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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玄幻小说《名动天下》作者:丫树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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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8楼 发表于: 2007-09-07
第四章 水运世家

 

  高奇站在反重力传送踏板上,以时速不到四十里的缓慢速度,往蓝海市方向前进。透过了透明的玻璃,观赏蓝海城专有的海底景观,同时也欣赏着这条联邦中最长的海底信道。

  蓝海港口与蓝海市在很久以前,本来只有单纯隔着一个半圆形小海湾遥遥相对。

  在联邦初年时,都政府规划蓝海城的时候,刻意将这小海湾拓宽,同时配合人工填补的方式,将原本狭长的陆地,往外海拓宽。

  而近百年来,更将本来只有数十里的小峡湾挖深,往外海堆累人工海埔新生地,将本来的腹地拓宽,使海岸线加长,形成两个相对的分歧角,海湾最宽处相差到达百公里,深阔海湾使得原本的生态巨变,加上刻意的培养下,成为一个独特的海底生物圈。

  这个改变使蓝海港发展成联邦中顶尖的国际商港,同时也容纳神州大陆所有吐的货物转运。

  除此之外,市政府更在海湾下建立了一条可以连接西角的蓝海港与东角的蓝海市中心的海底隧道。长约一七七点五公里,设有传送器,人们可以透过强化玻璃将海底美景尽收眼底,是联邦中目前建造的最长的海底隧道之一,也是西区的重要景点。

  蓝海市是个大约千万人的大都市,地理位置在神州最南端突出的东歧角中心点,三面环海,西北方对望着蓝海港,是宗阳河吞吐海口货物的要点,通过密集的交通网络将西半球各地运至神州大陆的货物商品,散布至整个神州大陆,来往交易,利润相当可观。

  西区神州大陆南端人口分布相当集中,除了蓝海城这大城外,大多数的人都聚集居住在沿海一带,而蓝海市更是人口商业密集之地,当地的人家世代都从事与海有关的工作,从事商业往来的生意经商者也占了相当多数。

  其中又以水家的占有率最大,几乎垄断了市场,不但手下有属于自己的庞大船队,而且与其它各区关系良好,在政界影响力又大,获得许多商品的独家代理权,使水家在西半球运输事业中,成为一枝独秀的商业团体。

  最叫人津津乐道的,是水家传奇般的崛起。

  在联邦历八四七年,水家本来只是一个小型运输企业,但是在当时水家船运创始者的卓越领导下,不断拓展事业版图,将企业触角往各行业延伸,并自行研发船舶,使水家在这行业中打下了坚实无比的基础。经过数代的经营,水家终于挤身联邦龙头企业之一,并且掌控着联邦的运输动脉,今天的水家企业集团放眼联邦,还真找不出几个可以与它相比的企业体。

  沙胆不自在的站在高奇旁边,他自从退休后就再也没进过这蓝海市了,对这拥挤的人群感到浑身不舒服,特别是这些现代化设备,他是感冒至极。

  他忍不住开口抱怨道:“什幺鬼东西,慢吞吞的,早知道还不如老头我自己渡海算了!”

  高奇收回了眼光,笑道:“沙爷爷,你怎幺了!你不觉得这里的设备真是做的非常完善吗?这条人工隧道更是花了整整十年的时间才完成,联邦中恐怕再也找不到比这条信道更具观光价值了。”

  高奇在沙胆家休息了三天,沙芷君神医之名确实是名符其实,高奇虽然在那天为了躲避入侵者,勉强动用内能,致使伤口迸裂,让沙芷君着实的发了好一阵子的脾气,还规定高奇两天不准下床。

  不过经过她使用细胞重建术配合有效的药物治疗,总算让高奇恢复了七八成的体能状态,高奇因为还在比赛的期间,所以依依不舍的告别了沙芷君,由沙胆带他到水家拜访水家大老。

  奇怪的是在这段时间里再没有任何可疑份子试图在沙胆家附近走动,或许是和沙胆调来的几个高头大马的警备有关吧!

  沙胆环着四周看了一眼,恨声道:“就这条鬼信道,有啥幺好的,花了这幺多人力与时间,结果呢!建了个大型水族馆?真是一群笨蛋!”

  沙胆似乎对这条信道相当不满意。

  高奇疑问道:“这条联邦着名的海底隧道,近年来为蓝海城招揽了人气与钜额的资金,使蓝海市成为观光大城,也连带着促进了商业与经济的繁荣,丰厚了地方,有什幺不好的呢!前些日子,天讯新闻网才实况转播了蓝海市长为此受表扬的经过呢!”

  蓝海市挤身西半球人民投票最想居住的都市之一,除了归功于它地理天候的得天独厚外,更因为连任三届蓝海市长“辜一健”大力推动观光城市的政策。

  联邦排名最优秀的十大都市中,本来有六个位在西区,现在又多了蓝海市,西区所拥有的地理环境可以说是四区之最。

  沙胆难得的叹了口气道:“少年仔,你所看到的只是表面的光彩,用美观广告包装起来的完美景象。但是,我在这里住了大半辈子了,看到的却是极端的两个景象。”

  高奇道:“难道这人工隧道有什幺缺点不成?”

  沙胆沉着脸,脸上的皱纹像是刻画着无数岁月的经历与过程,思索了半响,才道:“当年在策划这劳什子的隧道,我就第一个反对,虽然有许多人支持我,但是却起不了什幺作用。人微言轻,我充其量不过是个小小的警备长,在蓝海城有那幺一点影响力,但是也只是个吃公家饭的,怎幺说的过大多数觉得有机可乘的商家与推波助澜的政客。真他妈的!这些目光短浅的傻蛋,只看的到眼前的利益。

  自从蓝海城开始建海埔新生地,规划新陆地的产生,我就觉得有点不妥,将海岸线往南延伸,等于是将海底大陆棚丰富的海产栖息地整个填补了起来,将东往西流的温暖海潮硬生生折断,使得鱼群都渐渐往南迁移了。本来建这宽阔海湾是为了让这些海中生物能有个缓冲的圈子,让新生陆地所造成的伤害减到最低,至少,让海洋生态圈有个空间可以休憩涵养。谁知道!一个新的建设局局长上台,政策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居然把脑筋动到这仅存的还没被破坏的海湾来了。唉我也是老糊涂了!一气之下,就办理退休,这法案就这幺通过了,近几年来,蓝海港的鱼获量是越来越少了,许多的渔民都不得已改业了,加上人口多了,许多各式各样的行业也随之而生,这海岸生态问题是渐渐被漠视了!”

  高奇抬头看了悠游在玻璃壁外的鱼群,问道:“可是这些?”

  沙胆摇了摇头道:“这些政府人员为了瞒天过海,还特地将从外海抓到的鱼群放生进海湾,每年美其名编列重建海域资金,其实干的都是一些徒劳无功的蠢事,拿不同生态的鱼群混在一起,不伦不类简直令人发指,唉别提了!”

  高奇又在四周望了一眼,他开始觉得为什幺会有人说幻想是美丽的,而现实却是残酷无比,原来这些各种不同型态的鱼类都是政府花了重金,从海外“延揽”

  来的表演明星,联邦为何老是在做些犯错才又补救的事呢!

  信道渐渐往上,终点站快到了。

  几声锐利的破空声从隧道传出。

  高奇回头一看,几名年轻人脚下踏着移动板,漂浮在隧道空中,以极快的速度冲向出口,同时旁若无人的大声喧哗嬉闹着,一副目中无人的嚣张模样。

  在他们远远的后头还跟着一队警卫人员,闪着耀眼的警示灯,但是速度上却明显的落后,更别提要拦住他们了!

  高奇心里想,这些大概就是蓝海市里的“飞仔”了,事实上高奇也喜欢踏着移动板飞翔的感觉,但是他总是在空旷的地方游荡着,享受着飞行的乐趣。而飞仔却是专门挑人口密集的都市或街道高速竞飙,在联邦法中明显属于违法,但警政单位扫了又扫,仍然有大批青少年从事这危险的活动。

  沙胆眼尾闪过一阵奇光,伸手往怀里探了探,不知道将什幺东西握在掌心。

  不一会,这些飞仔就飞临高奇上空,沙胆五指突张,几道模糊的影子以肉眼难见的速度飙出。

  这群飞仔群后头的三名青年,突然偏出航道剧烈摇晃一下,应声而落,虽然这些飞仔身手俐落,没有摔个大觔斗,但是也够狼狈的,在地上滚了几圈才跳起来。

  高奇眼带谴责的看了沙胆一眼,内能日益进步的他,能透过余光看见几颗圆石打中这些飞仔脚上的曲池穴,还好这些飞仔功力都相当优秀,要不然在这幺快的速度下突然落下,虽不会有生命之虞,但鼻青脸肿是免不了的。

  只见沙胆突然佝偻下身子,还咳了几声,一副老态龙锺的样子,高奇心底正疑惑着。

  几声怒气冲冲的吼声道:“他妈的是谁?给老子出来!”

  高奇回头一看,三名青年一副惹事的样子,目露凶光,虎视眈眈的盯着围观的民众。

  当然所有人都知道这时候千万不能与这群恶少眼光相对,要不然这群恶少满腔的怒火将马上爆发。

  偏偏高奇却好死不死的这当头将目光正对着这三名恶少。

  带头的青年眼睛正不怀好意的扫过众人,与高奇目光相对。

  “妈的!没见过是不是!看什幺看!”

  旁边两人马上开口“支持”,什幺操你娘,他妈的直娘贼诸如此类的脏话信手拈来,一点都不会觉得饶口。

  高奇有些无奈的瞄了始作俑者沙胆,他仍然装成一副耳背的老头模样,不闻不问,芷君姐说的没错,他这个爷爷确实像是永远长不大的孩子,正经不了几分钟。

  带头长的高头大马的恶少,见高奇不吭声,一把怒火更是找不到出口可发,怒道:“臭小子!是不是你耍老子一招,偷袭老子!”

  明明年纪与高奇差不多少,偏偏左一句老子右一句老子,让高奇听了着实心里好笑。

  他息事宁人的摇手道:“不是不是!我怎幺有那幺大的本事呢!”

  以沙胆的老练手法,他想要打下这些飞仔是易如反掌,高奇虽然功力不弱,但是仍没有那份准度。

  怒火中烧的三名恶少怎幺听的下去,抡起拳头,就打算狠狠修理高奇一顿。

  此时迟来的警备队才正赶到,大声斥喝着。

  没被打落的前头飞仔,见伙伴没有跟上,转头回来看看情况,大声警告着:“阿豹!警备队到了,还不快走!快啊!”

  “你给我记着!”匆匆丢下一句警告意味甚浓的话,恶少踏上移动板连忙跟上伙伴飞驰而去。

  高奇抱怨道:“沙爷爷!你真是!唉”

  沙胆仰头得意的笑了几声道:“少年仔!生活总要找点有刺激性的游戏玩玩,活动一下才不会老的快嘛!只有通过最激烈的生命起伏,才是突破的必要条件,只敢缩在安全界线的保护下而不敢越界的人,怎幺能够体会那种超俗脱世的武学境地呢!你说是吧!”

  这可是沙胆的养生秘诀,只有通过不断的刺激,生命才会衍生出新的力量,呆板固执者只会执着于正规的法条中,连自己都无法克服,又怎能在武技修养上踏出关键的一步。

  高奇想了想沙胆说的话,话中虽然偏激了一些,也不是没有他的道理,潇洒的耸耸肩,不作任何评论。

  沙胆搭着高奇的肩膀,笑道:“你这小子,真有意思,有意思。”

  两人跟着人群踏出隧道口,几名穿着警备制服的人员迎了上来,在前的是一名年纪较长的中年人,只见他向沙胆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沙胆不闪不躲的站在前面受了这个礼。

  沙胆淡淡的说:“亦丰啊!几年不见,你老了不少。”

  警备队长常亦丰泛着难以言喻的眼光,难掩激动的哑声道:“沙总!不是几年,是整整二十一年了,二十一年了!属下的孩子都快十岁了。”

  沙胆闻言笑了笑道:“是,是二十一年了,我有些记不清楚了,其它人都还好吧!”

  常亦丰压下了浮动的心情,笑道:“他们都好!于昆已经不是以前那小毛头了,他连升三级,现在已经是中队长,其它人都在不同单位中担任重职,只有我最不争气,混了二十多年,才升个队长的职务。”

  沙胆拍拍他的肩膀道:“你这小子总是说不听,做事别那幺刚直,要不然我才不信你只能当个队长。”

  沙胆比这警备队长矮了足足一个头,情况让人觉得有些好笑,但是他对待他的样子就像是在教训一个不听话的孩子一样。

  常亦丰笑道:“是,沙总!我就是跟你一样,顽固的让人头疼。”

  沙胆闻言先是一愣,才畅快的笑道:“你这小子!”

  常亦丰背后的几名下属,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队长。

  常亦丰队长在蓝海城中是出了名的不苟言笑,处事刚毅正直绝不讲情面,虽然对待他们这些下属都相当好,但是他们也从未见过在他们心中像是硬汉般的队长,如此情溢于表的表现。

  高奇有些感动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在联邦中人与人的感情疏离而冷淡,就算是同血缘的兄弟手足有时也是如同陌生人一般,而在蓝海城里,高奇看见了这种不同的情况,感受着沙胆等人真挚而不用伪装的情感,这对高奇而言是种很不同的感觉。

  沙胆突然抓了高奇,推他到前面说道:“亦丰来,我跟你介绍,他就是高奇,这少年仔很古怪,但是却又古怪的让人觉得有趣极了。”

  高奇在肚里嚷嚷,这是什幺介绍词!一面客气的开口道:“你好!我是高奇。”

  仔细一看,常亦丰有着一张国字脸,脸色严峻,有点像是以前高奇初等教育时,教授联邦法规的老师。他的眼光锐利如刀,还好嘴角仍带着笑意,柔化了他的脸,要不然高奇还真的很难去正视他。

  只见他打量着高奇,温和的说道:“高奇,你好!我是蓝海市警备队长常亦丰,事实上,你的事情我们已经接到了通知,只要你在蓝海城的范围中,我可以绝对保证你的安全。”

  几天前,有人居然敢太岁头上动土,闯到沙胆老窝去。要知道沙胆虽然是已经退休的人,但是他所有的子弟兵,遍布蓝海城中,掌握重职者多的无法计数,在他一声令下,蓝海城中动员搜索网,虽然没有逮到犯人,但是却也将这些外来者的行踪掌握的一清二楚,只要他们敢有异动,绝逃不过他们的眼线,这就是这几天沙家会这幺平静的原因。

  沙胆道:“亦丰,上头有什幺行动?”

  常亦丰道:“联邦政府已经派遣一队人员往蓝海城来,只是,这些人恐怕不足以对付目前在蓝海城中的各方势力,如果想靠他们,还不如叫高奇早点投降算了!”

  沙胆嗤鼻道:“这些笨蛋!真以为顶着联邦的大帽子就没人敢动他们,我看还是自求多福算了。”

  朝队长道:“亦丰,我还是带着这少年仔去水家,叫水老头帮个忙,以他水家的实力,相信来袭者如果等级差点就不敢随便出手,免得自讨苦吃。”

  常亦丰道:“以目前的情势来看,确实如此,高小弟在蓝海城时间越长,危险越高,最好尽快赶至皇城。”

  沙胆挥挥手道:“好了!好了!你也别再啰唆了,我还得送这少年仔到水家免得夜长梦多。”

  常亦丰恭敬道:“沙总,那就麻烦你跑一趟了!”

  沙胆也不多话,拉着高奇就走了。

  一名警备员上前来说道:“队长!就这幺让他们走了,上头不是交代要把高奇留下吗?这……”

  常亦丰回道:“谁是高奇,你们有见到叫做高奇的人吗?”

  其它警备队员异口同声道:“没有,队长!”

  常亦丰满意道:“很好!记得!我们这趟是出来抓飞仔的,知道吗!”

  “是!”

  沙、高两人穿过高架信道,顺着城中处处可见的鲜明指标,向着位在蓝海市精华地段的水家道场前进。

  高奇在进蓝海港前曾为了送风绿芽,在此停留过一段时间,不晓得风绿芽他们那群访问团离开了没有?

  蓝海市的规模与高奇居住的魁首城相差不多,但是蓝海城却比魁首城多了那幺一点独特的风味,虽然依旧是高楼耸立,人车川流不息,却可以从这都市规划中,见到设计者的用心与独特的风格。

  城市建筑并非依着单调的统一格式而立,反而到处充满弧状及圆柱形,像海浪般涌在眼前,在充满未来感的高速信道层层交迭下,建构出一种干净且充满海洋风味的都市感。

  蓝海市由东西南北四个双弧状拱门建成出入口,最外围的双弧拱门有数百公尺高,由外而内越来越小,由空中鸟瞰可以见到那种呈现内敛外放的宏伟设计,而所有的建筑则由市中心高耸的蓝海地标,往四面八方扩散去,每栋建筑物都带有强烈的慑人风采,比起魁首城单调的标准建筑硬是多了一种个性。

  两人来到水家座落在蓝海市东郊的道场。水家道场的历史可以说和水氏集团一样悠久,早在数百年前,水家道场就在联邦的各流派中脱颖而出,在岁月的洗练下,水家道场建立了屹立不摇的地位。

  水家道场选徒的标准是出了名的严苛,除了先天体质外,性格与韧性也是重要的一环,从水家道场出身的学员,几乎都可以称的上是高手,在军方的各级干部中也占有相当的比例。

  水家不仅仅在经济上是联邦中的重要支柱,同时水家流派也是联邦中屈指可数的佼佼者。

  高奇抬头看着高耸的多角面大厦,心想有钱人的派头就是不一样,光是大门就可以容得下百人同时进出,流水般切割面的花冈岩铺设的地板,清洗的光可鉴人,透过整面的透明玻璃,还可以见到里面的大厅更是宽广华丽的叫人难以相信。

  水家道场所处的大楼,事实上不是一栋,而是由四栋不同方位的百层大楼所构成,分别面向东南、西南、东北与西北,背贴着背所建构而成,占地近万亩,百层以上的多角形建筑是以强力磁力悬在空中,属水氏本家的私人禁地,仔细一看,它是以缓慢的速度旋转着,也就是说,在上头你根本不需走动,就能将蓝海市一眼望尽。

  这是一栋只能用壮观来形容的建筑物,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高奇与沙胆走上光滑的台阶,进入美轮美奂的大厅。

  沙胆嘴里还念着,这水家真是越来越夸张,连栋道场都搞成这样的排场之类的。

  在大厅中央有着一个圆形的柜台,柜台里还坐着一整排穿着制服的服务人员。

  沙胆走上前,敲敲原木色的柜台,老大不客气的开口道:“喂!水旭日在吗?”

  沙胆这不客气的话一出口,许多在旁办理事务的人群,都讶异的拿眼瞧他们俩,好象他们是哪冒出来的怪人一般。

  沙胆问的是一名年纪稍轻的年轻人,他错愕了一下,才客气的说:“老先生,请问你有与总裁有预约吗?”

  沙胆瞪眼道:“什幺预约?”

  这年轻人也是算好脾气,耐心的说:“老先生,如果你没有预约的话,因为行程安排的问题,总裁可能没有时间可以马上见你。这样吧!我可以帮你预约跟我们公关组长见个面,你可以向他说明你要来访的原因,或许他可以帮你解决这个问题,现在请填一下这份表单,填完后请稍等一下,我排个时间就好了。”

  只见这年轻人从柜台下取出“一册”份量不轻的问卷单,交给沙胆,还客气的说:“如果老先生你嫌填写太过麻烦,你可以到我们左栋的电脑语音预约处,用口头预约哦,感谢你的协助,请下一位。”

  只见沙胆像是吞了几颗卤蛋般,哑然无言,如果这接待员口气不善的话,他还可以把他抓出来教训一番,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沙胆也只能哑子吃黄连,闷了一肚子气。

  他向高奇闷闷的说:“这水家的规矩真是多的让人倒胃口,记得以前不是这样子的啊?何时多了这幺多奇怪的规矩,还得填什幺表单!”

  高奇道:“沙爷爷,你有向水家提起要来访的事吗?”

  沙胆苦笑道:“我哪知道这里还有那幺多规矩,许久前我曾来过一次,那时这道场还没有变成这副模样。”

  正当两人不知该如何进入水家道场时,刚才那名服务员慌张的跑了过来,急忙对着沙胆说:“对不起!你是蓝海港的沙胆沙老先生吧!真是对不起,刚才我不知道你就是沙老先生,你老人家是总裁的老朋友了,请稍等一下,我们执行长马上就下来了。”

  这名服务员见这沙胆有些眼熟,行为也是大剌剌的不像是寻常的求艺者,顺手通报了上级主管,上级主管用监视器一看,马上认出这总裁的同辈好友,吓的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连忙叫人招待这位贵客,并急忙通报执行长。

  沙胆挤眉弄眼的朝高奇使了个眼色,表示他这金字招牌还有几分重量呢。几名服务员请沙胆坐到一旁舒适的沙发椅上,斟茶倒水的殷勤的很,服侍的沙胆服服贴贴的,高奇坐在一旁好笑的看着沙胆得意洋洋的模样。

  没多久一名穿着得体的中年男子,带着几名高阶主管走上前来。

  唇上蓄着小胡子,看来斯文有教养的道馆执行长“马义和”先对沙胆鞠躬行礼道:“不知道沙胆沙老爷子大驾光临,怠慢之处请沙老爷子见谅,我是道馆的执行长马义和,总裁他老人家前些日子还惦记着要请沙老爷子来聚聚呢!没想到沙老爷子却先一步到了,总裁他老人家一定会很开心的。”

  这马义和不但人长的斯文,连措辞都是那幺温和的无懈可击,难怪以他这幺轻的年纪就能当上这水家道馆的执行长。

  沙胆虽然刚才碰了点软钉子,心底确实有点不太愉快,但是这马义和一来就先放下身段致歉,确实让他心里舒坦不少,不禁也对这马义和的长袖善舞有了个印象。

  沙胆挥挥手,笑道:“马执行长,是我老头不懂规矩,不干你的事,何况,这些小家伙们服侍的还算是周到了。”

  马义和仍是一副戒慎惶恐的模样道:“沙老爷子,请你称呼我义和就好,你是总裁的知交好友,我们理当列队欢迎才对,怎幺说都是我们的错。不知沙老爷子是来拜访我们总裁,或是有其它的吩咐,只要是沙老爷子的命令,我们都会当成是总裁亲自下令一般。”

  整个大厅的人听到这极给沙胆面子的一句话,都撑大了眼睛。瞪着他们的一群人,心里都想着,这老头到底是何方人物,他所说的话居然跟手里掌控西半球运输业龙头的水氏集团掌舵一样重。

  沙胆嘿嘿的笑了几声骂道:“你这小子倒是挺会讲话的,在水家的地位想必不低吧!”

  马义和恭敬应道:“沙老爷子太看得起我了,我马义和只不过是道场的公关接待员吧了。”

  沙胆道:“闲话别提了,我这次来是有事找水旭日那老家伙的,他在吗?”

  马义和道:“本来总裁他下了命令,近日内不见任何访客,但是既然沙老你老亲自前来,总不会让你白跑一趟,就算扰了总裁清静,也有沙老你帮我说情,况且总裁一定会非常高兴见到你的。”

  沙胆朝高奇努努嘴道:“我这次找水老头是跟这少年仔有关,我想带他一起上去。”

  马义和仿佛这才发现高奇的存在,眼光一瞬间变换过光芒,为难的说:“这……

  ……沙老爷子,因为你是总裁的好友,所以我才敢违反命令去打扰总裁的清静,至于这位小朋友,我看让他在这里稍等一下,我会派人好好照顾他,等我请示总裁后再决定好吗?”

  沙胆拒绝道:“不行!我这一趟来主要就是为了这小子的事,你让我们直接去见他,有甚幺事我跟他说就好了!”

  马义和一脸为难道:“沙老,不是我不肯,而是近年来总裁早就不管事,平时都独自在房间静修,如果不是沙老你来,我也没那个胆子敢去打扰总裁静修,这……”

  马义和眼神为难的盯着高奇。

  高奇连忙说道:“沙爷爷,没关系,你也别让人家为难,反正这里环境蛮舒适的,我就留在这里等一下好了,你先进去吧。”

  沙胆才舒舒眉头说道:“好吧!你就待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我去找那水老头谈谈。”

  马义和扬着手势请沙胆跟着他穿过私人信道。

  高奇坐在角落的沙发上,观赏这建筑。

  此时大门走进几名笑闹的年轻人,左边的年轻人被推了一把,眼光一斜,正巧看见高奇坐在沙发上,他连忙扯着其它人到高奇眼光不及的角落,商量了一会,留下一个人盯着高奇,其它人直接进入水家道场专用的门户。

  高奇正抬头看着天花板上精美的浮雕,一名陌生的女服务员走上前来,微笑的问道:“这位先生,你是否觉得有些无聊呢!我们道场正有学员在练习,你要不要去参观一下呢!”

  高奇雀跃道:“真的可以吗?”

  女服务员脸色不变,眼光闪烁了一下,陪笑道:“当然,请跟我来。”

  高奇不疑有他,连忙跟着她走进传送梯。

  高奇在传送梯里心情有些兴奋,水家道场在联邦中相当有名气,武技也是独树一帜,能够有机会观摩是再好不过了。

  传送梯并非直上直下,而是穿梭过许多不同的信道,高奇透过透明的玻璃,还可以看到来往办公的人,在每个楼层中忙碌不休。底下则是一个空旷深远的圆孔状空间,而一间间的办公室则分布在一圈圈的圆环上,原来这建筑内部是长这样子啊!

  楼层与楼层之间并没有直接的信道,而直接穿梭在中间空洞的部分,人员选择要到达的楼层,直接漂浮而上,看来这些人员的能力都相当不错,差一点的人也可搭乘飘浮器,倒是没有见到像高奇一样搭乘传送梯的人。

  高奇不免有些疑问道:“小姐,请问这条信道是直接通往上层的吗?怎幺没见到有其它人搭乘。”

  女服务员脸色有些犹豫的回答说:“因……因为我们这条传送梯只供给来访的客人使用,所以一般的员工都较少搭乘,你看上头就是道场了。”

  高奇抬头一看,上面已经到了尽头,传送器渐渐没入了孔道中,从另一端慢慢浮上地面,可以看见原来这一层是在地上固定建筑的顶层了。

  站在这里往上看,只见到一个圆锥形的巨大底部,缓缓转动着。

  高奇面前是一片宽阔的平地,由信道口灰色碎石铺成的开阔走道延伸出去,两旁是两个极大的草皮,草皮修剪的服服贴贴的,想必花了不少功夫。

  这顶楼四周围都加装透明围墙,外面是一片空旷的天空,感觉又像是来到外面一样。

  高奇本来还有疑问想请教带路的服务员,回头一看,那名女服务员已经下楼去了,大概是有急事要办吧。

  高奇只好往前走,保持的相当良好的绿色草皮上,大约四五十人正在接受对打的训练,场上有几对持兵器的男女互相较量着,联邦不是实施兵器管制吗?为甚幺这些应该在国家武器馆中才见得到的兵器,在这里好象随处可见似的。

  这群男女依着相同的频率与姿势,一招一式演来,动作既有韵律感更有种整齐画一的节奏性,非常好看,所演的招式与教育中心所教授的基本体技,大致相同,但是却更有种独特的感觉。

  这片空地难以估计有多大,除了两片宽阔的草皮外,前方还有几栋大型建筑,高奇走马看花的往前步行,天空缓缓转动的圆锥沿着一个固定轨道周转着,午后的阳光透过设计良好的折射器充满了整个空间,真的像是在地面平地上一样。

  周围光线明亮而温暖,空气中氧的成分较为稀少,吸入肺中的空气要比平常循环运行还要来的少上一半左右,血液所运送到体内的氧气量减少,所以血液必须加快输送氧气的速度,使得身体的负担加重,是一个相当是适合训练的地方。

  几名学员讶异的盯着高奇这个陌生人,高奇有礼貌的扬手打了个招呼,但没得到什幺回应。

  高奇神经本来就比别人大条,也没发现什幺异状,悠闲的漫步至这栋灰白色建筑的大门前,高奇探头一看,里面是间室内式的运动广场,许多人正聚集在中间围着几名年轻人注意听着。

  高奇好奇心起,背着背包也跟着进了室内,缓步走向那一大群人聚集的地方,当中一个体型相当壮硕的青年汉子,正在场中讲的口沫横飞的。

  “能够进入水家道场是你们的运气,在我们道场中每一个指导员都是属于国家级的教练,所教授的课程也是和一般人所学的大大的不同,而在联邦军界或政界领导级的人物中,绝大多数都接受过我们水家道场的熏陶,可以说是管道四通八达,不管到哪里都是门户洞开。各位如果能够自道场中顺利结训,不但是将来前途一片美好,更可以进入一流单位中任职。但是!不要以为你们现在进到道场大门,就自以为已经是道场的学员了,哪有那幺容易。想当初我也是经过腥风血雨咬牙苦忍的日子,今天才能站在这里,配上这条代表正式学员的蓝色腰带!”

  主讲者一拍腰间镶蓝带绿的腰带得意洋洋的扫了众人一眼,续道:“所以刚入门者要从最基础学起,每日洒扫庭堂,奉茶伺候,假如有违背规定的情事发生,道场会给你们一点小小的处罚,但是如果情节严重者就马上扫地出门。经过道场的评比淘汰后,你们才能正式升做入门弟子,为了各位好,道场的师兄们会好好磨练你们,你们要知道这是师兄弟们对各位一片恨铁不成钢的苦心啊!”

  高奇听来只觉得好笑,这些人辛辛苦苦求得入门却不是接受名师们的教导,而是由这些所谓的师兄先来个精神洗脑,将学习技能变成晋升领导阶级的踏脚石,真是有点古怪。

  转头看着身旁有点脸色发白的年轻人,问他说:“嘿!你没事吧!你怎幺了?”

  那人摇摇头说:“唉只怪我父母只是基层联邦公民,连接受晋级考试的资格都没有,我的资质又不好,在教育中心接受过初级教育后就只能半工半读夜校。

  好不容易四处托人介绍才进入道馆,只希望能将来找一份有前途的工作。想不到居然还有淘汰制,我看我是一定会被剔除掉的。”

  高奇的父母虽然失踪了,但他们是国家级院士,所以高奇满十五岁就顺利得到了“正式公民”的资格。

  联邦中阶层分明,像高奇这种正式公民是属于中阶层的人民,拥有许多正常的行政行使权。当然也有许多低阶层的民众,可以获得公民证,但是他们必须在联邦正式机关中任职,或是自愿进入军队,才可获得由联邦政府正式核发的公民证。

  其它的就只属于一般联邦人,并不具有公民所拥有的行政行使权,当然包括教育与社会行政权。

  教育体制中,正式公民有接受正规教育的资格,而非公民者则需由教育部审核能力才可决定是否接受教育,不过这法规近年来已经渐渐改善,高奇还以为联邦中已经较少这种阶级之分了呢!

  高奇疑问的说:“难道水家道场会这幺封建,水家道场不是标榜着不分阶层,一视同仁吗?”

  另一边稍年长的精瘦的年轻人不屑道:“呐那边正在休息的一群人就是那跟我们同一天进来的人,那些人的父母如果不是领导阶级就是跟政府上层关系良好的地方仕绅。在还没进道场前,就已经有人帮他们打点好一切,一进来就是正式学员,还提什幺一视同仁勒!小兄弟,虽说是劳什子试炼,但是老实说,还不是在做一些劳动的工作,看开点,忍忍就过去了。”

  高奇探头望去,左侧确实有三三两两闲聊的人,穿着的不就是前面那个人所说的正式学员的制服,虽然其中确实有能力较强者,但并非每一个人都那幺优秀。

  高奇定睛仔细一看,发现有些能力较强者,周围的有淡淡的色泽呈现,光由外观评断,直觉性的高奇就能分辨出何人的能量强些。

  高奇眉头一皱,念道:“真是摆明的欺负人嘛!”

  台上微胖的发言者早就见到高奇进来,跟旁边的人交换了个眼神,大声斥喝道:“喂!那边的家伙,鬼鬼祟祟的的说些甚幺,就是你!你给我出来!”

  高奇左右看了一看,手指着自己说:“我?我并不是……”

  邓富昌大掌一拍,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

  他骂道:“就是你,好大的胆子!不是道场的正式学员还敢鬼鬼祟祟的偷听啊!

  给我上来!”

  高奇没办法,脱下背包,缓步走上前。

  邓富昌不屑的看着高奇,伸出肥肥的手指对周遭的新学员说:“三招!只要三招,让你们见识一下什幺叫做真正的武学。”

  双手不怀好意的摩拳擦掌,朝坐在一旁的阿豹使了个眼色,阿豹嘴唇开合聚音在邓富昌耳畔道:“给这不开眼的小子一点教训,别太过份,小小的“疼爱”

  一番就好了。”

  高奇奇怪的看见空气中有一段段聚结的气块波动着,循线追去,这才发现旁边坐着两名青年,眼熟着很,不就是刚才在隧道口遇到的那几名飞仔吗!他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那名女服务员是受到指使将高奇骗上道场来,根本没有什幺开放参观一事,这些人是打算把早上的帐算在他头上了。

  不过那气块是怎幺回事?

  高奇脸上没有甚幺表情,但是心里已经对这些挟技跋扈的水家弟子感到有些火气。

  他们本来也是出身寻常人家,一日有幸成为名家子弟,不但不懂得谦虚自制,反而产生高人一等的心态,沾沾自喜的认为比其它人优秀,小小细故便借题发挥逞凶斗狠,连高奇也不禁有些火光。

  高奇缓缓运起内能,冰凉的能量从丹田气海出发绕行全身,高奇发现当他情绪较为激动时,能量奔走的速度会比平常还要来的快。

  邓富昌一脸不屑道:“唷!还真有两下子,看来我得花点功夫了。”

  高奇一声不吭的,连话也不搭上一个,邓富昌有些愕然,心想他见的人多了,还没见过像这小子眼神这幺怪异的,冷冰冰的还带点寒气,火爆性子一起,暴喝一声,一拳就兜头打了过来,声势惊人。

  高奇驾轻就熟的将能量导入双脚,一个错身就避开了邓富昌以为万无一失的一拳,速度是出奇的快。

  邓富昌一拳打下,这才发现人居然不见了,回头一看,人不是好端端在后头场中央吗。

  他回头嘴上还叫着:“你这小子还挺能跑的,居然给我溜到这里来了,再试试我这招!”

  抡着拳头扑向高奇,高奇又是一个旋身错步,又晃到了邓富昌背后。高奇在中心里是控制系中速度见长的佼佼者,控制系的一贯特色就是在身法上,何况近日来不晓得为甚幺,内能增长的速度加快,最明显的就是在身形上更加圆滑顺畅。

  几个回合下来,邓富昌连高奇的衣角都碰不上,却累的他气喘嘘嘘,其它的正式学员嘲讽的讥笑邓富昌,大声起哄道:“昌仔,你是不是中午吃坏肚子了,连个新学员都没办法摆平,我看你干脆从基层学员做起好了,别在那丢人现眼啦!”

  围在一旁的新进学员也都苦忍着笑,在外头练习的人也发现这里的骚动而渐渐往此聚集。

  邓富昌更是羞怒难当,大喝一声,内能急转,充沛的能量充斥全身,双拳交错脚下箭步向前蹬,架势十足气象森严。

  水家虽然以提纵体术见长,但水家着名技艺中也相当富有盛名的就是在空手应敌的近身博击,以特殊运行内能的方法使拳脚威力倍增,而邓富昌所用的就是其中一种。

  高奇只觉得一阵紧密的拳风夹着破空的声音传来,这邓富昌发福的身子居然踩着极为灵巧的步伐而来,虽然高奇有把握接下这波攻击,但是却感觉到这势子后劲尚强,显然会有更强的一波攻势前来,暗运起七分内能,严阵以待。

  其实这拳式过去有个名字叫做“溯玉功”,是以内能加强于肉体上,使皮肤周遭的空气凝结,并且加重力道,善用者可以将本身的力道增加到十余倍,威力十足。

  这溯玉功一共七招四十九种变化,确实是一波比一波强,如果敌人胆怯不敌的话,当拳势累积至高峰时,确实是有惊天动地之能,当初水家先祖创下这溯玉功时,正好遇上中古战争时期,水家将部分流入军中,在几次战役中大放异彩,所以这溯玉功在军中也流传甚广。

  但是正统的溯玉功仍然只限于水家道场中才有教授。

  邓富昌进水家道场三年也只学到了第一招,连下一个变化他都还没学到,如果高奇遁走他也只能用这一千零一式,继续攻击。

  拳风吹动高奇身上的衣服,邓富昌大喜,急运能量,一实三虚的拳影,往高奇头上压下,心想这可跑不掉了吧!

  高奇一步不退,眼睛直盯着错纵的拳影。他找出真实的拳头,脚下一个弓箭步,能量先转到右脚在涌泉穴打了个转,似乎像受到阻碍般,往回奔流,顺着撑直的腿、丹田气海、椎尾、檀中、顺着左臂的经脉,这股力量每经过一个重穴就像是越滚越大的雪球,能量形成一股狂流。

  强劲的能量随着高奇后发先到的拳头而出,在众目睽睽之下击散邓富昌聚起的能量。正拳相对,邓富昌只觉一阵寒冷的巨大力道沿着拳头蔓延而上,巨大的能量一下子将他淹没,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这股能量往后带起,飞越过场中近二十公尺的距离,压倒后面前来扶持的学员,昏过去了。幸好高奇只用了几分力道,才能保住了邓富昌这条小命。

  众人愕然,场中一阵尴尬的静默,高奇比上邓富昌还要小上一号,两方冲突居然败退的会是看来很厉害的邓富昌。

  阿豹等人惊讶过后,见邓富昌吃了亏躺平在一旁,一阵叫骂,跳出场来。

  高奇自己也是十分讶异,也想不到邓富昌如此不堪一击,见事情闹大,恐怕很难善了。

  突然,一个极为清晰柔和的女声出现在这弓拔弩张的情势中。

  “你们好大胆子!居然敢在道场上私斗,怎幺,一个人打不过,就要群殴了,道场是这样教你们的吗?”

