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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玄幻小说《玄武风云》作者:石头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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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72楼 发表于: 2007-09-22
第七十三章 细细思量

 

  宋青书忽然间完全明白,为何玉娘明明对逸仇关注之极,却又要装做漠不关心的模样?只因她恨极宋逸,对逸仇的感觉则更为矛盾,盼他受苦而能让自己有报复宋逸的感受,但为人母亲的天性却又令玉娘对逸仇万般的不舍,身心便在这样翻覆的折磨下受尽煎熬。当年玉娘子一手打造的徐子玉,其容貌酷似宋逸,这正是玉娘的移情作用,把化身徐子玉的宋青书当成了自己的亲儿,也因此自宋青书来到玄玉门后,玉娘便对其关爱有加。寇逸仇的名字本身就是个玄机,正代表着对宋“逸”的“仇”恨。

  只见玉娘子神色悲苦,难受道:“逸儿。。。为娘对不起你。。你可知我想听你唤我这声。。苦等了十多年。。”

  陆靖转头望向寇逸仇,见他抱着玉娘子不住哭泣,心中茫然道:“想不到横行漠北的荒刀,竟是宋逸的骨肉。”跟着柔声道:“你放心吧。日后逸仇的事,便是我陆靖的事。”

  玉娘子转而望向水灵道:“沐姑娘。。。逸仇性子较孤僻。。日后相处。。。盼你多忍让些。。你是个好姑娘。。。逸仇有你。。我很是放心”跟着缓缓的自怀内取出一块玉佩,续道:“王汗怎么也想不到。。我会将‘天罡正气’刻在这玉佩之中。。如今我把它交给你。。当是日后逸仇取你过门之聘礼。。”眼见玉娘子的声音渐虚,知她大限己到,沐水灵珠泪盈满脸庞,伸手握住玉偑,再说不任何话。

  玉娘子最后露出浅笑,道:“青书。。。我实感谢上苍。。没让你有与逸仇敌对的一日。。。只因你俩实为兄弟。。。若骨肉相残。。。会令我终生懊悔。。。”

  宋青书虎目热泪直流,心中暗恨道:“若上苍真可见怜,便不该令玉娘得此境地。”

  玉娘子目光渐焕,神色己黯,对陆靖呢喃道:“陆师哥。。我好冷。。再抱紧一点。。。”跟着缓闭美目,就此香消玉殒。

  众人再按捺不住,放声大哭。

  那夜,宋青书带着痛楚沉沉睡去。直至天明,他虽己醒,却仍不愿起身,只因他隐约感到玉娘己与世长辞,这是他难以接受的事实,他宁愿活在睡梦中,不愿面对这残苦的世界。

  打斗的声音传来,宋青书不由得睁开双目,跟着起身,只见水灵仍在睡梦中,秀丽的面容仍挂着两行泪痕,再向前望去,竟见陆靖与寇逸仇各持刀刃,分立两旁,陆靖神色凝重,举刀不发,而寇逸仇却是不住的喘息,似再站立不稳,显然方才他己强攻陆靖数招,但“天刀”仍是不为所动。

  陆靖这时跨出一步,大喝道:“站起来!宋逸的儿子不该这般窝囊。”

  寇逸仇将月牙刀于身前一挥,喝道:“我不是他儿子!”

  陆靖现出怒容,斥道:“你昨日没听着你娘所说的话吗?不论你接不接受,你身上流着宋逸的血液是难己磨减的事实。”

  宋青书心有所感,自逸仇入玉娘子门下,便以代玉娘子复仇为人生的目标,而宋家自是头号敌人。如今自己仇视十多年,几欲将其灭绝的宋家堡竟是他的出生来历,而他深恶痛绝的宋逸却又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这真相只怕他在短时间尚难己接受。更何况宋逸的手段,实是令人发指。

  陆靖将天刀挥出,喝道:“我代宋逸教训你这不孝子。”

  宋青书知晓陆靖虽怒寇逸仇不愿承认宋逸,但他找寇逸仇比斗的目的,实是将其视为继宋青书之后,天刀的第二位传人。他定将以毕生绝学倾囊相授,只因眼前这人是他生死之交与心中挚爱的亲骨肉。

  宋青书心中打定主意,于一旁静候,待两人习刀休止时,宋青书缓步至寇逸仇身旁,搂着他的肩头道:“逸仇,你记牢我所说的话,浩然长拳一分为七,名为‘浩然七重’,前四重当深聚内力,那是基本的拳招,后三重则需引劲而出,方可令拳势大作。”

  寇逸仇伸手将他止住,沉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宋青书长呼了口气,跟着缓缓道:“浩然长拳世代皆不外传,非宋氏子弟,断难相授。传男不传女,传子不传婿。你该明白我的意思。”

  宋青书此举的用意,正是要告诉寇逸仇他实是宋家传人,盼他能接受这个事实。

  寇逸仇深视着宋青书好一会,两人皆是默然不语,跟着寇逸仇忽地摇头道:“你还记得玉娘愿放下对宋家堡的仇恨时,说过什么来着?”

  宋青书忆起玉娘子,心中又是一痛,点头表示知晓,只见寇逸仇忽地哑笑道:“那时她要我瞧在你与水灵的份上,日后行走江湖,对宋家堡当挺力相助,非到万不得己,不得枉伤一人,否则定会抱憾终身,那时她话里的含意,我至今才明白。”

  宋青书沉吟片刻,忆起玉娘过往的言行点滴,跟着瞧向眼前这名粗犷的男子,他正是自己的堂兄“宋逸仇”。

  寇逸仇忽地仰天长笑,道:“我这么多年来的所作所为,如今回想起来,皆是一念之差,便入万刧不复的境地。”

  宋青书不解道:“你的意思是?”

  寇逸仇摇头道:“那日群英会时,若我不等你向前相救,而一刀将宋青林给杀了,你说如今又会是怎样的局面呢?”

  宋青书思及手足相残的局面,亦不由得冷汗直流,玉娘确实恨极宋逸。因此她刻意栽培寇逸仇这把刀,全力对付宋家堡,殊不知这刀却是两面刃,既伤人,且伤己。

  宋青书拍着寇逸仇的肩头道:“所幸未铸成大错,咱们是自家兄弟,这些恩恩怨怨,日后也不用再提了。”

  寇逸仇神色缅怀的道:“其实我早知玉娘是我亲娘。”

  宋青书讶道:“怎会?”

  只见寇逸仇若有所思的道:“记得在群英会前,白彤将我引回漠北吗?”

  宋青书点示意知晓,跟着问道:“但这和。。。”话说到此处忽地止住,跟着讶道:“难道白彤是以身世之谜诱你回漠北?”

  白彤与逸仇自幼皆居于塔叶族,然逸仇是弃婴,而白彤却是族王之女。以其父之身份,大有可能知晓逸仇的出身来历。

  寇逸仇点头道:“没错。那时她便告诉我狠心将我弃于漠北者,正是玉娘。”

  宋青书忆起群英会后寇逸仇总是神色有异,除了询问玉娘天罡传人之事外,更质疑她复仇的原因?更向宋青书坦言玉娘子对他的态度实有蹊跷,原来他自那时便怀疑自己的身世。

  只见寇逸仇茫然道:“只是我再怎么猜想,也想不到我爹竟是宋逸。”

  跟着摇头苦笑,似再也认不清是是非非。宋青书知晓这一切来得突然,寇逸仇对自己的出生来历实是难己接受,如今更深陷错综复杂的情绪之中。

  陆靖持刀身后,缓步至二人身前,浅笑道:“你兄弟二人还有闲情谈天,难道不晓得这山下有多少人想要你们性命吗?”

