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谈心
承焕手往下滑抚摩着温戬儿的脸颊道:“不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你要是真的躺一辈子我可不许,岂不是让我悔恨一生吗!”
温戬儿轻吟一声,不想又转到了这一不想涉及的话题,捉住承焕的手柔声道:“师父,别再这么想了好吗!戬儿心疼呢!别说伤了戬儿,就是让戬儿去死也绝不会怨恨师父一点儿的。而且这一掌打破了戬儿的心锁,感谢师父还来不及呢,师父又何须自责呢!”
承焕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心想这一掌打在戬儿身上,可有打到自己的痛处,把自己弄了个烟炮鬼吹灯,以后还指不定什么样呢!
温戬儿见他的神态,心中暗喜道:“师父非是对我无情,自己只要多下些工夫不怕不成功!”突然一阵心神恍惚,温戬儿知道药劲上来了,道:“师父我倦的很,先睡会了!”说着噘起嘴唇,完全一副小女人的神态,用意不言自明。
承焕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又待了一会,见她真的熟睡之后,才慢步退出房去。
在店房内漫无目的的晃了晃,甚觉无聊,承焕便一个人向后院走去。
突然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承焕走到一间房前把门推开,里面摆着一副棺材,正是墨凤的那副。承焕心中释然,怪不得这么熟悉,他把手按在棺材盖上,体内的寒灵不用他指挥便与玄冰棺融为一体。
“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一道女声响起。
承焕先是一愣,随即明白是墨凤在与他讲话,道:“你怎么样了,恢复了吗?”
墨凤叹息一声道:“还是老样子,你怎么了,你的气息好乱呢,但又不是走火入魔的那种。”
承焕见她这么关心自己,想起自己答应她的事还没一点眉目,心里一热,便把这几天来的事讲与她听,就连自己与涟漪和温戬儿的事也不瞒她。
墨凤道:“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多事,更没想到你的情感还蛮复杂的,我听着都头晕。”
承焕脸色微红道:“我也一样晕!”
墨凤话锋突然一转道:“你要好好把握,要学会珍惜,人生匆匆几十年,不如意事常八九,要学会珍惜眼前的一切,把心扉敞开,任何东西都是有感情的,就连石头都有对大地的一片深情,何况人呢!况且付出感情何等的不容易,那是整个心灵的结晶,不要轻易让它破碎,因为一旦破碎了,女人也就完了,知道吗!”
墨凤这番话实是她多年来的感悟,说出来字字珠玑,但落入承焕耳中却有如当头一棒。
“珍惜!”承焕长长出了口气。
墨凤幽幽道:“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多情自古伤别离,更那甚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她少女怀春之时便被人欺骗了感情,受此苦楚非外人可以知晓。
这一词柳永的雨霖铃由墨凤口中传出,听的承焕都痴了,旋又想起她的不幸遭遇,对珍惜二字有理解了三分,刚想劝解她几句。
墨凤道:“我累了,你也去休息吧!”思及往事,令墨凤心情极为不好。
承焕这会分外敏感,听出了墨凤话语中的无奈,也不多说什么,内力运转如潮,在玄冰棺中游走三遍后才离开。
微风轻抚,承焕觉得身子也轻盈了几分,多时来的愁云一扫而光,话是开心锁,一点也不假。人遇事不能钻牛角尖,退一步或者换个角度,境地往往豁然开朗。爱情是人世间永远也道不清说不完的话题,用心的爱情能让一切事物变的更美好,可以令人振奋精神,执着地去进去与追求。
承焕回到自己的屋里,见颇为零乱,动手收拾了一下,一抖被角,一枚蛋卵呈现在他眼前,承焕拿在手里一看,记起那条大蛇的事,小心奕奕地把卵贴身放好,又觉不妥,想起个极佳的妙处,推门走了去。
刚出门,与媚瑛走了个顶头碰。媚瑛道:“我刚刚来找了一趟小哥不在,正好,梁老他们都等着呢,我们一块过去吧!”
