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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玄幻小说《北斗第八星》作者:yang9398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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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8楼 发表于: 2007-09-02
第九章 云霞现形

 

  第二天,剧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照常开机拍摄,而这出戏的女一号云霞到此刻才姗姗来迟,自然又要除玉蟾来做介绍。云霞是和除玉蟾齐名的演员,而且真要说来除玉蟾是歌星出身,说到演戏怕还及不上这云霞专业。

  如果说朱丝是艳女的话,这云霞就是典型的艳妇,画成柳叶状的细眉,一对宝石般的眼睛,头发用很复杂的花饰盘在头顶。而且她比朱丝更懂得男人的心理,虽然穿着不是很暴露,却充分利用了自己的身体,若隐若现,给人造成无限的想像空间,充满妖异的诱惑力。

  “来,天闲,我给你介绍,这是云霞,你这次的拍档。”除玉蟾很热情地给天闲介绍,一点看不出昨天被人暗算过的痕迹。

  “你好,我是天闲。”天闲习惯地伸出右手。“你好。”对面的云霞嗲声嗲气地道,不过伸出的却是左手。天闲不动声色地换了一只手,眼角的余光发现云霞挽着提包的手上,似乎有一个很熟悉的伤痕。

  “玉蟾啊,听说昨天你受伤了,担心死我了!哎,昨天我有点私事,不然早就赶来了。”云霞和除玉蟾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云霞又是个自来熟,很亲热地巴住了除玉蟾,就不知道她的问候有没有别的原因。

  “吼,呼。”两声很不友善的声音,却是站在除玉蟾肩头的玄鸟发出的。对于这个云霞,玄鸟似乎很排斥,做出一副攻击的姿态。

  “哎哟,好可爱的小家伙。”云霞娇笑着,想要抚摩玄鸟。“呼。”迎接她的是玄鸟的尖啄。“啊。”云霞的笑容一收,痛呼着缩手。

  “小白!对不起,这小家伙脾气不好,可能是不习惯生人吧。”除玉蟾喝止住想要继续攻击的玄鸟。

  第一天紧张的拍摄很快就结束了,本来男一号是有专门的戏服,不过天闲却不肯换下身上的白袍,最后也只能作罢,幸好他这衣服比较中性,没什么时代特征。

  工作结束后的拍摄场地空无一人,剧组不少人对于精英学院只是闻名,这是第一次亲身来到学院里,早就四处参观去了。可是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一男一女正在窃窃私语。

  “我不干了,你们本来说好只是吓吓她,可是现在搞出人命来了,昨天还差点杀了她。”这是一个男声。

  “由不得你了,现在我们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我出了事大不了一走了之,你就准备等死吧。”动听无比的女声偏偏阴森的毛骨悚然。

  “可是,本来说好,只是吓唬吓唬她,让她收敛一些就好了。可是你们现在弄出人命来了。”

  “那是意外,我没想到她身边居然有高人相助。”

  “可是……”

  “小罗,别那么扫兴,难得见面,干嘛说那些杀风景的话题,来,嗯……哦……啊……”细微的声音渐渐变成男女粗重的喘息。

  ※※※

  “小白,你是说那个新来的女人身上有让你很不安的气息?”天闲正在问话。玄鸟似乎喜欢上自己的新家,说什么也不肯从玉蟾的身上下来,不时在玉蟾衣服里钻来钻去。“色鸟,问你话呢。”天闲气恼地对刚从玉蟾领口探出脑袋的玄鸟道。“是啊,反正我很不喜欢就是。那不是香水味,倒像是龙涎香的味道。”玄鸟还知道适可而止。不过一边的朱丝可就没那么安分了,打趣道:“大姐夫,我怎么看着你有点像在吃醋啊。”

  “死丫头,找打啊?”听朱丝管天闲叫大姐夫,除玉蟾作势要打。“呵呵,大姐,你可真没良心,我是为你好啊。”朱丝忙笑着跑开。

  “别闹了,龙涎香是好东西嘛。小白为什么会讨厌它的味道啊?”赵清清是所有人里年纪最大的,当然了,天闲是不算人的。没有了童心的她虽然没除玉蟾等人那么活泼,却显得更加理智。

  “不是,她的龙涎香是用来护身的,因为她被很多人的怨气缠绕,混了杂质的龙涎香味道特别恶心。”玄鸟的嗅觉那可不是普通的灵敏。

  “那你对付得了她吗?”天闲关心的是这些实际的问题。“嗯,可以,不过要保护一个人就不行了,所以最好把小灰叫来帮忙。”玄鸟抱定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心理,决定把貘兽也拉下水。兄弟嘛,就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于是睡了几天的貘兽又上演了一出赖床的戏码。在知道罪魁祸首是玄鸟后,两只不足三寸高的小东西又打在了一起。

  “天闲,你说昨天也是她吗?”除玉蟾显得很担心。“差不多,这女人的手受了伤,虽然藏的好,我还是看到了那个十字伤痕。”天闲肯定地道。

  “为免夜长梦多,还是早点解决吧。”自从那天花语发现除玉蟾和自己有几分相似后,不自觉地对她多了几分牵挂。

  “哎。”天闲无聊地朝后坐倒,“来这里到现在正事都还没头绪。那个什么冯丽丽没事吧,这几天太忙,不然已经可以从她那知道真相了。”

  “她挺好,那帮人也没再找过她,不过你还是先忙好大姐的事吧。”柴文插道。经过那次柴白来闹了一通,虽然柴文还是对天闲有心病,不过已经不那么针锋相对了,而且现在五毒只有她孤军作战,也翻不出多大的浪来。

  “对了想不通你怎么会成了那帮蛊惑女的大姐头呢,小孩子过家家也学人家搞黑社会。”天闲想起那天的事,好奇地道。

  “你可别小看小文手下那帮家伙组成的‘龙凤党’哦,在这里除了‘如意楼’那帮人,没人敢不买她们的账呢。”朱丝替自己的姐妹抱不平,毕竟亲疏有别,天闲还只能算预备姐夫,必要时她还是会站在柴文一边的。

  “几个小孩子瞎胡闹,能有什么名堂。”天闲不以为柴文能成多大气候。

  “你别狗眼看人低。”柴文的火又上来了,“你去收几个手下来,五局三胜,谁输谁是小狗。”

  “切,我不好意思和你赌这个,不然别人说我欺负你。”天闲忽然发现逗柴文其实挺有趣的。“少来,不敢就是不敢。”柴文气道。“不是,什么小狗不小狗的,这太没意思了,如果你输了,以后我说什么你都要听。”天闲用上了激将法。

  “好。”柴文终究是小孩心性,受不得激。“别。”花语没来的及阻止,只能苦笑道:“柴文你死定了,祈祷天闲不会让你做什么痛苦的事吧。”

  “哼,他别小看我。我们龙凤党里也有高手的,那些有身份的人是不屑和你计较。”柴文不把花语的话当一回事。

  “我好像记得我告诉过你,天闲和炎龙集团有关系哦。”朱丝想起第一次见天闲的情形。

  “那又怎么样,说好只能让手下比,要请外人帮忙我还难道不会啊?”柴文不服气地道。

  “可能是我没说清楚,天闲好像是星宗的宗主。”朱丝用怜悯的目光看着柴文,龙凤党那只是在精英学院这个小地方吃的开,而且那些小喽罗不少都是极有背景的,让一般人多少有些顾忌,离开这里,你龙凤党是哪颗葱啊。

  知道天闲是星宗宗主身份的只有花语和朱丝,听到朱丝说出内幕,即使是除玉蟾也吓了一大跳。

  “你是那个神秘组合的人?”除玉蟾的形容正是外界对炎龙集团的感觉。炎龙,虎王一直是东方鼎足而立的两大组合,近千年来一直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曾有人戏称这两个组合的首脑才是东半球所有国家的真正首脑,它们掌握着东半球近四成的经济命脉。

  “别一副吃惊的样子,不过就是个大点的财团罢了。”花语说得很轻松,浑不知炎龙集团造成的震撼。

  “算了,我认输。”柴文的心情跌到谷底,眼珠滴溜溜乱转,暗自盘算着怎么把刚才的赌约赖过去。比起那种大规模的组合,她这不成器的龙凤党确实只能算是小孩子过家家。

  “哈哈,太好了。天闲,给小文出个难题,老是不把我这三姐放在眼里。”朱丝幸灾乐祸地拍掌大笑。

  “三姐,你不帮我还和着外人欺负我。”柴文正在懊恼,听了朱丝这些话更是气愤。

  “什么叫外人,天闲是‘大姐夫’。”朱丝在大姐夫三字上加了重音。“死丫头,还说,是不是又皮痒了?”除玉蟾又羞又急,刚才因为炎龙集团造成的震撼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时间笑骂声,追逐打闹声,桌翻椅倒声,响成一片。

  接下来几天,拍摄都显得异常的顺利。找不到幕后伤害除玉蟾的黑手,谢雅却着急得很。她也曾经故意回避,给凶手制造机会,可是那凶手却仿佛从来没存在过似的,一点线索也没有。

  “天闲,你看现在怎么办?”有些不耐烦的谢雅来找天闲和花语商量。“可能是顾及你在拍摄场吧。”花语揣测地道。

  “不像,这几天我曾经故意离开,还是没有见到对方动手,而且上次动手也是我在场的时候。”谢雅沉思着摇摇头。

  “那是谁?难道是天闲?”天闲身上散发出的是只有一些天生异秉的人才能发现的星神之气,但那和灵力不同,应该不可能对蛊术师造成震慑才对。

  “有可能。”天闲若有所思地道:“对手的纯阳阴咒还没有完成,使用时需要下级役神的帮助,可是神界等级森严,凡低级役神遇到上级神怪是必须回避的。”虽然天闲不认为有役神可以看透他的本来,但是那种足可以和北斗七星比拟的星气即使再压抑也足可以叫普通的役神胆寒了。

  “那明天你早点离开看看,我让大姐晚上的拍摄拖的久一点。”只有千日作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再这么天天疑神疑鬼下去,估计凶手没抓到,谢雅她自己先累倒了。

  “嗯,也好,有小白在,该不会出什么事才对。”天闲无意的一句话却招来谢雅的不满,怎么好像她还不如那只玄鸟?

  按照计划,天闲今天早早就离开了拍摄现场,走时一再交代玄鸟,要小心保护好除玉蟾。玄鸟自然是一口答应下来。

  天闲这边前脚离开,暗中一双眼睛露出了狂喜的神色。根据谢雅的意见,今天的拍摄一直拖到天黑,而除玉蟾、谢雅和她的两个跟班更是拖拖拉拉一直到半夜才走。精英学院中一片寂静,听不到丝毫的声音,摄影棚中那些用于拍摄的镁光灯关掉后也显得有些阴森。忽然一阵寒风掠过,打个呼哨,使得原本就恐怖的气氛更加浓郁。“奇怪,这里怎么会有风呢?”除玉蟾朝谢雅使个眼色。她们所在的房间本身是密封的,如果风能吹到这里,那么外面的风早就该吹翻天了。

  收到除玉蟾信号的谢雅点头会意,也朝着钟天和卡拉打出手势。三人猛地跃出,成犄角之势在室内站定,各自朗声念颂起来。“我以神诋之名,隐没在黑暗中的妖物现形吧。”谢雅拔出不足八寸的雕木杵,冲着前方虚挥。“法归万象,邪魔降伏!”钟天则摸出一把符咒朝着空中撒去。而卡拉则举着十字架在半空不停画出十字:“以我主耶和华之名,束缚来此的恶灵。”

  “吼。”一声哀鸣响起,在除玉蟾面前多出个只有一尺高的小人,浑身绿油油的,头上顶着一头的树叶,还长着快拖到地的胡子。此刻小人的身上被符咒和一个十字的光形压住,动弹不得,在他的手中则跳跃着一团让人从心底感到排斥的黑雾。

  “谁?出来!”谢雅冲着门外大声喝道。门外响起一阵哆嗦声。“不出来我就动手了。”谢雅厉声喝道。

  “别,别,是我,别动手。”暗处的男子露出头来,双手高举,“是我,是我啊!”出来的是罗晓。“这么晚了,你在这干什么?”谢雅毫不放松地盯着他。

  “我,我……我是看你们这么晚没走,怕你们出事,所以来看看。”罗晓神情慌张地道。

  “是吗,那倒多谢你的关心了。”罗晓出现的时间实在太可疑,容不得谢雅不怀疑。

  “没,没什么。”罗晓的舌头有点打结。

  “哈哈,哈哈哈。”刺耳的笑声在四周响起,谢雅没空再理会罗晓,和钟天、卡拉三人背向而立,将除玉蟾围在中间,目光四处游走,想找出发声者所在的位置。“干嘛这么紧张啊?”在谢雅的眼前,出现一蓬黑雾,黑雾慢慢聚拢,会聚,逐渐现出了一个清晰的人影。

  “云霞,是你?”除玉蟾脱口惊呼。虽然这云霞一贯妖异放浪,却没想到居然还这么狠毒。

  “真是对不住,呵呵呵,玉蟾妹子啊,谁叫你的生辰时间那么巧,正是我需要的最后一个人呢,哈哈哈。”云霞边笑边说,娇躯乱颤,连卡拉和钟天都看的目乱神迷。

  “你不是还少一颗怨恨之心吗?”同样是女人的谢雅还能保持清明,问道。

  “那不是现成的吗?”云霞的勾魂指朝直哆嗦的罗晓一指。

  “你,你……”罗晓吓的话都说不出来,却已经被那先前被束缚住的小人拖到云霞面前。

  云霞长着长长指甲的修长玉指摩挲着罗晓的脸庞,妖里妖气地道:“不用害怕,罗郎,很快我们就永远不分开了。”

  “你,你……”可怜罗晓那么大的个子,却被不足一尺的役神按住,疼的额头直发冷汗,“你一直在骗我。”

  “什么骗不骗的?我可是也让你尝够了甜头。你这样说人家会伤心的,你不是说你愿意把心给我吗?现在我来取了哦。”云霞的笑容越来越甜蜜,玉手慢慢探到罗晓的胸口,五指用力,一缕鲜血流出,罗晓目光开始从畏惧变的怨毒。

  “对。我就是要你恨,你的恨意越深,我的力量就越大。”云霞的笑容到此刻都还没有改变。她封闭了罗晓的声音,就是要罗晓把所有的恨意都凝聚在心里。

  “住手。”纵然对这罗晓没什么好感,却也不能眼看着他被人杀了吧,谢雅大声呵斥道。

  “哎呀,小妹妹,别生气哦,你看,罗晓现在多幸福啊。”云霞的一只手将罗晓的嘴角拉开,罗晓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住手。”云霞的另一只手已经越插越深,谢雅顾不得许多,冲上前想要阻止云霞。“小朋友,不要着急。”那绿色的役神挡在谢雅面前。

  “没你的事,滚开。”谢雅的木杵朝他横扫过去,想把他扫开。

  “小姑娘,不要这么冲动嘛。”刚才被谢雅等轻易困住的役神此刻却反而很轻松的就挡开了谢雅的攻击。

  “呵呵呵呵,小妹妹,你们那些专门对付邪物的法术对役神是没用的,刚才要不是他要替姐姐施咒而不能分心,你们那种法术也困不住他的。”这么一耽搁云霞已经把罗晓血淋淋的心脏提在手中,张开那美丽的樱桃小口,一口就把那和她的樱桃小口相比起来大得多的心脏吞了下去,沾染了血迹的嘴唇,显得更加的红艳。云霞轻轻拭去嘴角残余的血迹。谢雅感觉到,这一刻她的力量似乎已经增长了十倍都不止。

  “玉蟾妹子,就差你了,你成全姐姐吧。”云霞慢慢靠近玉蟾,而谢雅等人此刻都被那役神缠住脱不开身。

  “玉蟾妹子,我会记住你的。”当成功将要来临时,云霞的冷静已经荡然无存。

  “喳!”一声刺耳的鸟鸣,从除玉蟾的身上射出一点白影,把猝不及防的云霞撞飞了出去。

  “什么东西?”从地上爬起来的云霞气急败坏,在她怨气护体后,居然有东西能冲破护体真气,直接攻击她的身体,刚才这一击使她觉得浑身酸疼。

  “你这个妖精,我不喜欢你。”玄鸟的声音绝对比云霞要动听的多,不过一点都不客气。

  “小东西,你找死啊。”头发散乱的云霞现在显得很是狰狞。

  “就你,你也就能欺负欺负那绿闪的家伙。”玄鸟的翅膀朝着打个不停的役神一指。

  “玉蟾,你没事吧?”这么一耽搁,天闲和花语也已经赶到。“怎么可能?你们怎么通过外面结界的。”云霞面色大变,这两人,花语还好解释,那天闲身上一点灵力都没有,居然能在自己不发觉的情况下通过自己设下的结界。为了怕被人发现,云霞进来时特地设下隔绝声音的结界,可是现在两个大活人通过结界进来后,结界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没事,你来了?”玉蟾俏声道。只要天闲在,她就觉得充满安全感。

  “云霞,你的事我不管,你去找另外的平衡之心吧,我要带她们走了。”天闲道,既然能被云霞利用的,那多少都是些本身自有寡人之疾的人。他不是圣徒,也没有济世为怀的胸襟。

  “你说的轻松,我已经找齐了九十八颗心脏,三天内上哪去找到另一颗平衡之心?”云霞之所以一直没能练成纯阳阴咒,就是因为当四十九颗怨恨和四十九颗爱慕之心集齐后,若不能在三天内找到那颗平衡之心,她自己也会被那截然相反的两种力量撕毁。

  “玉蟾我们走吧。谢雅,你们也别打了。”对于云霞最后那句话,天闲全当没听到。从刚才天闲进来起,云霞的役神就已经退到角落处,现在还在不住颤抖。

  “可是,这种妖物怎么还能让她活在世上?”谢雅道。“你们三个都对付不了她,能怎么办?”天闲奇怪地问道。

  “那你呢?”谢雅问天闲。“我不能杀人的,不管再怎么邪恶,她还是血肉之躯的人啊。”天闲瞪大眼睛道。当然,此刻的他并不知道,他并非不能杀人,而是不能沾染血腥。直到天闲见到自己的父母,才会知道,为什么他会一直排斥杀人的真正原因。“可是如果不杀了她,还会有更多人受害啊。”谢雅试图让天闲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不会,她还有三天时间。可是我知道她一定找不到那颗平衡之心,而且现在她也不能再乱杀人了,除非是你们谁先去攻击她,而引起自然的反噬,不然她要杀人就必须利用怨气冲魂,她就会连三天的时间也没有了。”天闲挽着花语和除玉蟾转身就走。

  “喂,喂。”谢雅见天闲说走就走,只能匆忙地跟上,“你确定不会再出事吗?”“放心吧,小雅,不会有事的。”花语安慰谢雅。精通玄机的她多少也能看出一点什么。“那就好。”即使再不放心,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她连云霞的役神都打不过,就算想做什么也无能为力。

  “想走,没那么容易。”云霞怎么可能放过垂手可得的成功。集中一身的怨气,冲着想要离开的天闲背影扑去。“砰”的一声,似乎是撞在什么很柔软的物体上,将云霞弹出老远。天闲头也不回,不信邪的云霞再次扑上,结果还是被弹飞出去。天闲越走越远,云霞却始终被那无形的墙壁束缚着,直到再也看不到天闲的背影,那无形的墙壁也似乎消失了。

  就在天闲的无形之力消失后不久,云霞的面前出现一个蒙面的男子。“你失败了。”声音很低沉。

  “对,对不起,我……”云霞刚才的威风荡然无存。“你该知道失败的规矩,不用我教你吧?”

  “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云霞苦苦地哀求道。“不死?不死留你有什么用,失去咒力的你,能做什么?”男人的声音冰冷。“我,我还有身体,我还有漂亮的脸,求你救我,我什么都愿意做。”现在的云霞仿佛是一只摇尾乞怜的母狗,敞开衣襟,拼命展示着自己的身体,虽然眼神中充满畏惧,还是使尽浑身解数,想要勾起面前男人的欲望。

  “哈,你真是只下贱的母狗。”男人眼中森冷的目光充满了淫亵。

  看到求生有望,云霞的身体更是如同水蛇一般缠绕着眼前这掌握自己命运之人的双腿。“好,我就救你这一次。”

  男子一把扯开云霞遮体的衣裳,用力握住了她胸前的蓓蕾。一股噬心的剧痛冲刺着云霞的神经,可是她却丝毫不敢露出一点不满,还是勉强摆弄着淫荡的姿态。对眼前的男人她知之甚深,此人不但喜怒无常,而且薄情寡义。虽然他已经答应了,但只要他有一天厌倦了自己,还是随时可能要她死无葬身之地。“好好。”男子放声大笑,将已经身无寸缕的云霞抓着头发提起,消失在夜幕中……

  解决了云霞事件的天闲等人回到宿舍,各自分头回去,除玉蟾依依不舍地别过天闲。直到玉蟾、谢雅等都走光了,花语才忧心地问道:“天闲,就这么放过那云霞真的没事吗?”刚才花语就想说话,可是既然天闲做了决定,花语也不便在人前让天闲为难。花语是个完美的女人,绝对不会在外人面前表露和天闲的不同意见。“这么多年,你可曾见我杀过活物?人间的事是不该由我来了结的。”天闲显得心事重重。

  “天闲我知道你不属于这个世界,有时我真的好害怕,如果你忽然离开,习惯有你在身边的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下去。”花语忽然紧紧抱住天闲,把头深深埋在天闲的胸膛。她已经习惯了照顾天闲,真有一天天闲忽然离开,她真会不知所措。特别是今天天闲处理这件事的方法,突然让她觉得,原来自己并不是那么了解天闲。

  “好了,早点睡吧,既然没事了,明天该想法解开冯丽丽的催眠术,我们来这的目的主要还是找你姐姐。”天闲不知道有没有明白现在花语心中所想,只是轻拥着花语柔声地道。花语并不能知道天闲真正的担心。

  今天那一身绿色的役神是因草木怨气所生的树精灵,他也是契约者的一员,暗星的出现还能说是偶然,现在树精灵的出现看来事情绝不单纯。

  “嗯。”花语应一声,却又如同小女孩撒娇一般道:“抱我。”

  “好。”天闲抱起秀脸已经红得像火的花语。无论和天闲的关系多密切,每次到这个时候,花语还是忍不住觉得脸红心跳……

  隔天果然如天闲所说,云霞留书后不告而别,弄的剧组大骂,还是知道真相的除玉蟾将众人的情绪安抚了下来。事到如今当然只能由除玉蟾亲自上阵才补上云霞的缺了,幸好她和天

  闲本就有那么一点默契,倒也不觉辛苦。这么郎情妾意,很快就度过了一天的快乐时光……

  “小丽,你决定解开催眠术了吗?”朱丝正用难得一见的严肃在问冯丽丽。天闲告诉她,既然冯丽丽的记忆需要双重催眠,那一定是她自己恐惧的东西,如果揭开未必是好事。

  “嗯。”冯丽丽坚定的点头,不管是什么,她都想知道,那是属于她自己记忆的一部份,何况即使不解开这些催眠,对方也不肯放过自己,长痛不如短痛,还是做个干脆的了结来的好。

  “那好,小丽,你闭上眼睛,就快开始了。”朱丝让冯丽丽放松地坐在沙发上,然后才冲着天闲打个眼神。

  天闲一声不响地将食指放在冯丽丽的印堂穴。平时天闲的手总是拢在袖中,难得一见,今天朱丝等才发现,原来天闲的手居然仿佛是玉石一般晶莹剔透,仿佛透明似的。无数隐约的流光顺着天闲的手聚集到点在冯丽丽头上的食指尖端,越聚越多,变成一团夺目的光球,越来越大,最后几乎覆盖了冯丽丽半个头。光芒忽然一震,透过冯丽丽的头骨,照在后面的墙上,展现出一副画卷。

  “呸。”看到那从冯丽丽脑中映射出内容的众人,即使如朱丝这么开放的也忍不住别过头去,至于刚从古代走入社会的赵清清,早就不知道藏到哪去了。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9楼 发表于: 2007-09-02
第十章 如意楼

 

  那墙上出现的是一副淫糜到极点的画面。冯丽丽正处在一个满是铁链、刑具的地方。那里一丝不挂地绑着无数的女人,脸上都带着眼罩,绑人的方式千奇百怪,不过都是极尽虐待之能事。还有一些同样赤裸裸的男人,脸上带着半张面具,一些壮硕的大汉还提着皮鞭。其中一个被吊着双手和另一个女人纠缠的正是冯丽丽。

  “怎么会这样?”花语羞极地问道。“这是第一重催眠,是催眠者投影给对方的,对于意志坚强的人,情欲正是最好的意志锁。”天闲早就猜到这第一道封锁是什么,一般用到双重催眠那都是被施术者的意志力很强,当然还达不到坚定不移,不然催眠术是没有用武之地的。而想要封锁人意志所用的第一层催眠最好的方法就是利用人类的情欲或者贪欲。这种情窦初开的少女,充满诗样的梦,自然前者的效果要好的多。

  “人间万象,还汝本来!”天闲朗声道,手中的光彩忽然颤动了一下。墙上的画面忽然一变,出现一处彩灯辉映,乐声震天的舞池。

  “是如意楼。”朱丝第一个叫道。那里是她常去的地方,简直闭着眼睛都能走过来。“如意楼?什么地方?”天闲只听上次和柴文拌嘴时说过这个名字。

  “是精英学院最赚钱的地方,据说有政府要员和黑社会分子在背后支持,囊括了酒店、娱乐和衣食住行各方面。”柴文虽然不去如意楼,对这个对手的底子倒是蛮清楚。

  “等等,那是什么?”花语惊叫。原来此刻冯丽丽走到了包厢的走廊上,而在最里面的一间,门虚掩着,一个让天闲熟悉的人,正指挥手下将两个已经无法动弹的女人抬着。那包厢的地面出现一个通往地下的入口,洞口四周都是血淋淋的尸体。

  然后就是冯丽丽头也不回的奔跑画面,后面似乎有人一直在追着,最后回到住处,冯丽丽面前出现了那个魔术师,剩下的就变成一片漆黑了。

  “问题竟然出在学校里?难怪三宗弟子翻遍羊城也没找到。当初不是说我们双方都不能在这里生事吗?”天闲问花语道。“不清楚,我也很少过问娘的事。”花语对炎龙集团的事知道的比天闲还少。

  “我想起来了,那天有个客人订了一套礼服,叫我送去如意楼六○八室,可是我那是第一次去那里,好奇想到处看一看,结果就看到那一幕,当时我吓死了,拼命跑,拼命跑,剩下的事就不知道了。”冯丽丽从催眠中醒来。

  “看来只有去那里看看了。”天闲若有所思。“我也要去。”最关心花明心的终究还是花语。

  “嗯,也好。不过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到时看到什么都别难过。”天闲道。

  “你是说……”花语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天闲。“我也只是猜测,到时再说吧,但愿还不是太晚。”天闲道。

  “你们就两个人去会不会太危险?”除玉蟾不放心天闲。“没关系,放心吧。”天闲笑笑。真正能困住他的地方并不多,而花语自保是不成问题的。

  天黑后的精英学院一点也没有显得冷清,特别是在如意楼这里,似乎此刻才最热闹。大概有十几层的大厦坐落在一处喧闹的岔路口,正面的楼宇装饰得金碧辉煌,在夜晚彩灯的映照下更显得光芒四射,正中足有数十米的招牌,“如意楼”三个大字正在不停的闪烁。

  “虽没有外面那些夜总会的规模,倒也有几分别出心裁。”天闲停住脚步,侧头对花语道。

  ?花语此刻正挽着天闲的手,做出一副高兴的样子,实际上早已心急如焚。

  “别管那么多了,还不快进去。”花语催促道。

  门外自有迎宾小姐为两人拉开门,笑容可鞠地道:“欢迎光临!”

  天闲举步走进如意楼,第一层是舞厅,不过实在不像是学生来的地方,到处都是些妖艳媚骨的风骚女郎,浓浓的脂粉味让天闲皱起了眉。

  “先生和夫人第一次来吧?”迎面走来一个穿着稍微整齐点的女人,大概是领班一类。“嗯。”天闲点了下头,算是回答。

  “我是这里的大堂经理,我叫小娜,两位有什么事尽管说。”小娜很热情地道,还冲着天闲抛媚眼。

  “我不喜欢这里的环境,有没有清净点的包厢?”天闲环顾四周,乱哄哄的舞池,实在是吵得很。

  “哦,这边请!”小娜做个请的手势,引着两人顺走廊来到一处装饰雅致过道,正是冯丽丽来过的那个地方。“砰。”没留神的小娜撞上一个大胡子,那人身后还跟着两个保镖。

  “你!”大胡子要发火,却一眼看到小娜身后的天闲,急忙将话咽下去,低下头,匆匆离开,这欲盖弥彰的行为反更叫天闲起疑。

  “那个人可能是仇松。”天闲悄悄对花语道。“不会吧?”花语将嘴凑到天闲耳边。“不,一定是他,虽然沾了胡子,他那恶心的德行却太明显了。奇怪,他来这里干什么。”远远看去天闲和花语倒像是情人在细语。“两位到了,还满意吧。”小娜打开一间厢房的门。

  “嗯,很满意。你下去吧!”天闲递出几张钞票。

  “天闲,现在怎么办?”关上包厢的大门,花语急忙问道。“别急,先让小灰去看看。”天闲今天特地把貘兽带来就是要利用它钻洞寻穴的本领。

  “找找看,这里有没有地道。”天闲把貘兽放在地上。

  “啊欠。”貘兽打个喷嚏,用小爪子揉揉自己的鼻子,“什么味啊,真受不了。”

  “别嫌了,我还不是受不了,快找。”天闲催促道。

  “要找什么?这下面肯定是空的。”貘兽对于洞穴的感觉是很神奇的,它可以找出方圆五里内所有的洞穴,现在站在洞的顶上怎么能感觉不到。

  “那找个不起眼的地方打个洞,够我们通过就成。”天闲道。花工夫找机关他没那工夫,硬击出个门来动静又太大,不如让貘兽来,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好了。”一眨眼的工夫貘兽就从地上起出一块切口斜向下的圆铁板。这样人下去了还可以盖上。

  “好了,下去吧。”天闲对花语道。

  地道里并不像想像的那么黑,反而比上面还亮的多。这处是个铁笼子似的地方,大概是因为他们不是通过机关下来的,不但铁笼的门大开着,而且一个人也没有,除了本该是包厢的地方变成铁牢,这里简直和上面的布局一模一样。

  走廊的拐弯处人影闪动,似乎人都聚集在那边。

  “小灰,过去看看。”天闲让赖在自己肩膀上的貘兽下来。“又要跑。”貘兽很不乐意。

  ?“好了好了,最多回去给你吃的就是。”天闲无奈地道。现在这两个小东西越来越难伺候了。

  玄鸟喜食玉石,貘兽好吃五金。现在这小家伙却只吃黄金,幸好吃的不是太多。

  “嗯,不许赖哦。”貘兽这才高兴起来,如同离弦之剑冲着前面人影晃动的地方而去。一会儿,两声闷哼后,只见貘兽飞也似地窜回来:“好了,两个傻大个被我摆平了。”

  拐角处天闲看到那两个被貘兽摆平的人,魁梧的身材,精赤着上身,手上提着皮鞭,脸上带着面具。正是冯丽丽第一重催眠中的那些人。

  天闲脸上的忧色更浓了。

  “怎么这么久了你还没摆平,上面可是很不高兴。”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很耳熟。

  “实在对不起,您也知道,这女人不是一般的人,请再给我一个星期,我保证她会服服贴贴,那两个已经准备好了,就请您老先回去,还请多多美言。”第二个声音年轻了许多。

  “哼,你们是不是不想做了?要知道,想贴上面的人多的是。”第一个声音余怒未消。

  “是,是是,还请您多包涵。”接着响起几个媚骚到极点的声音,“仇哥哥。”“嗯,哦……”“啊……”

  “恶心,真是仇松!”花语悄声道。“嗯,我知道。不过另一个人怎么好像是狂虎。”天闲低声回答。

  “好了,那两个呢,先带来给我看看。”仇松还不敢忘了来的目的。

  “是,是,来啊,把那两个新人带来。”接着一阵铁链响动的声音,伴随着梭梭的脚步声。

  “咋,真是极品,若不是上面要,真想好好试一试。”仇松咽了口吐沫道。“没关系,您可以先试试,只要不破了她们的身子,还不是随便您,我另外准备人让您尽兴。”谄媚的声音继续道。

  “好,聊胜于无吧。”仇松的声音里充满惋惜,“来,美人儿,过来。”

  “是,主人。”两声充满诱惑的女声。

  “不好,是静容、静君。”花语对这两个只比自己大几岁的长辈熟悉得很,“快,救人,不能让她们被畜牲糟蹋。”

  “花语,你别太激动,等会儿一定要有心理准备。”天闲心知自己所料不差,这里果然有这种勾当。这是天闲到人间后第一次真正摸到心魔的尾巴。

  “快,我知道,你快啊。”花语这时哪还能静下来。

  “哎。”天闲无奈地叹口气,一袖扫出,封闭的铁门仿佛纸糊般变的四分五裂。一股浓郁的绝望、悲伤、愤怒和毁灭的气息扑面而来,逼得天闲后退一步。

  出现在花语面前的仇松正坐在一张宽大的沙发上,对面坐着的正是那天在精品店所见的魔术师。在仇松脚下,静容、静君姐妹仿佛狗一样地趴着,身上没有一点半点的遮羞物,被铁链系着脖子,胸前也因为那些铁链而显得异常突出,因为是伏着身子更显得沉甸甸的。

  “静容,静君,你们在干什么?”花语大声叫道。听到熟悉名字,两女浑身一震抬起头来,朝这边望过来,水汪汪的美目中除了性再没有其他,往日的慧黠再也看不到,有的只是服从与无助。

  “你究竟对她们做了什么?”花语怒声道。

  “啧啧,居然有人送上门来。来啊,拿下她!仇先生,这算是我白送给您的。”魔术师大言不惭地道。

  从四面涌出无数同样赤着上身的大汉。“你们都该死。”怒气冲冲的花语此刻展现出不凡的功力,传承自鬼谷一门的“菊残手”招招夺命。

  “好狠的丫头!”狂虎终于藏不住了。

  “去。”天闲从半空截住狂虎。他知道,狂虎的身手花语是应付不来的。

  “是你。”狂虎认出天闲。

  “是我。”天闲应道。

  “我早就想找你报当年擒我之仇,你送上门来那最好不过。”狂虎似乎这几年并没有把功夫落下,功力比之当年不可同日而语。

  “滚!”天闲依然是一袖把狂虎卷飞出去,摔得灰头土脸。

  “花语,抓住那带头的。”天闲看也不看摔出去的狂虎,却发现仇松正想从后门溜走。“站住,这么快就想走?”反正天闲就是看这家伙不顺眼。

  狂虎知道自己还是不能和天闲抗衡,借机遁去。而仇松迈出去的脚步却就此打住。

  “仇先生,好久不见。安好?”天闲讽刺地问道。

  “好,好。嘿嘿,是天闲啊,我还以为是强盗呢,你怎么来了,我被人挟持,多亏你来。”仇松一点都不脸红地道。

  “哦,这样啊,那请仇先生休息一会,等花语拿下那个人,问出明心的下落,我送先生出去。”天闲负手站到仇松身边。

  “天闲,来帮我。”花语高声道。因为无法静下心来,花语半天都没能制服对手,加上心里越来越急,招数也就更不成样子了。

  “好。”天闲虚空化出一股劲风,硬把魔术师卷到花语面前。花语出手如电封死了他周身大穴。

  “现在你该说说明心被关在哪了吧。”花语看着已经丧失自我的静容姐妹急躁的说,美丽的脸颊扭曲的有些狰狞。

  “她被关在东面第六间。”魔术师看到花语现在的样子,不敢说谎。

  “天闲帮我看着他,我去那看看。”花语现在是一刻也不能等的。

  “好。”天闲抬步走到魔术师面前。“天闲,来帮我,我打不开。”花语去后不久,天闲就听到她的叫声。今天花语似乎十分失态。

  “嗯,来了。”天闲想拖着面前的魔术师一起去。“看打。”一道黄色的光芒朝天闲打来。天闲不介意地抬手就挡,那点光芒却毫无阻碍地穿过天闲的长袖。天闲脸色一变,忙退后一步。那点光芒在天闲原来立身的地方爆炸开来,变成一片光雨,刺的所有人都睁不开眼。

  “七星剑气。”天闲脱口惊呼,等他睁开眼时,地上的魔术师已经不见了,远处一个女人的身影一闪而逝。

  这七星剑气是北斗七星的绝技,普通人别说用,连听都没听过,难道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也发生了吗?

  “天闲快来帮忙啊。”花语丝毫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还在焦急地叫着。

  “来了。”天闲使劲摇摇头,丢掉刚才的想法。

  总算知道静容姐妹为什么会变成那样的了。花明心此刻正被一副巨大的铁链拉成大字形,不时有皮鞭在机械的控制下抽打着她的身体。皮鞭上一片粉红,每挥舞一下就散发出一股异香,显然是沾了不少药物。

  一些稀奇古怪的物事根本不知道是做什么的,倒是有几只巨大的蜥蜴被吊住全身,只有那长长的舌头不时在花明心的身上舔食。

  花明心的目光也变的有点呆滞了,不过眼角却还渗着泪水。

  “姐姐,我来救你了。”花语悲伤地道。

  花明心的目光转动了一下,茫然地看着花语,却发不出声音。

  “天闲,怎么会变成这样?”花语拉扯着天闲的衣袖问道。

  “这是种很古老的方法,千年前一些残暴到极点的昏君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而培育出除了性以外什么都不知道的玩物所用的方法。”天闲盯着眼前的花明心,他想从花明心的眼里找出,花明心现在到底堕落到什么地步。心魔虽然一直被关在封魔殿,但它们依然可以利用自己的力量去控制人间一些特别邪恶的人。这种摧残他人灵魂的方法还不算最恶毒。心魔大多只是想使人心如死灰而放弃反抗而已。另外一种真正邪恶的方式是使人完全心死,当然,心魔是不会希望人间真的灭绝的,毕竟他们和创世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花语替明心撤去那些比刑具更可怕的东西。失去铁链的依托,花明心无力地软倒下来。

  不顾明心满身的污秽,花语急忙扶住她,让花明心趴在自己背上。

  感觉到温馨熟悉而又安全的气息,明心的眼珠开始缓慢地转动着。

  “哎,走吧!”天闲招呼花语,“外面还有两个呢。”

  仇松现在已经被天闲吓破了胆,到现在都没敢离开,看到天闲出来,连忙陪着笑脸迎上:“天闲啊,这个,今天的事还请你……”言下之意自然是希望天闲当没看到他。

  “我不管你们的事,这里的事交给你善后了,你看着办,最好不要有什么尾巴。”天闲不愿理睬仇松,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

  “是,是,那是一定的。”仇松用衣袖抹着脸上的冷汗,今天的事要是捅出去,他的政治生涯就算完了,而且为了保密,上面还会杀他灭口。

  “好自为之,我走了。”天闲话落从袍服里探出双手,虚空画出一个圈,把花语、静君姐妹都包裹在其中,一阵强光闪过,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一幕更是震住了仇松,如果说刚才他还打着什么坏主意,现在那是一点歪念都不敢起了。这种超自然的现象根本不是科学能解释的了的,还不知道炎龙集团有多少人有类似的绝技,要是真惹毛了天闲,哪天半夜起来发现找不着脑袋才冤枉呢,他可犯不着给上面顶罪。

  天闲用移形换影大法将明心、静君、静容带回自己的住所。以她们现在的样子,实在是不便被外人看到。

  花语第一件事就是带明心去沐浴更衣,洗去一身的污秽。至于静君、静容,想是刚准备交仇松带走,倒是早就清洗干净了。

  “静君,静容,你们还记得我吗?”天闲试图唤回静君姐妹的记忆。

  “主人,我们是您的奴隶,请不用怜惜。”虽然目光中没有一点呆滞,说出的话却除了媚惑的声调再无其他。

  “静君,静容,记得月宗,记得你们大姐花彩衣吗?”天闲不死心地问道。不过天闲也知道希望不大,她们和中了催眠术的冯丽丽不同,静君姐妹是自己放弃了人的思维,因为痛苦和屈辱,用封闭自我的方式来逃避这一切,能解开这种枷锁的除了自己,别人是谁也帮不上忙的。?“不记得。”静君静容异口同声地道。

  “哎。”天闲无力地倒在床上,如果说星神之眼有什么无法看透的那就是人心吧。人心隔肚皮,所谓常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便是斗转星移,物是人非,看尽了人间万象,遍览那红尘百态,天闲还是无法掌握人类的内心。也许这也是星帝借故让天闲下界的原因吧。毕竟夏虫不足语冰,不身在其间又怎么能领略人心苦涩。

  天闲躺倒的行为造成了一个误会,失去一切的静君姐妹心中剩下的只是服从和性。天闲仿佛给了她们一个暗示,两姐妹摇摆着消魂噬骨的步伐,一左一右走到天闲身边,亲热地坐到床的两侧,体贴地为天闲按摩全身,还时不时地将不着一丝的娇躯在天闲身上厮磨着。

  “天闲,静君她们怎么样了。”花语在浴室问道。

  “你还是自己来看吧。”天闲挥手让静容和静君退开。真正让天闲吃惊的事发生了,现在静容姐妹是受不起一点诱惑的,刚才的一番动作,两女已经鼻息粗重,玉体如蛇般不停摆动,此刻天闲让她们退下,两女居然当着天闲的面做起那磨镜之戏。

  “怎么回事?”带着明心回来看到这一幕的花语目瞪口呆,现在她连害羞都忘了。

  “很可怕吧?好好一个人,居然变成了只懂得性的玩物。”天闲的语气很冷漠,完全用一种旁观者的角度说话。

  “那你还看着,快想办法啊。”花语急道。

  “没办法,对人心我也无能为力。”天闲耸耸肩。想不通,欲望本是地球上生命短暂的动物为了延续下一代而产生的本能行为,可为什么人类会把它变成一种纯粹的享乐,同性之间也搞得出花样来?