  寇逸仇冷啍一声,宋青书则回笑道:“有‘天刀’在此,又有何人胆敢上此山来呢?”

  陆靖耸肩道:“我能顾得你俩一时,可顾不了一世,何况玄武门至今形势剧变,是该到有点作为的时候了。”

  寇逸仇心中疑惑,皱眉道:“你不早己立誓不再插手玄武门之争,如今又想干什么?”

  陆靖取出那早己钝去的刀,在寇逸仇身前回了一圈,道:“等你这小子能挡住我的天刀,我再回答你。”跟着转头笑道:“丫头,我去出溜溜,你替我盯着这他们俩练刀。”

  两人依言望去,原来水灵早己起来,此刻正站在一旁,忽地听闻陆靖的吩咐,心中一惊,连忙点头允诺。

  直到陆靖转身离去,水灵缓缓来到二人身旁,寇逸仇沉声道:“你何用听那家伙的吩咐?”

  水灵嫩脸现出红晕,低喃道:“人家也不晓得,只觉他是我们唯一可依靠之人,对他的话也就自然依从。”

  宋青书缓道:“陆靖吗?或许你不愿承认,但若非‘天刀’现身,我们确实是孤立无援,而玉娘亦将你托付给他,对陆靖来说,他或许真不想再插手玄武门之争,但他绝不能容忍任何人伤你。”

  寇逸仇无奈道:“我一生只有两个仇人,一个是宋逸,另一个是陆靖,想不到如今前者是我生父,后者则允诺要代玉娘照料我。”

  水灵望着陆靖离去的方向,柔声道:“别瞧他方才谈笑风生的模样,最心爱的女人死在自己的怀里,他的痛楚不是旁人可以理解的,昨夜他趁你们皆熟睡时,独自起身到玉娘的坟前,在那儿哭了一整夜,直至天明才回来。”

  宋青书沉默片刻后,道:“陆靖前半生皆活在南北宗的矛盾之中,最后被迫挥刀离去,然在他心中,却仍有两个死结在,一个是玉娘的深情重义,另一个恐怕便是王汗教养之恩。”

  寇逸仇虎目透出浓郁的杀机,紧握刀身道:“王汗。。。”

  水灵依傍在他身旁,神色担忧道:“逸仇。。。你可别冲动。。。我们尚无对付王汗的能奈啊!”

  宋青书长呼了口气,望向远方道:“我们要杀的人可多了。”

  水灵心中更加紧张,忙道:“你二人定要谋定而后动,可别枉送了性命,玉娘也不愿见如此。”

  寇逸仇则沉声道:“你尚想取何人性命?”

  宋青书咬牙道:“铁长风。”

  寇逸仇闻言愕然,宋青书解释道:“若莫杰所言属实,王汗夺玄武门计划之中,最关键的棋子便是铁长风,而连日来所发生的悲剧,也皆因此子而起。”

  寇逸仇不禁动容道:“难道他己向王汗投诚?”

  宋青书点头道:“没错,且早在群英会后,他即因不满剑圣偏袒王誉,而与王汗私下达成协议,日后莫杰接掌玄武门,他便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位。”

  寇逸仇心念电闪,跟着道:“这么说林至缺的死,便是他所下的毒?”

  宋青书点了点头,寇逸仇续道:“这样一切便合理了,否则以剑圣之能,若非他所信赖之弟子所为,又怎能轻易得手。”

  宋青书淡淡道:“不只如此,我大哥亦是被他所擒,也难怪可不引起旁人注意,只因若我大哥是得他知会私下见面,当然无防备之心,更不会将消息泄露出去。”

  寇逸仇沉吟片刻,跟着道:“他确实该死,王汗正因得他投诚,才会连忙进行这一连夺取‘玄武遗卷’的计划,林至缺一死,王汗便着手对付玉娘,逼其交出‘天罡正气’,若玉娘不从,他便依计将其杀害,只因他认定玄武门即将一统,任何违背他者皆将除之。”

  沐水灵茫然的瞧着玉娘子留下的玉佩,思忖道:“长风师哥拥有‘重剑诀’,兼之擒住宋堡主,这两部遗卷等若皆落在王汗手里,‘灼锋刀法’自不用论,如今王汗独缺‘天罡正气’便可一统玄武门。”

  寇逸仇沉声道:“不,梦雁早从玉娘那习得‘天罡’,而随徐邢失踪的部份也可能早在他手里。”转身瞧着二人,缓缓道:“我们必须面对一个残酷的事实,王汗的计谋实是厉害,他可能己将四部遗卷重归于一了。”

  宋青书摇头道:“他的诡计尚有一个缺漏,便是‘浩然长拳’,依大哥的性子,他是宁死也不会交出拳谱的。”

  寇逸仇冷笑道:“铁长风可真是无知,他以为王汗在得到‘重剑诀’后还会留他性命吗?”

  宋青书回笑道:“王汗想广纳群英,或许真会将他收为己用,但莫杰绝对不会,一旦他登上掌门之位,铁长风便是第一个要死之人。”

  寇逸仇忽道:“难道杀林镇南的亦是此子?”

  宋青书摇头道:“这仍是我想不透的地方,铁长风或许可从若璇那窥见‘刀剑合璧’,但我不相信他是同时身兼‘灼锋’及‘幻化’两门绝学在身之人,因此他绝对无法施展出来,更何况嫁祸于我对他有什么好处?惹得林至缺起疑心,反会令他功亏一篑。”

  水灵蹙眉道:“或许我们是中了莫杰的离间计,长风师哥也可能根本不曾叛出南宗。”

  宋青书长叹道:“但愿如此,否则以他今日贵为圣剑山庄的庄主,若真投向漠北,后果不堪设想。”

  然在他心中,浮现的却是林若璇动人的姿色。

  寇逸仇不禁皱眉道:“王汗这的计谋实是阴狠,但我总觉得事情不该如此简单,他己盘算玄武门十多年之久,岂会轻易的将成败关键放在铁长风身上?另外无极教早有谋夺玄武门之计,这该是王汗与其结盟的主要原因,铁长风的投诚该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结果。”

  宋青书沉思道:“这亦不无可能,玉娘道莫杰曾数度私离漠北,连王汗都不晓得,如今推测他去见的人极有可能是铁长风。莫杰与他皆各怀鬼胎,但己定下协议,事成后共分玄武门,而莫杰该是直到林至缺逝世后才将此事禀告王汗,也才有他逼害玉娘之事。”

  寇逸仇续道:“或许因林至缺灭了无极教,而将王汗的计划全盘打乱,所幸这时又得铁长风投诚,啍!这老魔头果真有点运道。”

  沐水灵浅叹道:“难道玄武门注定要落在王汗手里。”

  三人一阵沉默,剑圣己死,魔刀再无敌手,一统玄武门将成为事实,而宋青书等人更是势孤力薄,至今沦落被人追杀的命运,心中不由得想起水灵说的话,“天刀”己是他们唯一的依靠。

  水灵迟疑道:“你们觉得陆靖会如何行止?”

  宋青书摇头道:“如今的情况便如当年那般,陆靖对王汗始终无法狠下心来,更别提王汗的功力可能尚在他之上,纵使陆靖愿与王汗为敌,只要他无法专注于刀招,一意致王汗汗于死地,则根本毫无胜算。”

  水灵微感沮丧,跟着道:“那他如何面对玉娘的承诺呢?”