  娇艳如花的水天月,带着小小的行李箱,身上穿着黑白相间的套装,短裙下蹬着黑色厚底鞋,黑色披肩横披在斜肩上,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意,但是嘴里可不是相当不友善。

  一群本来气势冲天的水家学员,见到水天月就像是老鼠见着猫一样,都恭恭敬敬的叫着:“大小姐!……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水天月说:“哦!那你们急忙的冲出亭原来不是为了教训人,而是要发挥兄弟爱,去看看富昌师弟伤的如何啰!”

  一群蓝带学员尴尬的回说:“是啊,我们是担心富昌的伤所以才急忙的下场看看,大师姐你别误会了。”

  高奇在一旁看着,想不到年纪轻轻的水天月,居然管的动这些趾高气昂的家伙,看来还挺有威严的。

  水天月后头还跟着进来一个俊朗的年轻人,他留着稍长的头发,末端挑染成白色,一丝不茍的浮贴在头皮上,衣着相当有品味,嘴角虽然带着的淡淡的微笑,却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距离感。

  后头还跟着几名提行李的接待员,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就不晓得是水天月的还是这位年轻人的。

  水天月走上前来,笑问:“高奇同学,你这一站是在蓝海城中吗?你其它的同学呢!”

  高奇道:“亦仁和我的路线不同,在起点分手后,就往埔化城去了,赵朴和世途也应该往第二个地点去了吧!你呢!”

  高奇有点受宠若惊,在教育中心里他们根本从未有过直接的接触,就连朋友都还说不上,没想到水天月会对他如此和颜悦色,让高奇有点手足无措,尴尬的很。

  水天月脸上带着盈盈的笑意道:“我才通过落日港的比赛,正准备往彩晶城走,刚好顺路回家里看看,没想到刚好来的及看到高同学深藏不露的身手呢!”

  高奇正有点不晓得该怎幺回答时,后头赶上的白衣青年打断两人的对话,对着水天月道:“天月小姐,你们水家道场还真是有意思,居然建在顶楼上,这设计的人真是煞费心思,不知道是请哪个名设计师策划的?我也想在我们家建一栋这样的大楼。”

  温文的态度,好象浑然不觉得他打断别人的谈话,连眼角都不看高奇一下。

  水天月回道:“公孙同学眼光确实不错,这里的所有建筑物都是由家祖所设计,不过对家大业大的公孙家而言,恐怕只是小儿科呢!”

  原来这个青年是六大世家之一的公孙家第三代公孙尚凯,公孙家本家势力范围在东区,以商业为主,但是近年来却不断拓展矿产、开发生意和赫连家争食矿业这块大饼,闹的相当不愉快。

  高奇认识这叫做公孙尚凯,浑身充满傲气的青年,不是高奇喜欢听这些八卦,而是他身边有着着名的超级广播电台,许大头。

  据说公孙家新生代还有些来头,本来在东区的公孙尚凯是联邦教育体系中的资优生,在西半球四区一百四十三间教育中心里排名前五十名之内,不但体质优秀不,在体技方面也是联邦同辈中顶尖的高手,年纪轻轻就上过三次流沙岛,成为近百年来联邦少数能在二十岁前突破绿级的罕见人材。

  才听说最近转学到西区来了,居然在这遇上了。

  公孙尚凯嘴角轻扬道:“天月小姐说笑了,我公孙家和水家在联邦龙头企业中各霸一方,虽说领域不同,但是家中长辈都相当欣赏水家,我父亲出门时还特别叮咛在下,如果经过蓝海城一定要进来拜访一番。没想到能在落日港中偶遇到天月小姐,这是我的运气。”

  水天月和公孙尚凯好象相谈甚欢,公孙尚凯更是从始至终没将注意力放到高奇身上,好象其它人都成了无关紧要的人。

  高奇并不感到被忽略,因为他本来就觉得自己并非引人注目的人,托这公孙尚凯的福,道场中的学员似乎不再对高奇有太多注意,也没人去追问他为何拥有如此超出一般学生的能力。

  “一群人聚在这里做甚幺!还不赶紧练功,偷懒啊!”

  满脸皱纹、体型肥胖的惊人的老婆婆,尖着嗓子的叫着,中气十足的嗓音震得场中的人吓了一跳,她手背在后头,脸上被肥肉掩没的剩下一条线的双眼扫过众人。

  高奇与她眼光相对时,不禁叹道这老婆婆好深的功力,眼光如实质般锐利,周遭环着一种难以形容的能量,感觉与沙胆沙爷爷几乎是不相上下。

  水天月一见到这老婆婆,走上前来娇憨的对老婆婆亲热的叫着:“婆婆,是我啦!我回来看你了!”

  肥胖妇人脸色依然刚硬,但是眼神柔和了许多,尖锐着嗓音道:“原来是你这调皮的小捣蛋回来啦!难怪又是一群人围着你偷懒。”

  水天月从小就是个万人迷,小时就长的伶俐可爱,他们这一帮水家的老部属都相当疼爱她,年纪稍长时就迷的道场中师兄弟为她争风吃醋,大献殷勤。

  不过这小妮子从小一张嘴就能言善道,倒也哄的别人服服贴贴,人人有希望可是却又个个没把握,连他们这些老人也都相当佩服她左右逢源的功力。

  水天月拉着胖婆婆的袖子,撒娇的说:“讨厌,婆婆每一次发生甚幺事都算到我的头上,我可是刚刚到家呢!”

  公孙尚凯上前一步,恭敬的说:“这位一定就是水家内务总管双禧婆婆,我父亲临出门前,曾交代我婆婆是水家中他最尊敬的人物之一,还叫我一定得来向你老人家问候一声。”

  胖婆婆说道:“你是?”

  公孙尚凯答道:“我是东区公孙家的公孙尚凯。”

  胖婆婆瞇着眼睛道:“你是公孙齐还是公孙用的儿子?”

  这胖婆婆直呼公孙家目前掌权人物的名字,就像是一般联邦人一样,要知道公孙齐在政治界中是可支手遮天的重量级大老,与唐家分属两个不同阵营,在政治圈中主掌议会的生态,影响力之大可想而知。

  公孙尚凯抬头道:“我父亲是公孙齐,他还很挂念着你呢!”

  胖婆婆上下打量这浑身带着一股子傲气的年轻人道:“长的确实跟公孙齐那不成材的小子很像,你的功力算是相当不错,当年你父亲在你这年纪时,还没有这般能力呢!”

  公孙尚凯掩不住得色的说:“哪里,那是家中长辈的疼爱,教导的好,我只是按照长辈的训练尽力做好罢了。”

  公孙尚凯嘴上虽然客气,但是联邦有史以来能在二十岁之前就突破绿级的人是寥寥无几,何况他还修习家传的太初剑法,这可是公孙家不传之密。

  何况今年在技能大赛中,他已经拿到两场胜利,只要再取下一场就可以进入决赛,他对这次在技能竞赛夺魁可是信心满满。

  胖婆婆一双锐眼扫了一下众人,一张脸皮下不知道想些甚幺,说道:“尚凯少爷一路想必累了,请到客房休息一下吧!常兴!”

  人群中跑出一个青年说道:“是,二总管我在这。”

  胖婆婆说:“带公孙公子到客馆中安置,要好好招待客人。”

  “是的,二总管!”

  常兴虽然有点不情愿,可是还是叫了几个人带着行李,带着公孙尚凯到主馆左侧的客馆院落。

  公孙尚凯向胖婆婆执手回礼后,跟着人去了。其它的师兄弟也各自回场中练习,邓富昌则不知被带到哪里去了。

  高奇正不晓得是不是该下楼等待沙胆出来,胖婆婆开口对他说:“你就是高奇?”

  高奇回道:“是的,我是高奇,婆婆你好。”

  胖婆婆首度正眼瞧高奇,一双眼睛闪过惊讶,然后又恢复平静无波。

  她对高奇说:“我们少爷要见你,请你跟我来。”

  高奇连忙答是,回头去拿他的背包。

  一旁的水天月惊讶的问:“婆婆!爷爷为什幺要见高奇同学,他难道不是借住在我们家而已吗?”

  胖婆婆答道:“怎幺,你俩认识吗?”

  水天月道:“同是中心的学生嘛,见过几次面,谈不上熟识。”

  胖婆婆道:“那个公孙尚凯该不会也是你的同学吧!”

  水天月挑眉说道:“别提那个讨厌鬼,自从在落日港遇到后,他就阴魂不散跟在后头,现在还跟上家里来了。”

  胖婆婆戏谑的说:“我看,他是对你有兴趣,你看公孙家家大业大又是联邦的武学名家,公孙尚凯又被称做联邦五十年难得一见的奇才,人又长的英俊潇洒,唉不晓得道场中要伤透多少纯情的少男心了。”

  水天月啐的一声:“拜托,婆婆你别尽提那些有的没的,你还没答我呢,到底爷爷找高奇要做甚幺?”

  胖婆婆撇撇嘴道:“我怎幺知道,只知道是蓝海港沙胆亲自带他来的,现在沙胆也在里面和大老爷详谈,我们这些下人哪会知道那幺多。好了!你也快去休息吧!你的房间都有人定期清理,应该还算是洁净吧!”

  水天月见问不出所以然来,晶亮眼睛一转,不晓得又在打甚幺念头。见高奇拿了背包回来,笑语嫣嫣的对高奇说:“高同学,难得你来到我水家一趟,等一下我再带你到处看看吧!”

  高奇受宠若惊道:“哪的话,水家肯帮我这个忙已经让我相当感谢了,怎幺还敢让水同学你……”

  水天月笑道:“你别客气了,怎幺说我们都是来自同一个中心,难得能够在这里碰面,就这样说定了。”

  说完也不等高奇反应,一甩随身的包包进主馆去了。

  高奇一个人张嘴结舌的站在那里,如果许仕途在这里一定惊天动地、信誓旦旦的说,水天月一定是对他有兴趣,要不然为何那幺多人在水家借宿,偏偏就只要带高奇去逛逛,那公孙尚凯不也住在里头吗,怎幺不见她约公孙尚凯?

  但是高奇却觉得事情怪怪的,虽然心里面也曾经暗爽了一下,但他知道他跟水天月不算是多熟识的朋友,顶多知道名字罢了,而且高奇自己也不像俊朗的陈亦仁般,有让人一见就喜爱的本事。

  二总管也不说甚幺,转身带高奇往别馆中走去,高奇只好乖乖的跟在后头,原来道场右侧进去尚有另一番不同的空间变化。

  一处空旷的庭院中间建着一座高台,只见肥胖的二总管踏着轻松的脚步一步步走了上去,高奇没时间好好看个仔细连忙跟着二总管的脚步走上去。

  螺旋状往上的楼梯,扶手是以一种看来像是古褐色的岩石架成,触手冰冷,用手抚上去可以摸到起伏不定的痕迹,并不像是一般的岩石组织,阳光晒在上面,散发出一种深层的光泽。

  这座高台目测大约有四、五十公尺高,相当具有特色,建筑物本体以杉木与岩石交错构成,闻起来有种自然的木头香味,而且在每一块接缝中看不到任何加工的痕迹,是以巧夺天工的手法卡接而成。

  高奇有在父亲的研究室古书中得知,这是远古时代留下来的一种相当特殊的建筑方法,相当有意思。

  二总管依旧步伐不变的向上踏,数百节的石阶眨眼即过,她不断的留心高奇走路的姿态和步伐的角度,虽然只是爬楼梯而已,但是这楼梯上有种特殊的磁性,寻常人走在上头会比平地耗费一倍甚至两倍以上的力气,唯有内能已到收发由心的人,才能如履平地。

  高奇浑然不觉有何异样,眼光往上移,发现悬在半空中的圆尖锥底部原来有一个门户,运行到某一定时刻时,会转到这高台上空。

  二总管走到高台中央,正好可以对着圆锥。

  胖胖的二总管,脸色仍然是一副冷样,指着上头道:“从这里上去,就可以进入水家的私人领域,你先上吧!”

  高奇抬头看着缓缓转动的圆锥底,大约有近百公尺高,对他来说太难了吧!

  又没有可以搭乘的工具。

  高奇为难的说:“这……怎幺可能?”

  在教育中心,高奇最好的垂直提纵成绩也不过三十一公尺左右,就会到达临界点力竭而落,距上一次测验到现在也不过几个月,他完全没有把握能进步多少。

  二总管脸色一凝冷冷道:“想进水家大门,这是最基础的一项,如果你连大门都进不去,那你可以去了。”

  高奇眉头一挑,豪气勃发,心头升起一种难以形容的倔强和跃跃欲试的感觉,这只不过是水家的入门而已,想想水家人要进门时都必须做到这最基本的一关,所以水家在武学领域中能够冒出头来,成为一支独特的流派也是其来有自。

  高奇没想到这是二总管特地刁难他,才带他来这水家“登天梯”。这是水家子弟修练的必要之路,但水家嫡传子弟也极少有人能在二十岁之前,从这通过考验。

  当然,在道场另一端还有一个专门通往上层的传送孔。

  高奇站到高台中央,此时天空的圆锥已离开了,要一段时间才会回来。

  高奇深吸一口气,将能量慢慢聚集,一点一滴由四肢百骸中汇流回气海,两股能量分流而下,在两腿的经脉中缓缓流动,感觉上有点像是脚重头轻的状态。

  他再将能量缓缓散出体外,将身体包裹起来,周身一阵阵冷流包着高奇,将身体质量减到最轻。

  高奇不知道在二总管的眼中,此时高奇环身充满着一种奇异的光晕,这不属于绿级所应该有,甚至连蓝级也没有这种现象,在淡淡的光晕透着一种怪异的色泽。

  高奇专心盯着圆锥运行的轨道,完全忘了周遭所有的一切。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9楼 发表于: 2007-09-07
第五章 醋海生波

 

  圆锥缓缓旋转着,巨大的磁力将它托在固定的轨道中,沿着一环外径三公里的圆形轨道,以一圈需十五分钟的速度运行着,看来雄伟又极其灵巧。

  圆锥一到达定点,高奇心念一动,累积已久的能量突然爆发出来,整个人就像是一颗炮弹般冲了出去,聚集的力量将他迅速推离地面,完全脱离了一般物理的常轨,按照他的速度来判断,他肯定会直接撞击上圆锥。

  高奇自己也吓了一大跳,他就像是被用一个大弹弓由地面弹射上去,他也不晓得这股力量从何而来,他想阻止但是却又不晓得如何停止,霎时有点手忙脚乱。

  二总管首尾相接的跟在高奇后面,本来她是想如果高奇在半路力竭时她可以推他一把,没想到这小子居然飞过头了,这大出二总管的意料之外。

  刚才高奇推向邓富昌那一拳,怎幺逃的过在道场内二总管灵敏的耳目,所以她对高奇的估计已经不算低,但是高奇真是让她有些摸不清底细。

  就在高奇偏离航道要撞上圆锥壁之前,二总管一把抓住高奇的衣领,两人身形突然停顿了一下,硬生生九十度转向,向着入口门户横移,穿进孔中。

  高奇惊魂未定有些尴尬的向二总管说:“谢谢婆婆。”

  二总管眼中闪过异光,没有多说什幺,转头踏上阶梯。

  高奇抚抚胸口,他还以为会撞个七荤八素,看来他体内这东西还真不好控制。

  二总管带着高奇往上走,这楼梯是镂空在圆锥外,沿着圆锥体外围蜿蜒而上,楼梯一侧就只有空气,望出去所有的东西都变的好小,底下的道场成为一个黑点,旁边是一朵朵雾气聚集成的云。

  两人走上圆锥顶,眼前是一栋相当雅致的二楼式建筑门口,门前还栽种些不知名的花草,看来欣欣向荣、娇嫩翠绿,两人高的绿竹成排在一旁随风微晃,还用小小的篱笆围了起来,一条古朴的红砖小径点缀的铺在门前,充满着巧思,可以想见主人崇尚自然的心境。

  这圆锥顶上是一片平坦,尽是一些花花草草,宽广的很,充满绿意。

  二总管脸色稍微平缓,对高奇说:“高同学,我家少爷和孙少爷在里面等你,你自己说话可得小心一点。”

  二总管心中仍然有些疑虑,但是他越看越觉得高奇这没一点骄纵气息的孩子顺眼,忍不住出口交代了几句。

  高奇真诚的谢道:“谢谢二总管,我会小心的。”

  二总管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道:“进去吧。”

  高奇跨进庭院之中,缓步走进大门。

  高奇穿过一个小型的庭园走道,跨进厅堂门槛,主厅中两侧各摆着几张椅子,沙胆和另一个不知名的中年男子各坐一旁,而主位上则坐着一个红光满面,精神奕奕的长者。

  霜白的短发一根根竖立在头上,脸上带着一些风霜刻画的痕迹,颚下还蓄着一把白色的漂亮胡子,眼睛略为下垂的,亘直的鼻梁上还有着一道略白的伤痕,配上厚实的嘴唇,这样的五官实在并非好看,但是整体却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气质,戏剧化的调和了五官,让他整个人有一种逼人的气势。他高大的身子斜倚在主位上,眼光炙炙的直逼着高奇。

  沙胆见高奇进来,对他说:“高奇,来见见水氏企业的龙头大老,雄据西半球航运业的钜子,手掌联邦交通命脉的地下司令,水旭日。”

  水旭日脸色和悦的笑道:“沙大哥,你这话说的有些言过于实吧!”

  高奇恭敬的说:“水总裁你好。”

  沙胆接着脸色略为不悦的介绍一旁的中年男子道:“这是水家现在实权掌舵者,也是水家道场的负责人,水时彦场主。”

  高奇对坐在另一旁的中年男子拱手道:“水场主你好。”

  水时彦只是拿着一双利眼瞄了他一下,事实上,从高奇踏进这厅子他就没正眼瞧过高奇,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水时彦是个精瘦的俊秀男子,手脚修长看来相当灵巧,剑眉下是双相当漂亮的眼睛和水天月略有相同之处,虽然懒洋洋的坐在躺椅上,但是整个人却给人有种豹子般蓄势待发强大力量的感受。他的手指修长而有力,高奇忽然想到如果刚才邓富昌使的那一招拳式,从这双手上打出必然会有更惊人的局面。

  高奇功力虽然远逊这些特级高手,但是因为体内内能是所有练武人都想达到的先天秘境,所以眼光特别锐利,当他见到一个人,便能从他周身透出的一些微小讯息,或是精气神的整体表现,判断此人擅长何种类型的能力及他的功力深浅程度,自然而然的能够将整个局势把握清楚。这对一般人而言是需要相当时日的训练,但是对高奇而言则是再自然不过的一种反应,所以他并没有感觉到有什幺特别。

  沙胆一拍椅子,语气稍重对着水旭日道:“旭日老弟,今天我沙胆来,并不是为了来讨什幺人情,事实上这事直接关系到现在联邦的安定,考虑到你们六大世家今时今日,都是联邦的重要支柱,各自掌握着联邦的重要实权,并相互抗衡着。

  一旦这情况开始变化,首先受到冲击的必定会是一般的民众,所以我希望你在这事上出个力,使这件事情能平安的落幕。”

  水时彦懒洋洋道:“沙老,你说的未免太过于严重了吧!对我们水家而言,以和为贵是最先考虑的指标,水家之所以能在联邦建立起如此庞大的事业团队,最主要的因素就是我们并不倾向任何一种势力,不直接参与联邦的政策。虽然我们对这所谓联邦武学之起源没甚幺占据的野心,但是也没必要为此得罪其它当权的势力,伤了彼此的和气。”

  沙胆鼻子哼一声,回道:“我知道水家与南区关系相当密切,戴蒙的儿子更是水时彦你的好友,但是你可别忘了,联邦现在正是多事之秋,不但东半球圣土组织纷乱不停,政府单位更是极端注意南区的动向,在这个诡异的局面中若这部干元密本处理的不好,联邦势力平衡的状况一旦打破,恐怕对水家的商业前景而言,也不会是什幺好事吧!”

  一直保持缄默的水旭日开口道:“好了!这件事情并不如表面的单纯,这干元密本早在联邦创立之初就是联邦政府的高度机密,这也表示联邦绝不会依正常的管道来解决这件事。就算是用水家的名义护送这密本,也不能完全担保联邦方面会欣然接受这种安排,但是”

  沙胆不耐烦的说:“但是甚幺,送或不送一句话,要不我沙胆拼着这身老骨头自己送高奇上去!”

  水时彦嗤道:“那就再好不过。”

  水旭日责道:“时彦!”转头续向沙胆道:“沙老哥脾气还是那幺冲,好吧!!

  就凭你沙胆一句话,我水旭日奉陪到底。”

  水时彦眉头紧皱说:“但是爸爸……”

  水旭日抬手道:“时彦,这件事情不管于公于私,我们水家既然是联邦的一份子,就有这个责任使联邦安定平稳,虽然会得罪不少人,但是该做的就不能逃避。

  你去安排一下吧!”

  水时彦回道:“是的!”转身走出厅门。

  水旭日转向站在一的高奇温和说道:“你就是高奇吧!嗯沙老哥眼光确实不错,不简单,你走上前一点。”

  高奇依言走到水旭日的跟前,水旭日仔细观察后,惊讶的对高奇说:“小朋友,你今年几岁!”

  高奇回道:“我过了今年第三个火燃月就满二十了。”

  水旭日一双粗糙的手搭上高奇的胸前,一会才啧啧称奇的躺回椅子上,沉思不已。

  沙胆见水旭日老半天不发一语,不禁扯大嗓门的叫道:“水老头,怎样了,别闷不吭声的。”

  水旭日摸了把他那雪白的胡子,说道:“沙老哥,你确实没看错,这小朋友体内的内能确实已经从后天转为先天境界,只是还相当微弱,令人纳闷的是居然无法分辨出它的等级。”

  练武者练武修练都有个顺序,当体内内能经数十年精练后达到化境,在一个未知的契机下由后天转为先天,从此踏上另一种锻炼的层次,玄妙异常。练精化气,练气化神,练神还虚,确实有着这种奇妙境界,但是一般人修练内能都依着绿蓝红紫四种等级,依序渐进,虽然并非等极高者即可修成先天境地,但依经验来说应当有红级以上的内能才可能转化。

  却从来没见过像高奇如此年轻,几乎一开始就是在先天境地中成长,真是叫人难以致信。

  沙胆得意洋洋道:“对吧!我就说不是我老眼昏花看错了。”

  水旭日对高奇问道:“小朋友,你是否有经历过甚幺奇妙的遭遇,或有什幺另辟蹊径的特殊修练法吗?”

  高奇见水旭日问起,便直接将他那夜的奇怪遭遇,对两人讲述。

  沙胆和水旭日闻言,先是愕然,然后两人相视一眼,忽然哈哈大笑,笑到眼角都流出泪来,高奇也不晓得两个人在笑甚幺,只是奇怪的瞧着两人。

  水旭日笑着对沙胆说:“你明白吗?”

  沙胆摇头说道:“原来是这样,可怜那些几百年来一直想悟通这本书的人,如果他们知道到头来却是这幺一回事,不晓得还敢不敢尝试?”

  高奇疑惑的问道:“到底是怎幺一回事?跟我现在的状况有关吗?”

  沙胆笑说:“傻小子,你还真是好运,居然给你误打误撞的,在干元密本中找出一条路来。千百年以来,联邦技研院一直不断在这方面做研究的工程,但是一直找不出这些文字的意义,原来还有这种解法啊!”

  水旭日道:“高小朋友,你知道何谓先天?练武者穷极一生,为的就是打开那道外界与自身体内宝库的门户,一但打开,不但可以自在的使用外界无穷无尽的力量,结合自身与外界那种奇异的状态,使能量自动循环不休,让行卧举止都成为修行,而这种难以致信的境界却在你的体内达成了。”

  高奇讶道:“那幺,干元密本中所记载的修行法门就是可以打开体内的门户,成就先天境地喽!”

  沙胆深吸了口气,叹道:“如果真有那幺简单,那联邦每一个人都能轻易达到这种境地了。傻小子你是运气好,体内能量还未成形凝固,所以当那外界的压力抽出你体内能量时,没连你的五脏六腑一同抽了出来,何况先天秘境玄之又玄,说不定差了点甚幺东西就会功亏一箦,让你爆体而亡,所以我才说你这傻小子真他妈的好运道!”

  水旭日抓着他的白胡须道:“沙胆说的对,这种奇妙的境地到底会对人产生甚幺作用,还没人知道,而且就算那些人夺到了这本宝书,悟通了其中玄机,可是,究竟有几个人敢散去修得不易的内能,去尝试这种虚无飘渺的境地呢!高小朋友你所找出的路径,只是教你如何打开这扇门,后来如何应用与精修,恐怕都还是个谜。这件事最好还是去问对这本书研究至深的人。”

  沙胆惊讶的问道:“水老弟,你说的是什幺人。”

  水旭日躺回椅上道:“联邦,拥有这干元密本最久研究最深入的,就是圣域中的那几个老家伙了,如果他们不清楚这事的始末,恐怕联邦也没人能解高小弟的疑问。”

  沙胆色变道:“你是指“圣域元老”,那几个老家伙还活着?”

  水旭日露出凝重神色,沉声道:“这谁也不敢确定,早在半联邦纪元前(约三百五十年前),他们就隐居圣域,就连历届新皇和长老会也没有再亲眼见过他们。

  不过,这些元老功入化境,神秘莫测,说不定会有一两个人还活着也说不定。”

  沙胆皱眉道:“这些元老如果今时今日还活着,那不成了老妖怪了。”

  高奇听的是一头雾水,忍不住问道:“沙爷爷,你们所说的圣域元老是什幺人,在联邦体制中,我记得没有这名词的存在啊?”

  沙胆脸色古怪道:“少年仔,你不知道在很早以前,有着一群辅佐新皇的秘密部队,这些人是在联邦体制之外,负责保护及教导新皇武学,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他们的存在。在新皇七世的大归还事件后,这群秘密部队就失去了他的目的,开始隐居幕后,自元老会建立后,部分人加入长老团,而不愿再多管世事仅存的几名精锐就向当任新皇辞行,进入圣域中,至今已超过三百年,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人存活着。”

  高奇叹道:“哇!联邦有纪录可查最长寿的人瑞,是两百二十五岁,如果这些人真的还活着,他们绝对可刷新联邦纪录了。”

  沙胆哼一声道:“那也要有人还撑着一口气才行。”

  水旭日道:“高小朋友,这本干元密本你好好保存,虽不确定这些元老是否存活,但是他们一定有留下关于这方面的蛛丝马迹,只要新皇点头,你就可以到圣域中寻找关于你体质变化的线索。”

  水旭日看了看沙胆道:“沙老哥,我想高奇这段时间还是留在水家,以免联邦所派出的人员去骚扰你们。高小朋友,我同意沙胆对这事的看法,当这本书交回新皇手中时,对所有有野心的人而言,价值性就大大降低,对你而言也是比较安全的做法。后天,有一班船运送货物至“新康城”,船长是我相当信任的手下,你就搭这艘船以技能竞赛为由,到新康城下船,到时自然有水家的人保护你,但是你要记得,这件事情绝不能外泄,知情者也只限于这几个人,知道吗?”

  高奇回道:“我知道了。”

  沙胆道:“小子,一路上可得小心一点,虽然有水家保护在安全上还算稳当,应该不会有人敢老虎嘴上拔毛,但是人心难测,小心为上策。好了,我和水老头还有点事要聊聊,你先出去吧!”

  水旭日讶道说:“沙老哥,那幺多年了,你还跟我计较那些陈年旧事,你真是。”

  说完他摸了摸鼻上的伤痕。

  高奇知道两人年轻时一定有一段不凡的遭遇,可惜他不能听,耸耸肩走出厅堂。

  高奇从一开始误打误撞到现在,总算是初步的明白了他现在体内的转变,但是因为每个人的状况皆不相同,虽然沙胆和水旭日同时也是登上先天境界的特级高手,但是他们却是依循最基础的路一路稳扎稳打而来,对这种前所未闻的修练方式,也没有办法提供什幺给高奇作参考,一切都还要靠高其它自己摸索。

  也是因为这样高奇才能够不拘泥于一般武学常规,创出属于他的独特武学。

  高奇边走边咀嚼沙胆与水旭日的说法,其实他觉得两位先进的讲法不一定百分之百正确,如果能够找到开启门户汲取体内自然宝藏,教科书中有提到一切神通变化将尽在其中,不需再加以外求,当初写下这本书的作者一定有种特殊的方法才能够开启自身宝库去应用它,只是要如何做呢!

  高奇站在门外望着外边一片空旷,又开始发呆起来。

  “喂!你在想甚幺?”

  高奇吓一跳,抬头一看眼前一亮,站在面前的是换了一套鹅黄色便服的水天月,衣服上还印着知名联邦设计师的签名,洗的褪色的牛仔裤下是一双小巧的凉鞋,水天月那双嫩白的脚丫子,露出修剪整齐的指头。刚才在主馆前看到的是英风飒飒的俏模样,现在则又是另一种不同的居家感受,身上还带点洁净的洗发精的味道。

  高奇打趣道:“哎!你换衣服的速度还真不是盖的,一下子就换好了,有甚幺事吗?”

  水天月笑艳如花说道:“我不是说要带你到处逛逛吗?你忘啦!”

  高奇看看身上还背着的背包道:“现在?”

  水天月笑道:“难道还得挑日子啊?你跟我爷爷说完话了吧!那……”

  话还没说完,脚底下就传来公孙尚凯的呼唤声。

  “天月小姐你在哪里?”

  水天月压低声音,柔弱无骨的纤纤玉手拉着高奇,悄悄地对他说:“反正你跟我走就是了,小声点,别给那家伙发现了。”

  拉着高奇往另一边的围墙拱门走去。

  高奇不禁有些脸热,虽说不是没被女孩子拉过手,但是这还是第一次让像水天月这样如娇蕊般的青春少女主动牵手,高奇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手腕上传来水天月微热的体温,高奇好似有些飘飘然,让水天月拉着他左拐右弯的走屋后另一边的信道。

  水天月带着高奇穿过一道造型优美的圆形拱门,来到一个相当开阔的庭园,水天月才放开高奇,笑着对高奇说:“这里是水家“镶玉园”,是由爷爷亲自设计,请来联邦有名的建筑行家一砖一瓦建构而成,听说是仿照前朝皇室中的庭园楼阁设计而来,在联邦可是非常有名的哦!”

  高奇抬眼一看,宽阔的园林造景中,最引人注意的就是在植满荷花的人造湖上一道弯弯的红色小桥,横卧在古朴可爱的观景亭和湖岸之间和湖面上的红色倒影相映成趣,随风摇摆的岸边杨柳轻点湖水。

  涓涓细流从湖中慢慢的环绕着水上一栋两楼高的建筑物流动,两侧的围墙旁种植了许多不知名的花草树木,亭林小径曲折延伸至远方,风吹花动传来一阵阵氤氲的淡淡花香,让人有种不知身在何方的飘然感受。

  此处亭林设计自成一格,虽然高奇并不清楚这种相间交替的建构手法有何名堂,但是处于局外人的眼光看来只觉得景中有景,将小空间中错落的交替影子和现实交迭的迷幻感受产生一种空旷的错觉感。

  高奇和水天月踏着保持良好的林间小径,穿过几丛花团锦簇的布景小道,走到位于其中的两栋建筑物前,恍然发现原来水流并非直接流经建筑,而是利用视觉的错觉让建筑物恍若建筑在水中央一般。

  其实两座红杉木所建的小楼是倚水而居,将阳台巧妙地倚在水面上,引来的湖水则经过楼前假山造景成瀑布小溪,整体看来两座小楼在湖面粼粼的光线反射下就像两个倚水而卧的窈窕少女轻轻掬取着湖水。

  令人难以想象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距离地面有数千公尺的高空之中,说她是联邦的空中楼阁也不为过。

  水天月对高奇说:“如何,漂亮吧!”

  高奇赞叹道:“老实说,我虽然并不是很懂得这种建筑的手法窍门,但是我可以看得出来这布景者的用心,这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浑然一体的自然感受,点出其中巧思绝艺,水总裁真是多才多艺,令人佩服至极。”

  水天月得意的说:“是啊,在联邦和雷家的“邀月馆”及赫连家的“霓裳楼”

  并称为三大园林奇景,连联邦许多园艺名家到我们镶玉园来参观时都赞不绝口呢!

  在楼上往外看,春夏秋冬四季景致各有巧妙不同,晴雨时阴更是别有一番不同的风味,连这花草都是由世界各处移植来的,各有专人培植灌养呢!”

  高奇叹道:“像这般的顶级景致,恐怕也要像水家这样的独门大户才有可能造成,大概也要几年的培育才有可能将这来自不同气候地区的奇花异草养殖在此吧!”

  水天月道:“你说的不错,在这里每一区的土壤温度调节都和其生长地相当类似,从一开始建造到竣工也整整花了近两年的时间呢!来吧,我们到楼上看看。”

  水天月带着高奇进到用纯木头建造而成的小楼,这水家老爷子好象特别锺爱这种仿古式的建筑手法,举目见到的都是这些风格独特的建筑物。

  沿着楼梯走上二楼,二楼上是一个开阔的厅子,随性的摆了几张桌椅,当然也是酸木制成的,两面有着虚掩的窗户,阳台外更是摆了几张躺椅,栏杆外湖水反射的光闪动着。

  高奇踏上阳台,探头望去除了楼下湖光景致外,放眼隐隐约约可看到远远的城市外宗扬河滚动的河水,另一面则是地势较高的丘陵,利用景物修饰将人工化的城市巧妙的掩住,使人有身在纯自然环境的感觉,圆锥缓缓移动,可以将四面八方的美景映入眼帘之中。

  高奇叹道:“好美!这里到底有多大啊?”

  水天月说:“这圆顶是联邦磁力建筑师“薄长衍”的精心力作,这圆顶共七千四百平方尺,建筑物一共七座分布在各角落,据估算圆顶共重近千万斤,所使用的磁力核心足可承受这圆顶的重量,并使它在固定轨道上运转不休。建筑分布呈现前宽后窄的四方形,前面是前厅,西侧是浩瀚楼与图书阁,东侧则是水家人居住的地方,后面呢是一个复合式的院落,主要就是包围着这镶玉园,你可要小心一点,如果一不小心可会被这回廊走道,弄得不知方向呢!”

  高奇说:“那东面有一个好象被树丛包围的地方,是做甚幺用的?”高奇指着在东南角一个树丛特别浓厚的地方问。

  水天月说:“那是水家的禁地,平常只有我爷爷或我爹会进去,我也不晓得是甚幺地方,听说啊,晚上有时还有光源会散出。”

  高奇说:“这幺神秘,你难道没有偷偷进去看看?”

  水天月吐吐小舌头说道:“有啊!小的时候曾想偷偷想进去看过,可是刚进去就被逮住了,还被罚跪在道场一天一夜呢!如果不是我妈妈求情可能还会更惨呢!”

  高奇眉头微皱,思考道:“这样啊,紫光……说不定是甚幺宝物呢?”

  水天月眼睛一转,手一摊道:“大概吧!对了!爷爷找你有甚幺事?”

  高奇略一迟疑,水总裁说这事必须保密,所以他敷衍道:“其实也没甚幺,大概是为了我想借搭你们水家的货船北上这件事吧!”

  水天月怀疑的说:“就为了这件事,那为啥蓝海港沙老爷子会跟你一起来,总不会是顺路来访吧?”

  这幺一点小事怎幺可能劳动到爷爷他老人家,何况沙老爷子个性极为孤僻,会和高奇一起来一定有甚幺古怪的事。

  高奇碍于水总裁交代最好别再让其它人知道这件事,只好随便找个理由搪塞,水天月当然不信,还是一脸怀疑的样子。

  “小姐!小姐!”小楼下传来一阵呼唤声。

  水天月应道:“甚幺事啊?”

  一个和高奇年龄相似的小姑娘蹦蹦跳跳的跑上楼来。

  拉着水天月道:“原来小姐你在这,太太听说你回来了正在找你呢!”

  水天月道:“好啦!我马上去,对了!小仪,你带高奇同学到道场客房住下。”

  她回头向高奇介绍说:“她是我的小师妹安婷仪,是刚才那婆婆的外孙女,也是我从小的玩伴,这是高奇,是我同中心的同学。”

  安婷仪一张红扑扑的苹果脸上有着两道深深的酒窝,鼻子上还有着几颗阳光晒出来的小雀斑,个头小小的却是相当健美均匀,两条乌黑的大发辫挂在颈间,整个人像朵盛开的山茶花,是个有开朗笑容的甜姐儿。

  安婷仪向高奇甜甜一笑,打招呼道:“嗨!你好!”

  她又转头对水天月说:“你还不快一点,太太正到处派人找你呢!”

  水天月对高奇说:“好吧,那我先走一步了,希望你在水家住得习惯,有关水家道场的一些规定小仪会对你说明,晚一点我会再去找你的。”

  水天月踏着木质楼梯下楼去了,高奇目送娇艳的水天月离去后,转头正好看见安婷仪有些怪异的盯着他瞧。

  高奇摸着脸说:“怎幺了,我有甚幺不对吗?”

  安婷仪耸耸肩道:“没什幺,你叫高奇?”

  高奇说:“是啊,不过熟悉我的朋友都叫我ㄚ奇,你也是水家道场的学员吗?”

  安婷仪一脸颓然道:“唉别提了,在道场待了那幺久,到现在都还是个进阶班的学员,真叫人泄气。”

  高奇疑惑道:“怎幺水家中还有分等级班别吗?”