  “妹妹,你别难为天闲了,人心确实是最难测的。”花明心从花语身后走出来。果然不愧是月宗的下代宗主,这么快就从那梦魇中挣脱出来。

  “你没事了?”天闲怀疑地看着换上花语衣服后的明心。

  “暂时是没事了,不过我想或者只是被藏在记忆深处了吧。”花明心显得很冷静。

  “哎。”天闲今天似乎特别喜欢叹气。看来自己当日的猜测没错,那个传言也是真的。只希望明心的心性别被扭曲的太厉害。对于极端理智的人,经历了这种事,要嘛被击跨,要嘛就会忽然悟透很多事,从此心性大变。

  “天闲,你们星宗可以安排我尽快回去吗?我想回去看看。”花明心平静地问道。

  “你还是别回去了吧,花姨现在还在气头上,你们现在回去……”天闲迟疑着道。按照水傲的意思是暂时把花明心留在自己这里,等他和凤守恒劝服了花彩衣才让明心她们回去。

  “不是我们,是我一个人回去,这次的事是我惹出来的,我不能连累静君姐妹。”花明心毅然道。

  “可是,母亲的脾气……”花语也想劝说,可是对于这个姐姐……从小明心就比花语聪明,花语也很听这个姐姐的话,如今忽然想劝又不知从何劝起。

  “不用说了小妹,做错了事就得承担,姐姐绝不逃避,就是静君她们,让我难以心安。”花明心自责地道。

  静君姐妹和她名为姑侄,情同姐妹,这次不是因为花明心自以为是不听劝告也不会发生这种事。现在看着心高气傲,年过三十还守身如玉的两位大姐姐变成这种样子,心里的痛哪是天闲可以体会的,所以她无论如何都要回去,也许被花彩衣惩罚后她的心里会好过一点。

  “天闲,真的没办法还她们本来面目吗?”花明心问道。

  天闲摇摇头,没有说话。他也知道这对于明心来说太残酷,花彩衣是月宗宗主,明心从小和静君姐妹一起,二十多年的感情,却因为明心一着之差造成这种无法挽回的过错。

  “哎,都是我不好,回去接受母亲责罚后,我会尽力找出让她们恢复本来的方法。”花明心看着眼前浑然忘我、沉迷欲海的两姐妹,眼里蒙上一层水雾。

  “这里就让给她们吧。”天闲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能做什么,默默退了出去,看来他和花语得另收拾个房间了……

  ※※※

  “心姐,自己保重。”天闲对即将登机的花明心道。这是炎龙集团旗下的航空公司,天闲动用了星宗宗主的特权,所以才这么快就安排好飞机让花明心回去。

  “天闲,通知水伯和凤叔了吗?”花语看着载着花明心的飞机越飞越远,担心地问道。

  “昨晚就通知了,现在应该已经到你妈那里了吧。希望能劝动她,你看你妈会听劝吗?”对于花彩衣原谅花明心,天闲其实不抱希望,因为从水傲那听来的种种,花彩衣绝对不会买他和凤守恒的账,不然水傲也不会叫天闲先把人给藏着了。

  “哎,我很小就跟着师父,后来又被你拐走,和母亲相处时间很短,我也不知道。不过,妈的脾气……”花语强做笑颜,虽然离开母亲很久,可是印象中的母亲是个很严肃而且很要面子的人,恐怕很难接受姐姐身上发生的事。

  “回去吧,那边还有两个大姐不知道怎么伺候呢。她们这样回去,你娘不疯才怪。”天闲可笑不出来,自己那还有两个大麻烦呢,现在那对宝贝除了发春什么都不知道,还好现在自己的宿舍很少有外人,要是被别人看见,那天闲就真的满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怎么回事,不会这么快就被人发现吧。”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天闲老远就看到自己住处四周全是军队的士兵,把他的宿舍围得水泄不通。

  “这是怎么回事啊?”天闲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该死仇松,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您是天闲先生吧?”带头的军官没有像天闲想像的那样横眉竖眼,反是陪尽笑脸。

  “是!什么事?”天闲点头道。

  “是这样的,上面来了命令,说从今天起如意楼划回您老名下,原来那干霸占您老产业的黑社会分子一律重判,重判。嘿嘿。”军官点头哈腰地道。

  “别您老您老的,叫我天闲就可以了,不要把我叫老了。你左一个上面,又一个上面,上面是谁?”天闲不以为会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礼多必诈,这军官这么客气,恐怕有阴谋。

  “是,是。怪我没说清楚,其实这是仇副总理亲自下的命令。这里还有您的产权证,营业执照也转到您的名下了。”

  军官不知道是不是脊柱有毛病,反正那腰就是直不起来。

  “哦,这样啊,对了,忘了问你怎么称呼了?”好嘛,这仇松为了堵天闲的嘴还真不遗余力,出手倒真大方得很,那如意楼虽然不大,但里面的机关多得很,绝不是外面看的那么点大,而且地点特殊,真可说是日进斗金。

  “我是这里负责治安的,我叫胡涂。”胡涂连忙道。

  “糊涂?难得糊涂,好名字啊。”天闲语带讽刺地道。

  “谢谢您老夸奖,您老是不是签个字,我好回去交差。”胡涂把公文递过来,大体就是说将如意楼划归天闲所有,而且继续经营原来的业务,当然其中也有一些见不得光的业务内容。

  “好了,顺便问一下,胡威你认识吗?”天闲签字时笔走龙蛇,也不管别人认不认得。

  胡涂看着天闲签的字上下左右、翻过来复过去地看,就是看不出到底是什么字,正在仔细辨认着,听到天闲问话,忙把公文合上,道:“那是我兄弟,怎么您认识?”

  “哦,没什么,见过一面。好了,你看是不是先把周围这些人撤了,这么多人围在这里,不大好看。”天闲道。

  “是,是,那是应该的,集合,集合。”胡涂名叫糊涂,实际却精明得很,天闲下了逐客令,他可不会再不识相。

  看着这群兵不像兵,匪不像匪的人离开,花语悄悄问道:“天闲,你真的要经营如意楼吗?”

  “你没看出来,如意楼除了表面那些生意,还兼着不少见不得光的交易,比如像你姐姐那种。你别看他们这么大方,店里都是他们的原班人马,根本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他们只要每个月从赢利里拿出一部份零头分给我,就可以堵住我的嘴,让我不方便再去生事,这么便宜的事他们何乐而不为?”这种老掉牙的伎俩,天闲实在看的太多了。因为在仇松看来,人没有不贪财的。善财难舍,如果如意楼变成天闲的产业,即使还弄些见不得光的皮肉生意,天闲也只会睁只眼闭只眼。即使天闲想闹,因为业主是天闲。真闹大了直接给天闲扣顶大帽子,还能顺手找个背黑锅的。

  “你既然知道,还……”花语对于那个害了姐姐的如意楼实在没好感。

  “这你就不明白了,纵观上下五千年,任何一个国家,从大禹开始,这种皮肉的勾当就一直存在。既然这样,不如好好控制,这样至少不会出现花静君她们那样,被人彻底摧毁自我的玩偶,像她们那种类型的人生命是很短暂的,即使保养的再好,也不过活到四十多岁,就会因为年老色衰而被当成垃圾丢掉。”天闲道。

  “哎,我说不过你,说到静君,你真的没办法帮她们吗?”花语问道。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是真的没办法。”天闲目光闪烁地道。方法是有,可是所要牵扯到的人或事实在太多,那样做的话,对静君两姐妹未必是好事。

  “不知道她们俩今天情况怎么样了。”花语打开门,昨天她和天闲一夜没睡,在大厅陪着花明心说话,静君姐妹的喘息声一直响到早上三点,这会儿倒是安静下来了。

  房中静君姐妹睡得很是香甜,两人玉白的身体纠缠在一起,表情上露出一点婴儿的纯真,可惜夹杂着的淫糜气息破坏了这份童趣。

  “她们最近也很累了,特别是昨天……算了,让她们睡会吧。”天闲悄悄退出去。花语听天闲说到“她们昨天很累”时,脸没来由地红了一红。

  “天闲,天闲,今天那么多士兵围住这里,有什么事啊?”一直担心天闲的除玉蟾看到士兵散去,急忙来看天闲。

  “没什么,不过有人想把如意楼送我当礼物。”天闲不打算瞒谁,反正瞒也瞒不住。

  “别开玩笑了,说真的。”除玉蟾娇嗔道。

  “是真的,现在天闲可是如意楼的老板。”花语关上门,回来时正好接住除玉蟾的话头。

  “真的?”这回轮到除玉蟾呆住了。没想到天闲居然这么神通广大,昨天刚去如意楼找麻烦,今天就把如意楼收到自己名下。

  “你还打算继续经营下去吗?”除玉蟾在演艺界打滚多年,接触不少达官显贵,对于如意楼的一些风言风语多少知道一些。

  “嗯。”天闲点点头。

  “那……听说如意楼有那种生意,是真的吗?”除玉蟾试探着问道。

  “早,主人!”没等天闲说话,花静君和花静容不知怎么醒了,推门问好。两个赤裸的身体,缠绕着畸形的细铁链,两个SM剧的女主角就这么活生生地呈现在除玉蟾面前。

  “你!”除玉蟾气的说不出话来,她做梦也想不到天闲居然会做出这么变态的事来。

  其实花静君姐妹一冒出来,天闲就知道事情要糟。不过已经有准备的他自然不会让除玉蟾就这么跑了,再者,这两个大麻烦还真要除玉蟾帮忙呢,因此立刻就拦住已经冲到门口的除玉蟾:“玉蟾,听我说啊。”

  “不听,没想到你也是这种人,语姐你那么好,我,我也……你竟然还做这种事。”除玉蟾在天闲怀里拼命挣扎。

  “天闲,以前你怎么对付我的,可别对玉蟾‘口软’哦。”花语见到这种情形,不但不来帮忙,反而拉着花静君姐妹避到房间去换衣服。

  被花语一言提醒,加上除玉蟾越来越激烈的动作,天闲猛然朝除玉蟾红艳的樱唇吻了下去。

  ?“呜。”除玉蟾被天闲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更加激烈地挣扎起来。天闲却更加用力地抱住玉蟾,不肯放开,终于除玉蟾捶在天闲身上的粉拳显得越来越无力了。“呜,呜。”声音渐渐低了下去,除玉蟾开始热情地回应天闲的吻,唇舌交缠,头颈缠绵。过了良久,天闲确定除玉蟾不会再发火,这才慢慢放开玉蟾。

  玉蟾大力地喘了口气,脸上红得快滴出血来,以前虽然见过了这种事,但自己却是头一遭亲身体验,低着头说不出话来。春来海棠娇欲滴,难挡狂蝶起幽香,万众风情,千般妩媚,看的天闲呆住了。两人就这么相对无言,默默而立。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时间已经停止。“扑哧!我说,你们要站到什么时候啊?”花语的笑声插进这情潮汹涌的寂静。

  “语姐。”被人撞破心事的除玉蟾没了心思和天闲怄气,只是在那跺脚,越发显得娇艳可人。

  “好了,好了,要撒娇你的方向搞错了。”花语打趣地道。在她身后的花静君姐妹穿上衣服后不再显得那么突兀,静静站在花语身后不发一语。

  “天闲,我发现她们穿着衣服和不穿衣服简直是两个人。穿着衣服时她们只是花瓶而已,可是脱掉后就变成了充气娃娃。”花语把刚才的发现告诉天闲,因为有除玉蟾在场,花语尽量用一些隐晦的词来形容。

  “哦,这样也好,慢慢想办法吧。”天闲道。

  “到底怎么回事。”除玉蟾虽然暂时被天闲分散了注意力,却也不是就这么把刚才看到的事情忘了。

  “花语,还是你来说吧。”天闲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玉蟾,你还真的怪不得天闲,你听我说。”花语把除玉蟾拉到一边,一五一十的将昨天发生的事告诉除玉蟾,当然不能说的她也就一带而过。

  “有这种事?”即使除玉蟾见多识广,恐怕也是头次听说有人为了自己的欲望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来。

  “当然,不然天闲已经有你这么个大美人,怎么还会胡来。”花语取笑除玉蟾。

  “姐姐才美呢!”除玉蟾被花语说得很不好意思。“对了,那你们打算怎么办呢?就这么把她们留在这里,那迟早会被人发现的。”除玉蟾担心地道。

  “不知道,过一天算一天吧,希望姐姐能劝动母亲,早点把她们接回去,也许回到过去生活的地方,会对她们的记忆有所帮助。”天闲不是很肯定的道。这种摧残身心的方法虽然和心魔亲自操纵的洗脑仪式无法相比,但这种伤害,相对人类而言,已经够刻骨铭心了,毕竟普通的人类太脆弱。

  ※※※

  魔法师拉卡尔被人救走后,通过如意楼地下的密道直接来到精英学院外虎王集团的猛虎大厦。那救拉卡尔的女人竟然就是先前在如意楼招待过天闲的小娜。

  “妹妹,我……”总裁专用的电梯里拉卡尔嗫嚅着道。说实话,对这个比他还小几岁的妹妹他实在是怕得很。

  “不要对我说,你跟你姐夫去解释。”小娜很不开心地斥道。

  “可是,这也不能怪我啊!”拉卡尔还想申辩。

  “不怪你?他们怎么找上门来的,早就叫你杀了那个冯丽丽,你就是不听,让你先把人送出去你也不理,现在我看你怎么交代。”小娜的语气冲得很。

  “可是,那时候杀了冯丽丽不是容易惹人怀疑吗?再说那花明心是炎龙集团的人,如果轻易转移我怕引起炎龙的注意。”拉卡尔想要强辩。

  “你不要找藉口,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不动冯丽丽那是因为你在打她的歪主意,本来你想留着做自己的私宠,这才不肯让别人经手,却没想到花明心那么难伺候。这些日子你虽然没真的坏了花家那几个丫头的身子,不过也算折腾的够了,哼。”小娜怒气冲冲地道。

  此刻电梯已经到达了目的地,顶楼是一处很黑暗的地方,没有一丝一毫的光亮,拉卡尔和小娜摸出一副夜视镜带上。对面的一张巨大的办公桌前坐着一个隐在黑暗中的男人,即使是戴了夜视镜也不能看清他的面目。

  “小娜,你来了?”男人的声音传来。

  “嗯,如意楼出了点事,我用了你给的那东西。”小娜姗姗走到男人身边,靠坐在男人的膝盖上。

  男人环住小娜的腰,看着下面还在发抖的拉卡尔,沉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拉卡尔想开口。

  “还是我来说吧,是这样的,今天如意楼来了一个叫天闲的人,他破了我们地下室的买卖。”怎么说拉卡尔毕竟是小娜的哥哥,虽然小娜说的绝情,倒不忍心真的不管他死活。

  “天闲?”男人浑身一震,险些把小娜摔到地上。“他已经醒了吗?早就叫你们不要做那种事,你们做那种事,造成的怨气是最容易惊动他的,我早就该想到的。”男人自言自语道。

  “天闲?你不是说只要防着另外的一些人吗?那些人都已经在我们的掌握之中,就连你那几个兄弟现在也已经构不成威胁,这个天闲是什么人?为什么先前一直没听你提过?”小娜奇怪地问道。

  “哎,小娜,你终究还是没想起往事,不然你一定知道天闲是谁。我之所以一直没提,本来我以为他应该不会恢复往日的修为,更重要的是以他的心性不大可能和我们有所交涉。看来是我大意了,即使没有天罡法袍,天轮居然也没能使他昧于前尘……你们准备怎么善后?”男人怜惜地看着小娜,若不是为她,自己也不会做出背叛兄弟的事来,可是她却把自己忘的干干净净。自己明知她只是奉命来迷惑自己,仍然还是无法自拔。

  “哼,那天闲强煞现在只有一个人。对了,根据我们的情报,他可能是我们的对头炎龙集团星宗宗主,我们可以在星宗人来之前调集人手,把他摆平。”小娜流露出一种完全不符合她气质的凶狠气势,看的男人又是一声长叹。

  “你们调集人手能对付得了我吗?”男人仰天问道,每当小娜露出那种表情,他的心中就觉得生疼,枉自己手眼通天,却连心爱的女人受人控制也无能为力。

  “那自然是不行的,可是你也太高抬那个天闲了,难道他还能和你们兄弟相比吗?”小娜一转眼,隐去凶厉之色,恢复了妩媚。

  “是的,这是个秘密。我早说过,如果你记起往事就会想起天闲的身份,否则我也不能告诉你,总之你们不要去招惹他。”男人虽然爱极小娜,这点上却不肯让步。

  “那,你再给我两道剑气就是了。”小娜不肯死心,这次的事真要追查起来,拉卡尔绝对脱不了干系。这家伙再不成器,毕竟是父母唯一的希望啊。

  “没用的,你既然已经动用了一次,他就有了防备,何况再用的话可能连我的身份也会暴露。”男人道。

  “你说他也是七星……”小娜总算明白过来,不过却被男人堵住未尽之言,“知道就好,总知把如意楼给他,以后不要靠近他。”

  “嗯,拉卡尔你下去吧,我还有事。”小娜妩媚地看了男人一眼,挥手让拉卡尔离开。拣回一条命的拉卡尔此刻已经是大汗淋漓,闻言忙不迭地退了回去。

  顶楼成了男人和女人的二人世界……

  ※※※

  天闲带着除玉蟾去如意楼,留下花语照顾静君姐妹。

  如意楼的人也似乎早就得到通知,见到天闲都很客气地打着招呼,有人还议论纷纷,不知道天闲会不会来一次大换血。

  “你看怎么样?”天闲问除玉蟾。这种娱乐业的生意,除玉蟾比自己有经验多了。

  “嗯,不错,以前都是晚上来,这还是第一次大白天过来,这里的装潢真得很不错,员工的质量也高,能不经过训练达到这种效果确实难能可贵。”除玉蟾称赞地点了点头。这地方还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最重要的是不知如意楼从哪找来这些“演员”,简直比起自己影视城的班底也不逊色。

  “你别弄错了,外面几个的素质还好,你看里面那些领舞伴舞,以及服务小姐,她们的气质都是后天催眠的结果。催眠术可以让人得到超常的发挥,可是却不能达到真正的大师水准。”天闲看着眼前这些花枝招展、排得整整齐齐迎接自己的员工,轻声在除玉蟾耳边道。

  被提醒的除玉蟾仔细一看,果然,这些人虽然动作气质都极尽幽雅,但在细微处却露出一些僵硬的痕迹。这还是因为除玉蟾本身就是演艺出身,不然还真的看不出来。“真的,你怎么看出来的。”除玉蟾不以为天闲对女人的研究那么细致。“眼睛,催眠术造成的后果在眼睛里会表现为一种隐约的阴影。”天闲让众人各归本位,自己却将手拢在袖中弹了个响指。

  “待会去看看吧,估计会让你大吃一惊的。”天闲神秘地对除玉蟾道。

  “有什么好吃惊的,不过说起来这里的环境还真不错呢。”除玉蟾道。

  “我知道,带你来就是这么回事,这行你熟悉,帮我打理着吧。”天闲说出带除玉蟾来的真正目的。

  “不,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我才不来。”除玉蟾一口回绝。

  “你跟我来看。”天闲也不强求,只是拉住除玉蟾追着那些离去的包厢女招待。一处包厢里,传来女人放荡的笑声和劝酒的话语。

  “有人吗?”除玉蟾好奇地凑到窗口,却发现包厢里只有那招待在自说自话。

  “怎么回事?她在做什么?”除玉蟾只觉得莫名其妙。

  “她们是和花静君姐妹遭遇相同的人,不过应该是被玩腻的那种,再通过催眠灌输给她们另一种思想,她们就会变成比机器人还好用的高级玩偶,除了干这个,她们什么都做不了,刚才我只是刺激了她们脑海深处的催眠指令罢了。”天闲回答道。

  “那,难道不能解除她们的催眠吗?”除玉蟾记得冯丽丽的催眠就是天闲解开的。

  “能,当然能,可是她们就会变成花静君她们那样的活死人。”天闲又弹了下指头,低沉的声音传出老远。包厢中的女子也如梦方醒,停下自己毫无意义的独角戏。除玉蟾则跟着天闲悄悄地离开。催眠术本身并不是用来害人的,反而是一种治疗人类心灵创伤的技能,可惜人们总是能从有用的东西中找到用之作恶的办法。

  “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吗?”除玉蟾忧心忡忡地问道。

  “有啊,等待奇迹。”天闲很不负责任地道,目前他还是没能完全使用欲魔的一些能力,对于人心的控制,远远比不上完整的心魔。

  “我是说正经的。”除玉蟾气苦地捶了天闲一下。她这里正在说正经事,天闲却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

  “你听说过有治心病的药物吗?这种事只能靠她们自己,不过成功的几率很小。”天闲脚下不停,直接朝外面走去。

  “等等我,你走慢点!那就让她们这样过一辈子?”除玉蟾好容易跟上天闲的脚步。“等吧,时间是治疗心病的唯一药物,也许过了十年八年,她们能恢复,不过在这之前,就只能麻烦你了。”既然除玉蟾拐自己去拍戏,自己也就拐她一回吧, “老鸨”这职业蛮适合除玉蟾的。

  “好吧。”除玉蟾无奈的点点头,当初如果不是遇到天闲碰巧心血来潮,可能她自己也和那些女人遭遇相同的命运吧。

  总算把如意楼的问题解决了,天闲觉得浑身轻松了不少,正打算回去补个回笼觉,昨晚折腾一宿,现在困的慌,不想除玉蟾却死拖活拽地把天闲给拉到临时摄影棚。总之不管多辛苦,戏是不能停拍的。

  可怜的天闲混混沌沌,迷迷糊糊,外加哈欠连天地被除玉蟾摆弄了一天。这拍戏实在是比什么都累,天闲平时随便惯了,可是现在却偏偏举手投足都要小心,想不累也很难。

  天闲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到住处,总之如果没有除玉蟾领着,估计他也不知道会撞到哪去。

  昏昏沉沉的他,只觉得几双温柔的小手替自己宽衣解带,服侍着自己上床歇息。

  肉体极度疲劳的天闲,元神自然而然地挣脱出来,飘飘荡荡,不知到了什么地方。

  “天闲,天闲。”威严的声音传来。

  天闲寻声看去。

  “星帝!”眼前居然是北极星帝的身影,天闲忙翻身拜下。

  “难得你经历轮回之后还能前因不昧,这次我来找你,是为把这东西送来给你。”北极星帝捧出一团闪烁着黑光的东西,一个黑色的底座上竖着一个丁字形的不知质地的支架,在顶部横竿的两端下方,悬挂着两个透明发光的托盘。在北极星帝的手中,横竿总是朝一边倾斜着。

  “星帝?”天闲惊讶地道,他比谁都明白星帝此举的含义。

  “拿去吧,你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北极星帝沉痛地道。

  “可是,星帝,难道真的无法挽回吗?”天闲没有接过北极星帝手里的法器。

  “天闲,难道你还没发现吗?入世的七星、二十八宿如今都已经失踪了,而另外两族一直对我们虎视眈眈,使我实在抽不开身,人间由怨气而生的契约者频繁出现。最重要的是七星的本命星都开始变的混沌,如今只有动用这种力量,尽快送他们回来。”北斗星帝道。

  “可是,我怕我已经不能掌握这‘法则天平’了。”原来星帝送来的竟然是执行“黑暗法则”的“法”则“天平”。当然,此刻天闲并不知道。法则天平对他来说是一种束缚,是束缚天闲原本力量无限爆发的法器。“天闲,你一直以来最大的错处不是别的,你太客观了,始终不肯用一颗人类的心去看待人间发生的一切。当年如果不是你那么固执,或者天惠不会……这次我让你到人间来就是让你多少感染一点人间的温情。是的,或许我们星神一族真的不需要人情,可是既然承担着人间的祸福,你就一定要能理解人类的心啊。”北极星帝语重心长地道。天闲的身世,使的天闲天生就不具有普通生物的感情。

  北极星帝希望天闲经过这次的人间之旅可以拥有人类的温情。

  “可是……”天闲还在犹豫,在他的记忆中,法则天平事关重大,当黑暗法则的执掌人接过法则天平,就意味地“光明法则”的崩塌。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0楼 发表于: 2007-09-02
第十一章 黑暗法则

 

  说来也是讽刺,代表着黑暗法则的法则天平,一直都是被代表光明的最高神保存着。只有当光明的最高神承认光明不在,才会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将法则天平拿出来。取回法则天平的人,将可以践踏一切曾经存在的光明法则,必要时甚至毁灭这众神花费无数心血守护的世界。天闲不怕入世应劫,可是当变身为黑暗法则的执法人时,他就不得不受到黑暗法则的限制,这是天闲极不愿意的。

  “北斗第八星天闲听命,本座以北极星帝之名,命令你立刻接过法则天平,执掌黑暗的法则。”北极星帝气极之下抬出星帝的身份。

  “北斗第八星,天闲星谨遵星帝法旨。”天闲低下头,举起双手,接过北极星帝手中的法则天平。在天闲接过的一刹那,黑光敛去,法则天平恢复了平衡,同时从法则天平上爆发出无数的漆黑之光,向不同的方向散去。

  当法则天平的指针恢复公正,黑暗执法者将从无尽的黑暗中醒来,而也只有真正的黑暗执法者才能使法则天平恢复平衡,那些黑光就是去唤醒不知沉睡了多久的执法者。

  “我,北斗之暗星天闲,即日起接掌黑暗的法则。”当法则天平融入天闲的身体,天闲从地上直起身子,对灵界众生宣布自己的誓言。四周回响着天闲斩钉截铁的声音。北极星帝的身影渐渐淡去,只传来清晰的话语:“天闲,我要回去了。人间暂时先交给你们了,尽快将被迷惑的天罡三十六宿寻回。下界星神七十二地煞也已经入世,我已知会过紫薇大帝,若有被红尘迷惑者你全权处置。”

  “天闲听命。”天闲目送北极星帝化作一点星光朝北方天空射去,元神慢慢回到自己的身体。等他睁开眼睛,却发现床前围着花语、除玉蟾、谢雅,连朱丝她们都在。

  “你们怎么了?”天闲奇怪地看着她们。

  “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已经睡了三天了。”花语摸摸天闲的额头,好像没什么问题啊。

  ?“三天?”天闲自己也吓了一大跳。

  “对,而且你的周围还有一层看不见的墙挡着我们,花语姐急的都要哭了。”朱丝插嘴道。

  ?“哪有,我才没有。”花语辩解道,可是红通通的眼睛却出卖了她。

  “真对不起,我只顾自己入定,忘了时辰。”天闲歉意地道。

  “没关系,这些天发生了不少怪事。”花语对天闲笑了笑。“什么怪事?”天闲刚醒来,倒还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当然,既然光明的法则已经被黑暗的法则替代,有些异变那是必然的了。

  “嗯,这些天,每天都会出现日食和月食,这几乎是不可能的。”谢雅道。“而且我还发现晚上北极星出现一点异常。”习惯夜观星象的花语也道:“这是自十八年前那次奇怪的星雨之后又一次天象异变。”

  “是不是要发生什么事了?”除玉蟾不是灵界中人,她只是关心天闲,小心地问道。

  “不清楚,早上我也接到母亲的消息,让我立刻返回扶桑神社,下午就要动身了。”谢雅是陪着除玉蟾来的,既然现在天闲没事也该回去了。

  “应该没什么事吧!对了花语,最近总部有消息没有?”不知道花明心回去怎么样了,天闲问道。

  “暂时还没有,可能没事了吧。”花语道。

  “玉蟾,你那边呢?”天闲又问。

  “我那边……你睡的舒服,我那只好停拍了,幸好这几天天象异变弄的人心惶惶,虽说现在的人都不那么迷信了,可是这种情况也太难解释了,都以为大祸临头呢。”除玉蟾道。

  “还有,大姐的老鸨可当的不错,生意倒是好的不得了。商女不知亡国恨,到了这种时候,想要醉倒温柔乡的人特别多。”柴文这几天带着龙凤党驻扎到了如意楼,别提多得意了。

  “什么老鸨,难听死了。”除玉蟾皱眉道。“本来就是嘛。”柴文撇撇嘴,引的天闲一阵发谑,说实话,当初让除玉蟾接管如意楼,他就是这么设计的。

  “天闲,这些天真没什么事吗?”花语很慎重地问道。“当然,能有什么事啊?”黑暗法则的事还不能告诉花语,只能先瞒着了。

  “天闲,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和你在一起。”花语轻轻地道。

  “语姐。”天闲感动地握住花语的手,人生得如此红颜相伴,尚有何求?相比而言自己的执着变的那么微不足道。忽然天闲发现自己的手上又盖上另一只细腻的小手,除玉蟾用几乎不可闻的声音道:“还有我。”

  天闲一呆:“你?”

  “还有我们呢。”这种气氛朱丝也硬来凑一脚,真是不知趣的电灯泡。

  “吴佩呢?”天闲发现怎么五毒居然缺了一个。“哎,这些天她身上的那东西又出现了,又躲在房里不肯出来了。”谢雅担忧地道。

  黑暗法则代替了光明的法则,等于是整个世界得来个底朝天的大翻转,而且不同与以前的世界,在黑暗法则为主导的世界里,邪恶的力量本身也会威力倍增,这样才可以让所有隐藏在暗处的恶魔可以放心地露出马脚。所以被谢雅强行掩去的嗜心之蛇也在感应到这种力量后重新浮现出来。当然因为天闲曾对吴佩施加过星光护体,暂时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混小子,告诉你不能让明心回去,你小子这不是害她吗?”这边正商量着别的事,水傲不知怎么跑来了,气冲冲地破门而入。可惜一直以来他在天闲面前都没有师父的威严,这次也不例外。

  天闲斜眼瞅着水傲,再看看被他撞开的门,抿着嘴不说话。水傲的表情被天闲看的逐渐不自然起来,嘿嘿干笑两声,轻手轻脚地过去把门扶好。

  “说吧,什么事这么心急火燎的。”天闲这才开口问道。“嘿,你小子真厉害,离开不到一个月,就勾搭上这么多大姑娘了。啧啧,一个比一个漂亮。”水傲没回答天闲的话,眯着眼笑道。

  “水伯,我姐到底怎么了?”花语关心的是花明心的事,可由不得水傲闲扯。

  “对,对,你不说我还忘了。”水傲跳起来,冲到天闲面前,指着天闲的鼻子道:“混小子,告诉你先不要让明心回去,你就是不听。现在可好,她娘要当着各宗代表的面执行家法,眼看着一个娇滴滴的大姑娘就被你害死了。”水傲显然是想把责任都推给天闲,好让天闲不得不去救人。

  “少来,明心姐和她妈一个脾气。你有能耐,怎么你和凤守恒没能劝动她娘啊?”天闲才不吃水傲那一套。

  “嗯,这个,嘿嘿,那个……”水傲被天闲堵的说不出话来,可怜兮兮地道:“可是花彩衣真得很暴躁,连守恒这次都被她揍了,你看我。”说着拨开额角的头发,上面有一块明显的淤青。凤守恒和花彩衣关系比较复杂,所以凤守恒被揍的比水傲还惨。

  “反正每次不管集团里发生什么大事你都不出场,就是不露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到时我和守恒替你拖住她娘,你偷偷去把明心给抢出来,把明心丫头带到你这儿藏些日子,等她娘气消了再说。”水傲说出来此的目的。这次花彩衣也是铁了心,一定要执行家法。水傲和凤守恒谁也劝不动她,万不得已,水傲这才想出这个釜底抽薪的办法。

  “藏着也不是办法啊。而且花明心的脾气比她娘好不了多少,到时不肯走怎么办?”当时花明心要走的时候,依天闲的意思就是让明心不急着回去,可是怎么也劝不动。

  “我去劝姐姐。”花语毅然道。现在这已经是唯一的办法,而且如果真的让花彩衣执行了家法,正在气头上还没什么,等气消了,花彩衣定会后悔一辈子的。虎毒不食子啊,若不是因为背着月宗宗主这个包袱,她即使再生气也不至于做出这个决定。

  “语姐,你姐姐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到时劝不下来怎么办?”或者是爱屋及乌吧,天闲对花明心其实还是很关心的。

  “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到时她不听劝,你给我把她打晕扛回来,要是还不听话,你们就把她给我关起来,有什么事我和守恒担着。”水傲道。现在可不是让花明心和她娘怄气的时候。炎龙集团能屹立不倒数百年,很大程度上正是因为它严峻的家法。以花明心不听禁令,私自行动,还连累同门的罪行,那是死十次都有余了。

  “好,这是你说的。”天闲等的就是这句话,不然花明心真不听劝,花语一定会选择和姐姐同进退,那不是糟糕了。

  “对,是我说的。”水傲虽然觉得有点不对,还是咬牙担待了下来。

  “好吧,地点在哪?”天闲问道。

  “就在月宗总部,外面飞机已经准备好了,你快点,不然明天来不及就糟了。”水傲道。

  “好,玉蟾,你们这几天多加小心,我最迟明天晚上回来。”天闲对除玉蟾道。

  “没事的,你放心吧。”除玉蟾点点头。“哎呀,现在不是卿卿我我的时候,快点,误了大事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水傲催促地道。

  ※※※

  月宗的总部,今天热闹得很,不过大多数人脸上都没有笑容,这些人多少都和花明心有过交情,有不少还是长辈。以前花明心小时侯聪明伶俐,甚得这些叔叔伯伯,阿姨大婶的喜爱,今天来却是要看着亭亭玉立的花明心接受家法,想要高兴,那确实是难上加难啊。

  而在另一边,花明心静静地坐在月宗的牢房里。不过十平米的单间,四周都是寸厚的铁板,花明心脸上毫无表情,呆坐在床上,等待命运的降临。

  “姐姐,姐姐!”花语的声音从门上的小窗传起来。花明心眼珠转动了一下,发现门外的花语,露出一丝笑容:“小妹,你来了。”

  “姐姐,我是来救你的。”花语焦急地道。“哦。”花明心哦了一声,却没有别的表示。

  ?“快别说了,有人来了。”天闲道。

  “什么人。”这么两个大活人在无处可藏的走廊上,很容易就被人发现了,一群月宗弟子大声叫道。

  天闲刚想动手,不想这帮家伙却一个个“哎哟,哎哟”地倒了一地,一边倒地还一边说:“卑鄙,你用暗器!”弄的天闲莫名其妙。

  “怎么回事?”花语知道天闲绝不会用暗器。“不管他,快救人。”天闲打算敲破铁门。

  ?“不行,警报器连在我娘的耳机上,去那帮家伙身上找找看。”花语指着那边倒地的家伙。

  “好。”天闲应一声,开始在这群无缘无故晕倒的家伙身上找钥匙。

  “轻点,轻点,你踩着我了。”天闲不小心踩在一个弟子手上,那家伙忍不住低声痛叫起来。“这是钥匙,你小心点啊。”被踩的人很委屈地道。

  原来这帮月宗弟子谁也不希望明心真被执行家法,现在花语来救人,当然能放水就放水了。

  等天闲刚离开,一帮人腾就跳了起来。这样没伤没痛的也难交代,干脆了,一对一站好,同时数“一二三”,一棍子冲对面人头上敲下去,这回可是真晕了。

  再说天闲和花语,带着刚救出来的花明心。花明心并没有坚持留下,一路上出奇地顺利。

  “站住!”就在天闲以为大功告成的时候,花彩衣不知从哪得到的消息,远远追了过来。

  “糟糕,语姐,你先带明心躲一躲,我对付你娘。”天闲停下来,找个拐角处躲好。

  “小心点,那是我娘,你出手别太重。”花语叮咛天闲。“嗯。”天闲点点头。

  花彩衣其实来的也是凑巧,水傲和凤守恒拉着她东游西荡地拖延时间,不知不觉就转到这平时绝对不会到的地方来。远远就看到天闲,水傲和凤守恒叫苦不迭,跟在花彩衣身后紧追着。

  “去吧你。”看到后面有人跟着,天闲放下心来,有水傲和凤守恒在,自然会帮他缠着花彩衣的。天闲只要将花彩衣稍微挡一挡就可以了。随手一袖冲着花彩衣扫出,发出的一股袖风将花彩衣束缚得动弹不得。天闲再很坏心地控制着她朝凤守恒扔去。

  看的出来,花彩衣和凤守恒好像总有点暗潮汹涌的现象。不知凤守恒是躲闪不及还是根本没打算躲,总之,花彩衣和凤守恒两人摔个滚地葫芦。花彩衣挣扎着要爬起来,偏偏凤守恒笨手笨脚地,弄的花彩衣一次又一次地摔下来。

  “你手往哪放?”“对不起,对不起。”“放开我。”“是,是。”“哎哟……”

  ?天闲越走越远,可是那边的声音还是一个劲朝他耳边钻。带着莞尔的笑容,一行三人飘然而去……

  ※※※

  “姐姐,你不会怪妈吧?”在宿舍里,花语小心地问明心。

  “有什么好怪的,对了,静君她们怎么样了,还好吧?”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似的,花明心还是很冷静。

  “还是老样子。”花语神色暗淡下来。

  “都是我害了她们,我会尽力想办法让她们恢复的。”不知是担心静君姐妹,还是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花明心的眼神也暗淡下来。

  “对了,姐姐。你还记得吴佩吗?”花语问道。

  “你说哪个吴佩,是艺术系的那个吗?哎,她本来是姐姐最好的朋友,可是后来也是她……算了不提了,干嘛忽然问起这个人?”

