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演习
冬天萧瑟的寒风中，我们圣骑士团在犹泥河畔集合举行实战演习。六千名圣骑士和六千匹独角兽整整齐齐地站在一大片空地上，聚精会神地听我讲话——这其实是很危险的，如果这时候有人偷袭，我们很可能会全军覆没。
“大家盼望很久的实战演习终于要开始了！”我向圣骑士们大声宣布道：“为了纪念这第一次（响起哄笑声）……大家不要胡思乱想啊，我说的是第一次实战演习。为了纪念这第一次，我决定给大家授军旗！”
军旗最早是用来指挥的主要道具。现在指挥的手段多了，军旗不再负担指挥功能，但军旗依然是一支部队的象徽，一支部队的荣誉所在。一支部队是否被歼灭有很多标准，比如伤亡比率、指挥机关是否存在什么的，军旗是否被缴获则是另一个通用标准。如果一支部队的军旗被缴获，这个部队很多时候就会被认为已经被敌人歼灭。像上一次我们缴获了魔皇禁卫军的军旗，那就可以认为我们已经把魔皇禁卫军歼灭。
圣骑士团分为九个营，第一个营是团指挥部，第二次到第九营则是普通营。第一营掌管着圣骑士团的战旗，其它营还有自己的营战旗，这些战旗都是几十年前圣骑士团第一次建立的时候一直流传下来的。
“第二营营长出列！”我叫道。
第二营营长从行伍中跑出，我拿出一面红色绣有一头独角兽的战旗授予第二营营长，并说道：“旗在人在，旗亡人……不亡！”下边顿时笑声一片。
“旗在人在，旗亡人不亡！”第二营营长跟着叫道。
“第三营营长出列。”我继续叫道。
过了一个小时，终于完成了授旗仪式，我开始了正式演讲，“这是我们第一次实战演习，我希望大家忽略掉后面两个字，不要把它当是一个演习而当成一场战斗！”
“我们战斗！我们战斗！”下面瞎叫。
“我们这一次进攻魔界，肯定会遇上很多的危难，碰上很强的敌人，所以这一次实战演习，练的就是撤退！”我叫道。
“我们撤退！我们撤退！”下面的人叫道。
“现在我们面对的情况是这样子的。因为魔鬼的一次猛烈进攻，你们和团部（第一营）之间联系被切断了，你们谁也不知道团部在哪里。所以，你们必须撤退到安全的后方，途中敌人可能会来袭击你。”
“我们袭击，我们袭击！”下面的人又叫道。
“要躲开袭击还是反击就全看你们自己了。这次演习以营为单位，在五天之内，如果一个营超过百分之八十的人，包括一个基本完整的营指挥部安全撤退到指定地点，就算是成功，当然，人越多，时间越快，保留的物资越多，得到的分数就越高。”我继续说道。
“我们分数高，我们分数高！”
“老大不好了，你儿子好像出问题了”马利跑过来大叫道。
“我们儿子出问题，我们儿子出问题！”下面的人不假思索地叫道。
“好了，好了，出发！”我下令道。
圣骑士们依次出发。除了第一营以外，其它八个营都要参加这次演习。他们骑着独角兽，拿着长枪，穿着厚甲，争相摆聚势，看上去真是威武。他们把后勤车辆放在中间，其它人严格按照每人一米的间距站位，组成的方阵方得不能再方，也不管附近的地形。
按照计划，我们会跟在第九营后边间隔大约半个小时的路程，所以现在我还有三个小时时间休息（从第二营撤退开始算），正好用来把马利骂一顿。
“我们正在实战演习，你干嘛忽然闯进来？你知不知道实战演习很危险的？”我对马利叫道。
“老……老大，但我实在是有急事啊！”马利喘着气说道。（一看就是跑过来的）
“什么急事？哪一个我儿子啊？”我叫道。
“老大你有很多儿子吗？我说的是艾兰肚子里那一个……”马利说道。
“艾兰的儿子……我是说我儿子怎么了？”我问道。大丈夫敢做敢当。
“艾兰刚才忽然肚子痛，于是去检查身体，发现你儿子……”马利吞吞吐吐地说道。
