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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文学代表人物-刘猛作品集(4)-《最后一颗子弹留给我》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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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44楼 发表于: 2007-08-22
《子弹》05特别版第三章  第九节

  9
  鸟儿啁啾着飞过树林,彩色的翅膀忽闪着。列兵小影学着鸟叫,挥手召唤着。鸟儿在树枝上站着歪着脑袋左右望望,还是飞走了。小影泄气地嘟着嘴,站在营区外面的草坪上看着鸟儿飞走的影子。一个穿着迷彩服的女兵小菲拿着一束野花跑过来:“小影!你看我摘的花儿多好看!”

  “我刚才看见一只鸟,可漂亮了!”小影嘟着嘴说,“就是飞走了。”

  “鸟儿是活的,它能不飞吗?”小菲笑着说,“走,咱们回去吧!方大夫该等着急了,她就给咱们半小时活动时间!”

  小影和小菲拉着手跑向营区。这个野战医院位于山谷谷地,绿色的军用帐篷上空飘舞着白色的红色十字旗帜。直升机停在营区中心的野战机场,救护车和吉普车穿梭着运送物资和装备。空中不时有战斗机穿梭着,一片大战来临的战争气氛。

  军区总医院野战救护队长方子君大夫穿着迷彩服,拿着夹子查验着送来的野战救护器材,一丝不苟。小影和小菲跑过来:“方大夫,我们回来了!”

  方子君笑笑:“叫我方队长。”

  “是!”小影吐吐舌头,“方队长!”

  方子君看看表:“29分整,你们没迟到。表现不错,不过卫生员可不仅是不迟到,等到忙活起来你们就知道了。过来帮忙吧。”

  两个女兵跑过去帮忙查验设备。这时候一辆奇形怪状的敞蓬车开进了医院,车上坐着几个戴着黑色贝雷帽的军人。方子君皱起眉头,两个女兵很好奇:“方大夫,这是什么部队啊?怎么开的车那么奇怪?”

  “长不大的孩子部队!”方子君苦笑说。

  一个黑脸少校从没停稳的车上一跃而下,笑着跑过来:“子君!”

  两个女兵就看方子君,又看这个跑过来的黑脸少校,随即明白过来了。小影就笑:“方大夫,我知道了!是你爱人!”

  方子君笑笑,看着黑脸少校跑过来很严肃:“你怎么跑这里来了?你不是蓝军的搜索队吗?”

  “我这左搜索右搜索,搜索着搜索着到了山底下。”黑脸少校笑着说,“我就琢磨着,既然老婆在我就得来看看!”

  “那你带那帮兵来干什么?”方子君苦笑。

  “他们一听要来看嫂子,一个比一个积极!”黑脸少校嘿嘿笑着,“我就说不能都来,来几个代表吧!——林锐,把东西搬下来!”

  车上一个精干的中尉笑着回答:“是!快快,搬东西!”几个士兵就急忙搬箱子下来。方子君很纳闷:“什么啊?”

  “荔枝,你最喜欢吃的。”少校就嘿嘿笑,“我正好路过老百姓的荔枝园子,就顺便买了点。真正的绿色水果,果农保证说没有用过农药!”

  “我也吃不了那么多啊?”方子君看着两箱子荔枝搬下来苦笑。

  两个女兵捂着嘴乐了,少校很不好意思:“那给大家吃,给大家吃!女兵都喜欢吃水果,都喜欢吃水果!”

  小影和小菲真笑翻了,少校嘿嘿笑着:“你的兵啊?”

  “对,我的战场救护队员。”方子君说。

  “报告!我叫小影!”小影笑着敬礼。

  “报告!我叫小菲!”小菲也煞有其事敬礼。

  少校赶紧立正,很严肃地啪一个立正:“军区‘狼牙’特种大队特战一营营长陈勇!”

  两个女兵乐不可支,笑成了一团。陈勇很纳闷看看自己,没什么错啊?他问:“你们笑啥?”

  “行了行了!”方子君也笑出眼泪了,“走吧!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你们特种兵进了军区总医院怎么看怎么像走错了地方!”

  “营长!”林锐中尉在那边拿着电台话筒高喊,“大队长找我们了!”

  “知道了!”陈勇回头说,随即对方子君说:“注意身体,演习一开始我就来不了了!我走了!”

  “去吧!”方子君说。

  陈勇转身飞跑,跟豹子一样飞身上了吉普车准确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开车!”

  林锐开车,陈勇突然想起来什么问:“对了,军区总院女干部多!给你介绍个对象?”