  花明心摇摇头,似乎想把这个人甩出记忆。

  “姐姐,其实吴佩也很可怜的。”花语拉住明心的手,两姐妹好久没有机会这么心平气和地聊天了。

  “你认识她。”花明心爱惜地拥住妹妹。小时侯她最喜欢和妹妹这么拥着,轻轻梳弄花语的头发。花语一直都是留长发的,倒是她,老嫌头发碍事,最多留到披肩就剪了。

  “嗯。”花语回味着童年的温馨,将吴佩身上发生的事一一道来。

  听完花语的叙述,花明心手上不觉顿了一下。“倒也难为她了,你说她的毒又发作了是吗?”花明心是非常理智的人,从她能在遭遇了那样的事后迅速恢复过来,同时也能在各种情况下做出最明智的决定就可以看出来。

  因此她很快就把握到了吴佩的无奈。说起来吴佩和明心是同一类人,当然吴佩的天资是比不上明心的,但也已经是非常难能可贵了,而且更重要的是吴佩身上有一种花明心没有的东西,那就是感性。

  花明心和花语两姐妹不知是什么原因,花语感性十足而缺乏理智,花明心理智到冷淡却又缺乏感性的冲动,吴佩这种同时兼备的反而很少见,因此花明心对吴佩有种近乎亲妹妹的怜惜。本来得知被最好的朋友出卖,她是很难受的,现在从花语那里知道事情的真相,原谅了吴佩的同时花明心又关心起吴佩的身体来。

  “嗯,具体也不大清楚,要等去看过了才知道。可是那个天闲,老是藏着腋着,真讨厌。”花语噘着嘴道。对着这个一直比自己优秀的姐姐,花语也不自觉地露出儿时的童真。

  “是吗?怎么我觉得你一刻也离不开他啊。”闺中夜话,花明心故意羞花语。

  “谁离不开他了。”花语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

  “是吗?姐姐虽然没有结婚,这种事见的可太多了,你瞒不了我,再说你和天闲的关系在家里早就是公开的秘密了。”花明心取笑地道。

  “什么,我都比他大那么多,你别乱说。”若不是只有姐妹二人,花语恐怕早就钻到床下去了。

  “大什么大,你看你,到现在还细皮嫩肉,我见犹怜,不像姐姐,人老珠黄,你可是一点都没见老哦。听说天闲的牛黄马宝不少,看来他对你还是挺不错的嘛。”花明心打趣道。

  “他,他是对我挺好的,可是我知道,我和他不可能的。”花语不觉有些伤感。

  “妹妹,怎么忽然伤心起来了,你如果真想留在他身边,谁也不会干涉你的。我看的出来,除非你自己想走,否则天闲是不会离开你的。”旁观者清,花明心早就看出天闲和花语之间那种似有似无的牵挂了。

  “我知道,可是我怕有一天我老了,会配不上他。我知道,像他这种人是不会老的。”花语道。

  “是吗?那好,我替你问他,看他到时候会不会嫌弃你。”花明心一把拉起花语,大声叫道:“天闲,天闲。”

  “姐姐,”花语吓了一大跳,正想阻止,天闲却已经听见叫他的声音,在外面应道:“什么事啊?”人家两姐妹话家常,他总不好进去吧,就听到里面一会轻声笑语,一会唉声叹气,正不知如何是好呢。既然花明心叫他,天闲当然趁机推门进去。

  “我妹妹怕她老了你会嫌弃她,你说怎么办。”不顾花语一个劲地拉自己的衣角,花明心给自己的妹夫出难题。

  “老?不会啊,以前不会,现在更不会了。”天闲的回答很奇怪。

  “不会老?你以为你是谁啊?”花明心呲道,却不知道天闲的意思。以前天闲没有拿回法则天平,虽然不能随便使用星神之力,只能用一些相对被动的方法替花语留住青春,现在既然得回法则天平,以花语对自己付出的,天闲已经有足够的理由给予花语不逝的青春了。

  “你不信?”天闲反问道。

  “对,不信。”理智是花明心的优点,却也是缺点。她习惯用理智去判断一切,对于所有超自然的东西却是一概抵制的。

  “没关系,语姐信就成了。”天闲看着花语道:“语姐,你信吗?”

  “我信。”花语低下头,被天闲一把捉住自己的手。

  “真受不了你们,哎哟,肉麻死了。”花明心哆嗦了一下。

  这边其乐融融,回扶桑的谢雅却高兴不起来。她接到母亲的消息赶回神社,一进门,母亲就一脸严肃:“小雅,以前我没有要求你接任神社,那是因为不需要,现在祖师爷预言的时刻到了,若你身上已经出现了印记,就必须继承神社。”谢雅的母亲是扶桑大日神社侍奉大日如来的女巫。可是谢雅一家还有一个世代相传的秘密,传女不传子,那就是,她们同时还是附身神的使徒。

  这种附身神就是所谓的黑暗法则的执法人。

  “母亲!”谢雅颤抖着道,成为了附身神的女巫,虽然可以拥有无穷的力量,可却要付出自己的身体和灵魂来换取附身神的力量,注定从此就不能过普通人的生活,再也不能有普通人的感情生活,凡是玷污了附身神女巫的男人,都会遭到惨死的惩罚,而女巫本身也会遭到万邪焚心之苦。

  “孩子,我也不希望这样。你有听我的话,不让男人碰触你的身体吧,只要你的胎记没有浮现出来,我就可以要求长老会另寻他人代替你。”谢雅的母亲被所谓的巫女职责害了一生,正因此她才会从小就把谢雅送到她师父那里。附身神女巫只要春心不动,身上的女巫胎记就永远不会出现。

  “可是妈妈。”听了母亲的话,谢雅流出泪来,默默卸下左肩的衣服,露出越发清晰的胎记。“怎么会这样?”谢雅的母亲惊叫道:“孩子,为什么,可怜的孩子。”

  “妈妈,妈妈!”母女两人相拥而泣。谢雅心中不禁责怪起天闲来。其实真说起来她倒真是错怪了天闲,天闲本身也算是附身神的一员,遇到谢雅这种正宗的附身神女巫,很自然地就诱发了被谢雅其母用法术隐去的女巫印记。

  “巫女大人,长老让你带女儿去接受测试。”母女二人正伤心,有人传来所谓长老的命令。

  事到如今,一切也无法避免了,谢雅接替她母亲,成为了新一代的附身神女巫。

  回到精英学院,已经是半夜了,谢雅整个人就像是被霜打的茄子,无精打采。这也难怪,谁愿意将一生嫁给那些虚假的神灵,这和出家有什么区别。

  整理了心情,谢雅想起吴佩的事。虽然谢雅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可是也换来了无穷的力量,或者通过附身神的力量,可以帮助吴佩消除那嗜心之蛇的诅咒。

  “天地的神灵啊,我愿以我的身体,换取你的降临,付于我驱除邪恶的力量。附身!”谢雅这还是第一次使用附身神的力量,在神社时,伤心欲绝的她哪里还有心情实验附身神的威力。

  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涌上心头,谢雅忽然觉得浑身无力,隐约中,谢雅看到一个巨大的长角的厉鬼,扑在自己身上。谢雅忽然觉得一阵害怕:“不,我不要。”

  “由不得你了,本神既然降临,那就要取回代……”长角恶鬼阴声道。

  “喳。”没等长角恶鬼的话说完,一点白光闪现,长角恶鬼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就被那白点吸入腹中。

  “小白是你?”两腿发软的谢雅挣扎着站了起来。刚才真的把她吓坏了,没想到所谓以身体为代价居然是这么回事,简直太可怕了,看来以后还是不要使用附身神之力的好。

  “嗯,呃。”玄鸟打个饱嗝。自从上次天闲让它去保护除玉蟾之后,这小家伙就赖定了除玉蟾,怎么也不肯回去,天闲也只好由它了。玄鸟本身就是修练千年的异兽,对于普通的神怪那配给它当点心的。

  “你真没用,居然找这么低级的附身神。”玄鸟不客气地刺激谢雅。

  “你知道那是附身神?”谢雅倒没想到玄鸟这么有见识。

  “知道。呃。”玄鸟又打个饱嗝,“这种低级附身神,你也不觉的委屈,以前我也见过一个附身神女巫,人家可不会召唤这种低级的家伙,你也是女巫,不会是你……”玄鸟的眼神很是古怪,以前倒是有附身神女巫把下级附身神当成性道具来用的。千年前,玄鸟就曾经见过这种事。

  “我……”当时进行继任仪式时,谢雅伤心欲绝,哪有注意上面说的什么,这会不禁很是委屈。

  “那你知道该怎么做吗?”谢雅小心地请教道。

  “不知道,这种事得问天闲,那家伙对于这些旁门左道的东西特清楚。”真是个忘恩负义的恶鸟,才没几天,就在背后编排起前主人来了。

  今天花语要陪姐姐,天闲只好一个人独守空房,没来由地打个喷嚏。

  一大清早,那只出卖前主人的恶鸟就来搅天闲的好梦。虽然说玄鸟的声音不是很难听,但那种高八度的嗓门在耳边不停地嚷嚷也叫人受不了。

  天闲看也不看随手从床单上抠下一角,搓成一个小布团,食指一扣弹了出去,正堵住玄鸟那聒噪的嘴。

  “呼,呼。”玄鸟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布团给吐了出来,气急败坏地叫道:“你想谋杀啊。”

  “一早就来吵,死了活该。再说杀了你也没人问罪,到时把你熬汤喝了,大补呢。”这么一折腾,天闲也睡不下去了,揉揉眼睛爬起来。“我也不想,是谢雅要找你。”玄鸟飞到天闲的肩膀上道。

  “她自己不来,要你多事。下去,你这只色鸟。”天闲不客气地把玄鸟拍离自己的肩膀,随手披上外衣,“人呢?”

  “在外面呢!”玄鸟飞起来绕了一圈又回到天闲的另一边肩膀上。

  “她干嘛不叫门?”天闲怀疑地斜瞅着玄鸟。

  “人家昨晚可是一夜没睡,哪像你!她是不好意思这么早叫你。”玄鸟扑扇着翅膀道。“知道了!”天闲一边答应一边去开门,果然谢雅正背对着门站在外面。

  “进来吧,怎么不叫门?”天闲道。“太早了,不好意思打搅你。”谢雅带着歉意笑笑。

  ?“没关系的,我也一向早起的。”谢雅忽然这么客气,反弄的天闲极不自然起来。“才怪,不是我去叫他,他还睡着呢,刚才还……呜。”玄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天闲一巴掌从肩头拍了下去。

  “这么早来找我,有什么要紧的事吗?”天闲把谢雅让进了客厅。

  “是这样的……”谢雅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总觉得有点唐突,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来说吧,谢雅现在是附身神女巫,可是又不知道禁忌,所以来找你请教。”玄鸟反正就是闲不住。

  “哦。”天闲瞪了它一眼,意思很明白:你这色鸟,一定又是你多嘴。

  “我……”谢雅显得有点坐立不安,毕竟非亲非故,天闲并没有帮她的义务。“没关系,你等一下,我去找找。”天闲再瞪了玄鸟一眼,转身去自己的房间翻东西,记得那次在亡魂之森,似乎有这么一卷古籍。

  “这么早你干什么啊?”昨晚花语和明心两人促膝而谈,一直到深夜,所以连一向早起的花语今天也起晚了,听到天闲乒乒乓乓地翻东西,不禁惺忪着睡眼,迷迷糊糊地问道:“天闲你在干嘛呢?”

  “哦,找东西。你睡吧,不用理我。”天闲一边翻一边回答。

  不一会就看见天闲摸出一本破破烂烂的书本,对花语道:“找到了,你继续睡吧。”

  “哦。”花语果然又躺了下去。天闲翻开古籍,略微看了一会。不知为什么,却一把将最后一页撕了下来,随手团成一团丢到床下,只是天闲没想到这随意的举动都落在被花语惊醒的花明心眼里。

  “喏,就是这个,你先拿去看看吧。”天闲把那破的似乎随时都可能四分五裂的东西递过去。

  “谢谢你了,其实我也不想用附身神的力量,可是小佩她……”谢雅无奈地摇摇头。

  “嗯。”对这种话题天闲其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毕竟他是很清楚附身神女巫的意义的,对于附身神的女巫,等于是神界的娼妓,通过自己的身体,换取附身神的力量。每次的召唤都会造成女巫本身的虚脱,虽然对身体没有伤害,可是因为那种意识深处性高潮的频繁发作,一般这些女巫的心理都会受到很严重的伤害。

  天闲发现气氛有些尴尬,随口问道:“吴佩她到底怎么样了。”

  “不知道,听小文说她已经两天没出门了,可是每次叫门,小佩又不肯我们进去。如果再这么下去,真怕小佩的身体受不了。”谢雅从小就一个人跟着师父,没有兄弟姐妹的她是十分珍惜和玉蟾等人这种情同姐妹的感情的。为了这些姐妹,她甚至可以牺牲一切。

  “吴佩,吴佩她怎么了?”花语和花明心不知怎么也起来了,花明心正好听到谢雅提到小佩。

  “没什么,就是身上那诅咒的事。”天闲答道。“真有这些超自然的东西?不可能吧。”崇尚科学的花明心始终无法接受所谓的超自然力。

  “是真的,姐,我早就告诉过你,可你就是不信。”刚起床的花语长发显得有点乱。

  “真是这样?带我去看看好吗?”自从昨天听了花语的解释,花明心多少已经原谅了吴佩,可是对所谓的诅咒却一直将信将疑,认为可能只是吴佩的心理作用。

  “这,好吧,明心学姐也不是外人。”谢雅道。“天闲,我要一起去。”花明心纵管再不信,却还是叫上天闲。

  “你就这么去?”天闲指着花明心未梳洗的模样,却不知道,花明心算是半个科学狂人,经常是不整仪容,不然也不会这么大年纪还独身一人。

  ※※※

  “小佩,小佩,明心学姐来看你了。”谢雅敲响吴佩的门,可是等了半晌却没有一点回音。?“小佩,小佩,你在里面吗?”谢雅心中忽然有不祥的预感。

  “二姐什么事啊?”吴佩隔壁的柴文从房里探出头来。

  “小文,小佩在房里吗?”谢雅焦急地问道。

  “在啊,她一直没出去,刚才我还听见声音呢。”柴文道。正说着,果然吴佩房里又传来一声闷响。

  “小佩,是我,还有明心学姐,你开门啊。”听到声音的谢雅大声道。

  “不对。”天闲脸一沉。

  “嗯,是有点奇怪,有一股很腥的味道。”花明心也产生了怀疑,从身上摸出一把奇怪的钥匙,递给谢雅道:“这是万能钥匙。”

  “好。”谢雅也管不了许多了,虽然这样有点不礼貌。

  “啊!”打开门的谢雅后怕地退了出来。花明心朝里一看,吴佩的房里到处布满了各种蛇,难怪会闻到一股腥味。

  “小灰,出来赶蛇。”天闲把另一个懒虫从袖子里拽出来,貘兽天生就是蛇类的天敌,小灰刚落地,闻到天敌气味的蛇群已经乱成一团,纷纷退避不迭。

  “进去吧。”既然有蛇这种东西,天闲只好充一次英雄。第一个走了进去。别看谢雅平时巾帼不让须眉,此刻也吓的面色发白,躲在最后,倒是花明心不甚在意,还在那一个劲对群蛇评头论足:“嗯,那是蚺蛇,可以吃的,那黄色有脚的是鳞蛇,那黑的是铁线蛇,就是民间说的乌梢蛇,那花白的,难道是已经绝种的蕲蛇?这里要是被蛇教授看到一定会很高兴的。”

  “明心大姐,你不觉得奇怪吗?还有这心思。”天闲真有点哭笑不得了,没见花明心这样的女人,专门对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有兴趣,就是天闲也不是很喜欢这些滑腻腻的东西。

  “小佩,小佩。”谢雅小心地叫道,生怕惊动蛇群。从床上传来一阵蠕动的声音,接着被子掀开,露出里面一大堆蛇,正围着中间一团很大的东西,听到谢雅的叫声,四周的蛇散了开来,露出吴佩的头。

  此刻即使是花明心也吓白了脸,吴佩身上没有一点衣服,少女的胴体上连一块遮羞布都没有,可是浑身却都现出仿佛鳞片似的波纹,只有心窝处以一块玉坠为中心的大约一尺见方的地方还保持着原本细腻的肌肤。吴佩的身体似乎没有一块骨头,在床上盘成一种很奇特的形象,完全违背了人类的关节特征,还不时吐出香舌。现在吴佩的舌头已经隐约可以看到前端的分叉。

  “怎么会这样?”谢雅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这种情形分明是她也从来没有见到过的。

  “蛊毒发作。”天闲带着点不可思议的语气,按理说不该有这种事啊,取回法则天平的自己,已经摆脱了所有禁制,那为什么还有役神居然敢冒不韪,无视自己的暗神之祝福。

  “那,那快想办法啊。”说到毒,谢雅那是一窍不通的,此刻束手无策的她也只能求助与天闲。“不是毒的问题,应该是有役神在暗中催动。”天闲运集神力,果然在吴佩的身后有个蛇身的黑影悬浮着。

  “那该怎么做?”谢雅虽然灵觉惊人,可是这次却没能看到吴佩身后的蛇身恶鬼。

  “你没看到?”天闲觉得吃惊了,按理说谢雅天生异秉,不可能看不到比役鬼还高级的役神啊。

  “那里有什么吗?”谢雅反问道。

  “难道……”天闲的脸色变得无比的难看,“你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天闲这句话是对吴佩身后的役神说的。“你能看到我?”蛇身役神讶异地道。原来它就是北极星帝一直关注着的另两个世界的低级役神,同时也是诅咒之力的真正来源。诅咒之力作为一种相对低级的魔法,之所以拥有无穷的威力,正是因为它本身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普通的方法,根本就无法替中咒者解除魔法,可是一直以来多是以间接的方法发挥威力。没想到现在它居然能够通过人间不肖之徒在不惊动天外星神的情况下,偷偷来到人间,幸好只是低级的役神,不然让另两个世界的高级生命体闯进人间,众星神设下的那些防线岂不是形同虚设。

  “不错。”现在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之所以天生异秉的谢雅看不到蛇身役神而能被天闲看到,正是因为对方根本不是这个层面空间的,只是因为它和天闲一样同属契约者,才会被天闲发现。

  “你们不该来到我们这个世界。”天闲不顾花明心和谢雅在场,两足离地,开始漂浮起来。

  “我已经来了,而且是你们这个世界有人用九条人命召唤我来的。”蛇身役神感应到天闲身上同类的气息,也慢慢离开吴佩的身体。他本来是想把吴佩变成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身体,现在遇到天闲这劲敌,当然就只能暂时放开吴佩。

  随着蛇身役神的离开,床上的吴佩忽然神志一昏,无力地瘫倒下去,身上那些隐约的鳞片也在胸前玉坠的灵力驱动下开始慢慢褪去。

  “万蛇嗜心!”蛇身役神驱使房中所有的毒蛇朝天闲攻去,蛇类是他在这个世界唯一可以驱使的东西。

  “星光护体,众邪回避!”天闲朗声念道,即使是在白昼,身在房中,他身上还是浮现出无数光点,仿佛是夜晚天空的繁星,不住闪烁起来,更显得天闲的神秘。冲向天闲的蛇群似乎被一道看不见的墙壁挡住,不少都被撞的脑浆迸裂。“原来是老对头,看我的‘蛇魔变’!”另外两个世界对于一直阻挡他们的天外星神那是再熟悉不过了。虽然说蛇身役神的等级很低,但那只是相对而言,既然能来去两个不同的世界,等级再低也低不到哪去。

  所有的蛇都在蛇身役神的声音中开始改变形态。这是蛇身役神利用自己从另一个世界带来的灵力,输入这些人间的蛇类身体里,从而使的这些蛇可以暂时拥有另一个世界蛇魔的力量。改变后的蛇形态变的十分怪异,不但长出一排锋利暴露的牙齿,不少还长出四肢和翅膀来,有的更是生出些奇怪的骨质突起。

  “九天十地,新星之火,滚回你的世界去!”天闲不等这些蛇魔完成变化,猛然两袖交替挥出。开玩笑,等这些东西成了形,收拾起来至少麻烦十倍,而且如果漏了一只,等着整个精英学院变成地狱吧。对于这种来自异世界的毒素,人类一时半会那是找不到疫苗的。

  “啊!你卑鄙……”蛇身役神正把所有力量都集中在蛇魔变上,没想到天闲却乘机给了他一下重的。

  天闲那一记袖风看似平淡无奇,却在蛇身役神的身后开出一个巨大的黑洞。蛇身役神发出最后一声不甘心的号叫,被黑洞吸入其中。至于那些变了一半的蛇魔,也被天闲毫不客气地送了进去。现在就轮到蛇身役神伤脑筋了,任何一个世界对于来自其他空间的东西,那都是无能为力的,这些蛇魔足够蛇身役神忙活一些日子。

  “哎。”天闲叹口气从空中降回地面。刚才谢雅和花明心都只看到蛇群的攻击以及天闲自说自话,却一点都没能觉察到蛇身役神的存在,甚至最后的蛇类变体也因为没在意而未能察觉,地上为此剩下一大群死去的蛇。

  “怎么样了?”虽然看出吴佩正在恢复,可是谢雅还是不太放心。“她没事了,你们小心,这些蛇即使是尸体也要全部销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天闲摆摆手,过去把恢复的差不多的吴佩扶起来,当着谢雅和花明心的面,一口吻在吴佩樱唇上,将一股星力注入吴佩体内。

  ?良久他才直起身,没有做任何解释,转身就走,边走边道:“别忘了那些死蛇的尸体,记得要用火烧掉。”天闲刚才算是夺走吴佩的初吻吧,黑暗的法则就是这点近乎残酷,不管是谁,若没有付出,都不能得到契约者的帮助,否则必遭恶报。只是天闲并不想太难为吴佩,这才乘她还没有醒来时拿走她的初吻,作为这次契约的代价。

  “知道了。”谢雅答应一声,那边吴佩也慢慢醒过来。乘着谢雅看吴佩的当口,花明心悄悄拣起地上的两条蕲蛇,藏在衣服里,这种近乎绝迹的物种,对于她的诱惑实在太大了,甚至可以使她完全不把天闲的警告放在心上。

  “二姐 ,我怎么了?”对于发生的一切,吴佩一点印象也没有。“你没事,只是刚才晕过去了。”谢雅怕吴佩知道真相担心,故意隐瞒了实情。“二姐,让你担心了。”明知事情绝不简单,可是吴佩也不便再追问下去了。

  “哦,对了,小佩,明心学姐来看你了。”谢雅想起什么,忙道。

  “学姐,不,我没脸见她。”吴佩挣扎着要躲起来。“不用了,吴佩,你的事你二姐都对我说了,我不怪你,而且现在我不是也没事吗?”花明心按住想要起来的吴佩。

  “学姐,我……”吴佩低下头去。“算了,都过去了。”花明心从刚才所见,已经很能体会所谓的生不如死。说实在的,即使是她,也不想变成刚才吴佩的样子。

  “谢谢你,学姐。”感受到花明心的真诚,而且吴佩也不清楚花明心为此究竟遭遇到了什么,心思单纯的她开心地露出笑脸。

  “这才对,不要老苦着脸。小佩是最可爱的,来给学姐抱抱。”花明心也笑了,以前吴佩最吸引她的就是那种安静、甜蜜的微笑。

  “学姐!”吴佩扑倒在花明心身上。

  “好了,怎么又哭了,来先把衣服穿上。”花明心拍拍吴佩的肩膀。

  花明心和吴佩聊了一会,想起袖子里还藏着东西,起身借故告辞,留下谢雅陪吴佩,自己却转身跑去找恩师蛇教授去了。好久不见老师了,有这两条蕲蛇做礼物,教授一定高兴,可惜没能找到活的,不然教授更会乐疯的。

  拿着偷偷藏起来的蕲蛇,花明心一个人悄悄朝精英学院的实验室方向跑去。那里是精英学院最神秘的地方,进出的都是尖端的科技人才,他们所研究的东西也是让普通人匪夷所思的。?门外的警卫已经很熟悉花明心了。毕竟她是精英学院里能进出这里最年轻的人,而且这里来来往往大多都是长相极其有‘个性’的,很难有花明心这样一个赏心悦目的女性出现。“花小姐,怎么好久没见你?”警卫很温和的为花明心打开门,亲热地打着招呼。

  “前段时间有点事,所以一直没过来。蛇教授在吧?”花明心问道。

  “在,当然在。你不是不知道,蛇教授现在很少有课,除了在这里他能去哪啊?”警卫殷勤地道。

  “谢谢你,我有事找蛇教授,先走了,回头见。”虽然不是用跑,花明心的速度还是很快。

  ?“好,再见。”直到花明心已经走的不见人影,警卫还回味着刚才花明心带起的一阵香风。

  “教授,教授。”花明心来到实验楼最顶层角落的一间实验室。这里好像没有什么人,静的可怕,只是不时响起一阵恐怖的笑声,叫人毛骨悚然。

  “明心啊,好久没见你了,都忙什么去了,来看看,我刚试验成功用蝮蛇和眼镜蛇组合成的新品种,毒性剧烈,而且有两个头,名副其实的七步蛇哦。”实验室的门“噶”一声打开了,显然有些日子没开启了,还掉下不少灰尘,里面走出来一个头发胡子都是白色的糟老头,头发乱蓬蓬,实验室用的白大褂也不知多久没洗过,脏的可以,沾着不知道算是实验溶液还是什么的污渍。

  “教授,你又多久没离开这里了?”难为花明心居然能忍受这种气氛。实验室里的陈设更是乱的一踏糊涂,除了中间围绕着实验台被清出一块空地,别的地方,到处都是乱扔的垃圾,什么饮料罐啊,放点心的食物袋,被弄坏的实验器材,散发出一股很浓的霉味。

  “也没多久,大概有一个月吧,没办法,这次的杂和实验走不开啊,别管他了,来看我的新成果。”蛇教授仿佛是顽童得到一件喜爱的礼物,偏偏又一直没有人分享,好容易有个花明心来,当然要好好炫耀一番。

  “就是它?”花明心在一个玻璃器皿中看到蛇教授所说的双头蛇,或者说是七步蛇。这蛇两个头并不一样,熟悉生物特征的花明心一眼就看出两个头分别是蝮蛇和眼镜蛇的头。“它们的毒性所起的变化是什么?”花明心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一种奇怪的融合反应,生出的是另一种剧毒。更奇怪的是这种毒素与另一种眼镜王蛇的毒再中和的话,就会变成完全的无毒,而且这种毒素对于癌变体有绝对的杀灭能力,我在考虑怎么使它能被控制住,如果成功的话,绝对是医学界的奇迹。”蛇教授得意地道。

  “对了,教授,我来找你是有东西给你看的。”花明心想起来找蛇教授的目的。

  “哦,什么好东西?是酒吗?”蛇教授除了是个科学狂人,还是个出名的谗鬼。

  “不是,你看这是什么?”花明心小心地把那两条死蛇放到实验桌上。

  “死蛇有什么好……”蛇教授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忽然眼镜后的两只小眼睛瞪的滚圆,“蕲蛇?”说着拿下眼镜,擦了擦,再次戴上,不信地道:“真是蕲蛇?你从哪找来的。虽然是尸体,可是这种蛇该早就绝种的啊。”

  说起这蕲蛇,又叫白花蛇。最初的发源地是中国的南方和四川山区,后来曾经遍布蕲州和邓州。《本草纲目》记载这种蛇龙头虎口,黑质白花,胁部有二十四个方形纹,腹部有念珠斑,生有四颗长牙,尾巴上有一串甲片,长一到二分,如同连着的珠子。蕲蛇好食石楠藤花叶,遇敌则盘成蛇阵,伺机而动,死后双目不闭。

  可是因为蕲蛇的药用价值极高,可以治疗中风,筋脉拘急,半身不遂,口眼歪斜,肺风,白癜风,破伤风……使得其在很久以前就被捕杀殆尽。

  难怪以蛇教授见惯各种蛇类也要大惊失色了。

  “怎么?不想要,那我拿走了,我可是冒了很大危险偷来的。”花明心故意激蛇教授。“不,不,要,当然要。”蛇教授生怕被花明心拿走,不顾一切地把两条死蛇紧紧抱在怀里。

  “好了,好了,我拿来就是给你的,你以前不是说要研究治疗瘫痪病人的新方法,如果有古书上记载的蕲蛇或者能有新的突破吗?”花明心道。

  “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来,明心,先把一条放到培养液里保存好,这一条等我取点毒液出来。”蛇教授已经迫不及待了。

  “好的。”花明心对这里的仪器那也是熟悉得很,闻言取出其中一条蕲蛇,走到旁边一个满是液体的玻璃柜前,把蕲蛇放了下去。那边蛇教授也已经取好了毒液,滴在玻璃片上就着显微镜在观看,同时还将蕲蛇的尸体放到分析箱中,启动了电脑的自动分析功能。

  “明心,不大对啊。蕲蛇是蕲蛇,可是怎么有点器官发生了异常变异啊?”蛇教授越看眉头越打结。

  “哦,当时出了点小差错。怎么,没用吗?”花明心问道。“不,不,非常有用,毒液本身的变异并不大,而且这种变异实在太奇怪了,我要好好研究。”蛇教授很有兴趣地道。

  “不过教授,你要当心,蕲蛇的毒性我们都还不清楚,要是不小心流出去,那可就糟糕了。”听说蛇的身体器官有了异常的变异,花明心觉得心中很是不安,因为她想到了天闲当时的嘱咐,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可是现在蛇教授正在兴头上,也不好扫他的兴,只好自己当心了。

  “当然,这还用你担心,我自己也知道。”蛇教授兀自把新取出的蕲蛇毒液进行混合,同时把已经没用的蕲蛇尸体随手放进一个敞口的玻璃器皿,研究兴趣正浓的他连盖子也懒得去盖。

  花明心无聊地在一边翻着蛇教授那些标本。那些本来该叫女孩子望而却步的蜥蜴啊什么的,花明心似乎把它们都当成了宠物。

  “成了,就等过几天完全和成了。”蛇教授忽然放开手里的工作道。“哦,是吗?”花明心放开正被她捧在手上抚摩的四脚蛇。这种蛇虽然相貌狰狞,事实上却是一种非常温顺的动物。

  “对,我们先走吧,这里也给他们收拾一下了。”蛇教授停下手中的研究后,看到眼前脏乱的样子,也觉得有点不舒服。

  “好。”花明心答应一声,却也忘了关上四脚蛇的笼子。正对着笼子那未盖好的玻璃器皿中,蕲蛇的目光似乎一直盯着这边。谁都不知道,灾难越发近了。

  ※※※

  花明心和蛇教授离开了自己的实验室。看到他们离开,自然有负责打扫的值日生进来清理。

  ?这些研究人员,大多都挺邋遢的,也真难为有这些值日的学生,不然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今天来打扫的是个个子很小的女生,一般的值日生都不大喜欢来蛇教授的实验室打扫,因为里面稀奇古怪的东西太多了,特别是那些蛇啊,蜥蜴的,更是叫女学生害怕。

  小个子女生在外面朝里看了一会儿,一副想进来又害怕的样子。“哎,小云。”后面不知谁拍了他一把,吓的小云哇地大叫起来。

  “你怎么了,小云?”被叫做小云的女生身后正站着一个长相清秀的男孩,显然也被小云忽然地大叫吓着了。

  “死阿浩,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吗?”看到男孩,小云的嗓门大了起来。“我不是怕你一个人值日无聊特地来陪你的吗?”阿浩委屈地道。“算了,算了,陪我进去。”说到底,对于蛇教授实验室里那些东西,小云还是觉得心里发毛。

  “好。”叫阿浩的男孩很爽快地答应道。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实验室,这蛇教授的实验室对不熟悉的人来说还真有几分邪恶魔法师城堡的味道。小云握着的扫帚大头朝上,倒像是拿着根棍子,随时准备给谁一下。

  “小云,你不用这样吧。”身后的阿浩小心地问道。“你别管。”小云厌烦地道,忽然,一条四脚蛇从一张台子上窜出来,掉在小云面前。“啊,蛇,蛇!”小云刚才的威风立刻荡然无存,就这么把扫帚一扔,一把抱住阿浩,尖叫起来。

  “没事,没事。”阿浩心中暗自得意,趁机大占便宜,一脚把四脚蛇给踢飞,“我把它赶跑了,没事了。”

  “真的?”小云偷偷朝地下看了一眼,看到四脚蛇果然正倒在角落上。小云慢慢壮起胆子,拣回扔掉的扫帚,没头没脑地朝四脚蛇打去。“吓唬我,吓唬我,打死你,打死你。”一直打到自己开始气喘,小云这才停下来,不过四脚蛇已经躺在那一动不动了。

  “怎么办?被你打死了。”阿浩担心地道,要知道,这可都是蛇教授很珍贵的标本。

  “怎么会?不会吧,怎么会死的?”发泄了怒气的小云也冷静下来。

  “你那样打不死才怪,你以为那是我啊?”阿浩调侃地道。

  “死阿浩,还有心情说风凉话,还不快给我想办法。”气极的小云对着阿浩也是一通扫帚。

  ?“好了,好了,别打了,我有办法了。”阿浩忙叫道。

  “什么办法?”小云停下手问道。“既然这东西能在这里乱跑,我们把它带走就是了,到时教授一定会因为它是自己逃出去弄丢了。”阿浩道。

  “对啊。”小云恍然。接下来,两人以最快的速度把所有垃圾清理干净。那只死的四脚蛇也被混在垃圾里带了出去,在被倒进垃圾袋时,四脚蛇似乎又动了一下……

  “怎么会没有呢,没有了,没有了。”送走花明心回到实验室的蛇教授手忙脚乱地把刚收拾好的实验室又翻得乱七八糟。“明明记得放在这里的,怎么没有了呢?”蛇教授自语道,那条已经被取出毒液的蕲蛇尸体倒没什么,可是那只四脚蛇可是很珍贵的标本,到底跑哪去了呢……

  再说谢雅在吴佩房间里收拾出不少的死蛇,堆在一起也挺吓人的。因为天闲的嘱咐,谢雅点起一把火,将死蛇烧的干干净净。升起的浓烟无风而动,向着一个方向飘去。谢雅等人却谁也没在意这种奇怪的现象,被那种难闻的气味熏得避回房间。

  至于回到住处的天闲,则被花语叫住“盘查”:“怎么样,到底什么事?我姐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没什么大事,还是老毛病。你姐我可看不住她。”天闲总觉得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姐姐说她要想办法让静君姐妹早点恢复。”花语道。

  “嗯,可能她会有办法吧,说起来你姐倒是挺了不起的,受了那么大的打击,这么快就恢复过来了。”天闲由衷地道。

  “天闲,我正想和你说这件事。虽然姐姐看上去已经恢复过来,可是昨晚和姐姐的谈话中,我还是看出来,姐姐很在意那件事,毕竟这种事……所以你记得尽量别在姐姐面前提起这事。”花语道。

  “我知道,你把我当成长舌头了?”天闲笑道,为什么没来由的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呢,难道真要发生什么事不成?

  “天闲啊,有空你要多帮帮姐姐。还有你有什么稀奇的东西,多拿给姐姐看,姐姐是个工作起来不要命的人。以前我不希望姐姐这样,现在却希望有什么可以分散姐姐的注意力。”花语对天闲道。

  “嗯,能有什么?带来的东西你都知道,你随便拿什么给你姐就是了。”天闲不在乎地说,反正那些东西天闲带出来也是打发时间的,没什么要紧。

  “好,你说的,到时候别心疼。”花语笑道。“切,别把我看的那么小气。”天闲呲道。

  “不早了,吃完早餐还有事呢。语姐,你怎么有了姐姐就不管我的肚子啦!”天闲叫屈道。

  “好了,好了,就来,少吃一顿饿不死你。”花语被天闲的话引得忍俊不住。

  七号楼前的毒蛇柴堆总算熄灭了。吴佩自己并不是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谢雅又刻意地去糊弄,事情也就这么不了了之。

  经过前几天的天象异变,虽然当时曾经弄的人心惶惶,以为要发生什么灾难,可是看到一切恢复平静后,人们又恢复了正常的工作。不知道这算幸或不幸,那连续三天的日月食,其实正是光明法则与黑暗法则最后交锋的结果。如果人们真能有所警惕,或者日后也不会造成那种局面,可惜人总是目光短浅。好了伤疤忘了痛,似乎一直就是人类的通病。所以历史的悲剧也又重复地上演着。

  因为停了好几天,拍摄的进度被拉下。今天的拍摄时间安排的特别紧凑,幸好天闲慢慢适应了拍摄,不然恐怕早就钉不住了。

  今天的拍摄进行的特别顺利,一天的工作量几乎比的上以前的两倍。照这种进度,估计明天再辛苦一天就可以赶上进度了。

  等拍摄结束,回到宿舍,才看到花明心正在陪着静君姐妹,好像是在试图让静君姐妹恢复记忆,不过显然并不成功,从花明心那种沮丧的神情就能够看出来。“姐姐,你今天一天跑哪去啦?”因为要陪着天闲,花语今天也是刚回来。

  “哦,我去看教授了。别说那些了,为什么静君姐妹一点都想不起我了,我已经用尽所有方法了。”花明心道。

  “姐姐,你别急,这种事急不来的,慢慢总会有办法,天闲也会帮忙的。是吧,天闲?”花语道。

  到这种时候,天闲哪还能说不,只好点点头。

  “晚了,语姐看看有什么吃的没有。”天闲道。

  “好,天闲你陪姐姐坐一会,马上就好。”花语道。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1楼 发表于: 2007-09-02
第十二章 蕲蛇教授

 

  累了一天的天闲把整个人埋进一张宽大的太师椅里,今天一天他都觉得心神不宁,到底是要发生什么事了呢??至于花明心则再接再励地和静君姐妹说话,可惜一切都是徒劳,除了回答是或不是,静君姐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挫败到极点的花明心终于放弃了,幸好这时花语也准备好了晚餐。

  夜了,花语和花明心还是姐妹相伴,天闲只好认命地又去睡客房。

  “姐姐,你今天一天到底去哪里了?”花语悄悄问道。

  “我去看蛇教授了,不要告诉天闲哦。”花明心道。

  “为什么?”花语奇怪地问道。

  “我偷走他要烧掉的那些蛇,还送给蛇教授去做标本。”花明心有种做了坏事的得意。

  “哪些蛇?你不会指今天早上烧掉的那些吧?”花语大惊。花明心不知道事情的严重,她可是清楚得很,而且也知道天闲不是那种无的放矢的人。

  今天那些被烧的已经不能算是蛇,该算是妖了。

  “对啊,天闲真够浪费的,要知道毒蛇虽然有害,可是只要用的得当也很神奇的。教授说他可以利用那两条蕲蛇的尸体配置出能医疗瘫痪的药来。”花明心道。

  “糟了,姐姐,你不明白,那些蛇身上都附着恶灵,你闯祸了。”花语从床上一震而起,衣服来不及披,穿上拖鞋就拉着花明心要去找天闲。

  “小妹,你别吓我,世上哪有什么鬼怪啊。”被拖起来的花明心不肯走。

  “姐姐,你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快跟我走,希望来得及。”花语急道。

  看花语这么着急,花明心只好任凭花语拖自己到天闲的房间。

  花语这次似乎真的好着急,连门也不敲,破门而入:“天闲,起来,出事了。”

  “什么事啊,你也不怕着凉。”天闲还没睡着,撑起身子道。花明心和花语都只穿着内衣,肉光闪烁,那春光确实美妙得很。

  “不是,姐姐早上从吴佩那带走两条蛇,而且送给了蛇教授。”花语急道,这时候天闲还不肯正经。

  “通!”天闲撑着上身的手一滑,“咚”一声就倒回床上,却又急忙坐起来,急问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没事我骗你干什么。”花语道。

  “没办法,来不及了。”天闲掰着指头算了半天才道。

  “那会有多严重?”花明心看出天闲不像在说笑,加上先前不好的预感,也紧张起来。

  “不知道,看什么时候能研制出疫苗了,估计明天会有消息的。”天闲耸耸肩,异空间的病毒蔓延,乐子大了哦。

  这一夜,花明心和花语都没能睡好。一早还没出门就被天闲堵住,每人的脖子上右侧扎进一支一寸长的针,只露出一分,弄的花语一头雾水。

  “有备无患,扎在这里你们就不会被感染了。”天闲道,接着对隔壁的除玉蟾等人如法炮制。

  果然不久就传来消息,昨天在学生宿舍发生两例奇怪的病例,有一男一女两个学生忽然陷入昏迷,浑身的骨头也开始变的酥软,其中那个女性今早已经不治而亡,死时浑身仿佛连一点骨头都没有,变的和蛇一样,不过死的样子却很安详,像极睡美人,甚至比活着时要漂亮的多。

  因为当时的昏迷没能引起重视,现在那两个宿舍的人都已经陷入昏迷,目前为止还没能弄明白病因。

  “怎么会这样?”始作俑者的花明心这下可傻了。

  “明心,明心。”难得一见的蛇教授居然跑到宿舍区来,那简直比元首驾临还稀奇。

  “怎么了教授?”花明心感到事情不妙。

  “他们症状和蕲蛇的毒很相似,不过又有些不同,因为蛇毒是不会传染的,刚才我去看了死去的那个学生,变化很大,实在很难相信她已经死了。”蛇教授的习惯就是“目中无人”,除了他注意的对象,其他的人他是看不到的。

  “怎么会这样,那教授你有办法吗?”花明心道。

  “没有,别说是变异体,就是蕲蛇本身的毒性我暂时也没法解。我来找你就是想知道那些蛇是哪来的,可能在它们生存的地方有能解毒的东西。”蛇教授道。

  所谓天地万物相生相克,虽然蛇教授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他知道,一般猛兽如果不能为害,那一定是在它生活附近有东西能克制它。蛇类尤其如此,凡是蛇类的原产地,都有能解这种蛇毒的东西。

  “不可能,它们的变异本身就是一种异常,还是想办法找抗毒血清吧。”天闲插道。

  “你是谁?”蛇教授眼一翻,疏于和人相处的他总是这么不近人情。

  花明心怕天闲不高兴,忙道:“教授,那些蛇是他的。”又悄悄对天闲道:“教授就这样,你别介意。”

  “不会的。”天闲也小声道。

  “那些蛇就是你的吗?天才,天才。”蛇教授的态度立刻来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

  虽然他“目中无人”,但对于确实比他强的科学怪才,那还是很尊重的。那些蕲蛇器官的变异,到现在他还没能弄明白怎么回事。

  “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吗?昨天我重新看了那些器官变异的数据,发现它们的器官得到至少百倍的加强,当然作用也和以前不一样了。”

  “教授,你相信超自然力吗?比如特异功能、占星术什么的。”天闲问道。

  “嗯,说实话,以前是不大信的,不过最近我发现很多东西真有不可思议的巧合,有点信了。而且不少生物体确实有类似特异功能的本领。”蛇教授很认真地道。

  “既然这样就好办了,那已经不是蛇了,它们是妖,蛇妖。”天闲道。

  “蛇妖?”蛇教授一呆一呆地眨着眼问道。

  “对,蛇妖。”天闲肯定地点点头。

  “哈哈,别骗我了,怎么可能。”蛇教授忽然狂笑起来。相信超自然力,不代表相信有鬼怪的存在,对于坚信科学的他,这实在是天大的笑话。

  等笑出眼泪的蛇教授回过神来,天闲却已经无影无踪了。

  “他人呢?”蛇教授奇怪地问,他身边除了花明心,花语、除玉蟾等人都不见了。

  “他们都有事,教授,病人在哪?我也去看看。”花明心道……

  ?“天闲,你这么溜掉会不会不太礼貌?”路上花语担心地问道。

  “不走怎么办?那老头又麻烦,又不信我说的。”天闲回道。

  “那你最后干嘛扎他一针?”除玉蟾的眼睛倒挺尖。

  “没办法,他被传染的机会最大,可是他也是最有可能配置出疫苗的人,如果让他不去和病人接触,那他根本就没机会。”

  明知这次的事情是必然的结果,天闲还是希望能将伤亡降低到最小。

  “你既然能解毒为什么还要他去呢?”除玉蟾不解。

  “你弄错了。那一针只是提高你们身体的抵抗力,使得不会因为普通的接触被传染。你如果随便和中毒的人接吻,或者交换血液什么的,那还是没用的。”天闲瞪眼道。

  “去,你才随便和人接吻。”除玉蟾捶了天闲一下。

  “就是,就是接吻那也只是和你啊。”

  花语打趣道。

  “语姐,你……”除玉蟾被花语一句话说成大红脸。

  来到拍摄现场,冷清的叫人吃惊,只有几个戴着防毒面具的人走来走去。

  “怎么回事?”