“怎么了？”我问道。
“已经死了……”马利说道。
“死了……”我忽然感到一阵轻松。
“本来是双胞胎，死了一个。”马利接着说道：“不过剩下的哪一个很健康。”
“靠！”我骂道。
双胞胎死了一个的事情是普遍得不能再普遍的。
“还有那肚子痛……”马利说道。
“是为了什么？”我问道。
“是吃坏东西了。”马利说道。
“你这个……”我正想开骂。
“艾兰之所以会吃坏东西是因为暴食，她所以会暴食是因为怀孕忧郁症。老大，不是我说你，你再怎么不喜欢艾兰都好，你们毕竟有了孩子，平时你怎么也应该去关心关心她吧？”马利说道
“这个……”说起这个问题我就无力，“你还记不记得是谁害得你上了二狗子的身体的？艾兰虽然不是罪魁祸首，但也脱不了关系。”我只好把这件事翻出来。
“那是克里特干的，和艾兰没有关系。”马利反驳道。
“和艾兰当然有很大的关系！”我叫道
“不管怎么样，婴儿是无罪的。好了，老大我回去了，我还要继续研究神之心，我先走了。”马利似乎没心思听我挑拨离间，离开前，还特别说道：“记得要多关心你的孩子啊！”
说完，马利就跑走了，没让我骂他一顿。没骂成马利也没有什么关系，这次演习结束的时候，我肯定可以骂不过瘾。
太阳开始西斜的时候我们第一营，也就是团指挥部也出发了。我们没有带马车，所以前进速度比前面八个营快了很多，只用了一个小时，我们就赶上了落在最后面的第九营。
第九营的圣骑士们正在向前赶，因为受制于马车的前进速度，所以整个营的前进速度不是很快，这种速度对骑着独角兽的圣骑士来说很轻松。第九营也真的很轻松，他们没有做什么警戒工作，队伍只派出了五个斥候兵分散在前后左右，而且这五个斥候兵还经常跑回队伍里来。其它人更是不堪，都在大声喧哗，互相开玩笑，有的人在吃东西，还有的人跑来跑去和坐骑表演马术。
我们越过第九营继续向前。第八、第四、第二，还有第五营也和第九营一样散漫，其它营比较好一点，但也没有达到应该有的程度。我知道训练很辛苦，这是少有的能放松一下的时候，但他们也不能把这个当是郊游啊！
后来我们一直跟在中间的第四营后边。到了晚上天快黑的时候，他们才找地方扎营。
我们圣骑士晚上的战斗力很低（相对于白天来说），所以为了防止偷袭，我们对营地的要求很高。一个典型的营地应该有壕沟、护墙、拒马，起码五个以上的快速出入通道。但是第四营居然只是找了一片空地扎帐篷！
我几乎忍不住要通知飞翌（骑兵们提前动手了。
第二天，他们睡到八点钟才起床拔营。洗脸刷牙，吃早餐什么的又耽误了一个小时，虽然预计的路程实际上三天就可以定完，但他们这样实在是……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上午十二点，第四营的家伙们开始找地方准备吃午饭。来到一座小山的脚下，他们开始砍柴做饭。这次我让他们自己准备食物，大部分人准备的都是新鲜蔬菜、新鲜肉类，每次做饭都要耽误很多时间。我们这次是沿着犹泥河走，不用担心水源的问题，要不然我怀疑他们会把矿泉水也带上。
这里就是预定战场了，我向教宗要了一支飞翼骑兵来当圣骑士门的对手。
这座小山上植被茂盛，虽然是冬天，树的叶子都掉光了，但是密密麻麻的树林还是很适合部队埋伏隐藏。本来飞翼骑兵是要趁他们经过的时候偷袭，利用自己高超的机动能力堵截圣骑士们，在我的预料中大概会有一半人被歼灭（演习的歼灭）或者俘虏，但是我没想到第四营的傻瓜们居然会在这里做饭，这下子肯定是全军覆没了。
当第四营的家伙们吃饭吃到一半，无数的飞翼骑兵忽然从树林里面杀了出来，向山下的圣骑士们扑了过去，第四营顿时混乱起来。这次演习采用的是教廷通用的杀伤计算规则，用的是真武器，兵器只要捅穿了第一层盔甲就算有效杀伤，魔法和法术只要放出一个样子就行了，速度和强度按照事先规定的计算。
