端着饭碗从屋里走出来了。村主任说,刘三,你吆喝个啥?刘三说,我吆喝谁割了我园子里的韭菜,也不言一声。村主任说,我割的,你别吆喝了。刘三说,你割的,也得言一声嘛。吭也不吭,就割人家的韭菜呀。村主任笑了,说,瞧你刘三那个熊样儿,不就是几棵韭菜吗?我割了,还能怎么样?我还割你老婆的韭菜呢。村主任这样说,端着饭碗在村街上吃饭的人都哈哈地笑了。刘三说,我还割你妹子的韭菜呢。村主任没有妹子。刘三这样说,表面上既挽回了自己的面子,也不至于惹村主任生气。果然,村主任没有生气,说,那中,你割吧,俺妹子的韭菜随便你割。
过了一些日子,村主任进城开会去了。村主任进了城,就从城里打电话让刘三的老婆水芹也进城去开会。水芹说,我又不是干部,开啥会?村主任说,计划生育方面的会,你来吧,领领精神就中。水芹说,妇联主任呢?不是有妇联主任吗?我算个啥,我不去。村主任哈哈地笑了,说,她岁数大了,得培养接班人哪。水芹心想,妇联主任还不到四十岁,哪里就老了,怕是村主任腻了吧?村主任和妇联主任的事,在村子里是公开的秘密。尽管水芹在电话里对村主任说不去,但水芹放下电话想了想,还是进城去了。
村主任把水芹安排到一个宾馆里,住在村主任的隔壁。村主任说宾馆是他的一个熟人承包的,各方面都有优惠。晚饭后,村主任一个人到外面转悠。十点左右,村主任才回来。村主任很随便地走进水芹的房间,把一个很精致的纸袋子扔到了水芹面前。水芹说,啥东西?村主任说,我在商场里转,见这个东西怪好看的,就给你嫂子买下了。水芹打开一看,是一套鲜红的内衣:一副胸罩,一件小三角裤。水芹说,呀,真漂亮,嫂子真有福。村主任笑笑,说,漂亮是漂亮,可惜她穿不得。水芹说,怎么穿不得?村主任说,你看嘛,你嫂子那奶子,瓠瓜一样长,屁股磨盘一样宽,这东西她穿得上?水芹听村主任如此说自己的老婆,不觉嘻嘻地笑了。村主任说,你笑啥,咱实事求是嘛,又没有屈说她。村主任又说,算了,送你了,算你捡个便宜。水芹忙说,呀,那可使不得,你对嫂子的一片心意哩,我哪儿敢要。村主任说,送你你就要。说着,村主任从兜里掏出一张碟,放到VCD里去,对水芹说,刚才朋友送我一张碟,说是香港的武打片,你看吧,我回去洗澡睡觉去。
村主任一走,水芹忙关上房门,去试那套内衣。巧了,那内衣仿佛是比着水芹的身子买的一样,穿起来,衬托得水芹胸是胸臀是臀的。水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禁不住脸都红了。水芹忙往身后看,仿佛是怕谁个看到此时的自己似的。就在这时,水芹的视线不觉扫了下电视屏幕。这一扫,水芹的心猛地狂跳起来——哪里是什么香港的武打片呀,尽是些让人眼热心跳的画面。水芹既想看,又不敢看;既不敢看,又想看。就在水芹痴痴呆呆地看得入迷的时候,村主任悄无声息地用钥匙打开了水芹的房门。村主任随手关上门,来到水芹身边,一下子把水芹放倒在床上。
从城里回来的当晚,刘三心急火燎地要和水芹办事,被水芹坚决地拒绝了。刘三一愣,说,咋了,村主任当真割你的韭菜了?水芹将身子扭向一边,冷冷地说,割了,又咋的?刘三身子一下子凉了半截,心想,坏了。水芹又说,有本事,也兴你去割人家的韭菜嘛。
不久,水芹就当上了妇联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