  除玉蟾问其中一个戴面具的。

  “学校流行瘟疫,都被传染了,现在都在医院呢,从现在起精英学院没有任何人进出。你们没事还是待在宿舍的好,食物会有人定时送的。”戴面具的原来是士兵。

  “天闲,怎么会这样?”除玉蟾总算知道问题严重了。

  “没办法,这就是瘟疫。回去吧,看来又能休息几天了。”天闲道。

  接下来几天瘟疫的事越闹越凶,学校里能见到的活人也就自然越来越少了。人人都躲在家里,不敢出门,由穿着防毒衣。戴着防毒面具、裹的严严实实的士兵定时配送压缩饼干和食用水。

  一时间校园里风声鹤唳,人人自危。至于校园的外围,那更是派着重兵把守,谁也不准进出。

  再过了几日,居然开始有配送食品的士兵开始发病。原来即使是严密的防毒面具也没有能阻止病毒的入侵,事态的发展越来越严重。

  本来若只是普通的学校,或者会选择立刻隔离,任凭学生自生自灭。问题是精英学院的学生不少都是有背景的,若放任不管,那谁也担待不起。不过反正是没有军队愿意进入学校,所有物资都是通过飞机空投。

  至于此刻的天闲,他却悠闲得很。这些日子以来,大家都没地方去,包括除玉蟾等人就只能在七号楼、八号楼间进进出出。

  一众美女,就天闲一个男性,本来该是温柔乡,乐不思蜀,只可惜如果没有特别情况,女人实在太容易结成统一战线了。在七比一的情况下,天闲的日子实在不是很舒服,还要加上那只背主另投的玄鸟有时也来凑热闹。

  今天宿舍里又热闹得不行,这时候还能有心情寻欢作乐的也就只有他们这群人了,不断传出的笑声在寂静的校园里显得是那么的刺耳。

  无聊至极的天闲正抱着电视,这两天他认识到一个真理,当有一堆女人而只有你一个男人时,千万记得要少开口。

  电视里正在播放精英学院的事。想来也真有不怕死的记者,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个了,前面的几位在学校医院采访的记者现在都有了自己的病床。

  屏幕上的记者是在医院的大厅里,医院现在已经人满为患,就连大厅里也躺满了昏迷不醒的人,死亡人数已经达到一千二百多人,目前还有增加的趋势,所有的死者都和最初那两名学生一样,死后如同沉睡,面目安详,浑身无骨。其中还有不少人,身边散落着一地的防毒面具。

  “天闲,为什么避毒衣也没用呢?”这几天因为要和蛇教授研究解毒的方法,花明心每天都早出晚归,若不是天闲的帮助,恐怕花明心也早就躺到医院去了。

  这些天的研究结果都不是很理想,弄的花明心不厌其烦,倒是蛇教授对于这新的挑战非常感兴趣。

  说到底花明心还不是科学狂人,很难忘却所有的人情世故。医院里躺着的不少都是她的同学和朋友啊,因此她要比蛇教授急的多,况且由于对这种病毒没有一点了解,普通的防毒衣和防毒面具一点作用也没有,现在就连医院的医生都有不少开始感染上,可用的人手也越来越少。

  “这种毒素的渗透力很强,除非你生物体的抵抗力足够,或者你能把苍蝇或者蛆虫的皮拿下来做衣服,不然怎么也是白搭。”天闲正掰着指头倒计时。

  花明心见他比着指头说话,奇怪地问道:“你那是什么意思?”

  原来天闲这会忽然把比画着的一只手举起来,以一种很均匀的速度把每个指头弯下去,慢慢攥成拳头。等天闲的五个指头全部弯曲时,只看到屏幕上“砰”一声,正报道的记者也倒了下去。

  “这是第几个了?”天闲转头问花明心。

  花明心却目瞪口呆,西医诊治大多是靠各种先进的仪器,中医才讲究“望闻问切”。相对西医而言,中医的经验要重要的多。望是中医中最基本却也是最高深的一种诊病方法。天闲既然能从屏幕中的“望”就能判断出发病时间,显然天闲对这种毒的了解不止限制于他自己说的那样。

  “你管第几个。走,跟我去见教授。”花明心揪住天闲的衣领道。

  “干嘛?不去!”天闲硬赖在沙发上不肯起来。

  “你去不去?”花明心威胁地道。

  “去他那儿干嘛?”天闲声音变小了。

  “去把你对这毒素的了解都交出来,现在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了,我说为什么你这边就不会有人被感染呢。”花明心带着吼地道。

  两人的对话把正聊得起劲的除玉蟾、花语等人的注意力也吸引过来。

  花语首先过来道:“姐姐,怎么回事啊?”

  “天闲他根本就知道解毒的方法,可是却不肯说。”花明心给天闲扣帽子。而且她也有一种直觉,天闲一定知道解毒的方法。

  “哪有,我哪知道,我又不会治病。”天闲赔笑道,他可是领教过几位大小姐的厉害。

  “是吗?”天闲不说话还好,这一说反露了底子。

  别人不知道,花语却清楚得很,星宗的弟子哪可能不懂医道,不过是多少而已。何况虽然不见天闲悬壶问世,但他那草芦里的东西,花语见的太多了。

  “天闲,要是你知道还是说出来吧。你看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了,你难道真的要看学校里的人都死光才肯说吗?”花语对天闲说话始终是那么温柔,从来不会有一丝责怪的语气。

  “是啊,天闲,如果能帮上忙,你就……”除玉蟾也道。

  “哼,就知道你不是好人。你都知道什么,快说。”柴文可没这么客气,边说边一脚扫过来,惹的天闲躲避不迭。

  看着眼前几张俏脸,此刻有悲楚,有恼怒,也有气鼓鼓的,“算了,算了,我去,我去!其实那种病毒还是蕲蛇之毒,要解毒只能用以毒攻毒的办法,那个白痴教授应该知道才是。”天闲道。

  “以毒攻毒?那能在人身上用吗?”花明心怀疑地问道。

  以毒攻毒其实只是一种理论上的说法,很多烈性的剧毒确实可以用以毒攻毒的方法去中和。问题是人体毕竟是脆弱的,那种剧烈的中和反应在人体内进行的话,恐怕毒没解人先死了。

  “反正现在没别的办法,你让他去试试就是了。”天闲道。

  对于毒这种东西,金针度穴只能起到预防的作用,想要解毒就十分困难了。以毒攻毒则相对太危险,由其对于份量的把握上。

  因为经过数千年,植物动物本身的药性都发生了一定转变。天闲也没有办法弄出完整的药方。

  对于现代一般药物的药性,蛇教授其实比天闲要了解的多,“好,我这就去找教授。”虽然花明心不知道天闲说的行不行,但现在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

  看花明心匆匆跑出去,朱丝有些疑惑道:“天闲,你说的真的可以吗?”

  “当然。”天闲还有半句话没说,那种中和用的毒剂实在是很罕见,属于秉危动物之列,这就要看蛇教授的活动能力了。

  不过显然天闲低估了那蛇疯子的本事,花明心去了不到一个时辰,就飞也似地跑了回来,高兴地告诉天闲,蛇教授已经成功地研究出解毒药,现在正动用他的关系,发动所有朋友,将需要的“箭毒蛙”送来,估计最迟明天中午就可以送到,只是现在人手不够,志愿者又太少。

  “要不我们先去医院看看吧。”除玉蟾提议道。

  这几天也闷的可以了,出去透透气也挺不错。何况有天闲在,这些人几乎是买了保险,不怕被感染上。

  “好啊,我同意!”柴文是最活泼的,这些天她早就受不了了。

  “去看看也好。”花语道。

  到了这种地步,显然是没有天闲说不的权利了。

  一行人来到医院,还没进门,天闲的眉头就皱成了疙瘩:“花语,发现什么不对没有?”

  “没有啊。”花语摇摇头。

  “你呢?”天闲问谢雅,这里只有他们三个人是灵界中人,拥有独特的感觉。

  “我也没发觉什么啊,如果你说的是死灵,医院这种地方本来就该多死灵的,何况这几天刚死了那么多人。”谢雅不解地道。

  “错,错。”天闲的头摇的像拨浪鼓,“医院多死灵之气,可是医院不是监狱,不该有这么浓的怨气的。”

  医院本来就是死人最多的地方,有死灵那是一点也不奇怪的,可是如果有太重的怨气那就不是好事了。

  一般只有横死和枉死的人,才会怨气冲天,至于病死的,因为病魔可以消磨人的锐气,不该形成这么重的怨气才是。

  “以前一直没在意,不是很清楚。”谢雅无奈地摇摇头,她还真一直没注意到这一点。

  “小心点,可能情况要有变。”天闲嘱咐道。

  这几天医院人手不够,早就忙的焦头烂额,先看到天闲等人,还以为又是病人,等看到花明心,并且听说他们是来帮忙的,感动的现在医院的负责人、住院部的刘主任热泪盈眶。

  他们这些医生那是不得以才呆在这里,院长和副院长早就病倒了,现在花明心等人肯在这种时候来帮忙,只这份心就已经很难能可贵了。

  “谢谢,谢谢,最近实在是忙不过来。你看,这里躺的不少都是医院本来的工作人员,护士医生都有。”刘主任指着大厅里躺了一地的人。

  现在医院的外面还搭建了临时的棚子,供病人休息。不过送来的人也不过是能多拖延一点时间罢了,如果再找不到药物,这里的人都只有死路一条。

  刘主任让护士给花明心等人拿来医院的防毒衣。

  “虽然不能完全抵抗,不过多少有点效果吧。”刘主任自己也不是很肯定地道。事实摆在这里,即使是穿着防毒衣,还是会被感染,最多只是多拖延一下感染的时间而已。

  “没关系,我们不用。教授已经研究出病毒的疫苗,最迟明天下午第一批疫苗就可以运来了。”花明心公布了这个好消息。

  眼前这些病人,除了那些已经昏迷的不说,都显得很死气沉沉。毕竟一直以来,他们所看到的都只是病友不停的死亡,没有一个人能痊愈,“瘟疫”这两个字仿佛是死亡的枷锁,压得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现在终于听到一点希望,不管是不是真的,还是让所有人感到振奋。

  花明心的话仿佛是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一颗石子,整个医院沸腾起来。

  接下来就是让天闲等人投入紧张的工作了。除了天闲,除玉蟾等人可都是难得一见的美女,病人看的赏心悦目,加上先前得到的消息,医院里先前压抑的气氛终于一扫而光。

  至于天闲,只是无所事事地跟在花语或者除玉蟾身后打转,反正叫他客串护士他是绝对不干的。

  “你别老粘在身后好不好?”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除玉蟾撞到天闲了。

  “我是想叫你别忙活了,反正用什么药也没作用,除非那怪老头的东西明天能运来。”天闲道。

  “可是,你没看这些人都很痛苦的样子吗?至少这些药可以减轻一点他们的痛苦啊。”除玉蟾耐心地道。此刻因为不停的忙碌,身体虚弱的她额头已经见汗,呼吸也不是那么平稳了。

  “切!”天闲不屑地哼了一声。

  对这次瘟疫病毒的了解天闲可以说是最了解的。这种病毒根本不会造成人身体的痛苦,当骨质开始软化时人早就昏迷了,怎么可能还有感觉。那帮家伙根本是听说已经有药可治,放下心来,找机会想多和除玉蟾等人亲近。花语她们几个也就罢了,除玉蟾的身体可吃不消这么折腾。

  “情况怎么样了?”外面忽然起了一阵骚动,接着一个带着点苍老的声音传进来。

  “谁啊?”天闲寻声看去,“嗯,很眼熟,在哪见过来着。”

  外面进来的是个戴金边眼镜的老头,身边还跟着一个穿紫衣的中年人。

  “校长!”那边刘主任已经迎了过去。

  来的人原来是那次天闲和朱少锋刚来学校时去接车的校长苏宁,说起来精英学院不认得校长的恐怕不多。

  “情况怎么样了?”苏宁本来也不想来这里,可是他是校长。最近学校出了这么多事,他想走也走不了。

  “苏校长,听说蛇教授已经研制出解毒药,不久就会把需要的材料送过来。”刘主任很恭敬地道。

  “那就好,那就好。哎,最近学校是不是犯了什么煞神?怎么老出些莫名其妙的事?”苏宁大摇其头,希望自己能顺顺利利地混到退休吧。

  “你们这里不大对劲。”苏宁身边的那紫衣人道。

  “什么,法蓝,你可别吓我,真有那种东西?”苏宁吓了一大跳。

  “我有什么必要骗你。”紫衣人翻了一下眼睛,似乎在责怪苏宁居然怀疑自己。

  “法蓝大哥,我不是怀疑,实在是这种事未免太……”紫衣人看来正直壮年,没想到居然比苏宁还老。

  “你们这里怨气很重,像监狱多过像医院。”法蓝很慎重地道。

  “法蓝,你怎么来了。”正从里面出来拿药的花语也看到了法蓝。

  “啊,是前辈,前辈也在啊?”看到花语的法蓝似乎很惊讶。而法蓝的称呼则更让苏宁吓的不轻,没想到自己这里居然真的藏龙卧虎。

  “别叫前辈,叫我花语就可以了。你怎么来的?”法蓝的年龄虽然比花语大很多,可是到现在还只是青衣占星师,比花语的黑衣低了一辈。

  现在全世界黑衣占星师一共才六人,其他五个都是老的可以进棺材的元老级人物,唯一一个不住在占星殿的就只有花语了,而法蓝则是占星殿东殿主的弟子。

  “礼不可废,您和家师是朋友,法蓝不敢失礼。”法蓝很固执。

  “别这么说,说起来你并不比我差,若不是因为你不肯超越师父,你早就能更进一步了。”

  这法蓝是个很古板的人,占星界的人都知道。其实法蓝的修为早就超越了乃师,他师父也几次提出退休,想把东殿主的位置让给法蓝,可是法蓝说什么也不肯。

  只从刚才他进来能够发觉花语都不能发觉的异常就可以看出来,他的修为其实并不比花语低多少。而且法蓝的涉猎很广,除了占星术,还通晓不少其他类别术师特有的能力,比如说一些简单的除灵或者超度。

  “不,法蓝明白,前辈只是因为还年轻,若等前辈到了法蓝的年纪,自然不会有这些疏忽。

  ”法蓝的话说得很不伦不类,什么叫前辈还年轻,不过花语却明白法蓝的意思,若不是因为法蓝这种木讷的性格,也不会在占星术上有如此高的成就。

  占星术不比其他,其实是一种非常枯燥的学问。星图的那些星,你得一颗颗看过来,没有极大的恒心那是不成的。

  天闲这种特例毕竟不多,他对星图的熟悉那是没事闲逛出来的,不过却比谁都了解的透彻。

  “你说这里怨气很重,知道是怎么回事吗?”花语很虚心地问道。

  “前辈……”法蓝道。

  “你什么时候变成前辈,我怎么都没听说过。”天闲也凑了过来。

  “你别起哄,这是法蓝,是占星界很了不起的人物!”花语道。

  “不敢当,前辈才是占星界的翘楚。”法蓝谦虚地道。

  “你们也别互相捧了。我看的出来,语姐现在的修为其实比你还是差一点的。”天闲看了法蓝一眼道。

  “你是……”法蓝这才开始注意天闲,因为如果要能清楚地看出自己和花语修为的深浅,那天闲的修为要高过他们两人才可以。

  这一看法蓝更是目不转睛。说到底花语的经验终究不及法蓝,不用借助任何法器,法蓝一眼就看出天闲那种隐藏的星神之气,只是让他觉得奇怪的是,天闲的星神之气似乎和常见的星神之气运行方式恰恰相反。

  “星……”法蓝失声道。

  “什么也不要说,你该知道占星师的法则。”天闲如蚊蚋的声音在法蓝耳边响起,打断了法蓝想要说出口的话。

  “这里的怨气很奇怪,好像不是死灵发出的。”法蓝适时地扯开话题。

  “不是死灵?难道会是生魂?”这种名词在场也只有花语、天闲和谢雅听的出名堂。最清楚死灵和生魂界限的除灵师谢雅首先失态地叫出声来。

  “有什么话请到我办公室去说吧。”老练的苏宁看出问题绝不寻常,忙适时地道。

  苏宁的办公室里,天闲、花语、法蓝,包括除玉蟾等五人都在。苏宁也不敢托大,把上首让给了天闲。天闲不客气地坐在苏宁的办公桌前,此刻法蓝正在向苏宁解释所谓的死灵和生魂。

  “所谓死灵,那是生物死后一点灵知不灭,凝聚而成。而所谓生魂,则是生物未死的状态下,魂魄因为某种原因离开身体。如果是被强行束缚在某处,那就一定会变成产生生魂的怨气。监狱里的怨气就是属于这种情况。”

  “你是说医院里有很多人还没有死。”苏宁总算听到个好消息,不然学校死这么多人,他也不好交代的。

  “对,就是这个意思。”法蓝点头道。

  “是什么东西,居然能用这种方法拘魂?”谢雅问道,很多人都有拘魂的能力,可是因为种种原因,拘魂还是要受到限制的,不可能随便抓来一个人就把魂魄摄走。

  “你别弄错了,那种病毒本身不能拘人魂魄,可是却能让人体本身抵抗风邪的正气消失的一干二净。这样只要有人施展出招魂之术,那些本身就不被身体束缚的魂魄就都会离开躯体了。”天闲无趣地用中指敲打着桌面道。这种诅咒之毒现在人对它的了解实在太少了,讲解起来也就特别费力。

  “这么说你早就知道?”花语小声问道。

  “当然,这种事情其实你只要注意一下也能发现的。”天闲点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制止。”这次是除玉蟾问的。

  “不可能的,所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不管是谁做错事那就要承担后果,何况事情和我无关,你们又没问过。”天闲浑不觉谢雅和柴文的位置已经不对,花明心也已经掩到自己身后,还在那不知死活地翻苏宁抽屉里那些学生档案。

  “哎哟!”“扑通!”连续两个异常的声音传出来,花明心和谢雅气苦地掀翻了天闲的椅子,而柴文则火上浇油地加上一记重腿。

  实在怪不得花明心生气,连一向稳重的谢雅也有些忍不住了,没见过天闲这么视人命如草芥的。

  “你们干嘛?”天闲一时大意,没想到连谢雅和花明心也凑合进来,只顾防着柴文,才挨了这一下,不甘心地爬起来。

  “问你自己,你既然早知道为什么眼睁睁的看着。”柴文气道。

  花明心也不客气地道:“这么多人命,你就那么忍心看着吗?”

  “我说过了,空穴不来风,来风必有因。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些都是没办法的事。现在的人很多都把鬼神不当回事,认为子不语怪力乱神,所以放心大胆地胡来,却不知道鬼神之说岂是等闲,如果超过了鬼神所能容忍的范畴,那只会自取灭亡。

  “这次的事不过是个警告而已,前些天的天象异变所有人都看到了,只可惜却没人在意,才会发生这种事。如果我强行制止,日后这股怨气重新爆发,整个羊城都会被移为平地。”天闲道。

  人类的目光永远只看眼前,却不知道,有时候将原本该爆发的东西强行压制下去,等到再次爆发时,那将会无法控制。倒不如在它还在人类可以控制的时候,让它爆发出来,至少不会一发不可收拾。

  “天闲,你有没有隐瞒什么?”最了解天闲的就是花语了,她总觉得他的话里有话。

  “没有,我能隐瞒什么?”天闲打个哈哈。他已经尽力说的清楚,这是他能做的最大限度,如果再说下去,私泄天机那可就要引起天下大乱了。

  不过法蓝却似乎明白了什么,在那里沉吟不语。

  西方曾经有过一个古老的传说,当光与暗发生连续交替的时候,就是人间需要接受另一种法则审判的时刻。

  在很久以前,曾经有过一群人,他们被称为神之使徒,可以役使神奇的生物,毁灭一切违反公平法则的生命,他们的力量甚至可以和神灵媲美。据说落沉在大西洋的阿特兰提斯大陆就是被这种力量摧毁的。

  “那有办法找到生魂的去向吗?”谢雅关心的还是救人的问题。

  “可以,只要再有生魂离体,跟着去就是了。不过估计该是晚上,不然被阳光照到,生魂很可能会消散的。”天闲道。

  “这样,那可不可以麻烦几位今晚辛苦一下?”苏宁问道,现在这种情况,能少死一个是一个啊,不然照这样下去,他的退休是没指望了。

  “我既然来了,当然一定会帮你。”法蓝首先表态。本来苏宁就是为最近学校频频发生的怪事把他找来的。

  “我也去。”谢雅也道,这种事身为除灵师的她怎么可能坐视。

  “那我也去吧。”花语小声道,说完还偷看一下天闲。说到底她只是占星师,对于这种事并不擅长。

  “我也要去。”柴文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天闲身上,虽然天闲没有表示,可是根据他的表现,如果说他不会除灵之技谁也不会信。

  “别这样看我,我也去就是了。”一个个都用一种俨然欲泣的目光看着天闲,生似天闲是个背信弃义的负心汉,天闲要是再不答应,恐怕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呢。

  “我就知道你不会坐视的。”看天闲也答应晚上帮忙,朱丝笑嘻嘻地抱住天闲亲了一口,浑然不顾在场的众人。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2楼 发表于: 2007-09-02
第十三章 生灵死魂

 

  夜了,天闲、花语、谢雅和法蓝,四人静静守在医院的四个方向。夜空里传来一阵呲呲的声音,仿佛是毒蛇吐信一般,医院的四周刮起一阵阴风,叫人寒毛竖起,可是在天闲等人眼里看到的却是另外一种情形。无数透明人体,在半梦半醒间朝着空中飘去,当然间中也有忽然醒来的挣脱那股力量,逃回医院。

  那些透明的身体正是医院里昏迷不醒者的魂魄,所有的魂魄都朝着一个方向飞去。

  “那是哪?”四人都聚集到一起,天闲问谢雅道。

  “那……我想想,好像是,好像是学校的垃圾处理站啊。”谢雅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毕竟谁没事会去那儿。

  “快别说了,跟上去吧。”看着生魂越飞越远,法蓝提醒天闲。

  “好!”天闲点点头。

  幸好这些生魂的速度并不是很快,大概是不甘心离开躯壳,飘飘荡荡,飞一阵停一阵地朝一个方向聚拢而去。

  最后停在一座巨大的露天垃圾坑前不动,慢慢的,垃圾坑里那些令人呕吐的垃圾产生异常的蠕动,引的一阵恶臭在空气中散发开来。

  “好臭。”花语皱起眉。

  “嘘,小声,有东西出来了。”法蓝打个手势,制止花语再说下去。

  四人中有两个都是小心翼翼,生怕暴露行踪,另两个却悠闲得很,天闲依旧一身白衣,静静站在那里,阴风带起衣袂飘飞,身后的花语更如临凡仙子,两人搭配成一副绝美的画卷,是那么和谐。

  垃圾坑里先出现了一条血红的舌头,前端分叉,左右晃动一下,又缩了回去,接着露出一个三角形的头颅,上面布满暗色的鳞片,舌头不住伸缩,两只大眼睛警惕地看着四周,最后蹭地窜了出来,现出全身,居然是一只足有六米长的巨大蜥蜴。

  “那是什么东西。”谢雅问法蓝。

  法蓝摇摇头:“从来没见过,别说话,看它要干什么。”

  巨大的蜥蜴抬头看着空中那些惊恐不安的生魂一眼,忽然大嘴一张,喷出一蓬绿色的烟雾,笼罩住那些生魂们,接着只听天空不断掉下一些东西。

  等烟雾散去,谢雅发现,地上忽然多了不少只有一米左右的小蛇。这些蛇非常奇怪,身上没有一点鳞片,与它们的长度比起来显得异常的粗壮,而且并不像普通的蛇那样前粗后细,身形还是保持着人类的体形,只不过盘成细小的蛇阵而已。

  大蜥蜴满意地看着面前这些小蛇,把大嘴张了张,大概是表示高兴吧,接着小心地扒出一只巨大的木盒。它轻轻地把木盒翻转,从里面滚出更多的那种小蛇。

  大蜥蜴又呲了一声,狠狠地用尾巴对这些蛇扫去,因为不是实体,这些蛇被打得扁扁的,发出痛苦的哀鸣。

  大蜥蜴不停地以各种方法折磨这些由人类生魂变成的蛇。任凭他们不住哀号,大蜥蜴似乎从其中找到了乐趣,不停地仰天长嘶。

  “可恶,他根本就是在拿那些人的生魂做玩具。”谢雅气得咬牙切齿。

  “别轻举妄动,再看一会儿。”法蓝按住想要发难的谢雅。现在出去,动起手来那些生魂一定会死伤惨重的。

  大蜥蜴似乎过足了瘾头,重新将木盒翻转,驱逐着那些人爬进去。有的人可能意图逃跑,却被大蜥蜴一口吞进肚子里,剩下的人这才老实一点。

  大蜥蜴趴在木盒的边缘,看着其中挤成一团的生魂,一动不动。从谢雅的角度,正看到那大蜥蜴其实是用舌头不停地拨弄着盒中生魂。

  那些所谓的蛇其实仍保持着人类的形态,只不过像他们的身体一样,变的仿佛无骨,柔软如棉,而且大概是由于被缩小了不止一倍的关系,透明身体变得很清晰。如果不是因为这只大蜥蜴和那些人脸上惊恐的表情,这副画面该是非常猥亵才是。

  但现在,看在谢雅眼里的却是那样的残酷。

  “妖孽,拿命来!”谢雅猛然跳出去,手上拿着短木杵朝大蜥蜴的天灵插去。

  大蜥蜴被谢雅的声音惊动,敏捷地转身,把木盒藏到身后,就像调皮的孩子藏起心爱的玩具一样,呆呆地瞪着谢雅。

  谢雅可不会和它客气,手中的木杵凝聚着所有力量重重砸在大蜥蜴的头顶。

  “嘶!嘶!嘶!”大蜥蜴吃痛地连呼几声,急急朝后退去。

  谢雅也被震的噔噔噔连退三步,暗自吃惊,刚才她已经使尽全力,没想到居然还是没能砸开那大蜥蜴的鳞片。

  “呀!埯波那多拉不拉卡!”谢雅再次念动咒语,这次木杵散发出刺目的光芒,谢雅再次飞身扑上。

  “小心!”“使不得,快退!”天闲和法蓝同时叫道。

  大蜥蜴似乎并不懂得如何攻击,对于飞在空中的谢雅张开血盆大口,又是一蓬深绿色的烟雾迎着谢雅冲去。

  谢雅穿过绿烟,毫无阻碍地落到大蜥蜴头顶,发光的木杵这次终于成功地刺破它的鳞片。

  大蜥蜴发出惨痛的呼声,身体开始疯狂的扭动,想把头上的谢雅摇下来。而谢雅也紧紧抓住木杵不放,垃圾坑里的东西被扫的到处都是。

  “很麻烦。”天闲似乎没有帮忙的意思,侧头对旁边的花语道。

  “怎么了,看情形小雅不是快赢了吗?”眼前显然大蜥蜴只在做垂死挣扎,被制服只是迟早的事。

  “你还没看出来?大蜥蜴其实挺温顺的,根本不会攻击,可是谢雅刚才好像吸进不少毒烟。”天闲指着前面的大蜥蜴道。

  谢雅的木杵光芒正在慢慢淡去,一尺长的杵身只扎进去不到两寸就难做寸进,而且谢雅更觉得浑身的筋肉都在朝里疯狂收缩。

  “啊!”谢雅也发出一声尖叫,失手从大蜥蜴身上坠了下来。

  “六芒束缚阵。”法蓝终于等到机会,右手在空中虚画出一个六芒星的形状,一个闪光的六芒星从法蓝手中射出,越变越大,向着大蜥蜴飞去。

  一声闷响过后,六芒星的中心恰好卡住那只巨大的蜥蜴,六芒星也似乎变成实体,把大蜥蜴困在中间动弹不得。

  占星师的主要职能是占卜,像这种法术用起来就比较吃力了。

  花语此刻也抢回了中毒的谢雅,谢雅明显比刚才要小了一圈,而且还在继续地收缩中。

  “你怎么样了?”花语急问道。

  “我没事。”谢雅还在咬牙死撑。

  “糟糕,你中毒了。”法蓝也很着急,“你不是生魂,如果变成那样就没法复原了。”

  “我,我没事的。”谢雅还不肯认输,不过身体的收缩显然在加剧。

  “天闲,快想想办法,想想办法啊。”花语催促道。

  “知道了。”天闲知道,再不动手,谢雅就真完了,再这么缩下去,就算谢雅能复原,那浑身的骨头也会被挤碎,以后就只能躺在床上过下半辈子了。

  天闲右手捻起,中指突出,轻轻放在谢雅的额头,以一种低缓的声音念道:“迷茫的灵魂啊,以我天闲之名祝福你,一切邪恶因我的祝福而消散。”随着天闲念完,从谢雅身体四周暴出一层稀薄的绿气。

  谢雅的挣扎也停止下来,慢慢开始恢复原状。

  “她没事了?”看着平静下来却因为体力极度透支而昏昏睡去的谢雅,花语问道。

  “嗯,没事了,该和那大家伙谈谈了。”天闲指着被法蓝困在六芒星中的大蜥蜴道。

  “什么?哦。”法蓝显然还震惊刚才的事里。

  刚才天闲的祝福,那是一种只有身份尊贵的神灵才能施行的法术,这种祝福按主神力量的不同而效果有所不同。

  不过一般的祝福术只能在事前使用,可以使接受祝福的信徒体能灵力加强,或者不为某种力量伤害。

  如果要驱除已有的伤害,那对施行祝福的主神要求是非常高的。普通的法师之类,虽然可以通过种种方法去借神力施行类似的法术,但那需要法师借助神灵之名,可是刚才天闲却显然是以自己的名字施法。

  对天闲,法蓝更显得敬畏了!

  ?被困在六芒星中的大蜥蜴显得很焦躁,不停地左冲右突,可是每次都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给弹了回来,可天闲毫无阻碍地走进六芒星中,给法蓝的心头造成又一次震撼。

  六芒星和五芒星不同,它是神的象征,即使神也不能逾越。当然普通人设下的六芒星,神可以轻易破去,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可是却不可能这么安然无事。

  这显然是违反了一贯的神之法则。

  “大家伙,你很生气吗?”天闲用一种很温和的声音道。

  大蜥蜴的表情由狰狞、焦急变的慢慢平静下来,温顺地趴到地上,任凭天闲用手抚摩着它的头顶,它还不时伸出长舌,舔过天闲流光闪动的右手,还发出“咕咕”的声音,似乎非常委屈。

  “好了,好了,你也别委屈了,那个杀你的小姑娘不是已经被你吃了吗?”

  “咕,咕。”大蜥蜴还不大服气。

  “听话,把东西给我。”天闲现在面对的似乎是个正在怄气的孩子。

  大蜥蜴又嘀咕一通,才很舍不得地把刚才藏起来的木盒给刨了出来,想给又舍不得地把盒子推到天闲面前。

  “别舍不得,这些不是你的。”天闲笑笑,冲着大蜥蜴一摆衣袖。一道柔风过后,大蜥蜴消失不见了。

  可是再仔细一看,天闲的肩膀上正停着一只只有三寸大的蜥蜴,和刚才的那大家伙长的一模一样。小东西好像很开心,正在天闲的肩膀上爬来爬去,还不时伸出舌头舔一下天闲的脸颊。

  “你去吧。”天闲小心地把它从肩膀上取下来,捧在掌心。

  只见蜥蜴慢慢从天闲手中浮起,变成一个小亮点朝着南方飞去。

  “你怎么把它放了?”花语问道。

  “由它去吧,这次的事也怪不得它。”天闲摆摆手。什么时候人们才知道尊重其他生命呢?

  ?法蓝抱着巨大的木盒,花语背着谢雅,天闲则空着两手,四人回到医院。

  因为找回生魂,除了很少几个被那家伙吞吃掉的,所有人都活了过来,当然还是昏迷不醒,骨质的软化也在继续。如果这样下去,虽然不会死亡,但当骨质定形之后,就是能醒过来,那也就只能像蛇类那样生活了,所以解药还是要配的。

  第二天中午,果然如蛇教授所说,精英学院的上空出现无数的直升机。所有飞机都停到实验楼的顶上,飞机上走下来无数个长相怪异的老头,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中年人,几乎个个不修边幅,头发花白。

  看着眼前这些简直和蛇教授就是一个模子里塑出来的科学狂人,天闲忽然没头没脑地问道:“知道这叫什么?”

  “什么?”天闲身边的除玉蟾一时没反应过来。

  “物以类聚啊,我还以为蛇老头那号人该是稀有品种,没想到看这里的架势,我们才是濒危动物。”

  本来冷清的实验室楼顶,现在聚集了少说有两百多人。除了天闲、花语、花明心、除玉蟾四个人,基本个个和蛇教授同类,比较之下,确实是天闲等人才显得突兀。

  “扑哧。”除玉蟾忍不住笑了出来,引起花语的注意。说实话,她本身是灵界中人,和这些科学狂人其实是天生排斥的,若不是陪着花明心,她才不会和这些人打交道。即使如此她还是一直注意着天闲和除玉蟾这边,见除玉蟾忽然失笑,不禁奇怪地问道:“玉蟾,什么事发笑啊?”