  “别别别!”林锐笑着说,“我最腻味介绍了,再说我有对象。”

  “有对象?怎么没听你说过?”陈勇纳闷。

  “不说不代表没有,说了也不一定代表有。”林锐笑笑加速,伞兵突击车就兔子一样冲出了军区总医院的营区大门。外面的群山之间的公路上,机械化兵团正在开进,蒙着伪装网的车队穿梭着,空中空军和陆航都在转场。

  “闪雷”演习就这样酝酿着,等待最终的爆发。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145楼 发表于: 2007-08-22
《子弹》05特别版第三章  第十节

  10
  苍郁的群山之间,庞大的战争机器正在以其特有的精密性开始运转。

  披着伪装网的军列满载士兵和各种战斗车辆,如同钢铁洪流,势不可挡。

  二炮地对地导弹旅的导弹运输车、指挥车、后勤保障车辆、卫星通讯车等组成的战略打击部队在被临时中断交通的高速公路上疾驰而过,路边执勤的武装士兵举手敬礼。

  苏27战斗机群穿云破雾,在云间穿行。

  陆军机械化部队贴山而行,主战坦克排成的纵队势不可挡。骑着摩托车的通讯员前前后后,来回穿梭着传送命令。

  ……小庄拨开眼前的枝蔓,瞪大眼睛看着山路上开进的钢铁兵团。他和身后的弟兄们已经换上了迷彩服,脸上都涂着厚厚的伪装油彩,只有钢盔下面的眼睛闪着黑白分明的光。

  “尖刀呼叫听到请回答,尖刀呼叫听到请回答……”电台兵压低声音对着话筒说着,调试着电台频率。他抬起头,对着面前焦虑的高参谋摇摇头:“蓝军实施了强烈的电子干扰,红军的频率已经没有任何反应。”

  陈排拿着长焦照相机正在拍照,听到这个回头:“高参谋,要是这样的话,咱们侦察得来的情报就无法送回团里了。”

  高参谋摘下钢盔想着什么:“看来蓝军把刚刚组建的电子对抗团用上了,这倒是一个我们没有想到的新情况。”

  “下一步怎么办?”陈排问。

  “继续呼叫。”高参谋下了决心拿出纸笔,“老传统吧,派人化妆通过封锁线送情报吧。时效性差一点,总比没有强。”

  小庄还趴在那边看着下面的部队:“乖乖!足足一个装甲师啊!”

  “见识了吧?”一班长在旁边笑笑,“咱们军区每年都有这样的大场面,咱们团就是红军主力团!——你这个兵当得不亏,这样的大场面可不是每个当兵的都能赶上的。”

  “你找个兵,机灵点的。”高参谋写好了说,“把这个送回去,另外确定一下新的频率。”

  陈排想想:“小庄!”

  “到!”小庄一激灵喊出来,一班长急忙捂住他的嘴:“你要死啊?!这是蓝军大后方,你这一喊弟兄们全暴露了!”

  小庄揉着自己的嘴下来,到了陈排跟前:“陈排。”

  “把这个送回团前指。”陈排把纸条递给他,“机灵点,你换便装说是来郊游的大学生。”

  “好!”小庄痛快地说,随即发愁:“那我怎么回来找你们啊?你们肯定不在这儿了?”

  “你不用回来了。”陈排说,“跟苗连在一起吧。”

  “啊?”小庄愁眉苦脸,他不想错过这样的大场面。

  “执行命令!”陈排厉声说,“只有你不会被他们怀疑,去吧!”

  “是。”小庄闷声说,低下头解开背囊开始找便装。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146楼 发表于: 2007-08-22
《子弹》05特别版第三章  第十一节

  11
  蓝军搜索队在公路上停着,陈勇戴着耳机在听着电台:“怪了啊?红军的频率怎么这么安静?他们的侦察兵真的无线电静默了?”

  “肯定是电子对抗团搞的,他们刚刚组建就等着这个时候露脸呢!”林锐坐在前面苦笑。

  “这不胡闹吗?!”陈勇急了摘下耳机,“他们露脸了,我们怎么抓红军侦察兵?!——电台兵,给我接蓝军司令部!”

  电台兵急忙开始呼叫:“短刀呼叫听到请回答,短刀呼叫听到请回答……”

  不一会,山间隐藏的电子对抗车的天线停止了转动。

  山里深处,蓝军侦察兵的电台兵惊喜地说:“呼叫到了!回话了!”

  高参谋高兴了:“快!我要和前指通话!”

  陈排看着山路苦笑:“小庄已经走了,唉。”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147楼 发表于: 2007-08-22
《子弹》05特别版第三章  第十二节

  12
  山涧的水匆匆流过,小庄在清凉的山涧当中洗完了脸抬起头。他穿着T恤和牛仔裤,脚下是旅游鞋,戴着棒球帽,整个就是一个来野游的大学生打扮。他又撩起水来喝着,很过瘾。

  一个铁塔一样的身影戳在了他的身后,小庄喝水的动作停止了。他看着面前的倒影呆住了,是一个戴着黑色贝雷帽穿着迷彩服的军人。他再仔细一看又吓了一跳,胸前是蓝条!

  哗啦啦,十几个身手敏捷的蓝军特种兵从四面八方包围了小庄。手里的95步枪哗啦啦拉开了保险对准了他,小庄呆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那个铁塔开口了:“站起来,转身!”

  小庄不得不起身,再转身就看见了一张黑脸。

  陈勇冷冷看着他:“你是干什么的?”

  “我,我是学生。”小庄看着他说。

  “学生?学生不在学校待着跑这里来干吗?”陈勇问。

  “我是自助旅游。”

  “自助旅游?”陈勇回味着这个陌生的词,“旅游就旅游吧?还自助?”

  “你是哪个学校的?”旁边的林锐中尉问。

  “戏剧学院的。”

  “有学生证没?”林锐问。

  “有。”小庄拿出来自己的学生证,这个一直就没上交过。林锐接过来仔细看看:“还真的是戏剧学院的啊?导演系?你是未来的大导演啊?”