飞翼骑兵的冲锋是最具威力的骑兵冲锋之一。飞翼骑兵骑的是飞马，这马和普通马没有什么区别，但是长着一双翅膀，可以短距离飞行。当他们冲锋的时候，飞马可以驮着骑兵从上而下突击地面上的敌人，这样可以绕开对方设置好的阵地直接突袭弓箭部队、指挥部、魔法部队什么的要害。
无数飞翼骑兵从天而降，圣骑士们甚至来不及使用什么法术就被迫承受飞翼骑兵的冲锋，顶住了冲锋以后还要转入格斗——这个时候他们阵型散乱（或者说根本没有阵型），还惊慌失措，吃饭又正吃了一半，一打起来就吐，严重影响战斗力。
半个小时以后战斗结束，按照规则计算，第四营六百七十三个圣骑士里面百分之四十被杀死，百分之八十被俘虏，只有不到十个人逃跑了。八百个来突袭的飞翼骑兵只损失了不到二百人，而这主要还是独角兽的作用。
在这里战斗的同时，其它地方也响起了战斗的声音，按照计划，所有的圣骑士营（除了团部第一营）都会在几乎同一时间受到偷袭，下给他们准备的时间。
在集合地点，第二到第九、八个营的五千多名圣骑士全部都垂头丧气地站在地上，这次的失败比我预料中还要厉害。
“你们几乎一个也没有跑出去，你们，被全歼！”我对着圣骑士们大声叫道。
（当然还是有几十个人成功逃跑了。）
“我知道你们还缺少训练，我知道你们素质低下，但是我没有想到你们的素质居然会低成这样。”我骂道：“你们面对的敌人很强大吗？那只不过是七千名普通的飞翼骑兵而已！你们的条件很恶劣吗？你们不缺食物，不缺饮用水，坐骑都没有受伤。你们的指挥系统很混乱吗？营部以下都是完整的。你们缺少情报吗？我早就告诉你们随时会被袭击。但是，你们，你们居然被全歼！”
“你们为什么会失败……”我问道。
圣骑士们全部都羞愧得低下头去，没有人回答。
“回答我，你们为什么会失败？”我再问一次。
“我们的斥候被敌军抓住了所以没有发现敌情。”第三营营长贾森小声说道。
“是吗？我们无敌的圣骑士团就依靠几个斥候吗？防范措施呢？你们只派出一批斥候？斥候没有定时回报的时候你干什么去了？还是你压根就没有想到战场是一个多么危险的地方？”我叫道。
“地形不好……”第九营营长埃罗尔小声嘀咕了一句。
“地形？地形就是一切吗？地形不好我们是不是就不打仗了？”我接着骂道：“是不是我们一行军到一个地形不好的地方就马上向敌军投降？”
“要不是我们光顾着赶路……”第七营营长底气不足地反驳道。
“要不是怎么样？一只鸡可以说要不是缺少联系，我可以飞得比老鹰还高；一只猪可以说要不是我吃得太胖，我肯定跑得比狈快。但是，我们是圣骑士，我们应该天下无敌，我们没有什么‘要不是’！”我叫道。
“圣骑士们！我们要去哪里？我们要去打什么仗？我们面对的是怎么样的对手？”我语重心长地说道：“魔界是一个未知的地方。强大的军队、诡异的法术，危险到处都是！
不要轻敌，水远不要轻敌啊！”
“现在，你们不再是圣骑士团的成员，你们的军旗已经被敌军缴获，你们是白痴，是废物，我要取消你们的番号！”我叫道（好久没有骂得这么爽了）。
“不，不，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八位营长一起叫道。
我默不作声，等他们苦苦哀求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毕竟是圣骑士团的团长，如果没有了圣骑士，叫我指挥什么？我会再训练你们一个月，一个月以后有一次另外一次实战演习。到时候敌军会带上你们的军旗，如果你们能够夺回你们的军旗，我就恢复你们的名誉和番号，如果哪一个营不能夺回自己的战旗，那就请回家去吧，你们不适合战场。当然，以后也不要再自称是圣骑士了，我们圣骑亡里面没有这种孬种。”