  寇逸仇冷声道:“他不正将‘天刀’传与我俩吗,这该是他唯一能做的事,当年他无法下手杀王汗,至今亦难办到。”

  宋青书叹道:“我们得己想见他的难处,今日若是宋家堡要我出手对付玉娘,我又如何下得了手?最终的抉择可能便如陆靖那般远走天涯,两不相助。”

  寇逸仇拔出月牙刀,沉声道:“陆靖不愿对王汗动刀,那也由得他了,除死之外再无大事,咱们早晚都要替玉娘报仇的!”

  宋青书亦拔刀浅笑道:“胜负将决于手中的刀之上,咱们兄弟俩来过几招,早一日练成天刀,便早一日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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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73楼 发表于: 2007-09-22
第七十四章 取刀磨石

 

  两人连斗数个时辰,直至午后方歇,寇逸仇这时收刀笑道:“我终于明白你为何可以败退莫杰而去,现在你的刀法,连我都没有无法将你拦下。”

  宋青书收刀笑道:“师兄过谦了,我亦无法突破你的刀法,咱们顶多不分轩至,比起莫杰可尚仍差了一截,当日若非他轻敌,又岂会败阵于我刀之下。”

  寇逸仇不由得点头道:“但陆靖却可轻易将他收舍,莫杰即使连同谢文京也奈何不了天刀。”

  宋青书思忖道:“那谢胖子果真深藏不露,不亏为王汗的师弟,手底下的功夫可不马虎,这反令人好奇为何多年来始终刻意隐藏?”

  寇逸仇回道:“该是不想惹得莫杰猜疑,莫杰若晓得谢文京有这般身手,足可与他争王汗的大位,恐怕早先一步将他了结。”

  这时陆靖正回到此山上来,神色甚是凝重,宋青书开口问道:“外头有何消息?”

  陆靖摇头道:“情况很不乐观,铁长风确实叛出南宗了,如今他领圣剑山庄上下,正式宣布向王汗投诚,南宗旁支也连忙跟进,莫敢不从,如今江湖上再无玄武南北宗之别了。”

  三人惊讶道:“什么!”

  寇逸仇跟着道:“想不到铁长风这么快便展露真实面目了。”

  沐水灵不由得惮声问道:“那宋家堡呢?”

  陆靖哑笑道:“若今日堡主仍是宋青林,我敢断言纵使失去圣剑山庄,他仍是独力抗北,这家伙武艺虽不惊人,但脾气却是硬得很。无奈如今执掌宋家的是沐震云,还不被铁长风牵着鼻子走。”

  沐震云乃水灵的亲大哥,听他被陆靖这般嘲讽,亦不由得感到羞愧,宋青书连忙问道:“那圣剑山庄里头的情况如何?”

  陆靖叹气道:“铁长风以庄主的身份投降王汗,门下弟子又有几人胆敢出来直言,说不定心中仍暗笑逃过一刧,唯独那左剑-许言还有点胆色,坚决不降,可惜让铁长风给杀了。”

  宋青书咬牙恨道:“铁长风这家伙真是罪该万死!”

  心中忆及当初尚怀疑许言是圣剑山庄的内间,谁知全然不是这么回事,板荡识忠臣,宋青书内疚当初错怪许言,可惜一切都是晚矣。

  沐水灵讶道:“那王誉呢及若璇呢?”

  宋青书心中亦不由得担忧,林若璇决不可能让铁长风将她爹传下之圣剑山庄毁掉,定会力抗到底,难道也不幸惨遭毒手。。

  陆靖摇头道:“这事亦令人好奇,在铁长风决意入王汗摩下后,他二人便不知去向。”

  宋青书心中一片茫然,不知究竟发生何事。。。。

  陆靖这时扬声道:“时间不多了,你二人定要加紧练刀,之后我们便南下,我不愿插手,一切由你二人做主。”

  寇逸仇不解道:“南下是何用意?去取铁长风性命吗?”

  陆靖长笑道:“铁长风我可管不着,他为了活命而向王汗效忠,这也怪不得他,更何况你大哥尚在他手里,你们敢轻举妄动吗?”

  宋青书暗道陆靖仍坚守当年的誓言,不愿介入玄武门之争,当日他亦明言若自己杀了铁长风或林至缺,他亦不会有一言半语,只因那是玄武门内的恩怨,他决不过问,跟着问道:“那南下是为何事?”

  陆靖欣然道:“亏你二人是宋门之后,沐震云将你宋家堡给葬送,难道你二人不该给他点教训吗?如今有资格掌堡主之位者不是你,便是逸仇,决轮不到那姓沐的家伙。”

  水灵连忙道:“别。。别取他性命,他仍是我大哥啊。”

  陆靖哑笑道:“这就看两位宋公子如何取舍了。”

  水灵担忧的望向二人,见寇逸仇心不在焉,似在思量自己是否该承认是宋逸之后,宋青书则缓声道:“我们当坚守宋家堡与王汗誓不两立的立场,但你大哥无重大恶迹,罪不致死。”

  寇逸仇这时忽道:“你不是不愿介入玄武门之争,为何对此事又这般热心?”

  陆靖搭着寇逸仇的肩头,长笑道:“只因你爹宋逸与我有过命的交情,我不会让他宋家覆亡的。”

  “碰!碰!”宋家堡的大门就这么硬生生让人给震飞。

  沐震云等人神色惊慌,双目不住打量眼前四人,跟着喝道:“宋青书!你这叛徒居然还有胆回来?”

  宋青书缓缓步入堂内,欣然道:“叛徒?如今你我之间,不知谁才是南宗的叛徒?宋家数代以来未尝降北,怎的你暂代堡主之位,竟就将宋家堡送到那魔头手里。”

  沐震云冷啍道:“这是弃暗投明。”

  宋青书笑道:“好个弃暗投明!”

  沐水灵按捺不住,站出来道:“大哥,你还弄不清是非吗?若你投靠王汗,待宋堡主回来后你又如何向他交待?”

  沐震云大喝道:“水灵,那日你与这姓寇的狗贼杀堡内数名弟子,我本念在手足之情,不愿再追究,想不到你今日竟还带他们回来闹事,啍!也罢!如今宋家堡己在王宗主的靡下,我就不信你们胆敢待我如何。”

  寇逸仇不由得笑道:“若我们惧于王汗,只怕比你更早投诚,且地位决不在铁长风之下,更别提你这小子了。”

  沐震云为之哑口,双目满怖杀机,思忖寇,宋二人皆是刀法高超,自己早己不能敌,转念问道:“你身后这家伙又是何人?”

  陆靖本立于三人身后,独自抱刀观看,眼见沐震云忽地问起自己的来历,潇洒的笑道:“在下姓陆名靖,荒野过客,不足挂齿。”

  宋家堡内不由得发出声响,众人不住交头接耳,沐震云心中的惊愕更是不在话下,茫然道:“天刀。。。陆靖。”

  纵使仅有宋青书一人,沐震云己是不能敌,何况来者尚有失踪己久的天刀陆靖,他本想仗着己方人多,围攻二人或可险站上风,但陆靖的名号一响,只怕在场己有半数以上的人怯战,此刻强自镇定,道:“你们到这儿来到底是何用意?”

  宋青书跨出一步,扬声道:“简单!宋家堡决不能降。”

  沐震云冷然道:“南宗之首圣剑山庄皆投向漠北,我们若不依从,也将沦落覆亡的命运,这事我决不能答应。”

  寇逸仇笑道:“你以为事到如今,宋家堡还是由你做主吗?”

  这时沐震云身后一老者喝道:“他水月宫仗着人多,硬拱这家伙暂代堡主之位,堡内早有许多门人不服,今日既然少堡主回来了,我们当奉其号令办事,宋家堡绝对不降!”

  沐震云身后亦有数十人跟着喝道:“对!宋家堡绝对不降!”