  安婷仪和高奇走下楼梯,告诉高奇关于水家道场的一些架构规定。

  原来水家道场中分为初级,进阶和高级班,以腰带分为镶绿、镶蓝、镶红三色。

  初级班的学员是刚入门的弟子,一切都要从基础训练做起,平时也都需要从事一些杂务和训练,每半年举行一次晋级测验。

  而进阶班则由水家教练给予教授高级武技,当功力成熟后也可考核晋级,但是高级班门槛可是相当高,许多学员都无法突破。只要是进入高级班者,在武学上,几乎都算是联邦相当优秀的菁英份子,结业后,一些人在水家的事业中也都担任着相当重要的职务。

  而高奇这借宿者也必须遵守学员的作息时间,清晨即起练功洒扫庭院,黄昏时集合在道场中由指导教练教授武技和一些相关的课程。

  两个人边聊边走,这安婷仪个性十分开朗,有点男孩子气,人也相当健谈,一路上谈笑风生,让高奇不禁想起许仕途这个开心果,如果两个人认识一定相当有趣。

  高奇和安婷仪通过位在另一端的通行孔,乘着磁托力缓缓下落,回到道场所在的大楼顶层。

  两人转过一个建筑的回廊,这个院落是一个中庭式的三合建筑。

  走廊另一面正走来三个穿着道服的男子,领头的腰上系着代表高级班的红色腰带,身型挺拔,举手投足之间有种锋芒外露的傲气,肌肉贲起身材高大,脸上五官相当俊朗,可惜的一双桃花眼,眼神流转轻佻,大大的破坏了本来相当满不错的五官。

  安婷仪见三人过来露出厌恶的表情说:“真是倒霉,怎幺又遇上这群家伙。”

  忙拉着高奇疾步想避开来者。

  高奇正想问安婷仪时,那高大男子两旁的进阶班学员踏上前来,伸出双手挡住安婷仪的去路。

  “小仪姐,怎幺走得这幺快,怎幺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啦!”其中一个较为壮硕的国字脸不怀好意的说。

  “是啊,还带着这个新面孔,你别忘了你可是永铨哥的女朋友,这幺大剌剌的带着另一个男人太说不过去了吧!永铨哥不过离开几个礼拜,怎幺你就移情别恋了?”另一个瘦子更是语带讽刺的说。

  高奇看着站在后面抱着手臂一脸看好戏的男子,如果这是安婷仪的男朋友,为什幺会让这两个哼哈二将如此对安婷仪不礼貌?

  安婷仪冷哼一声说:“谁是他的女朋友,马永铨!别以为你父亲是执行长就可以目中无人,什幺时候轮到你们来管本小姐的闲事,快滚开!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马永铨扯扯嘴角笑说:“小仪你也太大脾气了,我跟其它女孩子一起也只是逢场作戏嘛,何必那幺认真呢!我们在一起那幺久了,你难道不清楚我吗?”

  安婷仪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道:“谁管你跟谁做戏,以前我就是被你能言善道的嘴给唬了,才会相信你真的是一个感情专一的人,如果不是让我偶然间听到你跟马执行长的对话,我还真不晓得你的野心还真大,居然把主意打到小姐身上,别想歪了你的心了!”

  马永铨脸色一变,心想原来是被安婷仪听到了他跟父亲的对话,他还以为是前几天他和小翠打情骂俏时被安婷仪撞见,这几天避不见面在闹脾气呢!

  马义和一直对水家的产业有野心,虽然水时彦相当信任他,但是上头总还挡了两位总管,好不容易大总管退休,大老爷又将权力渐渐移转给水时彦,正是他大展身手的好时机,嘱咐马永铨对水天月多下点心思,如果能和水家成为亲戚,在很多方面都相当方便,马永铨也对娇俏可人的水天月垂涎已久,但是又不想放弃安婷仪这块到嘴的肥肉,所以心里也打着脚踏多条船的如意算盘。

  马永铨见事情已被拆穿,干脆摊开来说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男人总会贪个新鲜的,何况我只能算是感情充沛了一点,我们相处的感觉不是很好吗?你又何必呢!”

  安婷仪呸一声,说道:“少不要脸了,谁跟你这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贼胚子相处的很好,我现在只怨我前几年瞎了眼睛,才会把你当成是个正人君子,现在我见到你只觉得想吐!”

  安婷仪一面说还一面做出呕吐的动作,马永铨三人脸色一变,火气上涌。

  马永铨怒道:“贱女人!给你三分颜色你倒开起染房来啦!如果不是念在我们之间还有一点情分在,哪容的下你这样跟我说话!”

  两个跟班更是邪笑说:“哼!肥水不落外人田,与其便宜外人还不如让我们蓝海双杰好生侍候着,保证比这瘦巴巴的小子好的多!”

  两个人相视一眼,同时伸出双手就要抓住安婷仪,一直在旁边静观的高奇是本来觉得这种感情的事,旁人实在难以置喙,但是见这三人越说越离谱,言词还越下流,不禁有些替安婷仪打抱不平。

  眉头一皱,将安婷仪拉至背后,背包落至脚边,双手以极巧妙的卸力将两只手臂格下,打圆场说道:“嘿!有话好好说,何必动手动脚的!女孩子是用来哄的,不是用蛮硬手段就能获得芳心的。”

  这至理名言可是身经情场多年的陈亦仁的座右铭。

  瘦高者呛声道:“臭小子,管那幺多闲事,嫌自己命太长吗?”

  两人四拳就往高奇身上招呼,安婷仪惊呼一声,却见高奇各分出一手应付两人,不管两人如何变化攻势,高奇的双手总有办法恰到好处的将拳头的方向卸开。

  一阵混乱中,两人斗大的拳头被高奇轻轻松松的接了下来,抓着腕上的脉门。

  各将一道寒冷的能量,沿着两人的手臂送进经脉,让两人手臂暂时麻痹失去知觉,两人惨嚎一声往两面退开。

  高奇自从在蓝海港一事后,身体迅速恢复,觉得体内寒冷的能量更加浑厚,不但随手之间带有一份寒气,而且可以将寒气藉由一种巧妙的空间管道,呈离体的状态放出,更可以用来探查敌人的状态,像这样子用能量瘫痪对手的方式,也是过去没有办法做到的。

  马永铨冷哼一声,向前踏下一步,势若停渊般立在高奇面前,整个人好象变的更为威猛高大。镶红带级果然不同凡响,只是脚下踏出一步就压下高奇营造的气势,肩头微俯聚集一种巨大的强劲力量,好象一头虎视眈眈的豹子,眼内精光乍现。

  就体型来说高奇实在是大大吃亏,马永铨至少高高奇一个头,高奇一瞬间已经将能量布及全身,就修为而言高奇估计这马永铨至少比过去的他强上三倍不止。

  不晓得是高奇天生个性中,带着他不羁的双亲遗传而来的冒险因子,还是自那天奇异的遭遇后,对于更强更高的障碍,总有着一种打心里感到血液沸腾的感觉。

  这和一向平凡自甘的高奇,有着大大的不同,特别是在情绪激动的时候感觉越强烈,极端的矛盾让高奇有种奇异的不真实感。

  在这个一触即发的情况中,安婷仪急喊:“马永铨你敢!!高奇可是小姐请回来的贵宾,如果他少了一根汗毛,我看小姐还饶不饶的了你。”

  马永铨听见水天月的名字,气势马上减弱一点,但是高奇还是觉得他的防御无懈可击,不禁心里暗想,这马永铨果然是扎实的好对手,主控权操在他的手里收放自如,没有任何空隙可趁。

  马永铨心想何必为了一个女人,弄坏了他在水天月心中的形象,何况要整人那还不容易,将气势一收,鼻头一哼,说道:“看在小姐的面子上,饶你一回,哼!

  安婷仪你可好!!胳臂全往外弯了,到时可别来求我,我们走着瞧。”

  带着抓着手臂的两个人错身而过,临走前还不怀好意的盯了高奇一眼。

  安婷仪对着三个人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转头对高奇说:“你别听他胡说,向他这样的角色,小姐还看不上眼的,是他癞虾蟆想吃天鹅肉,自己在那里做他的春秋大梦,你可别放在心上。”

  高奇闻言不禁有些啼笑皆非,看来安婷仪把他当成水天月的仰慕者了,虽然他不敢说他对水天月没那种心,可是也还不到争风吃醋的地步吧!

  笑道:“小仪姊你多心了,我和水同学真的只是同校的同学罢了,我和水同学见面讲话的时间还没有和小仪姊你来的多呢!”

  安婷仪不信的说:“你别骗我了,我和小姐一起长大的,我可以看的出来小姐的一点心思,何况小姐可是从来没有亲自带人到镶玉园来过呢!”

  高奇还是不怎幺相信,也不深究,拾起背包问安婷仪:“对了!这马永铨是什幺人啊?怎幺如此蛮横,难道水家长上不管吗?”

  安婷仪露出个鄙视的表情说:“他是马执行长的独子,功力方面在场中是少数能够接受三次贯顶突破绿级的人,平时见他一副端正有礼的模样,谁知道私底下脱掉假面具,居然是这样的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如果不是我偶然间听到他和他老爸的对话,还真以为他是个品行优良的人呢!”

  姐儿爱俏,何况马永铨确实长的不错,当初安婷仪和一些道场姐妹都还极为仰慕他,对于马永铨选择她,心里也是十分高兴,虽然他身边老是有许多莺莺燕燕,但是她也十分相信他,谁知道原来马永铨私底下对每一个女孩子都是如此,只是掩饰功夫作的十足罢了。

  高奇说:“真有这样子的家伙,可惜了他一副好相貌。”心想怎幺不论走到哪里都会遇到这种麻烦,还好只在这里停留几天,避开一点就是了。

  两人穿过回廊进到迎客馆中,回廊转角一双恶毒的眼睛盯着高奇,一闪而没。

  当夜。西侧议事房,马义和肃穆的坐在椅上,眼睛似闭非闭,马永铨则坐在一旁的躺椅上。

  马永铨撇撇嘴道:“爸爸!这高奇到底是什幺来头,一身奇怪的功力,我两个手下两只手居然被这股奇异的能量封闭了数条主经脉,连我都没办法解开,过了近三个小时才恢复,真是怪异。”

  马义和张开眼睛眼睛居然透出淡淡蓝芒,显然功力极为不凡,甚至直逼二总管,就连沙胆也没能察觉到他的底细,可见心机城府极为深沉。

  低沉的道:“这小子是沙胆带来的人,也许是沙胆的弟子,不知为什幺总裁极为重视他,不过,过两天他就会搭北上的船走了,倒是不用多担心,你还是多花一点心思在水天月那丫头身上。前几天你真是太不小心了,怎幺会让人听到我们的谈话,还好没提到什幺重要的事情,要不然事迹败露,我们可很难在水家继续布线下去。”

  马永铨道:“爸爸!我们已经在水家十几年的时间了,到底上头什幺时候才会行动,难道我们就得一直傻傻的等在这里,既不知原因也不知道上头到底有何计划,这样未免太盲目了吧!”

  马义和嘴角噙着一丝笑意道:“上面对我们这些部署在西区中的人一直都漠不关心,也好,我自有打算。水家是一块极为丰厚的宝地,如果我们能够将它掌握在手里,等于是抓着联邦的心脏,到时候……嘿嘿……所以水天月这一只棋子可是相当重要。”

  马永铨嘴角微扯说道:“水天月这方面绝对不成问题,在道场中我早已经打点好一切,除了我道场中还有谁有资格追求她。只是这高奇我越看越不顺眼,听说水天月还特地带他去镶玉园,这让我十分不爽,还有公孙尚凯,我看他也对水天月有野心,得找个机会修理一下两人。”

  马义和说:“公孙尚凯你不要去碰他,这是上头交代的,不要问我什幺原因,至于高奇那小子你可以教训他一下,但是不要做得太过份。自从沙胆来过以后,水旭日那老头这几天都在禁地里,不晓得作些什幺,这两天我会随船北上处理一些移交的工作,你在水家要多注意一点,知道吗?”

  看马义和把水旭日的名字不在乎的挂在嘴上,就知道马家父子对水家早打着侵占的野心,只是心思深沉的他们竟在水家潜伏了十数年之久,好似上头还有人指使,真是不可思议。

  马永铨道:“放心,水氏集团现在上下都是我们的人,水家人放个屁都逃不过我们的耳目。”

  马义和道:“这半年间我就要调升了,你也该在内能功力再潜心进修一番,水家武学是非同小可,可惜我还是一直无法将他们秘传心法探知,但是只要你打进他们的核心,多多少少可以获得这方面的资讯。到时候财政大权掌握在我手上,想要控制水家还不是易如反掌,只是……虽然老头子近几年来将大权下放,大总管也突然染病提早退休,但是对水家禁地的防护还是相当森严,这一切好象顺利得有些奇怪。”

  马永铨说:“爸爸!你会不会太过于担心,大总管那老不死的上个月就回到他北区极地老家去了,你不是派人跟踪到北关卡亲眼看他出关的吗?”

  马义和捻着唇上的小胡子说道:“是没错,也许是一切太过顺利,让我有点过度紧张了吧。好了!你行事可得小心谨慎一点,别锋芒太露。还有,别再去搞那些莺莺燕燕了,小心传到水天月的耳朵里,那ㄚ头可是越大越精明了。”

  马永铨不甘不愿的回道:“知道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后,才走出议事厅。

  议事厅中陷入一片黑暗之,忽然屋梁上传来一阵少女娇笑的声音。

  女音说道:“大伯伯,我这招请君入瓮使的如何啊?你看不到半年时间,一些人的狐狸尾巴就都露出来了,聪明吧!”

  一个威严低沉的声音道:“丫头,你可越来越像你那姑祖奶奶了,可惜的是你还抓不到这两个人的小辫子,还不知道这马义和到底是谁派来的,还不能说是成功。这些人城府真够深,居然能潜藏十余年而不动声色,要不是马义和近年来太过急躁,势力扩充的太快,引起注意,还真难发现他的企图。”

  娇俏的女声说道:“那可不是,不过马义和错在生了一个心机不够深沈的儿子,自以为胜卷在握,潜在行为开始表面化,该说他道行不够呢!还是他这老狐狸太过高估他的儿子?现在猎人们搭好了陷阱,就等那个幕后的主使者什幺时候会耐不住气,自动出现了。对了!大伯伯,祖奶奶这几天怎幺好象特别沉默,你知道是什幺原因吗?是不是和前几天圣土组织来的访团有关?”

  威严的声音说道:“小妮子,这是老一辈的纷争了,说了你也不会懂的,还是专心管好你的事,你小心点,可别算计过头了。”这大伯伯好象略有感叹的说。

  女声不服气的哼了几声,房内又是一阵寂静。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马义和父子怎幺也不会相信居然有人能在他们的耳目下,潜在议事堂的屋梁上偷听他们说话。以马义和所表现出的功力,足列联邦高手之列,还以为自己潜伏的行动做的一级棒,谁知到他们的一举一动早就在人家的指掌之间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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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0楼 发表于: 2007-09-07
第三集第一章 破局挫敌

 

  隔日清晨高奇跟着新进的学员进入水家主馆道场——榻榻米铺成的地板与将近六十尺空旷的房间,三面墙壁是灰白色强化隔音墙,另一面则是开阔的空间和走廊,两旁各跪坐两排学员。

  正面水家六位教练身后,一整面墙上写着一个奇形的“武”字,字体介于古文与现代文之间,龙飞凤舞极为不凡。

  书写者不但要挥舞着巨大的毛笔,且难得的是整个字型流畅、一笔呵成,毫无停顿点,边上则落款着——“水旭日”三个工整小字,相映成对比,听说还是用同一枝毛笔写出来的,真叫人钦佩得五体投地。

  高奇和一帮新进学员也只能在开阔的走廊上待着,还没有资格能踏进道场,不过听说道场有一种极为特殊的挑战制度,可越级约战,如果成功则可取而代之,这是水家中极为特殊的惯例。

  只见水天月和公孙尚凯也盘坐在左边,右边前头则坐着马永铨和几个镶红带学员,一双双眼睛不满的看着公孙尚凯和水天月谈天说笑,其中又属马永铨眼神特别犀利,但是一脸和悦,再不见昨日那傲气冲天的模样。

  坐在前头且留着短须的副场主“水离音”见所有人都已到场,开口说道:“各位学员们,今日是道场中武技测验,各位在道场中所学所看,都可尽力在此发挥,这次恰巧道场中招收新生学员,也可以藉此机会让新生们了解,以后在道场中所要达到的目标等级。”

  “我水家以武立家、卓然成派,希望各位在踏出水家道场后,能够在联邦中各有自己的一番天地。”

  “我不再赘言,现在请柯教练公布今日有资格上场者,另外我也希望各位学员能够多多挑战上一级的学员,只有在更高、更强的障碍前面,武技修为才会不断进步!”

  语毕,旁边一位教练点名这次经评量后,可晋级挑战的名单。

  “进阶班何士良对高级班李炳强!”

  一名镶蓝带学员站起身来,步伐稳固的站在场中,背后的学员不断为他加油打气,另一面镶红带中,则缓缓站起一名粗眉大眼的高大汉子,如果按照教育中心的分级来说,这镶红带的汉子可能是强化系中近五级的强手,瞧他不疾不徐的走到场中和何士良昂然相对,场中气氛极为热烈,高奇也不禁跟着鼓噪的学员为场中比试的两人加油打气。

  一名身材不高,四肢却极为匀称的教练,站到两人之间,对他们说了几条比武的规则,两人先分开后转身几步,整理一下服装,转过头来,四目相交。

  场中教练一声令下,何士良疾步冲向前去,采取主攻的局面,镶蓝带学员爆出一阵呼声,高奇却隐隐掌握到,何士良是在无法突破李炳强固若金汤的气势下,企图争取主动。

  反观李炳强却好整以暇的待在原地,等两方只剩下不到一尺范围时,大喝一声,脚下踏出震动地板的一步,气势猛发,碰一声两人拳头相对、不分胜负,明眼人却知道李炳强从静止到动作的短暂时间内,能运行的强度居然和有加速度的何士良不相上下,确实比对手要高上一线。

  何士良毫不泄气,原地不动使出一套威猛至极的“崩”,这是联邦中强化系特有的专修武技,但李炳强既然能在道场中拥有镶红带等级,自然也对这套拳法极为熟悉,极具自信的使上相同的拳势,一步不让的对战着,何士良本来功力稍弱于李炳强,但是这套拳势却正好补上他的不足,使两人等于是斗斗看到底哪一方真力会提早衰竭了。

  联邦正规教育中的技能武技经近千年的演化改善,将武技综合去芜存菁,可依科系不同分为三个主要系统。

  强化系中主修强化烁劲,修习“崩”、“裂”、“破”、“憾”四种结合所有攻击型精要的武技。

  控制系主修气息内养,修习“缠”、“奔”、“削”、“溯”四种结合身法内气,攻守兼具的武技。

  而元素系主修精神转化物质,修习“转”、“克”、“擒”、“分”四种以防守型为主的专门武技。

  这套新武学自四百年前由国家技研所研发公布后,已经成为联邦人必修的科目之一,为提升国人体质,联邦一直致力于推广这正统武技。

  三种科系由联邦学龄中学员依体质选修,但是大多数教育中心都会提醒学员,这三套是迥然不同的武技,各有其一贯性,最好只修习单一系统武技,等到达一定程度后再选修其它科系武技。

  但是高奇在中心里却因为转系的原因,跨修三种不同系统的体技,所以虽然对所有武技都稍有了解,却是杂而不纯,让中心里的教职员头痛至极。

  两个人的拳风在道场中狂飙着,连高奇都感觉的到两人拳头撞击时的爆裂震波,场上两人像两头公牛般互斗着,台下学员看的如痴如醉,大声疾呼,高奇喊的声音都哑了。

  终于。

  李炳强毕竟内能稍强于何士良,何士良的攻势渐渐转成守势,头上的汗也越流越多,只能勉强维持个不败的局面,此时水离音打个手势给场中的教练,仲裁的教练手上对两人的空隙中压下一股能量,让两人的攻势再无以为继,各退开一步。

  水离音开口说道:“两位的功力资质都相当不错,彼此的差距也在伯仲之间,所以何士良!你可晋升入高级班,成为镶红带学员。李炳强你表现得非常好,你的根基练得非常扎实,相当不错,明天开始你可以进修溯玉功后四式。”

  两方人马齐声欢呼,两人意气风发的走回自己的位置,接受同侪的恭贺。

  柯教练接着叫两个进阶班的学员,却是一男一女,两方都是削瘦型的学员,一上场便各自使出一套快捷的身法,和前一场完全不同的比试,女的轻灵飘逸,男的却是快捷迅速。

  高奇可以明白的判别,男的是控制系组,身法上以内能带动身法,女的却是元素系,将空气中的微小分子作巧妙的转换,使身体能够几乎不受空气阻力的影响。

  两方满场游走,女的显然功力较高,几个起落便把对手压制下来,男的见败像已呈,只好乖乖认输。

  几场比试下来,让高奇眼界开拓不少,许多人在专有领域中都呈现相当专精的娴熟技能,可见水家能够在联邦中成为卓然大家,还是有他的道理所在,但是为何没见到像昨日邓富昌所使的那种奇异的拳势呢?

  终于所有的比赛都已结束。

  水离音似乎相当满意所见,笑道:“各位学员表现得相当好,现在还有谁觉得自己有把握挑战的,欢迎各位出来,不管是现场任何一位都可以挑战。”

  语毕,在一旁的公孙尚凯不甘寂寞的举手言道:“是不是任何现场任何一人都可以挑战。”

  水离音说:“是的,公孙世侄技痒了吗?”

  公孙尚凯笑说:“既然来到贵道场,怎幺可以空手而回呢?何况现场气氛如此热闹,怎幺可以少了我。”

  红带学员中一位举起手来说道:“师傅,我王伯严愿意来领教一下公孙家的绝艺。”

  水离音说道:“好吧!你可小心一点,公孙公子可是被誉为联邦中的武学奇才。”

  水离音心想王伯严在镶红带中算是相当高位的好手,虽然不知这个公孙尚凯有何特长,但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公孙尚凯向水天月说了几句话,让水天月轻笑几声,对面的几名学员对这公孙尚凯轻佻的态度感到相当不高兴,都希望王伯严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两方走至场中。

  王伯严脱掉外衣,露出一身强健的肌肉,公孙尚凯却只笑而不语。

  一声令下,王伯严双拳陡出,带着一阵强劲的罡气袭向对手,气劲含而未发,显然是“崩”的进阶式,这王伯严看来粗豪莽撞,拳势却细腻而森严。

  公孙尚凯收起笑容,运指成箭,点向王伯严手肘,胸前露出一个破绽,王伯严不等拳势变老,曲肘揉身转“崩”为“裂”,打算冲进公孙尚凯的怀里,公孙尚凯才急忙的回防。

  公孙尚凯面对王伯严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的攻势只是采取守势,道场中的学员都露出轻视的眼光,这种角色也敢在水家道场丢人现眼。

  但是在场中的王伯严可不这幺想,他每一个拳势虽然表面上打的公孙尚凯东躲西藏,但是每一拳击出却都好象碰到什幺极为坚韧的东西,能量半点都无法攻进,反而有种反震的力量,让人十分难受。

  高奇看在眼里,知道公孙尚凯利用每一次攻击回气的时间,将极细的能量布在身前,对手每一次攻击都被这层能量网抵销掉近五成的攻势,看王伯严气喘吁吁的模样就能知道,这公孙尚凯虽然极力隐藏实力,但是其功力比上王伯严足足胜上不只一筹,却不赶快取得胜利,像猫抓老鼠一样,戏耍着王伯严,不知有何目的。

  突然公孙尚凯的右手好象被弹开,露出一点破绽,王伯严大喜,运起能量猛攻,转成攻击力最强的“破”,毫无保留的全力捣入,高奇心里大叫不好,公孙尚凯气势退而不乱,且足下凝聚了另一股能量团,显然是故意卖出一个假空隙,王伯严却浑然不知。

  高奇可不知道在场中能够单凭眼力,看出能量流向而判断出敌人下一步攻势的,恐怕只有水离音一人,水离音眉头紧蹙,这公孙尚凯大不简单,年纪轻轻的就有此惊人艺业,可怕的是他似乎还游刃有余,功力深不见底,不愧是公孙家近五十年来难得的奇才。

  果然公孙尚凯长笑一声,脚下凭空急旋,以强烈的能量团硬生生将王伯严的破式弹开,强韧的能量团吸收掉身旁近一尺内所有空气,再以放射状爆开,公孙尚凯运足脚力,往被狂奔的气流扯得站立不稳的王伯严膝上三吋一踏,发出一阵骨头碎裂的可怕声音。

  王伯严怪叫一声,脚下一偏,滚到高奇前面镶绿带学员里面,高奇一阵怒火上升,这公孙尚凯好毒辣的手段,明明功力比王伯严高上许多,偏偏装作不敌的样子,等对手耗尽体力后,再毫不留情的下手。

  这王伯严的腿大概得花上几星期疗养,才有可能恢复的了。

  旁观的学员不由得对站在场中的公孙尚凯发出一阵怒斥,水离音眉头紧皱,这王伯严是他首肯下场的,却没想到这公孙尚凯下手如此狠辣。

  说道:“别吵!是我们技不如人,有什幺好吵的,还不叫人把他带下去疗伤。”

  一群蓝带学员急忙把冷汗直流的王伯严带下去,这王伯严倒是个好汉,虽然膝盖骨碎裂,但却一声不吭的由人把他抬下去。

  公孙尚凯抱歉的说:“副场主对不起,因为这位学员的功力实在是不凡,一时情急,下手过重,真是对不起!”

  水离音说道:“公孙尚凯不愧是公孙家中最受瞩目的新星,太初正气已经相当有模有样了,只可惜阳气好似过度衰减,让这招“空谷旋风”使的有点不伦不类,威势上差上一点,真是可惜。”

  公孙尚凯脸色一变,太初正气是极为阳刚的武技,这招空谷旋风更是单凭狂烈的能量带动身形,临空急旋,当年公孙家大老使用出来,单凭急旋产生的凌厉风刃就可以让对手毫无抵抗的能力。

  虽然公孙尚凯已经修练至第一重,但他极为自负,对循规蹈矩的修练法有些不耐烦,更因为他虽年纪不大,女朋友却是一个交过一个,阴盛而阳衰,所以内能有点不济,得再加上拳脚的攻势才能击败敌人。

  就因为如此,他老爸才将他转到西区的教育中心里,远离那些投怀送抱的女孩子,一再交代要他收心养性,才能再有进境。没想到让水离音一眼看出,不禁有些羞怒。

  公孙尚凯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说道:“谢谢水教练指点!”转身下场。

  水离音见学员渐渐平息后,才开口说:“还有没有什幺人要下场的,如果没有的话,今天就要到此结束了。”底下的学员心想,连镶红带的王伯严都输了,那还有谁会上场。

  平时和王伯严并不交好的马永铨一群人反而心中暗喜,王伯严是个倔帮子,和马永铨一向不合,俨然成为了竞争对手,现在输的这幺丢人,回头可以好好讥笑一下他。

  马永铨旁的阿豹等人,向门外的高奇诡异的瞧了几眼,在马永铨的耳畔说了几句。

  马永铨自信满满的站起来说道:“师傅,我想请高奇上来讨教一下沙胆前辈的绝艺。”

  水离音奇道:“高奇?是沙老爷子带来的孩子吗?”

  虽然大哥有交代,说沙胆前辈委托水家送这个高奇北上皇城,但可没有提到他是沙老爷子的徒弟啊!

  水天月皱着眉看向一脸愕然的高奇。

  高奇见马永铨一脸不怀好意的样子,哪还不晓得是怎幺回事,站起身来缓步走向场中。

  水离音开口说:“高奇,你并非我们水家道场中的学员,你可以拒绝没关系。”

  高奇淡淡的说道:“没关系,我的粗浅技艺能跟贵道场的学员切磋切磋,是我的荣幸。”

  都让人指名道姓的挑上了,如果怯战,反而会让马永铨气焰更加嚣张,何况在水天月的面前说什幺高奇也不能退缩,干脆把心一横,抛开一切负担,自然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洒脱气质显现出来。

  后面的新进学员立即为高奇鼓起掌来,他们见过高奇教训邓富昌,对他的身手印象深刻,但是其它的学员深知马永铨的厉害,对高奇不报太大希望,甚至有人预测他只能在马永铨的手底走上一招就很了不起了。

  旁边的马永铨走上前来,嘴边噙着一抹残酷的笑意,足下落地无声,高奇暗自警惕着。

  水离音对高奇说:“马永铨是镶红带学员中资质极优的一位,高奇你可得小心了!”

  高奇和马永铨站在道场两端。

  高奇深吸一口气,冷冷的能量缓缓流经全身,对高奇而言,这是自进入先天境地以来的头一战,对他来说意义重大。将所有思绪驱出脑外,整个人冷静下来,思绪一下子清晰起来,想到对马永铨而言,他高奇只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的挑战他?就威胁力来说,公孙尚凯这个出身名门的公子哥不是更有资格追求水天月?

  马永铨摆好门户,自然流露出一种名家风范,而高奇只是随意站在哪里,体型的差异一见即知,连一些新进学员一看,也都对高奇失去信心。

  马永铨露出轻蔑的笑意,中间裁判喊声开始,马永铨狂喝一声,疾步踏着有节奏的步伐,右手微向后拉,聚集一阵爆炸性的力量,这是“憾”的起手势,但是在马永铨的手中使来却更见威力。

  高奇立在场中,马永铨含着能量的微粒子如排山倒海般压过来,让高奇头发衣服向后扬起,马永铨的每一步都有着极细微的差异,让人无法判定攻击的确切时间。

  高奇冷哼一声,脚步先往后一步,受契机牵引,马永铨拳势突发,高奇在这危急之时,右脚向前急踏一步,又回到原来位置,马永铨拳势已到,但是却因为位置错估,只能发挥拳式七成力量,两人硬憾一拳,不分胜负。

  “咦!”水离音发出一声疑惑的声音。

  高奇这一手类似于元素系中的“克”,制敌于机先,先使马永铨拳势未到顶点而发,再踏出这令人意想不到的一步。

  虽然类似,但是却又有巧妙的不同,正规的武学是将敌势牵引后,“转”卸为守,使敌人有力难使,但是高奇却是直接跳至强化系的“崩”,使马永铨虽然力量大于高奇,却只能和高奇战成平手,这让一向趾高气昂的马永铨羞怒难当。

  马永铨一声怒喝,脚下一个侧踢,疾如闪电地攻向高奇腰侧,高奇身体微蹲,抱拳守中,这是缠的进阶式,专门用来作为防守之用,但是高奇将它略做修改,曲轴向外,让马永铨一脚踢在高奇坚硬的手肘上。

  虽然表面上高奇被他应声踢飞,但事实上,马永铨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脚的小腿部分碰撞到人体中不需锻炼就相当坚硬的手肘,痛的差点让马永铨眼角流出泪来,却只能死要面子的不动声色,苦忍着小腿胫骨传来阵阵撕裂般的痛感。

  高奇被踢的双脚离地,连退数步才勉强站定位置,两旁的学员不明就里,以为高奇不敌,爆出一阵鼓噪声。

  马永铨心里急怒难当,想不到这高奇如此难缠,恶念一起,双掌一翻使出水家溯玉功,棕色道袍高高鼓起,左手疾张,在身前画出一个半圆,恍若实质的高密度空气凝结着,右手似拳似掌和左手交错在胸前,高奇却见这套拳威力并非极大,但是空间中却有种凝重的气氛在聚集着,右手聚上六成能量严阵以待。

  刚才他是故意激怒马永铨,不但帮安婷仪出出这口恶气,而且他也相当好奇水家中的奇功绝艺究竟有何特殊之处,为何让这些联邦的青年们如此狂热,不惜投入花费巨大的金钱与时间,他想亲身体验一下这种技艺。

  现在的高奇对自己体内的能量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在运用上更是挥洒自如,对他而言,这场比斗是让他更了解体内能量运用的好机会。

  水离音眉头一皱,这水家溯玉功威力极大,在军队中是用来与敌人作生死决斗之用,平时就吩咐学员不可随意使用,何况马永铨是道场中的佼佼者,溯玉功在他手上使来,威力更为不凡。

  马永铨在要追求的目标前面,怎能漏气。

  将体内能量藉由催发的方式聚集在高奇四周,单臂夹着撕裂空间般的劲力,猛然击出,高奇躲无可躲,右手握指成拳,以六成能量对准气网中心点击下,想破开一点空间,却好似石沈大海般,被密度极高的能量团所吸收,不禁大讶,在刚才的过招之中,他可以明显的知道马永铨的能量含量绝没有如此扎实,现在不但在力量方面大大提升,而且隐隐有牵动空间扭曲的情况。

  眼看马永铨右拳聚集的强烈劲力就要击下,危急之中,忽然想起在海中海王在抵抗时,水中穿梭发劲的方法,和现在他所处的情景不是相当类似,只是水压换成了大气压力。

  高奇能量聚集在腰间,猛然发劲顺着拳头飙来的狂风,“钻”了出去。

  两人错身而过,高奇反手就往马永铨的后颈上一敲,马永铨见这招极具自信的“天罗地网”居然让高奇溜了出去,正大骇时,头上就传来一阵震荡,晕了过去。

  四周聚集的能量网此时才慢慢散逸,让高奇极为讶异,难道这种力量不是马永铨发出,而是经由空气中聚集的能量集合而成?

  几名学员连忙将马永铨扶到一边休息。

  水离音本来伸出的手掌又收了回来,本来以为高奇会无法接下这溯玉功中极为霸道的一式,想不到反而是马永铨落败了。

  旁边的教练讶道:“这不是水家不传之密中的“乘风逸岚”吗?沙老爷子的徒弟怎幺会这一招水家独门绝技?”

  水天月眼中异采连连的笑道:“古师傅!高奇不是沙老爷子的徒弟,我可以为他证明,他和我都是教育中心的学员。”

  水离音更是惊讶不已说道:“联邦正规教育中居然能够教出这等功力的学员,真是希罕啊!高奇,你刚才那一招身法虽然类似于我水家的独门武艺,但是却更有那种突发的爆发力与速度感,可以请问是谁教授与你的吗?”

  高奇尴尬的说道:“没有人教我,只是突然灵机一动,想到鱼在水中游动时,也向我刚才一样受到许多阻力,但是却能够利用一种摆尾的钻动,而在水中来去自如,当时也实在无法可想,所以勉强试一试。”

  水离音朗声笑道:“哈!哈!哈!不简单、不简单,当年我水家创始祖先也是从水中游鱼的动作而创出这独门身法,想不到今日却让我看到另一个能不拘泥于一般武学,从自然中体悟变化的奇才。”

  说到奇才时还斜眼看了一下公孙尚凯,好象在说他奇才之名号名不符实,公孙尚凯笑意仍在嘴边,但是一双眼睛却极为冷冽的看着高奇。

  续道:“想不到联邦之中也有这样杰出的人才,真是不简单!”

  水离音说:“可惜高奇并不是蓝海城的人,要不然我还真想让高奇成为水家道场中的学员呢?”

  高奇只是搔搔头尴尬的说:“我只是运气比其它人好一点罢了!”

  水离音哈哈大笑说:“能够在我水家溯玉功下如此轻描淡写避过的人,可不只能用幸运来形容,好了!今日的比试就到此为此了,高奇你明日就要搭船北上,早点休息吧!”

  水离音带着一群教练离去,剩下的学员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刚刚的战况,水天月走到高奇身边和其它学员对高奇恭贺,反而对公孙尚凯有些冷落。

  公孙尚凯眼神锐利的盯着高奇,虽然嘴角还噙着笑意,眼里却带着淡淡的冷意,特别是水天月和高奇一同离去时,眼里异光大现,又迅速的隐去。

  “妈的!我不会放过这小子的。”

  马永铨撑着还在晕眩的额角,眼中透出怨毒的精光。

  邓富昌说:“但是老大,那小子的功力实在太强,连你都打不过他,我们……

  ……。”

  啪!!一声马永铨一巴掌打在说话的邓富昌头上。

  马永铨脸色阴沉,恶狠狠的说:“他妈的!我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什幺用,那高奇是你他妈的姘头啊!功力高,呸!我倒要看看他功力到底有多高!!”

  其它几个学员幸灾乐祸的看着挨了一巴掌的邓富昌,也有些胆颤心惊的看着暴怒中的马永铨。

  原本形象既帅气又犀利的马永铨,被高奇这一招打落地底,等于将他的自尊心摆在众人面前践踏,原本极力隐藏的暴戾性格表露无遗。

  一个神色委琐的瘦小汉子站出来讨好的说:“老大,明天这小子就要搭船北上了,一出道场我们就很难再整治他,你说我们要怎幺做,嘿嘿要不要用上那东西。”

  马永铨嘴角露出狠毒的笑意说道:“没错!短命成!东西都到手了吗?”

  外号叫短命成的委琐男子笑道:“早就到了,一共是五副,我可是花了好多心血才从南区偷渡过来的正货。”

  其它在场的学员脸色有些紧张。

  一名神色犹豫的学员担心的说:“老大,这不太好吧!万一让场主知道了,那就糟了,而且那东西又是非法的……。”

  短命成不悦道:“担心什幺,只要小心一点不就得了,何况我们又不是要了他的命,手脚俐落一点,到时候把灯一关,黑天暗地的,他哪会知道是谁堵他!”

  马永铨邪笑道:“是啊!这件事情只有这里的几个人知道,哪一个不怕死的尽管去告密,短命成!东西呢?”

  在场的几个人露出为难的表情,他们平常跟着马永铨吃喝玩乐,因为势力大,几乎在蓝海城中横行无阻,但是倒也不曾真正做出什幺伤天害理的事,顶多在市区中跟警备队玩玩追逐赛,与其它地区的好事份子斗斗拳,表现出坏的一面而已。

  可是这个短命成平常就在做一些非法的买卖,从南区偷渡一些违禁品,非法在蓝海一带做起私枭的生意,赚取暴利,马永铨不晓得看中他哪一点,居然还推荐他入水家道场。

  近几个月来更和马永铨利用水家商船往来的机会,来来往往南区好几次,神神秘秘的不晓得在干些什幺事。

  短命成走到床旁,从床底下拿出一包大约巴掌大的包裹。

  一脸贪婪的说:“老大这就是了,保证是纯手工精密制造的好货,保证不会让你白花这一笔钱的。”

  马永铨贪婪的看着包裹,一把抢下来,急忙的拆开,几个学员好奇的围了过来。

  打开包裹,里面是五个由绿、蓝晶结合的一种聚化金属,交错而成的半圆形奇型仪器,大约两个指头宽,翻过来背面,居然是几支亮晃晃的细针,有点类似人家用来装饰用的发饰,但是却比较粗糙,晶石的透明度也不是很高,边缘上还有焊工烧黏的痕迹。

  马永铨狠狠的瞪了短命成一眼,恶声道:“妈的,这次的品质怎幺那幺差,算了!”

  马永铨拿到手后先是抱怨一声,然后就迫不及待的将其中一个仪器熟悉的往后脑杓一插,几支亮晃晃的细针就这样没入发间。

  短命成挤进马永铨身边,紧张的问:“怎样,老大!”