接下来，飞翼骑兵们开始撤退，领头的几个举着圣骑士团八个营的军旗得意洋洋地挥舞着，所有的圣骑士眼中都冒出了怒火。我知道我的激将法已经成功了。
接下来又是一个月的高强度训练，但这一次再也没有人叫苦。圣骑士们完成了团里的训练还不算，营里又加一些训练，中队上又加一些，小队里又加一些，甚至还有人半夜三更不睡觉自己练习的。我们团指挥部的目标从保证圣骑士们的训练量改成了保证圣骑士们的休息时间和身体恢复。
不过这些事情我都交给了参谋部，我把主要精力放在了实验室那边。我犹豫了好久，终究还是没有救出雷光和魔法女皇。他们之中肯定有一个装着神之心（也许两个都装着），把他们放了的话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根据龙岛那边的说法，雷光曾经挑战三千众神，还差点赢了，如果至高神能看着倒还没什么问题，现在至高神力量又弱了，再说远水救不了近火，万一至高神救不及……
虽然实验室对怎么把神之心装在人身上还是没有什么头绪，不过实验室又完成了几样成果。其中最重要的一样就是用神之心破那个反魔法和法术的魔法阵，只要把神之心放进去那个反魔法场，再放出大量的魔法元素，一直放到那个反魔法场顶不住为止。就像那天老白龙破雷神的反魔场一样。
马利（二狗子）在实验室越做越开心，以前还经常提起娜娜、亚加、他父亲，毕业什么的，现在都不怎么说了，整天就是实验、魔法、神之心、力场什么的。我真是担心马利会变成研究狂人。说起来教廷还是控制着好几个小国的魔法公会，到时候叫教宗让这些小国的魔法工会发一个魔法师的证明给马利应该也不是太困难。
艾兰的肚子越来越大，我却还没有想出怎么处置她。未婚先孕怎么说也是一桩丑闻，虽然现在还没有什么人要攻击我，所以艾兰还没有什么危险，到时候艾兰的孩子生了下来，我又应该怎么办？越想我又越烦。以前要重建圣骑士团，又要研究神之心，事情多到觉得头疼。现在两件事情都上了轨道，艾兰的问题又冒了出来。
要处理艾兰的问题，也不外乎几条途径。一是找机会把婴儿做了，等艾兰把孩子生下来，我和她就永远就理不清了，到时候她抓着我的儿子也不知道会把我怎么样。但是圣骑士守则里面说得清清楚楚——圣骑士严禁打胎，不论是帮别人打还是鼓励别人打都不行。
至高神认为婴儿是绝对无罪的生物，没有人有权力决定这么一个无罪之人的生死，所以任何人也不应该打胎。
二是翻旧帐，把艾兰以前的事情，包括和沙迦合作、阴谋反对教廷什么的都翻出来，审判她、囚禁她，把她的儿子夺过来。但是我要是这么做了，肯定就把所有的暗黑神祭司都大大得罪了，那就再也不能和暗黑神合作，为了一个人得罪一个神实在是划不来。教廷这么危险的时候我还执着于这种个人恩怨，实在是不安。
第三种方法就是走另一个极端，干脆就收买艾兰。用钱收买她不太可行，但利用她的部下的性命收买她应该没问题。可是教宗大概已经这么做过了，我再做也不会有什么效果。我最怕的就是到时候我和艾兰有了孩子，被教宗逼婚，那我可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说到底，我压根儿就猜不到艾兰的心思，我不知道她的底线，她到底是想要我的命呢，还是想给自己的部下一个光明的未来？或者想要攥取更高的权力？不弄清楚这个，我根本就不可能找到应付她的方法。我对圣骑士们说他们是废物、白痴，其实我才是真正的废物和白痴。能够利用艾兰这张牌来控制我的，想来想去也只有教宗一个。也许我应该越过艾兰，直接去找教宗谈一谈他到底想怎么样。