  小庄不敢说话。

  “是真的。”林锐仔细看看上面的钢印,递给陈勇。陈勇看看:“学导演?那你就好好学习,别一天到晚往山里面跑!瞧瞧你们现在导演的军旅电视剧,都把我们部队糟蹋成什么样子了?!”

  小庄接过学生证,没说话。

  “有相机没有?”陈勇问。

  “没有。”小庄说。

  陈勇挥挥手:“赶紧离开这儿!这里有军事行动,是禁区了!”

  “哎。”小庄急忙答应转身就走了。他告诉自己要稳住要稳住,径直穿过蓝军特种兵组成的人墙拐上了山路。等到拐过一个山包他一屁股坐在草丛里面大口喘气,心口砰砰跳。他突然觉得很危险,蓝军特种兵怎么距离一排潜伏的位置那么近?!

  这个担心马上变成了现实,后面响起了密集的枪声和呐喊声。小庄急忙爬到山包上潜伏起来,没过多久枪声和喊叫声就逐渐停止了。接着他就看见自己最不愿意看见的场面——一队红军侦察兵被下了武器,在蓝军特种兵的押解下双手反铐出了丛林。那个黑脸少校带队得意洋洋,红军侦察兵们都是垂头丧气。小庄眼睛都直了,他在里面寻找着熟悉的脸。

  高参谋,一班长,黑子……

  突然,他的眼睛一亮——陈排!没有陈排!

  小庄屏住呼吸,看着这队蓝军特种兵押着俘虏下山。等到一切都安静下来,小庄钻出自己藏身的灌木丛,跑向红军刚才的潜伏区域。他没命地钻进树林,跑到刚才的潜伏位置。果然是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空包弹壳和打斗的痕迹。小庄着急地在四处草丛和树林里面找着,低声喊着:“陈排!陈排!”

  一声呻吟从山窝的草丛里面传来。小庄急忙跑过去拨开齐着胸口深的草丛,这个时候他看见了躺在草窝里面的陈排。陈排显然是滚下来的,武器装备都堆在胸口。他捂着膝盖呻吟着,豆大的汗珠冒下来:“小庄,你怎么回来了?”

  “我就没走远,我跟蓝军打了个照面。”小庄着急地扶起陈排,“这边枪响我就知道出事了,我看着他们被押下去的。我也帮不了他们,我看见里面没你就赶紧回来找你了——你受伤了?”

  “我没事,磕了一下。”陈排拄着步枪艰难站起来,“现在就剩下咱俩了?”

  “对,就咱俩了。”小庄着急地说,“咱们怎么办啊?”

  陈排咽口唾沫,看看四周:“先得找个地方潜伏下来,然后伺机搞一下蓝军要害目标。”

  “然后呢?”小庄懵懂地问。

  “然后?”陈排凄惨地一笑,“哪里还有什么然后?搞完了,撕下胸条阵亡。”

  小庄愣了一下,赶紧扶住陈排:“我扶你走吧。”

  陈排苦笑:“走吧,我想好了搞哪里了。——蓝军二炮导弹旅基地,搞完了他们咱们就阵亡。这把手枪你拿着吧。”

  “嗯。”小庄接过手枪扶着陈排,一步一步走向山林之间。

  转过山林就看见了一条大河,陈排捡起石头丢进去。刚刚下过雨河水很深流量很大,他再看看四周没有桥,随即苦笑:“武装泅渡过去吧。”小庄摘下陈排身上的武器和背囊:“这些我背,你拉着我的腰带。”

  两个人下了河,小庄在前面游陈排在后面跟。河流还是比较湍急的,小庄游得很艰难。一股浪打来,小庄吃了一口水呛着了。陈排也被浪打着了,他失手松开了小庄腰带。小庄大惊:“陈排?!”

  陈排被河流冲向下游,他挥着手:“蓝军二炮阵地在A17地区……”随即就被巨浪翻过去不见踪迹了。

  “陈排——”小庄高喊着没命地往下游游去。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148楼 发表于: 2007-08-22
《子弹》05特别版第三章  第十三节

  13
  小影看着满山遍野开进的部队出神,小菲跑过来拿野花在她眼前挥舞挥舞:“想什么呢?”

  “你说,我能看见他吗?”小影幽幽地问。

  “谁啊?”小菲明知故问。

  “小庄啊!”小影着急地说。

  “哦——你是说你那个大学生士兵啊!”小菲笑着背着手,“我敢说——他就在演习的部队里面!”

  “哎呀!真的啊?!”小影赶紧抓住小菲的肩膀,“小菲,你太伟大了!快告诉我,他在哪个部队?!”

  “哟,这么容易就告诉你啊!”小菲故意卖关子,“为了帮你打听这么个小兵,我动了多少关系啊?你给我什么好处?”

  “求你了,快告诉我吧!”小影着急地说。

  “我偏不说!”小菲哈哈笑着掉头就跑。

  “你个坏家伙!看我抓住你!”小影着急地追着她。

  哨兵抱着步枪看着两个女兵远远跑过去嘿嘿笑了,另外一个新兵问:“班长,你笑啥?”

  “看,女兵。”哨兵嘿嘿笑着说。

  “看见女兵有啥高兴的?”新兵不明白。

  “你不懂,再当三年兵你就懂了。”哨兵班长也不生气,还是嘿嘿笑着。

  小影追着小菲跑到了河边,小菲摆手气都笑岔了:“哎!别追了,你再追我可就一女投江了啊!”