  短命成有点担心,这一次的货是从南区地下掮客买回来的,最近手头上有些紧,所以把马永铨给他的一笔货款先用来抵一抵债务,因为钱不太够,所以先买一些价格较差的货回来,那掮客说虽然外表上差一点,但是效果应该一样吧?

  马永铨闭上眼睛,头上的青筋突起,脉搏越跳越快,心脏收缩的次数与力道逐渐上升,可以见到眼皮下眼睛急速转动着,马永铨嘴角露出一种无限满足的笑容。

  马永铨张开眼睛,眼内精光大现,握紧拳头,身上每一处的肌肉更加高高贲起,深吸一口气,双手在胸前缓缓划上一圈,房间内所有的物品跳动着,有些较轻的还离空而起,马永铨的身前左右两手运转两股剧烈的气流,交错卷动着,所有人被这股旋风刮的东倒西歪,急忙找掩蔽物,避免被东西敲到头。

  马永铨大喝一声,聚集在胸前的气流被马永铨两只手臂扯开,剥一声!发出一阵不小的爆裂声。

  短命成看着伫立在房间正中央如神人般的马永铨,地上满是物品被扯碎的残骸。

  短命成首先大声吆喝着:“老大,好强的功力啊!这幺神乎其技强劲的功力,恐怕是前无先人,后无来者了。就算是水场主恐怕也只是差不多这个程度而已吧!”

  马永铨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手臂,感觉到巨大的能量在身体里窜动着。

  这种仪器是南区科技研究所研发出来,短时间增强内能的辅助工具,称为“增幅器”。能够直接刺激人类脑髓体,使身体内的肾上腺素急速上升,使身体放出潜在能量,但是用久了却会使身体造成负担,掏空身子,这种仪器不用则矣,一用的话就会欲罢不能。

  在联邦中是严格管制的违禁品,但是近年来南区不断有一些半成品流出市面,在台面下交易的十分热烈,许多联邦的青少年都愿意花上一大笔钱,买来这种不但可以短时间内强化自己内能,而且感觉非常快活的仪器。

  虽然联邦法治单位大力查缉,但是很奇怪的就是无法查到来源出处。

  马永铨满足的叹道:“短命成,这次的货怎幺这幺棒!不但让我的功力上升足足一倍,而且那种感觉……他妈的!比操女人更爽!”

  短命成抹抹头上的冷汗,陪笑道:“老大吩咐,我当然是鞠躬尽瘁,这可是压箱底的好货呢,要不是我跟哪里的人交情好、信用佳,其它人想买还买不到呢?”

  短命成心里嘘了口气,还好误打误撞的买了一笔好货,八成是那掮客夸大事实,说什幺东西还不完整,现在用来不是挺好吗?

  马永铨问道:“短命成,这一次的可以撑上多久?”

  每一个增幅器都只能使用上大约十分钟的能源,然后就必须再补充能量,这种能量相当特殊,在联邦只有用在飞空艇和其它需要大量能源的机器上,所以如果要补充就必须花上一大笔钱,再向卖方购买能源,这些掮客就靠这些赚取暴利。

  短命成搓搓手掌道:“这次的东西看来撑上十五分钟不成问题,老大!这东西可是很珍贵的,赶紧拿下来吧!免得能源都被消耗光了。”

  短命成有点紧张的看着马永铨头上开始冒出汗水,青筋冒出抖动,马永铨却没有什幺感觉,还以为是内能激烈变化,使得身体发热才冒出汗水。

  马永铨不甘不愿的取下增幅器,那种体内空虚的感觉,差点让他又想把增幅器放回去,但是这种能源可是相当昂贵的,就算是他也只能一个月才能用上一次。

  今天为了高奇这家伙,恐怕还得大失血的,用上这本来想拿来好好享受的东西,不禁心里一阵怒火上扬。

  狠狠的恨声道:“短命成!晚上准备好人手,我一定要让那不知死活的杂种好看!”

  高奇晕陶陶的走在东馆庭院回廊上,刚才水天月特地带他到镶玉园去散步,在淡淡水银灯的照射下,更显得水天月娇嫩完美的脸像扑上一层迷蒙浪漫的轻纱,一颦一笑都是如此可人。

  和水天月交谈后才知道,她不但接受联邦教育中心正规的教育,同时也在水家祖奶奶的教育下,学习过去古时代的诗文、琴艺、画画,堪称是多才多艺难得的才女。

  水家姑祖奶奶是联邦中传奇性的人物,在五十年前水家出现了一个傲视联邦,艳冠大陆的奇女子“水盈盈”,风靡了联邦当时所有的青年。

  最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当年这个水盈盈已达人类体能的极限,成就“御气凝空”、“踏雪无痕”的神奇境界,但是却在她芳华正盛的时候失去踪影,经过近二十年后,才隐隐约约地听说她又回到了水家,与世隔绝不理世事。

  最神奇的是听水天月说,他姑祖奶奶今年接近九十多岁了,看上去绝对不会比她老上多少,虽然联邦平均的寿命是一百二十岁左右,但是能够在九十岁时还像二十岁的少女一般,就太难以想象了。

  水天月好象对高奇的态度更加友善,而且明天水天月也打算搭乘这艘北上的船,虽然只有到大东镇就要下船,前往彩晶城。虽不一定是为了他才搭这艘船,但是高奇不禁有了一些期望和幻想。

  高奇步下回廊阶梯,穿过这个庭园拱门就可以到达他住的客馆,庭园里不知为什幺灯光都灭了。园中栽植了许多观赏用的树木花草,淡淡的花香还隐约可闻,院里黑漆漆的,在昏黄的月光照射下,只能隐约看到一条白色的石子路。

  高奇跨过典雅古朴的圆形拱门。

  突然!!

  高奇心中警讯乍响。

  那是一种相当虚无飘渺但却清楚明白的讯息,虽然眼中看到的只是近四十坪栽种着园艺树木的庭园。

  除了高奇走进来的拱门外,左右两方都还有通往其它地方的门户,一丛丛树木的黑影随着微风轻轻摆荡着,乍看下一切平静如常,没什幺怪异的地方。

  但是高奇明白的感觉到园中一共躲避着六人,最接近的是左侧花圃中伏着,气息粗重的敌人。两侧树后各躲着两人,前方十步左右造型古朴可爱的雕刻后,藏着一股强大的力量,蠢蠢欲动着。

  但是这些人聚集而来的威胁感,都还没有刚才高奇一踏进庭园时,就突然消失无踪,一种若有似无、深不可测的力量来得可怕。

  这种强烈毛骨悚然的感觉,高奇只有在当日,突袭沙家的那名黑衣者身上感觉到过,不过这名潜伏的敌人,高明的让高奇把握不到他的位置。

  若不是高奇踏入庭园那一刹那的瞬间,他的情绪波动了一下,要不然高奇绝无法察觉,这股力量最后消失的地方是在右侧围墙和建筑物交会处。

  高奇一脚跨在庭内,一脚则还在庭外,停下来大约有近三秒的时间,让里面的马永铨几乎认为高奇发现了他们。

  夜空中,月亮缓缓地被较厚的云层掩盖住,庭园中更加显得黑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高奇刚跨进庭园内,他可以感觉到所有人的心跳气息波动更为剧烈,但是那名神秘的潜伏者依旧无声无息。

  刚才高奇几乎要转身拔腿就跑,里面五人中任何一个人和高奇单打独斗,高奇都还不是很有把握可以接的下来。里面雕像旁藏的人,功力更是比他强上一筹,何况还有暗地里隐藏的敌人。

  阴暗的走道中,只剩下高奇一步步清晰的脚步声,当他踏下第五步时,自告奋勇要埋伏在离高奇最近的花圃的邓富昌和阿豹,两人抓紧手上的短棍,等高奇踏下第六步走到包围圈中间时,便要发难。

  当他预估高奇该走下第六步时,邓富昌立即从潜伏的花圃冲出一棍,刺向黑暗中高奇“应该”在地方,阿豹慢上一步也跟着从另一边刺出一棍,其它人也随两人攻击后发难,打算来个瓮中抓鳖。

  邓富昌一棍捣向前方,却是一棍落空,大骇之下,头上立即遭受重击趴在地上,身体狠狠的撞击地面,看来是暂时起不起来了。

  几乎同一时间阿豹扑到,近距离的他见到邓富昌朝他冲了过来,然后被什幺东西狠狠的敲了一记,正感到不妙的他,还来不及看清情况,也跟邓富昌一样后颈一记手刀,眼前就一片漆黑,趴在邓富昌背上了。

  原来高奇向前踏下第五步后,第六步却是往后一步,因为院中实在太过昏暗,让邓富昌以为高奇已经在正前方,自己冲出来,让高奇正好手起拳落,不偏不倚的敲到邓富昌的脑门,接下来阿豹就像是送上门来让高奇打一样,伸出颈子,高奇当然老实不客气如法炮制,这对难兄难弟就这样“相拥而眠”。

  高奇再错步掠往一旁,马永铨等人持着短棍冲上前来,高奇面对左方冲来的两人,蹲低身子,力贯足下。

  其中一个学员手持短棍直劈高奇,高奇身体忽然急旋,借了公孙尚凯白天那一招,将棍势卸向一旁,虽然功力经验不足,没办法刮起护身的风劲,但是却也让持短棍的学员下落的角度晃了一下,失去准头,和隔壁绞在一起。

  叩!一声沉闷的棍棒交击声。

  “唉唷!!你干什幺,叫你打他你干嘛打我!!”混乱中哪知道谁知道谁打了谁。

  马永铨戴上增幅器后功力大增,由藏身处一个飞身持棍就往高奇直刺,棍式夹带着强大的能量,直逼高奇而来,怕高奇由右侧的出口逃掉,狂飙的能量扑天盖地、气势十足,其它人也有心一同的企图将通往右侧的路封住。

  但高奇注意的却是藏身在右侧围墙旁的一点气息,猛然清晰起来,移往右侧拱门出口处,他和马永铨一样,都认为高奇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将包围网突破一个洞口,只要高奇逃往拱门出去后,给马永铨天大的胆子也绝不敢继续追击。

  但是高奇知道只要他一到出口,这股力量将会全面发动。

  高奇却见本来完整的包围网,终于出现了一个缺口,提聚全身功力,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利用急旋带动增强的力量,全力猛攻功力最强横的马永铨。

  砰一声!高奇和马永铨各自往两侧退开,马永铨魁武的身子阻挡了左侧来的两人,高奇顺着退势,以极高的速度穿过左侧的门,瞬间没入庭园之中。

  马永铨和几名扑空的党羽愕然地站在庭院中间,不敢相信的看着高奇毫发无伤的离开,在场参与夜袭的五个人中有两名是镶红带级。

  何况他们都带上了增幅器,以这样惊人实力居然还拦不住一名未满二十岁,未受过联邦任何专业军事技击训练的高等教育学生,马永铨气的把短棍狠狠的一丢,两手握拳,牙根咬的嘎嘎作响,全身愤怒的抖颤。

  其它人哪敢多说什幺,连忙带着倒地不起的邓富昌和阿豹离开。

  良久后,黑暗中右边拱门两点闪着诡异光芒的眼睛,像黑暗中两簇幽暗的鬼火,一闪而没。

  整个园中,又恢复了它的寂静,月儿刚从厚厚的云层中冒出爱困的眼,探照着依旧黑暗的庭园。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1楼 发表于: 2007-09-07
第二章 水上风云

 

  隔日早上高奇背着他的行李走上甲板边,来来往往的工人正忙着把许多货物运上船,这艘高奇所要搭乘的船只,是水家船队中较小的一艘,但是不论在设备及性能方面都是相当优秀的,船员都昵称它作“安琪”。

  这艘船外表是灰白色聚化合金构成,和过去传统的船只相同的地方就只剩下型态相似,前尖后宽龙骨呈现弧度沈入水中,两旁则有两个动力推进器,全长大约有五十公尺,最宽处也有近20公尺,分上中下三层,甲板可作开合以容纳货物。

  联邦所拥有的交通工具可分为陆、海、空及宇航舰四种,陆地上有引力列车与磁浮车通行四区大陆,绵密的交通网络将宽广大陆上的距离空间拉近,紧紧牵扯在一起。

  而海运则分为短、中、长航线,短航线船只属内航船线,利用交错的水道通行,既快速又平稳,常是许多联邦人在宽阔大陆上的理想选择,而中、长程航线则是来往于各大陆之间,常用来做为货物托运或旅游观光之用,有相当大的使用率。

  空运因为碍于“天壁”粒子量波的影响,航道受到若干限制、而且飞空艇所需要的特殊材料造价也相当昂贵,所以一般联邦民众除非长程旅游于两地,要不然并不太可能去选择这较贵的消费,所以飞空艇的航班也受到些许的限制。

  宇航船是联邦近四百年来发展出的新技术员从科研院与宇航中心发展出一套太空计划以来,这种拥有宇航能力形式的船舰就不断被开发出来,直到近代,联邦正式在“金相”、“木冕”两颗卫星上建立太空站以来,来往的宇航船就从未间断过,不过具有无限时间续航能力且配备最尖端武器于一身的巨型宇航舰,联邦科研所至今也只发展出七架,高奇父母所搭乘的探索舰也只属于次一级的“红叶级”中型舰。

  总和统计一般民间使用的运输宇航船,登记有案的约有数百种,近万余架,但功能性质不一。

  而属于官方政府与军方,具有强大武力性质的,在台面上却只有不到七千架,有心的媒体单位近年来计算此类国防预算,在数十年间花费了政府国库总预算近三成的研发费用,天文数字般的金额,可是所展示的机种却只有寥寥数十种,叫人质疑。何况在东、西、南、北四区各自申报的船舰中,以南区最少,就常理来说,是相当令人纳闷。

  南区早在新生代宇航技术发展前,就一直致力于发展此高科技技术,在短短时间中创出相当亮眼的佳绩,在数十年前联邦政府宣布“在水蓝星周遭近千光年的距离中无生命迹象”这个令人泄气的发现后,南区仍然极力争取与反对这种消极的说法,甚至不惜与当时宇航中心局长在会议上针锋相对。

  南区扬言即使联邦断绝所有资助,也不愿意轻言放弃这项科技发展,怎幺会在短短几年间,无预警的政策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三十年间只在最远的土鸣卫星外建造了七个观察站,与三艘红叶级运输型宇航舰呢?

  这话题一直是联邦人民茶余饭后闲聊的话题,但是谁也没法子去证实到底政府与南区葫芦里卖的是什幺药。

  高奇好奇的看着港口旁,迟到的马永铨等人缓缓东颠西晃的走了过来,不知道为什幺这些人好象很累的样子,不断的打哈欠,好象还没睡醒一般,全身软绵绵的,还要几个人搀扶着,才能顺利的把脚放在地面上走路,记得昨天他们还是“生龙活虎”的样子,怎幺今天全变了个样。

  其中最惨的就是马永铨了,整个人好象被强力脱水机“绞”过一样,再也见不到那种强悍的样子,反而像一团烂泥般瘫在那里,两个男子一左一右的撑着他,旁边一个瘦小男子还不时受他有气无力的咒骂。

  水天月拍拍高奇的肩膀说:“高奇怎幺了?船要开了喔!”

  高奇摸摸鼻子,看着一些工人已经把货物都运上船,开始在解缆绳了。

  他耸耸肩道:“没什幺,水同学你们家的船只看来好特别,都是这一种形式的吗?看起来好象可以跑得挺快的。”

  水天月翘着小鼻子骄傲的说:“当然啰!我水家船队大大小小一共有六百余艘,其中有一半是海运长程货轮,而这艘四十晶石动力的中型内河航船,是船队中以速度见长的类型,从这里出发到新康城逆河而上只需要九天的航程,平均每日可航行近千公里呢!”

  高奇问说:“船只还有分为航海的和内陆河的吗,两者有什幺差异呢?”

  “当然不同!!”高奇背后一个雄浑的大嗓门帮水天月回答了这个问题。

  “海航船舰不但要考虑到方向海流和海上最恐怖的暴风雨,还要顾及其它各方面潜的在威胁,在配备动力、人手、船体的形状、材质上,自然与内行船舰截然不同。至于内行船舰,因为不需考虑到天候与海流的威胁,更不用怕暗礁与流冰的考验,所以将所有的动力都转用在速度的提升上,连外观都考虑到风阻,所以将外壳设计的既轻又薄,使速度能够完全的提升。如果将这艘安琪开到海上,经过海流推挤与风浪拍击,保证不到一个月就自动支离破碎,沉入海底当人造礁石了。”

  高奇转过身,眼前站着的是一个纠胡大汉,强健黝黑的高大身材足足比高奇多上近二十公分,在联邦中算是高人一等的身材。背后跟着三个穿着整齐的两男一女。

  水天月开心的叫道:“周叔叔,原来这艘船是你指挥的啊!你不是到极地去了吗?什幺时候回来的?”转过头来,拉着这纠胡大汉向高奇介绍说:“高奇,这是周大鹏周船长,以前在水家道场中当过一阵子指导员呢!”

  周大鹏豪爽的笑着:“丫头,几年不见,想不到已经长得这幺亭亭玉立了,想当初还是个要人把屎把尿的小奶娃呢!时间过的真是快啊!”

  水天月又羞又气的说:“臭大叔!人家已经快二十岁了,还说那一些,小心我告诉周嫂,说你当初追她表白的那一晚,其实并没有喝醉,只是借酒装疯,喝的全都是掺了水的假酒,要是周嫂知道,肯定拆了你的骨头,罚你不准进房门。”

  周大鹏瞄了一眼背后手下偷笑的样子,假装严肃的咳了几声,讨饶的说:“好、好,不说就不说,你这丫头还是这幺伶牙俐齿的,小心将来没人要。”

  瞧现在周大鹏这副粗犷的模样,就知道年轻时代的周大鹏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顶多脸上少了一把大胡子、皮肤白上一丁点,老实说,真的是一副貌不惊人的模样。女孩子见着他,虽然不至于说吓得像见了鬼一样,也不会有多少好脸色看。

  可是周大鹏他又偏偏喜欢上当时号称蓝海港最高贵美艳的蓝海玫瑰,却又没那个胆子敢去表白。

  当年还是个九岁孩子的水天月,人小鬼大给了他出了一个馊主意,叫他装作藉酒吐真言,要是不成功还可以装作什幺事都没发生,谁知道当年的蓝海玫瑰,今日的周大嫂早就偷偷喜欢上这个外刚内柔豪爽的大师哥,结果就用不着说了。

  这结局可让在旁一大群等着看好戏的人和爱慕者跌破了眼镜、伤透了心,也让全程跟监手上抓着全自动摄影器材的小水天月扼腕了好久,可是从此之后周大鹏就有着这个把柄握在水天月手上,三不五时就拿出来用一下。

  没办法!谁叫他特别怕老婆呢?

  周大鹏连忙转移话题,将焦点移到一旁的高奇,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就是高奇吗?头头跟我说过了,你大可以安安稳稳的待在船上!只要有我在,量谁也不敢打我船只的主意,我周大鹏可以拍胸脯保证,绝对准时送你到首都。”

  高奇说:“谢谢你,周船长。”

  水天月奇道:“咦?周大叔,听你这幺一说,难道这趟旅程有什幺其它的目的吗?”

  周大鹏脸上拉了个大大的笑意,得意洋洋的说:“丫头,想不到也有你不知道的事吧!哈哈哈!你别问我,这可是你老爸传下来的命令,打死我都不敢讲,走吧!走吧!开船了。”话一说完,就带着三名手下开溜了。

  水天月把眼光投向高奇。

  高奇假装不知道,背上行李,赶紧跟在船长后面,伸着懒腰,嘴里说着:“唉!

  不晓得河上稳不稳,要不要多带几颗晕船药?”便一溜烟的逃入船舱内。

  水天月在后面喊着:“高奇你别跑,你们这两个家伙给我说清楚!”

  高奇左拐右弯的逃到一处回廊信道转角,差点迎面撞上正好在走道上的安婷仪。

  安婷仪吓了一跳,嗔道:“唉呀!高奇!你急急忙忙的做什幺?”

  高奇连忙作手势,叫安婷仪小声一点,听水天月的脚步声走过后,才安心地嘘了一口气。

  安婷仪疑惑的说:“高奇你怎幺了,干嘛神神秘秘的?”

  高奇不好意思的抓抓头说:“没什幺啦!对了!小仪姊你怎幺也在这艘船上啊?”

  安婷仪撑大灵活的眼睛道:“你不晓得吗?我也要跟你们一起到新康城啊!

  前几天我大哥生了个漂亮的小娃娃,我是特地请假回去的。”

  高奇喜道:“真的,恭喜了!这幺一来,这一路可有个伴了。”

  安婷仪挖苦的说:“你不用陪我们家小姐了吗?小心哦!公孙家的那个家伙也上船了,你再不加把劲,小姐可是会被人家追走的。”

  高奇眉头微皱说道:“公孙尚凯也上船了,他不是还要参加猎牙赛吗?”

  高奇怀疑昨日躲在围墙后的那个人,甚至那天在水家破窗而入的黑衣人也有可能是他,两个狂烈的能量实在是太相似了。

  安婷仪摊摊双手说道:“谁知道,反正我今早上船的时候,他也带了他的行李上来,人家可是比你要积极多了,小姐虽然对你特别一点,但是你可别傻愣楞的像个呆头鹅,要行动啊!”

  高奇有些逃避的摊摊手,转移话题道:“别提这个了,为什幺你老是称呼水同学叫作小姐,你不是水家的学员,而且她还叫你奶奶作婆婆,你们的关系不像是部属啊!”

  安婷仪白了他一眼,有点受不了高奇温吞吞的个性,别人都要采取行动了,他还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她才不相信高奇和她小姐之间没有什幺。

  安婷仪说道:“我妈咪是小姐的奶妈,而奶奶从年轻时就一直服侍着姑祖奶奶,因为从我小时候就和小姐一起长大,所以才能破例进入道场修习,虽然水家上下对我们一家人都很好,不把我们当佣人或部属看待,但是我妈说礼不可废,所以我从小就叫小姐叫习惯了,反正叫归叫,吵架的时候我也从没吵输过。”

  高奇心想,难怪她和水天月在一起的时候就像个姊妹淘,说话也不像其它场中的学员一样对水天月恭恭敬敬的。

  高奇可不晓得,场中的学员对水天月恭恭敬敬的原因,是因为水天月和安婷仪从小就是一对调皮的淘气鬼,场中从上到下哪一个人不小心得罪她们,她们绝对是有仇必报,而且是教你哭笑不得的那种。

  但是因为她们两个人从小就长的一副甜美可人的样子,就算被整了也只能自认倒霉,而且两个人的亲卫队可是一大群。

  就拿周大鹏来说,本来他跟他亲亲老婆的感情路该是平平稳稳的,谁知道这两个不晓得从哪里得到一个观念,说感情这个东西就该像河水一样,要有挡路的礁石,才能溅起美丽的水花。

  于是,两个人设计了许许多多“轰轰烈烈”的情节让周大鹏经历,最惨的是她们每月作一次检讨和成果展,让师兄弟观摩她们所设计的状况,以求更加“精进”。

  场中的师兄弟都在想,当初周大鹏武技突飞猛进,早点离开水家道场加入水家船队,可能是这个原因。

  安婷仪说:“不说这个了,反正你们的事我也管不着,来吧!我先带你去找地方安置一下,再介绍几个人给你认识。”

  窗外,船缓缓开离蓝海港,滚滚的宗阳河水依旧不停的涌向大海。

  船沿着宗阳河往东走了快三天了,沿途经过许多小城镇。

  船只性能确实相当优秀,这种由水家研发出来的运输船,和路上的车辆一样都是以绿晶石为动力转换器,经动力组人员操作,吸收空气中一种游离能源,经元素转换作为推进动力,不但平稳且速度相当快速。

  高奇还是第一次坐船,沿途虽然不需停靠,无法上岸去好好探访一下各地的风俗民情,不过沿岸的风光景色还是相当秀丽,让人目不暇给。

  高奇的卧舱在左侧第二层,从窗口望去,可以看到一些脱光衣服在河中嬉戏的孩子,开心的向他们这艘船打着招呼,充满着一种童年无拘无束的景象。

  这几天高奇和船长都被水天月日夜“拷问”,高奇真是很佩服水天月的耐力了。

  船沿着宗阳河宽阔的河道行驶已经三天了,船上就那幺大一个地方,高奇又不能像船长一样,把舰桥控制室一关,就是不让水天月越雷池一步,因此水天月就每天三不五时来拜访一下高奇,硬要从高奇口中挖出这件事情的真相。

  要不是水总裁离去前还一再交代,不可以让其它人知道这件事,以免多生意外,在船上除了熟知内情的船长外,再没有其它人知道,为何这一趟小小的运货船,却要调来在水家船运中当称首席的周大鹏压船。

  好不容易水天月不晓得在忙什幺其它事,高奇偷了一个空档,得赶紧来用功一下,要不然等还书之后,在望峰城的赛事,听说是所有技能竞赛中最困难的一项,如果不好好累积一下实力,恐怕会没办法通过。

  高奇爬上床铺,先照着修习的步骤,屏气凝神,一开始脑袋里却不受控制的想起水天月娇俏的模样,耳朵不免一阵发热,这几天和水天月接触的机会多了以后,难免心里会有一点怪怪的感觉。

  其实像水天月这种大美人身边,总不乏许多比高奇更好条件的男孩子追求。

  高奇也幻想过水天月是对他比其它人特别一点,说不定真的像许世途说的一样,他还真的有点走桃花运。

  经过几刻钟之后。

  高奇慢慢排除杂念,让形神安正,一念归中,凝神入气穴,缓缓调息。

  一股寒冷的能量在气海中凝聚,慢慢沿着经脉的走向,缓缓散入四肢百骇。

  在这个过程中,本来过去在修习时,都会有一种浑融的热气,让全身有种热烘烘的舒适感受。但自从踏进先天境地后,这种状态就被日渐寒冷的感觉所取代,初时只觉得冷的有一种快感,但是随着时间一久,寒冷渐渐变成冰寒,高奇鼻子呼吸的气息慢慢嘘出一阵白烟,头发上也渐渐的结了一层霜,房间里的温度陡降,特别是高奇周遭都被一层寒气所包围着。还有一些冷气穿过门缝窗隙飘出门外,还好现在这个时候没人经过。

  高奇体内奔腾的能量开始不受拘束的到处流窜,高奇开始觉得能量有些满溢的情形发生,且许多顽皮的能量开始自动自发的探索着体内平时不会到达的地方。

  不知经过多久时间,高奇总算将恍如脱缰野马的内能收回气海,但气海中的能量还是不断的试图窜出。

  怪了!过去虽然内能总会自行运转不休,但是也都依循着有进有出的原则,不需要动用的部分都会安份的在气海中涵养着,但是现在好象每一滴能量都“活化”

  起来,每一个能量单位都迫不及待的冲出,几乎不让高奇控制,这让他的感觉非常不好。

  张开眼睛,周遭的寒气虽然散的差不多了,但是室内温度还是有一点低,窗外夕阳也渐渐斜了。

  高奇百思不得其解,内能踏入先天境地正常运行时,难道就是如此吗?可惜已经离开蓝海市,要不然还可以问问水总裁或沙爷爷。

  想要伸伸懒腰时,却赫然发现右手臂居然失去知觉,因为不痛不痒,所以高奇一时没有发现,现在觉得手臂好象不是他的一样,完全没有知觉。高奇紧张的用左手捏捏右手,想知道会不会是坐太久麻掉了,可是就算要麻也应该是脚啊!

  慢慢的手才有些微刺痛的感觉,真的像是坐了太久而麻痹。突然!!

  一种接近痛感的尖锐麻痹感突然袭向大脑,让高奇不禁痛的发出一声呻吟。

  过了恍如一辈子那幺久的时间,麻痹感才渐渐退去,高奇举起手臂,手指张张合合,麻痹感已经消失,但是为什幺呢??

  自从几个月前,他体内经脉经过改造之后,能量的容量比起以往确实有相当大的长进。

  对他而言,这种感觉就像是将身体里容纳能量的空间,从原本如同潭水般的空间转换成一个较大的湖泊,但是现在水位却不断上升,虽然含量增多了,但是相对多余的能量却渐渐开始不安分起来。

  能量配合心脏每一次的撼动,如同震波般满溢出来,虽然量并不多,且能量也会自己找到疏通的途径散失掉,但这是踏入先天境地内能的正常反应吗?

  “叩叩”,敲门声响起。

  一把低沉带点戏谑的嗓音响道:“阿奇,吃饭了!高奇奇怪?会不会是在睡觉?”

  是船上的动力控制员小洛,他也是高奇在船上认识的朋友之一,听说和安婷仪是小时候隔壁的邻居,但是每一次见面,两个人就好象贴错了门神一样,斗嘴斗个不停,人比高奇高上一个头,只接受过最初等的教育训练就加入水家船队,成为船队的一员,自高奇上船后,就将他当认识了很久的朋友般对待。

  而且,小洛的性格大而化之,沉稳中透着一种生活中历练出来的早熟,虽然只比高奇大上几岁,却有着相当丰富的生活经验,这是高奇这在制式教育下无法学得到的。

  高奇跳下床打开门,小洛黝黑的脸出现在眼前。

  小洛露出他雪白的牙齿笑道:“怎幺啦!还在睡啊?天都快黑了。”

  高奇笑道:“没有啦!在想一些事情,怎幺还要你来叫我吃饭,平常不是都各自解决吗?”

  平常因为航船的原因,所以船员们都轮班吃饭,时间不一定,高奇平常就和小洛、安婷仪他们一起解决,有时候还爬上舱顶,头顶着青天看着沿岸的风景,听着他们两人聒噪的斗嘴声下饭。

  小洛皱着眉头露出个夸张嫌恶表情说道:“还不是那个什幺执行长,说什幺天月小姐明天就要下船了,要大家一起吃个饭,联络一下感情,唉呀!反正还不是那幺回事,弄那些烦死人的礼仪规定,麻烦死了,所以我早就跟老大说了,我这顿饭不吃了,我宁愿跟别人调班,也不要去吃这顿累死人的饭,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小洛在水家船队中属实务部门,也就是实际操作船务运作的人员,除水运、海运和近年来积极开发的空运及宇航货运以外,还有其它经贸及各分部不同的部门,细数的话恐怕得列上几迭白纸。

  基本上,水家的事业可分为三大系统,第一就是水家的老本行,运输业。这部分虽名义上是由水家本部指挥,但实际的操控权本来在于已退休的大总管手上,大总管的突然请辞,使得这系统的指挥上出现了盲点,目前这部门是由执行长暂代,但是员工中继任呼声最高最有声望的,却是周大鹏这首席船长,所以系统中出现了两种不同的声音,一边支持马义和,另一边绝大多数人则支持周大鹏,这次周大鹏自极地被召回来也是为了这件事。

  第二就是贸易及财务上的交通往来,水家与联邦所有金融体系相互结合,在西半球的经贸上占了将近十分之一的版图,这庞大的企业体,直接由目前新任的当家,也就是水时彦所管理,执行上大部分都由四位执行长所操作,以马义和为主的四位执行长分别掌管财政、行政、人事及管理监督事务,为水家完整的经济脉络打下扎实的基础。

  第三就是新开发的事业,水氏集团成立至今已有数百个年头,企业体之庞大实在是难以估算,为了不使企业体趋于老化而被淘汰,水家每年拨出了天文数字般的经费,从事研究及开发新技术,成绩斐然,为水氏集团创造了不少多元化的企业方向,特别是在太空站的开发上,采用更新质料更坚韧的多种有机干细胞神经,使太空站的发展更加完善,而且还调节气候及研发人工土壤,使人立足于太空站就像是站在星球表面一样。这群研发人员是一个独立的系统,直接向前任总裁负责,不受任何部门指挥。

  小洛当然是周大鹏这一系统的人,所以对马执行长一副理所当然事事插手的模样产生排斥感,加上马执行长对待他们这些基层员工的态度始终是高高在上、冷冰冰的样子,难怪船队中没几个对马执行长有好感。

  高奇笑道:“怎幺了?吃顿饭而已,干啥这幺紧张,马执行长人是冷漠了一点,但是也不至于把你拆了吃下肚吧,你啊!还是多想想自己吧。”

  小洛摊摊手无所谓的说道:“我有啥好想的,又不是我去吃这顿饭,如果是我,说不定看了马执行长那张扑克脸,再好吃的东西都像嚼白蜡一样,更别提那什幺刀刀叉叉的东西了。”

  高奇一把勾住小洛的颈子,在他耳朵旁边说道:“别装蒜了!怎样,什幺时候向我们亲爱的小仪姊吐露心声,要不要我帮你一把,帮你向她说一声。”

  小洛破天荒的,晒黑的脸上居然浮上了一层绯红,嘴硬的死不承认道:“谁喜欢那个疯婆子啊!不跟你说了,我还有事没做完呢!”夹着尾巴,死命的挣脱高奇的手,拔腿跑了。

  高奇在后面还喊着:“喂!真的不要我帮你说说吗?男子汉大丈夫,别不好意思嘛!”

  原来小洛喜欢安婷仪已经很久了,为了她,他还特地考入水家船运,只求能够多接近佳人,没想到当时安婷仪已经是马永铨的爱慕者之一,小洛自觉绝对比不上外表英俊挺拔,家世又好的马永铨,只好“悲情”的加入周船长的远航船队,远走他乡。

  高奇真想不到每次碰到安婷仪就斗个不停的小洛,会有这样的秘密,要不是船内的组长告诉他,他可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听人说这一种心态,就像小孩子遇到喜欢的女生一定要捉弄她一样。

  现在马永铨已经不是安婷仪的男友了,可是小洛就是提不起勇气向心中的佳人表白,只能每次见面就以斗嘴掩饰。

  小洛远远的叫道:“你绝对不准对她说,要不然我就跟你没完。”

  高奇清笑几声,摇摇头,真拿这一对宝没办法。

  高奇沿着走道拐个弯,右侧房间突然被打开,公孙尚凯走了出来,站立在走道中间。

  高奇心里纳闷,这公孙尚凯自从上船之后,对高奇都是不理不睬的态度,就算是在船上偶遇,也从来没打过招呼,今天吃错了什幺药。

  公孙尚凯手插在口袋,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今天他的头发依然整齐梳理成侧分,一根根平贴在头上,高奇在想这公孙尚凯一定随身携带一把梳子,以便随时维持他头发的形象。

  公孙尚凯提起嘴角,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道:“高奇,你好,你也要去餐厅吃饭吗?”

  高奇不得不停下脚步,客气的回道:“是啊!你今天怎幺会有这个闲情雅兴,特地在这里等我,有什幺事情需要我帮忙吗?”

  高奇说这话可不是没有道理,高奇刚才踏出走道转角时,公孙尚凯毫无预测的开门走出,明明就是特地听到高奇的脚步声时,才打开门堵下高奇。

  公孙尚凯划着鼻梁轮廓,炯炯目光目视高奇道:“其实也不是什幺特别的事,我知道天月跟你是同一个教育中心的同学。听天月说,你在学校的表现并不突出,在短短时间中却突飞猛进,让人讶异,当然这是高奇同学你的私事,我也不便过问,但……”

  公孙欲言又止的斜眼瞄了一下高奇。

  高奇不动气的淡淡说道:“但是什幺呢?”

  公孙尚凯扯扯嘴角,眼神中自然流露出傲气逼人的目光说道:“我想有必要提醒你一下,水家和我公孙家是西半球联邦中鼎立的六大家族之一,上承我联邦最优秀的血缘,对于阶级血统的区分都是相当重视而且严格,自联邦创立以来,我公孙家就是联邦的重要支柱之一,在联邦的影响力之大,不是你们这些人所能想象的。不讳言的告诉你,水家虽然政策上与公孙家理念稍有不合,但是这也是属于观念之争,虽然我公孙家并不赞同水家的处事作风,但我公孙家相当有意愿让水家与我建立更亲密的合作关系,我想你也是聪明人,应当知道我的意思。我也知道对于一般平民而言,如果能够和世族们搭上一丝半缕的关系,就可以大大提升自己的身份地位……”

  高奇打断的说:“等一下,我想我应该不需要知道你对于这早已褪流行的阶级论的看法吧,你应该也不是要和我讨论你们世家的演化史吧。况且,你这番话的对象可能搞错人了吧?你应该去跟水家的人说,我可是饿了,如果没事的话……

  ……”

  高奇抬起手,做了个请让路的手势。

  公孙尚凯见高奇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不禁有些怒气,旋又压下,喷出一丝笑意说道:“好吧!既然高奇你对这话题不感兴趣,那我说得明白一点。高奇!

  水天月的身份不是你这一介平民所能高攀结交的,我是为了你好,别抱太大的希望,免得伤心失望。”

  高奇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说道:“朋友如果还分阶级贫富,那就不叫朋友,我很同情你,公孙尚凯,在你的环境中,竟然没有人告诉你这个道理,也许是你的姿态摆得太高了,我是为了你好,试着放下世族这沉重的包袱吧,试着以平等的心对待人,你会少点伤心失望,况且这也是我与水家的交情,于你应该不会有什幺影响吧!”

  公孙尚凯脸上不再挂着客气的笑意,不露出任何情绪的脸上,眼神凌厉的直逼高奇。

  高奇毫不退缩,回望着公孙尚凯接着说:“何况,我认为不论世族平民都要能光明政大的做人,绝不要做背后偷袭的小人行径,可惜有些世族之后总是爱做这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嘿!晚上墙角的蚊虫一定很多吧。”

  公孙尚凯脸上不动声色,眼里却掩不住迅速一闪而过的讶异。

  那夜在庭院中埋伏在墙后的人,确实是公孙尚凯,他见到高奇在道场上的表现和水天月对他冷淡的态度,一向是高高在上的他如何能受的了。

  正想如何教训一下高奇时,正巧听到马永铨等人的密商,心想这可是个大好机会,不管他如何做,最后大家都会怀疑到头大无脑的马永铨身上。

  可是当夜他虽然在场,但是却一直到高奇逃去都没有机会下手,高奇是如何得知他也在现场呢?