  宋青书缓缓的抽出血狼刀,沉声道:“沐震云,瞧在水灵的份上,我不想伤你,你若愿留下与宋家堡共存亡,我自是欢迎,若你没这胆量,尽管离去,只是下次再相见,我刀下便不再留情。”

  跟着对着众人喝道:“其它人也是一样,宋家堡的立场是绝不屈服于王汗之下,当然,这将有招致覆亡的可能,在座若有人想多活几年,还是趁早离去吧。”

  众人你瞧我我瞧你,皆是默然不语,好一会沐震云开口道:“好,今日叫你称心如意,待我回报宗主后,定将你们皆给杀了。”跟着向门口离去,身后亦有十数名水月宫门人跟着。

  直到众人离去后,先前说话那老者连忙拱手喝道:“恭迎堡主!”

  余下诸人跟着拱手,宋青书连忙将他们止住,转头对寇逸仇笑道:“我大哥既然不在,如今论辈份,该由你这位年长的表兄暂代堡主之位,静候大哥回来执掌。”

  寇逸仇双目直瞧向堂内,脸上透出难明的笑容道:“宋家堡素来以浩然长拳闻名于世,又岂是我这纵刀者能居之。”

  宋青书哑笑道:“难道我如今又能使拳不成?”

  寇逸仇摇了摇头,苦笑道:“你自幼便居于宋家堡,在众人心目中你才是堡主之选,决非我这外姓人。”

  宋青书微感迟疑,依着寇逸仇的目光望去,才知寇逸仇一直注视的,竟是堂上宋逸的灵位,心中百感交集,知晓逸仇仍难接受自己的身世,浅叹了口气,跟着遣退众人。

  水灵亦知晓寇逸仇心中的矛盾,这时温柔的挽起寇逸仇的手,娇笑道:“当年林师伯将若璇许配给青书时,我爹爹懊恼极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寇逸仇茫然的摇头,水灵双颊通红,柔声道:“因为爹爹一直希望我能嫁入宋家堡,而如今这心愿或许仍能达成。”

  宋青书忆起当年与她在江南初会,那时宋家堡与水月宫尚未结盟,水灵便曾表达想嫁自己的心意,当时或许是玩笑话,但两边结盟后,她爹亦不住撮合他大哥与水灵,可惜水灵并无此意,岂知天意如此,水灵最终的情郎,仍是出身宋家堡之后。

  寇逸仇呆了半响,跟着笑道:“原来这才是你与我相好的原因。”

  众人不由得笑了出来,宋青书跟着道:“我们今日这么一闹,定会惹怒王汗,相信他不久后便会找上门来,咱们得尽早防范才是。”

  陆靖来到众人身前,将“天刀”置于桌上,欣然道:“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替我找块‘磨刀石’来,所有问题便可迎刃而解。”

  宋青书心中疑惑,瞧着身前那己钝的“天刀”,笑道:“你不是自信满满的道此刀虽钝,却仍足取百人首级,而事实也证明的确如此,又何用磨刀石呢?”

  陆靖双目透出难明的斗志,沉声道:“若对手是魔刀王汗,我可不敢再托大。”

  三人闻言大愕,宋青书跟着问道:“你。。你要对付王汗?”

  陆靖耸肩长笑道:“如今放眼武林,除了我之外,又有何人堪与王汗为敌吗?此事舍我其谁。”

  寇逸仇不解道:“你不是立誓不再介入玄武门之争,况且。。。王汗是你的恩师,你又如何下得了手?”

  陆靖神色微黯,之后勉强笑道:“若是在数月前,我敢断言今生今世,我陆靖都不将再对师尊动刀,但如今情况己变。”

  宋青书皱眉问道:“是何事令你改变主意?”

  陆靖双目透出坚定的神色,缓道:“王汗犯下最大的错误,便是杀害小玉,我陆靖一生最受不起的便是她的恩情,以往南北宗于我均有恩,一边是师尊及小玉,另一边则是林至缺及宋逸,我不知如何取舍,唯有两不相助。但如今王汗杀了她,己将这平衡破坏,孰可忍,孰不可忍,我纵是万般不愿,也非取此道而行不可。”

  水灵喜道:“既然有陆师哥相助,我们或许尚有与漠北相抗之姿,首先找回王誉及若璇,众人合力先诛王汗的鹰爪,杀莫杰及那叛徒铁长风,之后再对付王汗。”

  陆靖摇头道:“不!我不想枉杀其他人,逸仇虽是我挚友之子,但莫杰可也算是我师弟,铁长风手段虽是阴毒,但身在玄武里,为求活命,谁人不是无所不用其极呢?众人立场不同,我难断是非,当年如此,今日亦然。你们之间成败如何,我己不再过问。我所求的唯有与王汗的一场决斗,了结我师徒间的恩怨与幻玉的深仇。”

  听闻陆靖竟是要与王汗一决胜负,众人皆是大讶,宋青书转念问道:“你有多少胜算?”

  陆靖长笑道:“试问天下间,何人对上魔刀有胜算可言?我只求问心无愧,必要时便替林至缺完成心愿,你们若不想玄武门落在莫杰手里,可要自己争气些。”

  宋青书茫然道:“剑圣的心愿?”

  陆靖笑道:“林至缺不曾与你提过,若形势逼人,他不得不与王汗同归于尽。”

  宋青书暗道原来陆靖亦有此意,续问道:“你怎知林师哥有这打算?”

  陆靖神色缅怀道:“只因在他毒发身亡前,我见过他一面。他与当年的形貌相去不远,唯独两鬓添了几许白发。”之后哑笑道:“你一定很好奇我匿迹十多年,又怎会去与林至缺相见。”

  宋青书点了点头,陆靖的俊脸透出笑意道:“傻小子,是在林镇南死后,林至缺全力追杀你时,我在江南与他相会的。”

  宋青书心中涌起一阵暖意,只因他心知肚明,陆靖会现身与林至缺相见,为的正是自己,盼林至缺能不再追杀他,显然林至缺是不答应,陆靖才会赶赴漠北,将“天刀”传与他,盼他能在剑圣的手下活命。

  陆靖跟着笑道:“快替我取块磨刀石来吧,咱们的时间可不多,早在南下之前,我便向王汗送上战贴,只怕这个时候,消息己传遍整个漠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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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74楼 发表于: 2007-09-22
第七十五章 师徒恩仇

 

  一望无际的荒漠之上,陆靖与宋青书,寇逸仇三人缓缓而行,而他们的目的地,正是陆靖自幼生长的“震玄刀门”。

  一路上三人皆是默然不语,宋青书心中明白,漠北这些熟悉的景物,足令陆靖忆起过往在漠北习刀的日子,而如今,将与他决斗者正是他的恩师,这当中的矛自,旁人实难理解,仅能怨这世间有太多的事皆是身不由己。

  行了不远,见震玄刀门前早己集结数百人,旌旗飘扬,声势甚是浩大,莫杰神采飞扬的立于众人身前,轻抚刀身,似在期待即将发生的决斗,而一旁的王梦雁则是忧心忡忡的模样。

  见到陆靖到来,人群间立刻发出阵阵私语,谢文京那肥胖的身躯排众而出,直指陆靖喝道:“陆靖!你这忘恩背义的家伙,大师哥可苦候你多时了。”

  陆靖面容现出淡淡的笑意,缓声道:“谢师叔,许久不见,怎的年纪愈大火气反而更多,当年的你可谦卑得很,连句重话都不敢说。”

  谢文京冷啍道:“待会瞧大师哥怎么收拾你。”

  莫杰怪笑一声,踏出数步,仔细打量陆靖道:“你就是天刀陆靖?”