  “你赶紧告诉我啊!”小影笑着跑过去抓小菲,小菲掉头就跑。两个女兵在河滩上笑着闹着倒在地下,突然小菲尖叫一声:“哎呀——”

  “怎么了?!”小影一惊。

  “那边有个人!”小菲一指。

  小影看去:“真的啊?!有个人,穿军装的!”

  小菲跟小影起身跑过去,把那个一半在河里的战士拽出来。小影翻过来他的身子:“还是个少尉啊?”

  “红军的侦察兵。”小菲看了看胸条,“可能是被蓝军打散了。”

  “咱们赶紧叫人啊!”小影起身就高喊,“来人啊——”

  哗!水里面出来一个抱着自动步枪的小伙子,站都站不直了摇摇晃晃,疲惫的眼睛血丝密布。他哆嗦着嘴唇拉开枪栓:“把我的排长……还给我……”

  两个女兵吓了一大跳,面前这个小伙子没穿军装却拿着军用自动步枪,谁知道这是什么人?!那个小伙子一步一晃地走向河边,扑通又栽倒了。他拄着步枪撑起来上半身,左手哆嗦着拔出手枪打开保险:“把我的排长……还给我……”

  “小庄!”小影一眼认出来了惊叫。

  听到自己的名字小庄愣了一下,但是疲惫的大脑已经迟钝了。他举着手枪哆哆嗦嗦:“听见没有,我的排长……还给我……”

  “混球!”小影急了,站起来就大步迎着手枪走过去。她踩着水走向枪口:“我是小影!你开枪啊!”

  “小影?!”小庄一激灵看清楚了心都开始哆嗦了,“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别……掐我……”

  扑通!小庄最后的力气也用尽了,一头就栽进了水里彻底失去了知觉。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149楼 发表于: 2007-08-22
《子弹》05特别版第四章  第一节

  1
  “小影……别掐我……我不是故意的……”迷迷糊糊当中,穿着崭新病号服的小庄念叨着。方子君扑哧一声笑了,看着旁边眼睛都要哭肿了的小影:“这男人啊,就得使劲掐!让他知道疼了,就老实了!”

  小影擦着眼泪:“方队长,你就别笑话我了。他怎么样了?”

  “没事,累的。”方子君笑着说,“缓缓就好了。”

  “谢谢方队长。”小菲赶紧说。

  “份内的事儿。”方子君拍拍小影的脸,“咱们新一代的一朵花,也名花有主了啊?”

  小影脸都红了,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小庄突然猛醒过来:“枪!我的枪呢?!我的枪呢?!”

  “小庄,你醒了啊?!”小影惊喜地喊。

  “枪!我的枪呢?!”小庄跟疯了一样在身边摸。

  “快快!”方子君冲外面喊,“把他的枪拿来!”

  一个哨兵跑步进来,把一支81自动步枪和一把54手枪塞给小庄。小庄握紧了枪警觉地自语:“陈排?陈排?我的排长呢?!我的排长呢?!”他高喊着下床又栽倒了。

  小影惊讶地看他:“我是小影啊,你不认识我了?!”

  “我的排长,我的排长呢……”虚脱的小庄在地上爬着。

  “快!担架!”方子君高喊,“把他抬过去!”

  两个哨兵赶紧打开折叠担架,把紧紧握着枪的小庄抬到担架上冲出去了。小影伤心地哭了:“他不认识我了……”

  “当兵的就是这样的。”方子君苦笑了一下,“你习惯了就好了。”

  “他怎么会不认识我了呢?”小影哭着说。小菲拉住她:“他现在还不清醒呢,等他清醒了再好好收拾他。你也别哭了,咱们这是在前线呢!还有别的工作呢,别哭了。”

  小庄被两个哨兵抬进另外一个帐篷,陈排躺在病床上面正在输液。小庄连滚带爬下来抱住陈排:“陈排!陈排!你怎么能松手啊?!陈排——”

  “喊什么,我好着呢。”陈排苦笑,“又哭鼻子,这怎么做最好的侦察兵?”

  看见陈排安好,小庄安心了。他擦着眼泪拿起武器:“枪在我身上!”

  “好!”陈排笑着点点头。

  “哟!”小庄彻底醒了,“小影!”

  “谁?”陈排一愣。

  “我对象!”小庄站起身背上步枪往外跑,“我对象在这里!”

  小影正在外面哭,小菲在劝她:“别哭了,这不他当兵了吗?当兵了就跟过去不一样了,不是吗?”

  “他第一个喊枪,第二个喊排长……就没喊过我的名字……”小影哭得很伤心。

  “他昏迷的时候不是一直喊着你的名字吗?”小菲说,“他心里是想着你的,对不对?”

  “小影——”小庄高喊着跌跌撞撞跑过来。

  小影掉过脸去不理他,小菲笑笑:“得,你自己劝吧!我走了。”她走到小庄跟前仔细上下看看:“小庄就是你啊?你哪点好让我们小影那么哭?自己闯的祸自己想办法吧,唉!”

  小庄很礼帽地笑笑却比哭还难看,他跑向小影:“小影——”

  小影别着脸不理会他,小庄急忙说:“小影,是我啊!我是小庄啊?”