  公孙尚凯不露声色的笑道:“你说的话我不是十分明白,时间不早了,别让其它人久等了。”

  公孙尚凯侧身让出位置让高奇先行。

  高奇心想文的不行,要来武的了,一边客气的招呼公孙尚凯,一面缓缓提起能量戒备。

  当高奇看似轻松漫步走到公孙尚凯身侧时,公孙尚凯整体凝聚的能量场突现,高奇先和公孙尚凯周边能量相触,身边一切好象播慢动作影片一样,高奇先发现公孙尚凯的能量场聚往指尖,成为一个圆锥形的力场,暗藏在腰侧的指尖因为聚力而抖动着,蓄势待发。

  这是高奇第一次用明确的感官去触及能量的变化,过去他总是在动作完成后才感觉到能量场的不同,这一次他是有备而来,先将内能转至极限,夹着刚刚在入定才孕育涵养的新生力军,如同将触感发散出去,内能碰触到的东西,就跟实际上用皮肤去感觉差不了多少。

  高奇手缓缓上抬,像是无意阻断公孙尚凯的攻击路线,公孙尚凯的能量团陡然转向下盘,高奇心里不禁讶异这公孙尚凯果然家学渊博,竟然让内能在这极短的时间内突然转向,控制自如,就像是一个极灵活的活物一般。

  高奇在公孙尚凯前面停住脚步。

  公孙尚凯假意的说道:“怎幺了?你走啊!”公孙尚凯已经蓄满力道于左脚,只差一步就要爆出。

  高奇笑道:“不用客气,你先走好了。哎!那不是天月吗?”

  高奇抬起手来,故意误认走过转角的一名身穿白衣的女侍应生,公孙尚凯一听内能急收,高奇趁机急行几步越过公孙尚凯。

  其实如果水天月在场的话,他也不敢如此亲热的称呼她。

  高奇假装尴尬的模样,朝脸色极差的公孙尚凯说道:“对不起,认错人啦!

  那我先走一步了。”

  公孙尚凯见这突袭的时机已经失去,不禁扼腕,而一些控制员也从另一端走向餐厅,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和高奇发生冲突。

  公孙尚凯只好闷哼一声,不理高奇,快步走向餐厅。

  高奇看着公孙尚凯的背影,微微感叹的想,这些联邦中的世家豪门,夹着数百年来培植的强大势力,与各家雄厚的武学,在联邦中成为一种凌驾于法律之上的特权份子。

  这种不公平的阶级分配,数百年来一直都有人不断鼓吹反抗的意识,但却都经常被压制安抚,而所有的平面杂志以及媒体传播,和各世家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联邦人的所见所听自然都被牢牢控制住。

  难道真的像风绿芽所说,联邦中的人们被蒙蔽的太久,已经忘了自己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吗?

  高奇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只是联邦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平民,就算是他不满于联邦这种规律,那又如何呢?

  不过这次的短暂接触,让高奇察觉到这公孙尚凯的等级程度虽然超出一般人的范围,但是仍然不如那夜袭击沙老爷子家的黑衣人,在内能上差了一截不止,除非公孙尚凯真的深藏不露到连能量接触时也可以完美的控制,要不然就可能是另有他人,但是究竟是什幺人呢?

  一时间千头万绪涌上心头,不知从何理起,只好摇摇头排去杂念,跟着人群走向船上餐厅。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2楼 发表于: 2007-09-07
第三章 异变突起

 

  高奇站在船只前头甲板旁,倚着栏杆,吹着舒适的夜风,抬头仰望着天上点点的繁星,那扑天盖地迎面而来,如同无穷无尽黑绒般的天幕,密密麻麻充满着层次感的光点,亘古恒存在无垠的天上,千万年来从未有过改变,就算有变化,也不是生命如此渺小的他,所能去知道的。

  高奇心中充满平静,自参加技能竞赛以来,他就很少仔细的观察天空星星的变化了,对所有联邦人而言,天空是如此接近却又如此遥不可及。

  自从联邦科技院发现了反重力装置以来,就不断的试着去探索天空,但是遥远高空中那层神秘的“天壁”却依然阻隔着,只要任何物体一接近都会失去一切动力,让数百年来的联邦人伤透了脑筋。

  多少年来一些在科技有着重大贡献的前贤们,绞尽脑汁所想的都是如何突破这层障壁。

  这层包围着水蓝星,俗称“天壁”的奇异透明层,来的既怪异又特殊,他既不会对地面任何生物造成伤害,也可阻隔外层空间的有害物质穿透过大气层落入地表。

  由外层空间往内看,只能见到近乎透明的薄膜,它似乎有意无意的保护着这水蓝星。

  高奇觉得“它”既然自水蓝星的居民有文字纪录以来就存在,那它应该有着它特殊的作用在,联邦研究院与其钻研如何去除这天壁的阻碍,倒不如想想它究竟从何时产生?有什幺作用呢?

  想到这高奇不禁笑出声来,既然他想的到,那幺联邦院士当然一定研究过了,说不定他们早就研究出这天壁的产生,到底是何种原理。

  “什幺事那幺好笑啊!能告诉我吗?”

  水天月俏生生的身影,悄悄的移到高奇身边,在皎洁的月光下,显得特别出尘美丽。

  高奇望着底下的河水,面无表情问道:“水同学,怎幺了?有什幺事吗?”

  晚餐时在餐厅里,参与的众人显然故意冷落高奇,特别凸显高奇身份上的差距,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那气氛就是让人觉得浑身不自在,一些船上的老干部都没有出席,摆明不愿意与马执行长扯上什幺关系。

  而水天月虽然没有加入话题,但也没有多做什幺声响,让高奇吃了一顿颇闷的饭,憋了一肚子气,所以他才会出来透透气。

  水天月秀眉微蹙,微瞋道:“你还没回答人家呢,我也好久没笑过了,说来让我笑笑吧!”

  高奇脸上勉强扯了一个笑意,将刚才的想法说了一遍。

  水天月向往的望着天空,喃语道:“天壁啊?我也从未想过它有什幺特别的地方,不过既然有人,我是说如果有某个人将它摆在那里,就一定有它的价值含意,也许是我们所懂的还太过贫乏,所以没法子知道它到底是什幺作用吧!”

  高奇没说甚幺话,水天月身上透着淡淡的热气与香气,隔着相当近的距离随风吹了过来,高奇望着飘过几片云的天空,脑袋中一片空白。

  直到水天月开口,才打破了这一个奇怪凝结的气氛,她说道:“高奇,刚才……

  ……你生气了吗?”

  这话说的有些奇怪,掺着一种奇怪的感觉。

  高奇摇摇头淡然说道:“没有,或许是我出身于一般的家庭,对于你们一些世家的观念,我不是十分能够接受,当然!我并不排斥与世家的人相处,只是有些无病呻吟罢了。”

  水天月撩撩被风吹散的头发,瑟缩了一下,移到高奇身边,仅仅隔着衣服贴着,水天月望向黑暗的岸边,幽幽说道:“我并不否认世家的存在确实是一种不公平的阶级区分,但是世族的形成却都是一点一滴经数代努力累积而来的成就,对于如何维持一个这样大的组织运转,所要花费的心思与代价,也是一般人所无法想象的,我从未想过我如果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会如何?因为我自出生就注定要背负着这世家的包袱。”

  高奇也学着她俯身在栏杆上,探出身子,让凉凉的夜风吹在脸上。

  高奇由衷的说道:“其实外在的一切成就或财富并不代表快乐,坐拥不需努力就得来的成就,带来的却只是无限的烦恼。我并不否认我曾嫉妒这些世族子弟,厌恶他们能够不需努力就得到别人所梦想的一切,但是深入去了解他们后,我想他们生活的并不快乐,在别人的眼中他们永远是依靠着世家的名义,不需努力便能拥有常人梦寐以求的财富与权力。不管他们多们杰出优秀,所有付出的努力,都只能换来普通人酸溜溜的一句||“唉呀!他们是特权份子嘛!

  下了功夫,会得到这荣耀是应该的。”世家的光环对这些人而言反而是一种讽刺。”

  陈亦仁是高奇最早认识的所谓世族子弟,两人是绝不应结交的两类人,陈亦仁所有的一切都完美的让人嫉妒,拥有最优秀的家世,在头脑体质上更是天之骄子,项项出色。

  而高奇却是平凡的让人几乎无法察觉他的存在,两人却意外的相识,且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也让高奇知道背负着陈家庞大压力的亦仁,其实也渴望一般的友情与了解。

  水天月感叹的说道:“高奇,你确实说出了我们这些顶着特殊人物名义者的心里感受。老实说,从我一踏出水家的势力范围开始,我才渐渐感受到一般人对于我们这些世家所抱持的敌意,好象我的身上就是被贴了一张叫“特权”的标签一样。不论我们背后付出多少心血,却依旧无法得到肯定,虽然我并不是非常在意其它人的看法,但是像霜霜这种倔脾气的人,就受了不少苦头。”

  高奇有些讶异,像赫连霜这样表面上受尽娇宠的千金大小姐,也有受委屈的时候,真是想象不到。

  水天月见到高奇的样子,不禁掩嘴轻笑几声。

  她说道:“看不出来吧!霜霜只是表面上看来坚强,其实她可是相当脆弱的,不过你可别在她面前乱嚼舌根,她可是会找我算帐的。”

  高奇也只有尴尬的搔搔头,他哪里敢去惹看起来就不太友善的赫连霜。经过这幺一段小插曲,两人的气氛也渐渐显得轻松起来。

  水天月斜着头道:“高奇,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高奇笑道:“不会又是老问题吧!”

  水天月不服气的说道:“哼!你不说,自然有人会乖乖吐露出来,我要问的是你有见到公孙尚凯和马执行长之间有什幺怪异的地方吗?”

  高奇疑道:“有什幺问题吗?”

  水天月道:“你先别管,你和一些船员们较熟悉,这几天之中有没有见到两人什幺异常的举动?”

  高奇道:“听你这幺一说,我想起小洛曾告诉我的事。小洛是动力组的操作员,听他讲昨日公孙尚凯曾经到过马执行长的房间内,不晓得商量些甚幺,因为那时候小洛刚好在当班,从他的座位上刚好能看到上层舱房的门,大概只有几十分钟吧,两人好象十分熟识的样子。”

  动力室在船侧紧邻着舱房,从透明的玻璃望去,可以见到第二层的走道。第二层中除了一些组长级以上的舱房外,就只有高奇、公孙尚凯和马执行长的独立舱房。

  水天月沉吟一会,说道:“从昨天开始,船内就不断接收到奇怪的电波讯号,又不像是通讯波,所以周船长也十分在意这个问题,从截波器中循线找去,发现这种独特的电波并不是正常的频率,所发出的讯号也十分诡异,只有许多不同的密码与信号。”

  高奇大讶,连忙道:“船上还有配备这种科技器材?这不是一般军用舰艇才会采用的技术吗?”

  水天月说:“因为最近在联邦河道中出现了一个专门抢夺晶石的集团,这个集团不但来无影去无踪,而且通常是集体行动,可疑的是这些人单单只为了晶石而来,许多船只的动力晶石都被夺走,而对于一般货物或财物却是分文不取。”

  高奇说:“我也稍有耳闻这些晶石盗贼的动向,但是市面上晶石的比例却是维持相当正常的数目,这些晶石大盗好象并不拿来变卖,而只是一昧的收集晶石,到底有什幺作用呢?”

  水天月说:“最近,我们水家有几条小型的船只被这些窃盗集团窃去不少晶石,所以像这艘安琪,才会特别配备这种军用的拦截器,没想到首先拦截到的讯号,不是从外面而来,而是从船本身发出。”

  高奇说:“不会是一般通讯器所发出的讯息吗?”

  水天月说:“不可能,通讯器材根据联邦所规定的频率是在四百八百赫之间,辅助涟波误差只在五十之间,而这个讯号却高达一千二百赫,据资料显示,这种高频传讯只有具特殊声音构造的动物才可能发出这种音频,像是海中动物就常利用这种声波来传达,联邦中除了军队外,根本禁止使用。”

  高奇对这种通讯的专门知识也不太了解,听的是一头雾水,不经意的抬眼望向黑暗的岸边,突然发现有几条黑色的影子在林间晃动。

  高奇惊讶的指着河畔稀疏的林间,叫道:“那是什幺?”

  水天月也转头看去,船上警报器突然响起。

  这是安琪船上装设的一种警报系统,当船只侦测到有不明的物体接近时,会自动启动。

  高奇和水天月对视一眼,两人赶紧疾步跑上楼梯,到位于上层的主控室,一些人员正急忙操作着仪器,周大鹏站在厅中,立体冷光萤幕上出现两条白色的影子,紧跟在船后不到五十公尺的地方。

  水天月问道:“周叔叔,到底怎幺了?”

  周大鹏神色严肃的指着银幕上的两个白影说:“这两个不明物体已经紧跟着我们船尾一段时间,速度相当快,在河面下的显像器却又看不到,显然是特殊构造的潜水机,看外型研判可能就是近来不断偷袭船只的晶石大盗。”

  高奇说:“那我们应该怎幺办?我们的船只有足够的力量抵抗吗?”

  周大鹏突然哈哈大笑,说道:“像这种小毛贼,想动我们安琪,还早的很呢!

  叫动力室加强动力,我们要摆脱他们。”

  一名头带耳机的操作员一声应是,马上联络动力室加强动力,高奇感觉到船速不断提升,而那两个白色影子不断远离,最后消失在萤幕上。

  周大鹏握起斗大的拳头,哼一声说道:“如果不是船上还载着货物,老子就停下船,跟这些见不得人的龟孙子斗斗,好了!没事啦!等明天到达分流点,联邦在那里设了警示线,谅这些晶石大盗也不敢跟来。”

  一场虚惊后,大家的心情一下子紧绷又放松,高奇也失去了聊天的欲望,各自回房休息了。

  高奇回到舱房突然想起,刚才在岸边看到的黑影,不晓得和这些晶石大盗有没有关连。

  高奇坐在房内左思右想觉得不对,现在他们的船速算是相当的快,如果他刚才没眼花的话,这些黑影居然能够和船竞速,看来相当不简单,还是告诉船长一声,让他特别注意一下好了。

  正准备拉开门把时,门上突然传来敲门声,高奇吓出一身冷汗。

  以高奇现在的知觉感应,就算是公孙尚凯之流想要这样一声不响的接近他,高奇也不可能毫无所觉,现在门外这个人到底是谁,高奇一直到他敲门才突然察觉他的存在。

  高奇强自镇定的说道:“是谁?我正要入定,有什幺事吗?”

  门外的一个略微低沈,高奇确定从没听过的声音说道:“高奇,船长有事找你,请跟我去一趟。”

  高奇回道:“欧!请稍等,我先整理一下。”

  话声未落,巨变突起,结实的房门就像是纸糊的一样,被一个似棍非棍的物体简单的破开,同时后面虚掩的窗户,也如鬼魅般落下一个黑影。

  高奇全部的注意力被前面由小变大狂飙的棍影所吸引,耳朵根本没有办法听到任何声音,漫天而来的能量团就像一道墙壁排山倒海的倾向高奇而来,两造比较起来,公孙尚凯的功力只能说是幼稚园级。

  高奇根本没有思考的空间,用尽全身功力,向前以双手同击在气劲较弱的一点,当然是毫无作用。

  脚下反而用力一蹬,身形迅速后退,用背部凝聚剩余的功力,心里面只希望从窗口进入的这个人,功力不会像破门而入的彪形大汉如此高强。

  背后的敌人一招爪劲,突袭高奇背部几处大穴,高奇暗叫声苦,全力施为,寒气猛发,在腰背运起三道能量,勉强抵销了背后的爪劲,这是高奇首次全力施为,来者就像遇到三种不同的震波,寒气一波比一波强,一时之间真力难以为继。

  背后的黑衣人大讶,根据资料,高奇只是个教育中心一年级的学生,又没有接受过任何专业的搏击训练,更没有上过流沙岛接受过灌顶,如何能够拥有如此强劲的内能?

  高奇趁着这唯一的机会,旋身钻过入侵者的空隙,飞身投往窗户外,这是他唯一逃生的路线,只要他一落入水中,在监控室的工作人员一定能够发现他。

  但是在他穿窗而出的同时,房内的两名入侵者却停下脚步,不再试图抓他。

  高奇心里大叫不好,锐利如刃的能量从高奇头上电窜而下,像抓小狗一样的一把抓住高奇的后颈,送入七种怪异的能量,麻痹瘫痪了高奇自感神经,快的连发出声音的机会都没有,高奇就失去了对身体的支配权。

  高奇这才发现,窗户上早就埋伏了一个敌人,正等着他这个笨瓜自投罗网,抓着他颈子的是一名身材高挑的女黑衣人,她将高奇交给钻出窗口的彪形大汉,三名黑衣人夹着高奇,像壁虎一样伏在圆弧的船身上。

  这个方向刚好在动力室背后,虽然动力室还有人在值班,但是却没有人回头看看。

  高奇心里纳闷,这些人接近时为何警报器没有反应,难道是刚刚晶石大盗接近时,这些人利用这短短的时间,趁着大伙都只注意到后面的潜水机时,悄悄潜进。

  一名黑衣人拿出一个精巧的装置,黑暗中闪着点点黄光。

  等了一会,此时高奇被那名大汉夹在臂下,虽然意识清楚,但是全身虚软无力。

  在进水家之前,沙胆嘱咐他将干元密本贴身藏在衣内,用不透水的纤维布贴肉包着,就像是多了一层皮肤,但是这些人好象并不急着搜出这本书,反而是警戒的张望着,不晓得在等些什幺。

  船上警报突响,远远的船后两道白色的潜水机跟着安琪号。

  此时这三人身形突动,抓着高奇的大汉像只夜鹰一样,魁梧的身体按着一个奇异的弧度离开船侧,越过将近七丈远的水面,单足一点岸上的地面,穿入林内。

  高奇心想,这就是高手啦!

  就算不知这些人是六大世家哪一家的人,但是这些人肯定是联邦中屈指可数的高手。

  两男一女在黑暗的林内足不点地的在树间穿越着,带头的女夜衣人,不时左顾右盼的观察环境,更不时改变方向,绕的高奇也不晓得东南西北。

  三人最后在一处森林间的空地停下来。

  “怎幺了?”夹着高奇的大汉问着。

  带头的女黑衣人说:“大约有两方的人马紧跟着,不是我们的人。”

  原来刚才他们左绕右拐的是为了甩掉跟踪的人。高奇听这声音还相当年轻,三个人看来都不超过四十岁,在微晕的月光下,可以看出这三人穿着一身墨绿色劲装。

  男的一高一矮,高的声音粗犷而低沉,语气中常带着一种命令的语气,手中提着一只大约三丈长臂儿粗的金属棍状物,一头略粗,末端还有接合的痕迹,应该还可以接上另一段武器,另一头则呈八角锥状,刚才破入高奇房门的就是这把怪兵器。

  女的是一名体型纤瘦,身材高挑的女子,身上有着一种好闻的香水味,就算是在这种时刻,她的语气依然慵懒闲适,长发中带有红色挑染的痕迹,用束带绑成马尾,看来俐落明快,这两个男的好象以她为首。

  令人惊异的是,这些人经过如此剧烈的运动,连大气都不喘一下,哪一方的势力有如此高强的人手?

  较为削瘦矮小的黑衣人说:“那要怎幺办?我们的人手都还在林外待命,如果发出讯号,马上会被人家发现的。”

  女的说:“没办法,拼一拼!先把这小子藏起来,依我们的能耐拖到支持来,应该不成问题。”

  高奇正试着运转被封闭的穴道,发现有着一点寒冷的能量慢慢在胸中聚集,闻言更加专心的培养着这小小的能量。

  魁梧的大汉粗手粗脚的将高奇塞到阴暗的树下,一处下陷的地洼中,用杂草覆盖着。

  高奇从草的缝隙中看到三个人昂立在一处空地中。

  不到一分钟。

  一个尖锐的声音在树梢响起:“哈!难得,难得!是什幺风把我们赫连家二少爷吹来了。”

  随着这阵声音,高奇可以发现左面的树林出现许多阴暗的人影,好象来了不少人。

  那魁梧大汉把覆面的黑巾一把扯下,果然是面貌粗犷的赫连战天。

  赫连战天手一挥,说道:“哼!公孙用,你不好好在落日港享清福,带着这幺几个家伙,千辛万苦的赶来这,怎幺,闲着没事干,郊游踏青吗?”

  公孙用是个发须斑白的中年人,削瘦的身材,鹰勾鼻搭上几乎是一直线的小眼,虽然不是满脸皱纹,但是却给人一种未老先衰的感觉,双脚踏在树梢末端,随着夜风上下轻晃,显出深不可测的功力。

  公孙用张大他那小眼扫过三人,电芒乍现,居然给人一种实质的压迫感。

  说道:“闲话少说!我知道那本干元密本已经落在你们手上,交出来我就不为难你们,要不然的话,哼!”

  舒季诗娇笑一声,阻止赫连战天发言,以她独特慵懒的声调说道:“公孙先生,你也太不客气了吧!一开口就想把人家辛辛苦苦得来的成绩夺走,太说不过去了吧!”

  公孙用力睁大一双小眼,恶虎般盯着舒季诗凹凸有致的身材,虽然脸上覆着一层黑纱,但是以公孙用的眼力还是可以看出秀致的轮廓,只是更增加一点神秘感,不禁色心大起。

  “嘿!嘿!听说赫连阵营中有一个厉害的舒姓小妞,几年间建立了一个优秀完整的情报网,甚至能够侵入国家情报站撷取资料,整个联邦的资讯网来去自如,难不成就是你这小妮子。”

  舒季诗巴不得他多啰唆一点,多拖一点时间。

  笑道:“公孙先生客气了,至少我就没查出像公孙先生这样高手,居然如此甘于默默无名,真是奇怪了。”

  公孙用道:“呵呵!小妞,有很多传言并不一定就能够相信,如果你想多瞭解一下我,我不会介意多留下一点时间,好好跟你聊聊,只是好象又有客人到了。”

  只见西侧森林中冒出十余个穿着紫色衣服,面无表情的年轻男女,这群人不分男女,长相都十分好看,但是却都冷冰冰的样子,手上各提着一把怪造型的武器,眼睛像是点了一簇灯火般,炯炯有神,显示出能力不弱。

  但奇怪的是,这些人都相当的脸生,且气质与联邦人有异,照理说在联邦中有如此能力者,在联邦中应该都有详细的纪录才对,但是连最善于收集情报的舒季诗也认不出来这是属于哪一个团体的人,更别提其它人了。

  从高奇的角度可以看到,这些人胸前印着一只形象特殊的银白色怪鸟。

  这些人到场后不发一语,各成为几个三人一组的队形,和场中两方人马对峙着。

  另一方面赫连家这一方的人马也赶到了,赫连家是穿着深蓝色的衣服,都是赫连家中的精锐部队。

  紫衣部队中走出一个中年人,短发浓眉,腰上斜插着一把剑,冷冷的开口:“交出干元密本,要不然杀无赦!”

  言下之意,就是没将场中任何一人放在眼底。

  脾气最冲的赫连战天提起惯用的奔雷枪就要破口大骂,舒季诗快速的握他的手腕,用眼神示意他压下火气,让公孙用先试试这些人。

  果然,公孙用冷哼一声,飘落空地。

  “哪里来的家伙,口气这幺大,我倒要想看看你是要如何杀无赦!!”

  双手向袖内一抹,腕上多了两把锐利、前直后弯的勾爪,锐利的刀锋上还泛着蓝光。

  那名中年人扫了公孙用一眼,唤道:“第一组、第二组待命!”

  右侧两组共六个人走了出来,都是两男一女的组合,男的手持着怪形的刀器,柄的部分往上延伸是厚背刀,再上去则形成一弯弧的向内的弯刀,外表上具备厚背刀的威力与弯刀的速度,女的则双手各持着短刀。

  公孙用说道:“你是打算打团体战是吗?好!老子就陪你玩玩。”

  公孙用在落日港中沉寂已久,当年他与公孙尚凯的父亲争夺掌舵的位子,输得一败涂地的他,失去了权力与当时追求的心爱女子。

  于是狠下心来潜修武技,经十余年的努力,称的上是公孙家中出类拔萃的顶级高手,被安排在暗地里,秘密帮公孙家整顿一些反对势力,所以较不为人知。

  两个小组话都不说一声,四把怪刀上下左右同时间攻来,仿佛经过千百次演练一般。

  公孙用仰天长啸一声,狂风般的气从公孙用身上呈放射状飙出,旋风般的气卷动着,靠近公孙用半尺内的杂草全都被连根拔起,普通人根本连眼睛都睁不开,更别提找到公孙用的位置。

  持着怪刀的四名青年见状,双手持刀向着一个方向下砍,狂飙的能量被破开一个空隙,手持短刀的女子飞身一上一下钻进旋风中,两声金铁相交的声音传出。

  狂风散去,公孙用的人恍若无实质的悬在半空之中,两名女子被震退一旁。

  他目光炙炙的看着场中的两组男女,心里面正疑惑,这些人到底是从何而来,不但年龄轻,一身的功力虽然不算顶尖,但是合击的力量、威力却如此惊人与怪异。

  四把怪刀又重新组合攻往公孙用,公孙用执起勾爪,缠斗在一起,速度快的让一旁的人几乎看不清楚人影,只见许多刀刃相交的火花如烟花般散布。

  一旁躲在树丛后的高奇看的是热血沸腾,公孙用那一招和公孙尚凯在水家使用的招式类似,但威力却有着天壤之别,武功能练到如此地步,真叫人不敢相信。

  高奇靠着本身内能生生不息的特殊性质,打开舒季诗所瘫痪的七条神经,悄悄的躲到一边,亲眼目睹了所谓高手对招,以往在课堂学校之中所教,都只是在口头上说说而已,和这种明刀明枪硬憾打斗的那种震撼感,根本无法相比。

  公孙用腕上勾爪在空间中不断画出一道道弯弧的亮光,每一道亮光都将四把怪刀劈向一旁,若不是这种怪刀带着一种奇异的凝滞力,卸掉一些气劲,才让双方勉强造成势均力敌的景象。

  本来被震退一旁的两名女子,开始缓缓逼近战圈。

  公孙用心想,这两个女子的功力比男的高上一线,又擅长近身缠斗,如果让她们再加入战局,对方就能形成一个有攻有守的战圈,对他而言久战不利,何况还有赫连家的人在旁虎视眈眈,想他潜修了这幺久,居然连这幺一个小小场面都没办法摆平,怒火上扬。

  一声狂喝,震开四把怪刀。

  一个藉力身形往上飘飞,凝滞在半空之中,这种御气滞空虽然还没到达凌渡虚空的境界,但是已经算是相当难得。

  公孙用双手交叉,和刚才不同的是,气流好象停顿下来一般,让人有种暴风雨来袭前的宁静的错觉。双手再分,四面八方的气迅速往公孙用所在聚集,公孙用发鬓俱飞,衣袖高高鼓起。

  周遭的气流好象公孙用使用一个强力吸尘器,凝聚高密度的气块。

  底下的两组男女缩小范围组成一个阵势,在旁边的人可没办法体会到他们的感受,虽然公孙用离开他们足足有五丈之远,但是一股压力气场却牢牢的牵引着他们,使他们连越空反击的能力都没有,虽然过去上级长官有介绍分析过这种武功,但是没想到实际遇到时,却是这样的光景,只好结成防御力最强的阵势,以不变应万变。

  公孙用狂喝一声!

  双手下击,带着势力万钧的巨大力量攻向严阵以待的六名青年男女。

  轰!!一声巨响。

  地面被开出一个大洞,六名男女被爆开的强烈飓风扫向一旁,不知死活。

  舒季诗暗地里招手唤来后头一名精灵的男子,秘密交代了几句,当大家被场中公孙用惊天动地的招式吸引时,这名男子悄悄的退入黑暗的林间。

  赫连战天皱眉说道:“这家伙居然能够引四周的气流来加强攻势,公孙一脉的武功真是不容忽视。”

  舒季诗说:“欧?那和老大比起来呢?”

  赫连战天说:“哼!这点小技巧,和大哥的赤焰手比起来差的远呢!

  如果是老大下手的话,这些人就不会只是伤而不死。”

  果然,这些被扫向一旁的人,虽然失去战斗能力,但是却都还挣扎着要站起来。

  公孙用不禁心头一震,这些人真是强韧难缠。

  带头的中年人一见如此,冷哼一声。

  在场中还剩下五组人马,但是对方的战斗能力却都还是完整,心念一转,正想出动所有人马。

  并非他不知死活,而是这种合击的方式,每增加一组威力就加上一倍,虽然失去了两组人员,但是剩下的攻击力对付这些人还绰绰有余。

  突然林中传出一长两短的哨音,本来面无表情的中年人,脸色一变,迅速领着人员反身入林,其它人扶起倒地的人员,也快速的没入林间。

  在场的两方人马也是一阵疑惑,这些人突然的出现,现在又不知为何突然退走。

  倏地,被舒季诗叫去想趁乱将高奇带走的男子,突然从另一面密林中出现,喊着:“组长,不好了!点子不见了!”

  高奇不辨方向的在黑暗森林中奔着,还好他先一步躲在一旁,刚才在他本来藏身的位置上,至少有三班人马来找过,不晓得这些人怎幺会知道他被那个赫连战天塞到树下的。

  没想到会有这幺多的人对这本书感兴趣,公孙家、赫连家还有胸前有着怪异标志的人马,每一方都有着强大力量,沙胆爷爷说的有道理,这六大世家确实每一个都有着颠覆联邦的能力,如果让这种平衡的力量打破,令其中一个世家壮大起来,确实相当麻烦。

  高奇猛然感受到前方有危险,慌忙躲在一旁,两个蓝衣人掠过。高奇就靠着这奇异的灵觉避过了许多搜索圈。

  他心想,在这样不知方向的森林中,像只无头苍蝇一样乱闯,早晚会被抓走的。

  看到身旁树龄颇大的树,他连忙手脚并用的爬上去,缩起身子,把自己缩在枝干交错之处,只要这些人没有带来热源感测之类的追踪器,应该能挨上一会,等天亮之后,再看看能不能找到河的方向,和水家的人会合。

  眯起双眼,将身体能透露出动静的机能尽量降低,且干脆将外气断绝,转外呼吸为内呼吸,这个方法他试过不少遍,有时状况好一点时可倚靠着能量运转撑上几个小时。看过这些人这种惊人的功力,难保不会有人有能力能够察觉动物的呼吸或心跳声。

  危险归危险高奇的脑袋瓜子还是不停的运转着,想着如果有一天,他也能像那个公孙用一样拥有,神乎其技的武功该有多好,虽然只有看了公孙用使用一招半的招式,但是对高奇而言已经是受益良多,大开眼界了。

  船舰上的众人看着被破坏的房门和房内完整的家具,眉头紧蹙。

  周大鹏和安婷仪在房内观察敌人入侵的痕迹,希望能够查出一点线索。

  安婷仪担心的说:“小姐!你觉得是谁抓走高奇,有办法救回来吗?”

  水天月指着碎裂成一块块的木板房门说:“周叔叔,你看看这扇门板,你觉得这是用什幺器具所破开的?”

  众人虽然担心高奇的安危,但是敌人居然能从高速行驶的船上,通过警备系统无声无息的抓走高奇,完全没有惊动任何人,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除了高奇的一扇房门被破坏,和几个淡淡的脚印外,几乎是不留下任何痕迹,来去无踪,让人很难判断究竟高奇是在何时被人抓走,如果不是安婷仪有事想找高奇,大伙还不晓得高奇发生这样的意外。

  周大鹏说道:“这门虽然并非极坚硬的材质所制,但是想要将这扇门在不发出巨大声音的情形下,破门而入,却也不是如此容易,除非使用分子震荡器,利用极小的震波,先将门的组织平均震碎后,再强行进入或者是利用强劲的阴力侵透木板,先将木板吸住再往外吐,蓄而不发,何况照房中家具完整的情况看来,高奇几乎是在一个照面就被擒走,能够办得到的,在联邦中实在是太多了,不知如何找起。”

  如果周大鹏在场的话,就知道想抓走高奇,是花了他们多大的功夫,以赫连三人的能力居然要联手才能擒到高奇,说出来大概没几个人相信。

  水天月摇头说:“不,你看这块门板碎裂的范围是由中心点往外扩散,中心的木头几乎都变成粉末,如果是用震荡器或侵透劲发力,木板的破裂方式绝不会如此不均匀。”

  一旁的安婷仪讶道:“小姐,你是说这是直接接触破坏所造成的!”

  水天月说:“没错!”接着,顺手将地上的门板拿起来仔细观看,说道:“在联邦中能够有这种极为霸道却又如此阴损的武器和功力者,据我所知,联邦中六大世家,雷家的武功属强力的刚猛阳劲类型,要在短时间中,不发出声音破坏门板,较不容易。

  陈家和水家一样没有如此大的野心,现在只有唐家、赫连及公孙家有可能。”

  水天月眨眨眼睛,整理一下脑中两家的资料,高奇被抓走,周大鹏再也没有隐瞒事实的顾虑,将高奇的事原原本本告诉水天月,水天月在处理事情的精明干练是所有人所公认的。

  水天月说道:“像这种偷偷摸摸的行径,想必各家中的大老不会亲自出动,那各家归纳出中生代中,有如此功力者公孙家有公孙无敌、公孙用、及公孙催,赫连家就只有赫连震东及赫连战天这两兄弟。其中赫连战天手中持有的奔雷枪,和公孙催的高磁斩刀便具备了这种的攻击力与威力。”

  虽然联邦并不出产武器,但还是有管道可以向南区订购这种特殊的武器,而水家控管中区与南区的枢纽,对于这种行为虽然并不干预,但是仍然列为注意列管的东西。

  水天月从小就由水老奶奶一手培育,因为水天月乃是独生女,所以水老奶奶对水天月的教育中,还有分析六大世家的各家武学长处、何人擅长使用何种武器类型,所以水天月对于六大世家的武功及人物都是了若指掌。

  周大鹏一掌拍向桌子,发出“轰”一声,桌子碎裂一地,说:“他妈的直娘贼,居然用这种偷偷摸摸的小人行径,如果他们敢动高奇一根毛,老子非把他们的卵蛋掐破不可。”

  水天月走到窗前翻着半开的窗户,看着窗台上几个淡淡的脚印,说道:“周叔叔,你别太激动,高奇虽然暂时被敌人俘虏,但是应该不会有安全上的顾虑,就算各世家拿到这本书,也得考虑新皇及水家的威胁,短时间内他们必须尽全力隐藏形迹,如果我们能够在他们销毁一切线索前,先找到他们,就能透过交涉将人讨回。”

  水天月将脸靠近窗侧,仔细的嗅了几下。

  “嗯照房中的脚印研判,入侵的敌人起码三人以上,而且其中一个一定是女人。”

  安婷仪说:“小姐,你是怎幺知道的?”

  水天月说:“脚印虽然只有两组,但是在靠近窗旁却隐约可以闻到一股女性用香水味,虽然淡,但是依然能够分辨出来。”

  周大鹏走到窗旁,用力的闻了几下,疑惑的说:“真的有耶!可是那又怎幺样?

  丫头,难道靠这个,你就能够查出来者是谁吗?”

  水天月淡然笑道:“这种香水叫做“魅惑一生”,我曾做过一点研究,这香水有一点相当特殊的地方,它的原料产地并非在联邦本地,而是生长在极地的雪原中,联邦中只有三个管道有代理输入,也因为如此,在市面上流通相当稀少,而在成品销售网络中,需要特殊的手续才能获得。”

  周大鹏忙道:“丫头,你有办法查出擦这什幺鬼香水的人是谁吗?”

  水天月说:“虽然范围稍广了一些,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这人必定来自新康城,因为这香水只有在新康城中的特殊商家才能找到。”

  周大鹏泄气的说:“新康城?几个世家都有势力在新康城中,那目标不又分散了?”

  水天月笑道:“周叔叔,你不用担心,这种香水是限量发售的,何况这种香水的出入贩售必然有记录存在,只要稍微查一下,就能够知道是什幺人抓走高奇。”

  安婷仪雀跃的说:“那幺我们赶快到新康城去!”

  水天月说:“我们必须分成两个路线,新康城里已经有我们水家的人在,船只还是依计划到达,到时周叔叔请你沿着这条线索追踪。

  水家调查团已经沿着河岸搜索,如果敌人露出形迹,就可以依线追寻。虽然敌人既然计划的如此周延,留下形迹的机率微乎其微,但是仍然要留下人手帮忙。”

  安婷仪说:“那小姐你是不是依计划在大东镇下船?”

  水天月点头说道:“周叔叔,我回程的船只准备好了吗?”

  周大鹏说:“丫头你交代的快艇我已经准备好了,只要你一下岸,就会有人接应。”

  水天月望着窗外灰暗的岸边说:“我这次秘密回蓝海城原本是早就计划好的,没想到高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回水家后会用水家的压力逼其它世家不敢轻举妄动。同时还是要按照原来的安排,继续布线抓出这几年来不断出卖联邦和水家重要情报的内间,这事大伯伯已经布局了数年,不能功亏一篑。关于高奇的安危,就请周叔叔你多费心了。”

  周大鹏一拍胸膛说道:“放心!这小子是在我手上失去的,我也一定会将人完完整整的找回来的!”

  高奇缩在树干上真的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因为在高奇脚下不远的枝干上突然有个穿着紫色衣服的年轻人从另一棵树上飞掠而来,一张苍白的脸上读不出任何表情。

  他离高奇就只有几公尺的距离,只要他抬头往上一看,那可就糟了。

  还好,树下又闯出另一个紫衣青年,高奇听到树上的这个年轻人跳下树对他叫着:“十七号!怎幺回事,你不是应该编列在东侧戒护线,为什幺跑到这里来?!”

  十七号也是一副没有表情的脸说:“报告小组长!东侧的七组人员中有五组失去行动能力,所以我暂时编列在搜索圈中。”

  高奇这才发现这个小组长的肩上比十七号多出一条绿色横线,显然是代表阶级。

  小组长露出惊讶的表情说:“五组失去行动能力?这是怎幺回事,难道敌人的力量又增加了吗?”

  十七号说:“不!据回报,敌人只有一个人,但是因为敌人的能力实在太强,虽然七个小组一起攻击,却无法把握到敌人的动向,还让敌人瘫痪了五组的攻击力。”

  高奇心想这些人的武技已经是相当强悍,如果七组的人一起围攻,聚集的力量实在是难以估计,但居然有人能够击碎这种力量,真是令人无法想象。

  小组长说:“等支持的队员带来热源探测器和武装装甲后,敌人再无所遁形,到时候就能够将这些人一网打尽。”

  “是!”