承焕不知道怎么回事,道:“我又不能做什么,一切你们拿主意就好,我就不过去了!”
媚瑛道:“那怎么行呢!不管什么事得让小哥知晓才成,温姑娘又受了伤,我们毕竟是一起的啊!”
承焕说不过她,也知道他们是为了不让温戬儿不高兴。只得随她去了。
连珏等人正谈着,见承焕来了,忙介绍起来。
连珏一指南澄对承焕道:“小兄弟,这位便是南员外,大家都是朋友,多亲近些!”又一指承焕道:“南兄,这位是温教主的师父王先生!”
南澄见进来的是个俊俏的半大孩子,没有在意,这一听介绍,竟是温戬儿的师父,虽感奇怪,但轻视之心尽去,对江湖上传老人女人小孩不可轻看尤是信了。
南澄一拱手道:“王先生好!”
承焕见他威武之姿,又这么客气,虽然感到不习惯,带也是回礼过去道:“员外好!”
连珏笑道:“大家都是自己人,无须客气,坐!坐!”
承焕见梁上君并没有在这,问道:“梁老前辈呢?”有外人在,他不好意思直呼鬼盗为老头。
连珏道:“梁老听我们说的事烦的很,自己一个人出去转转!”
承焕道:“我还忘了问了,擂台的事怎么样?田猛那小子呢?我怎么没见到!”
连珏哈哈一笑,便把田猛打擂的经过跟他讲述了一遍,以及与温戬儿等人和南澄商谈一事一并告诉了他。
承焕哦了一声,没想到其中的事情这么复杂,牵扯的人这么多,道:“现在怎样了?”
连珏看了一眼南澄道:“目前来说不太妙,南公子已经被凌格锐放回来了,不过南姑娘却不见了踪影,方舵主随玉门主去了两天了还没有消息,具体的情况如何不得而知!”
“凌格锐吗!”承焕一听就脑袋大。
连珏点了点头,道:“更奇怪诡异的事还在后头,南兄,你来说吧!”
南澄叹息一声道:“说来这帮人也真是神通广大,小儿南云回来之后,我思女心切,第二天就央人带着府衙的差人去江府要人,可在一夜之间,江府竟然换了主人,变成了秦城卫守备的寓所,里面连一个原先江府中的人也找不到了,紧接着整个城里就乱了套了,也不知道哪冒出恁多黑灰抹脸的人把东城刘百万家杀的一个不剩,连暂住他家的周迈也被人大卸八块。要知道那周迈手底下可不含糊,不但在擂台上打败了江上年,就是在连兄手下也可全身而退。等府衙的人赶到现场,也只落得个收尸的差事,前后不过两刻钟,可以想见那帮人是什么角色,知府大人愁没法结案都跟什么似的。”
承焕听的心中一动,联想起朋家庄的那一幕,心想它们会不会是一伙人呢!要是姐姐在,这会就好了,她一定能理出头绪来。
连珏道:“这件血案凌格锐的嫌疑最大,而且江府上下全体失踪,与那伙人的人数也符合,怪就怪在刘百万并没有死,反而一口否定此事与江上年等人有关,连苦主都说不是了,旁人还用瞎猜吗!”
承焕越听越觉得与朋家庄一事就象是一个模子印出来似的,同样是满门血案,同样只有一个幸存者,两者之间难道真有某种联系吗!
连南二人见他眉头紧锁,脸色忽沉忽朗。连珏道:“小兄弟有什么看法吗?”
承焕苦笑道:“看那刘百万找谁算帐就有好戏看了,那个朋文选盯上了姐姐家,不知道这刘百万又看这谁了!”
连南二人不解,承焕遂把心中疑惑道了出来。
连珏道:“朋家庄的事我也略有耳闻,没想到小兄弟竟身临其境,个中凶险非外人可以理解了,我觉得小兄弟说的对,谁也不会吃饱了没事干这个勾当,此中阴谋怕是我等想不到的了!”
南澄道:“也不尽然,照小兄弟所讲,想来刘百万会有下一步的举动,我们拭目以待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