圣骑士团是我手上最重要的牌，只有把圣骑士团搞好了，我才有本钱和教宗谈判（虽然我还有其它对付教宗的牌）。为了检验我的成果，在圣骑士团引颈期待之下，我安排了第二次演习。
像上次一样，模拟的也是团部和其它圣骑士之间的联系被切断，八个圣骑士营分别撤退。同样和上次一样，圣骑士们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在撤退，不过上次像是在郊游，这次像要去找人决战，每一个圣骑士和独角兽的眼光中都充满了杀气，迫下及待地要洗刷上一次的耻辱，他们的怒气被逼出来了，在怒气中他们可以发挥出巨大的力量，但这种怒气很消耗体力，像圣骑士们被这种怒气折磨了一个月，大部分人的脂肪储备都消耗完了。没有脂肪的身体看上去很美，但是却下适合一长期战争。这次演习完了以后就要教他们怎么样在适当的时间和地点放松和忍耐。
圣骑士们沿着河岸分营排成八个方阵，这次方阵不再整齐，营长们都按照地形改变了阵形，斥候四处探查，仔细寻找敌踪，后勤马车被部署在部队的后方而不是中心（方便转换阵形），虽然这只是演习的开始，但没有人有一丝一毫的轻敌之心。虽然我说过那样的狠话，同时我也不能撒谎，所以我一定要实现我的诺言，如果有人没有拿回自己的战旗，我只能让他们回家，但我没有让教宗的飞翼骑兵放水，因为我绝对相信，只要我们圣骑士保持着现在的杀气，我们天下无敌。
草木萧萧，天地之间满是肃杀之意，圣骑士们跺踏着冰冻的土地依次出发，激起一地的尘土，隐隐约约中那五千名圣骑士似乎多了好几倍。我让飞翼骑兵们像上次一样半路袭击圣骑士，不过我不知道他们会使用什么战术，也不知道具体的时间。不过这次圣骑士们动了真怒，带的又是真兵器，动起手来，飞翼骑兵们肯定会吃不少苦头，说不定还会死几个人，要尽早准备好复活和治疗法术才行。
这次我们比上次走得更迟。一路走过，在预定的战场上到处都是血迹、破衣、被丢弃的兵器，还有各种各样使用法术的痕迹。
“从这些蹄印来看，第三营似乎是在河边这个小山头上伏击了来袭击的飞翼骑兵。”
里德指着一处小山头说道。
“你能不能看出他们的战术配合怎么样？”我存心难为里德。
“我看……我看……我看第二营还有所欠缺。”里德说道。
“何出此言呢？”我问道。
“这个山头前宽后窄，左高右低，最合理的伏击应该是在左前方列阵，占住制高点。
逼迫对方在窄地列阵，这样可以轻易地战而胜之。”里德说道，“但我们可以看到，战斗最激烈的地方是右后方，这说明他们是在这里布阵，这就让敌军占了制高点。所以我认为第三营的训练还是有所欠缺。”
“如果你占住了制高点还布好了阵，敌军又怎么肯对你发动进攻呢？”我问道。
“这个，您不是规定了袭击的地点吗？”里德说道。
“第一，我没有规定袭击地点，我只是建议了袭击地点。第一，你低估了圣骑士们的决心。经过了上次的失败，他们绝对不会把战胜敌人的希望寄托在敌军的愚蠢上。”我说道：“看蹄印，虽然蹄印到山边忽然变得很淡，但一直络绎不绝。第三营他们是早就发现了敌军，但他们没有停下来做埋伏圈，因为他们怕敌军不来进攻。第三营装作要找宿营地的样子缓慢前进并避开了右后方这个最不利的阵地。当敌军向下冲击的时候，第三营马上从行军阵势转成战斗阵势然后迎战。我觉得这说明了第三营的训练非常扎实。”
“这么厉害啊？”戴夫问道。
“我相信他们会在前面扎营，我们去看一看战斗的结果就明白了。”我说道。
飞翼骑兵虽然被列入魔法部队，但是他们的主要攻击方式是肉搏，既缺乏魔法攻击能力，也缺乏远端攻击手段。只要拉开距离使用弓箭或者法术，要击败飞翼骑兵并不困难。