  “我告诉你。”除玉蟾在谢雅耳边小声地把刚才天闲说的话告诉了花语。

  花语嗔怪地横了天闲一眼,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低声道:“我们还算不上,姐姐才是。你不知道,如果他们这帮人开会,姐姐一个人坐在中间才古怪呢。”接着想是幻想出那种情形,又是一阵娇笑。

  “东西带来没有?”蛇教授大声问道。

  “当然带来了。”底下一片七嘴八舌,接着直升机里走出各自的助手,拿着蛇教授要的东西,都用笼子装着,有箭毒蛙,蝮蛇,蝎子,蜈蚣,还有几只丹顶鹤。

  既然东西备齐了,配药的事当然就不用天闲他们了,何况这群怪物都迫不及待地想看看这次刚发现的那种奇怪的病毒。

  总算一切顺利,解药和疫苗很快就培植出来了,精英学院一切都恢复了正常,可是实验楼那里却平静不下来。

  “蛇老,根据这种病毒的DNA组成,该有很强的穿透力,那些没有直接接触的人不算,你怎么居然没染上。”同类生物里一个看来比蛇教授小一些的人问道。

  “那当然是我老当益壮,抵抗力强啊。”蛇教授虽然老了却是从来不服老的。

  “不对,你发现没有。即使是穿着军队预防化学武器的防毒衣都会被感染,可是有几个人像你这么不做任何特殊预防措施就在医院进进出出的人却相安无事。”另一个人道。

  “对对,我发现了,那些人是不是掌握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方法。”实验楼立刻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目标当然是天闲等人。

  “嗯,我想想。”蛇教授低着头苦思冥想,说到记一些深奥的理论,蛇教授几乎过目不忘,可是说到记人名他就差的多了。

  “教授,你在想什么呢?”花明心也来了。刚才她刚去医院看一些同学,回来就看到蛇教授奇怪的表情。

  “对对,你来得正好,和你一起的那个小白脸是谁?”蛇教授问道。

  “呵呵,怎么是小白脸,天闲听到会很生气的。”花明心没想到蛇教授居然会这么形容天闲,天闲也不是很白的样子啊。

  “那小子一身白,不是小白脸是什么?”说到最后居然是这个原因,天闲整个是欲哭无泪。

  “他是天闲啊,不过你别当他的面叫他小白脸,他会生气呢。”花明心道。

  “好了,好了,不管那么多,告诉我,他是不是有什么方法可以控制这次病毒的传染?”蛇教授不想在称呼上多做文章,反正只要知道是谁就成了。

  “对啊,教授没发现你被他扎了一针到现在还没取下来吗?”花明心好奇地道,她脖子上的针早就取掉了。

  “针。”蛇教授习惯的摸摸头,“我没打针啊。”

  “不是,是那里!”花明心指指蛇教授的脖子。

  “这里?”蛇教授顺着花明心指的部位摸起,果然摸到一个只有一分的突起。

  “唐老头,快来看。”蛇教授大声叫道。

  “来了,来了。”一个穿着古老唐装的老头应声走过来。

  “你看,这是不是针灸的名堂。”蛇教授指着自己的脖子。

  “哦,我看看。”唐老头趴着蛇教授的脖子仔细研究,不时还摸摸,然后试着拔出一点,又推回去,就这么捻啊推地折腾了半天,也亏得蛇教授,这么大年纪那么仰着头也不嫌累。

  这会儿虽然实验室有两百多人,可是却个个屏住呼吸,一点声音也没有。

  “高!实在是高!”唐老头忽然失态地大叫起来,引的所有正聚精会神的人跌了一地,蛇教授也不例外,被花明心从地上扶起来。

  蛇教授的头似乎仰的太久,一时还放不下来,责怪地道:“唐老头,没事你不要吓唬人。”

  “对不起,对不起,我是太激动了。你不知道,此人的针法实在是出神入化,化腐朽为神奇,化繁为简,实在是集先辈之大成,融百艺与一炉,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世间居然有此神技,令我等大开眼界。”唐老头似乎酸得很,摇头晃脑地吟了一通,却什么也没说明白。

  “唐老头,说大伙听得懂的。”唐老头这一套一套的,别说那些外国佬,即使蛇教授也听的晕晕乎乎。

  “哦,知道了。此人的针法实在神奇,而且应该很精通人体的气脉运行,以及人体各器官的功能,他应该还精通古代传说中的那种气功。他取针的部位非常精确,深浅也不差半分。重要的是这种方法下针绝对不能像普通下针那样慢慢捻下去,应该是一扎到底,不说其他,就只这分手法就当得‘国手’二字。他在针上带着一股很奇怪的真气,反正就是练气功的那种气。”说到真气还真不好解释,唐老头自己也说不清,“总之就是这股气在经脉中运行,刺激人的大脑。我虽然不知道那是干什么,不过猜的出来,作用无非是抵抗这次蛇化病毒的入侵。可惜刚才被我拔了,不然蛇老至少能保持三年都不会有个头疼脑热的小毛病,这还是因为这个人留在针上的真气只能保持三年。”

  “真的假的?”听唐老头说的这么玄乎,所有实验楼里的人都一惊一乍起来。

  这也难怪,东方医道现在已经日见其微,很多事迹那只是见乎与传说而已,谁也没真的见过。

  “当然是真的。针灸之道博大精深,唐某今天才知道天外有天。若有幸得见此人,唐某当以师事之,求习大道。”说不了两句唐老头的老毛病又犯了,摇头晃脑起来。

  “停,停,不要拽文了。这人真有你说的那么神,你还就从这一只小小的针上看出他这么了不起?”蛇教授还是带着怀疑。

  “当然,所谓以管窥豹,可见一斑,见一叶落而知秋,这一针之技唐某又为何不能看出深浅?”唐老头吟道。

  “好,我决定了。”蛇教授忽然猛地一拍唐老头大声道。

  “你干嘛?”唐老头想是还想再酸下去,却被蛇教授这一下差点没吓叉了气。

  “我决定了,一定要把这小子拉进我们‘真理社’。大家同意吗?”蛇教授问所有人。这话立刻引起一震骚动。

  所谓“真理社”,就是由这群脑袋都不太正常的科学狂人组成的一个社团,不过通常外面都会称他们为“狂人社”。因为这帮家伙研究的都是些让人匪夷所思的东西,上到星际飞艇下到丝线牙刷,无所不包,而且这群人都是在各国学术界有着非常高的地位,现在即使是再强大的国家也不想招惹这群不正常的家伙。

  当然,也幸好这群人除了对研究执着外倒没人有什么野心,不然早就天下大乱了。

  实验室里的人还在议论,花明心却插道:“教授,其实天闲对这次的病毒好像早就清楚,以毒攻毒的建议也是他告诉我的。”花明心其实也蛮想把天闲拖下水的。这什么真理社,基本都是些七老八十的家伙,以前花明心还有静君姐妹以助手的身份陪着,现在却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如果能把天闲拖下水,至少花语跑不了,甚至还能把吴佩、除玉蟾她们也拖进来。

  经花明心这么一搅局,真理社的老怪物们终于达成共识,为了不使英才被埋没,一定要说服天闲加入真理社。

  花明心暗自得意的同时,天闲的灾难就要来了。没来由的天闲忽然觉得浑身发冷。

  第二天天闲住的八号楼简直变的跟菜市场一样,一大群的老头老太太把天闲的宿舍围得水泄不通。按理这种情况学校的警卫是该出面驱散人群的,可是警卫显然也不敢招惹这帮不是很讲道理的老家伙,都只是远远看着。

  “一大早你们要干什么?”这么热闹要是还睡的着那就奇怪了。天闲刚打开门,外面就安静下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已经有一个声音传来。

  “我代表真理社所有成员,邀请你加入我们社团。”站在最前面的蛇教授道。

  “对,加入我们真理社好处很多的。”

  “对啊,你这么年轻有为,不要埋没了自己。”

  七嘴八舌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没有墙壁的阻隔,天闲只觉得脑袋都快被吵爆了。若不是怕招来麻烦,天闲恨不得招来一阵龙卷风,把这群家伙都送到天上去。

  “停。”天闲大声吼道:“一大早,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天闲啊,加入我们真理社有很多好处的。比如你可以凭借社员证自由来往于世界各地,不用护照。你还可以拥有没有限额的研究经费,有困难还可以得到各地社员的无私帮助。就比如这次,不是大家的帮助,能凑齐所需要的那些药物吗?还有……”蛇教授滔滔不绝地述说起加入真理社的好处来。

  由于真理社几乎囊括了全世界所有最尖端的人才,各国对本国真理社的成员那是给予绝对的经济支持,加上因为有时研究的需要,对于他们的出入境也是一律开绿灯。

  “不要说了,我加入!”天闲知道,他再不点头,还不知道这些人会折腾到什么时候呢。天闲什么都不怕,就是怕烦。

  “嗯?哦,好。”蛇教授大喜,本来他准备了一大堆的话,现在看来是没机会发挥了,不过也好,总算达到了目的。

  “没别的事吧?”天闲想进去。

  “等等,还有一点小事。”外面的那些人已经陆续散去。

  这其实是花明心想出来的馊主意,只要这么多人的阵势一摆,天闲他不答应也得答应。对于天闲的脾气她实在太了解了,就不知天闲对自己有了这样个知己该高兴还是该绝望。

  送走一大堆麻烦,天闲把蛇教授和穿着一身唐装的唐老头让进客厅。

  蛇教授先递给天闲一张磁卡:“这是社员证,凭他你可以自由出入各国边境,甚至一些戒严区。你先将指纹和声带频率输入识别器就可以使用了。”

  “指纹?”天闲一呆,他终究不是人类,并没有所谓的指纹。

  “怎么,有问题吗?”蛇教授也问道。

  “没,没什么。”天闲回答道,不动声色地把磁卡收入怀中。

  “还有这是超微型电脑,可以和各地的社员通讯,还有卫星监测系统,同时也可以侵入任何主机。他是由脑波控制的,戴上之后它会自动寻找你的脑波频率。”蛇教授又递过来一枚戒指。

  “哦?”天闲饶有兴趣地接过戒指,好奇地戴在手上,却找不到需要的显示屏,“它怎么显示呢?”

  “很简单,你只要直接下达启动的命令后,它会自动出现全息影像的。”蛇教授解释道。

  “好,我试试。”天闲对手上微型电脑下达了启动指令,只见一道强光闪出,天闲的宿舍变成了浩瀚的宇宙空间,无数的星云飘移,恒星运转,灿烂恢弘的场景看得蛇教授目瞪口呆。

  “星图洛书?”唐老头的声音忽然响起。

  天闲这才发现,刚才无意中竟然想起在天外的日子,幸好自己一向不喜欢北极大殿,不然就麻烦了。

  “挺不错的,不过它真能侵入任何主机吗?”天闲不想纠缠刚才的问题,也怕蛇教授问起,随口岔开。

  “这个,理论上是没问题的,不过最近这些年发生一些小故障。”蛇教授不好意思地道。

  本来他们的微型电脑确实是可以侵入任何主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年却有两部主机无法侵入,一部是天闲在星宗时用来当游戏机用的那台,另一部则是在虎王集团那个神秘人所用的主机,这两台主机所用的加密程序都是远古的星图。

  对于天上的繁星,人们毕竟了解的太少,很多还只是凭借着猜测而已,所以对于这种密码,即使是真理社也无能为力。

  “师父,请收下我吧。”蛇教授刚向天闲解释完,唐老头也从刚才的震惊中清醒过来,很不顾形象地朝天闲拜了下去。

  蛇教授是研究西医学的,对于刚才的星图并没有什么感觉,可是对于精通河图洛书的他来说,却造成很大的震撼,刚才那一刹那,他忽然悟通很多道理,原来自己以前所了解的不过是皮毛而已。

  “你这是干什么?”天闲左手衣袖微微一动,就阻住唐老头的身形,还把他送回沙发上,柔和的劲风压得唐老头再也站不起来,却又没有丝毫不适。

  “师父你一定要收下我。”见识到这种传说中才有的气功,唐老头更坚定了拜师的决心。可是却被天闲压住爬不起来,只能坐在那说话,不知情的人看来简直是毫无诚意可言。

  “你这么一把年纪,我怎么能收你。”天闲找藉口。

  “不会,虽然你看上去很年轻,可是从你的眼神我知道,那是一种饱经沧桑的眼神。”唐老头可是精明的人,而且精通相人之术。

  天闲那种看遍人世变幻、世态炎凉的眼神那是丝毫做不得假的。

  “唐老,其实你也不用这么辛苦,我告诉你一个方法。”花明心出了馊主意给天闲找麻烦,所以早早地就躲起来,以避嫌疑,这会听说天闲已经答应加入,才从外面回来。

  “什么方法?”唐老头现在起不来,只能那么倒仰着头问话。

  “天闲是炎龙集团的星宗宗主,以唐老的身份如果要求加入星宗,日宗的苗秀一定会欢迎的。”花明心居然揭穿天闲的身份,不过似乎蛇教授和唐老头都不把炎龙集团放在心上。这也难怪,那些事情可不是他们关心的。

  “好,好,谢谢你。我这就去找她。”听到花明心的话,天闲也很认命地松开唐老头,唐老头仿佛孩童似地雀跃而出。

  “天闲,我也告辞了。下个月在这里有我们真理社例行的社团会,别忘了准时参加。”看唐老头也离开了,蛇教授随之起身告辞。

  ※※※

  总算送走了所有的麻烦,天闲挤在沙发上发呆。

  “怎么了你?”早就躲在门后的花语走到天闲身后,很温柔地靠在天闲身上。

  “别提了,和这些家伙混在一起,日子难过哦。”天闲发起牢骚来。

  “天闲,其实你也不用担心,这些人虽然看来很怪,不过除了在各自的研究领域非常有天份外,大多其实都是小孩脾气。日子久了你就会发现,其实他们很好相处。”花明心一直把蛇教授送出老远才回来,不过一回来就听到天闲发牢骚。

  “我讨厌麻烦,最近怎么竟是些麻烦事。”天闲苦恼地道。

  到现在七星二十八宿还没下落,现在黑暗法则已经启动,一个不好,即使以北斗七星的能力,也有可能被黑暗法则所消灭,而执掌黑暗法则的自己却老是被这些有的没有的所拖累着。

  “天闲,天闲先生在吗?”外面响起一个声音。

  “谁啊?”花语边开门边问道。

  “是我,我是法蓝,”外面的人回答道。

  “法蓝?”花语奇怪地自语,法蓝怎么忽然跑来了?

  ?“花前辈,我是来找天闲先生打听一些事情的。”法蓝很有礼貌地道。

  “早就要你不要叫我前辈,天闲在里面呢,你进来吧。”花语让开门。

  “还有我,语姐,我来向天闲道谢。”

  谢雅紧跟在法蓝身后。

  “算了,有什么好谢的。你们来有什么事?”天闲才不以为谢雅是为道谢来的呢。

  “这……还是法蓝先生先说吧。”谢雅道。

  “不,不,我的事不急,而且不是一句两句说的完的。”法蓝忙道。

  “那好吧,”谢雅见法蓝这么说也就不再客套,“听说你放走了那妖怪,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谢雅从小接受除灵师的教育,除恶务尽,正邪不两立的观念在她心里根深蒂固,对于天闲放纵妖怪的做法很不认同。

  “它做错什么吗?”天闲反问道。

  “它杀了很多人,而且还把那些人类的生魂当成玩具,使那些人受尽痛苦,难道还不该死吗?”谢雅问道,她昨天身受缩骨之刑,对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依然记忆犹新。

  “死的人都有取死之道,至于玩弄,它不过是向人类学学罢了。”天闲满不在乎地道。

  “取死之道?什么意思?”谢雅可不是占星师,无法凭推测知道事情的所有因果。

  “谢雅小姐,死的人要嘛是当初杀死它的人,要嘛是杀死它族类的人。而它一直都是被人来当成宠物来饲养,人们从来不管它的感受,所以才会引起这次它的报复。”法蓝替天闲解释道。

  “可是,它不是没死吗?”谢雅问道。

  “死了,你所看到的其实是它的死魂。”天闲道。

  “可是,它不过是一只蜥蜴,难道要人去为一只爬虫抵命吗?”谢雅道。

  “哎,很多人就是像你一样,漠视其他生命,却不知道,任何一种生命都是有思想有感情的,浓烈的恨意最终会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面。别说它这种本身毫无攻击力的蜥蜴,即使是对人类危害严重的蜈蚣,蝎子之类,如果被人残杀过度,都会引出这种怨灵。”天闲无奈地叹道,看来人们始终没能警惕,难道这个世界也要像阿特兰提斯一样最终成为黑暗法则下的牺牲品吗?

  ?“可……”谢雅还想再说。

  “谢雅,你本身是附身神的使徒,知道附身神和人们所说恶魔的区别吗?附身神给予人类的是公平的交易。人类付出多少,他们就给予多少,而恶魔则是一味向人类索取。在其他生命眼里,有时人类和恶魔有区别吗?”天闲的话有感而发。

  “是啊,谢雅小姐,其实我们占星师虽然没有强大的攻击技法,可是我们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天地万物,必有是非,绝不是谁就该主宰谁的生死。”法蓝道。

  “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物以报天,天地如此,谢雅,如果你还是抱那种想法,我劝你千万不要使用附身神的力量,否则对你而言绝对不是好事。”天闲接着法蓝的话道。

  “我……”谢雅低下头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天闲改看着法蓝:“你来有什么事呢?”

  “天闲先生,这次法蓝离开占星殿其实是为了几天前的连续三天的日月食现象,这是继十八年前群星陨落之后的又一次异变。在我们占星殿有一个古老的传说,当恶魔的羽翼频繁挥动,太阳神和月亮女神的光辉将被掩盖,掌握新次序的黑暗使徒诞生,他们将尽力恢复神的光辉,但当神的光芒完全被遗忘时,他们则承担起毁灭一切的职责。所以这次占星殿派我出来,就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我看的出来,天闲先生可能就是所谓的黑暗使徒。”法蓝道。

  “嗯。”天闲做出沉思的样子,似乎欲言又止,“这样吧,你跟我出来。花语你也一起来吧。”天闲从沙发上站起来,因为有谢雅在场,她才是真正的黑暗使徒,很多事是不能让她知道的。

  “我?”花语指着自己。

  “对,很多事其实也该让你知道了。”天闲道。

  一行三人,留下花明心陪着还苦苦思索的谢雅,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

  “刚才法蓝的猜测大体都是对的,只有一点。”天闲不打算拐弯抹角,直接道。

  “哪一点?”法蓝似乎并不是很吃惊,反而是花语一时无法从震惊中醒过来。

  “我不是黑暗使徒,我是黑暗法则的掌管人,是接受黑暗使徒召唤的裁判者。几天前的日月食频繁交替,正如你所说,黑暗的法则已经取代了光明的法则。这是最后的机会,如果人类还不知道悔悟,我们这些人就只能选择摧毁这个文明,而使的人类从头来过。”占星殿是个很超然的地方,而且他们是比谁都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告诉他们实情或许也是个帮助吧,所以天闲没有对法蓝隐瞒身份。

  “天,天闲。你是说……你是神?”花语结结巴巴地道。虽然早就知道天闲的身份不简单,在她看来,天闲就像神一样,却没想到天闲真的是神。

  “神这个称呼是人类所用的,我们从来没有把自己认为是神,我们只不过是能力比人类强一些罢了。当然相对的我们就要承担更多的责任。”天闲很平静地道。

  “那,你迟早是要走的?”花语的神情变得很暗淡。

  本来嘛,人和神的结合最终都只有悲剧结尾。花语一直不计较名分,只想一生陪伴在天闲身边,可是现在看来这个心愿也变的那么遥远。何止人鬼殊途,人神同样是那么遥不可及。

  “语姐,你放心吧,除非你选择离开,否则即使回去,我也会带着你一起去。”天闲看出花语的想法,激动的情绪溢满胸膛,他又怎么舍得丢下花语呢?

  ?“真的!”花语的眼神恢复了明亮,定定地看着天闲。

  天闲轻轻张开双臂,花语化成了一股香风,投入到天闲的怀中。这就是天闲的承诺吧,有了这个承诺,花语再也不会不安了。

  “咳,咳。”被冷落的法蓝大声咳嗽起来。

  花语这才想起有外人在场,羞急地从天闲怀里挣脱出来,低着头,脸上一片绯红。

  “咳。”法蓝又清了清嗓子,说实在他也满尴尬的,打搅人家的好事,那是要下地狱的,“我想请问天闲先生,所谓新的次序究竟是什么?”

  这才是法蓝来的真正目的。占星殿已经可以肯定这次是新次序的变革,问题是没人知道所谓的新次序到底是什么,那样根本就无法知道祸福吉凶。

  “很简单,新的次序只有两个字:‘公平’。以前的光明的法则,属于光的众神对人类是有所偏爱的,他们不会真的对人类怎样,因此也就在人间积累了太多怨气。这种怨气再次引起更大的怨气,如此恶性循环,人间最终将被怨恨所笼罩。

  “可是黑暗法则的众神不同,他们不会也不能偏爱任何一方,无论是谁,错了就要承担罪责,对了就要给予回报,直到人间那种不平之气消散到可以为大自然所接受。当然这种驱散能力是有一个临界点的,如果超过这一点,黑暗的法则就会发挥另一种作用,毁灭这个污浊的文明。”天闲很严肃地道。

  “这样,谢谢指教。法蓝告辞。”不知道法蓝是不是想到什么,总之脸色很不好,甚至最后还没等天闲回答就很失礼地匆匆离去了。

  “他怎么了?”法蓝离开了,四周又回到天闲和花语的二人世界,花语悄悄靠在天闲身上问道。

  “没什么,我想占星殿多数人其实都自视奇高,或者他们一直都无视别人的感受,所以才这么急着回去。”天闲轻轻地道。

  “哎,是啊,刚开始师父离开我的时候,我觉得很无助,根据师父的遗愿我去了占星殿,在那里生活过一段日子,那里的人确实眼高于顶,他们还经常把一些所谓恶魔之子抓回来监禁终身。有时想想,确实过份一点,占星殿的后山专门关押那些人的地方就是魔胎洞,那洞里有好多都是不甘被监禁而自杀的所谓魔胎的尸骨。我从来不敢靠近那里。”

  “魔胎洞?”天闲脸色微微一变,听这名字就充满无比的怨气。天闲笼在衣袖中的手指连连掰动。

  “你怎么了?”感觉到天闲轻微的动作,花语好奇地问道。

  “法蓝赶回去也来不及了。你说的魔胎洞那是怨气最重的地方,一般所谓的魔胎本身只是性情暴烈,大多都是不可多得的天才,如果没有外界的诱因,魔胎是不会成型的。现在被你们这么一来,反而逼使他们的怨气凝聚。本来如果光明的法则还在,因为光之神对人类的眷顾,怨气是无法发挥威力,可是现在黑暗法则已经启动,为了宣泄这股怨气,占星殿一定要遭受一次灭顶之灾。”天闲道。

  “那……难道就没有办法挽回?”花语惊道,毕竟她曾在那里生活过,说没有感情是假的。

  “来不及了,那么浓的怨气,事情要发生已经发生了。”天闲摇摇头。

  如此看来,这次人间危矣。黑暗的法则啊,不要太无情啊。

  不知不觉,天闲其实也开始对人间产生了眷顾之情……?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3楼 发表于: 2007-09-02
第十四章 天闲成名

 

  因为连续闹出一些事情,除玉蟾拍戏的进度被耽搁了。

  为了赶进度,天闲被除玉蟾、花语等人逼的是焦头烂额,说起来这还是因为很多特技天闲做来并不需要特殊处理,省了不少工夫的缘故,可是天闲还是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趟这混水了。

  当然话说回来,若不是这部戏主人公本身的特殊性格,也不会找天闲来演,毕竟以天闲的个性,实在不是那种会做作的人,无论怎么化装,那种与生俱来的洒脱是永远无法掩饰的。

  经过一番紧赶慢赶,这出戏总算到了尾声。

  最后一天的拍摄,主要是录制除玉蟾唱的片尾曲《行云流水》,不过除玉蟾要求天闲用寒铁琴为她伴奏。已经快要崩溃的天闲现在只求快点完事,让他干什么都成,何况不过是弹一首曲子。

  知道今天除玉蟾要演唱片尾曲《行云流水》,精英学院里能赶来的都来了,摄影棚中人山人海。

  摄影棚里早搭好背景台,天闲安然坐在一张特制的琴桌前,身后肃立着花语,花语还捧着他带来的琴盒。两人的搭配永远是那么和谐,而且有种发自心底的默契。

  悠扬的音乐声响起,身着彩衣的除玉蟾姗姗而至,舞台特制的灯光效果,加上风扇带动舞衣上的飘带,显得那么神秘、迷人。一时间摄影棚里再没有一点声息,生怕破坏这份醉人的风情,都在静静等待除玉蟾的歌声。

  除玉蟾微微冲着天闲打个手势。天闲将双手放到琴上,拨动寒铁琴那粗实的琴弦,一缕幽雅的琴声缓缓流出,抚过在场所有人的心弦。

  除玉蟾随着琴声翩翩其舞,轻启朱唇,柔和婉转的歌声从除玉蟾的皓齿间溢出,听得众人如痴如醉,脸上纷纷现出神往的表情,似乎都寻到了自己曾经寻觅已久的美梦。

  除玉蟾的歌舞,天闲的琴声,以及天闲身后捧着琴盒的花语。三人似乎组成了一个完美的三角。

  等一曲奏完,花语将琴收回琴盒,然后跟在天闲身后飘然而去。

  还沉醉在刚才歌声、乐声中的观众还是没能清醒过来,直到除玉蟾宣布这次的拍摄到此结束,大家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天闲竟然已经不见了。

  掌声在戏棚中响起,久久不绝,即使已经走得很远的天闲和花语也听到那震耳欲聋的声音。

  “哎,总算结束了。”天闲松了口气。

  “你别抱怨了,这种机会有人想求还求不到呢。”

  即使捧着千斤重的寒铁琴,但是花语依然能毫不气喘地跟上天闲的步伐。

  这次的拍摄取得了空前的成功,票房收入直线上升,短短的两周内《佳人如梦》的票房收入就飚升到榜首。

  至于天闲和除玉蟾合作的最后一曲《行云流水》更是跃居流行乐坛第一位。不过可惜的是这首歌没法成为人们传唱的对象,毕竟没几个人能达到除玉蟾那种功底,而且寒铁琴的音乐声也不是任何乐器能模拟出来的。

  一时间天闲就从默默无闻的星宗宗主变成家喻户晓的影视明星,弄的天闲啼笑皆非。就连花语,也因为最后陪着天闲的亮相,水涨船高之下,被提名最佳女配角。

  真不知道天闲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反正天闲的日子从此就热闹起来,而且当有人知道天闲是以十八岁之龄成为真理社的社员时,媒体更是闹的沸沸扬扬,害的天闲只好天天闭门不出,因为只要一出门,就会被学校那些疯狂的影迷团团围住。

  经过了大概一个多星期,这阵风潮总算平息,天闲的生活也慢慢恢复了正常。

  ※※※

  在猛虎大厦的顶楼,那间密不透风的办公室里,也有人在看着除玉蟾新拍的《佳人如梦》。

  男子依然是躲在漆黑的阴影里,小娜还是亲昵地依偎着他。

  “哎。”男子长叹一声关上电视,用力地抱了抱身边的小娜,引得小娜发出一声娇呼,嗔道:“你怎么了?”

  “真的是小弟。记住,以后你们千万不要去招惹他,即使是走路,最好也离他远一点。”男子用一种及其担忧的口吻道。

  “瞧你,那个小男孩究竟是什么人,居然让你这么害怕,难道你还不如一个毛孩子不成?”

  小娜带着激将的口吻道。

  “怕?是啊,我是害怕。自从我背叛了众兄弟后我就很害怕,害怕有一天会被星帝发现,害怕面对所有人。”男子很懊恼地说,情绪显得异常低落。

  小娜本来是想激起男子脾气,不想适得其反,倒惹得男子更加沮丧,忙娇笑道:“好了,好了,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说实在的,那个人究竟是谁?看上去很普通啊。”小娜想套男子的话。

  “你别问了,如果知道了,对你对我都是一场灾难。好了,我很累,该休息了。记住,不要去招惹他。”男子今天似乎没什么心情,下了逐客令。

  “我陪你。”小娜嗲声嗲气地抱住男子的脖子。

  “不用了,我要一个人静一静,你先回去吧。”男子不为所动。

  “不要,我陪你嘛。”小娜还想纠缠。

  “走。”男子的声音变的低沉。

  “哼,走就走,有什么了不起?”小娜负气之下转身就走,心中恨恨地道:“等狂虎的伤势痊愈,加上太座他们,我就不信那天闲有三头六臂。”

  阴影中的男子目送小娜离开,再次打开屏幕,默默地看着画面中的天闲,喃喃自语道:“八弟,八弟,你还好吗?”

  只可惜因为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他到现在还没能知道三日前的天象之变……

  ?再说天闲,自从《佳人如梦》的风波平息后,羊城又刮起一股连身长袍的旋风,精英学院更是如此。

  这天一早,又一架飞机停在精英学院的专用停机坪。机上走下来一女一男,都戴着大大的墨镜,两人很傲慢地冲来接机的苏宁点点头。

  “苏校长,我们是来找天闲的。”机上下来的人是苗秀和水傲。苗秀一点也不拐弯抹角地问道。

  “是是,我这就带苗小姐去。”说起来苏宁这校长也当的挺窝囊的,不但政府要员,这些名商巨贾也不是他惹得起的。

  “天闲,苗小姐来找你。”苏宁堂堂一校之长,却要来给苗秀带路,说起来也算是难为他了。

  “苗小姐?”天闲一呆,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个人啊,自己认识姓苗的就只有一个苗秀,但是她不会这么闲吧。

  “天闲。”苗秀平静的声音响起。在有外人在时,苗秀始终都披着那身盔甲。

  “真是秀姐?”天闲大喜,没想到苗秀居然会来看自己。

  “苏校长,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可以走了。”苗秀道。

  “是。”苏宁知道苗秀和天闲身份不寻常,很知趣地应声告辞。

  “秀姐还好吧?”看苏宁走远,天闲轻轻揽住苗秀的纤腰。

  “放开,这是在门口。”苗秀娇呸道。

  看着眼前苗秀忽然变成女人,水傲瞪大眼睛:“我还以为小秀是同性恋呢,原来不是啊。”

  “去,为老不尊,你没事又来干嘛?”天闲关上门,不客气地对水傲道。

  “小子,怎么说我也是你师父,你为什么就对我最没礼貌。”水傲当着苗秀等人诉起苦来。

  “有吗?少撇开话题,你来干什么的?”天闲不以为水傲是来看望自己的。

  “嘿嘿,别那么严肃嘛,其实也得怪你,那次你救人就救人吧,没事搞什么恶作剧,本来我这会儿该和守恒在海岛上晒太阳,可是你偏偏弄那么一手,害得守恒和彩衣旧情复燃,现在守恒简直就是个应声虫了。

  “都怪你们太出风头,彩衣怀疑你就是劫走花明心的人,硬从守恒那逼出来你现在的位置,不是我找藉口拖着,她今天就来了,我是来通知你快把明心藏好的。”水傲先是把天闲埋怨了一通,最后才说出正题。

  “没那么严重吧,彩衣姨还没消气啊,怎么说明心也是她亲生的啊。”天闲实在搞不懂花彩衣的想法,花彩衣明明是爱极两个女儿的呀。

  “谁说不是呢,可是她如果不是这个脾气,当初也不会负气离开守恒,嫁给明心她爹了。”水傲也很苦恼地道。

  当初花彩衣不但好强,而且非常固执,她和凤守恒原本同出星宗门下,本来两人郎才女貌该是很好的一对,凤守恒处处高花彩衣一头,不过因为对彩衣的爱意凤守恒一直让着彩衣,可是后来因为一次看到凤守恒和一个夜总会女子交往甚密,多心的花彩衣气冲冲地跑去质问,一怒之下把那女子打成重伤,连凤守恒也阻止不了,最后两人大打出手。

  这次为了保护那女子的安全,凤守恒没有再留手,终于打伤了花彩衣,这才有花彩衣负气嫁给花明心她爹的事。

  当然后来花彩衣也知道那女子是凤守恒父亲的私生女,从小就被抛弃,沦落风尘,可惜那时花彩衣已经生下花明心和花语两姐妹,错恨难返,虽然明心的父亲很早就因病去世,不过花彩衣始终拿不下这个脸来。

  这次天闲随手一摔,却弄得两人旧情复燃,只可怜了孤家寡人的水傲,再也没有凤守恒这损友一起做坏事了。

  “总之我是来报个信,让明心这几天藏好一点,我和守恒会想办法的。”水傲叮嘱道。

  “什么态度?最多我把花彩衣打回去,反正她的身手不怎么样。”天闲才不会对水傲客气。

  反正水傲就这样,你要冲他客气,他会更来劲的。

  “你,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说话。”水傲气得吹胡子瞪眼。遇人不淑啊,怎么自己会收了这么个徒弟,早知道当初就不把他拣回来,没想到自己临老还弄个克星给自己。

  “你有意见可以不听,不然到时我把草庐一关,让你喝西北风去。”天闲道。

  “你,你怎么知道?”水傲瞪大眼睛。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那点事哪瞒的了我,居然还冲我发狠。”天闲撇撇嘴。

  “嘿嘿,好徒弟,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也是急的,你想啊,怎么说你和花语也……你总不能让你丈母娘太难堪吧。”水傲陪着笑脸。

  天闲的草庐里有不少奇花异草,都是酿治美酒的原料,而且天闲的草庐是玻璃结构的。如果天闲真把草庐给关了,天天面对着那些好东西却拿不到手,那还不把水傲急死。

  “水伯。”虽然和天闲的关系确实是那么回事,不过水傲这么说,花语还是忍不住红了脸。

  天闲喜欢的就是花语这种性格,不管和自己的关系再怎么密切,还是那么容易脸红,那种羞涩的容颜,倒也别有一番风情。

  “那可没准。”天闲道。

  “天闲,你不能,那是我娘啊。”花语那边还没从水傲造成的羞涩中恢复过来,就听到天闲的话,忙惊慌地道。

  “说着玩的。”天闲忽然展颜一笑。

  “我说秀秀啊,按理你是很独立的孩子,怎么会看上天闲这个花心大萝卜?”水傲不解地道,无可非议的,天闲确实是炎龙集团当代弟子中最杰出的,可是以苗秀的个性,怎么能容忍自己所爱的人心里还有别的女人。

  “师父,大师兄不是凡人,我和花语都不能束缚他,何况我知道,因为职责所在,我不可能做一个好妻子,我只希望在我觉得需要休息时有一个停泊的港口罢了。”苗秀悠悠地道,话中带着几分埋怨。

  是啊,若不是水傲坚持,她也不会接下日宗这个重担。对一个年轻的女人来说,苦了她了,水傲一时无话。

  “好了,干嘛提那些扫兴的话,真想知道什么样的女人能成为天闲的妻子。”花语笑着道。

  不过这种话天闲是不能插嘴的,不然说什么都会出错。

  “对了,秀姐,你不会真地陪师父来看我的吧?”苗秀是那种公私分明的人,绝不会为了一点相思之苦丢下所有事来这里找自己。

  “嗯,是有事来找你,我们炎龙集团和奥林匹斯山的占星殿一直关系良好,前不久占星殿发生意外,我们接到四大殿主的紧急求救信号。一连派出四拨人,可惜都如石沉大海。直到前天,东殿主的弟子法蓝晕倒在日宗总部门前,当时他已经奄奄一息,只是告诉我们要立刻想办法解救四大殿主,同时说只有你或者能挽救这次危机,所以我才来找你。”苗秀道。

  “什么?法蓝出事了?那他现在怎么样?”还没等天闲说话,花语已经抢着道。毕竟和占星殿的关系,她比天闲要密切的多。

  “花语,你不用担心,既然他能逃到我们日宗没断气,我们怎么可能让他死,他现在已经没事了,不过伤得很重,一时还不能动弹。想不通什么东西能有这么大的威力,法蓝浑身的骨骼基本没有一处完好的,体无完肤是小,而且好像忽然老了二十岁。”苗秀用一种心有余悸的口吻道。

  想到初见法蓝的情形,她简直不敢相信法蓝还活着。当时的法蓝也就比死人多口气而已,法蓝也就是带着那一身的伤,从奥林匹斯山来到了日宗的总部。

  “要我去?可是我走不开啊,狂虎还没找到。”这次不比上次去月宗,这一去少说得一个星期,要是狂虎乘机来捣乱,被仇松抓到把柄那可不是好事。

  “所以我和师父才一起来啊,有我们两人先代你在这里坐镇,你还不放心吗?而且有我和师父在这,碰到彩衣姨来找人,还可以慢慢拖延的。”苗秀道。

  “这样是没什么问题,可是秀姐,那日宗的事呢?”天闲问道。

  “你可真不识相,秀秀那是想来见见你,现在资讯这么发达,日宗的事在哪不能处理。”水傲道。

  “师父。”苗秀拖长了声音。这种语调已经很久没在苗秀身上出现了,乐得水傲哈哈大笑起来。

  天闲和苗秀,自从苗秀接掌日宗后,就一直聚少散多,这次匆匆一别,天闲又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去奥林匹斯山。不过天闲还是硬拖了一天,陪着苗秀度过一个难忘的春宵。

  早上,送别天闲时,苗秀的脸上还带着未散的春意,被滋润过的身躯显得更加丰硕。

  “小心!”上机前,苗秀低声道。

  “我知道,你也是。”天闲轻轻在苗秀的樱唇上啄了一下,转身关上机舱。

  目送天闲消失在云端,苗秀久久不语。

  “秀秀,别担心天闲。从小到大除非他愿意,谁能叫他吃亏啊。”说实在的,水傲对这个徒弟其实是有所愧疚的,实在想不到苗秀接掌日宗后会变成这样,早知道当初不该坚持让苗秀当什么日宗宗主了。

  “我知道师父,我只是在想别的事。”苗秀言不由衷地道。

  飞机很快就到了奥林匹斯山的山腰,再往上飞机就没法再去了,那里奇峰怪石,云蒸霞蔚,可见度不到三米,飞机上去,不用几分钟,就会撞的粉身碎骨。

  “大师兄,你多小心。”这次驾驶飞机的是星宗当代的弟子,送天闲和花语离开飞机时他还不放心地叮嘱道。

  “没关系,你放心吧,你就在这等我,最迟三天我们一定回来。”天闲道。

  “我知道,大师兄。”

  作为占星殿坐落处的奥林匹斯山,是地神该亚和众神之王宙斯所居住的地方。占星殿就在山的最高处,不过传说在占星殿的上空还有一个漂浮的神殿,那就是宙斯王的大殿。据说每当太阳升起的时候,充满希望的占星师都有机会去寻找这传说中的神殿,被神选中的人就会得到神的祝福。

  作为在占星殿住了近十年的花语来说,这条山路是再熟悉不过的了,一条山路顺着山势蜿蜒曲折,仿佛一直通到天的尽头。路上还座落了不少算是神殿的建筑吧,可惜现在都被破坏的不成样子,变成一堆破败的瓦砾。

  “以前这里就是这样吗?”天闲很少来这种地方,问身边的花语。

  花语却还没能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直到天闲连续叫了几声,花语才道:“不,不是的,怎么会被破坏成这样?这是种什么力量,你知道吗,即使是地震火山,也不能把这些守护神山的圣殿摧毁,这些都是被宙斯王所加持过的神殿啊。”

  “宙斯?那个乱伦的家伙?”天闲当年可是看过该亚和乌刺诺斯弄出来的麻烦,那也是怨气郁结最多的一个文明,最终被契约神们摧毁,希腊众神也为此陷入长眠。

  “这里可是神山,你别乱说话。”花语吓得捂住天闲的嘴。

  希腊众神说起来其实关系都挺混乱的。比如泰坦神族就是该亚和他儿子乌刺诺斯所生,而乌刺诺斯则是被自己的儿子客罗诺斯所杀。至于把客罗诺斯送下地狱的宙斯则是瑞亚和客罗诺斯的儿子,不过真正敢谈论的人却没有多少。后来教廷统治时期,更是粉饰太平地掩盖了其中不少真相。

  奥林匹斯山的山路还像花语记忆中那样崎岖,原本该是显得神秘圣洁的云雾现在却充满了让人心生畏惧的模糊。

  天闲和花语顺着漫长的山路,朝山顶的占星殿而去,路上不时可见一些算是民房的废墟,还有不少死相恐惧的尸体,因为山上气温极低,这些尸体都被保存得很好,所以依然能看出这些人死前惊恐万状的眼神。这些人浑身没有一点伤痕,完全是因为惊恐而死的。

  花语不自禁地抓紧天闲的衣角:“天闲,怎么会变成这样?”

  “怨气,这就是怨气的力量,说来人类真的是很脆弱的生物。当失去神的眷顾,面对怨气时的人就变的那么无力,单单恐惧就能杀死一个人了。可是当神灵眷顾的时候,却没有人知道珍惜。”天闲很无奈地说,或许对花语来说,眼前的情形是那么毕生难忘,可是对天闲来说,他早已麻木了。

  无论是太平洋的姆大陆,还是大西洋中的阿特兰提斯,甚至活跃在中美洲的玛雅人,他们都曾有过超绝文明。当时这些世界被毁灭时,那种人间地狱绝不是这里的情形能比的上的,看的多了,自然就变的麻木。

  “好可怕,都是活生生的人,为什么会死的这么恐怖?”花语依然不肯放开天闲。

  “好了,我们紧赶几步吧。”天闲加快了步伐。

  随着海拔越来越高,空气也显得更加稀薄,到处飘散着若有若无的云气。

  风开始变得大起来,吹动天闲和花语身上的衣服,迎着狂风发发出簌簌的声音,顺风传来的还有一阵依稀的号叫,等你仔细去寻找时却又荡然无存。

  “那里就是占星殿了,再过了这个山头就是占星殿的台阶了。”花语指着远处一丛辉煌的建筑,距离他们现在站立的地方很远,高高地矗立于一座孤峰之上,在云间载浮载沉。

  随着越走越近,果然看到了花语说的那条石级,只是不少石级都残破不堪,一些石级上更是扑倒着不少尸体,穿着统一的黑袍,在他们的前胸背后,用金线绣着太阳神的形象。

  “这些是占星殿的护法,怎么会这样?”花语翻过一具尸体。

  “还有五星护法,发生了什么事?”这占星殿除了四大殿主,就要数五星护法了。占星殿作为占星师的大本营,难免会有不屑之徒窥视,这些护法就是专修降魔之术的弟子,而五星护法则是所有护法的首领,和四大殿主和占星师的关系相同。

  当然五星护法的人数要多许多,可是他们个个都有终极除魔师的实力,这次究竟是什么敌人,居然连五星护法都死的一个不剩。

  “小心点!”天闲忽然对花语道。

  眼前的占星殿上空始终盘旋的一大片乌云,配上被毁坏的占星殿,这哪是什么占星师的圣地,整个就是邪恶巫师的城堡,不知道里面会不会有一个相貌丑陋、肩头停着猫头鹰的巫师。

  “天闲,怎么了?”花语悄悄问道。

  “不要说话,跟在我身后,千万小心了。”天闲露出很严肃的表情。其实天闲刚到山下就感觉到契约者那种独特的气息,看这里造成的破坏,绝不是普通的契约者能造成的。

  推开了占星殿的大门,四大殿主都静静坐在大殿中央,双目紧闭,不发一言。

  “殿主?”