  陆靖回笑道:“你身后那姑娘,虽是王汗的爱女,见着我也懂得唤一声大师兄,想不到你竟是如此无礼,不过也罢了,玄武传人这般多,大伙若都以礼相待,动起手来也挺不方便的。”

  莫杰脸上堆满笑意,然双目却是布满杀机,缓缓抽出腰间的奇痕刀,淡淡道:“那要看你够否资格当我师兄了,师父尚未到,不若我俩先来过几招如何?”

  陆靖摇手笑道:“你练就的‘魔刀’确实是出神入化,但比之王汗还差上一截,我身后这两个小子和你斗斗倒还差不多,若要与我陆靖相拚,只怕让世人笑话我以大欺小。”

  莫杰脸上现出怒容,喝道:“大言不惭!”

  正欲挥刀向前之际,却听一沉厚的声音传来道:“莫儿!你师哥说得没错,你不是他的对手,让为师亲自来收拾他吧。”

  陆靖神色忽地一变,虎目透出复杂的神色,只因他识得这正是他恩师王汗的声音。

  众人连忙分立两旁,一雄伟的身形缓缓步出,满头白发,却是气度出众,双目烔烔有神,直盯着陆靖。

  只见陆靖呆了半响,之后恭敬拱手道:“徒儿拜见师父。”

  王汗双目微闭,沉声道:“啍!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师父吗?当年若不是你叛出师门,老夫早己一统玄武,君临武林。”

  陆靖依旧拱手,歉然道:“师父的教养之恩,徒儿不敢相忘,实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此刻相见,仍是惶恐。”

  王汗忽地纵声长笑道:“好个不敢相忘,那你今日送上战帖,又是何缘故,难道这就是你报达老夫的方式吗?”

  陆靖这才直起身子,双目直视王汗,沉声道:“我只想要个交待。幻玉于漠北辅助你多年,为何你仍要取她性命?”

  王汗放声大笑道:“哈哈哈哈。。。她既因徐邢的下落而疑心老夫,意图反叛,有了你这个先例,如今老夫当要先下手为强,先一步将她除去。”

  陆靖沉声道:“这么说徐师叔的失踪,确实是师父所为啰?”

  王汗回笑道:“徐邢素来与老夫齐名,一统玄武门后定将与我争掌门之位,我又岂容得他活下去。”

  陆靖摇头道:“气邪一向独来独往,若他有意与师父你争掌门,不若独自开宗立派,声势定不下于震玄刀门,这您老人家早就知晓得,你谋害他为的只是他手中的‘天罡正气’。”

  王汗抚须长笑道:“陆靖你不亏我的爱徒,为师的心意你皆一清二楚,我杀徐幻玉尚有一个用意,不知你能否再猜透?”

  陆靖仰天长叹,道:“师父将一统玄武门,势不能再容任何玄武传人于外作乱,成其隐忧,所以你杀幻玉的另一个目的,便是将我陆靖给逼出来。”

  王汗双目透出杀机,右掌握住刀鞘,喝道:“老夫正有此意!”

  陆靖沉默片刻,之后双膝及地,跪于王汗身前,向他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王汗冷笑道:“好,由此刻起你我师徒情绝。”

  陆靖直起身子,面色沉着,缓缓的将腰间的天刀抽出,于烈日下现出阵阵黄芒,淡然道:“进招吧!”

  当世两大刀法名家,将正式对决。

  王汗迅疾的拔出腰间的刀,刀鞘随之扬弃,立现不可一世的骇人霸气,之后身形一晃,举刀向陆靖劈去。

  宋青书曾听陆靖分析过王汗的刀法,然此刻他才感到王汗魔刀的可怕之处,刀方出鞘,骇人的气劲随之袭来,直叫人喘不过气。

  只见陆靖不为所动,横刀身前,直到王汗迫进身前才连挥三刀,划出半月挡架,此时声响大作,在场诸人皆是心惊,两人此刻刀身相连,似瞧不出谁稳居上风。

  王汗跟着将刀身一回,魔刀跟着上扬,直取陆靖肩头,他亦侧身闪避,只见黑芒闪出,转眼间刀影重重,全数卷往陆靖,他被刀劲所袭,身子不住向后退去,手中的刀则茫然挥舞,却不着王汗要穴,显是挡不住此势,震玄刀门内连忙爆出喝采。

  陆靖忽地右足一踏,立稳身子,刀身回旋,以疾驰之速劈去,却见眼前己是一空,方才的狂风爆雨般的刀势己然消逝,而王汗正笑盈盈的站在他身后,道:“怎么?连为师这‘灼’字诀都看不破吗?”

  陆靖瞧着身上的血痕,浅笑道:“确实是慢了半晌。”

  跟着将天刀斜指王汗,透出阵阵杀气,直锁着王汗,王汗冷啍一声,将魔刀横在身前,严阵以待。宋青书一个闪神,竟见陆靖己攻至王汗身前,两人皆以快刀相拚,在旁诸人实难瞧清门道,但王汗刀劲沉厚,两兵每一交击,陆靖的身子皆不由得一震,似难以挡架,忽地真气四溢,王汗不住猛挥手中的魔刀,刀势凌厉骇人,宋青书不住思量若这刀是劈向自己,又如何能挡架?

  但陆靖毕竟刀法异于常人,在王汗连番的猛攻下却仍能进退自如,刀身游走于其间,逼得王汗不得不回刀自救,但始终无进一步抢攻的机会,寇逸仇双目直盯着二人,只因这是习刀者千载难逢的机会,过了半响后忽对宋青书道:“怪了,两人的刀法竟然有点相似。”

  宋青书此刻亦瞧着二人相斗,点头道:“只因他二人皆突破了‘刀意’,陆靖曾道那是‘不住法’的境界,双方的刀法皆是浑然天成,恣意而发,两人的对决,胜败仅可能在一线之间。”

  寇逸仇皱眉道:“王汗毕竟是陆靖的恩师,有如此心障在,恐怕是凶多吉少。”

  宋青书心中亦担忧,缓道:“最后极可能会两败俱伤。”

  寇逸仇叹道:“不!王汗技高一筹,陆靖是死定了,现在只看他能带给王汗多大的伤害。”

  寇逸仇说的没错,只因此时王汗一刀划出,直中过陆靖的肩膛,他连忙将回身摆脱,之后退去数步。

  见着陆靖这般狼狈的模样,王汗不由得大笑道:“陆靖,看来你在外头这十多年,功夫可没半点长进,让为师失望透顶。”

  陆靖强笑道:“但你不可否认,这么多年来没人可将你逼至这样的境地。”

  王汗哑笑道:“没错!今日老夫痛快之极,相对的老夫也会给你个痛快。”

  再度挥刀向前,宋青书终明了王汗为何能居武林第一人,只因此刻他手上的魔刀不住幻化,真气溢于刀锋,杀性无穷,王汗的身住不由得抖动,似再控制不住魔刀的杀戮,这正是刀役于人的境界。

  接连数十招过去,众人己瞧得明白,陆靖完全落于下风,他的刀法虽亦是精奇,在场诸人无人可敌,但偏偏对手是王汗,这样的招式在他眼里亳无作用可言。

  寇宋二人此刻皆是相同的念头,自己该否前去相救陆靖?

