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篇
第八章(1)
陈大漠老觉得有个神秘的影子像个鬼魂似地在南疆晃来晃去,能够感觉到他的存在,却抓不住。凭着第六感觉,陈大漠觉得那个神秘的人很可能是西尔艾力。
发生在南疆地区博斯坦郊外的出租车司机被焚烧案发生的第三天下午,行驶在乌鲁木齐繁华街道上的12路公共汽车也发生了巨烈爆炸。公共汽车当场被炸成鱼网状,十五名无辜的乘客成为冤魂,二十名乘客被炸成重伤,只有少数乘客幸免于难,但他们的心灵由此受到很深的伤害。经排爆专家鉴定,爆炸中心点是在公共汽车中部靠近油箱的坐椅下,经过对现场复原整合,初步判断:爆炸物是一个茶杯形状的极具爆炸威力的圆柱体,引爆方式基本确定为无线电摇控装置。
南厅长刚下飞机不到五分钟,就接到公安厅指挥中心的电话,他立刻给主管刑侦的副厅长打电话,他问:“就发生这一宗爆炸案吗?我担心别的地方还会有爆炸,赶紧采取措施控制住局面。”主管刑侦的副厅长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他亲自坐在有抗爆装置的“车载电子听诊器”的车上,跟着技术人员沿着乌鲁木齐的繁华街道探测可能已经装置的尚未爆炸的炸弹。果然,一个半小时之后,“车载电子听诊器”在靠近“新 疆大学——幼儿园”专线的公共汽车时,探测到了炸弹即将引爆的“滴滴”声。于是,公安人员当即疏散乘客,当最后一名乘客跳离公共汽车三米左右时,巨烈的爆炸发生了,好在,没有人员伤亡。
钟成刚回到南疆,他已经从指挥中心得知公共汽车爆炸案发生的消息,便本能地把境外来人——公共汽车爆炸案——南疆出租车被焚烧案联系到一起。这三者之间究竟有无内在联系?案件的发生是一般的刑事案?还是恐怖分子所为?从案件的破坏程度分析,他认为应该是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从机场直奔第一爆炸现场的南振中给钟成打了个电话,他愤怒地说:“钟成,听到响声没有?敌人公然挑衅了,他们为我上任出难题呢,我不能不奉陪啊。钟成,我就在爆炸现场,你没看见呀,现场都是血,死的死,伤的伤,这不是暴力恐怖行为是什么?我给你打电话是要提醒你:千万要警惕,南疆可是敏感地区,我看,这个消息一旦传过去,那些潜伏下来的民族分裂分子又要沉滓泛起,不能给他们以机会,千成给我守住南疆,不能出大事了。”
地区公安局副局长买买提明刚刚结束了为期两个月的由新疆宣传文化系统、教育系统组织的意识形态领域反分裂斗争再教育培训班。他计划在国庆节后,对公安局的副科以上干部和部分业务骨干再进行培训学习,对反分裂斗争再教育活动进行动员和部署。他刚回到局里,迎面碰上博斯坦发生的出租车被焚烧案。他立即召开参与现场勘查的人员会议,分析案情。会上主要发言者是马建中,因为他借助“手提式多波段光源”仪器把现场所有的足纹、指纹都提取了,但现场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会议进行到一半时,钟成来了,一进门他就问案情的进展情况。老买对钟成说:“案情仍不明确,目前,死者的身份已查清,是个下岗工人,平时人很本分,从未与人有过节,也没得罪过什么人。至于死者的死因,仅凭目前调查的这些线索,尚无法判断,是他杀?是自杀?情杀?是抢劫杀人?都有嫌疑,都不能落实。”
老买肩宽膀圆,肤色较暗,快六十岁了,看上去年龄还要大些,平时他总爱开玩笑,让新来的小警察喊他爷爷。钟成跟搭班子已经五年了,两人配合默契,都是拚命干事的人。老买的老家是博斯坦市,从部队转业后,他到了博斯坦市公安局当侦查员,后来提拔起刑侦队中队长、教导员,再后来提拔成公安局副局长。钟成未到地区公安局当局长之前,就听说过博斯坦市的副局长是个活地图,凡是他审过的犯罪嫌疑人都刻在脑子里。钟成上任后,专门去了一趟博斯坦市,发现老买这个人,不仅记忆力好,而且在审讯方面很有一套,更重要的是,做为一名民族干部,他对公安工作的认识非常深刻,对党对人民忠心耿耿,这样的好干部不就是自己得力的助手吗?于是,当时年逾五十的老买被钟成挖到地区公安局给钟成当助手。在用老买的问题上,当时的地委书记南振中给予了大力支持,他说:“老买虽然年纪大了,但他所积累的对敌斗争的经验是一笔财富,只要老买不提出离退,就一直用下去,南疆很需要这种忠诚卫士。”
“你认为是一般的刑事案子吗?”钟成问。
老买摇头:“不好下结论。”
钟成分析:“看来凶手做事既利索,也够狠。凭直觉,我认为是他杀,而且凶手应该在两人以上,我想不明白的是,凶手是坐车来的呢?还是走来的?如果离开的时候是坐车,现场周围应该有很深的轮胎印记;如果是步行离开的,现场周围应该留下足印。”
“可是,现场周围早被破坏了,不知留下过多少人的脚印。”老买遗憾道。
博斯坦郊区发生的出租车和司机被焚烧案终于成了死案,钟成的预感得到了验证,他只觉得窝囊。他说:“放一放。等等乌市的公共汽车爆炸案的进展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