  花语想冲上前去。

  “站住,你仔细看。”天闲一把将花语拖了回来。

  “告诉你跟紧我,不要乱跑。”天闲道。花语也看出来了,四殿主的四周似乎布满各种瘴气,盘旋不止。

  “是谁在这里?”天闲对着空荡荡的大殿大声问道。

  “你是谁。”空旷的大殿仿佛是回音似地问道。

  “我是东方黑暗法则执法人。”天闲定定地道。

  “这里没你的事,我们只是履行契约而已,你还是快回去吧。”大殿里的声音道。

  “好,不过我要带这几个人一起走。”天闲指着昏迷不醒的四大殿主。

  “不行!这是我们和此地怨灵契约的内容。”大殿里出现一个巨人,只有一只眼睛悬挂在额头中央。

  “独眼巨灵?”天闲暗暗吃惊。

  这独眼巨灵和百臂巨灵都和泰坦巨人一样是当年乌刺诺斯之子,本来是被乌刺诺斯关在地狱的最底层,后来被宙斯放出,协助他打败了客罗诺斯和泰坦神族。如果独眼巨灵在这,那百臂巨灵显然也不会离的太远。

  “难为你居然能认得我,念在大家都是契约者,只要你能挡住我一击,就放你离开。”独眼巨灵很傲慢地道。

  “花语,你先让开。”天闲很谨慎地道。这独眼巨灵是比宙斯还强大的黄金之神,即使是天闲也不敢掉以轻心。

  “你自己小心!”花语知道自己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会累的天闲放不开手脚。

  “小子,接好了。”独眼巨灵挥舞着一把巨大的铁斧冲着天闲的头顶砸下来,巨斧带出的劲风,吹得远处的花语脸上生疼。

  天闲不闪不避,两手一错,大袖朝上掀起,变成一幅突起的盾牌。

  独眼巨灵心中一怒,认为天闲这是看不起他,手上更是加了几分力道。

  “碰。”一声沉闷的声响,天闲纹丝不动,独眼巨灵却被一股庞大的力道抛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

  “呜。”这一摔可不轻,独眼巨灵坐起来时还觉得脑袋昏昏的,使劲摇了一下,嘴里嘟噜几声。

  “小子,你比我力气大,我不打了。”泰坦神族的家伙多少都有些浑,不然也不会让乌刺诺斯吃的死死的。

  “那你不挡着我带人了吗?”天闲问道。

  “我,我知道我打不过你,可是这是契约的法则,我还是不能让你带他们走。”独眼巨灵很执拗地道。

  “那你就休息一会吧。”天闲轻轻地道,他的声音仿佛有一种催眠的作用,独眼巨灵忽然翻身倒在地上,沉沉地睡去了。

  “殿主。”看到眼前骇人的巨人终于被制服,花语等不及地朝大殿中央的四大殿主跑去。

  “语姐,不要。”天闲大惊,能使动独眼巨灵的契约者绝不简单,数来数去也就那几个,而这几个人都是拥有设立法则领域的契约神。

  快步奔跑的花语忽然穿过一层看不到的墙壁,带动周围的空气产生仿佛水纹一样的波澜。花语的动作随之慢了下来。

  天闲叹口气,果然是契约神的法则领域,可惜现在因为花语陷身其中,由不得他再做犹豫。

  一步之遥就别有洞天。穿过法则领域的界限,同样是在大殿中,现在天闲看到的却是广袤无垠的空间,脚下所踩的不再是神殿的石板地,而是无尽的虚空,四周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到。

  天闲右手一探,把花语凭空抓了出来。

  “刚才我是怎么了?”花语刚才一进入到这其中,就觉得无比沉重,若不是天闲拉了她一把,恐怕她也坠进虚幻空间的最深处了。

  “领域的主人,出来见见吧。”天闲没有回答花语的话,在这种法则领域中,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变数,还是尽早离开的好。

  “你是谁?”黑暗中光亮一闪而逝,一个身材高大,两眼充血,头发上还不停蠕动着毒蛇的女人出现在天闲面前。在这黑暗中,面前女子手中火把算是唯一的光亮。

  “是你,欧墨尼得斯?”天闲叫出了面前女人的名字。

  面前的女人是乌刺诺斯的女儿,算起来该是宙斯的姑姑,“复仇女神”。只不过因为人们太害怕她们,才会称她们为欧墨尼得斯,意思是仁慈女神。

  “是你?”欧墨尼得斯也认出面前的男子,都是黑暗法则执法人中最高的神祗,双方都曾打过交道。

  “你还是那么好杀啊,欧墨尼得斯。”天闲带着几分调侃的口气。

  “那不用你管,我们一向没有瓜葛,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欧墨尼得斯一向不喜欢和别人打交道,特别是和她自己地位相当的人。因为这种人敢毫无敬畏地盯着她头上的毒蛇,偏偏那又是欧墨尼得斯最不喜欢的。

  “没办法,我也是接受契约,来这里救人的。”天闲道。

  “是吗?可是现在他们在我的法则领域,我看你怎么救?”欧墨尼得斯道。

  “按理说契约神的法则领域我确实无能为力,不过你毕竟在这里杀了太多人,已经超过了契约的根基。”天闲扶住花语,在这种领域里,普通人会很容易堕入黑暗,四大殿主也正是因此而昏迷不醒的。

  “那你又能怎么样?”欧墨尼得斯有恃无恐地道。

  “你说呢?”天闲说着做出一个奇怪的动作,似乎是在一个虚空放置的两个容器里不停增减物品。

  这动作看在花语眼里只觉得莫名其妙,可是欧墨尼得斯却看得神色大变,因为她看到了一种只有神才能见到东西,一把漆黑的天平正悬浮在天闲的面前。

  法则领域本身是毫无破绽的,可是如果操纵这领域的神灵本身失去公正的立场,这个领域就会立刻崩溃。由于契约内容的千差万别,本身并没有一个统一的计算方法,而法则天平无疑就是唯一的标准。

  随着天闲在天闲的一端不停加上新死的怨灵,天平开始慢慢朝着右边倾斜,倾斜的天平则慢慢吸收着法则领域的黑暗。欧墨尼得斯的神情则显得越来越紧张。

  “轰”一声,法则天平终于再也不能维持平衡了,超出负荷的怨灵凝聚成一道赤色的光芒,在法则领域的黑暗中显得格外耀眼,重重打在欧墨尼得斯那高大的身躯上。

  受创的欧墨尼得斯发出一声野兽般的惨叫,消失在法则领域中。随着她的消失,她所设下的法则领域彻底崩溃了,神殿里也恢复了光明。

  “这些传说中的神灵真的存在?”花语兀自心有余悸地问道,毕竟她曾在占星殿呆过一段日子,对于奥林匹斯山的一切多少有些了解,没想到今天竟然亲眼见到传说中的复仇女神,“她死了吗?”

  “不会的,契约神拥有不死之身,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杀的了她,好了,去看看那几个人吧!”天闲指着那几个即将醒来的殿主。既然欧墨尼得斯的法则领域已经消失,他们迷失的神志也该慢慢回到躯体里吧。

  “谢谢你们。”占星殿的四位殿主终于醒过来。刚才的一切其实他们都看到了,只是在法则领域中他们没有一点自主的能力,更不用说发出声音了。

  “殿主,我是花语啊。”花语道。

  “花语?真是你,都长这么大了。”以前和花语感情最好的东殿主首先认出了花语,毕竟一别近十年,花语也从当年那个黄毛丫头变成如今充满成熟女人魅力的少妇人。

  “是我,殿主,这次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虽然大体可以猜出来,但具体的情形却还是要当事人来解释清楚。

  “哎,这也是多年来埋下的隐患,我们都没想到魔胎洞里居然有那么浓的怨气,居然会惊动长眠已久的复仇女神,幸好她们三姐妹没有都醒来,否则必定又是一场浩劫,当年若不是雅典娜女神……”东殿主心事重重地说,对复仇女神的恐惧没有人比奥林匹斯山上的修行者更清楚的了。

  和美杜莎较亲近的复仇女神和雅典娜的关系一向不是很好。

  “复仇女神醒来是迟早的事,不过胜利女神也会在不久后出现,你们不是没看到前不久的日食月食。”天闲打断东殿主的话。

  黑暗法则重新运作,属于黑暗的力量将慢慢壮大,那些封印着邪恶生灵,属于光之领域的力量则会慢慢消失。

  各种只存在于人们记忆中的恐怖重新出现只是迟早的事,当然光之众神也不会轻易退出就是了,算是回光返照吧,光之众神必定也会陆续出现。

  每次光与暗的交替,其实都是一次神灵间的大对决。不同的是,当暗之法则起作用时,光之神的力量会被削弱,反之亦然。

  “不错,为那次的事我们曾经特地举行了祭神仪式,得到神的指示。神告诉我们,大灾难即将来临,可惜我们没想到灾难居然是起自内部,使得所有的防线都变的那么不堪一击,经此一役占星殿的元气非百年难得恢复。”东殿主唏嘘道。作为占星师圣地的占星殿,拥有数千年历史,没想到竟然就这么毁于一旦。

  “可以带我看看魔胎洞吗?”天闲可没心思听这老头诉苦,什么神不神的,都和他无关,人已经救了,也算对苗秀、花语有了个交代。对于怨气的来源他产生了很大好奇,究竟是什么原因,在这神圣的地方居然会有如此的怨气。

  “当然可以,这边请!”因为东殿主和花语的关系,其他三大殿主各自去收拾神殿,东殿主则承担起“导游”的任务。

  这魔胎洞正如花语所说,坐落在占星殿的后山。刚进入后山的山道,天闲就发觉,这里简直就和前面的占星殿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地方,前山即使是在被复仇女神屠戮之极的时候,多少还有一分肃穆,可是这里根本就是被怨气冲击的地方,甚至比地狱有过之而无不及。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一阵童音传来,或许是因为时间久了,本该清脆的声音显得有几分嘶哑。

  “怎么回事?”天闲问带路的东殿主。

  “哎,那是前不久刚抓来的妖童,本来还以为是抓错人,现在看来,是不会错了。只要有人来,她就这么闹。”复仇女神所过之处几乎是尸横遍地,这小小孩童凭什么能活下来。

  “呜!”随着呼啸的风声,天闲听到一种契约者才能听到的声音,那是无数枉死的灵魂不甘的诅咒,是愿意用一切换取复仇的誓言。这些誓言是那么强烈,那么凄惨!

  ?“殿主,不介意我直言一句。你们这里一定屈死过不少人。”天闲显得很是疑惑,这么多的诅咒,事情一定不会那么简单。

  终于,天闲来到魔胎洞。隔着一层铁栅,天闲总算看到那被关着的女孩,粉雕玉琢的脸上,满是不屈和倔强,许是多日没吃饭的缘故,神色是那么憔悴,特别是她身上那种依稀的灵气更让天闲觉得熟悉。

  “不对。”天闲下意识地摇摇头,这女孩绝对不是什么魔胎。

  “请这边走。”东殿主招呼天闲,继续往里走。

  魔胎洞虽然不见天日,不过倒是放置了不少夜明珠,所以并不显得黑暗,路上到处可见被遗弃的枯骨。越走天闲的神色也越凝重,这里的枯骨除了极有限的是魔星的转世,更多的都是入世应劫的星宿。

  “请问占星殿是如何知道魔星降世的?”天闲随口问道。

  “占星殿历代相传有阿波罗的太阳神之镜,每当魔星降世。它都会给我们显示。”东殿主解释道。

  “哦,那可以把它给我看看吗?”天闲问道。

  “当然可以,就在那里。”东殿主指着魔胎洞前的一方平坦的石壁。

  看到这石壁,天闲总算明白问题出在哪了。

  这是什么阿波罗之镜,根本就是星见之石,每当星神入世,都会在它的上面显示出来,可是却被占星殿当成了清一色的魔胎给关到这里。

  此刻天闲也想起外面那女孩是谁了,那种桀骜不逊的女人,除了战神雅典娜还有谁?这群低能的占星师,确实叫人哭笑不得。

  轻轻在那方巨石上抚摩一下,天闲消去了圣石的灵力,这东西对占星殿来说是绝对的祸害,不动声色地,天闲道:“殿主,我想你们还是把这里的枯骨都好生安葬了吧,不然怨气会越来越浓烈的。”

  带着一种啼笑皆非的心情,天闲离开了这魔胎洞,临走时还饶有兴趣地看了那女孩一眼,占星殿这群肉眼凡胎的家伙,没准雅典娜就是这么被他们耽误无法复活的。

  离开魔胎洞,天闲就拉着花语匆匆告辞,虽然四大殿主再三挽留,天闲也不为所动。

  “干嘛这么急着走?”路上花语问天闲。

  “去救人。”看看没人跟着,天闲拐进一边的小路。

  “救谁?”花语问道。

  “就是刚才那个女孩。”天闲边走边计算方位,看距离那魔胎洞还有多远。

  “不行,殿主说那是魔子,会给人们带来灾难。”花语很坚决地道。

  “魔子?那群老顽固,你知道那阿波罗之镜是什么吗?那是星见之石。我说魔胎洞的怨气怎么那么重,至于那女孩,嘿嘿,你知道她是谁会吓你一大跳。”天闲故做神秘的地道。

  “谁?”花语知道天闲不是信口开河的人。

  “那是雅典娜,我说怎么复仇女神闹的这么厉害没见她的老对头雅典娜蹦出来呢,要是在别的地方发生这些事,还可以说是因为雅典娜不知道,可是这里可是奥林匹斯山,是宙斯的老窝。搞到最后雅典娜被这群家伙关着呢。”想到这事天闲就有种想笑的冲动,当守护神当成雅典娜这样也算绝了。

  “小妹妹,你没事吧?”摸到关押雅典娜的牢房,天闲拍醒还熟睡的小女孩。

  “不要叫我小妹妹,我知道你是谁,你也知道我是谁?”女孩出口的话让天闲和花语都目瞪口呆。

  “你知道?那你自己怎么不走?”天闲好奇地问道。

  “这里本来是宙斯王关押犯错的众神的地方,有父王的封印,即使是我在这里也没有一点力量。”雅典娜很沮丧地道。

  被关了这么久,还被天闲这口没遮拦的家伙看到。说起来古希腊众神里,天闲和雅典娜、阿波罗是最熟悉的,因为这两个人和他一样,都是到处游历的人,打的交道也比较多。

  “哈哈,当神当成你这样也够倒霉的了。你哥呢?怎么没来帮你?”天闲问道。

  “不知道!就算他来了也进不来这里。”雅典娜穿好衣服,虽然都已经破的不成样子,不过也是没办法的事。

  一行三人来到先前天闲安排下飞机的地方。

  “想笑就笑吧。”雅典娜气道。也难怪,以前的雅典娜是何等的高贵,现在的她整个就是个逃难的小女孩,大概是被关的时间长了,弄得雅典娜的脾气很暴躁。

  “我说,你究竟被关了多久啊?”天闲有些好奇。

  “别提了,都快十年了。”雅典娜早就恢复了神的记忆,只可惜被宙斯的封印束缚,没法恢复神力,弄的人也长不大。

  “女神陛下,你知道复仇女神的事吗?”花语可没天闲那么随便。

  “不用那么客气,就叫我雅典娜吧。我本来就是为这事转生的,却被占星殿的那帮家伙给耽误了,搞的被杀了那么多人。”不知道是不是花语的错觉,总觉得雅典娜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

  许是被关的太久,上飞机不久,雅典娜就沉沉地睡去了。

  看到雅典娜熟睡的样子,花语带着几分担心道:“天闲,我们就这么把人带走,不告诉殿主一声吗?”

  “我这是为他们好,你看现在雅典娜的样子,离开宙斯的封印,她只要一两个月就能恢复力量。到时不把占星殿拆了才怪,她的破坏力可是和欧墨尼得斯有的拼呢。而且我觉得有点奇怪,雅典娜好战,却不会显得这么暴躁,难道奥林匹斯山的宙斯神殿也像天罡诸宿那样发生了意外不成。”天闲最后一句的声音很低,即使是他身边的花语也没能听清楚。

  还没等花语动问,天闲已经话题一转道:“对了,回去不要说她就是雅典娜,只说是碰巧路上救下的小女孩,我打算把她丢到玉蟾那去。”

  “好吧。”和天闲相处了这么久,花语知道,若是能让自己知道的事,天闲一定会告诉自己的,如果不能让自己知道,自己问也是枉然。

  飞机终于回到精英学院,除去在欧墨尼得斯的法则领域中所流失的时间,天闲这次出去只花了三天时间就顺利地解决了占星殿的问题,顺利的连天闲自己都觉得意外。

  先把雅典娜丢到美女集中营去,玉蟾不在,听说去了如意楼,天闲就将雅典娜交给了谢雅。

  雅典娜那种无匹的灵力当然瞒不过拥有先天灵觉的谢雅,虽然是这样一个小女孩,谢雅也不感怠慢。

  天闲的心里记挂着苗秀和花明心,匆匆交代几句就告辞离开。打开门正看到苗秀对门坐着,见自己进来,先是露出欣喜的表情,接着连连使着眼色。

  “秀姐,你怎么了?”天闲略显亲昵地坐到苗秀身边,半搂着苗秀。

  苗秀露出绝望的表情,以手抚额,低声呢喃道:“完了。”

  “哼。”一声低沉的声音打断两人的亲昵,天闲寻声看去,这才明白苗秀连使眼色的含义。

  花彩衣正一脸寒霜地坐在旁边,刚才的一幕显然都落进她眼里了。

  想起水傲的话,天闲开始东张西望地找凤守恒。

  “师妹,咖啡。”凤守恒端着咖啡壶从厨房里走出来,却看到天闲也回来了,讪讪地一笑,也使个眼色,这才坐到花彩衣旁边。

  “彩衣姨怎么有空来这里,是来看语姐的吧。”天闲明知故问地道。

  “哼,我来做什么你不知道吗?你让花语没名没分地跟着你不算,现在居然管起我们月宗的事来了。”看到刚才天闲和苗秀的动作,很难让花彩衣不生气。

  “没有啊,我都没有去过月宗,彩衣姨许是记错了吧?”天闲装傻。

  凤守恒将手放到花彩衣身后,冲天闲竖起大拇指。

  此刻天闲确实做得很无辜,不是因为早知道真相,恐怕凤守恒也要被骗过去,看到凤守恒的动作,苗秀忍不住笑起来,毕竟难得看到凤守恒这种孩子气的动作。

  “没有?那你告诉我,谁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出月宗重地,谁又能指使集团的星宗弟子,没有星宗弟子的接应,根本不可能逃出月宗基地。”花彩衣道。

  “哦,守恒叔可以,我师父也成,不然秀姐和彩衣姨都有这个能力。”天闲反正是抱定主意装傻。

  “你……”花彩衣被天闲堵得说不出话来。

  凤守恒忙殷勤地捧上咖啡:“师妹,别生气,天闲只是就事论事。来,喝点咖啡,顺顺气!”

  花彩衣接过凤守恒捧上来的杯子,一口气灌下去。

  “娘,你别生气,天闲他不是那个意思。”花语也插上一句。

  “是啊,彩衣姨,你别误会,我想天闲虽然大胆,也不敢冒犯你老人家。”苗秀适时道。现在她毕竟是日宗宗主,说出来的话身为月宗宗主的花彩衣也不好直接反驳。辈份是一回事,在集团中的职务是另外一回事。

  本来花彩衣也早就想退休的,可是生了两个女儿,一个被天闲拐了去,另一个成天泡在学校里,弄的现在三宗就她还没办法清闲。

  “好,好,你们几个合起来气我。花语,女生外向,跟了那混小子,居然就向着他和娘作对了。你说,你姐姐究竟在不在你们这里。”花彩衣刚平息的怒火又窜了起来。

  “彩衣啊,何必动那么大气,其实说起来明心那孩子也没犯什么大错,她毕竟是你女儿啊,你就这么狠心……”凤守恒啜啜地道。

  “你,连你也这么说?”花彩衣气的面色铁青。

  “彩衣,我不是那个意思。”凤守恒见花彩衣动了真火,吓的不敢再说。

  “你们什么都不明白,虎毒不食子啊,明心也是我十月怀胎所生,下这个决定我又何尝不痛心。可是你们根本不知道,不知道啊,日月星三宗,除了我们月宗,另外两宗都是由下一辈最优秀的弟子中挑选,只有我们月宗是一脉相传,这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可是你们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月宗要世代保守一个秘密啊。”花彩衣流下泪,当时下令处决花明心,她又何尝不痛心,可是在她身边连一个安慰的人也没有,谁又知道她的苦。

  “我也听说过,彩衣,究竟月宗所保守的是什么秘密啊?”凤守恒刚接任日宗就曾听过这事,后来因为太忙也就渐渐忘了,因为月宗一直是代代相传,而且都是母传女,长久以来成了一种习惯,倒还真没人注意。

  “哎,事到如今,难得当代三宗主都在,老祖宗说的几种天象异常也都出现,是该揭晓谜底的时候了。”花彩衣拭去泪水。

  “很早以前,炎龙集团日月星三宗其实就是三神女的后人所创立的。”

  “三神女?难道是剑神公孙大娘、针神杜二娘和砚神顾三娘?”天闲奇道。

  “对,你也知道?说起来三神女现在知道的人已经很少了。”对天闲,花彩衣接触得很少,并不清楚天闲究竟有些什么能耐,水傲和凤守恒乃至自己的女儿都对他那么推崇,现在看来倒也有几分道理。

  “没什么,因为前不久见过一个人,彩衣姨,你继续说,那人的事我们一会儿再提。”天闲道。

  “好,当年三神女的后人组成炎龙集团就是因为老祖宗的嘱命,那时三神女的后裔只剩下我们针神传人,另外两家把先祖遗命交到我们手上时就断了气,我们也才能将先祖那不完整的遗言组合。

  “原来早在数百年前,三位老祖宗就算到三家日后必定有场浩劫,那时能活下来的只有我们针神一脉--花家。而三神女的仇人和虎王集团有着莫大的干系,先祖言三神女的师门有两个夙敌,一个可以摧毁人所有的希望,一个可以通过人的希望控制别人。

  “当初日宗继承人曾发生过类似明心一样的遭遇,当时救回来时没有一点异常,可是三月后,他就带着日宗至宝‘烈火琵琶’失踪了。明心是我女儿,我不能让‘温玉笛’再出意外,否则让我有什么面目去见先祖于地下。”说到后来花彩衣也泣不成声,作为母亲,却要亲手杀死自己的女儿,她的苦有谁能理解。

  “妈,妈,是我不好,我不该不听你的话,我跟你回去,我不怪妈了。”躲着的花明心终于忍不住从藏身处扑了出来。

  这下天闲是没法装傻了,人在这里,那天救人的除了他还有谁,蹑手蹑脚的,趁着花明心和花彩衣抱头痛哭的当儿,赶快去把赵清清找来,没准能压住花彩衣这老顽固。

  在池塘边做法把赵清清硬给拘了上来,听天闲说了事情的原委,赵清清也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同门的后代。

  等天闲带着她回到住处时,花彩衣和花明心仍然没从伤心中恢复过来。

  “你是谁的弟子?”赵清清显得有些激动地问道。

  “您,您是……”花彩衣听到这个陌生的声音,看着赵清清。先是一呆,接着却看到赵清清那一身独一无二的绣工,那是绝对无法仿冒的,虽然这件事太匪夷所思,但杜二娘门下一向是认技不认人。

  “我是赵清清,家师杜二娘。”即使没有任何证明,赵清清就是觉得眼前的妇人和自己有着某种看不到的联系。

  “是太祖师姑!弟子花锦绣后裔花彩衣见过太祖师姑。”说起来赵清清的辈份太大,花彩衣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只好抬出花家老祖宗。

  “锦绣?她好吗?哎,我傻了,这么久了,她早就死了,说起来除了我这个鬼,以前的故人该都不在了吧。”赵清清被勾起伤心的往事。

  “太祖师姑,老祖宗临终时还很遗憾没能找到您,托付家祖一定想办法将您找回来,老祖宗说能继承她针神绝技的只有您。”花彩衣对赵清清的恭敬连天闲都觉得奇怪。

  “你也别一口一个太祖师姑,看我的样子,哪有祖师姑的样子,你也奇怪我怎么会活这么久,告诉你也无防,当年我早就死了,所以师父一直找不到我,现在的我不过是个孤魂野鬼罢了。”赵清清轻声道,说着为了证实自己所说,慢慢飘了起来。

  “太祖师姑!”花彩衣整个人已经愣住了。花明心反倒习惯了,跟着天闲,什么奇怪的事都变的不奇怪的,反正只要和天闲在一起,记得把科学两个字扔掉就对了。

  “你们也不用这么害怕,我又不会害人。”赵清清死时还很年轻,即使过了再久,总还保持着少女的心性,怕气氛会太沉重,所以开玩笑地道。

  “是,太祖师姑!”花彩衣首先反应过来。既然花彩衣说了话,对花彩衣忠心不二的凤守恒还能说什么??“彩衣,我听说你要处决自己的女儿?”赵清清问道。

  “太祖师姑!”刚才被赵清清一闹,倒是一时忘了这事,现在再次提起,花彩衣的脸上又是一片愁云惨雾。

  “你们也不用太担心,既然彩衣你在,想必师伯和师叔的后人也在吧。只要凑齐师门三宝,就可以解除明心在心中被重下的魔胎。”赵清清道。

  “可是,太祖师姑,因为弟子一时不慎,烈火琵琶已经失踪了。”花彩衣惶恐地道。

  “这样?那寒铁琴呢?有寒铁琴至少可以知道明心有没有被种下魔胎。”赵清清听说烈火琵琶失踪,明显呆了一下。

  “寒铁琴倒是在我这里。”天闲接道。

  以前水傲在时,寒铁琴一直被锁在秘室里。因为水傲对这东西一窍不通,不是天闲恐怕寒铁琴到现在还不知道被压在哪呢。

  “在哪?让我看看。”赵清清喜道,总算可以看到昔日师门之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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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4楼 发表于: 2007-09-02
第十五章 齐人之福

 

  古色古香的寒铁琴静静地躺在一张桌子上,黑色的琴身,粗亮的琴弦,显出时常被人抚弄的痕迹。

  “果然是寒铁琴。”抚摩着阔别千年的故人之物,赵清清仿佛又看到师父、师伯,三人在云雾山川之上,抚琴自娱,何等的逍遥自在。

  三神女说的好听,其实三女都是出身风尘,若不是碰巧遇到创世三圣的神迹出现,而接受了三圣的托付,三神女不过是风月场中的可怜人罢了。因此三神女很厌恶人间的喧嚣,一直躲在深山之中,直到天下爆发大规模的战争,才使得三神女不得不带着赵清清,到更远的地方去。赵清清也是在迁徙中和师父等人失散的。

  “太祖师姑。”花彩衣把失神的赵清清从高山流水间叫了回来。

  “哦。不好意思,我走神了。”赵清清歉意地笑道。

  “你们知道三件师门宝物的作用吗?”赵清清问花彩衣,当然也是问在场所有人。

  花彩衣摇摇头。

  “当年创世三圣出现,收下三神女作为记名弟子,分别传下三件乐器,它们就是烈火琵琶,温玉笛和寒铁琴,三件乐器各有功效。当年在和创世三圣同源的有三个魔头,其中的两人正好受制于三件乐器。

  “这两人一个可以通过恐惧完全消除人类的希望,让人彻底没有自我,另一种则可以通过给人无限的希望来控制人们,而烈火琵琶则能使人们早已冷却的心灵再次热情洋溢,寒铁琴则能平息被勾起的由希望变成贪婪的欲望。

  “当然,两件乐器都需要温玉笛的协调,不然只会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单用烈火琵琶,人会变的毫无理智,单独使用寒铁琴,人则会永远失去情感。”赵清清精神恍惚地道,真的好怀念和师父在一起时那种温馨的感觉啊。

  “这么说可以用寒铁琴试试?”花语问道。

  “对。”赵清清点点头。

  “不可能。”天闲提出相反的看法。

  “为什么?”听到天闲反对的意见,花语吃惊地问道。

  “寒铁琴我知道是顾三娘的东西,却没想到炎龙三宗会是三神女的后裔,温玉笛就在彩衣姨手上。三件东西我也有所了解,想要达到清清说的效果一定要配合三件乐器独特的曲谱,问题是这里没人的功力和我相当,温玉笛就无法发挥它应有的功效。”天闲的话说得很狂妄,但是众人也知道这是实情。即使水傲在,他也不敢说可以比的上天闲的功力。

  “那你可以收敛一下功力啊。”苗秀道。

  “没用的,三首曲谱想达到直入人心的效果,就一定要投入所有心力,到时我自己也无法控制的。”天闲道。

  “那由别人来弹寒铁琴呢?”苗秀想了想又道。

  “寒铁琴的琴弦是千年寒铁所铸,没练过繁星指的人根本拨不动琴弦。”天闲知道苗秀想由她来和花彩衣合奏,苗秀的功力倒确实和花彩衣相当。

  “我呢?”同样学过繁星指的花语问道。

  “哎,你们不知道,当年三神女,公孙大娘天生奇巧,杜二娘自幼聪慧,而顾三娘天赋神力,三件东西是配合她们的特点而制,语姐的功力或许够了,我怕最后语姐会体力不支啊。”天闲很担心地道。

  “没关系,我能行的。”只要能说服母亲,自己辛苦点又怕什么?花语很坚定地对天闲道。

  “好吧!”天闲终于同意了,“彩衣姨,三首曲谱你知道吧?”

  “我只知道温玉笛留下的曲谱。”花彩衣道。

  “幸好有我在,不然你们乱弹一气肯定会出乱子。”天闲叹口气,这些人都很热心,可惜都不够理智。

  “当年和三件神器同时出世的还有三首曲谱,烈火琵琶的《火舞耀阳》,温玉笛的《和风细雨》和寒铁琴的《冰天雪地》,若没有这三首乐谱配合,根本无法发挥出神器的威力。”天闲懒懒地道。

  “你怎么知道?”赵清清吃惊了。即使是她也只隐隐听师父说其过三神器的乐谱,记的还没有天闲这么清楚。

  “天机不可泄露。这是《冰天雪地》的曲谱,语姐,你看一下。”倒不是天闲顾做神秘,佛家有所谓“佛曰,不可说。”而知晓过去一切的星神则也有自己的禁忌,很多事情如果说穿了,那就会造成历史的错乱。

  现在没人有心思计较天闲卖关子,都凑到花语身边看那所谓的能和神器配合的《冰天雪地》。

  “天闲,你自己弹过这曲子吗?”花语边看边问道。

  “没有,那曲子不是很好听,弹过你就知道。”天闲头也不回地道。

  说起一些逻辑的分析,花语一定比不上明心,但说到这些感性的艺术,花语绝对是有一种先天的直觉,不过看了一遍,花语已经能记下整首乐谱,接下来就是试着看弹奏了,花明心到底有没有被迷失本性也将立见分晓。

  除了天闲,所有人都正襟危坐,花彩衣也显得有几分紧张,拿着温玉笛的手微微颤抖。

  “准备好了吗?”唯一不紧张的天闲问道。

  “准,准备好了。”花彩衣居然会有口吃的时候,对于一向巾帼不让须眉的她来说倒也罕见得很。

  “那好,语姐,你先开始,待会彩衣姨接上。”天闲道。

  “知道了。”花语也好不了多少,母亲的脾气她太清楚了,如果姐姐……那母亲一定会大义灭亲。

  悠扬的琴声开始响起,没等众人回过神来,琴声已经变的激烈起来,仿佛是入冬的寒风,打着呼哨,逃过秋风魔爪的黄叶在这寒风中被一扫而光,给人一种萧瑟的感觉。随着琴声的高亢,仿佛是寒风越来越急,渐渐的似乎是大雪纷飞的时刻来到,卷着雪花的刺骨寒流,使的在室内的众人牙齿开始打颤,至于花明心,还是没有一点异常。

  “彩衣姨,可以了。”天闲丝毫没有被《冰天雪地》所感染,不动声色地道。

  花彩衣其实已经等待了好久,听到天闲的话,温婉的笛声和着高亢的琴声响起,如冰河解冻,若春风拂面,春雨菲菲,草长莺飞,《和风细雨》的温柔化去了《冰天雪地》的萧索,室中也仿佛又回到春天。

  “好了,明心没事,彩衣姨你可以放心了吧?”天闲打断了两人,再搞下去恐怕就真要出漏子了。

  花明心没有被控制,这点天闲是可以肯定的,但是在她心底一定有无法磨灭的伤痕。

  温玉笛使人放松的同时,一定会勾起人内心深处最不愿记起的往事,所以天闲要适时打断花语和花彩衣。

  乐声一收,另一个声音就变的清晰了,那是赵清清的哭声。

  她又想起师父了,说起来自己还真是不孝,让师父为自己担心,到师父死时连最后一面也不能见到,想起对自己比亲生女儿还好的师父,怎容她不泪流满面。

  “人死不能复生,这些事又不怪你的。”知道赵清清为什么伤心的天闲道。

  “我知道!”看到大家都在注意自己,赵清清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擦掉并不存在的泪水,羞然地笑了。

  “好了,总算皆大欢喜。彩衣,你也该放心了?”凤守恒对花彩衣道,别人不知道,他可是把花彩衣这些日子的担忧都看在眼里,一边是亲生骨肉,一边是先祖的遗训,为难啊!

  ?一场悲剧终于以喜剧结尾,花彩衣和凤守恒放下心来。

  离开精英学院时,花彩衣恶狠狠地对天闲道:“小子,我把女儿交给你了,你要是欺负花语,我对你不客气,还有明心是花语的姐姐,也就是你的姐姐,她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我唯你是问。”

  “我!”天闲一个头两个大了,花语还好一点,花明心绝对不是安分的主,自己总不能什么事都不做,天天看着花明心花大小姐吧。

  所以等把花彩衣送走后,天闲的脸已经结成了苦瓜,真是失败啊,看来还是被星帝给算计了,为什么自己身边的女人十个倒有八个很麻烦。

  不过还算好,花彩衣这位姑奶奶的问题算是解决了。

  苗秀身为日宗宗主,是不能长期不回去的。既然没有事了,最多也只能多耽搁一点,算是聊解相思。

  花语则因为天闲为了她处处忍让自己的母亲而心生感激,前些日子自己总是陪着明心姐,多少也冷落了天闲。

  这晚,天闲算是享了一回齐人之福,感受到两人对自己的爱意。感动之余,天闲觉得身上的担子好沉,这次自己还能像当年摧毁阿特兰斯大陆文明一样摧毁这个文明吗?

  ?花语不用说了,这些年,跟着自己,从来没有过半句怨言,而以苗秀的为人,居然肯和另一个女人大被同眠,陪着自己荒唐,若不是对自己爱极,哪肯如此委屈自己。带着这些混乱的想法,天闲慢慢睡去。

  第二天,如同上次一样,苗秀早早就离开了。她本就是个刚强的女人,说起来或者她才更像花彩衣,所以她绝对不喜欢忍受离别,闻着枕畔的余香,最难消受美人恩,天闲变的苦恼起来,自己能好好安置这些身边的女人吗?

  ?看着睡得香甜的花语,此刻的花语是完全不设防的,天真的俏脸上挂着童真的笑容,昨晚的余韵使花语的头发显得很凌乱,露出被外的一截粉臂透出几分诱惑。

  正看着,花语无意识地翻了个身,一抹坚挺的玉乳暴露在空气里,看的天闲眼中一热。

  花语的婉转娇啼再次浮现在天闲眼前,天闲一把搂住还未清醒过来的花语。

  “天亮了,不要了。昨晚还没闹够?起来了,不然会被他们笑话的。”花语娇羞地拒绝道。

  “谁啊?不会有外人来的。”

  “哦……呜……”

  这天花语和天闲很晚都没起床。

  “咚,咚,咚。小子,起来,快起来!”门外响起轰天响的敲门声,还夹杂着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谁啊?”天闲不是很高兴地问道。

  “是我,小子,你还在女人被窝里啊?”外面的声音叫的更响了。

  “谁啊,该死的。”天闲气冲冲地一把拉开大门,外面站着柴白和上次被强迫中奖的马易。

  “白老头,你发什么神经?”天闲问道。

  “就是上回我和你说的事,就这几天了,我来看你准备好没有。”柴白嬉皮笑脸地道。看到柴白这德行,天闲那是有火也发不出来。

  “准备什么?没什么要准备的,路远不远?”天闲没好气地道。

  “不远,不远,一天时间就够来回了。”柴白很识相地道,还偷偷朝里张望一眼。

  屋里的人经他这么一折腾自然是谁也睡不下去了。花静君姐妹、明心、花语,四个人都被柴白看在眼里。

  柴白冲天闲一竖大拇指:“厉害,厉害,看不出你小子这么厉害,居然能让这么多女人和睦相处。”

  “去你的,你想哪去了。”其实天闲也不是那么讨厌柴白,可是这老头有点为老不尊,实在叫人恼火。

  “我了解,我了解!”柴白故意做出会意状。

  “要不要进来坐坐?”天闲没什么诚意地道。

  “不用了,我还要去看孙女。”柴白才没那么不识相,再说他还有求于天闲呢。

  至于马易,有着机会见吴佩当然也不会放弃。

  看天闲进来,花语问道:“是谁啊?干嘛的?”

  “柴白那老头,就是上回打你的那个,还是那挡子事,估计就这几天吧。”天闲道。

  “可是狂虎的事怎么办?你走的开吗?”花语奇怪地道。前些天还有苗秀在这,现在没人看着怎么行?

  ?“管他呢,本来我这次来主要就是为了你姐的事,不然仇松算老几?我答应他抓人,又没答应他做保镖。”天闲不负责任地道,这次去来回不过一天左右的工夫,倒是不怕狂虎来捣乱。

  “那我是不是该受宠若惊啊?”解决了和母亲的隔阂,再经过一天的休息,花明心的心情显然好了很多,也有了调侃天闲的心情。

  “那是当然。明心大姐,好像你这种情况应该被称为老处女哦。”天闲同样不正经地道。

  “你……好啊,花语,你也不管管他,居然这么说大姐。”花明心气道。

  “姐姐,我可管不住他,何况天闲说的也有道理,姐姐是该找个姐夫了。”花语抿嘴笑道,她也为姐姐高兴,一切总算雨过天晴,只等找回烈火琵琶,恢复静君姐妹的心志就真完美了。

  “好啊,你们两个现在联起手来欺负我。”花明心气道。

  “怎么会,语姐只是实话实说。明心大姐,你要什么样的啊?”天闲难得有开玩笑的心情。

  眼前一对姐妹花,确实很让人赏心悦目,连带心情也好起来。

  “去,去,你们两口子现在一起欺负我。”花明心道。其实她又何尝没有苗秀的烦恼,只不过她比苗秀更理智,而且也没有苗秀那么重的责任。

  “姐,不是说笑,是说真的,为什么你到现在还没找个姐夫呢?”花语问道。

  “知心难求啊,你和天闲那是缘份天注定,若真随便给你找个,你乐意吗?”花明心笑笑,笑容里带着落寞。

  “姐姐,不然我把天闲分你一半。”花语有些孩子气地道。

  “什么!”天闲和花明心都吓了一大跳。花明心爱怜地摸摸妹妹的头,就跟小时侯一样,从小到大,花语还是那么善良。

  至于天闲却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自己的女人这么大方,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伤心。

  “好了,好了,别说那些了,你看连静君她们都在笑话我们呢。”花明心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指着旁边那对毫无主见的静君姐妹道。

  说起来自己还真嫉妒过妹妹,天闲太优秀了,无论哪一方面,有时她甚至想过如果把自己和妹妹调换一下该有多好,那样自己一定不会发生那样的事。天闲虽然看上去很冷淡,其实他一直很小心地守护着花语。

  “我该去隔壁打个招呼了,昨天只顾忙别的了。”天闲想起自己回来后还没跟玉蟾打招呼,昨天把雅典娜丢过去时也没碰到人。

  留下明心和花语姐妹说着悄悄话,天闲敲响七号楼的大门。还没走近时天闲就听到里面柴白的声音。

  开门的是个陌生的只有十三四岁的小女孩,没等天闲回过神来,小女孩已经很不客气地指着天闲的鼻子道:“你把人扔在这儿就算了?你自己跑哪去了,到时你还要送我回去呢。”

  “雅典娜?”天闲吃惊地道:“你怎么忽然长大了?”