  风声再起,王汗手中的魔刀己施展至极限,真气不住凝聚,陆靖此刻己被逼至死地,伤口不断划下,鲜血不住涌出,虽然手中的天刀迅变,但众人皆晓得,再不出十招,陆靖定将败亡。

  刀气一再聚缩,完全将陆靖笼罩其中,此刻再无法可施,宋青书紧握血狼刀,只因他晓得势无可为,仅管陆靖一再嘱咐他们不可插手,但此人与他们虽无名份,却有师徒之实,他不能眼睁睁看他丧命魔刀之下。

  刹那间,陆靖手中的天刀似消失般,宋青书瞧不明白,转眼间连陆靖的人亦消失,再回望时,宋青书惊觉陆靖己现身王汗身后,反手持刀,而王汗此刻竟是全无防备,宋青书在那一刻,彷若见着了陆靖眼中现出迟疑的神色,但随即消逝,只见刀芒一闪,在场诸人皆是惊愕不己,宋青书心中只想到陆靖曾说的话,应天道而生,即生即灭。

  莫杰神色震愕,王梦雁则是双手紧覆在口上,美目亦露出不能置信的神情,只因王汗此刻虽是立于荒漠之上,然却有一把刀,硬生生的自后头穿至他的胸前,鲜血缓缓流下,陆靖此刻在王汗身后,神情甚是漠落,黯然道:“师父。。。你安息吧。。。”

  王汗干恶一声,以极缓的动作慢慢倒下,震玄刀门数百人,似无一人能接受眼前发生的景像,直呆在当场。

  陆靖回首望去,见着宋青书及寇逸仇亦露难以置信的神情,缓缓道:“若非王汗一意要将我逼至死境,我便不会得到突围之机,这便是刀役于人的缺憾,我要对付的不是他的刀,而是他的人,懂吗?”

  宋青书这才明了,王汗与陆靖的激斗,实是“魔刀”与“天刀”的对决,以王汗的自负,定要在刀法上彻底将陆靖击败,这便是刀凌驾于人之上的缺陷,只因陆靖不求在刀法上胜出,纵使落于下风,他所求的仍是取王汗性命的机会,王汗只顾施展矌世的刀法,却完全没思量到回刀自救,也才让陆靖在突破刀气后,能轻易的杀死王汗,且是一击致死。

  直到陆靖至王汗身上将刀抽出,王梦雁才忽地向前,直伏倒于王汗的尸首前嚎啕大哭,陆靖心中不忍,缓道:“小师妹,将师父的尸首带回去,好好安葬,我陆靖终生对你不起。”

  王梦雁不住哭喊道:“你杀了我爹爹。。你杀了我爹爹。。”

  震玄刀门之人皆你望我,我望你,不知该如何面对这情况,陆靖既能将王汗击败,在场诸人包括莫杰,谢文京在内,又有何人是他的对手?天刀陆靖,自此取代“魔刀”成为武林第一人。

  莫杰这时缓缓向前,不住安慰王梦雁。之后遣人将王汗的尸首带回震玄刀门,临去时对陆靖恨恨道:“终有一日我会替师父报仇的。”

  陆靖默然不语,只一再的摇头叹息。

  转眼间原于荒漠上的数百人,此刻竟走的一个也不剩,陆靖持刀而立,刀锋仍兀自滴着血,寇逸仇缓缓向前,对陆靖道:“想不到你居然能取王汗性命,玉娘的深仇也算是报了。”

  陆靖彷若充耳不闻,虎目直仰望天际,淡淡道:“宋逸在十多年前便走了,他该是最幸福的一人,再见不到玄武门内的诸般苦难。”

  宋青书微感迟疑,低声问道:“陆师哥,你没事吧?”

  陆靖依旧不与理会,续道:“我独自痛苦的活了十多年,玄武门的人我是一个都不敢见,包括我最心爱的女人,我知道她亦痛苦的很,但我没办法,这世间的是是非非我己不想再探究,或许南北宗都没有错,错在我身为陆靖。”

  宋青书望向寇逸仇,见他亦是疑惑。

  陆靖忽地仰天长笑道:“想不到我陆靖远走天涯,却仍避不了一再发生的悲剧,林至缺走了,幻玉也跟着走了,他二人现在该可至那遥远的彼岸,与宋逸一道了。一切便如当年那般,大伙都是同门师兄弟,再无恩怨情仇牵绊。但为何独留我陆靖?我们四人不该一起吗?为何独留我一人来面对这些苦难?抑或。。。当年宋逸根本不该替我挡师父那刀,应死之人或许早该是我。”

  陆靖跟着垂下头来,直视手中的“天刀”,刀锋尚在滴血。陆靖茫然道:“今日我陆靖终于干下那弑师的涛天大罪,这世间在容不得我,也罢,宋逸,至缺,幻玉都走了,我独活于这世间又有何意义?”

  宋青书心有所感,安慰道:“陆师哥,王汗满手血腥,残害武林,若你不杀他,他亦会取你性命,他有今日的下场实是罪有应得。”

  陆靖缓闭双目,沉思片刻后对寇逸仇道:“逸仇,答应我,今后你将改姓宋,纵然当年宋逸有千万个不是,但他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幻玉在死前亦原谅他了,你不该再有恨意。”

  寇逸仇沉吟片刻,之后缓缓的点头道:“今后我便是‘宋逸仇’,皇拳宋逸及玉娘子徐幻玉的亲儿。”

  陆靖现出笑意道:“很好。。。很好。。”然双目却渐渐失神,宋青书惊觉陆靖手中的“天刀”竟仍在滴血,心中一惊,见刀上的鲜血居然是源自陆靖的手臂,喝道:“糟了!他自绝心脉。”

  寇逸仇闻言剧震,却见在宋青书道出后,陆靖身子一摇,就这么倒下,两人连忙向前施救,却己是不及,天刀己逝,玄武门昔年名动江湖之士,气邪,魔刀,剑圣,天刀,皇拳,玉娘子,如今皆不复在,独留动人事迹令后人追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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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75楼 发表于: 2007-09-22
第七十六章 劫后重逢

 

  这日,宋青书与寇逸仇合力将陆靖葬在玉娘子的墓旁,之后二人于碑前盈盈拜倒,心中一阵伥然,他二人与陆靖相处的时间不多,但早为他那过人的风采所摄,景仰不己。宋青书更彷若痛失一位亲人般,只因他晓得自他被逐出南宗后,这些年来陆靖一直默默的照料着他,不但出手伤辱及宋青书者,更赴少林求方丈授经相救,且在林至缺全力追杀之际不住相阻,更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而如今,一切彷若过往云烟,再无可见。

  两人缓缓起身,宋青书缓缓注视着陆靖所遗留下的刀,茫然道:“想不到这把‘天刀’甫经开锋,他的主人便跟着与世长辞。”跟着转头望向寇逸仇道:“陆靖受玉娘之托照料你,而他亦依言将武学传授于你,如今天刀的传人便是我俩,你是他兄弟宋逸及玉娘的儿子,他早己视你如己出,这刀。。便由你保管吧。”

  寇逸仇缓缓取下天刀,沉默半响后道:“陆靖一生深陷矛盾之中,他生性虽是豁达,但在好友相继辞世,兼之亲手杀了自己的恩师,终就还是受不了良心的讉责,选择自尽结束一生。”

  宋青书摇头浅叹道:“我们谁也猜不到他有击败王汗的实力,更想不到在王汗死后,他竟会在声名达至顶峰时选择自尽,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

  寇逸仇取下“月牙刀”,以“天刀”取代之。之后轻抚刀身道:“林至缺一死,南宗大乱,如今王汗亦死,北宗恐怕也是群龙无首。玄武门统一不到数日,又随即分裂,只不知这次的内斗会持续多久。”

  宋青书长呼了口气,淡淡道:“恐怕不会太久,别忘了莫杰与铁长风己结成一气,两人分立南北宗最杰出的高手,以如此姿态荡平所有反对势力,指日可期,我俩便是他们最想杀之人。”

  寇逸仇双目透出杀机道:“我最怕他们不来,不过铁长风最想杀的人该不是你,恐怕是君子剑王誉,你说这小子到那里去了呢?”