  两个人再度没入林间。

  高奇抬眼看着依然黑暗的天际,离天亮大约还有两个小时,如果让敌人带来热源探测器,就算他躲的再好也一样会被人发现。

  整顿一下体内能量的状态,将体能调整到最佳状态,到天亮之前如果他没办法突破这方人马的搜索网,就只能束手就擒了。

  不!这些家伙真是欺人太甚,我绝不能就此被擒!

  高奇轻巧的越下藏身数小时的树干,穿入黑暗的林间。

  到底高奇能不能在各方强大势力的重重包围中逃脱呢?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3楼 发表于: 2007-09-07
第四章 得遇奇人

 

  顾任那冷冽且严肃的眼神,专注的看着正直挺挺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士兵,一共五个突击小队十五人,据医官的诊断报告指出,这些士兵们都还有着微弱但却正常的呼吸,身体的各项数据表现出这些士兵们都相当健康,除了脸色依然苍白得惊人之外,并没有任何外伤或内部伤害。

  但为什幺他们会依然沉睡不醒呢?对!沉睡,他们这种状况除了用沉睡来形容之外,没有任何更好的名词了。

  医官站在一旁,脸上尽是百思不解的疑惑,他开口道:“这真是太怪了,所有生体机能和脑部扫瞄都没有任何异状,连免疫系统都完好无缺,但这些人却像是陷入了极度沉睡一样,而且连作梦这种最基本的脑部活动也停止了,到底是什幺方法可以让人陷入这种状态,这……真是,唉!”

  医官叹了口气,揉揉隐隐作痛的额角,无力的低声道:“据当时也在现场的士兵形容,“那个人”使用一种很奇怪的手势,被他用手抚过的士兵像是被电流通过一样,剧烈的颤动一下,接下来就变成了这副模样,难道他拿了什幺样的尖端武器吗?这种状况就像是有某种不知名的原因,限制了血管中血液的流通速度,流经大脑的血液虽然可以维持最基本的生命机能,但是却没办法正常的清醒,就像是电力不足没有办法启动机器一样。”

  顾任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开口道:“有没有办法在最短的时间内,使他们苏醒?”

  医官闻言更是垂头丧气的说:“顾队长,我担任医官的职务已经有将近二十年的岁月,在我行医的过程中遇过各式各样匪夷所思、千奇百怪的病症,我甚至治愈过感染“霍巴嗜血症”的病患,这种病例是我们在第一号附属星专有的一种病症,传染源经由有机体交流寄宿在有机生物体上,不断吸收他们所需的一种特殊养分,患病者的血液会极度缺乏炼结多醣体,造成一种生理上的异变,患者会去袭击温体生物获取血液,诸如此类的病例都有这异常的细胞变化,所以才能治疗。

  在这门学科上,虽然不敢说高人一等,但是我相信在我们星球上,在医学界中要与我相比的,恐怕也很难找……”

  顾任手一挥,淡淡的说:“我很清楚你的资料跟经历,所以总部才会特意挑选你参加这次的行动。但是!我要的是答案。”

  医官一愣,脸上迅速略过一阵红晕,咳了几声才说:“根据我的判断,这些士兵根本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顶多只是睡了一个长觉,等身体的功能恢复后,他们……呃……就会自然醒过来了。”

  这不是废话吗?医官在顾任没有任何感情的眼光下,吐出了这个结论。

  顾任没有再理会医官,转头走出了帐棚。

  虽然这次军事秘密行动中带来的百名战士里,大部分都只隶属于一般作战单位,可独立作战的战士并不多,但这些士兵使用三人小组所组成的作战单位,配合上特殊研究开发的武器后,加上此星球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使士兵能够发挥更强的体能,其威力即使是上阶军官遇上,也没有全身而退的道理。

  何况每增加一组,所能发挥的威力更是倍增,按照这样的估计方法,超过十五人以上的组合应当就可以抵的上这里所谓红级的人类的能量,除非来袭的人超过这种等级……不!应当不可能。

  顾任随手向守卫回个礼,走进临时搭建的指挥部。

  在行动开始之前,他们的侦搜卫星扫瞄过附近百公里内所有有机生物的能量变化,除了他们军团士兵的反应外,只有少数超过蓝级以上的能量反应,怎幺可能硬生生冒出一个超过这种等级以上的人,除非这人的能量超出了他们测定值的上限,但这怎幺可能?

  本以为这次的行动将是完美无缺,应该可以在上面没有发现的情况下顺利撤离,没想到现在居然杀出一个不知名的人物,让他的部队损失将近一个排的士兵单位,剩下的虽然保有完整的实力,但是平白无故损耗了十余人,恐怕上头会开始起疑心。

  苍白的脸上更是浮上一个扭曲的表情。

  一名耳上带着通讯器的人,掀开幕帘走了进来,说道:“队长!“西娜”知识长的通讯,你要接听吗?”

  顾任脸色微变,冷然道:“接进来。”

  通讯兵领命出了帐棚。

  不到几秒的时间,帐棚内渐渐暗了下来,就像是有道无形的浓烟缓缓自中央冒起缓缓扩散,等整个帐棚被黑幕盖满后,一点点零星的光点渐渐出现在正中央,光点慢慢变大,像是吞食掉黑暗一样越变越大,一道道光华渐渐聚集在宽阔的指挥帐中,顾任走到桌前坐了下来,面对着眼前由光点组成,身材曼妙,但脸色阴沉的女子影像。

  光点极密,让这影像与现实的实体没有任何差异,连皮肤色泽也与实际相同。

  顾任故做轻松的开口道:“西娜,有什幺要事吗?你不是仍在星舰上做调查的工作,怎幺有空来问候一声。”

  这名叫做西娜的女子身上略略可见也是穿的一身银白色,火辣辣修长刚健的身材配上披肩直发,整个人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气质与异族风味,只见她用冷的吓人的语气开口:“顾任,我想你最好给我一个好理由,为何没有经过允许就擅自带着一师的人手,大规模的潜入西区?上头的命令明明就要我们暂时修养训练人手,让军团的实战能力增加,同时调查地面上可能的军事行动,现在你的行为明显的违反了你身为军官的职责范围,对于这项指控你有何说法?”

  顾任双手一摆,无奈的说:“西娜队长,你要知道我这幺做与我们本来的目标并无抵触,要提升战士的素质,就是要让他们多经历一些实际的军事战斗,与其在口头上教育他们,倒不如安排他们实际的去潜入与戒备,让他们感受身在敌区的震撼感,你知道我一向主张如此,而且司令也同意了这项行动,你难道不知道吗?”

  西娜冷哼了一声道:“顾队长,据我所知,在司令桌上所安排的行动之中,只安排了部分的侦搜队实地做敌区训练,并没有批准此一大规模的行动,而且你明知道第五小队仍然有部分人员并未接受足够的军事训练,让他们贸然进入敌区,你让他们冒这不必要的危险,万一要是发生了什幺事,你最好有被召回并接受质询的准备。”

  顾任额角一阵抽动,但语气仍然保持轻松。

  “西娜队长,你太多虑了,大概是在行政传达的过程中遗失了这项报告,等我回去之后,会再呈上一份详细报告书向老总报告,何况在这块大陆中的军事戒备并不严密,甚至可以说是松散,让这些士兵们增加一些实际经验是再好不过的地方了,如果不是有百分百的把握,我也不会贸然行动。”

  西娜甩甩直发,精亮眼神中闪过一抹厉光,缓道:“最好如此,在这星球外我们能接收相当的能量,让所有人维持生物机能,但是在星球内却只能接收极少数有用的能量,我正在研究这方面的异常状况,大约再过几周就会有结果出炉,在这段时间中,我希望你行动前要深思熟虑一番,别让所有人陪你冒这个险。”

  “这段时间我们也搜集到相当多的资讯,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们的任务就算告一段落了。目前据传回来的消息,“最高决策委员会”

  正密切地关注这一件任务的发展,他们在评估下一步的行动,在这之前,记得绝对不要作超过命令之外的事情,你自己身为地面司令官,要注意别让所有人陪你冒这个险,我们的第一个目的是搜集资料,我和司令也不希望有节外生枝的意外发生,希望你好自为之。”

  顾任举手作了个致礼的动作,帐中的通讯突然停止,影像一瞬间就消失了。

  顾任脸色僵硬,缄默了一段时间后,脸色又回复那平静的像古井般的表情,短捷叫道:“至中!”

  “是!”站在外头戒备的士兵中,站出一名高瘦褐发的青年,迅速进入帐中。

  顾任眼光一扫,问道:“装甲配备到了吗?”

  褐发青年严肃的报告:“是的队长!最新的微机电软装甲、生技机组和配备的武器设备都已经送达,一共七套,已经发配给“沉默小组”,等候命令中。”

  顾任啪一声折断手上的笔,冷冷的下令道:“通知“沉默小组”出发,全力消灭目标,如有阻碍任务者,一律清除!所有人开始往撤退方向集结,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所有人员装备集结完毕!”

  “是!”通讯官一声应道,马上将命令通过微波通讯传送出去。

  高奇伏低身子隐藏在一处草丛,发现他陷入了敌人的包围网中,前后左右都是敌人。

  敌人用的是地毯式的搜索方式,先将所有可疑的地区用定点监视的方式,将搜索圈一圈圈缩小,让高奇在不得已下,只有利用林间较为隐密的地方潜逃。

  从刚才所听到的消息,东侧灌木林敌人的包围网似乎被人突破了一个出口,不管来人是敌是友,这消息对现在的他来说是再宝贵不过了,但是这消息是否属实,是不是敌方的一种欺敌战术,就不得而知了。

  本来高奇是希望能够趁着敌方混乱的时候逃出去,但是当他费尽将近半晚时间才潜进东侧灌木林时,却发现原来东侧是一个不小的带状空地,将两种不同品种的树林明显的隔开,本来是林牧局为了区隔不同生态圈所设计的好意,但这时却造成高奇进退不得的状态。

  虽然距离不到五十公尺的地方是一个乱石错落的小山坡,另一边又是密林,但空地中却已经有替补的巡逻士兵,正当他想要回头时才发现,敌人已经将回头的路封锁了,现在唯一的生路就是眼前这片茂密的森林了。

  但是他要如何躲过至少三名监视者的耳目呢?

  “在那里有反应!”高奇背后突然传出一声令他心惊胆跳的叫音。

  迅速转身一看。

  有一个全身被灰白色物质包裹着,身上携带着各式各样一看就知道杀伤力十足装备的士兵,但要命的是,他眼睛戴着那发出诡异红色光芒的生物探测装置。

  最令人担心的事情发生了,现在环境再不能给予高奇任何保护,一切要靠高奇自己了。

  四周敌人开始快速往高奇藏身处聚集,本来在前方的监视搜查员也开始往高奇这个方向迅速逼进。

  高奇把心一横,身形迅速的穿过树丛,猛然向前奔出!

  现在他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唯一的生路就是逃向另一边的森林中。

  高奇刚向前奔出近二十公尺,背后草丛中立刻跳出五名紫衣士兵,其中一名装配最新科技微机电软装甲及远距武器,在这同时,左侧也跳出两名赫连家穿着蓝衣的行动成员,原来赫连家所派出的小队一直有人埋伏在这东侧出口,监视这些神秘的紫衣部队,而在高奇正前方二十公尺处,则是三名紫衣敌人正从前面三个据点快速的接近中。

  高奇速度奇快的向前方的敌人接近,高奇就像是被逼的走投无路的猎物,盲目的向着逐渐收紧的网子中钻。

  二十尺、十尺、五、四、三、二、终于只剩下最后一步了!

  高奇最先遇到的是正前方一名高大的年轻人,令人庆幸的是他手中并未持有那种奇怪的武器,高奇就是看准这一点才挑这方向突围,虽然中心中也有教授武器的使用,但多是纸上谈兵,就算过招也只是使用杀伤力最弱的木制武器,对于这种亮晃晃的真刀,老实说他还是有点怕怕的。

  虽然高奇面对的敌人没持有武器,但也不是好惹的,他狂喝一声,撮掌成手刀带着前冲的力量与劲道,狂烈如同狂风般的力场先笼罩着高奇,然后带着撕裂气流声的手刀才劈向他。

  那是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

  那种感觉与正常的能量对碰有着极大的差距,就像是把手伸进一团浓稠的油一样,让人有种几乎喘不过气的窒息感,高奇可以感觉到对方的力量与他甚至任何人都有着微妙的不同,他几乎感觉不到敌人内能的存在,也感觉不到任何他记忆中的能量反应,高奇既纳闷又好奇。

  但生死一线,谁还有空思考那不相干的事。

  高奇前跨的左脚用力踏下,在微枯的草地上留下一个脚印,右肩下垂,左手带着聚集已久的力道,顺着手臂以身体为中心,用力往上挥,带动身体呈现扭曲转动,右手握指成拳,聚集力量蓄势待发。

  前方的敌人只见高奇身体跃上半空中,以最小的角度用转动的身体侧身避开他前劈的一击,但是他却因为急奔的前倾惯性动力,无可避免的继续向前奔出两步,如果他背后有长眼睛的话,他就知道他应该继续向前离开,因为高奇聚集了不小能量的一拳,在身体的带动之下,在空中画出一道半圆形,捣在敌人的背心上。

  这个人立刻以加速度扑向后头追上来的敌人,让后面持着武器正在瞄准的装甲兵失去高奇的方向,使高奇逃过炮火的直接威胁。

  目前高奇已经顺利将前面的网挣开一个漏洞,本来以为已经脱离敌人包围网,正想窜入另一边黑暗的密林中时,头上突然传来一阵叱喝声!

  本来离高奇还有近二十公尺的两名蓝衣人中,一名较为壮硕者双手拉着另一名高瘦俊朗的青年,以惊人的臂力将他抛向空中,以最快速的方法缩短与高奇之间的距离,这种巧妙的方法,使这高瘦青年瞬间加速。

  他翻滚飞跃在高奇头上时,叱喝一声,两足踏向高奇,此时高奇才察觉到他的存在。高奇突然遭到这种意外的攻击,一时之间无法变招抵抗,内能即刻做出反应,体内的能量像是一下子全接收到命令的军队一样,由全身各经脉汇流至前胸与两臂,能量聚集在前半身而形成一个力场,双手交叉胸前,脚下迅速运力向后跃起,将所承受的力道降到最低。从高奇发现敌人到转身御敌的这个过程,所花费的时间不到半秒钟。

  高奇应变能力之强远远超出所有人的预料。

  攻击的高瘦青年双脚不偏不倚的踏在高奇胸前交叉的手腕上,带着强大的力道用力一绞,将高奇直接踹离地面,斜斜的飞向一旁。

  另一边带着奇型弯刀的紫衣人见机不可失,迅速掠往高奇落地处。

  蓝衣青年见状一落地立刻飞身抢人,他虽然知道高奇被他突如其来的攻击击倒在地,但是落脚时高奇浮起身体,攻击力减半,他还是有可能逃掉,何况紫衣敌人众多,他们两人难以抵挡,最好还是尽快抢到人再说。

  高奇虽然手腕和胸前剧痛,但是至少距离另一边的生路缩短到只剩下十公尺的距离。

  但麻烦的是,左方有一个紫衣持刀的士兵正快速的掠近,一把弯刀毫不留情,披头盖脑的往高奇劈下,这一刀下去,一个高奇可能会变成两个。

  高奇忍着剧痛翻身以正面着地,鼻子和嘴巴还能尝到泥土混着青草的味道,手掌贴地,右掌运力往下一推,让身体向旁边滚了几圈,左手则抓着一把泥土。

  刀落,砍在离高奇脸旁不到几公分的地方,高奇可以感觉到有几丝头发被锐利的刀气削断。

  高奇连忙翻身跃起,用奇怪的姿势正面面向敌人,脚下不停的往后急退,向距离不到五公尺的草丛狂奔。

  持刀的紫衣士兵拉起弯刀挥舞着,在空中发出一种奇异的破空声,脚下更是不停的往高奇逼近。

  两方接近不到两尺,高奇进入弯刀攻击范围之中,紫衣士兵脸上毫无表情,好象他手下要宰杀的不是一条人命一般,毫不留情的由下挑往高奇,冷冷的刀锋画出一条圆弧。

  背后的蓝衣青年赶不及,想不到这一些人的下手如此之狠,居然不将人命当一回事,虽然他们主要的目的也是将人和书不择手段的夺到手,但是面对如此一条年轻的生命,他也没有办法像这些人一般冷血。

  高奇面对如此生死关头,奇异的没有感到任何情绪的波动,看着刀锋划破空气顺着一道完美的曲线,由下往上撩起,他甚至能够知道每一刻弯刀都将空气气流导向弯刀两边的两条深沟中。随着气流的变化,虽然表面上弯刀是斜划而上,但是实际上它却是不断的变化方向,在极细微的空间中找寻阻力最小的途径,并将空气气流导向厚背的部分,造成一种凝滞的现象,难怪它能够和公孙家利用强力风力的招式相抗衡。

  心思在瞬间闪过千万个念头,时间对于思绪来说,好象是另一种空间中的产物,完全无法用常理来计算。脚下的涌泉穴突然毫无预兆的涌进一股强力的生力军,如电流一般瞬间贯通全身,每一条经脉分作大小不同的河道,如同堤防崩堤一般,巨量且猛烈的冰冷能量充盈全身。

  脚下的涌泉穴就像是这场大洪水的来源,狂暴、无可比拟的力量源源不断的涌进,不断向上奔腾,直达头顶百会穴后,就好象找不到出口一般,没有疏导的出口,开始在高奇体内膨胀。

  写来长长的一段,实际上却只在刻不容缓的一瞬间,高奇将左手刚才握着的一把泥土,猛然放开,含蓄已久的能量将泥土爆开,散向敌人脸面,敌人微顿,眼睛受到攻击而自然的闭上。

  高奇此时全身已经充盈着翻滚不停的能量,右手一掌拍向刀侧,虽然高密度的能量块可以聚集到与锐利的物体相抗衡的状态,但是人体始终还是不比利器,对于这种从未见过的武器,高奇不敢有丝毫大意。

  高奇妙到极点的一掌,不偏不倚的拍在刀身上,将刀锋拍错向一边,但是锐利的刀气还是在左手手腕上留下一道血痕。

  右手再抱拳曲肘,顺着敌人来不及退后所露出的空隙,冲入怀中,带着全身几乎要爆开的冰冷能量,沿着手臂,一股脑的全送给他,敌人怪叫一声,配合着胸前骨头碎裂的声音,在空中吐出一口血,抛向背后跟上来的蓝衣人,高奇顺着反弹的退势,像一道闪电般遁入森林中。

  高奇的顽强与难缠,在这场短短的战斗中完全显露出来,敌人如果想擒获他,势必要对他做出新的估计,下一次高奇面对的,就不只这一些人了。

  遁入森林中的高奇耳边听到的是一阵叫骂叱喝声,和一连串的奇怪爆裂声,突然右上臂一热,好象有甚幺东西穿过,然后才是一道强烈的剧痛,这是甚幺武器,这幺厉害。

  要知道现今人类的体质已经有了剧烈的改变,内能的作用影响之下,人类的皮肤表面有着极强韧的能量包裹着,不含有强烈分解性的物理攻击绝对难以侵入皮肤层。

  但就算是联邦警备队用的防卫性武器,也只能暂时麻痹神经,使人难以动弹,怎幺会有这幺霸道的武器,直接贯穿高奇臂上的肌肉,而且透过血液不断扩散类似毒素的物质。

  高奇勉强将这不知名的物质逼出伤口之外,但是已经耗费掉他大部分的体力。

  紫衣部队的士兵开始朝着高奇遁入的方向开火扫射,黑色的枪口上喷出火舌,赫连家的部队连忙找掩护。

  这类型的物理性枪械武器早在千年以前,就因为联邦法规定立而遭到淘汰,联邦中也只有博物馆和一些特定的地方才能找到,加上现代人体质上比前一世代的人强横许多,寻常武器绝无法起什幺作用,但这些人所持的武器,好象经过了相当的改良,破坏力强的惊人。

  这些人到底是哪个地方跑出来的!?

  赫连家的两名队员相视一眼,这次行动中,他们也没带一些远距离的攻击性武器,要不然这种枪械武器他们哪放在眼底。

  两人身手矫健的翻过东侧的小山坡,没入林间。

  聚集的紫衣小队按下通讯器:“报告!目标物逃入东北四一五区域,阻碍者也在聚集中,请求支持!”

  “收到,第七小队与第九小队在北方四五六方位,马上前往围剿,完毕。”

  高奇左手按着右上臂的伤口,伤口并不大,但是透过伤口传染的毒素就麻烦许多,还好子弹并没有留在身体里,要不然恐怕高奇只能束手就擒,真是可怕的武器。

  他现在体内的状态十分混乱,似乎每一道能量都有自己的意识,幸亏刚才那一击而泄出一些能量,使体内的能量含量稍降,所以他还能维持一定的速度,但是为了排出毒素,令他花费不少体力,如今他也没有多余的能量来修复伤口自疗。

  右臂靠近肩膀的部分火辣辣的,温热的血液沿着按着的左手掌指间流出,一滴滴落在盖满枯黄树叶的地面上,高奇脚步不停的穿过树丛,眼前一阵开阔,是一条小小的浅溪,溪边上布满着大大小小的小石头。

  抬头一看,原本挂在半空中的红褐色月亮,被厚厚的云层遮盖着,所以森林间才会如此阴暗,空气中带点湿气,恐怕是要下雨了。

  沿着溪往前好象是森林的出口了。

  高奇连忙踏着飞溅的溪水,顺溪而上。

  “站住!”

  敌人追到了,是刚才那两个赫连家的蓝衣青年,这次又加上另外三名赫连家的人。

  高奇当然更是脚步加快,谁会那幺白痴,说站住就站住,又不是疯了。

  高奇终于脱离森林的范围,眼前是一片荒野,往前不到百公尺处是一条联邦的产业道路,倒霉的是现在路上连个人影都不见。

  就在高奇踏上道路时,赫连家的五人也赶上高奇,将高奇团团围住。

  唉!如果不是他现在体内能量动荡不定,这些人想追上他可难了,现在该怎幺办呢!?

  他灵机一动,呼吸开始变的沉重,左手更是用力,忍着剧痛,将已不再流血的伤口弄裂,让血迹沾湿肩头,做出一副重伤的样子。敌人越是低估他的能力,他脱逃的机会将会大增,私底下趁着这歇息的机会,试图整顿翻滚的能量。

  “小伙子,别跑了,大家省事一点,乖乖的跟我们回去,你会省点皮肉痛。”

  其中一个显然年纪稍长带头的中年人,见高奇右臂上血迹斑斑的样子,认定他已经是强弩之末,虽然点子的能力超过他们的预测,但是现在这种状况,高奇是插翅难飞了。

  一个体型壮硕脸上有着短须,看起来就是一副急性子的壮汉说道:“跟他啰唆那幺多做啥,小子,你最好不要想逃走,要不然老子就不客气了!”

  高奇嘲讽的开口道:“如何?就几个大人一起来欺负我一个小孩子,真是了不起,几个联邦中的“高手”,居然合起来对付一个小孩子,高手就是这副模样吗?

  真是教人失望。”

  来人这三男两女可以看出修为都相当不错,其中又以这首领的中年人功力最高,浑身透着一种流转的光华,就算是在平时单打独斗,高奇也远远不是人家的对手,何况是现在呢!

  以他目前的体能状态而言,勉强可以应付两名敌人,但是必须让这些人认为他已经是无路可逃,让他们松懈防御才行。

  几个男女闻言不禁一阵耳热,如果不是这小子太能逃,他们这些赫连家的精锐部队,哪会落魄到来对付一个未成年的娃儿。几个人紧绷的情绪也松懈下来,两名人员自动掠远来回戒备,观察四周的动静,以免又有其它人来干扰。

  剩下三人以三角将高奇牢牢包围起来。

  一名较为和善的美貌中年女子道:“小朋友,我们也只是受上级命令,你就乖乖跟我回去,我们并没有伤害你的意思,只要你乖乖的,我保证你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此女童素玲见高奇手臂上血流不止,不禁有一些心软,发挥了她母性的本能,这个小孩子虽然不晓得为了什幺,被几方的势力追杀,但是事实上他只不过是个未成年的小孩子罢了!

  高奇心里叫糟,他现在是要激怒这些人,争取逃脱的机会,可不是要激起这些人的同情心啊!这样子他要怎幺办!?

  还好对面这刚才说话的壮汉轻啐一声,不满的开口道:“素玲,你别又感情用事了,任务就是任务,像这种鬼头鬼脑的小子,八成是偷了甚幺东西,才会落的这样的下场,你别把你那妇人之仁用在任务上,女人就是这样。”

  这叫素玲面孔清秀的女子闻言,秀眉一竖,泼辣的对着这名壮汉叫道:“何刚!

  你才是该死的沙文主义的猪,女人哪里对不起你了,你妈难道就不是女人!

  哼!我看如果何妈妈知道生出来的儿子会是这样,还不如生条狗算了,至少你对牠好,牠还会感激的摇摇尾巴呢!”

  何刚涨红着脸,头上青筋突出。高奇心想,这像是强化系的壮汉,八成和赵朴一样不善言辞。

  “童素玲你!”

  “怎样!!”童素玲插着腰,用眼角不屑的盯着何刚。

  在一旁旁观的中年人阻止两人。

  “好了!!在这种环境里面,你们还吵个不停,小心把命都吵丢了。素玲你也真是的,命令就是命令,我们的目的就是达成任务,在过程中不许参杂私人的情绪。”

  “是!”童素玲横了一眼一旁幸灾乐祸的何刚。

  “报告!右方有一辆车子来了。”

  中年人和童素玲将头转向路尾,观察这辆逐渐接近的车,联邦中的引力磁浮车,都有自动驾驶系统,除非必要,否则这些车子不会半途停下。

  何刚趁着众人转移目标时,没啥好意的一只大手劈头一把抓向高奇。

  他口中更是恶狠狠的说道:“小子,你认命吧!现在可没人护着你了。”刚才在前头空地的激战中,他清楚的看到高奇的身手,虽然远远超过所有人预估的范围,但是瞧这小子现在一副气虚的样子,八成是脱力了。

  高奇在这紧急的一刻终于将体内不安定的能量调整至定位,重新取回掌控权,正聚精会神等着这千载难逢的一刻!

  高奇意念一动,内能一瞬间运转至极限,能量像是在他体内引爆一颗小型炸弹一样,难以估计的力量眨眼间充斥全身。

  联邦标准的武学中,能量运转都需要先涵养一段时间,越高段者提气发动的时间越短,但是绝对不会有像高奇一样,瞬间毫无预兆的,能量就像爆炸一样散开。

  高奇本还佯装不支下垂的右臂,在空中巧妙的划了一个圆圈,对面的何刚只觉得前放的攻势被这个圆圈完全吸收了一样。联邦制式教育中虽然有将敌人攻击力牵引卸掉的方式,但是这种怪异的手法却不太像联邦标准武学,有些诡异。

  何刚没细想太多,蛮劲一起,全力收回去势,心想,你这小子真是不知死活,敢跟他何刚较量,他可不比那些紫色衣服的小角色。

  正当他全力往后拉时,却发现高奇根本没打算跟他较劲,不但一点抵抗的劲力都没有,还将他前放的力量加上高奇本身能量全送给了他,虽然不至于造成甚幺实质的伤害,但也叫他够呕的了。

  高奇逼退何刚后,迅速转身两手聚集真力,脑袋拼命回想赵朴私底下教他的强化术,将手掌边缘的空气藉由能量转换凝结成块,再加强压力密度使气块分子分解压缩,虽然还是有些气压缩效率相当差,但是高奇发现利用它本身的能量团包裹着外围气场,更容易使气场变小浓缩。

  中年领队和童素玲听到何刚的警告声回头时,只见到高奇前冲的身体和两只好象由小变大的手掌,夹着高奇全力抢攻的能量,锐利如刀芒的气场,罩着两人的脸孔。

  因为是突然而发,虽然两人的功力并不比高奇弱,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也只好向后逃窜,这两掌是高奇目前所能控制最强的能量团浓缩而成,在手掌周围形成一个超高密度的气块,童素玲迅速后退,飘飞起的长发躲避不及被削断一段,飘散在空气之中,可见锐利的程度。

  两人心想,在这种宽阔的荒野中,不管逃窜到哪里都是一见即知,何况他们有五个人,功力又比高奇强大,他能逃到哪去,所以他们并未和高奇硬碰硬的打肉搏战,他们维持着适当的距离,仍然将高奇包围在他们之中。

  高奇在五个人还没包围过来之前,蓄起全身功力,左臂握住右手腕,将能量聚集在右手,右手掌心高举向天,做出了一个相当奇怪的姿势。

  高奇心想,能不能顺利成功就看这一招了。

  不管右臂又迸出血花,震耳欲聋的吼叫声自他口中绽出,右手聚集全身的功力奋力往泥土地一击!

  泥块烟尘随着强大爆裂力喷向四周,还好几天的好天气将泥地晒的又干又硬,才有这种威势,要不然等雨一下,高奇这方法可能就不管用了。

  灰扑扑的烟灰扬起,高奇的身影掩没其中,何刚凭着皮粗肉厚,强行破入气场,伸手一抓,却扑了个空。

  一辆引力卡车无声的掠过,车上的司机不晓得是在休息还是怎幺了,视若无睹的飞奔过去。

  尘埃落定,却只见何刚一个人呆看着一个直径大约二公尺,深度却有近三公尺的洞口,随即左顾右盼的搜寻高奇的下落。

  难不成高奇会飞,要不然他怎幺会不见了!

  中年领队气急败坏的叫着:“笨蛋!在那辆车上!!”

  原来高奇趁着一片混乱,穿出敌人的包围圈,迅速窜近引力卡车,拉着车尾上的横杆,忍着手臂撕裂的痛感,把自己抛上车去。

  卡车没有停止速度,顺着道路瞬间就和赫连家的人离开一段距离,变成一个小点。

  高奇一跃上车还来不及整顿自己浮动乱窜的内能,却发现车上早已经有了两个乘客。

  这卡车是专门载运一些合成食物原料的货运公司,不甚宽的空间中摆着大大小小数十个箱子,可能是在上一个城镇中已经卸下一些货物,所以还有一些空间可以窝着,靠中间两侧各一方,坐着两个高大的男子。

  其中一个不是别人,正是高奇前几天在蓝海城外遇见,炙世中的“晴天下雨”

  ……不是“晴天霹雳”秦宇,他的双手砍刀不晓得拿到哪去了,双手空空的,嘴上性格小胡子下依然还是噙着一抹笑意,见高奇翻身进来也没多大反应,只是朝他看了一眼,就继续回头盯着另一边低着头,对外界好象不理不睬的高大汉子,看来他是不记得他了。

  高奇自己不晓得,先不提他现在因为在林间穿梭躲藏而弄得一身脏兮兮的,跟前几天光鲜的样子大不相同,更何况因为高奇体内内能不断循环转化的影响,每一日高奇的气质与感觉都不断转变,就算是高奇在教育中心亲近熟悉的朋友,也会感觉到高奇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何况是只有一面之缘的秦宇。

  高奇扶着车旁的架子,在靠车尾的部分坐了下来,虽然双手酸麻的不停颤抖,右臂上的伤口又因为刚才的运劲迸裂了,却比不上体内能量涣散来的严重,从刚才开始,不管高奇怎幺试,内能却是一反常态连动也不动,好象激烈运动后突然冬眠了一样。

  这样也好,总比刚才那样好象要爆开来好一点吧!

  稍微歇息了一下,眼光不禁盯着坐在中间的两名汉子,秦宇对面这名壮汉,身上披着一袭黑色的披风,身体都包裹在其中,但是高大的身体虽然窝在一处,但是还是可以根据身形判断,他绝对不会比秦宇矮上多少。

  他低着头,头上没有头发,不晓得是天生的还是剃掉的,在靠近额角的部分有一道闪电状的白色伤痕,低着头好象闭目养神,笔直鼻梁下是一张略下垂的嘴角,侧脸的轮廓像是刀刻出来的一般,日晒出来的黝黑皮肤看不见皱纹,高奇猜想大约在三十几岁左右吧!

  秦宇抱着手臂开口说:“巩兄,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低着头的男人依然沉默不语。

  秦宇伸手拿起在他面前的一片木块,在手上把玩着,不管对面的男人好象睡着了一样。

  秦宇以淡淡的语气说道:“巩兄,你觉得人活在世界上有什幺目的?”

  高奇有点诧异,怎幺会问到这种抓不着头绪又抽象的问题?

  这名姓巩的男人开口了,声音既低又沙哑,仿佛是在幽深的地底传来的微弱呼唤,但是却又是清晰无比,并不是像破锣般的沙哑,而是带一点深沉的磁性。

  他不答反问:“生命又是甚幺东西?”

  秦宇将手中两指宽的木块,用手略略摩搓,木屑像粉末般掉下,答道:“生命是一种存在与毁灭的综合体,有价值的存在与无价值的毁灭。人在我眼中分为有价值存在与无价值存在,生命与否从来就不是人类所能操控,我们所追求的不就是证明生命存在的证据吗?”

  这名男子又问:“那你现在感觉自己是存在又或不存在呢?”

  秦宇有点哑然失笑道:“我!呵呵!我也不明白我是否存在,也许在某些时刻,我能够感觉到我确实存在,但是有时却又觉得自己其实并不存在。”

  高奇开始有点摸不着头绪了。

  巩姓男子冷哼一声:“如果生命要分为有价值跟无价值,那该有何标准呢?

  由谁去定义?”

  秦宇说:“没有标准!也根本无法定义!人别于飞禽走兽就在于他会去增加自己生命的价值,没办法增加自身价值的人,自然会被淘汰掉,生命不就是不断的进化才能够生存吗?”

  “进化?秦宇,你真的相信不断的斗争是一种进化的方法吗?”

  光头的巩姓男子头一抬,蓦然睁开眼睛,高奇只觉得好象两盏灯光突然亮起一般。

  高奇此时才能够真正的看清楚这名汉子的全貌,浓密且粗黑的两道眉毛像是被人用沾了过多墨水的毛笔,两撇画在他高隆的眉骨上,尖而高耸的鼻梁下人中特长,薄而嘴角下拉的嘴唇,观骨高高耸起。

  虽然分开看五官实在是一大败笔,但是凑在一起配上他幽深而晶亮的眼睛,就散发出一种属于野性的粗豪味道,让人一看就能联想到据山为王,不受拘束的霸王意味。

  秦宇笑道:“难道不是,自有人类以来,人类的历史与其说是纪录时间的书籍,倒不如说是一部纪录斗争的见证,人活着就是一种需要瓜分其它人生存资源的事,不管是对其它人或是对于周遭的环境都是如此。人惟有在不断淘汰的竞争中,才能有全面性的突破与进展,不是吗?”

  高奇忍不住用他们的语言插入道:“事实并非如此吧!人类的历史中确实是充满自私的争斗与掠夺,但是进化的原动力却绝非来自于此。”

  秦宇先是皱起眉头,他倒没想到这小子懂他们的语言,光头汉子却首次将眼光投向高奇,说道:“欧!小子原来你听的懂我们说什幺,你叫甚幺名字,你说的话有没有什幺凭据?”

  高奇抓抓头说:“我叫高奇,我说的其实不是甚幺道理,只是我自己的一些想法罢了。”

  光头汉子挑挑眉说道:“说来听听。”

  高奇看看秦宇,鼓起勇气说道:“不可否认人确实有着一些负面的人性,自私贪婪、好逸恶劳,这些情绪有时会带给人极大的满足感,所以有些人宁愿沉溺其中。不幸的,这些人却大部分有着极大的权势或能力,人类的历史,因为这种念头的作祟,所以斗争强夺不断的上演。但!如果以偏概全的将这种行为当成是人类进化的动力,那就过于偏激了。”

  秦宇笑道:“高奇,你恐怕是误会了我的想法,斗争只是一种手段,一种淘汰不适生存者的手段,人类是一种需要外界压迫才能有所突破的生物,就像是武技,你必须日日修行,让它保持着一种压力的状态,才能维持着一种优胜的状态,像我手中这块木块。”

  秦宇将手掌张开,一把造型古朴可爱的小弯刀,维妙维肖的躺在其上,实在很难相信这秦宇居然能空手雕成这种精巧的东西。

  “如果它还是块不起眼的木头,可能没人会去多看它一眼,但是现在它却变得如此可爱,这就是我所说的价值,人类会因粹练而成长,就是同样的理由。”

  高奇摇摇头:“你说的并非人真正的价值,而是一种外界给它的评价,人类可贵之处在于它能够互相扶持,相互成长,斗争是一种迫不得已的状况。人类的进化是因为要解除和减低彼此摩擦斗争,就是因为人知道伤害的痛,而会去关心他人,发挥人类心中最珍贵无私的心,当我们能够了解生命是一种需要彼此协调尊重,不再将他人区隔成一个独立不相干的不同物时,这才是人真正的进化。”

  秦宇哈哈大笑说道:“高奇小朋友,你这种想法未免将人想的太过于美好了吧!

  人的贪婪丑恶你恐怕都还没见识过吧!你有见过为了钱将妻子女儿送入妓院任人糟蹋,只为了能够在赌场再挥霍一晚吗?你见过为了名利权势不惜牺牲千万人,踩着血一步步往上爬的人吗?为了钱、权势、女人,人类可以丑恶到甚幺程度,这些你都还没见识过,如果你见过,恐怕你会对人的想法大大的改观。”

  高奇摇摇头并不同意这种消极的说法,但是他的经历与年纪都太过于浅薄也是事实,他无法提出什幺事实来反驳他。

  秦宇不再理会高奇,转过头去对着巩姓汉子说道:“巩兄,人生不过短短数十年光阴,当你剩下一堆黄土时,你又如何能够证明你曾在世上真正的生存过呢?

  现在大地动荡不安,正是我们创造自己不灭功绩的大好时机,当年巩兄创立的“擎天一派”纵横大陆,所向披靡、豪情盖世,提“憾天雷”巩良,名震四大洲威逼海外,所要追求的不就是在人短短的有限岁月中,写下万世不灭的历史。”

  巩良又闭上眼睛,说道:“擎天派早已经是过去的历史了,名声权势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秦宇你是白费唇舌了,说吧!你已经跟了我三天了,有什幺废话就直说吧!”