  “枪找到了?”小影突然头也不回地问。

  “啊。”小庄纳闷,还是拍拍自己的步枪。

  “排长找到了?”

  “啊……”小庄心虚了。

  “现在想起来世界上还有小影这么个人了?”小影看着远方的丛林幽幽地说。

  “小影我错了!”小庄赶紧说,“我当时……”

  “行了,你别解释了!”小影擦着眼泪,“我原来以为,你这德行最多在哪个农场养猪就不错了!没想到,你居然当侦察兵了?”

  小庄低着头:“我也没想到。”

  “这当兵了怎么真的就跟过去不一样了呢?”小影又哭了。

  “我们排长被水冲走了,他是我的排长。”小庄低声说,“他把枪交给了我,这在他眼里比他的命还重要……”

  小影擦擦眼泪,长叹一声。她突然转身看着小庄,小庄害怕地退了一步:“咱不带掐人的?”

  “我不掐你!”小影一把拉住小庄,“我咬你——”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150楼 发表于: 2007-08-22
《子弹》05特别版第四章  第二节

  2
  月光皎洁,小庄扶着陈排走出帐篷。陈排忧心忡忡:“现在咱们跟连里联系不上,老在军区总院前线医院也不是个事儿啊!”小庄也很黯然,低着头想事情。陈排活动活动腿:“不用扶了,我已经好了。”

  他的目光突然停留在医院的通信车上,眼睛一亮:“想办法用用!你对象不是在军区总院吗?”

  “她也是个列兵!”小庄苦着脸说,“她说话顶什么用啊?”

  “总比没熟人强!”陈排坚定地说,“小庄,看你的了!”

  小影跟小菲正在帐篷里面忙活收拾手术设备,小庄戳在窗户外面吹了声口哨。小影擦擦汗抬起头笑了:“我出去一下啊!”小菲点点头:“去吧,这点我自己就收拾完了。”

  小影跑出去了,小庄在外面跟她低声说了什么。小影失望地说:“你找我就为这个啊?”

  “这是,这是我们排长的命令。”小庄赔笑说。

  “你们排长,你们排长!”小影嘟着嘴,“我看你干脆嫁给你们排长算了!”

  小庄不敢说话,就是笑着。小影突然说:“让我咬一下。”

  “还咬?!”小庄摸摸自己的肩膀。

  “让不让吧?”

  “咬吧。”小庄坚定地站住了,小影扑上来就在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小庄憋住了不叫,倒吸了一口冷气:“你也不换个肩膀……”

  小影心里舒服了:“这事你别管了,10分钟后去通信车。”

  “啊?这么简单啊?”小庄张大嘴。

  “说了你别管了就别管了!”小影推他走,“你赶紧去陪你们排长吧!”她转身进去找小菲,低声说了几句。随即小庄就好奇地看见两个女兵出来了,径直走向通信车。他摸摸脑袋乐了:“有门!”

  穿着病号服的陈排跟小庄走到通信车跟前,通信排长正在跟小菲小影说话,态度很和蔼。看见俩人来了,通信排长就立正敬礼:“首长好!”

  陈排一惊:“我,我……”

  “这是咱们军区作战部的陈参谋!”小菲赶紧说,“这是小李,李排长。”

  “首长要用电台?”李排长很礼貌地说。

  “对。”陈排只能装首长了,“我有急事和军区作战部联系。”

  “首长请上车!”李排长闪到一边拉开车门,“需要我们协助吗?”

  “不用了,我自己有密语。”陈排说。

  “是,我们下车等。”李排长冲车上挥手,“下车,十米以外警戒。”车上的俩兵就摘下耳机下车了,李排长敬礼:“如果有需要,首长就尽管开口。”随即他转身以标准的姿势跑步走了,在十米处背手跨立。

  陈排苦涩地笑笑,戏不能不演。他上车了,车门关上。小庄在底下眨巴眼睛低声说:“真有你的啊。”

  “不是我的主意,是小菲的。”小影低声说,“我脸也有点发烧呢。”

  “还侦察兵呢,这点胆量都没有。”小菲笑着说,“化妆侦察是基本科目吧?”

  小庄不好意思地笑笑:“你倒是比我在行。”

  “慢慢学吧,军队的事儿你还没摸着门道呢!”小菲突然感叹一声。

  小庄很纳闷,你个列兵知道什么军队的事儿啊?他还没说话,门开了。陈排出来点点头,小庄急忙跟俩女兵道别跟陈排走了。陈排还不忘跟李排长打个招呼,匆匆进了帐篷。

  “联系上了。”陈排眼睛发亮,“苗连已经知道咱们分队的情况了,他同意我们的方案。”

  “什么方案?”小庄不明白。

  “爆破二炮阵地!”陈排眼中射出寒光。

  小庄很亢奋:“什么时候?”