  “离开父王的封印,我当然要把这几年的时间补回来。”雅典娜对天闲爱理不理地道。

  “哦。”天闲不是很关心雅典娜,刚才也只是随口问问,见雅典娜不想细说也就不再追问了。

  进到里面,柴白正和柴文侃的起劲,除玉蟾、谢雅等人都在,因为有吴佩在场的关系,马易显得很是拘束,低着头不发一语。

  “天闲,你来了,你带来的那小女孩真奇怪,一晚上就长了好几岁。”第一个看到天闲的朱丝道。

  “我来打个招呼,昨天只碰到谢雅,你们都不在,麻烦你们照顾那小丫头了。”天闲道。

  “干嘛那么客气?你可是我们的准姐夫呢。”朱丝始终不忘打趣除玉蟾。虽然除玉蟾嘴上生气,不过看得出来其实心里是甜丝丝的。

  “对了,玉蟾,如意楼那边很忙吗?听说你经常一呆就是大半天,其实也不用那么辛苦的,本来就是人家白送的。”天闲看得出来除玉蟾这些日子很辛苦,眼中满是疲倦的神色。

  “没关系的,主要现在刚接手,很多事情都要重新整理,你可别小看如意楼,这些天我查过如意楼的账目,它的收入一个月抵的上影视城一年的收入呢。”除玉蟾说着还从抽屉里捧出一大叠账簿给天闲。

  “这么多?”天闲觉得很意外,虽然他对金钱没什么概念,可是影视城和如意楼的规模那是很容易比较的,看来如意楼还真是块大肥肉,只是不知道仇松怎么舍得的。

  看到除玉蟾把账簿推过来,天闲缩手不迭:“算了,算了。看到那些数字我就头晕,你看着办就可以了。”

  “真的?你就直接把如意楼送给大姐就是了。”柴文插嘴道。

  “无所谓。”天闲不甚在意地耸耸肩。

  “真的,大姐,你听到喽,以后我去如意楼可以不花钱了。”柴文高兴地拍手叫好。

  这些天为这事她和除玉蟾已经不知道扯了多少皮了,除玉蟾总以不是自己的生意为由,硬是不肯免费招待她,毕竟那是个很复杂的地方,现在天闲开了口,自然也就堵住了除玉蟾唯一的藉口。

  除玉蟾没想到柴文绕了这么大个圈子居然是为这件事。

  说起来也不能怪柴文,在精英学院,说到玩谁不知道如意楼,柴文本就是个好玩的主儿,可是因为原来柴文他们和如意楼的过节,始终没见识过,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当然要去开开眼界。

  “小文,不是姐姐小气,那种地方真的不适合你去。”除玉蟾嗔怪地横了天闲一眼,才很耐心地对柴文道。

  “不管,我就是要去。”柴文干脆耍起赖皮来。

  “你们说的如意楼究竟是什么地方啊?”柴白听的莫名其妙。

  “好玩的地方,爷爷,一起去了。”柴文不知打什么主意,居然把柴白也给拖下了水。

  从未违逆过柴文的柴白自然经不起柴文的软磨硬泡,这下弄得除玉蟾真的不好再说什么了,不过想来有柴白陪着也不会出太大的乱子就是了。

  既然要去,那凑热闹的人当然也就不会少,朱丝、吴佩那是谁也跑不掉的,本来想要叫上花明心,可是花明心似乎对那地方还是心有余悸,这么一来花语也就只好留下陪她,只是嘱咐天闲早点回来就是了。

  因为是白天,如意楼的人并不是很多,一行人刚进去,负责接待的小娜就迎了上来。虽然那神秘男子叮嘱过她不要招惹天闲,可是她显然没放在心上,终究舍不得这只下金蛋的鸡。

  “小娜,我今天要招待几位朋友,一号包厢,让他们好好准备。”除玉蟾吩咐道。

  “知道了。”小娜又看了天闲一眼,没发觉有什么特别,为什么会让神通广大的“他”如此忌惮呢?

  “小娜,你还在看什么?”除玉蟾发觉小娜一动不动地盯着天闲看,好奇地问道。

  “哦,没什么,我这就去。”小娜慌忙掩饰道,转身匆匆离去,心里则惴惴不安起来,不知道刚才有没有被看出什么来。

  “天闲,看来你又勾住一个姑娘呢。”除玉蟾显然会错了意。

  “你这么认为?我可不这么想,这个女人不简单哦。”天闲看着小娜离去的背影别有深意地道。

  “怎么不简单?”除玉蟾虽然精明,可是说到先天灵觉那就差的太多了。

  “嗯,别的不说,这丫头的身手绝对不差。”柴白从一个武术家的角度评价道。

  “今天是来玩的,不要纠缠那些事。”柴文拉着她爷爷的胳膊撒娇道。

  到了包厢,天闲忽然发现,不但柴文、吴佩她们,连那个小不点雅典娜也来凑热闹。

  “你也来了?”天闲问道。

  “我不能来吗?”反正雅典娜的口气一直不好,这点连天闲都觉得奇怪,虽然雅典娜好战,可不至于这么暴躁啊。

  “这里不是小孩能来的地方。”天闲故意气雅典娜道。

  “哼,我不是小孩。”雅典娜越发生气。

  “天闲,不许欺负雅典娜。”柴文站出来主持公道,众人中她和雅典娜是最合的来的,当然也就看不得雅典娜被天闲欺负。

  这边正说着,小娜已经带着几个女招待进来。

  首先是马易被吓个半死,接着柴白的脸色也变了,没想到柴文居然是要到这种地方来,难怪除玉蟾不肯。

  柴白二话不说,拉了柴文就走,马易当然也不敢再呆了,一场闹剧就这么雷声大雨点小地结束了。

  柴白又露出严肃的表情,很生气的在训斥柴文:“死丫头,好的你不学,去这些乱七八糟的地方,回去告诉你老子,看他怎么收拾你……”

  至于别的人,早就很识相地避开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现在可没人愿意去做炮灰。

  “我,我也是看奶奶死了后爷爷太孤单了嘛。”柴文很委屈地咕哝道。

  “我说小文啊,爷爷的事不用你操心,我知道你关心爷爷,可是很多事你还小。”柴白的语气转缓,本来嘛,他哪真舍得怪罪柴文。

  经过这天的事,柴文安静了几天。

  这几天雅典娜以更快的速度成长着,很快就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一头金黄的头发,举手投足都散发出一种女神的威仪,除了力量还没有完全恢复,活脱脱就是一个智慧女神。随着这些变化,雅典娜也不再那么无理取闹,显得更加稳重。

  “小子,今晚就是时候了,你准备好没有?”总算到了去取《无我心经》的时候,先祖的愿望即将达成,柴白的心里别提有多紧张了。

  “你那么紧张干嘛?是我去又不是你去。”天闲很轻松地道。

  “你知道什么?我九华一派历代为取《无我心经》不知死了多少人,如果你有个万一,我怎么和花语她们交代?”柴白一点也轻松不起来。

  “放心,不会有事的,情况不对我会知难而退的。”天闲道。

  “希望如此,反正你出了事我没脸见花语那小妮子,也就只好陪你一起去了。”柴白一改玩笑的口气,很慎重地道。

  “随便你。”天闲才不想在这种毫无价值的问题上和柴白纠缠。

  天色暗了下来,天闲、花语、柴白和柴文,一行四人悄悄地离开了学校。

  那些高墙大院,自然挡不住天闲、柴白之流。花语也没问题,只有柴文需要柴白在后面助一把劲。看到花语和天闲那么轻松,不由她不服气。

  确实如柴白所说,那地方并不远,就在学校往北一点就到了。

  一处毫不起眼的四合院,若不是柴白带路,怎么也想不到这就是九华一派的重地。走进最里一进大屋,屋里有一块本该放在院中的巨大照壁,照壁后一条黑黑的通往地底的隧道。

  “这是今天刚打开的。每年只有这几天,这条隧道才会出现。”柴白解释道。

  跟着柴白,一行四人下到所谓的地底。

  看到眼前的情景,不由人不感叹造物的神奇,那是一处很虚无的空间。在隧道的尽头,有一片漆黑看不到边际的地方,悬浮着无数巨大的石块,仿佛失重地不停飘浮着,远处一点光亮,似乎就是所谓的《无我心经》。

  “那就是《无我心经》了。”指着远处的光亮柴白道。

  难怪柴白一直说的那么可怕,确实此处真是一处比地狱还危险的地方,那些飘浮的石头看上去根本就是在做毫无规律的运动,想要计算出最合适的速度谈何容易。

  天闲看了一会,这里根本就是为他所设的,悬浮的石头是按照星辰的排列而运做着,除了他,有谁能精确地通过这些禁制?

  没有和花语说什么,天闲的身影一闪而逝,接着就看到无数天闲的身影出现在悬浮着的石块上,不时有烈火穿过天闲的身体,看得花语心惊胆寒,不过很快就看出那些只是天闲通过后留下的残象。

  就在花语提心吊胆的过程中,天闲出现在出发的地方,手里还拿着一本光华流转的书册。

  “天闲,你没事吧?”花语一点也不关心《无我心经》,至于柴白,当然也不方便表现得太过在意书册。

  “给你。”似乎看出柴白那心痒难耐的心情,天闲把书册递给柴白。

  刚才拿到书册时天闲已经翻了一遍,而且也知道了当年的真相,现在可能要发生一个改变一切的变故。

  柴白迫不及待地打开书册,一片同样的白光中,站出一个慈祥的中年人,白面长髯,一身古代的长袍,不像天闲的那么宽松,是很紧凑的那种。

  中年人长长吸了口气,似乎刚从睡梦中惊醒,看了四周的人一眼,最后盯在花语身上。

  花语也木木地看着眼前浑身发光的中年人。她觉得,似乎自己和眼前的人有过千丝万缕的联系。

  “天慧,是你吗?”中年人很激动地道。

  “天慧?好熟悉的名字,你是谁?”花语神情很恍惚。

  “我是无我啊,天慧,你还记得当年的事吗?当年我们的海誓山盟。”中年人道。

  “我是天慧?你是无我?天慧,无我,天慧……”花语陷入沉思,忽然她只觉得脑中一震,一股热流从玉枕穴流向全身,无数仿佛电影一样的画面在她的脑海中交织起来。

  此刻,花语终于想起自己是谁,她就是当年失落在人间的天慧星,确切的说是天慧星的一半,而另一半就是花明心,眼前的无我,则是当年天慧的爱人。

  看看天闲,再看看无我,花语陷入挣扎中。

  对无我,那是前生的海誓山盟,对天闲,那是今生的生死与共,该如何选择呢?或者还是把天闲让给姐姐?花语迷惑了,看着天闲,露出询问的神色,她希望天闲能给她解答。

  “花语,我出去等你,如果天亮前你不出来,我就回去了。我只能说,对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很清楚。说的时候,我也很认真。”天闲没有给花语答案,只是很平静地道,说完转身离开,柴白和柴文则莫名其妙地跟了出去。

  第一次,天闲感觉到人间那种患得患失的情感,默默地呆在院中,看着满天的星辰,不发一语。

  柴白很知趣地站在天闲身边。

  随着时间慢慢过去,天色慢慢亮起来。

  终于,当第一缕阳光投下时,天闲动了,虽然天闲的神情没有一点异常,可是柴白还是捕捉到天闲眼底的那点孤独。

  “看到花语,告诉她,我走了。”天闲淡淡地道,他不是不能留下花语,可是他不想让花语觉得有任何一点遗憾。这种事,只有花语自己才能做决定。

  没有招呼柴文,天闲一个人踏上回去的路,孤独的身影在日光下被拉的老长,他走得很慢,很慢。

  “天闲!”一声很温柔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天闲眼中亮光一闪。

  花语那娇俏的身影出现在眼中,她还是穿着那身黑色的袍服,站在风中。

  “你决定了?”天闲笑了,笑得很开心,或者这就是失而复得的喜悦吧。

  “是,我决定了,因为我记得,那天,你答应我,只要我不离开你,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花语笑着道。

  “嗯,我记得。”天闲紧紧抱住花语。

  此刻他发觉,自己真的不再潇洒了,往日自己从来没有害怕失去,今天,他发觉,他真的好怕失去花语,虽然自己有了牵挂,可是比起重新得回花语,那似乎已经不重要了。

  “现在,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你的事了?”靠在天闲的怀里,知道自己的身份后,花语终于觉得自己和天闲的距离不是那么遥远。

  “是啊,是该告诉你了。你还记得十八年前吗?”天闲开始诉说遥远的故事。

  “记得,而且你以前并没有说清楚,只说什么心魔遁走,七星入世,群星相伴,可是我并不能完全明白。”花语小声道。

  “很久以前,自从神出现以来,我们星神就一直存在着,我们见证了盘古开天,见证了女娲造人,也见证了为了使人类拥有希望,同时衍生出的,用人类的话说是罪恶吧。

  “从那以后,无论是光明还是黑暗的众神都没有停止和这三大心魔的抗争,因为,即使是黑暗的众魔,也不过是想建立一个自己的王国,而这三大心魔却是为了使人类完全变成他们的傀儡,他们想要和创世三圣来争夺人类。

  “经过千万年的斗争,在几千年前,天外星神集合人间英雄的力量,终于成功地将三魔封印,同时切断了心魔和另外两个世界的联系。可是因为种种原因,三魔的力量其实一直影响着人类的发展,也因此造成了无数文明的毁灭。我想即使你们三十六天罡也只知道千多年前的那场大战,何况你毕竟只拥有一半的记忆。”天闲道。

  “嗯,你继续说。”花语在天闲的怀里蹭了一下,呢喃道。

  “为了和三魔对人间产生的各种影响对抗,人间也出现不少神器,三神女的烈火琵琶,温玉笛,寒铁琴就是专门对抗凶、贪二魔的。十八年前,因为北斗七星的疏忽,被三魔遁入人间,而我因为放纵二魔下界也被罚入世。”天闲说到这里有几分尴尬,说起来其实他还是有责任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的自己会那样的懒散。

  “为什么?”花语问的是天闲为什么放纵三魔下界。

  “你既然恢复记忆,该知道天闲是哪颗星了吧,可是你一定不知道我的另一个责任。在天上是不需要去判断是非,每次下界我都带着法则天平,所以我太习惯于利用法则天平去判断是非了。如果没有它,我有时就会无所适从。这次星帝罚我下界,其实也有这个意思,法则天平确实很公正,却太不知变通了。”天闲不好意思地道。

  “那,那晚的星象是怎么回事?”花语继续问道,这可是师父的遗命。

  “没什么啊,走了三魔,七星当然要入世,可是他们不是三魔的对手,就让二十八宿族各派一人陪同下界。”天闲道。

  “那最后一颗怎么回事,就是那颗晃晃悠悠,不肯直接掉下来的?”花语有种预感,那肯定和天闲脱不了干系。

  “那就是我啊,也不是不肯直接掉下来了,主要是觉得没事做,所以看看掉那里好。星帝指定七星和二十八宿的落点,又没指定我,所以我当时在考虑呢。”天闲摸摸头。

  “你!”花语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想来师父死的还真是不值,弄到最后,末了那颗星的入世根本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因为天闲一时拿不定主意才显得飘飘忽忽。

  “算了,那七星现在怎么样了?”花语不想和天闲生气,再说这种事和天闲生气也是白搭。

  “不知道啊,按理说他们有天罡法袍,入世该比我轻松才是。可是到现在还没一点消息,我想可能出事了。只有那天救你姐姐时我接了一记七星剑气,那该是七星的绝技,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不肯来见我。”天闲也正为这事奇怪呢。

  “不会吧,虽然我的记忆还不完整,可是记得北斗七星的修为,这人间有谁能奈何的了他们吗?”

  “不是那么简单,既然心魔入世很多不该出现的神怪一定也会感应到这种邪气而生的,小小的一座精英学院里已经卧虎藏龙了。

  “不但是附身神,咒术师,连消失数百年的傀儡师都来凑热闹,加上前些日子在奥林匹斯山上所看到的欧墨尼得斯。我想或许各族的神魔迟早都会出现的。”花语的记忆毕竟还很不完整,有些事就得多费一些口舌。不过天闲绝不希望花语和明心重新融合,因为那样就意味着其中一人必须放弃自己的意识。在天闲看来那是和死亡相同的概念。

  “不说这些了。我们快回去吧,不然姐姐要担心了。”花语也只是随便问问。对她来说,确定了自己和天闲的心意后,一切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回到学校时,柴白和柴文早就等在那里。天闲走后他们越想越担心,就一路直追出来。没想到当时的天闲因为心情不好,并没有加紧赶路,匆忙之下两人就追过了头。此刻见到天闲和花语一起回来,所有人都有些意外,毕竟照柴白说的花语该已经离开了才是。

  当然意外归意外,大家还是很高兴的,毕竟说起来那无我只是一个很陌生的人,私下里众人都希望花语不要离开。

  “语姐,你没有?”柴文问道。

  花语温柔地笑了笑,虽然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可是柴文还是觉得,花语一定有什么地方变了。

  “没有什么?”花语问柴文。

  “不,没什么?”虽然柴文很小,不过这点眼力还是有的,现在再提那回事那就成了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小语,你真的没事吗?”除了天闲最了解花语的恐怕就是花明心了,她很清楚地感觉到花语变了,变的连她也摸不透。

  “我真的没事,姐姐。”花语安慰姐姐,待会儿也该恢复属于花明心那一半的记忆了,这样通过交流,两人都可以取回完整的记忆,只是天慧星变成两颗,日后却不是很好解决。

  曲终人散,总算没造成什么遗憾,柴白得到了梦寐以求的《无我心经》,花语取回了夙世的力量。

  可是在远处,花语离开的地方,迎风而立的无我却显得那么悲伤,前生时有缘无份,所以才相约今生,可是今生里他却真正失去了最爱,自己这么辛苦所为何来?不自觉地无我的心中产生了一股怨气。

  “不行,我一定要拿回我应得的。”无我忽然抬起头,原本平和的面貌变的有几分狰狞,清澈的眼神也不再透明。心魔,今生他终于也臣服在心魔的邪力之下。

  和心魔交过手的人或神,都被心魔的力量所侵蚀,只是如果他本身没有产生负面的情绪时,那些力量就无法控制他们的思想。但是,当他们因为某种原因而开始出现一些负面情绪后,留在他们身上的心魔之力就将开始影响他们的思想,直到使他们变成心魔的奴隶。

  而这一切,花语和天闲都不知情。

  在花明心的房间里,花语正在试图唤回属于花明心的那份记忆,可是显然并不成功。

  花语已经累得满头大汗,她已经试过所有的方法,可是花明心还是一无所觉。

  “花语算了吧,看你累成这样。”花明心不忍花语如此受累,而且在她心底还不能完全接受鬼神之说。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的。”花语问天闲。

  “不清楚,可能有什么意外吧。”天闲摇摇头,花语的方式并没有什么不妥,那为什么一点效果也没有呢?

  ?“介意让我窥视你的内心吗?”天闲问花明心。这是唯一的方法,只是窥视他人内心总是大忌,所以天闲一定要问清楚。

  “这……”花明心犹豫了,不管是谁,心底总有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

  “姐姐,不要紧的。”花语给花明心打气。

  看着妹妹诚恳的眼神,花明心也下定决心,无论如何,自己信也好不信也好,都不该让妹妹失望。

  “我在黑暗中倾听,人间的迷雾,为我敞开你的心怀。”天闲将中指点在花明心的额头。

  说来大多时间天闲全身除了头外,其他都是裹在衣服里的,以前见过他闪闪发光的右手,这次天闲伸出的左手却是没有一点光亮的,黑的可怕。

  花明心只觉得眉心一痛,接着一股看不见的力量钻进自己的大脑,使自己昏昏欲睡。至于此刻的天闲,他的意识已经完全进入了花明心的心灵中。

  花明心璀璨的情怀让他感到很意外,渊博的知识更让他明白花明心的奋发。花明心的内心深处是那么的美丽,仿佛是由霓虹灯构成的图画,整个就是一幅童话里的仙境。

  “奇怪,没有问题啊。”天闲自言自语道,心灵的世界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天闲无目的地游走其中。

  “呵呵,小语,你快来追我啊。”一阵欢乐的笑声从前面传来。举目望去,两个小女孩正在一片草原上追逐,看来是那么眼熟,“花语,明心?”那正是花明心内心深处童年的记忆。

  接着画面一转,却是花明心第一次和天闲见面的情形,花明心对着天闲射下的星图苦思冥想,花明心的记忆不断变化,有很多是她自己也忘记的,一个天才少女的内心就这么赤裸裸地暴露在天闲的面前,其间有苦,有乐,有笑容也有眼泪,没想到在花明心看似平和的外貌下也藏着这么多的苦涩。第一次天闲对花明心产生了怜悯。

  爱之深,责之切,花彩衣对花明心期望之深,早已经成了花明心的一副巨大的枷锁。

  所以天闲在花明心的心中,看到一把巨大的锁,将一道大门关的严严的。

  天闲毫无阻碍地穿过铁锁,这是一个美丽的牢笼,根本看不到界限,到处都是蓝天绿草,各种美丽的花朵,无数温顺的小动物悠闲地走来走去,远处可爱的少女正跳着走过来。

  眼前是另一个花明心,天真,可爱,还有几分顽皮,带着狡黠的笑容,看着天闲:“你是来陪我的吗?”

  “你很寂寞吗?”天闲随口问道。

  “不会啊,这里有很多朋友。他们都会听我说话。”花明心很高兴地指着眼前的小动物和花草,可是忽然又脸上一黯,“可是我不知道它们说什么。”

  “是吗,我可以帮你啊?”对眼前的花明心,天闲有种由衷的怜惜,因为这个花明心不像生活中的她,给人的感觉是那么需要人去呵护。

  “真的?”花明心的眼睛亮了。

  “当然是真的。”天闲的浑身都发散出祥和的光芒。来到纯意识的世界,身外的长袍早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身贴身发光的铠甲。

  随着光芒的扩散,周围的草木都发生了不同寻常的变化,当第一声哈欠声响起,整个世界都沸腾起来,这里的一切都会说话了。

  “谢谢你,这个送给你。”花明心孩子气地道,同时很舍不得地把一样东西递过来。

  看到花明心手中的东西,天闲猛的一震,那是一个小人的雕像。

  正是第一次和花明心见面时的自己。

  “我只有这个,为了感谢你,我把他送给你。”花明心语气里带着浓浓的不舍。

  意识的世界里想要造出任何东西都很容易,只有造出另一个人是最困难的。天闲可以想像为了做成这个人像花明心花费了多少心力。

  “不用了,你自己留着吧。”天闲把小塑像递回给花明心。

  “你真的不要,我谢过你了,是你自己不要的哦。”很难想像这个花明心和外面那个充满理智和智慧的花明心是同一个人。花明心显然也舍不得将塑像给天闲,此刻又重牢牢握在了手里。

  “又一副枷锁。哎!”天闲长叹一声,究竟眼前的女孩和外面的学者,哪个才是真正的花明心呢?

  “明心,我要走了,再见。”天闲道。

  “不要走,再陪我一会,你不知道从来都没有人来陪我。”花明心眼眶里满是泪水。这个世界虽然美,可是它是孤独的,纵然有再多生灵,却没有一个同类。这个花明心实际是寂寞的。

  “不要哭,我会常来看你的。”天闲许下诺言。虽然这么做有些违反游戏规则,但不知为什么他就是狠不下心肠。或许因为这份真实吧,不同于人与人之间的尔虞我诈,纯意识的世界里一切都是真实的。

  “是真的?”花明心收起眼泪。

  “嗯。”天闲点点头,分出一股意识在这里留下印记。这样自己随时可以到花明心意识中的这个区域,虽然这么做有点不尊重他人隐私,可是天闲实在无法拒绝眼前的女孩。

  天闲再次消失在这个领域,女孩痴痴地站在那里,慢慢趴在草地上睡着了,嘴角还带着满足的笑容。

  离开那份被母爱所束缚的童真,天闲的心很沉重。人类的世界太复杂了,人所造成的悲剧,即使是神也无法承受,有时想来心魔对人类其实倒也有它的作用,至少它可以麻痹内心的那份痛。天闲宁愿那个被关着的花明心像静君姐妹一样。

  带着杂乱的思绪,天闲来到花明心内心的最深角落。这里很阴暗,该是被花明心有意隐藏的才是,到处是衰败的景色,没有一点温暖,前面传来隐隐约约的声音。

  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出现在天闲的面前,声音就是从下面传来的。

  “难道这就是问题所在?”天闲看着黑黑的裂缝自语。

  下面传来的声音此刻是那么清晰,是女子的呢喃声,充满了诱人犯罪的冲动。

  不在犹豫,天闲纵身跳进这漆黑一片的世界。裂缝并没有天闲想像的那么深,不一会儿天闲就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

  “你是谁?到这里来干什么?”黑暗中出现一个女人,一身戎装,脸上满是刚毅果敢,手中握着利剑和巨盾,这是另一个花明心,是最理智的那个。

  “你呢,又在这里干什么?”天闲不答反问。

  “我在看守罪犯。”理智的花明心回答道,在她身后又是一道巨大的铁门,各种奇怪的声音正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可以让我进去看看吗?”天闲问道。

  “不行!你果然是他们的同伙,拿命来。”理智的花明心挥剑朝天闲砍过来。

  “意识的世界里,人是斗不过神的。”天闲放出神光。

  “我从来不信鬼神。”神光没能使这个花明心退却,反而更刺激她的攻击。

  “咦!”三分惊讶七分疑惑,在人的内心深处,真正没有鬼神的人并不多。一般有两种人即使在内心深处也不畏惧鬼神,一种是心中无愧的人,另一种是无法无天的人,而花明心显然两种都不像,难道绝对的理智也能使人坦然无惧?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5楼 发表于: 2007-09-02
第十六章 星魂召唤

 

  在这里,意识决定一切,即使无法使花明心产生敬畏,那就只好凭借本身的功力制服她了。

  乒乒乓乓乱打一通,天闲终于发现了,花明心一点伤都没有,无论天闲用多大的力量,都只能把她逼退,再加力下去搞不好会使花明心的理智崩溃,那绝不是天闲所希望的。

  天闲发现,花明心的铠甲实在是太坚固了,正是靠着这副铠甲,花明心才成功地抵御着天闲的进攻。

  “哎,委屈你一下了,幸好这里也没有人知道。”天闲无奈地道。

  这次是一道劲风扫出,带着不寻常的脉动,化成一股龙卷风包住花明心,金属碎裂的声音响起,花明心那坚固的铠甲变成一堆碎屑被卷到空中,露出不设防的身体,柔弱的娇躯簌簌地抖动着,双手抱在前胸,巨大的利剑和盾牌扔在一边。

  “不要再撒野我就还你铠甲。”天闲盯着花明心道。

  “嗯。”失去铠甲的花明心似乎不但失去了身体的护甲,也失去了心灵的盔甲。

  天闲凭空变出一副柔和的女性铠甲,套到花明心身上,失去了自己的铠甲,花明心明显显得无所适从,连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我现在可以看看吗?”天闲问道。

  这次花明心一言不发,只是默默为天闲打开刚才还禁闭的大门。

  大门后是几间并不相连的牢房,不同于先前所见到的,这里是真正的牢房,由铁栅和铁索构成。

  走近最外面的牢房,那还是一个花明心,可是却充满暴戾之气,看到有人接近,更是不停地咆哮着。这该是花明心的怨恨吧。

  花明心居然能靠理智将怨恨完全约束,倒也很难得,不过跟在天闲身后的花明心却显然很畏缩。

  失去原本的铠甲,这些和她同源的花明心就会很容易地影响她,此刻在她脸上也浮现出愤怒,吓的她连忙退开。

  再往里去,那是一个充满哀伤的地方,里面的花明心是那么惹人怜爱,眼睛里满是泪水,脸上除了悲伤和绝望一无所有,天闲的走近丝毫没有引起她的注意。

  “哎,这是悲伤,那下一个呢?”天闲朝最里面的牢笼走去。

  意外的是理智的花明心再次挡在天闲面前。

  “里面是什么?为什么挡住我?”天闲觉得很奇怪,刚才已经失去反抗意识的花明心为什么又充满了抵抗情绪呢?

  ?“你……不能……进去。”理智的花明心咽着口水道。

  “为什么?”天闲问道,花明心显然并没有恢复坚强,那又为什么会阻止自己呢。

  “不能进去就是不能进去。”花明心的脸上出现一片潮红。这更引起天闲的好奇,毫无征兆地,天闲推开花明心,走到最后一个牢笼面前。

  天闲总算明白为什么那个最理智的花明心为什么阻止自己了。

  眼前的一幕太熟悉了,正是那天救花明心时所见的情形。牢笼中锁着一个一模一样的花明心,一切的一切都和那天所见到的没有丝毫区别。不,有一点不同,那就是花明心的表情,当时的花明心是死气沉沉毫无生趣的样子,可是眼前花明心却是妖艳妩媚,似乎正沉迷在这种非人的欲海中。

  忽然间整个牢笼四周都变成了粉红色,到处都弥散着淫亵的气息。

  “嗯。”一声充满诱惑的娇吟在天闲的耳边响起,天闲一掉头,就看到身边站着的那个花明心脸上已经如同火烧一样了,不安地扭动着娇躯,发出叫人意乱情迷的呻吟。

  天闲只觉得一阵心猿意马,在意识的世界里,很多感觉都是很直观的,根本不能掩饰自己的心意,一阵心摇神弛间,迷迷糊糊地,天闲和花明心抱在一起。

  “不好。”紧要关头,天闲总算还能保持一点理智,猛力一挣,脱出身来,却发现虽然自己离开了,在花明心的怀里还留着另一个天闲,那是一个嘴角挂满邪笑、满脸不逊的天闲。

  这下天闲自己也呆住了,原来那就是欲魔在天闲的体内所衍生出来的天闲另一种性格。

  虽然欲魔被天闲所吸收,但作为太古时代就存在的巨魔,如果说完全没有对天闲造成影响,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平日里天闲一向清心寡欲,这种本性想要抬头是非常困难的,何况天闲精通练心之术,想要他的心里产生波澜谈何容易,谁想先是花语和无我的那一段,造成天闲心中产生了裂痕,幸好花语最终还是选择了天闲,才算暂时补上那缺陷。

  这次在花明心的心里本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偏偏先前碰到那被锁住的花明心时,天闲因为一时心软分出了自己一部份意识体,所以现在的天闲意识体显得极不稳定,此刻再被这种气氛感染,意识体又不像本人一样可以用种种方式做掩饰,一切反应都是最直接的,终于造成天闲的分体。

  此刻天闲面临两个选择,一个就是在这里消灭另一个意识。不过那样一来花明心的意识说不定会变成一片废墟,轻则造成人格分裂,重则变的痴呆。

  另一个选择就是和那一个天闲合成一体,等出去后再想办法,不过这样一来就一定会在花明心的内心深处种下隐患,花明心的理智体就会变的极端的脆弱,再也经不起任何诱惑。

  经过一番权衡,天闲还是选择了后者,重新替花明心凝练意志可以慢慢想办法,如果这会在这里一场混战,到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外面花明心的躯体发生一阵剧烈的颤抖。花语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却又无能为力。

  从刚才天闲入定之后,两人都像失去了神志,天闲还好,花明心的脸上各种表情呈杂,时而高兴,时而悲伤,时而愤怒,时而平静,而此刻花明心的表情更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异样,不但香汗淋漓,还不时反出娇柔的喘息声,急的花语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她这边正急的不行,外面还响起敲门的声音。

  “谁啊?”花语问道。

  “语姐,是我,我是玉蟾啊。”是除玉蟾的声音。

  “哦,你等等啊。”花语道。

  打开门,除玉蟾俏生生地站在那里。

  “语姐,我来看看天闲。”除玉蟾道。

  “进来吧,天闲入定还没醒,我也在着急呢。”花语把除玉蟾让进房里,除玉蟾见到天闲和花明心对面盘膝而坐,天闲的左手中指突出,虚点在花明心的额头,此刻花明心的身体颤抖的更加厉害,口中更是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语姐,怎么好像……”除玉蟾的脸红了,虽然说她还是女儿身,但因为职业的关系这种事反见的比花语要多多了,现在花明心分明是男欢女爱到极至后的那种虚脱状。

  “什么?”花语没明白过来。

  除玉蟾把嘴凑到花语耳边说了几句,花语的脸也红了:“怎么会有这种事?”

  不说花语和除玉蟾,再说天闲、花明心总算安静下来,但天闲还是没找到属于花明心的那一半夙世记忆,此刻天闲怀中那原本冷冰冰的花明心,脸上挂着一点满足的笑容陷入梦乡,而那些被囚禁着的,愤怒的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下来,悲伤的则收起了眼泪。

  天闲知道,以前因为花明心是用理智强行将这些负面情绪压制,所以在她的潜意识里属于这些情绪的个体才会这么激烈,现在被另一种东西转移了注意力,现在连天闲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是错了。

  要知道,人类内心的复杂这点是天闲早就知道的,虽然有进入人类内心的力量,但天闲一直没用过,这次在花明心意识中所看到,对天闲造成了很大的震撼。

  花明心的意识太真实了,表现在外的花明心就显得特别理智。从外表看来,谁也看不出花明心有什么不妥,没想到在她的心里居然是这样的千疮百孔。

  轻轻放下怀中这个花明心意识体,等她醒来时花明心的性格或许会有所改变吧。希望以后花明心不会遭遇到什么,因为她已经没有坚强的理智,灾难会使她崩溃的。

  感觉花明心已经到了身体所能负荷的极限,还是先退出去吧,寻找夙世记忆的事并不急。

  天闲在花明心的识海里慢慢淡去,逐渐沿着原路退了出来。就在即将退出花明心的意识时,天闲偶然发现,在花明心识海那条裂缝的彼端,依稀有个人被锁在一块巨石上,那是个男人,很像无我。

  可惜此刻花明心的意识已经越来越模糊,天闲不敢再做停留。

  花语和除玉蟾眼中,只见天闲点在花明心眉心那灰暗的中指光芒一闪,接着花明心身子一歪就倒了下去。

  “姐。”花语大惊。

  “她没事?”天闲睁开眼睛,双手一抡,凌空朝下虚按,站了起来。

  “语姐,扶明心去床上躺一会就没事了。玉蟾,你也来了?”