第三营采取的正是这个策略，他们把飞翼骑兵引了出来以后就不断后退引诱对方追击，同时不断用法术削弱对方，等到飞翼骑兵发现了这个情况，进攻速度减慢，第三营立即开始反攻，飞翼骑兵来不及起飞就被击败俘虏。
我们向前走了半个小时，天已经黑了，一座高大的军营耸立在我们面前。
这军营最外边是一条壕沟，壕沟后面是两排插入地下、高大削尖的木桩子，木桩子后面可以隐隐看到几排弓箭手和独角兽，甚至还有一个临时的魔法阵。营地上高高飘扬着第三营的军旗，他们已经夺回了军旗。
我们走到军营的门口，门上一名哨兵大声叫道：“口令！”
“我不知道口令。”我回答道。
“那你们是谁？”那哨兵一本正经地问道。
“我是圣骑士团团长武·亚曼。”我回答道。
我身后的参谋们都哄笑起来。
“按照我们得到的消息，团部已经被打散，你们有什么东西可以证明身分？”那哨兵叫道。
我掏出我的身分识别牌，用了一个至高神法术，说道：“这可以了吗？”
“你确实是一位圣骑士，请进来吧！”那哨兵说道。
接着军营的大门缓缓向上升起，他们居然在这种地方弄出了一扇滑索升降门。
我们走进大门，军营里面范围森严，巡逻队穿梭往来，军营中心坐着几百名被绑着双手的飞翼骑兵，飞翼骑兵的飞马被用来拉车。飞马对飞翼骑兵来说就像独角兽对圣骑七一样重要，这下子飞翼骑兵和圣骑士之间的梁子可结得大了。
“您虽然是团长，但在演习里面，我只能把您当作是我军收容的友军残部。”第三营营长贾森对我说道。
“我明白的，我去睡柴房好了。”我回答道。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如果您喜欢的话，尽管睡我的房子好了，我的意思是我希望您不要干预我军对俘虏的策略。”贾森说道。
“我明白。”我说道。看来他是看穿了我想和稀泥的企图。
这么一整夜，我都在仔细观察，第三营一直没有放松戒备，整个晚上，无懈可击。
过了几天，我们赶到了集合地点，其余八个营的圣骑士们都已经集合好了等着我们。七千名飞翼骑兵全数遭到俘虏，八个营的军旗都已经回到了原来主人的手中——即使在这个时候，圣骑士们列的仍然是战斗阵形，地下挖了壕沟，放了拒马，斥候依然在远处穿梭。
“好，你们干得非常好。”我称赞道：“大家都干得很好。”
“圣骑士团第二营成功夺回了战旗！”
“圣骑士团第三营成功夺回了战旗！”
“圣骑士团第四营成功夺回了战旗！”
“圣骑士团第五营成功夺回了战旗！”
“圣骑士团第六营成功夺回了战旗！”
“圣骑士团第七营成功夺回了战旗！”
“圣骑士团第八营成功夺回了战旗！”
“圣骑士团第九营成功夺回了战旗！”
营长们一个接一个叫道。
“这才是圣骑士，这才是天下无敌的圣骑士团。”我叫道。
所谓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他们努力地耕耘了一个月，现在是让他们收获的时候了。这样才能调动他们的积极性，可惜的是，在真实的战争中没有这种好事，影响战争胜负的因素很多，交战双方的努力只不过是这些因素里面很小的一部分。不过不管怎么样，努力总比不努力好。
“希望大家不要忘记，我们面对的敌人是多么的强大，这次的演习和真正的战斗比起来，只能算是个屁！所谓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大家万万不可以松懈。为了至高神的光荣，为了教廷的未来，为了……”我志得意满地发表了一通演说。
圣骑士团，总算是略具规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