  陈排刚刚要说话,外面远处传来一阵汽车马达声。他脸色一变凑到窗口,不由脱口而出:“蓝军搜索队?!”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151楼 发表于: 2007-08-22
《子弹》05特别版第四章  第三节

  3
  在电讯定位车的引导下,陈勇的搜索队径直开到了军区总医院“闪雷”演习野战医院的门口。执勤哨兵举起右手,制止了他们企图进入医院的苗头。军区总医院的野战医院属于演习导演部,不是蓝军也不是红军,所以陈勇既不能贸然闯入搜查也不能进行战斗搜查行动。这是中立地区,他耐着性子下车对哨兵班长说:“我是蓝军搜索队,想见你们值班首长。”

  哨兵班长不卑不亢敬礼:“首长,请你们把车靠边。如果有救护车出入,你们的车队会造成交通阻塞。”

  陈勇挥挥手:“靠边!下车,以班为单位包围这里!——记住,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能出去!”

  车队靠边,林锐跳下车招呼着:“快!各班班长带队,把这里围起来!”全副武装的特种兵们哗啦啦跳下车,手持武器井然有序地散布开来。不一会,野战医院四周都分布了蓝军搜索队的警戒队员。手中的95步枪保险打开,步枪抵肩准备射击,一副虎视眈眈一触即发的架势。

  “首长,这里是非战斗区域!”哨兵班长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侮辱,“按照演习导演部命令,红蓝两军都不得在这里展开军事行动!”

  “规矩我知道——但是红军犯规在先!”陈勇厉声说,“里面有人使用电台和红军联系,这算怎么回事?!”

  哨兵班长不知道这个情况,他愣了一下。

  “跟你说不明白,我要见你们值班首长!”陈勇厉声说。

  哨兵班长只好敬礼:“请允许我通报。”他将哨位交给身边的战士,转身跑步进去了。陈勇耐着性子在门口踱步,眼中都是情况。他扫视着整个野战医院,目光停留在通信车上。

  野战医院的值班首长是副院长,他皱着眉头出来径直走向门口。陈勇立即立正敬礼,面前是大校比他的大队长军衔都高。副院长随便还了个礼,很不满意地问:“陈营长,你这是搞什么?准备武装接管我的医院?!”

  “报告!不是!”陈勇赶紧回答。

  “那你的人都是什么架势?!”副院长也不客气,这是总医院的女婿也不算外人。“你打算冲进来吗?!我这里是什么地方,谁给了你命令搞武装包围?!”

  “报告!敌情就是命令!”陈勇严肃地说。

  这个动静已经将里面的人都吵起来了,方子君穿上外衣出来厉声说:“陈勇?!你胡闹什么?!”

  陈勇看见老婆出来有点气馁,但是他毫不退步:“报告副院长!我们得到确切情报,有红军侦察兵在这里活动!请您将人交出来,或者您允许我进去检查!我保证不破坏任何设施,不动任何人一个手指头!”

  “谁给你的情报?!”副院长怒了,“你居然敢搜查我的医院?!”

  “技术侦察手段得来的情报!”陈勇回答,“我们的电讯侦察非常准确地锁定这里,有人利用这里的电台设施和红军联系!”

  “电台?”副院长眼睛转向通信车,“把小李叫过来!”

  李排长跑步过来,立正敬礼:“副院长!”

  “有红军侦察兵使用过你的电台吗?”

  李排长愣了一下,随即回答:“没有!”

  “陈营长,你应该听见了。”副院长厉声说,“这里没有你要的人,回去吧!”

  “我可以问李少尉几个问题吗?”陈勇问。

  “这是我的人!”副院长厉声说,“你凭什么问他问题?!”

  陈勇不吭声了,他看着医院里面咬着牙:“副院长,如果您不同意,我只有派人进去搜查了!”

  “陈勇!”方子君脸都气白了,“你干什么你?!这里是什么地方,轮的着你撒野?!赶紧给我回去,我命令你!”

  陈勇严肃地敬礼:“对不起,这是战争!——林锐,准备搜查!”

  “是!”林锐跑步过来,“一排过来!”

  特种兵们排成战斗队形,站在林锐身后。林锐手持步枪目光炯炯有神:“命令下来,大家要一往无前!这是战争,不要犹豫!明白吗?!”

  “明白!”他身后的特种兵们厉声回答。

  陈勇举起右手,方子君上来就推他被陈勇抓住了右手。陈勇面带愧意,看着方子君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对不起,这是战争!”

  “你要明白你这样做的后果!”方子君厉声说。

  “我明白,我会给你道歉!”陈勇轻轻松开她的右手,“但是现在,我是蓝军搜索队长!我奉命搜查一切可疑目标,哪怕发生冲突!这是蓝军司令部给我的命令,我只能遵守!——林锐,准备!”他再次举起右手。

  “我的警卫连呢?!”副院长气得手都发抖,“都跑哪里去了?!”

  门口的俩哨兵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摘下胸前的步枪挡住了门口。后面的警卫连战士听到副院长命令,立即拿着步枪跑步过来站在门口封住了去路。陈勇眯缝着眼睛,举起右手:“注意了——全面搜查这里,除非遇到反抗,否则不许使用武力!”

  “是!”林锐回答,“关上保险准备格斗!”特种兵们关上保险将枪甩到背后握紧了拳头,跟在林锐身后。双方战士都是虎视眈眈,憋足了劲头,看来马上要打起来了。

  一触即发之际,李排长突然说:“等等!我想起来了,军区作战部的陈参谋使用过我们的电台!”

  “陈参谋?”副院长皱起眉头,“哪个陈参谋?”

  “他还带了个通信员。”李排长心里发虚,“我……”

  “这是违反规定你知道不知道?!”副院长厉声说,“我处分你!”