  “嗯,我不大放心。”除玉蟾低着头道。这几天天闲老忙这忙那,除玉蟾根本不知道天闲都在干什么,更难得有见面的机会。

  “让你担心了。”天闲不禁握住除玉蟾的柔荑。

  除玉蟾脸一红,抽了抽没抽动也就罢了,就那么红着脸让天闲握着,小声道:“我没什么,我知道你的责任很重。”

  “曾因酒醉鞭名马,常恐情多累美人。玉蟾,是我耽误你了。”天闲忍不住道。

  “你别这么说,如果没有你,我现在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呢。”除玉蟾急道。

  “天闲,姐姐她怎么了?”花语安顿花明心睡下,因为担心眉头锁的紧紧的。如果是平日里,看到天闲和玉蟾的这一幕那是一定会调笑两句的,现在却没有这种心情。

  “花语,彩衣姨对你姐姐很严厉吗?”天闲问道。

  “还好吧。”花语尽力回忆着,她离开家太早,很多的事都记不太清楚了,“因为明心是姐姐,妈妈对她的期望很大,要求也就难免严格一点。我只记得小时候我在玩时,姐姐总是被妈妈关在房里看书,不过姐姐很聪明的。”

  “爱也是一种伤害,这话是谁说的来着?好久了,今天我才明白它的意思。”天闲叹道。

  “姐姐她不会有事吧?”花语还是很担心花明心。

  “没事的,你放心吧。看来还是要想办法找回烈火琵琶,人类的内心世界好复杂。对了,暂时我想还是不要恢复明心的夙世记忆,我有些事要弄清楚。”天闲道。

  “好吧。”花语点点头。

  “天闲,刚才发生了什么事?”除玉蟾到此刻还没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天闲耐心地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大体地叙述了一遍,当然隐去了自己的身份。

  “语姐,你真是星宿下凡?好神奇,一直以为这种事是神话呢,难怪语姐这么优秀。”听完后除玉蟾的眼睛瞪的老大。

  “呵呵。”这种话若出自朱丝或柴文的口倒是很正常,出自除玉蟾就显得有几分引人发谑了,花语忍不住被除玉蟾的幼稚逗乐了,暂时也抛开刚才因明心而生的担忧。

  “没那么神奇,不过是比平常人多了一份思念而已。”

  “我想到一个主意,语姐。不如我来拍一部戏,你来做主角怎么样?”除玉蟾两眼放光的说,这么好的素材怎么能放过,何况天闲他们来演,连特技处理都省了。

  “不要了。”花语淡淡一笑,她是个很看得开的人,从刚才的担忧中挣脱出来自然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语姐,”仗着自己年纪小,除玉蟾又开始抱着花语撒娇,“语姐,你知道,最近影视城出的事特别多,进度又慢,我今年亏损的特别厉害,你不帮我我就要破产了。”除玉蟾可怜兮兮地道。

  反正花语和天闲都不是做生意的料,也不怕被天闲揭穿自己的谎言。这样一来,天闲才会经常陪着自己。

  “好了,好了,你别摇了。”花语经不住除玉蟾的哀求,看来除玉蟾的“摇功”还是蛮厉害的,上回天闲也没能逃过魔掌。

  听到花语答应下来,除玉蟾的目光又开始朝天闲这边打转,看得天闲心里发毛。

  “你别找我,我讨厌那么热闹。”天闲先发制人。

  “可是,总要找男主角的,不能让语姐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吧,你要是不答应到时我就给语姐安排好多亲热的戏。”除玉蟾抛出杀手锏。

  “我不怕,你语姐反正不会听你的。”天闲道。

  “语姐,你看,天闲欺负我。”除玉蟾来了招恶人先告状。

  花语又笑起来:“天闲,你就帮帮她吧。”

  “我讨厌和那么多人打交道。”天闲的声音在花语和除玉蟾含情脉脉的注视下越来越不坚决,“不然让秀姐给你投资吧,这样你就不用破产了。”

  “不,那样不能解决问题。”开玩笑,今年除玉蟾的收入不要太高,加上天闲把如意楼丢给她,破产?是她叫别人破产才是,主要就是为了能常见到天闲。除玉蟾没有花语的聪慧,也没有谢雅的能力,实在没什么机会总和天闲一起,自然也就只能用这种最笨的方法。

  一票对两票,最终天闲还是没能掰过花语和除玉蟾,当然天闲也先申明,他是不会去应付那些无聊的记者什么的。

  这部戏因为花语才是主角,天闲的戏份并不是很多。大多时候都是和除玉蟾在一边看着。除玉蟾和天闲的关系自然也飞速发展着。

  这部戏的场面虽然很大,但真正动用的力量和资金却少的可怜。基本都是在天闲的主持下完成。

  要知道,花语可是宗室级的幻术师,天闲精通各种法术,要模拟出任何高难度的特技场景都不是问题,而且天闲所幻化出来的其他角色都是天外星神的本来面目,那种逼真的气质和谈吐都不是一般演员能模仿出来的。

  这部所谓的《天慧传奇》除玉蟾的投资一共只有二十卷胶片,演员只有两个,天闲和花语,别的人都是由幻术变出来的,拍摄地点就是八号楼。

  当然花明心谢雅等人也没能跑的了,物尽其用嘛,就连花静君姐妹都被她拉去做了花瓶。

  自从那天天闲从花明心的识海中出来后,花明心变的比以前亲和了许多,以往的花明心虽然和人相处时也很亲切,不过细心点总能觉察出距离,现在却是没了那种感觉。

  以这种惊人的速度,紧接着上部《佳人如梦》又推出像《天慧传奇》这种高难度的大制作,一时间除玉蟾在演艺界的声势如日中天,至于天闲更成了红得发紫的大明星,恐怕炎龙集团历代的星宗宗主中他的暴光率是最高的。

  花语继在《佳人如梦》最后出场给人们留下深刻的印象后,因为《天慧传奇》中所显示出的不凡风华,也成了影坛的风云人物,甚至连那些被除玉蟾拖来客串的谢雅、花明心、吴佩等人也给观众留下深刻的印象。除玉蟾自己也没想到这部本来是好朋友开玩笑的戏会取得如此大的成功。

  这天晚上,除玉蟾做东,买了好多东西,在七号楼前的水塘边举行篝火晚会,不但天闲等人,连马易都来凑热闹。

  一时间欢声笑语,传遍整个校园。

  但是此刻,在很遥远的地方却有四名大汉,抬着一个少年如丧家之犬般仓皇逃窜。

  ※※※

  四周都是密不透风的树林,这里比起亡魂之森也不虞多让。四条大汉的身上布满伤痕,却浑然不顾自身的伤势,在树林中高窜低伏,至于那被抬着的少年则显得异常虚弱。

  “角宿,你们还是自己走吧。”少年很虚弱地道。

  “阳明君,您不用说了,就是我们兄弟死,也不会让您出什么意外的。”被叫做角宿的大汉头也不回地道。

  “可是现在我们的力量都无法恢复,这样谁也走不了。”少年的语气更虚弱了。

  “阳明君,即使我们走了也没用,只有您才能阻止他们的,我们兄弟拼着一死也要带您杀出去。”角宿很固执地道。

  “可是,我也不行了,我的力量被完全封印,什么都不能做。想我阳明一生,居然被那么几个跳梁小丑追得如此狼狈。”少年说着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阳明君,您老少说几句,保重身体要紧。”角宿急道。

  “我没事。”少年咳嗽一阵,喘息着道。

  “你很快就不用那么辛苦了。何必呢,像你那些兄弟一样多好。”追着少年的人终于赶上了。

  四名大汉毕竟带着伤,还要抬着一个人,在这种树林里那是跑不快的。

  四周出现一些带着面具的人物,明显分成两边,一边的人带的面具凶相毕露,另一边却是笑容可鞠。这些人的身上都绣着号码,说话的是恶形面具的一号。

  “哼,你们不用得意,想要伤害君上,先过我们这一关。”四名大汉把少年放在地上,围在中间。

  “啧,啧,难道四位如此忠心,可惜啊,四位今非昔比,不然我们哪敢来轻撩虎须?”挂着笑脸面具一方的一号也不甘寂寞。

  “哼。”角宿哼一声不再说话,知道对方说的是实情。

  原来这五人中那少年竟然就是天闲口中失踪的北斗天枢星阳明,贪狼星君,四条大汉则是天枢座下四宿,东方角宿,北方斗宿,西方奎宿和南方井宿。

  本来四宿对付眼前这些双魔手下最低级的爪牙那实在是太轻松了,可惜偏偏当年七星二十八宿下界后,不知在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居然被贪凶二魔知道了他们入世后的具体位置,因此被两魔趁他们都还没有恢复神通时抓个正着,然后再加以封印。

  不过阳明星君贪狼怎么说也是七星之首,在紧要关头脱出牢笼,带着四宿逃出,四处寻找另外六位兄弟,可是到了那些约定的地点才发现另外六星也都失踪了。而且他自己也在寻找另外六星的过程中被贪凶二魔的手下找到,一直被追到这里。

  所谓龙游浅滩,虎落平阳,曾几何时,堂堂天外星神居然被心魔手下的跳梁小丑追的有如丧家之犬,即使如今已经没有能力对付眼前这些敌人,四宿仍然不肯后退。

  看到这种形势,阳明知道,现在他们已经陷入重围,即使是四宿想走也很难了。只可惜如今他和四宿的力量都被束缚着,不然哪会落到如此下场。

  眼看着自己和四宿都要落到敌人手里,阳明君沉思一会,毅然道:“角,斗,奎,井,你们撑一下,为今之计,只好使用星魂了。”

  “君上!使不得。”四宿大惊。

  星魂是天外星神在最危急的关头,燃烧自己的魂魄,从而向各路星神求援的方法,支持的时间很短,一位星神的精魂最多也只能燃烧一刻,时间一到,拥有不死之身的星神就会永远消失,这也是星神三种真正死亡的方式之一。

  何况以现在阳明君的状况,根本不可能将星魂传到天外北极星帝的星神殿。若说人间的星神,他们已经寻遍了另外六星二十四宿入世的地方,种种迹象都表明那些星神都已经凶多吉少了,他们应该是和自己等人的遭遇一样吧。所以说阳明君现在的行为和纯粹的自杀基本上没有区别。

  “不要紧,你们忘了,当初除了我们七人,老八也被星帝贬入人间,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了。”阳明君越来越虚弱了。

  “可是,君上,少君他是被贬下界,现在还有没有恢复记忆都成问题,在说这些人怎么可能放过少君?而且如果少君真的恢复了,为什么一直没有他的消息。”斗宿急道,阳明君一点燃星魂,那时就一点挽回的余地也没有了,除非另有同级的星神赶到,强行把阳明君的星魂重新打入体内,否则连阳明君自己也没有办法停止。

  “呵!”这种时候阳明君还笑的出来,想是回想起天闲在天外时那种懒懒散散叫人哭笑不得的行径,轻轻摇摇头:“你们不明白,老八的个性,是不可能按照星帝给他安排的方位入世的。至于没消息,即使在上面时,老八的行踪也很少有人知道,何况在人间,现在他是唯一的希望。我意已决,你们不用再多说了。”阳明君声音很低,却又很坚定地道。

  “君上!”角宿还想再说。

  阳明君的身体已经变的无比的耀眼,放射出刺目的光芒,即使是四宿也被这种光逼的退到远处。

  “啧,啧,这么想不开,早就告诉你,你们兄弟一个也没跑掉,却还是不死心,若不是你一定要到处乱跑,老老实实地找个地方躲着。我们也未必找的到你。”笑脸一号道。

  “哼,先拿下他,省的夜长梦多。”鬼脸一号想要动手。

  “不,不,不,既然人家花那么大的力气,当然不能叫他失望,我一向比较喜欢成人之美,就让你彻底死心吧,这样或许能有意外的收获呢。”笑脸一号制止了鬼脸一号的动作,除了几大星君,他们能怕的谁来??随着阳明君身上光芒越聚越多,慢慢开始有种向天灵冲出的迹象。

  阳明君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青筋暴露,汗如雨下,两手握的死紧,原本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红晕。

  “呀!”一声大吼从阳明君口中发出,接着光芒向上一涌,阳明君的身体仿佛新星爆炸一般,发出越加刺眼的光芒,光芒不停上冲,突破了阳明君天灵的限制,冲天而起,化成一只张牙舞爪,放射出耀眼光华的巨狼。

  巨狼在天空活灵活现地张牙舞爪,似乎在召唤着同类。

  随着巨狼的破空,有三个人都觉察到了。一个是在室外野营的天闲,另一个是在猛虎大厦顶楼的那男子。

  男子似乎很焦急,腾地从椅子上站起身:“不好,大哥有危险。”说着就想朝外冲。

  不过将到门前时,他停住了,开始犹豫起来,顿了顿,喃喃自语道:“大哥,我,我……”最后男子终于颓唐地坐回自己的位置。

  另外还有一个人也感觉到了,可是那人的气息只是略微紊乱一下就消失了。

  而此刻,正在温柔乡中的天闲也发现了空中的巨狼,天闲的笑容僵住了,入世十八年,终于得到兄长确切的消息,第一次得到的就是这种万分危急的信息。

  “语姐,我有很重要的事,先走了。”天闲对身边的花语道,接着不见天闲如何作势,身体化成一道寒芒冲天而起,到半空中时长袍一开,缓缓飘落下来,罩在仰天观看的花语脸上。

  但除玉蟾等人却看到,褪去白袍的天闲并不是没穿衣服,在白袍下,那是一片很深的黑色。

  空中褪下身上白袍的天闲身形一转,冲着巨狼升起的方向投去,快如闪电。等花语拿下脸上的衣服时,天闲已经不见了。

  “刚才怎么回事?”花语显然没弄清楚状况。

  “天闲往那边去了,好像很着急的样子。”除玉蟾指着远处的巨狼,巨狼已经没有刚才明亮了,有淡去的迹象。

  “阳明贪狼君?”作为天慧转世的花语当然知道那是什么。

  “什么叫阳明贪狼君?”谢雅感觉出远处巨狼散发出一种藐视天下的灵气,却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

  “东方传统有五斗星君,二十八宿一说,和西方八十八星座类似。传说天分五方,由东南西北中五斗星君掌管,而所谓群星皆朝北斗,北斗便成了众星之首,这阳明贪狼君就是北斗七星的第一颗。”花语道。

  “什么?”这简直太匪夷所思了。前些天的时候,众人在一起,由天闲花语用幻术拍那什么《天慧入世》的时候,还以为一切不过是供人茶余饭后消遣的一些神话故事罢了,不想今天竟然真的发生这种事。

  “那天闲去干什么?”谢雅目前是最理智的,除玉蟾和花语对天闲太关心了,关心则乱,反没有她来得冷静。

  “那只巨狼是阳明贪狼君的求援信号。天闲也是星神,所以要接受召唤。”花语还是有所保留,天闲的身份对普通人来说是个禁忌,绝不能让太多人知道。

  “难怪他对天上的星象那么清楚。”花明心若有所思,看来以前在水傲那出现的星图也是他搞的鬼,等回来一定要好好审审。天闲那次进入花明心的内心倒也不是毫无收获,至少使得花明心内心的负担少了不少。

  在这种时候,天闲是不可能收敛力量的,自然就引起了猛虎大厦顶楼男子的觉察。

  “八弟,拜托了。”男子的表情终于放松了下来。

  天闲终于来到发出巨狼的地方。

  此刻阳明君已经快不行了,巨狼开始慢慢淡去,从他体内涌出的光芒也不再能束缚天空的巨狼了。

  “回去。”天闲从空中俯冲而下,硬把巨狼又迫回阳明君体内。空中落下的天闲不再是那种飘逸不凡的形象,在众人眼前看到的只是个黑影。

  那是真正的黑影,不是因为穿着一身黑衣,而是因为天闲的身体根本不反射一点光芒,所有的光线到了天闲的身边,就似乎进入了黑洞,再也无法逃逸,所以天闲在众人的眼前只是个人形的黑影。

  “八弟,我就知道,他们一定不会抓到你。”精魂回到体内的阳明君慢慢醒过来。

  “大哥,怎么弄成这样?”天闲扶住随时可能晕过去的阳明君。

  “少君?”四宿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天闲的这种形态,实在很难把眼前的黑影和那个与人和善、无所事事的天闲联系在一起。

  “很吃惊吧?没什么,老八到人间后就是这样的。”阳明君做了隐瞒。

  对于天闲的真实形象,恐怕只有星帝能说清楚。阳明君虽然有所猜测,却也不好随便下结论。

  “大哥,别说那些了,你怎么弄成这样?”阳明君是北斗七星之首,虽然说力量不是最强的,但经验却绝对是最丰富的,如今居然被眼前这些人迫到如此境地,实在太让人吃惊了。

  “别提了!两大心魔知道,他们既然遁走,星帝一定会找人下界,所以等在轮回之路上拦截下界的星神,只是他们没想到这次居然是七星同现,没能全部堵住,只抓住二十八宿里几个人物。本来以为其他人能很顺利的下界,不想他们竟然知道了我们入世的具体位置和恢复力量的最后时刻,所以在还没恢复前就被封印了。我虽然及时避开封印力量的正面,还是没能恢复本来,我想……”阳明君压低了声音,“七星中可能有人背叛了。”

  “嗯。”听到这话天闲一点也不吃惊,上次救花明心的时候,那道七星剑气救走了魔法师,当时天闲就曾怀疑过,现在阳明君只是肯定了他的猜测而已。

  不过阳明君却会错了意,认为天闲到现在还是不改懒散的个性,急道:“你知道这事多严重吗?给点反应好不好?”

  “这事我知道了,前几天有人用七星剑气袭击我。”天闲道。

  “什么?”轮到阳明君震惊了。七星剑气是北斗七星的本命真气,不到万不得已,是没人会拿出来用的,而且这种真气威力惊人,中人必死。

  “别太惊讶,那不是他本人用的。”天闲道。

  “那还好。”阳明君松了口气,如果只是剑气符那很多人都可以通过别的方式得到。

  “也不是剑符,是分出来的护体真气。”天闲知道阳明君在想什么,“还有,星帝到人间来过了,可是找不到你们。本来我还在奇怪,现在看来你们的力量都被封印,那就难怪星帝找不到你们了。大哥,你现在已经弄成这样,还是先回去吧。”刚才阳明君使用星魂,虽然没有死,但也消耗了大量元气,如果再在人间逗留下去,那是很危险的。

  “也好,八弟,不过我现在……可能要麻烦你了。”阳明君道。他现在力量已经不足以自行返回天外,必须要天闲的帮助。

  “自家兄弟,何必说这么见外的话。他们也一起回去吧,看样子他们伤的也不轻呢。”天闲指着四宿道。

  “嗯,也好,他们就这样留下我也不放心。”阳明君点点头。

  “喂,你是什么人?当我们不存在吗?”因为一直看不清天闲,所以周围那些戴着面具的家伙一时也没反应过来,直到此刻,四宿抬着阳明君要离开,笑脸一号才叫起来。

  “你们存在有什么关系吗?”天闲反问道,接着对四宿道:“你们走你们的。”

  “是,少君。”四宿抬着阳明君继续朝前走,眼看就要和围住他们的面具人碰上,天闲已经赶到前面,双手一错,一股无形的力量将挡在前面的所有人分出一条足够四宿通过的道路来。

  等四宿过去后,天闲转身面对那些原本围住阳明君的人。

  “我虽不便杀生,却也不能不给你们点教训,回去告诉二魔,别逼人太甚。”说完天闲显得模糊的双脚在地上重重一跺,地面顿时开始无规律地起伏不停。

  一众鬼面人和笑面人摔成一团,哀号声此起彼伏。等到地面恢复平静,他们再起身时,只见四周的树木倒了一大片,似乎刚经过大地震,至于阳明君等人,则早就不见了。

  “都是你,看你回去怎么交代。”鬼脸一号冲着笑脸一号吼道。

  “怎么是我,你也是同意的,想要多引几个人来表功。现在对付不了人家,你怎么反来怪我?”笑脸一号不甘示弱。说到打斗,十个笑脸人也不是鬼脸人的对手,可说到不要脸皮,那鬼脸人的道行只能靠边站。

  “小子,我揍你。”鬼脸一号火道。

  “别,别,到时我有办法。”笑脸一号奉行好汉不吃眼前亏的教义,现在和鬼脸人闹翻,倒霉的肯定是自己。

  一众人慢慢散去,迎风还不断传来两人的争吵声。天闲和阳明君却从一棵大树后探出来。

  “大哥,我送你们回去后跟着他们,你们准备好了吗?”天闲道。

  “自己小心了。”阳明君道。

  “放心吧。”天闲点点头,四宿围着阳明君重新站好。

  “星空浩渺,星月争辉,北斗第一星天枢星,阳明贪狼君归位!”天闲郎声念颂道。一片朦胧的光芒笼罩着阳明君和四宿,夜空里也洒下一片灿烂的银白,和这光雾连成一片,变成一条斜斜的光柱,连着天空。

  光柱里阳明君和四宿缓缓上升,阳明君露出笑容,远远对着天闲做出告别的手势,天闲也挥挥手。

  终于,光柱消失了,而天空中渺无声息达十八年之久的北斗七星,无声无息亮了一颗。

  暗淡了十八年之久的北斗七星再次出现,虽然只有第一星亮了,但似乎在预示着,北斗七星要开始恢复往日的光辉,照耀大地。

  送走阳明贪狼君,天闲也不知道是喜是悲,默默低下头,呆呆地想了一会,这才想起,把正事忘了,急忙朝着鬼脸人消失的方向追去,可是追了半天还是不见人影。

  到这时候,天闲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他一直在原地打转。想要离开这里那自然是很容易的,可是现在天闲不是单纯的想离开。

  顿了一会,天闲无意摸到手上那蛇教授送的真理社戒指,当时蛇教授吹的神乎其神,一直都没机会试验,天闲转动了一下戒指,戒指里传出一个甜美的女声:“请输入语音指令。”

  “启动定位系统。”天闲道。

  “明白,定位系统立即启动。”声音消失,从戒指里弹射出一束光,变成地球仪的形状,而其中一点则在不停闪烁,正是天闲现在所在的位置。

  “我想知道这附近有没有一群带面具的人。”天闲道。

  “请选择范围。”甜美的声音继续道。

  “嗯。”天闲沉吟一会,估计他们该没走多远吧,不然剧烈的运动自己应该可以感觉到的,“以我现在所在位置为中心,检测方圆五十公里的所有生命运动。”

  按照天闲的命令,地球仪开始慢慢变形,接着以刚才闪烁的光点为核心放大、平铺。

  “找到目标,他们在偏西方十七度,三十一公里处。”说着在天闲的面前出现了很清晰的图像,是一副俯瞰图,图中正是天闲所要找的那群人,都在匆匆忙忙地赶路。

  戒指此刻分出另一道光束,为天闲指示方位,顺着指向,天闲跟了过去。

  可是这些人的行进路线十分奇怪,不但毫无规律,而且迂回曲折,似乎是有人不停给予他们新的指示,这时候天闲就不免要感谢古里古怪的蛇教授了,不是他,自己还真不方便在这种密林里和人捉迷藏玩。

  这么跟着转了几天,前面那帮人的行进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最后终于停住了,应该是他们幕后人物出现了。

  一直利用定位系统跟踪这群人的天闲急忙赶了过去,就发现鬼脸一号和笑脸一号正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四周是那些失去神志、不言不动的鬼脸人。

  在鬼脸和笑脸一号的面前,有两个同样模糊的黑影,不同于天闲的不发光,他们反而是发出一种乌蓬蓬的光芒来。

  两个黑影的声音一个充满了凶厉,一个充满了圆滑,倒真是一种鲜明的对比。

  “你们两个混帐东西,居然让阳明那小子跑了。”凶厉的声音很不高兴地道。

  “对,对不起,是他说要多引几个人来的。”鬼脸一号哆嗦着道。

  “哼!”凶厉的声音转向旁边的黑影,“你手下都这么混帐吗?”

  “怎么这么说,你有什么解释?”什么主人有什么样的手下,同样笑眯眯的黑影问面前的笑脸一号。

  笑脸一号捏了把冷汗,说实在,他不怕鬼脸一号的主子,至少他的喜怒哀乐都挂在脸上,而自己这个主子,那是真正的喜怒无常,根本不知道在想什么,而且可以为了任何一点更有价值的东西舍弃你。

  “主人,是,是这样的。我,我想看看,这,这些星神还……还有没有漏网之鱼,所,所以,才……”笑脸一号刚才的辩才现在荡然无存了。

  “是吗?那你们查出什么没有?”他的主人声音里没有一点情绪的表示。

  “是,是的。阳明叫那个人是,是老八,那个人好像不能杀人,所,所以我们才,才能没事。”笑脸一号说出天闲走时的话,不这样说,他们这些人身上一点伤都没有,却让人把阳明救走,那还是难辞其咎。

  “哦,老八?你听说北斗里有个老八吗?”笑脸人的主子问旁边的黑影。

  “怎么可能?北斗七星,什么时候有个第八星?编假话也找个像点的。”凶厉的声音嘲讽道。

  “哦,这却未必,有人已经看了我们好久了。”圆滑的声音道。

  天闲暗叫一声不好,一道劲风已经朝他扫来,天闲知道藏不住了,一晃身站到两个黑影面前。

  “奇怪,真的有这么怪的人。”两个黑影自语道。他们现在的形象是一种千里投影的魔法,可是眼前的人根本就是不会发光的东西。所以他们没办法看透眼前的天闲。

  两个黑影打量着天闲一阵,其中一个失望地道:“没有杀戮之心,没有贪婪之心,只有情欲之火,是那家伙的买卖。”

  另一个道:“那家伙也不知道死哪去了,下来的时候就没和我们在一起,算了,他既然不能杀人,也碍不到我们的事,我们先走吧。”说完两个黑影一闪,就投入眼前笑脸一号和鬼脸一号的胸口。

  “哪里走。”天闲起身欲追,却扑了个空,还听到黑影最后嘲讽的声音:“只要有人心的贪婪和凶厉,我们就会存在,小子,别白费力气了。”

  二心魔的厉害之处正是在此,只要人的心里有贪婪或者杀戮,就会被他们所利用,他们可以通过任何人的贪婪和杀戮之心来去自如,无迹可寻,除非和他们对面的人心中都没有一点生与死的气息,否则即使能制服他们,也不能真的将他们消灭。他们会在消灭他们的人心中潜伏下来,等待时机。

  况且他们的力量又是那么强大,想要找到能消灭他们的人本就很困难。当年三十六天罡围攻他们时,也只因为心生一点杀意,想一劳永逸地消灭他们,就是这点杀意,被凶魔利用,以至于功亏一篑,因此对付心魔才变的更加困难。

  天闲飞起的身形在空中和两魔留下的力量撞了一下,一震落地。

  天闲惊讶之下陷入了深思。

  他们的力量更强大了,刚才还只是分身留下的一点力量,就已经这么惊人,看来如今的贪凶二魔应该很强大了。世人心中的恶念那是最容易助长二魔之力的,现在的人不但比当年要多出几十倍,而且相对的也没有当年人们的淳朴善良。

  这次星帝交代了一个好差使,虽然欲魔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但看情况贪凶二魔比那时厉害了何止百倍。

  二魔退走,周围那些失去神智的人开始慢慢恢复,等看到天闲,想起几天前的那一幕,自然四散而逃。

  天闲正想追赶,想要了解一些内情,忽然整个人变的模糊起来,接着“砰”一声消失在空气里,吓的周围那些人更是豕突狼奔。

  至于天闲为何突然消失呢?原来,自那天天闲忽然匆匆离开后,花语她们那又出了事,起因是除玉蟾在天闲花语帮助下所拍摄的那部《天慧传奇》又取得了空前的成功。

  在《佳人如梦》里,花语只在最后,仿佛昙花一现般露了下脸,但已经给很多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这部《天慧传奇》中,花语出任的主角,那种全然不做作的气质风韵让观众得到更深刻的体会,自然也就引起了早就对她心怀叵测者的注意。

  早在《佳人如梦》中,已经有高层人士注意到了花语,于是虎王集团再次迎来一位神秘的客人。

  “主子要这个人。”来访的人是个浑身都被包裹在黑风衣里的男人,或者是这些衣冠者的习惯吧,在做这种事的时候,都刻意改变了自己的声音。负责接待的是小娜和她那个做魔法师打扮、不成材的哥哥。

  黑衣人递过来一张照片,那是花语在宿舍门前浇花时的样子,轻躬着身子,脸上带着一丝微笑,左手虚提着右手的衣袖,右手则拿着一只小巧的水壶,在晨光中的露珠印衬出花语的娇柔妩媚,比起影片中那种飘然欲仙,这张照片显然更有亲和力。

  “小妹,妹夫不是说过……”

  拉卡尔一眼就认出照片里的女人,何况因为花语一向和天闲形影不离,在照片的背影里,那个依稀的人影不是天闲又是谁?

  ?“闭嘴,这里没你的事。”小娜对这个不成材的大哥一向没有好脸色。

  呼喝住拉卡尔后,小娜转过头来,恢复灿烂的笑容,对着眼前的黑衣人道:“没问题,”

  “那就好,别忘了,上次的事我们主人已经很不高兴了,如果这次再搞砸了,你们知道后果。”黑衣人带着威胁的口吻。

  “那当然,我明白,我明白。”小娜近乎谄媚地道。

  “希望如此,告辞了。”黑衣人冲小娜一拱手,接着将黑色的风衣一摆,带起一股劲风,吹的小娜和拉卡尔睁不看眼。

  等到风平浪静,黑衣人已经消失了。

  “哼。”小娜不高兴地冷哼一声。

  “小妹,你这样做,妹夫会生气的。”拉卡尔显然还没忘记上次的教训。

  “我警告你,这件事你不许告诉他,我就不信,那天闲长成三头六臂不成,你们怕他,狂虎也不敢惹他,连他也……我要证明给他们看,天闲不过是个普通的毛头小子,若不是因为炎龙集团给他撑腰,他什么事也不能做。”其实某种情况小娜也是嫉妒心作祟。本来在如意楼,小娜的容貌是数一数二的,基本上所有人有事没事都喜欢和她搅和一下,可是自从天闲接管以后,因为除玉蟾等人频繁进入,自然就抢去了她不少光彩。这还不算,天闲还取消了她所有特权,使的如意楼这笔进账变的越来越少。

  “可是,小妹,那天闲真得很厉害。”拉卡尔虽然笨,却是和天闲做过正面交锋,更能体会天闲的厉害之处。

  “不要再说了,你去把天师和狂虎找来,说是我的意思,要他们立刻到我这里来。”小娜对拉卡尔道。

  虎王集团是黑道组织,等级的森严比的上军队,不过一转眼,蒙着脸的傀儡师和刚养好病的狂虎就赶到小娜这里。

  “刚接到新的任务,去把这个女人抓来。”小娜抛出黑衣人给的照片。

  “是这个人?可是,他是天闲的女人。”狂虎不想去和天闲动手。

  “是啊,而且上次他也吩咐过,不许我们动天闲。”天师也道,猛虎大厦顶楼男子的身份除了小娜,根本没人知道,所以一般都是以他称之,大家也都彼此心照不宣。

  “那你们别管,只要照我说的话去做就是了。”小娜很固执地道。

  “小姐,不是我们不去,不过我们都和天闲动过手,以我们的能力,那是绝对不是他的对手的。”天师试图说服小娜。

  小娜见三人的眼中都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知道硬来是不行的了,改变了语气道:“我知道,我当然不会让你们去送死。不过我刚得到消息,第一,天闲好像不能杀生。第二,他现在还在千里之外,你们的动作只要够快,天闲一定来不及赶回来,而且如果做的干净点,天闲也找不到你们头上,这样也叫他知道和我们作对的下场。”

  小娜的眼中充满怨毒,如意楼那么大块肥肉,白白地便宜了天闲,天闲又把它拿去讨好姘头除玉蟾,那可是她小娜的财产,小娜的心里别提多痛心了,不是猛虎大厦顶楼那位压着,说什么她也舍不得放弃的。现在有机会叫天闲心痛,她当然不遗余力。

  “这样……”狂虎犹豫了。

  “你们该知道,前几次你们任务失败,照规矩该怎么做?”小娜加了把劲。

  “好吧,我们明白了。”狂虎和天师对看一眼,终于无奈地点头,既然要动手,那自然是不能慢的,一定要抢在天闲的前面。

  当晚一行四人通过密道偷偷潜进了精英学院。

  ※※※

  夜已经很深了,七号楼和八号楼都静的可怕。

  四条人影慢慢掩近花语的住处,里面没有一点灯光。狂虎首先用内力无声无息地震开窗户,四人如同无形无质的鬼魂,溜进了室内。

  室内一片漆黑,狂虎竖起耳朵倾听,一会冲小娜比起四个指头,意思是这里有四个人。

  小娜点点头,也比起四个指头,接着弯下三跟。那意思是告诉狂虎,找正主就可以了。

  狂虎会意。四人分开,朝两间房间摸去。

  小娜经过静君姐妹的房间,戴着夜视镜朝里看了一眼,静君姐妹她也是很熟悉的,若不是因为天闲实在是个未知数,她也不会放过,不过今天却只能作罢。

  那边天师打来信号,告诉她已经找到正主了。

  果然,在那间房里,花语和花明心正相拥而卧。

  “谁?”花语首先惊醒,虽然她的功力不及天闲,但也不是弱者,房门刚打开她就发觉了。

  花语一跃而起,冲着进来的小娜攻去。

  小娜措不及防,何况因为夜视镜使用不便,她早就拿了下来,所以现在只能看到一点模糊的影子,她只来得及侧了下身子,花语击向胸前的一掌就变成一记结结实实的耳光打在了小娜的脸上。

  小娜这个气啊,而且花语的这一掌打的很重,小娜的脸上只觉得火辣辣地生疼。

  “贱人,敢打我。”小娜吃了这记暗亏自然不会罢休,挺身扑上想要报仇。

  这么大的动静,花明心也醒了,显然没搞清楚状况,还迷糊着,揉着眼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小娜的那几下,对付一般人还可以,对花语那却是差远了。狂虎等人发觉小娜情势不对,也冲了进来。

  一间房间,本来两个人动手就够累的,现在忽然又挤进来三个,弄的束手束脚。

  狂虎等人发觉这样不是办法,于是边打边退,想把花语引到大厅再说。

  他们也是有苦说不出,到这里来本身是秘密的,如果弄的不好惊动太多人,那就什么也别想做了,而且经过这一闹,打草惊蛇后再想动手那可是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所以他们都注意尽量不要碰到周围的东西,有时花语要打到一些可能发出巨响的物事的时候,他们还得挡下来。

  当然,花语也抽不出机会开口就是了,见来人要把自己引出去,花语正中下怀,在这里她也怕不小心会误伤到花明心。

  慢慢退到客厅,花语看到后窗正开着,虚晃一招,逼退狂虎。不等狂虎回过神来,花语已经如同穿花蝴蝶一般从窗户钻了出去。

  “不好,快追!”小娜急道。四人跟着追了出去。

  花语从后面出来倒不是想逃,只是想找几个帮手。这边一落地,七号楼已经有人惊动了,首先当然是柴文,她的身手最好,听觉也最是灵敏,接着是谢雅和雅典娜。

  三人匆匆穿上衣服,不约而同地冲了出来,一出门就看到四个人在围攻花语。

  “住手。”柴文和雅典娜两人都是急性子,娇喝着就扑了上去。

  “释放结界,不能再惊动别人。”小娜下令道。

  “好!”拉卡尔抖手打出一串念珠,到了半空后变成一个发光的半圆罩了下来。

  “怎么回事?”一向习惯使用灵力的谢雅忽然发现自己的灵力似乎起了异常的波动,急忙拔出杵形木刀,打斗中的谢雅和雅典娜也受到了影响,两人动作都没有刚才灵活了,只有柴文没受到一点影响。

  这种时候谢雅自然也不能再袖手旁观了,挺身加入战圈。

  看上去此刻是四对四打的平分秋色,可是花语知道,现在的情势对她越来越不利了,刚才结界张开后她觉得自己的灵力似乎忽然消耗的奇快,看雅典娜的状况也该差不多,至于谢雅想必也好不到哪去。

  花语和柴文不同,她的体力不是很好,主要就是靠灵力支持,如果灵力耗尽,她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随着时间慢慢过去,情势越来越危急,除了柴文没有丝毫异样,谢雅和花语等人的动作都慢了下来。

  和狂虎动手的花语首先遇险,被狂虎一掌拍在后颈上晕了过去。那边小娜的身手最差,看到这种情况,自然是招呼狂虎过去帮忙,她自己过来看着花语。

  和雅典娜交手的是拉卡尔,雅典娜虽然灵力的消耗也很大,不过拉卡尔不是狂虎,而且相对花语来说以战斗闻名的雅典娜的战斗经验要丰富的多,动手的过程中反而逼得拉卡尔岌岌可危。

  这种时候,拉卡尔只能靠自己的看家本领催眠术了,先是慢慢和雅典娜拉开距离,接着两眼放光,嘴里更是不停地念叨谁也听不懂的咒语。

  不过这次他显然找错了人,雅典娜作为胜利女神,心性的坚毅哪是普通人可以动摇的,反而因为念咒分散了自己的注意力,拉卡尔一个闪神,就被雅典娜打翻在地。

  就在雅典娜想要补上一掌时,那边正把谢雅逼到绝境的天师也顾不得再伤谢雅,腾身退出战圈,在空中画出符咒:“汝之精魂,由我执掌!”雅典娜只觉得浑身一紧,立刻动弹不得了。

  “怎么回事?”雅典娜急道。

  那边拉卡尔也趁着这个机会退下,不过也吓出了一身冷汗。

  “是傀儡术。”谢雅首先反应过来。天闲自从那次发现傀儡术重现曾经再三叮嘱过她们,所以谢雅等人的身上四角星玉坠是从不离身的。

  “什么是傀儡术?”雅典娜正在用力挣扎,却不能移动分毫,急的满头大汗。

  “这里交给你们,我先带人回去了。”小娜扛起地上昏迷的花语对天师道。

  “好的,没问题。”

  这回来了个走马换将,拉卡尔过来对付谢雅,天师对付雅典娜,不过看情形雅典娜大势已去,落到对方手里那只是迟早的事。

  “该死的,这是什么妖术。”雅典娜恨恨地骂道,看到天师越走越近,被遮住的面孔下两只眼睛闪烁着凶光。

  “呀!”雅典娜怒横喝道。一阵叮冬的乐声响起,接着没有丝毫的征兆,一蓬有质无形的烈火从雅典娜身上喷出,迎上一步步逼近的天师。

  天师做梦也没想到会有此异变,惊慌之下躲闪不及,被那火焰喷个正着,立时全身腾起熊熊烈焰,狼狈不堪地在地上连连打滚。

  可是说也奇怪,那些火焰似乎一点也没受到影响,依旧燃烧的炽烈,不过这火焰好像并不会伤害人的身体,烧了这么久,除了从天师的表情和动作中可以看出他的痛苦外,根本感觉不到那火焰有温度。

  看到这一幕情形,周围正在动手的几个人都惊呆了,还是狂虎先回过神来:“快,快跳到池子里。”这种时候天师就好比溺水之人,哪怕一点希望那也是救命的稻草,听到狂虎的话,二话不说,一头扎进了水池里,“通”的一声,溅起无数的水花,接着慢慢沉下去。

  但真正让人吃惊的到此刻才发生,跳到池水中的天师身上的火焰还是那么灿烂夺目,竟然是一副水火相容的场面。

  “怎么会有这种事?”诡异的现象即使是谢雅也目瞪口呆。

  碧青的池水中,一团燃烧的火焰,火焰中一个苦苦挣扎的人,从池水的激荡完全可以体会到他的痛苦。

  “怎么办?”拉卡尔问狂虎道。现在所有人都停下了手,没想到居然会出这种事。

  “算了,反正人已经拿下,还是快走吧。”因为天师被神秘的火焰困住,现在雅典娜又恢复了行动能力,狂虎和拉卡尔并没有制服两女的把握。

  “可是……”现在拉卡尔那是有苦说不出。谢雅现在是灵力被封,如果他要走,就要收回自己的法器,那样一来没有结界的帮助,谢雅的灵力一复,那他就不用想走了。

  这边拉卡尔还在为难,池水里的天师已经无法再忍受痛苦,从水中冲天而起,挣扎着打出一张符纸,他自己却一头栽在了地上。

  “孩子,你怎么了?”那张符纸在空中打个旋转,最后落到一个凭空出现的老妇人手里,白发苍苍,却有一副比少女还要娇艳的容颜。

  看似她娇弱无力,偏偏身法快如闪电,一眨眼就已经抱住天师,充满怨毒的鹰眼一扫场中众人,怒声道:“心火焚身?是谁下的毒手?”

  “是我,怎么样?”虽然被老妇人的眼神盯的心底发麻,雅典娜还是承认下来。

  “是你?好,好,好!”老妇人一连说了三声好字,还没等雅典娜回过神来,就看她右手一翻,冲雅典娜一指,念道:“汝之身躯,为我傀儡。变!”

  随着老妇人念完这句,雅典娜发出一声惊呼,就消失在众人眼前。

  “老妖怪,你用什么妖术?”柴文口不择言地骂道。

  老妇人横了柴文一眼:“你也想试试吗?”

  “试就试,有什么了不起。”柴文怒道。

  “变!”柴文身上没有丝毫灵力,在老妇人眼里连雅典娜都比不上,所以老妇人只是随便点出一指,不过这次却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在她和柴文之间爆发出一声闷响和玉器裂开的声音。

  “借物化形?你是谁?”老妇人呆了呆问道。

  “什么借物化形,死老太婆,动手啊。”柴文见老妇人的傀儡术没能奈何自己,胆子大了起来。

  “哼,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我先教训了你再找你长辈算账。”老妇人被柴文激起真火,这次是五指其出,对着柴文怒道:“变!”可是柴文的衣领中却应声飞出一块乳白的东西,飞到柴文和老妇人之间,接着一声翠玉粉碎的暴响,那乳白的东西就变成了飞舞的粉末,化与无形。

  “原来是靠着前人的法器,我还以为你真能借物化形。”老妇人也被震退一步。

  “那又怎么样?”柴文有点心虚。她自己知道,如果不是天闲的玉坠,她早就中招了。

  当时天闲就说过,傀儡门该还有个老怪物在,没想到这么快就碰到了,现在玉坠已经碎了,老妇人再出手,她定无幸免的道理。

  “小妹,你让开。”谢雅挡在柴文前面,她已经看出了门道,知道天闲给的玉坠确实可以抵挡老妇人的傀儡术。柴文的那块碎了,但她的还在。当然,现在她的灵力在拉卡尔所造成的异常结界中也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

  看情形玉坠也只能挡得了一时,唯一的机会就是使用自己学过却从来没有使用成功过的附身神之术,自从那次后,谢雅一直不敢使用,即使是后来从天闲那得到古籍,但到这时候却顾不得许多了。

  谢雅对着虚空朗声念道:“天地过往神灵,倾听我的企求,掌管着人间不平的神哪,我愿以我的躯体,换取您的契约,让我使用您的神力。合神!”

  “是附身神使徒?”老妇人见识很广,自然能认出这种咒语。她感觉到无数强烈的灵力朝着这边飞来,其中有几道灵力强得连她也觉得很棘手。

  灵力最强的几股最先飞到这里,于是后面那些相对力量较弱的纷纷很识相地退去。不过怪事发生了,这些附身神似乎很畏惧四周的结界,只敢在结界周围盘旋,却不敢越雷池半步。

  “怎么回事?”不但谢雅,连老妇人也莫名其妙,什么结界居然可以抵挡住附身神的脚步,难道是属于光明至尊的“大日如来”?

  ?“你们用的大日如来咒吗?”老妇人问狂虎和拉卡尔。

  “是的,老前辈,这结界是大日如来的法器造成的。”拉卡尔很恭敬地问道。不管老妇人是谁,不过显然和天师有关,而且关系非浅,对自己等人也没什么恶意。

  “那就难怪了。”老妇人点点头,契约者都是属于黑暗的使徒。对于光明最高神的大日如来结界,等级不够的契约者那是一点也不敢冒犯的,难怪这些灵力强大,等级极高的附身神不敢靠近这里。

  “怎么会这样?”柴文发现谢雅的法术似乎受到阻碍,急道。

  “我也不知道。”谢雅喘了口气,为了召唤附身神,她已经按照古籍记载,用尽全身的力气,散发出附身神使徒那种近乎邪媚的诱惑力来吸引附近所有神灵。不过显然这结界挡住了附身神的脚步,谢雅的身上不停散发出一种诱人的芳香,别说附身神,即使身为女子的柴文也觉得心动神摇。

  “可惜古籍在最重要的地方缺了一页,不然应该不怕大日如来咒的。”谢雅一边加紧催动灵力一边道。古籍的最后明显缺失了一页,正好是写到当附身神中可以克制光明之神的最高首领。

  “现在把那一页给你可以吗?”一直帮不上忙的花明心问道。

  “理论上可以,那只是一种订立契约的宣言,并不需要练习,只要读出来就可以了。”谢雅道。

  “是这个吗?”当时天闲撕下一页时花明心就存了个心眼,偷偷拣了起来,没想到居然真派上用场。

  “属于黑暗法则……对就是它。”谢雅喜道。

  “那你快点吧。”花明心道。

  “好。”

  谢雅知道对方是不可能让她念完咒语的,所以她猛地将自己的木刀插入地上,一股仿佛泉水般的东西从木刀中涌出,罩住了谢雅,不过很明显地看出木刀正在被不停地消耗,变得越来越短。

  谢雅也不做解释,接过花明心手里的书页,读道:“属于黑暗法则执掌者的神明啊,我企求你的怜悯,因为人间的不平造就红尘的悲哀,因为光明的堕落,引来法则的更替,我愿以我的一切,换取您的帮助,以我的灵与肉召唤最终的降临,以我谢雅之名,订立契约。合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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