  宋青书摇头道:“我也不晓得,圣剑山庄投降后他便与若璇一道失踪了,但以他的功力,除莫杰及铁长风外该没人可伤得了他,所以我深信他仍健在,只不在身在何方罢了。”

  寇逸仇迟疑道:“王誉不似那种会隐世避难之人,更何况今日王汗己死,玄武门情势再变,他更没有藏匿的理由。”

  宋青书点头道:“他这般消失匿迹,定有原因。如今无极教己灭,王汗亦死,正如剑圣所言,玄武门之争将决定于我辈之间,如今莫杰与铁长风己结盟,两人的功力皆在我们之上。。。”沉默片刻后,宋青书续道:“尚有梦雁站在他们那边,说实在话,这样的敌人可不好应付。”

  寇逸仇闻言知意,陆靖杀了王汗,王梦雁无论如何是再也不会与宋青书等人同路了,回道:“玄武门之争发展至今日的局面,是任谁也猜想不到的。不过那日你前往相救玉娘时,不也曾将莫杰击败,我只道你习得天刀后,功力尚在他之上。”

  宋青书摇头道:“那是因他不知我功力大进,心中大意,我忽地变招,方能将他摆拖,若来日再与莫杰对敌,只怕凶多吉少。”跟着浅笑道:“这家伙在我辈之中,由始至终皆是最杰出者,亏他名叫莫杰。”

  寇逸仇亦回笑道:“我实在不相信今日我会说出这话,不过水灵是对的,如今我俩极需‘君子剑’王誉相助,这小子的‘重剑诀’可不容小觊。”

  宋青书望向天际,缓缓道:“我也想知道他现在人在何方。”

  然在宋青书心中,最想见的人莫过于林若璇,玄武门连日来异变四起,甚至铁长风亦叛出师门,不知如今她是否仍怀疑自己是杀害她爹之凶手。

  寇,宋二人跟着启程,准备离开漠北,返回宋家堡,行了约莫半日,却在路途上与王誉不期而遇,宋青书讶道:“王师弟,你怎么会在这儿?”

  王誉此刻孤身一人,独行于荒原之中,见着宋青书后不由得露出喜色,道:“我本至宋家堡寻你,但水灵告知我你与陆靖赴漠北与王汗相拚,我便连忙赶来,想不到竟会在此地相遇。”

  宋青书疑惑道:“若璇呢?怎么她没有与你一道?”

  王誉回道:“长风师哥出卖圣剑山庄,我怕他会对若璇不利,己将她藏身在隐秘之处,另外方才我至宋家堡时,见堡内伤亡惨重,竟是铁长风偕沐震云至堡内生事。”

  寇逸仇闻言心惊,连忙问道:“水灵没事吧!?”

  王誉瞧了他一眼后道:“沐姑娘尚安好,不过受了不小的惊吓,如今铁长风等人己至漠北去见莫杰,看来他们此举的目标是你二人,而不是宋家堡。”

  宋青书沉声道:“我们定要赶回北岭。”

  王誉竟止住他道:“宋师哥,此事不急,我来寻你的目的正是要带你去见若璇,顺道思量该如何应付莫杰及铁长风这叛徒。”

  宋青书望向寇逸仇,见他并无异议,回道:“好吧!如今宋家堡该尚无危险,我俩便与你一道前去。”

  只见王誉冷眼瞧着寇逸仇,断然道:“不!我只想与宋师哥一道前往。”

  宋青书闻言知意,笑道:“逸仇是自己人,王师弟不用多虑。”

  王誉双目深沉,冷声道:“自长风师哥出卖我们后,我对人己不再推心至腹,望宋师哥见谅。”

  宋青书再度望向寇逸仇,只见他淡然道:“也罢,我极欲想知晓水灵的情况,你二人便独自去吧。”

  宋青书点头道:“既是如此,那么事不宜迟,咱们快出发吧。”

  两人策马迅疾奔驰,出乎宋青书的意料,王誉竟是领着他往北而去,不由得问道:“你将若璇安置在何处?”

  王誉现出笑意道:“一个任何人皆猜想不到的地方。”

  宋青书不解道:“何处?”

  王誉沉声道:“无极教内。”

  宋青书恍然大悟,心中亦不由得暗叹王誉的高明,只因无极教己让林至缺给灭尽,然他们的巢穴隐秘之极,实是个藏身的好地方,谅铁长风再高明,也想不到王誉会将若璇安置于此。

  不一会来到一墓碑旁,王誉轻拍墓碑,秘道随即出现,两人跟着纵身入内,步过昏暗的地道,忽地眼前一亮,两人此刻己来到无极教的大壂之中,宋青书张目望去,果见林若璇坐于壂内支柱之下,心中一喜,连忙赶至她身前,却见林若璇此刻手足被缚,口中塞著有棉布,不能言语,不由得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然林若璇美目却露出恐惧的神色,不住摇头,宋青书心中微感迟疑,正欲转身询问王誉时,忽地背后一阵剧痛,宋青书体内血气翻涌,猛吐鲜血,跟着倒于林若璇的身上,林若璇更加激动,被缚住的双手不住挣扎,泪水亦不禁滴落,宋青书只感到头痛欲裂,然却有一阵狂笑声不住由后头传来。。。。

  宋青书勉强起身,坐卧于林若璇身旁,胸前满是鲜血,只见王誉立身两人身前,不住狂笑,神色甚是可怖。

  宋青书见王誉剑未离鞘,显是以右掌猛击自己的背心,想不到他的一掌竟有如斯的威力,咬牙道:“王师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誉仍不住大笑,跟着道:“你仍不明了吗?我带你到无极教的圣壂来,正是要让你死在若璇面前,好让她死了这条心。”

  宋青书喘气道:“想不到你竟会为了若璇,而要取我性命。”

  王誉冷啍道:“难道我不该这么做吗?我为若璇付出这么多,绝非是你可以比拟的,但她却依旧不动情,一心一意只念着你,即使在认定你是杀林镇南的凶手后,仍无法将你忘却。那我这一番苦心不就又枉了吗?”

  宋青书闻言剧震,缓道:“难道。。。林镇南是你杀的?”

  王誉再度狂笑,神情气态均不同以往,现在在宋青书眼前的不是个翩翩君子,倒似个杀性十足的疯子,只见他笑道:“当世除了我之外,又有何人可杀林镇南,又顺利的嫁祸到你身上?”

  宋青书强忍伤痛,问道:“但。。你不可能。。。”

  王誉假笑道:“怎么?好奇我如何习得‘刀剑合璧’的吗?你这点技俩又有何难,只要通晓‘灼锋刀法’及‘幻化剑法’,在瞧过你留给若璇的精要后,要比拟个七八成相似,又有何难?再加上白彤相助,还不叫林镇南死在‘刀剑合璧’的功夫之下。”

  宋青书心中满是疑窦,怀疑王誉是否真的疯了?他怎能习得灼锋刀法?白彤又怎会助他?白彤更不明玄武门的任何一样绝学?两人又如何能合力施展“刀剑合璧”?

  王誉来到宋青书面前,恨道:“宋青书啊宋青书,我真瞧不出若璇看上你何点?论相貌你不如我,文采不值一哂,论武功你更是远远不及,若说是因你出身名门之后,但我王誉的背景亦在你之上,为什么若璇偏偏钟情于你?”

  宋青书心念电闪,却仍理不出头绪,缓道:“你到底在胡说什么?”