  李排长张张嘴想分辨,但是还是低下头不敢说。陈勇眼睛亮了:“副院长,这个事情怎么解决?!我要见一见这个陈参谋!”

  陈排跟小庄在帐篷里面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小菲和小影跑进来。小影着急地说:“坏了坏了!这下热闹了,蓝军看来要进来了!”

  小菲倒是很冷静:“赶紧躲一躲吧。”

  “躲?往哪里躲?”陈排苦笑,“他们如果进来,哪里都会搜遍的!”

  “躲我们女兵宿舍!”小菲说,“我们睡觉了,他们八百个胆子也不敢搜查!”

  “啊?!”小庄张着嘴说,“这,这合适吗?”

  “顾不上那么多了!”小菲着急地说,“你们要被搜出来了,我们也完蛋了!跟我来!”

  两个男兵就跟着两个女兵鬼鬼祟祟出了帐篷,闪到黑暗之处贴着帐篷边到了女兵宿舍门口。两个男兵蹲在门口,小菲钻进帐篷跟女兵们说着什么。小影蹲在他们前面回头低声说:“别着急,我们姐妹肯定会帮你们的!”

  小菲出来了,低声说:“小庄你跟着小影,陈排长你跟着我。”小影点点头,拉着小庄进去了。陈排看着小菲伸出的右手在犹豫,小菲着急地说:“快点啊!里面黑灯瞎火,你撞到别人床上更不合适!”

  陈排这才不犹豫,拉着小菲的手进去了。里面果然黑灯瞎火,小庄在小影的牵引下到了床前。小影掀开被子低声说:“进去!”小庄吓了一跳,小影着急地说:“哪儿还能藏啊?哪儿他们不搜查啊?——你给我进去!”小影推了小庄一把,小庄硬着头皮上了小影的床。被子盖上一股芬芳传来,小庄吸了两下鼻子。小影坐在床边:“你可别乱动啊!”

  那边陈排死也不上小菲的床,他指着床底下说:“我钻底下吧?”小菲急了:“笨蛋也会搜查床底下啊!你还侦察兵排长呢,这点脑子都没有?!——演习就是战争,你懂不懂?!这要是打仗,你还在乎这个?!报命最重要!”

  陈排还在犹豫,小菲着急地说:“你是不是想连累我啊?!你们要被搜查出来,我这个处分是跑不了的!”陈排一咬牙,上了小菲的床也被被子盖上了。

  那边,李排长被副院长在审问。“你怎么知道他是军区作战部的陈参谋?!”

  李排长张张嘴,就是不敢说出来小菲。他硬着头皮:“他跟我说是军区作战部的参谋,姓陈……”

  陈勇冷笑一下:“我说我是军委办公厅的,你信吗?”

  李排长不敢说了,低下头:“副院长,是我错了。处分我认了,我确实以为他是军区作战部的。”

  “副院长,很明显——红军侦察兵已经渗透进医院了。”陈勇敬礼说,“我申请您批准我进去检查,我保证不破坏任何设施,不遇到红军侦察兵反抗不动一枪一弹,也不动一个手指头!”

  方子君脸色发白,她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她看着陈勇想说什么,又闭嘴了。她心一横,怎么也不能出卖自己的兵啊?不然以后怎么带兵呢?

  副院长看着李排长,气得说不出话。陈勇再次申请:“副院长?”

  “好了!”副院长指着陈勇说,“我给你十五分钟,如果找不出来红军侦察兵——后果你自己承担!”

  “是!”陈勇兴奋地说,“林锐!跟我走,十五分钟!”他带着林锐和一个排的特种兵进了营区的大门指挥着:“林锐,你带一班从那边搜!二班跟我来,三班中间!一个帐篷都不要放过,开始搜查!”

  营区里面立即一片混乱,特种兵们如狼似虎扑进各个帐篷。虽然都不说话而且在这个地方都不敢放肆,动作也都很缓和,但是这个架势还是很吓人的。医院的干部和兵都没办法,站在那里看着他们搜查。

  到处都没有,陈勇着急地看看手表。林锐带人回来了,愁眉苦脸:“没有,营长。是不是电讯侦察定位错了?”

  “错不了。”陈勇很冷静,“你那边都搜查完了?”

  “对。”林锐说,“哦,女兵宿舍我没搜。”

  “那叫搜查完了?!”陈勇急了,他带着二班径直走过去:“我告诉过你每个帐篷都不能放过!”林锐赶紧跟着:“营长,女兵们都睡觉了!”陈勇想了想,反问:“如果这是战争呢?!你会因为女兵睡觉了,不搜查?!胡闹!”

  陈勇站在女兵宿舍帐篷门口也是犹豫一下,但是他硬着头皮喊:“我们是蓝军搜索队,我们按照和副院长的约定搜查整个医院!请你们起床,配合一下!”

  里面没动静,陈勇又喊:“如果你们不起床,我只能让我的兵闯进去了!”

  “你们敢闯进来试试看?!”里面小菲在喊,“我们都已经脱衣服睡觉了,你是我们的上级领导吗?!你凭什么让我们起来,我们就不起来!”里面姑娘们炸窝了:“对,就不起来!”“有本事你们就搜!”“蓝军搜索队怎么了,我们又不是蓝军的,更不是红军的!”……

  陈勇头皮都快被喊炸了,他咬牙说:“我给你们十秒钟时间,如果不起床我的兵就进去了!”