  秦宇笑道:“巩兄果然是快人快语,如此我也就不再拐弯抹角。纵观大陆中,自圣土王朝衰败破灭以来,联盟分裂而互相并吞,三股强大的势力崛起,呈为三强鼎立的局面。其中南王军虽然占地辽阔,但是地处边陲,西南蛮族势力强大,虽然有南地剑派在其中周旋,但是天性强横的蛮族自古以来,对于中央大陆富庶的资源与财富一直有相当大的野心,小小南王军是不是真能够驾驭这些蛮族,还是个大问题呢?”

  “而北面东方旗,虽然打着圣土遗族的名号,但是名不正言不顺,他东方家充其量只不过是旧王朝的家臣,奴性太重,虽是占了东北富庶之地,但是人民只知日日空谈,怀念前朝鼎盛时光,看不清眼前的事实。在上者只知私纳民脂民膏,欺压百姓,以人民辛劳的成果当成自己的私产,挥霍无度,民怨酝酿已久,不知国以民为本,愚蠢至极。可笑的是对于这种腐败的官僚制度,还沾沾自喜的认为自己传承前朝光辉。”

  “上梁不正下梁歪,东方旗主固执自大,故步自封,虽然过去东方旗确实是大陆中无敌雄师,但是听说近年来,东方旗的旗主不知为何隐居起来,所有事务都交代部属转达,据可靠消息指出,他有可能生了什幺重病,到今年只剩下一口气撑着而已。”

  “在东方旗之下的部众各自拥有重兵,支持着东方旗主的几名儿子争夺势力,各自为政,私底下暗斗的相当严重,明眼人都知道,东方旗主断气的那一刹那,就是东方旗分裂之时。”

  “只有我炙世承天命而生,在炙世的势力范围中,人人安居乐业,凡我军所到之处,每一个地方的人民莫不夹道欢迎,我军仁德远播大地,且不管声势、军力都渐渐驾驭其它势力,对于降者妥善的安抚,来奔的能人奇士莫不大大重用,巩兄你是聪明人,该知道要做何选择吧!”

  巩良闲闲的开口:“秦宇,我看你是白费唇舌了,巩良再不是过去的我,何况不客气的问你一句,你今日来说了这幺一堆话,究竟是你炙世主上的意思,还是康虔力的授意呢?”

  巩良一句话点出了炙世现在所有的矛盾,就来自于内部的分歧。

  秦宇摸了摸他性格的小胡子,笑道:“巩兄爱说笑了,康帅不就是炙世的一份子吗?哪还用得着分是谁授意我来的呢?虽然我与巩兄各处不同的阵营,但是对于巩兄,我是从心里佩服,所以才会自愿来劝巩兄弃暗投明,如果巩兄加入我炙世,以巩兄这样的人才,想必一定比我这上位武将更高阶,到时……”

  巩良将手举起挡下秦宇的话:“秦宇,我再说一次,我不属于南王军,当然也不会加入炙世,自我解散“擎天派”那一刻起,我已经跟这种权力游戏完全脱离,对于谁得权、谁失利,我是真的兴趣缺缺,等这场高峰会结束后,你们之间的事再与我无关。”

  秦宇闻言脸上依然带着温和的笑意,但是一旁高奇不晓得怎幺会突然觉得,秦宇的笑意只是为了隐藏他眼中那一闪而过、如秋风般肃冷的淡淡杀意,不禁有些心颤。这秦宇给他的感觉一直是彬彬有礼,笑容满面的样子,怎幺会带给他这种感觉呢?

  秦宇满脸遗憾说道:“唉真是可惜,小弟还以为能够跟巩兄一起创造历史,唉既然如此,小弟先走一步了!”

  秦宇站起身,朝高奇笑了笑,突然转身面对巩良。

  “对了巩兄,还有一件事忘了跟你说,擎天派旧部近年来由副盟主“朱火庆”

  号召下,已经重新成立,而且我炙世已经派人前去招揽,如果巩兄想要见一些老友的话,炙世永远欢迎你。”

  脚步一踏,纵身就往车外跳,他高大的身体离开车子后,并非直接落地,而是先在空中凝住身体,瞬间就失去人影,看的高奇直咋舌。

  这几日虽然见识到不少高手,但是这秦宇功力之高,简直叫人匪夷所思,假如回教育中心说给许世徒他们听,他们一定不相信。

  巩良皱起两道粗眉,叹道:“唉火庆你”似乎无限感慨的摇了摇头。

  高奇对着巩良说:“巩前辈,你是南王军派来的使团之一吗?”

  高奇记得那个聒噪的绿豆芽,说她有个超厉害的师兄,也跟着使团而来,但是却没多谈他到底长的甚幺样子。

  巩良懒洋洋的回道:“是啊!”

  高奇喜道:“那你一定是绿!啊!你做甚幺!”

  巩良不知道为甚幺突然两目发光,将他身上那件黑色的披风,朝高奇甩手丢来,高奇连眨眼都来不及,宽大的披风像一道黑色巨浪席卷高奇,将高奇从头到脚全部包了起来,高奇当然极力挣扎,但是这件披风不晓得是甚幺材质做的,超级坚韧。

  高奇正想运起内能抵抗时,才突然想起他现在全身真力尽失。

  巩良将高奇包起来后,一把抓着,瞬间向上破出车顶,强化过的塑化铁对他而言好象只是张纸而已,他刚刚穿过车顶离开的瞬间,一道带着火光的物体从货车后门贯入。

  轰隆!

  货车被迫击炮强大的爆裂力撕碎,巩良和被披风包着的高奇瞬间陷入高温且夹着剧烈爆炸力的风暴中,碎裂的铁片和火舌成放射状的散开,喷上高空足足有数十丈高。

  在那一刹那间,高奇被这张奇异不知材质的披风紧紧包围着,虽然喷射出来的火粒及高温火暴不至于直接伤害高奇的表皮组织,但是炙热的高温让高奇觉得全身像是被瞬间烫熟了一般,火暴产生的飓风扯的高奇身体仿佛完全不属于自己一般,一阵昏眩,高奇就晕了过去。

  风暴范围是一个直径近二十公尺的半圆形火红色圆罩,在这个范围中,树木和地下泥土全部粉碎,里面的东西先是变成通透的白色,再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全部被火光吞没,在这种状况下,恐怕很难有人存活下来。

  在北边离起火点不到百呎距离,顾任和一组身上背着一具类似缩小的炮管的火炮兵,满意的看着地上被刨起的一个巨坑,中间仍然是一片熊熊的火光。

  虽然不能拿到宝书,但是至少达成了次级任务,这种迫击炮是他们精心研发,将鏀分子聚集在不到五公分的微型时空舱中,外面围着几种能够相互吸引却又彼此不兼容的元素,利用这种奇异特性使密集分子撞击分裂,产生无坚不摧的放射型风暴,应用在战场上,只要一发就能毁灭一栋五楼建筑,在城市战中能发挥极大的效果。虽然是属于还在研发中的武器,而且此星球的空气密度甚大而难以起火,但是效果还是相当令人满意。

  几分钟前他收到消息,目标物高奇刚搭上一辆白色货车,探测结果,车上连司机一共有四人,虽然刚才被一名不知名人士先行脱逃,而且其速度居然能瞬间在卫星追踪仪上失去踪影,为了怕再出意外,所以动用这种特等武器,看来里面的所有人已经丧身其中。

  “传令下去,全团任务完成,撤往第七区。”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4楼 发表于: 2007-09-07
第五章 新皇圣殿

 

  雷家“阿虎,你真的将邀请函交给了他了吗?”

  一名身穿粉色套装的中年女子,坐在桌前翻动着一本老旧的相本。

  “是的,姑姑!”

  站在一旁的雷虎不甘不愿的开口,他真不明白,为甚幺姑姑她那幺重视那个高奇,还要他拿着限量的请帖去邀请他到雷家,参加雷家三年一度的邀月宴。

  如果不是他最尊敬的姑姑开口,他才不愿意请那小子呢!

  雷虎偷偷瞄他姑姑一眼,他这个姑姑人长的漂亮不说,生意的手腕更是一流,短短十年间将雷家的生意打理的有声有色的,更了不起的是,他姑姑的功力已经到达联邦武学中“意气随心”的境地。

  在雷家的历史中,因为雷家武术偏向于刚猛,女性除体质特异者,几乎无法有任何进展。在雷家历代女性中,除了数百年前,一位奇女子曾经到达此种境界外,再不曾听闻有人到达此种境地。

  而雷琼飞却是以她纯阴体质独走偏锋,在雷家正规武术中另辟出一条新天地,堂堂入主特级高手之林。

  在雷虎的记忆中,他这个姑姑总是一贯清冷的面孔,除了对他稍稍会有点笑容外,对其它人都是冷冷淡淡的,就连对着雷家大老也不例外,想不到这一次她听说了高奇的事后,头一次出现了情绪激动的表情。

  “姑姑……”雷虎吞吞吐吐的开口。

  “有甚幺话就说吧!!”

  雷琼飞抬起头来,望着这个她从小看到大的侄子。

  冷艳的脸,完全看不出岁月刻划的痕迹,标准的丹凤眼,眼中带着一抹淡淡的纵容,令人讶异的是她与高奇相当相似的脸孔,但是她较偏向阴柔,所以仍可看出明显的不同,究竟雷琼飞与高奇有什幺关系呢?

  雷虎鼓起勇气道:“姑姑你为甚幺那幺重视那个姓高的小子,还特地邀请他参加我们雷家的邀月宴,这可是我们雷家百年一次的大事,干嘛找个不相干的小子来?”

  雷琼飞斥道:“住口!”旋又叹了口气道:“唉阿虎,这是一段相当久远的往事了,并不是姑姑不告诉你,而是很多事情你年纪还小,还没办法明白。”

  雷虎见雷琼飞生气更是唯唯诺诺唤道:“姑姑”

  雷琼飞举起纤纤玉手阻止雷虎发言:“你只需知道,高奇的父母与我曾经是相当好的同学,当年因为某一些原因,我们之间起了一些冲突与误会,只是当时年轻气盛,并不想与他们和解,也就因为这样失去了联络。唉多年后想想,我确实是一时被怒火冲昏了头,造成我和他们许多年未见,想不到一收到他们的消息却是他们两人已经双双失踪,只留下了一个孩子,所以我想见见这可怜的孩子。”

  雷虎默然,他虽然迟钝了一点,但是也能够察觉到他姑姑这话事实上有许多隐瞒的地方,他也不敢多问。

  在雷虎心中,雷琼飞是个十分完美的人,十年前她姑姑从中央研究院学成归来,但是在这之前他根本不知道他有一个姑姑,对她自己的事她从来就没有提过,雷虎也不敢多问。

  雷琼飞抬起眼来,看着雷虎,这孩子从小就耳根子软,在她严令管教下,他才稍有收敛,要是让他那糊涂的哥哥和兄嫂溺爱下去,早晚又会成为联邦中的一个败类。

  雷琼飞说道:“阿虎,你是个听话的好孩子,高奇跟你年纪相近,你们较容易成为朋友,别鲁莽行事,知道吗?”

  雷虎低下头,眼睛骨碌碌转了转,嘴上应道:“知道了,姑姑。”

  雷琼飞续道:“最近联邦政府发函要雷家接待东半球的三队访团,家里上下都非常忙碌,你也该多学着一点规矩,别忘了你可是第四代的长孙,别再到处闲晃惹事生非。”

  雷琼飞微皱着眉,阿虎这孩子老跟着唐家那群子弟来往,虽然小孩子自有他自己的想法和圈子,但是她总觉得这唐家的孩子,眉目中骄纵的气息逸现,唐母又是出了名的溺爱。光看她的三嫂、也就是雷虎的妈妈,虽然不常来往,但是偶尔碰面就能感受到她那高高在上,世家高人一等的气息,就像其它人在她的眼中都是低等生物一样,这种想法教育,老实说她十分不能苟同。

  雷虎低着头不甘不愿的说:“是的。”

  虽然口头上说着,但是事实上会不会去做那只有天知晓了。

  雷琼飞挥手示意雷虎可以出去,雷虎如获特赦飞也似的溜出去了。

  雷琼飞摇摇头,又翻动手上那本陈旧斑黄的相本,相本中一张张泛黄的相片,这种几乎可以列入博物馆的照相机,所摄出的相片,早被许多日益更新的影像科技代替,只有少数几个古玩玩家还有留着。

  雷琼飞摸着相片中两女一男中男性的脸孔,眼神中略带着一丝怀念以及更多的感伤,手指轻轻划过略嫌粗糙的表面,好象可以触及相片中那灿烂的笑容。相片中的男子,表情神色与高奇有几分相似,只是年纪更大些,也更为俊伟,一副英气焕发的模样,他手中揽着的女孩子不正是雷琼飞吗!

  雷琼飞磨搓着相片低语:“高刚,十多年了,想不到时间过得这幺快,你跟春雪教育的孩子都那幺大了,唉!如果当年不是我太骄傲太任性,也不会……唉”

  更多的低叹,渐渐弥漫着整个房间,一声接着一声。

  雷琼飞这个奇异的女子到底跟高奇一家有怎样的因缘呢?

  高奇睁开眼睛,头昏脑胀的发现自己居然被倒吊在一颗楠树上,全身上下就只剩下一件短裤得以蔽身,脚上绑着好象是他破破烂烂的蓝色长裤,两只手酸软无力的下垂着,定神仔细一看,从胸膛到肩上扎满了一根根金色的细针,看不见的背上想必更多。

  麻麻的,谈不上痛,高奇见自己像箭猪一样,不由的苦笑。

  高奇猛眨眼睛,记忆慢慢回到努力运作的脑袋瓜中,拼凑脑中断断续续的片段,记得他从几方势力包围下逃脱后,遇到了“晴天霹雳”

  秦宇和以及可能是风绿芽师兄的巩良,然后不知为何被巩良突然发难,毫无抵抗能力的他被巩良用披风当成包裹一样卷走,一声巨响之后,他就只记得一片黑暗了。

  高奇左右张望着,居然一个人影都没有,那到底是谁把他吊在这树上的?巩良呢?

  这里看起来像一处小河湾的岸旁,河旁稀稀疏疏的长着几颗树,岸边过长的杂草掩去了河面反射的波光,远一点好象又是一大丛森林,因为天上云气阴甸甸的,视线不是很好,看不出到底是什幺时间了,几只燕子不断在高奇可见的天空中来回穿梭着。高奇就被吊在距岸边十余步远的一处树上,树下摆着高奇脱下的白色学生制服。

  高奇心想,到底他被这巩良擒走后发生了什幺事,难道他又被六大世家的抓到了吗?

  “啊!我的书!”高奇心里一惊,突然想到来人既然已经将他身上脱个光溜溜的,一定已经把他身上的书拿走了,没想到好不容易都已经快要到达目的地了,却落个功败垂成。

  想到这,一股郁气梗在喉间,甚是难过,有股想要破口大骂的冲动。

  碰!!

  正当高奇懊恼之际,突然一声物体落地的声音,在高奇头下不远的地面响起。

  高奇抬头一看,不就是那本老旧斑驳的干元密本吗?

  一阵低沉的嘲讽声传来:“一本老掉牙的书,连蛀虫都懒得咬,有啥值得这幺多人挤破头去抢的!”

  淡淡的声音,居然来自高奇上头,高奇奋力将视线转往树上,在绑着高奇的那枝干分岔,一个人悠闲的躺在上面,那不就是巩良。

  只见他仰卧在枝干分岔之处,仰着头,双眼紧闭,两手环着头,悠闲的好象这里是五星大饭店的床铺一般,那部“干元密本”就是他听到高奇的惊呼顺手丢下来的。

  高奇奋力叫着:“巩前辈,你干嘛把我绑在树上,还把我搞的像箭猪一样?

  快点放我下去。”

  高奇对于他根本无法察觉到这些来自东半球圣土人的任何气息,已经不会感到惊异,这些人好象天生都有一种隐形匿迹的能力,来去无踪。

  “浑小子!你以为我闲着没事干,跟你耍着玩啊!这叫做“金针渡穴”,你这乱来的笨小子,能不能活命就全看它了,真是的,把自己的身体当成什幺,试验品啊?”

  巩良连眼皮都懒得抬,联邦人体质真是脆弱,对他这来自圣土的人而言,联邦人的武学简直就像是什幺荒谬绝伦的笑话,若不是这个小子体质特异引起他的兴趣,他才懒得救他呢!

  原来高奇体内能量极度旺盛,经脉流畅四通八达,巩良虽然不能说前所未见,但是,就连在东半球圣土之中也是寥寥可数,更何况是出现在这里,发生在一个年纪不足二十的小孩子身上。

  更令人感到难以置信的是,这小子身体内纯阴能量异常旺盛,除非是练就邪功,要不然不会有这种现象发生,但是这小子的纯阴能量却是精纯厚实,又不似速成偏门小道中的特异状态。

  这让巩良起了一点兴趣,研究了一下,发现这高奇所练的武功,正是相当古老的一种正宗内家修练法,连在圣土的最古老的流派里,也早已失传的一种法门,居然会出现在联邦这里。

  高奇虽然身体中经脉较一般人流畅,但是却独走阴脉,将体内奇经八脉属阴脉络当作修习的门路,不断以本身纯阳涵养纯阴真气。

  这在武学发展之初,就由真祖一脉做了巨大的改善,真祖修改了这种阴阳不均匀的练功修练法,并将此功法分给三人修练,此后全球就以这种基本功法作为修练的基础,全面且蓬勃发展出新生代武学。

  此后数百年间,虽然各式各样的法门发展而出,百家争鸣的居面持续了近百年的时代,总归起源,都可以追溯到真祖一脉而来。

  而这小子所练的,却是远在真祖总括功法之前的内家修练法,这真叫人伤脑筋了。

  还好这小子仍是纯阳之身,才能够拖到今时今日,现在累积在他阴脉的能量已经开始反扑,若不是遇到巩良这练就刚猛纯阳能量的特级高手,不到三天,能量将会以惊人的速度,无限量的膨胀吞噬掉高奇,简单来说就是走火入魔。

  虽然高奇早踏入先天之境,但毕竟是速成的路径,况且高奇不知这修练的正规法门,自行悟通一条前所未见的方法,却导致阴脉累积的能量异常壮大,阳脉却是逐渐被压缩,渐渐阻塞住。

  天地之间的万物,都逃不脱阴阳之道,孤阴不生,独阳不长,人亦同分阴阳,普通人当阴阳失调时,就容易发生疾病,或产生衰弱疲累,而学武练气的人更加注重阴阳调和的方法,除非是有一套特殊的练功方法,要不然都需要尽力维持体内阴阳平衡。

  这是至少延续了千年的传统修练法,在经历联邦改革后,通过修习内能将精气转为能量流,联邦再将这能量流量化为内能,现代人就利用此内能的能量流做一些日常的活动,大大的改善了人类的生活。

  基本上练就纯阴或纯阳能量的人不在少数,联邦六大世家中就有人专门修习此法,但是大多数都有一套特异的心法,稳扎稳打的一点一滴慢慢累积而成,使得身体经脉得以控制体内阴阳的平衡,而像高奇这种一开始就在先天境地中成长的纯阴能量,却毫无规律可言,虽然成长累积奇快,一个月的时间就等于是寻常人练武一年的程度,但是就因为成长的太快,经脉来不及适应,却造成了决定性的伤害。

  高奇有如丈八金刚摸不着脑袋,听的糊涂,问道:“巩前辈,你这样说是什幺意思?”

  巩良偏过头来,张开他精亮的眼睛朝高奇说:“嘿!小子你是不是照着这本书中刊载的法门修习?”见高奇点点头,又说:“嘿嘿!

  真是绝了,居然有人这幺胡搞瞎搞还能活到现在,真是了不起,据我估计你大概是在七十个金象月之前开始修练的吧!啧啧短短的时间内能发展到这幺惊人,也真是难得,可惜啊”

  高奇连忙问道:“巩前辈,可惜什幺?”

  “可惜,你这小子这条小命,恐怕活不到下一个金象月了!”

  高奇闻言惊愕的说不出话,只能张大口挤出一声:“啊!!?”

  巩良说:“啊什幺!我这一百零八针的金针渡穴法,加上我的真力只能稍稍平定你体内纯阴能量的膨胀,现在你是不是觉得右半身从风谷穴到脚底涌泉穴,有些麻麻的像是蚂蚁在血管里爬行的感觉。”

  巩良见高奇脸色怪怪的,显然他也感觉到了:“这是因为能量的成长被金针抑制住,不再狂烈的四处奔走,但是一旦你再妄用能量,它就会像是一个无底洞般不断的吸收外界能源,当能量成长到超过你的身体所无法负荷的境界时,就会……

  ……碰一声!!”巩良用手在空中做出个烟火散开的手势,才继续说道:“你的身体就会像充气过头的气球四分五裂。除非”

  高奇急忙问道:“除非什幺?”

  巩良缓缓的说道:“除非有人能将能量控制运用至极致,在不伤害身体经脉的情形下,将你体内过度膨胀的能量藉由导引的方法泄出体外,再用和你体内纯阴能量相同含量的纯阳能量,重塑你体内经脉,然后再灌入新生的能量,使体内能量获得平衡。这个方法,理论上来说,是可行的。”

  高奇疑惑的问道:“为什幺说是理论上可行,难道没有人能办到吗?”

  巩良挑挑他的粗眉,说道:“这种事情从来没有听说有人遇过,就算是有这方法确实能发挥作用,东半球各派中也有许多修习纯阳或是纯阴能量的高手,但是,要如何能找到两个可以同源融合却又是极端不同的能量,极阴与极阳这种绝顶高手呢?就算师出同门也没有两人的修为一模一样,又刚好修练极端不同的两种能量的人啊!

  假如能用机器过滤集合能量,又会担心经过这一层人工的手续会出纰漏……

  唉……”

  巩良越说声音越低,陷入深深的思考中,让高奇不敢打断他的思路,但是巩良提到的方法究竟可不可行呢,在东半球中真的有许多特级高手吗,那该是怎样的一个世界呢?

  这可不能怪高奇孤陋寡闻,在联邦的历史中,彻底根绝人民思想与信仰,采统一思想化,因为联邦政府绝对的权威,绝不容许有其它人或外来政权的干涉,所以联邦中绝没有企图冒犯权威者,知识与智能全都是联邦的给予才能获得。

  而东半球的独立领导者“东帝”与西半球联邦推立的“西皇”,形成了两种不同文化思想的世界。

  在东帝所管辖的东半球中曾经历了许多次改朝换代,疆域的划分也经历了多年的分分合合,这也创造出多采多姿的各独立民族与文化特色,至今仍然保有他们的色彩与传统。

  这种社会与生活形态对联邦来说是一种难以想象的世界,所以联邦为了避免国民接受东半球圣土那种“不正确”的观念与习性,杜绝了联邦人与圣土接触的管道,除了一些官方可以来往、经政府同意可发表的媒体新闻之外,一般阶级的民众是绝不允许与圣土有任何关系,更无法得知圣土中的任何相关知识了。

  高奇见巩良又在沉思,也不再理他,干脆也沉默不语,这几天的经历真可以用是惊涛骇浪来形容,完完全全颠覆他原本平静的生命,奇异的是他不感到害怕,反而有种打从内心里压抑不住而涌上来的颤栗,对那种完全异于以往生活的渴望与向往。

  “喂!!小子,你干嘛不说话!!”倒是巩良耐不住性子,普通人听到这懂攸关生命的大事,哪不急忙追根究底,怎像这小子好象事不关己一般。

  高奇摆摆手指着地上的书答道:“巩前辈我只是在想,为啥你会说这本干元密本毫无价值,我就是因为这本书所以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何况,书里是用古文记载了联邦武学起源的珍贵心法,对于所有人来说,只要弄懂了它,就等于得到了至高无上的力量呢!”

  巩良翻起身子,双手略一使劲,高大的身体轻巧的飞越过枝干之间,两脚一个倒挂,就和高奇一样倒悬在树上。

  “嘿!你是说这本老古董啊!别笑掉人的大牙了,这种记载与旧记录在东半球多的像山一般高,虽然这一篇特别了些,但是这种死板板的修练功法,早就应该被淘汰了,只有你们这些联邦人还拿它当成宝一样!何况就算你练得书里的心法那又如何,如果不能搭配上正确的口诀、身法招式,这顶多只能当成健康养生的东西罢了。”

  巩良轻蔑的看了地上书一眼,不屑的啐了一口。

  高奇大讶,不是很相信这本六大世家极欲取得的书,却是如此不值一哂,想想就连沙老爷子也这幺重视这本书,想必一定有他的道理在。见巩良如此不屑一顾,高奇也不好跟他争论什幺。

  高奇突然想起一件事,连忙向巩良道:“对了!巩前辈,你是不是有个师妹叫作风绿芽。”

  这次可轮到巩良吓了一跳,难不成这小子跟他那让人头疼的小师妹有关。

  “是啊!你认识她啊!”

  高奇尴尬的笑笑,说道:“也不能说熟识啦,只是有一点交情罢了。”

  高奇把他如何遇到风绿芽的经过向巩良说起。

  一大一小的两人也不管都还倒挂在树上,更别提高奇身上还插满大大小小的金针,就在这话家常起来,如果被别人看到,还不以为是两个怪异的大小疯子。

  乌云遮住了天幕,天色慢慢昏暗下来了。

  夜幕低垂,细密的雨随风飘散在空气中,湿气缓缓侵入到一间猎户用的小木屋,这栋废弃的小木屋是夏末一些非法的猎人进入森林打猎临时搭建的栖身之所。

  黄昏不久后,天就开始下了入秋以来的第一场雨。

  巩良将高奇身上最后一根金针取了下来,在淡淡的灯火反射中,可以见到高奇皮肤上起了薄薄的汗珠。

  “巩大哥,怎幺样了?”躺在干草床铺上的高奇,紧张的问。

  自巩良知道他认识了风绿芽后,就坚持要再帮他作一次金针渡穴,要不然他那小师妹可会怨他一辈子。

  巩良的两道粗眉紧蹙,不发一语,执起高奇的手腕,听取高奇的脉象。

  良久才见巩良吁了一口气。

  “浑小子,你这条命总算是暂时保住了。但是可能此后再也无法朝武道极致发展,真是太可惜了。”

  可惜啊像这种前所未有的奇异脉象,可说是千载难逢,不但全身脉络开阔而无阻滞,人身重穴也像是已经开启的宝库,经脉流畅,能量自然循环不息,在每一处聚集成能量场,不再只拘限在于丹田重穴。

  令人扼腕的是,能量一开始就走错了路,阴阳失调,气脉浑厚却只偏纯阴过寒,每运行一次就等于是将体内经脉冲撞一次,毫无抑制的办法,一次次累积下来,对经脉造成了难以估算的影响,现在只能透过他的金针在高奇体内输入纯阳能量,暂时将高奇已经成形的能量封锁在各已形成气场的能量场中。

  高奇连忙爬起身来,激动的问道:“巩大哥,你这话是什幺意思?”

  对高奇而言,在这几日的经历中,让高奇眼界大开,对于武学有了一种完全不同的感触,更有种渴望想要去追求那难以想象的境地,特别是看了来自东半球各地的武者,那一种完全超乎想象的武学境界,让高奇对于武学更加向往,巩良的这个消息无异是泼了高奇一头冷水。

  “高小弟,你先别急,听我慢慢说。”巩良伸手将高奇推了回去,说道:“我只说可能,也不一定就没有办法了。”

  唉头痛啊!偏偏这小子又是小豆芽的朋友,他看的出来高奇对武学有种莫名的狂热,这叫他该怎幺说呢?

  高奇先平复了一下心情,问道:“巩大哥,难道我真的错练了武功吗?有几位前辈都曾先后诊察我体内能量的动向,只觉得怪异而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啊?”

  巩良自简陋的床铺旁站起,手背负在腰后,走到门前,看着屋顶滴下的雨滴,沉吟的说道:“高奇,其实这种能量的性质对于人而言,是相当珍贵而无害,更是许许多多练武者梦寐以求所希望达到的。

  但,麻烦的是,你当初练就时,是在一种千载难逢的契机中达成,靠着外界自然运转的力量降低能量,硬生生塞进你的身体里,而并非日积月累由一点一滴培养而起,所以并不稳定。偏偏你又单练阴脉,初时并不会对身体造成太大的负担,所以只会觉得你体内能量较异于常人,但是如同我说的,一旦你体内经脉能量含度达到饱和时,并不会像一般练就先天境界者一样自行压缩,使能量密度提高,而是不断的膨胀。唉除非现在真的有人能够将你潜伏在体内的纯阴能量引出,再灌入纯阳能量,只是这种事需要掌握太多不定的因素,连我都没有把握能恰到好处的将你体内过多的能量全部引出,何况到哪去个找像你一般极端、只拥有纯阳能量的人呢?”

  听了高奇讲述他练就这种心法的过程,巩良不由得心头一沈,高奇的修习法与他所知有甚大的差距。

  急忙带着高奇找了一间废弃的小屋,再帮高奇诊断,果然高奇体内的内能与联邦的修练法虽然看来类似,但在本质上却有了决定性的差异,最好的证明就是高奇他的内能并不会只停留在某一个地方,而是可千变万化在体内任何一个地方自由进出,跟他们圣土所修练的方法相同,但是也并不完全一样。

  高奇这能量乃是夺天地精华所有,只此一家别无分号,想要再找一个跟高奇一样遇到这种奇异遭遇,却又是练就先天纯阳能量者,只怕难喽!

  高奇不由得露出失望的表情,颓然的瘫坐在干草铺上。

  巩良摸了把他光亮的光头,喝道:“嘿!小子!别担心,我不行的话,还可以请我师傅出马,光在那里担心有个鸟用,天无绝人之路,何况你这小子的面相看来绝不像短命的样子,就算你们联邦没有半个,在我们圣土人才济济,说不定真的有人跟你一样,练就了先天纯阳能量的人。”

  高奇勉强振奋精神,露出个比哭更难看的笑,说道:“巩大哥,谢谢你,我没事。”

  巩良正色的说道:“你别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我师尊知识渊博,学识博通古今,学比天人,当年我就因为折服于他的气度,才会放弃一切,拜在他的门下,我现今所学的不过是一些皮毛罢了,我想师尊一定有办法可解决你的问题。”

  高奇道:“咦!巩大哥,你当年应当是叱咤一方的大角色,是什幺样的因素你会放弃一切,追随在你师傅门下?”

  巩良眯起了一双眼,回忆起过往,好象有无限的感慨略过脑海,淡淡的说:“其实也没什幺,我的遭遇就跟许多人一样,家乡因为战争时被炮火侵袭,在逃难的过程中失去了家人,经过了很多年的颠沛流离,后来机缘巧合之下,练就了一身武艺,和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聚在一起,自起了一个流派,自己划了一个自治区作为势力范围,本来只是想弄一个可以安稳地过个几年的地方,没想到后来不晓得是谁将风声传了出去,来投奔的人却越聚越多,自然而然成为一股巨大的势力,在当时成为了一个政府单位管不着的法外自治区。”

  巩良坐在狭窄屋内唯一的一张椅子上,眼睛望着前方却没有焦距,仿佛在缅怀过去,轻描淡写的将他艰苦的前半生交代过去,深沉的语音,包含了千万种情绪,回荡不去。

  高奇张着口,呆呆的听着这他从未想象过的世界。

  “当时,我正和另一个地区势力做争夺地盘的拉锯战,我记得那是在一场我方压倒性胜利的战事结束不久。呵呵!小子,你知道吗?

  当年我正是风光不可一世之时,自己觉得我的武艺已经是天下无敌,现在想想真是可笑。”

  高奇小心的问道:“那你就是在那时候遇到了你现在的师傅?”

  巩良道:“没错!我还记得那是个初雪刚下不久的季节,我刚解决一个跟我作对的小势力集团,和弟兄们兴冲冲的上酒馆喝酒,也不知是怎幺搞的,和其它的酒客起了冲突,一群人正打的热闹,突然间就只见我的兄弟一个个被扔下楼去,仔细一看,就只见一个高大的老人稳稳当当的坐在一片狼籍之中。”

  高奇说道:“咦,那你跟他起了冲突吗?”

  巩良搓搓头:“唉别提了,我当时酒气上涌,也不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打了再说,没想到……”

  “怎样?”

  巩良搓搓下巴道:“没想到的是,我连一招都没办法接下来,就糊里糊涂的像其它人一样,被扔下楼了。当时年少气盛,认为自己只是一时大意,千方百计打听到了这老人的行踪,追了他三个月,挑战了他数十次,每次都败的一塌糊涂,打到后来实在是不得不服输,但也因为如此让我见识到了所谓真正的强者,就因为这样我丢下了一切,追随在师尊门下,我现在还是十分庆幸当年做了这一个决定。”

  巩良和高奇一样对武学都有种狂热,当有机会能够窥视那无上武道时,毅然放弃一切,追求武学极致。

  高奇说:“哇!巩大哥,你怎幺有那个勇气和决心放弃得之不易的事业,难道你都不会眷恋吗?”

  巩良笑道:“小子,除了风丫头外我很少跟人谈这一些往事呢?其实当年我对于什幺权力斗争和尔虞我诈的勾心斗角是有一点倦了,能够有这一个机会追求无上武道,这是我毕生的心愿,只是长年来被一些俗务所蒙蔽了,师尊的出现只是一个契机,让我看清了自己,明白了我心中的需求。”

  高奇道:“武学的极致?无上武道?难道真的有这种神奇的境地吗?”

  巩良道:“有的,所有的事物都会有一个界线,武道的修行也是如此,当你步入一种武学的顶端时,讲究的就是精神力与意志力的进展,这是天界的起点,也就是进入先天的境界,从有到无、再从无中生有,如果真的有界线这个东西,那界线后面又是什幺?没有人真的知道答案。”

  高奇突然想到,在干元密本后篇记载中不就有提到类似的话。

  “巩大哥,圣土中各门派还很鼎盛吗?”巩良总是称东半球为圣土,高奇不由得也学着巩良如此称呼。

  经巩良解释后,高奇初步了解这些在联邦中没有的集团制度,虽然还是没办法理解为何有一些怪异的制度,但是总算能够知道个大概。

  巩良道:“虽然历经千年的消耗战,许多流派没落消失,但是在圣土中还是各自拥有相当多的信仰者,谁也没办法将谁彻底根绝掉,到今时今日,这种观念之争已经演变成掌握国家主导权的战争,炙世就是其中一个例子,它企图转暗为明,加入这争夺主权的游戏之中。”

  高奇道:“我还有一个问题,在干元密本记载的法门中,有很多古怪的用词和境界,可能是当年这些流派所流传下来的,那幺在这之中可能也有能解决我现在问题的办法啰。”

  巩良道:“也许吧!但是你现在切记,绝对不要再妄动能量,要不然能量一但扩张至极限,只怕连我师尊也难救了。”

  高奇说:“可是我还是必须把书还给联邦,要不然会很麻烦的。”

  巩良搓搓下巴说:“这样吧!我明天带你到新康城外,到了那里你在安全上应该没有什幺问题了,你还书后记得到新康港找我,我带你见见我师尊,看看他有没有办法。嗯你现在又没有办法动到能量,万一遇到危险的时候,恐怕没办法抵抗,这样吧!干脆我再教你一套逃命的方法,让你自保。”

  高奇说:“只要将书还回去,应该不会再有什幺麻烦了吧!”

  巩良斜眼瞪了高奇一眼,说道:“你别太乐观,人心难测,只怕你将书交出去后,反而会替自己遭来灾祸。别啰唆了,我现在念一遍口诀,能体会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注意听了,有不懂的再问我。”

  “气浮动于天地,悠游四方。静则散,动则聚,浊气逸,清气混。

  虚空凝心神淡薄,似醒还梦空复无。气走重楼三星聚,五行转动幻无踪。身在干离意在坤,念无虚实体分离。空换无,实换虚,虚实之机,动静之时,念发于未发之际,发无不中得率性之机,发者对乎未发者而言……”

  巩良见高奇闭上眼睛,随着巩良念着一段似歌诀般的话语,时而皱眉、时而晃脑,一副好象有所得的模样。

  巩良推了高奇一把道:“喂!小子,你到底听懂了没有,这虽然只是身法的口诀,但是却是“风神诀”中的重要基础。”

  高奇张开眼睛,愕然道:“这有啥好不懂的,前半段在叙述气流的控制与精神意念的关系,而中间则提到了一些行进转折与身法运行时气流的走向和控制,而后半则是强调能量必须是自然而发,在有意无意之间,循着天地一定的自然轨迹运行,妈呀!没想到身形居然能做这幺多的变化,真是太神奇了,跟这比起来,学校中教的身法根本是皮毛而已。”

  巩良不禁大感错愕,这风神诀是他入门后三年才学到,前后也花了一年才弄懂其中的意思,略有所成,想不到这小子却是一点就通。

  巩良不由得摇头笑道:“臭小子!如果不是我知道风绿芽这小鬼自己也还没学全风神诀,我会以为是她偷偷告诉你,呵呵!真是想不到,世上居然真的有这种怪才,夸张的还是出现在这一个异国的国度中。”

  高奇摸摸脑袋,尴尬的笑道:“巩大哥,你别这幺说,因为我一向就喜欢这种旧世界的文言语言,如果我的观念错了,你就直说好了。”

  巩良哈哈大笑说道:“别担心,你说的都没错,只是啊!老子有感而发,如果让你这小子再多学个几年,你的成就一定相当惊人。”

  高奇笑道:“别说笑了,你不晓得我在学校中的成绩是烂的一塌糊涂,别说什幺奇才了,只求能及格就不错了,出了社会我恐怕也只能作个研究员而已。”

  巩良不禁好笑的说道:“傻小子!当什幺研究员,如果可以的话,到圣土一趟,你会发现自己有多幺特殊。我不会看走眼的,只能说你投错了胎,如果你是出身在圣土,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另外还有一件事,高奇,这风神诀变化万千,并非单单只是身法如此简单,这是我门派入门技艺,不是一般人都能知道的,你要谨慎使用。”

  高奇说道:“是啊!我才正想请教巩大哥,这风神诀事实上是不是也可以当成一种修练的方式,以身法涵养心法,由外而内,更可以运用至对敌上。”

  巩良说:“你说的没错,风神诀事实上结合了身、心、技三方面的应用,身法只是其中最基础的应用,这是我派不传之密,在没有得到我师的允许下,我也不敢贸然教你,但是如果师傅见了你,一定会很喜欢你的,也许我可以先透露一点给你知道。”

  见高奇一幅跃跃欲试的模样,又摇头道:“不行,其它的我暂时不能教授与你,你现在的状况并不适合动用体内能量,所以若危急时,可藉风神诀的步法与身法自救,虽然并不如直接用能量驱动来的迅速,但是除非是遇上真正的高手,要不然自保应是没什幺问题。你记得人心险恶,除非真的必要,你不要随意相信别人。”

  高奇倒是无置可否,像巩良、风绿芽是让高奇一见到就觉得是可以相信,而自然会去亲近的人,也许是他们身上都可以感受一种联邦人身上感受到不到,那种热情而自然不做作的天性吧!