  里面的姑娘们更炸窝了。陈勇看看手表厉声说:“林锐,打开手电!”

  “是!”林锐硬着头皮打开枪下挂着的战术手电,后面的战士也都打开战术手电。陈勇看着手表:“时间到,进去!”他打开自己的战术手电一把掀开帐篷帘子。

  在掀开帐篷帘子的同时,小菲立即就翻身上床盖上被子。陈排跟小菲贴在了一起,他不敢吭声更不敢动甚至不敢呼吸。小影也在同时就翻身上床了,盖上被子。小庄贴着小影特别紧张,小影抓住小庄的手,手心都是汗。小影身上的芬芳一下子扑进小庄的鼻子,他急忙屏住呼吸。

  十几把强光战术手电在屋子里面扫着,姑娘们把床头的茶缸什么的甩手扔过去:“臭流氓!出去!”陈勇不为所动:“重点搜查床底下!”战士们闯进女兵的宿舍都很紧张,比上战场还紧张,但是命令还是要执行。他们挨着女兵的骂和扔来的东西,用战术手电一丝不苟地扫着床底下和屋子的各个角落。陈勇手中的步枪挨个扫个床铺,每个女兵都是怒目而视。他的手电扫过,突然扫回去。有两个挨着床铺的女兵没有那么愤怒,缩在被子里面显得很紧张。

  陈勇走过去,手电扫在了被子上。他冷笑一下:“对不起,麻烦你们起床。”

  小影脸都白了,不知道说什么。小菲咬着牙,冒出来一句:“少校!我们不会起床的,这是对你们无礼的抗议!”陈勇冷冷一笑:“对不起——如果你们不起床,我就掀起你们的被子!你自己选择!”

  “少校,如果你胆敢那么做,我告诉你——你这个兵当不成!”小菲咬牙切齿,什么招数都使出来了。她厉声说,“够胆量你尽管试试看,别怪我没告诉你!”

  陈勇愣了一下,但是还是伸手了。小菲被逼得没办法了,突然冒出来一句:“少校,你该知道唐子风这个名字!”

  陈勇一愣,绝对呆在原地。小菲冷笑:“我是他的外孙女!”

  陈勇绝对傻眼了,他站在原地拿着步枪一动不动。小菲移开目光:“我不想告诉你的,是你逼我的!”

  陈勇把步枪背在肩上:“我撤,不是因为你是谁的外孙女!是因为我尊敬这位首长,但是这个事情不算完!走!”

  他转身出去了,林锐苦笑一下:“对不起,姑娘们。我们是职责所在,改天我登门道歉。撤!”他带人出去了,不一会外面安静了。小菲悬在半空的心彻底下去了,她深呼吸。

  林锐在外面追着陈勇:“这个事情到底怎么回事?”

  陈勇大步走着面色阴翳:“那俩红军侦察兵肯定在她们俩女兵床上,这个事情比较复杂。如果我们掀开女兵被子抓住了俩男兵,事情传出去,她们俩就没法子做人了。”

  “想不到营长你这么心细。”林锐笑笑说。

  “还有一个原因,唐子风是我敬重的首长。”陈勇低沉地说,“如果我毁了他外孙女的名誉,这个感情债我背不起。”

  “唐子风?名字这么熟悉?”林锐回忆着。

  “不用想了,就是老爷子。”陈勇长叹一声,“在外面留下一个班,只要他们出了医院——动手!”

  小庄钻出小影的被窝,左右看看赶紧翻身下床。陈排在那边也下来了,很内疚地低声说:“谢谢。”小菲脸色还在发白:“我估计他们不敢再进来了,你们跟我来。去炊事班藏着吧,老班长我熟悉。怎么出去我们再想办法,跟我走。”

  小菲和小影领着他们出了帐篷,走到了野战炊事车旁的帐篷跟前。里面老班长正在骂:“吃了豹子胆了?!居然敢搜这儿,他奶奶的我就没见过这么胆子大的兵!”小菲轻轻喊:“老班长,我是小菲。你出来一下可以吗?”老班长就出来了:“啥事儿啊,这么晚了……他们俩是?!”

  “嘘——”小菲竖起食指,“瞒着别人我也不瞒着你了,这两个就是红军侦察兵。那个小伙子是我同学小庄,这是他的排长。你看着办。”老班长苦笑:“果真有啊!也是,要不是你别人也没这么大胆子!进去吧,我这儿很少有干部来。待多久?”

  “最多明天就走。”陈排坚定地说。

  “成,先凑合一晚上。我们炊事班弟兄心齐,你小菲交代的事儿我保证完成!”老班长招呼他们进去。陈排回头看了一眼小菲,想说什么没说出来只能笑笑。小菲也苦笑一下:“我跟小影是姐妹,这是我应该做的。进去吧,明天我来想办法。”

  外面的树丛当中,戴着夜视仪的蓝军特种兵拿起电台:“短刀05呼叫短刀01,我已经发现目标。两个人,还在医院里面。”

  静电的噼啪声,陈勇沉稳回答:“短刀01收到,注意检视。”

  “是。”蓝军特种兵班长放下话筒,握紧了手里的95自动步枪。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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