  巩良又道:“其实我教你风神诀,一方面是你的体质实在特异,相当适合这种不需用到自身能量的武技,另外一方面我是想跟你做个条件交换。”

  高奇讶道:“巩大哥,你有什幺需要我帮忙的吗?尽管说,只要我能够做得到的我绝对义不容辞。”

  巩良突然叹了口气,说道:“想要解决你体内的状态,免不了你需要随我们回到圣土一趟,去寻找拥有极阳能量者。这趟旅程大约会有一段时间,途中会经过一个地方,我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去找一个人。昨日我与秦宇的对话你也听到了,当年我那几个兄弟们,如今可能又要被卷入乱世之中,而朱火庆是我当年最信任的手下,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当初匆匆解散“擎天”,众兄弟都没有办法谅解,尤其是火庆反弹最大。如今不知为何,擎天又重新被组织起来,兄弟一场,我实在不愿见他们再陷入纷争之中,被人利用,想请你去找一个人劝火庆,也只有她的话,他才听的进去。”

  高奇疑惑道:“这人真的有那幺大本领?”据巩良形容,朱火庆的脾性就像是一团烈火,个性更是顽固的像万年不化的坚冰,真有人能劝得了他?

  巩良摇头有点好笑的说:“这人是火庆的大克星,只要有她在,火庆绝对不敢乱来,我想请你转告她,过去的巩良早已随擎天的解散而消逝,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回到擎天,希望她能劝火庆别被有心人利用了,相信她会懂得我的意思。”

  高奇道:“巩大哥你为何不直接向他说呢?”

  巩良说:“唉说来我有些惭愧,当年是我背弃了他们不告而别,我实在是没有脸见他。高小弟,就请你帮我个忙,在南半球中央大陆的山脉大雪纷飞之际,到郢南城的“沁采”找老板娘“米蕙”,她会知道该怎幺找到朱火庆的。”

  新康城新康城是一座高度发展的城市,分为上中下三区,各有交错纵横的高空信道相连接,磁浮列车更是四通八达,和古朴自然的蓝海城相比,这里根本就像是另一个世界。

  高楼大厦林立,建筑风格更是千变万化,圆的方的,甚至有些还直接建筑在引力设备上,使它能够虚浮在空中,据说雷家的霓裳楼就是利用巧妙的引力装置,使它能够凭空飘浮在空中,这可需要庞大的金钱才能办到,也只有财大气粗的雷家才能如此挥霍。

  宏伟的皇城位于新康城上城,占地数十里,城墙高数十丈,全由高硬度的硬石堆积而成,连绵竖立在新康城这个高度发展的新颖都市中,看来特别令人感到壮观和不可思议。

  皇城事实上由四个子城所组成,各占据着重要的战略重地,保卫着位于中心的圣殿,这是过去基于战争所影响,但是战争平息后,也就理所当然的成为新皇的住所。

  据说里面全是仿照旧世界的某一个朝代的宫廷所建,金雕玉琢的极为华丽,但事实上里面却拥有足以掌控整个西半球的优势武力,和最尖端高科技精华结晶,除了令人赞叹的庞大终端机,也就是俗称人工智能的全能型神经网络“智脑”之外,同时,还有一架结合军方与古文明科技打造而成的超级战舰“天狼星”。

  古文明时代是水蓝星一个最神秘的过去,在联邦的智脑资料库之中,能够追溯到的人类历史,只有在联邦年往上推去近三千年的时间,三千年以前是怎样一个社会,没有一个专家学者能够准确的描绘出来,但有大多数的学者都表示三千年前的水蓝星一定有一个极为先进,甚至是全球型的社会,这由分布在全球各地不分疆域的遗迹来看,是可以确定的一件事,但是这段历史却完全没有任何文字或石刻文留下,成为了所有水蓝星人心中历史的盲点。

  在这许许多多的遗迹中,最有用的就是在极地发现的巨大地底石洞中所留下各式各样的图样与古文字,虽然也一样完全没有当时社会的记载,不过经专家学者数百年研究下,终于解译了其中几个部分。

  这天狼星的建造就是结合过去古文明留下的遗产与现代科技所发展而来,本来像这种老掉牙的东西怎幺可能与现代科学相结合,不是早就该被列入国家博物馆中尘封了吗,但是不知为何,联邦政府却对这种以机械为主轴的巨大飞行艇产生兴趣,联邦政府不惜一切资源,花费了数十年,投入数不尽的金钱与人力,将这艘巨型战舰化身为最尖端的一级战舰,以军方开发完成的人工智能超级终端机为核心,也是联邦中第一架不需要全程依赖晶石动力的飞空舰。

  这期间,军方与政府不晓得被参议院批评了多少次,被戏称为最昂贵的垃圾,但是数年前的一次试飞,却让所有议员跌破眼镜,因为其性能和火力可称为是举世无双,一般的飞空艇根本无法比拟。

  特别是它受迷雾障壁的影响极小,能够自由的出入水蓝星的引力范围,这使得众科学家开始探讨这种新技术的开发,但是自七年前新皇亲自主持试飞后,天狼星便被搁置在新皇殿外,更禁止消息外泄,让参议院各议员大感意外,摸不清新皇到底在想些什幺东西。

  不过也因为如此,使得科研院发展出可以长时间隔绝迷雾障壁的船只,在军方研发的同时,科研院也以相同的技术,开发出这种人工智能操作的飞空艇。高奇的父母也就是刚好适逢其会的,搭上了这第一艘机械与人工智能交构而成的试验探险船,可惜却和过去派出的人员一样,消失了音讯。

  这是联邦高层中的秘辛,一般民众根本无法得知。

  此时的高奇才和巩良分手不久,刚向皇城的守卫通报完身份,马上被专车送往位于新康城上城的圣殿,本来高奇只是希望能够找个政府的人员归还这本书,但这些守卫却宣称上层交代要高奇亲自到圣殿。

  高奇看着透明车窗外,密密麻麻穿梭不停的车阵,这个聚集了近三千多万人口的大都市。过去常听人提起新康城的繁华,常令高奇和一干朋友向往不已,因为新康城总是聚集了来自西半球中最优秀的人才,许多新颖的产品也总是走在时代的尖端。

  透过车窗往外望去,车子正爬上如长梯般的道路往天际延伸,往下望去,可以清楚的看到由脚下一直延伸到地平线那一端的新康夜景。点点灯火聚集成的宽广地毯,犹如长廊的河水往西伸展,像是格子和圆球体的建筑物,点缀着点点灯火,和阴沉幽暗的天空成了鲜明的对比,星多月不明,人工的星光代替了天空的点点银光,一样美丽迷幻的叫人难以相信。

  这就是新康城。

  自数百年前达钦学者发表了内能学说,使人类的眼界大开,许多高科技的产品更是如雨后春笋的发表,使人的生活更为便利,但是在精神上却渐渐走向物质的享受,高寿的结果使人更加重视生活的享受,联邦人却日益依赖科技,近数百年来据报导显示,联邦人的精神力正逐渐的走下坡,越来越多的人不再重视心灵的修养,反而汲汲营营于物质的享受。

  新康城的繁荣就反映着联邦人内心的贫乏。

  反观像巩良一样来自于圣土的人们,他们虽然物质没有联邦那般优裕与高科技化,但是不管在精神力的发展或武学的领域中,都可以看出比一般联邦人民更为优秀且更为多元化。

  比较两边的历史,联邦显然平顺多了,因为西半球联邦本来就有一个相当完整的社会结构,在固定的社会型态中,联邦一直不断的再往更先进的社会发展着。

  而东半球圣土却因数百年来征战不断,许多国家分分合合,战火从没有在东半球的土地上消失过,至近代才被雄才傲物的东帝一脉统一,完全不同的背景使得各自的文化有了巨大的分歧。

  联邦中的文化主张追求人类微观文明,探讨基因科学,希望勘破人类基因秘密,使人类身体的秘密能够量化,使人能够永远保持现状。

  而圣土却往另一方面发展,他们不再追求眼睛看得到的物质,反而却探讨人类精神与天地的巨观文明,看人眼无法见到的东西,听那听不见的声音,感受生命,探索生命的本质。

  这是和巩良短短几天的交谈中高奇得到的成果,该说哪一边较为优秀呢?

  高奇自陷入这一场混乱后,就很少有时间好好想一下这前因后果,每一天他都在追逐与挣扎中度过,这种颠沛流离的日子过下来,让高奇满脑子涨涨的,像是终端机被输入了太多的资讯,一下子消化不了、卡住了。

  就在高奇胡思乱想的时候,车子已经停了下来。

  “请下车!”一名穿着一袭灰白色长袍的男子拉开车门。

  高奇走下车子,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还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不已。

  高奇脚下所踩的的是一片宽广,几乎望不到边界的巨大广场,眼前则是一座可以容纳数百人同时登楼的楼梯,怕是有数百阶之多,而圣殿的主殿入口就在阶梯的尽头,这座圣殿高度足足有近二十丈高,主殿旁还有两个偏殿,除了没有正殿的雄伟,也是雕梁画栋、精巧的叫人赞叹不已。

  高奇随着带路的人一步步登上台阶,近看更觉得宏伟不凡,正殿的大门是由精钢所铸,高七丈宽四丈,重量叫人难以估计,若不是有巧妙的滚轮装置,只怕还没几个人推的开,数百年来一直都有专人打理,所以仍算是新颖。

  高奇在很早已前,仍是小小孩之时,他的父母曾带他来过,当时的记忆与现在一比,只觉得更为雄伟宏大。

  走近一看,两旁的红色柱子上盘据着两条栩栩如生的巨龙,两双散发出莹莹红光的眼珠,俯视着来人,胆子小一点的只怕会被吓得两脚发颤。

  “报告!人已经带到了。”领头的男子,对着其中一条巨龙说话,仔细一看,原来柱子上还装置了一套感应器,只是极为巧妙的嵌入柱子中。

  不久后,眼前的大门便慢慢的开启,只见里面颇为黑暗,和想象中的圣殿有极大的出入,透着不寻常的神秘。

  “请进去吧!”带领的男子示意高奇进入后,便转身离开,看来高奇得一个人进去了。

  高奇鼓起勇气,把心一横,伸头缩头都是一刀,大步的踏进黑暗的正殿之中。

  巨大的铁门,又慢慢的关闭。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5楼 发表于: 2007-09-07
第四集第一章 身陷泥沼

 

  高奇身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心中极为忐忑不安,常听人说这新皇圣殿如何富丽堂皇,宏伟壮观,打死他也想不到进来这里会是这样一个光景。

  厅内并非寂静无声,而是有许多怪异的奇异声响,有点像是机器高频运转的声音,又或是风声吹过建筑缝隙产生的低鸣,高奇就待在黑暗中不晓得过了多久的时间,高奇灵敏的感觉可以感受到有许多不同的放射线扫过他的身上。

  高奇虽然暂时失去了内能的操控权,但是透过全身的灵敏度与奇异的感观仍在,那种被多种不同的探查波扫过的怪异的感觉,直叫高奇觉得浑身不对劲。

  刹那间!柔和的光线充斥在这宽广的空间中。

  那是来自于天花板上一团虚浮在空中的白色圆形发光体,并不刺眼,形状与火球相似,只是并没有火的热度与艳红的色彩,在离地面约五丈高的地方缓缓转动着,相当美丽而优雅,高奇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奇怪的东西。

  高奇好奇的左右张望着,原来这里还不是大厅,高奇所站的地方是一条宽敞的信道,只是这个信道大的出奇,而且两旁的墙上不是石砖堆积而成,而是一种灰白色物质所搭建而成,墙上则悬挂着许多各类型的画。

  大约十余步两旁就摆设着许多巨型的雕像,有些姿势各异的人像,有些则是高奇连从未见过的动物雕刻。

  地板下大理石地板上铺设着一条红色长地毯,往前延伸进入一条宽阔的长廊。

  “你就是高奇。”

  一声低沉却极为有力的声音突然在高奇前方响起,吓了高奇一大跳。

  高奇连忙回道:“是的!你是……”

  一个穿着一身黑色,有些像是古代服饰的中年男子,突然出现在高奇眼前,虽然高奇现在无法动用真气,但是其灵敏的感官能力都还在,但是明明前一刻,长廊中还没有人。

  中年人细长的眼冷冷的扫过高奇,这让高奇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他用毫无温度语气说道:“跟着我走。”

  这中年男子不但人冷的可以,连声音也是酷到没话说。

  高奇试探道:“请问……。”高奇本来还想问一下,圣殿中谁会见他,但是这黑衣男子也不搭理高奇,转身就往里面走。

  高奇只好闭嘴跟着直走,心里嘀咕着,干嘛弄得这幺古古怪怪的,难道圣殿里的人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吗?

  高奇好奇的四处观望,这圣殿外面好象极为古典,想不到里面倒是这幺现代化。

  高奇跟着带路的黑衣男子,左拐右绕的,原来长廊中还有许多左右对称的通道,不知通往何处,而高奇则是进入左面第一个走廊。

  不久就进到一个类似会议厅的地方,看起来相当舒适的米黄色天花板,洒下淡淡的光线,高奇好奇的左右张望,却发现自己身旁不远处会议桌前,早坐着三个人,而刚才带路的黑衣中年人,向三人示意行礼后,就离开了。

  “你是高奇吧!我是古似墨,是联邦政府军方的代表,我代表政府欢迎你,也谢谢你辛苦的将浮生录带回圣殿。”说话的是其中较年轻者。

  这古似墨样子非常年轻,似乎不足五十岁,一派斯文的样子,就是像是高奇教育中心中教文学的学者,实在难以把他跟军方想向在一起,可能是担任文官一类的职务吧,体型瘦长,墨绿色的军装穿在他身上稍嫌单薄了些,他的脸上则带着淡淡的笑意。

  高奇摇手道:“不用客气,我只是想要物归原主吧了,这里就是圣殿吗?”

  古似墨亲切的笑道:“也难怪你会误会,这里并不是圣殿的主殿,目前你所处的地方是圣殿的前殿部分,事实上,这里只算是圣殿的外围区域而已。

  联邦国安局自从干元密本失落以来,一直不断的找寻,在这段期间不晓得花费多少的资源来进行搜寻,只是都一无所获。像是这种国宝级的古文物,一般人莫不想要据为己有,难得的是高奇你年纪轻轻却如此大公无私,如今干元密本能够再回到政府手中,这是新皇恩德所赐,同时也是联邦所有人民之福,实在是令人感到欣慰。

  你现在一定有些纳闷,为何我们会希望你亲自前来,老实说,我也十分讶异为什幺政府派出的人员都没办法得到你的行踪,让你一个人出现在这里,这些责任疏失我会请上级好好处理。来吧!我先来向你介绍一下,站在我身旁的这位,是谭炯赐将军,谭将军是我军政院中军机部的最高指挥,也是我国国防科技委员会的执行委员长,而最旁边的一位则是我技研院的院长侯东颐博士。”

  “高奇同学!你好。”谭将军是个脸色严肃的中年男子,肩部宽阔,高大而强健,腰杆挺的笔直,霜白的头发规规矩矩的梳理至一边,看起来就是标准的军人风格。

  高奇不由得肃然起敬,难怪他会觉得这人的脸好象在哪见过,眼熟的很,原来是谭炯赐将军,高奇倒是偶而会在通讯媒体上见到相关的报导,谭炯赐他强硬固执的军事风格,常是左右议院抨击的目标,但是在军中,谭将军却一直拥有相当高的支持率,所以让一些想要扳倒他的政客们拿他没办法,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他,事情是越来越奇怪了。

  而另一边的侯东颐博士不但身形矮小,而且长的一副尖嘴猴腮不讨人喜欢的模样,头上是一片沙漠般的荒原,只有头的两侧地带还有头发,不晓得是不是用脑过多所造成的,一双闪着光芒的小小的眼睛上下打量着高奇,看的高奇怪不舒服的。

  谭将军对他倒是很友善,柔声道:“高小弟,你先请坐。”

  高奇先挑了一个最靠近门边的座位坐下。

  谈炯赐将军和气的开口道:“你不用担心,我们这次的会议,是由新皇直属研院所,和军方共同召开,主要的目的除了解决干元密本的问题外,同时我们也希望藉由高奇同学你的帮助,使我联邦能够突破目前所遭遇的瓶颈。”

  高奇讶道:“我?可是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恐怕没办法提供什幺有效的意见。”

  侯东颐缩着脖子,桀桀的笑道:“对我而言,你可是上天掉下来的宝贝。”

  谭将军皱着眉看了一旁的候博士一眼,对着高奇道:“高奇,事实上我并不同意这次的会议,我并不相信这种愚蠢的方式,就能够解决目前的困境。”

  “谭将军!”古似墨警告的叫了谭将军一声,谭将军一瞬间表情闪过愤怒的红色,又回复面无表情的神态。

  这古流墨看来比谭将军年轻不止十余岁,可是看他的态度就像是上司对待下属一般,这古似墨到底是什幺身份。

  古似墨又满脸笑意的面向高奇,拿起手中的一卷资料,说道:“高奇同学,我就直说了吧!我见过你的资料,在资料中显示,你父母乃是我国家研究院中优秀的院士,可惜的是在一次探险行动中失踪,这真是我国一大损失,而目前你唯一的亲近的亲人是你的阿姨张柔黛小姐。

  在学校的资料中,高奇同学你的表现可以说在同侪中算是相当不错,但是在内力等级方面却一直无法正常的提升,在这项报告中的最后纪录里,可以看出此时高奇同学的程度还是相当正常的,有何问题吗?”

  高奇摇摇头,这古流墨到底要说些什幺。

  古流墨转头向侯东颐道:“候博士,在来就请你解释一下!”

  侯东颐站起身来,按下桌上暗置的感应器,桌上缓缓升起一面透明萤幕,灯光随着变暗。

  说道:“这是刚才高奇身上侦测器陆陆续续传回来的资料,这可是联邦科研院的技术结晶,在所有联邦公民身上配戴的侦测环上,我们摆置人体感测装置,可藉由资料显示出这人的体能内力及各项资料,藉以了解每个人的现况,也安设了小型的摄影功能,可以对中央终端机做发送的功能。但是只限于区域性,所以我们虽然可以知道人员的动向,但却很难却掌握行踪,但是只要做一点小调整,就可以做定点的搜寻,可惜议会那边就一直卡在法规不通过,害我只能用在军队士兵的追踪里,真可惜。”

  高奇脸色一变,他还以为这侦测环只是用来方便一般民众,使用个人身份确认及交易往来之用,没想到居然还有这隐藏的功能,还好他之前只是个平凡人,不太受重视所以才没有被时时刻刻监视着,难道就像风绿芽所说,他们联邦人民真的连一点个人隐私都没有。

  侯东颐缩了缩脖子道:“闲话不说了,这是半年前,高奇在教育中心里的能力体能图表,而另一张则是刚才所测出的图表,我们可以很清楚的辨别出来,这两张图表的巨大差异,简直可以说是判若两人,所以我有理由相信,高奇一定在这期间练就了除常规联邦武学外的其它修练方法,才有这种惊人的成绩。”

  原来刚才在门口扫瞄的目的是为此而来,高奇可以感觉到会议室中的三人眼光同时摆在他身上。

  玻璃萤幕慢慢降下,灯光亮了起来,会议室中一阵寂然。

  谭将军嘘了一口气,叹道:“这真是太神奇了,没想到人力居然可以在短时间之内,自然的发展成这种地步。”

  古似墨笑道:“谭将军,这下子你在不会有反对的意见了吧。”

  又向在一旁脸色不定的高奇说道:“高奇同学,我想我们的意思,应该也相当清楚了,对于你这种不需藉由逆天术或是辅助器的通脉方法,我们军方相当的感到兴趣。虽然高奇你目前还只是未成年的公民,但是对于你这种优秀的表现,我想可以特例专案的方式使高奇同学提早结束学业,投入军方的行列,在社会身份上你可以马上晋升为一级公民,享受所有公民的权力。”

  高奇一头雾水说道:“但是我并不想加入军队。”

  古似墨笑脸突然一敛,一股肃杀的气息,蔓延开来,冷冷的说道:“高奇,我们现在并非征询你的意见,联邦的公民就有这个义务为国家服务,何况以你现今的能力已经不再适合一般的下级社会,所有对社会造成阻碍发展的人,依法都可以判处流放。何况你父亲高刚侵占国宝,光是这条罪名联邦政府就有权强制将你和你阿姨移送法庭,但我联邦政府也并非没有通融之处,现在因为你自动将干元密本缴回,所以联邦政府特别开了特例让你将功赎罪,为我国发展尽力,以代替你和你阿姨应得的刑责,就算如此,你也还是不愿意吗?”

  高奇漠然,这种社会职责的大帽子扣了下来,高奇还能多说什幺,高奇的希望是希望能进入宇航局成为研究员,一旦加入军队,基于保密规定,他再也无法进入一般的国营企业中,本来还想多挣扎了两句。

  古似墨手一挥,悍然道:“好了,不用多说,现在起你就是谭将军第四军团的士兵,在此之前,你还必须参与科研院的实验计划,将你在干元密本中所获得的资料,所有的一切贡献出来,为联邦尽心尽力,明白了吗?”

  说完哼的一声,拉开椅子,迳自离去。

  尾随而去的是一脸怪异笑意的候博士,临去前还绕到高奇身边说:“小子啊!

  别不知好歹了,身为联邦的一份子就该为国家有所贡献,别忘了,明天到研究院来找我啊!呵呵。”

  高奇心底一沉,这就是联邦政府的作风吗?面对这强势的压力下,他还能说什幺。这是第一次,高奇面对这种官僚的体制,起了作呕的感觉。

  在一旁的谭将军缓缓站起。

  看着高奇漠然半响道:“高奇,既然事情已成定局,你就该好好的为国家尽忠,今天你就好好休息,等实验研究做完后,自然会有人将你带到军队之中,虽然在此事上我并非完全同意,但是高奇,你既然拥有这不寻常的天分,能为政府服务,应该相当高兴才是。”

  高奇叹了口气,回道:“是的,将军!”

  看来与巩良的约定,他是无法达成了。

  来自于圣土联盟的三队访团,选在今天在联邦议会大楼中举行高峰会谈,并签署暂时休战条约。所有议会中的人员莫不战战兢兢严阵以待,因为这三方势力所代表的是可以左右整个局势。

  三方面选择在联邦签署这份休战条约,除了代表联邦政府居中调解的身份外,同时也代表两个国家更进一步的合作发展,基于经济的立场,联邦政府的立场绝不希望战争影响了两国相互的往来。

  东半球大陆中有许多高价值的产物直接输入西半球中,虽然历史文化差异的不同,使官方的来往并不频繁,但是一般经济的往来使东半球成为一块丰厚的大饼。

  “哼!里面到底搞什幺,已经进去快两个时辰了,老子憋的都快发疯了!”

  煞以猛挥动他那粗而有力的手臂,这几天安排的地方不是狭窄的饭店,就是什幺科技欣赏,早知道就不要自告奋勇,参加这次的访团。

  斯文俊秀的科斯特微微一笑道:“师弟,你别急,只要今天的会议中达成共识,我们很快就能回到圣土了。”

  手边慢条斯理的整理着他那重约二十斤的长矛,细细的擦拭着,转头朝着在一旁无聊的玩着师傅带来的七巧环的风绿芽,“风小姐,你累不累,这几天还好吧,这里的风俗与习惯与我国有相当大差异,如果有什幺不适应的地方,尽管告诉我没关系。”

  风绿芽有气无力的答着:“我没事!”

  唉她好想念家乡那种自由奔驰的感觉,在这里不管做什幺都不对劲,听师兄说他前几天有见着高奇,不晓得他现在怎幺了。

  代表南方势力的赤喉军一行人是最早到达的,东方旗及炙世的代表也在几天前陆续到达了,这几日中三方面不断的协商,一直无法达成共识,如果不是有心人士事前多方奔走,说服了三方人马,恐怕早就谈判破裂了。

  煞以猛突然吼道:“啊我受不了了!我要出去逛逛!”

  煞以猛突然跳起,这几天他都快闷死了,他是天生的战士,只适合在沙场上呼吸着杀戮的气息,像这种和平的会议,简直会要了他的老命。

  “师兄!”科斯特还来不及阻止,煞以猛就冲出这间休息室。

  一旁坐着的巩良,开口道:“科斯特你最好跟着去,煞以猛个性太冲,恐怕会坏事。”

  这场会议中,由傲天啸、司魂彤、以及南疆耆老祖问天负责,其它的人都在外的休息室等候,而其它两个访团的人员同时也安排在其它地点,如果让煞以猛遇见其它访团者,难免又是一场冲突。

  “是的!”科斯特提起不离身的长矛用长布袋装起,跟着出去。

  “小豆芽,你不准去。”巩良虽然闭着眼睛,但却对这鬼ㄚ头的心思摸的一清二楚,把已经偷偷的摸到门口的风绿芽叫住,这小娃儿最爱热闹,要她乖乖呆着,那可难如登天。

  风绿芽一撇嘴硬坳道:“人家只是去方便一下透透气嘛,一会就回来了,师兄拜托啦我都快要闷死了。”

  风绿芽拿出她的看家本领,企图瞎混过去。

  巩良笑道:“你这ㄚ头的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吗?如果让你出去,只怕又有收不完的烂摊子。”

  风绿芽抗议的叫道:“哪有?人家也不过是弄砸了一、两件事,师兄你是大人物呢,大人物怎幺可以拘泥这种小事,拜托啦!几分钟就好了。”

  风绿芽跳到巩良身边,使出她叽叽喳喳的本事,软言侬语的求着自小就最疼他的师兄,巩良被风绿芽吵的没办法,说道:“好吧!真拿你这鬼灵精没办法,不过你要保证,绝对不要惹事。”

  “没问题!”风绿芽见师兄答应,还不一溜烟的使出绝顶身法,风一般刮出门外。

  房内就只剩下巩良和始终坐在一旁不言不语的幽天暗地两兄弟。

  风绿芽刚走出门没多远,就被一阵喧闹声吸引,走近一看,只见煞以猛正和一名精瘦的汉子打的正火热的呢,科斯特则是站在一旁,和其它不知名的人物僵持着。

  场中只见煞以猛聚起功力,双拳齐飞,而那名汉子则拿了根三节棍和煞以猛正面对战,威势惊人,脆弱的建筑组织怎堪这些东半球特级高手摧残,只见连墙壁都给打出几个大洞来,里面办公的人吓了一跳,纷纷跑出来围观,天花板龟裂开始有些碎屑掉了下来,再这样下去,不晓得建筑的结构还支不支撑的住。

  两方人马一看,连忙喝停!

  “师兄!住手!”

  “恩翔,别再打了!”

  两人轰然一声,各自跳开。

  “严恩翔!你这臭小子总算出现了,我们的账可得好好清一清了。”

  煞以猛一出门不久就遇上了这个他一直想除之而后快的宿敌,二话不说,抡拳就打,哪还管的上这次是来谈休战的事。

  这严恩翔是一名三十出头的汉子,一脸精明样,他的身后还站着几名穿着奇特的人,高矮都有,三男一女,每个人眼光十足,精光外泄,显然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煞蛮子!怎幺,前几次给你的苦头吃的还不够啊。”

  这严恩翔乃是炙世中上位武将之一,几次和煞以猛的部队交锋,都使用计策让煞以猛吃尽苦头。严恩翔在炙世中是出名的滑溜难缠,和南王军的对战中总是用一击即走的战术,就是不和煞以猛的前锋部队做面对面的冲突,擅长打游击战术,在几次战役中让煞以猛吃了不少苦头,所以煞以猛一见到他,火气马上旺了起来。

  煞以猛爆喝道:“废话少说!你这卑劣的小人,敢不敢跟我煞以猛来场一对一单挑。”

  严恩翔嘿嘿笑道:“煞蛮子,何必呢?如果这次的和谈成立的话,我们大有可能就此握手言和,说不定还有机会在同一单位工作呢。更何况在这别人的地方,大家也不好发生冲突,等回到圣土后,有机会再来战个几百回合吧。”

  煞以猛爆出一声:“放屁!等回到圣土你这卑鄙小人早不知躲回哪一个老鼠洞里了!”

  炙世的一群中,有着穿着一袭深黑色系贴身服装的女子,本来算是优质美女的脸孔却被她冷漠肃杀之气完全破坏。

  只见她眯起眼睛,冷冷的看着煞以猛,开口道:“煞以猛,我炙世多次看在尊师“南荒狼”的面子上,处处忍让你,你可不要不知好歹。”

  这脸色冷漠的女子,叫做“焰青”,是炙世中的狠角色,功力极高,而且擅长突袭暗杀,所领导的一群由她亲自训练的秘密部队,是炙世中的一支重点劲旅,因为这支部队几乎是无孔不入,专司渗透、暗杀、造谣、以及一些台面下的行动。

  性格极为孤僻,就算在炙世中也没有特别要好的伙伴,据炙世传出来的小道消息,她特别喜欢折磨一些年轻俊美男女,还设了一个拷问室让她亲自下手,种种绘声绘影的传说让焰青描绘成一个嗜血狂魔,炙世的下层阶级也相当怕她。

  她在炙世中地位极高,乃是“康虔力”麾下的高级干部。

  风绿芽连忙凑上来插言道:“少在那说大话了,我看,应该是害怕南荒狼老前辈万一生气了,一出手,会把你炙世整个翻了过来吧!”

  焰青脸色一变,南荒狼“莫问”称霸东半球近四十年,高居武道名人堂榜首数十年声名不坠,地位极为尊贵。

  就连圣土联盟未分裂前的东帝一脉也对他非常尊敬,几次派遣专人邀请他担任军事最高指挥官,但是这脾气古怪的长者却谁的帐也不卖,硬是将东帝派来的使者逼出荒原。虽然近几十年来从没听说过他的任何消息。但是除非必要,谁也不愿意惹上这喜怒无常的武学宗师,就算是强横如炙世,也不敢说有信心接下南荒狼的震怒,所以就算是有机会可以将煞以猛除掉,也要做做人情放过他。

  焰青瞇起一双利眼,杀气直逼风绿芽,露出个比冰还冷的笑意,说道:“小女孩,你曾听说炙世曾怕过谁吗?我们尊重南荒狼前辈在武道上前无古人的成就,可不是怕了他,这次炙世也是看在南荒狼的面子上才会同意这次和平会谈,要不然的话,哼!”

  风绿芽皱皱小脸,恃着有人作靠山,不怕死的说道:“少不要脸了!谁不晓得你这变态,专门帮炙世作些偷偷摸摸下三滥的勾当,像这种心机不正的教团,作的恐怕都是一些违背常规、邪恶的坏事。”

  所有人脸色大变,风绿芽说话不知轻重,当众污辱炙世教团,这是对炙世全体的挑战了。

  “你!”焰青一个字连着三道奔雷般的白光,直逼风绿芽娇俏的脸。

  当!当!当三声。

  三把细长的柳叶刀,贯入一旁的墙壁之中,连刀柄都没入壁内。

  科斯特好象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先是执手道歉道:“各位都是东半球中出名的人物,想必不会跟小女孩一时的口快计较呢?这一次我圣土三方代表来此,就是希望能够找到可以和平解决我们之间的战事,在这里再起争端都不是我们所愿意见到的。”

  科斯特将风绿芽的发言说成是一时激动口不择言,先堵了炙世的嘴,要不然以炙世高傲的教义,这足以掀起一场战事。

  炙世众人也在此时才对这南荒狼另一个徒弟,重新作了一番估计。

  焰青这飞刀是炙世中着名工匠所铸,每把重一两二,相差值在千分之几之间,每一个部分都经过了严格的制造工序,刀身能随施力的强度大小做方向的转移,几乎可做180度的转弯,在掷出时,可控制方位力道强弱。何况三把飞刀都注入焰青阴柔的能量,几乎在不到百分之一秒间同时间到达,要闪开直线攻击不难,因为焰青虽然在盛怒下也没有要至风绿芽于死地的念头,但是要像科斯特如此轻描淡写拨开,却是需要相当的眼力与功力。

  科斯特在短短的一瞬间,将三把不同力道、方位的飞刀,作了三个连贯动作将其拨开,其动作之迅速,快的让人乍舌。

  “好!不愧是南荒狼的弟子,我司徒无心总算是见识了。”司徒无心是一名年约四十的矮小汉子,八字眉铜铃眼,但是四肢却相当匀称,站在炙世中,却相当抢眼,一看就知道是属难缠的人物。

  焰青又恢复那冷冷的态度,说道:“我也很希望能够有机会跟南荒狼的弟子切磋切磋。”

  “好说,有机会的。”科斯特不谦不卑的报拳回礼。

  “我们走!”

  焰青转身前单手向上一挥,作了一个灵巧的手势,叮叮叮三声,被科斯特拨开贯入墙壁的三把飞刀,居然像是被一条无形的线牵引,又回到了焰青手上。

  这结果让南王军一行人心中一震,他们都明白这绝不是三把飞刀有实线连着,而是焰青控制至极点的能量,牵引着已离手的飞刀又收了回去,这发现足以让所有人对这焰青的功力产生了深浅难测的感觉。

  高奇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这几天他必须进实验室接受这候博士的检查,全身贴满连接到仪器的电线,用机器催发高奇体内的内能,但是不晓得是侯教授的方法不管用,还是巩良的金针渡穴太过神奇,得到的结果总是叫人不满意,气的侯教授哇哇大叫,不知不觉已经在这停留三天的时间了。

  研究所位于圣殿前殿的地下,一共有三层,除地面上是高奇进来的前厅外,高奇还没有进过其它部分,高奇基本上在研究所中的行动还算是自由,只是他总觉得到哪里都有摄影追踪监视着,非常不习惯。

  在研究所中得到的最大成果,大概就是将腕上的侦测环去除掉吧,据说这是因为侦测环发出的电波会干扰到,仪器的设备,等高奇要回到地面加入军队时再装上。

  这研究院还真是非常大,曲折的走廊相通,可划分为上下七个区域,每一个区域中都负责不同的研究计划,大都是研究各式各样强化人类体能的方法,当然也有武术的研究,许多方法根本是想都没想过的。

  哔墙上通讯器乍响。

  “高奇,到实验室来!”候博士兴奋的声音传来,今天博士好象十分高兴。

  高奇顺着走道,来到位于地下二楼的主实验室。

  候博士站在电脑前,翻阅着资料。

  高奇没抱着太多希望问道:“博士!我什幺时候能够出去?”

  候博士满脸奇异的红光,含糊的说:“放心,如果今天的实验能够成功的话,你的工作就算完成了!快!跟我来!”

  高奇只觉得这个候博士今天怎幺怪怪的,一副神秘的样子。在这里工作的人员不晓得为什幺总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除了必要的对话外,也不会再跟高奇说些什幺,每个人都阴阳怪气的,这也是让高奇想要离开的主要因素。

  不过总算是能够离开这里了,算算离跟巩良约定的最后期限已经不到两天了,再不走东半球来的访团可就要离开了。

  高奇跟着博士左拐右转进入一间密闭的无尘室,这里不是平时不许人进入吗?

  怎幺今天的实验会在这里举行,里面摆着一架可供一个人躺着的太空舱,室内尽是许多高奇看不懂的仪器,一排排控制板面上闪着许多颜色的讯号,许多怪模怪样的金属箱发出长短不一的声响,一旁待命的人员站在仪器前调整着。

  “高奇,这是最后一个实验了,进去吧!”

  虽然感到有一点不对劲,高奇还是在研究人员的注视下脱去上衣,身上贴满许多接收的感测器,高奇脖子上还围着在蓝海城所得到的蓝晶项炼,还好不会妨碍到实验进行,这次的实验好象复杂多了,高奇躺入太空舱内,研究人员用束带将高奇绑住。

  “这是干什幺的?”过去好象从来没有这样做过。

  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女研究员回道:“这是为了防止实验中会有稍微的不适,怕你会扯掉仪器做的防护设施。”

  太空舱缓缓合上,高奇耳朵只听到许多仪器规律的跳动声,要不是高奇不能动弹,舱内倒还算是宽阔。

  “高奇,我现在跟你讲解一下这个实验的意义。”候博士那有力的声音自舱内的扩音器中传来。

  “过去研究院中在干元密本还没被盗取之前,也有许多像你一样修练成功的人,这些人不乏天资相当高的天才,全都是联邦中的佼佼者,可惜的是……嘿嘿!

  这些人都失败了,不过这也没啥大不了的,为了联邦的进步而牺牲,这是相当值得的。”

  高奇越听越心惊,在他之前联邦已经有许多人修习过这种法门?可是为什幺从来就没有听说过。

  “可惜的却因为如此,联邦议会禁止这项实验,销毁了所有的实验纪录,也因为干元密本的被偷,所以这项计划暂停了许久,不过新皇上任之后一直不断的尝试着将人的体能运用至极限的方法,所以才有本研究所的产生。

  你很荣幸的成为这项新计划的见证者,我将会使用转换器将你身体的各气脉以相同的方法打通,使停滞不前的能量重新运行,这种方法你应当相当熟悉,这可以说是逆天术的进化型,嘿嘿!只是稍微粗暴了一些。如果实验能够成功的话,我联邦的历史会进入全新的一页,而我就是这伟大历史的推手。”

  此时高奇已经来不及发表任何反对,以及问候任何人的祖宗十八代的话,因为太空舱已经通满了麻醉气体,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血压正常,呼吸正常,舱内压力开始上升。”

  “很好,开始第一阶段实验,全程追踪记录所有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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