  王誉双目满是杀机,却仍是笑逐颜开道:“如今尚又证明,你智识亦是不堪,给你个提示,当日我俩一道来这宫殿救若璇时,我为何要主张分头搜寻?又为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若璇?”

  宋青书惊讶道:“原。。原来你便是无极教的掌教!”

  王誉仰天长笑道:“没错!这儿便是我自幼生长之地,要找出若璇被擒于何处又有何难?不过我的身份来历你只猜对了一半。”

  宋青书试图拔刀,然体内受伤极深,别说对付王誉,恐怕连站起来的力量都没有,此刻他不住思索,跟着问道:“但你若真是掌教,又为何令无极教数度取若璇的性命?”

  王誉摇头道:“我对若璇又爱又敬,怎舍得伤她呢?这事可不是我的主意,只因我娘瞧出我因若璇而动了真情,恐有碍我兴教大业,才不得不令人将她除去,所幸皆让我阻止下来。”

  宋青书讶道:“你娘原就是无极教的圣母!”

  王誉抚剑笑道:“当然,所以我是掌教的唯一人选。”

  宋青书心中思潮汹涌,忽然间一切都明白了,为何当日邪半仙会道他若杀了林若璇,也是死路一条,只因王誉是日后无极教的掌教,到时他定不会放过邪半仙。而群英会上,白彤忽地现身,更念了一段令人难明的咒文,其用意无他,正是在提醒王誉兴教之业为重,不可因林若璇而误了大事,也因此王誉本己失控,却又忽地冷静下来,拱手向宋青书认输,若那时王誉克制不住,宋青书未必是他的对手。

  环视眼前这宫殿,宋青书再度忆起,那日在此处与石定研等人对敌时,他们见着王誉,皆露出慌恐的神色,当时宋青书只道他们是看重剑圣的传人,然实情则是王誉乃居掌教之尊,石定研等人又岂敢冒犯!而王誉再杀了数十名无极教教众后,露出的痛苦神色,并不是杀人而内疚,而是因死者皆是他门下的弟子。

  宋青书暗骂自己早知掌教人在江南,却没想到他是圣剑山庄内间的可能性,心念一闪,问道:“那你又从何习得‘灼锋刀法’?我不信王汗会将玄武遗卷传给无极教的人。”

  王誉耸肩笑道:“怎么不会?我早说过我的出生背景远胜于你那不中用的宋家堡。我叫王誉,我亲妹叫王梦雁,你猜着了吗?”

  宋青书惊愕不己,双目直露不能置信的神色,寒声道:“你。。。你是王汗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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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76楼 发表于: 2007-09-22
第七十七章 风云再起

 

  见着宋青书吃惊的神情,更叫王誉痛快,纵声长笑道:“想不到吧!当年陆靖假投震玄刀门而习得‘灼锋刀法’,我当然也可以假投圣剑山庄来学‘幻化剑法’,当中的差别只在于陆靖会因旧情而下不了手,但我绝对不会,只因我是王汗的亲生儿子。”

  跟着缓移数步后续道:“本我想刻意隐藏功力,但因为若璇逼得我不得不现出真本事来讨她注目,所幸林至缺反因我表现的太杰出而不会怀疑我是内间,更将‘重剑诀’传授于我,这真是令我始料未及,哈哈哈哈。。。你们心中早认定接王汗大位者定是莫杰,错了!我王誉才是继位者,将来玄武门亦在我掌控之下,就此我无极教便得以振兴了。”

  宋青书渐渐明了当年他与鹿儿在此处偷听到圣母的谈话,那时他们胸有成足的道可夺玄武门,唯一的疑虑便是王汗不会助他们振兴无极教,那时圣母说了一句令人难明的话来安其心,“男孩子总是多向着娘亲的。”此言宋青书百思不得其解,然今日在知晓王誉的真实身份后,却再无疑惑,王誉为王汗及圣母二人所生,此子不但身为无极教掌教,日后王汗一统玄武门,这掌门之位自也将传于王誉,而无极教的兴教大业便由王誉着手进行。

  这也正是为何王汗肯心甘情愿与圣母合作的原因,只因二人的目的皆同,都是想将王誉培育成日后武林第一人。无极教的“尽天蚀心”与玄武门的“灼锋刀法”,皆是王誉的家传绝学,他又岂有不识的道理,而当年二人谋害徐邢,若曾得“天罡正气”,王誉自也是传人,兼之令其拜入林镇南门下,这虽是兵行险着,但其成效令人出乎意料,不但习得“幻化剑法”,连林至缺的“重剑诀”亦落入他手里,宋青书愈想愈心寒,暗道这才是王汗的统一大计,北宗早在他掌控之下,一日王誉得剑诀拳谱,玄武门自然落在他父子俩手里,这计谋实是令人难以防范。

  宋青书忽地笑道:“那日在漠北,我与你并肩共抗王汗,他对你的剑法实是赞誉有加,原来绕了半天,他竟是在夸奖自己的亲生儿子,可真不害臊。”

  王誉耸肩笑道:“以我今时今日的成就,我爹这番夸耀并不为过?只要把你杀了之后,跟着踏出这个门口,谢文京便会召告天下我的真实身份,到时整个漠北便尽归我靡下,圣剑山庄与宋家堡自也无相抗之力,早晚归降,哈哈哈哈。。。。真想瞧瞧铁长风在见我即位后的模样,他叛出师门只为不想居我之下,想不到最终仍是得臣服于我。”

  宋青书强笑道:“你以为莫杰会让你称心如意吗?”

  王誉冷笑一声,跟着道:“莫杰算什么东西,他枉居我辈第一高手之名己久,他根本不配!早在多年前我便有杀他的能奈,更别提你和寇逸仇,包括那不自量力的铁长风,你们当中无一人是我的对手,要杀你们实易如反掌,若不是为了玄武遗卷,我又何用屈就于你们之下?如今大事己成,我要让全江湖知晓谁才是玄武门第一高手!”

  宋青书此刻命悬人手,不住思索该如何对付王誉,假笑道:“你想一统玄武门,可别忘了尚有一部‘浩然长拳’未到手?”

  王誉长笑道:“别以为我会为此饶你性命,别忘了拥有拳谱者尚有宋青林,虽然他如今在铁长风手里,但我早晚也会将他收舍,此子城府极深,连我都差点着了他的道,自是留他不得。”跟着向宋青书示意道:“铁长风先掳走你大哥,跟着毒害林至缺,圣剑山庄便归他所有,他再与莫杰结盟共分玄武门,你说?这计策是否阴毒的很?莫杰那家伙有勇无谋,早晚也会被他害死,顺道告诉你,他领人攻入宋家堡,可不是为了杀你和寇逸仇,他要的可是玉娘子留下的玉佩,现在‘天罡正气’也落在他手里了,这事莫杰当然不晓得,若非我爹早伏下我这个暗棋,恐怕真让铁长风给得逞。”

  宋青书暗运真气疗伤,口中则道:“而你由王汗那得知我大哥在铁长风手里,便用计将我诱至江南,再杀林师伯嫁祸给我。”

  王誉再度长笑道:“没错!我先指示白彤领姚鹿儿前往晋见掌教,让你二人同时现身江南,这计策实是天衣无缝,连剑圣林至缺皆在我摆布之中。”

  想不到宋青书这时亦纵声长笑道:“确实是天衣无缝,只是你想不到林至缺这般厉害,不但无惧王汗而入漠北,更将你无极教上上下下给杀尽,连你亲娘亦不例外。”

  此言一出,王誉脸上满布怒容,右掌猛击壂内支柱,发出漫天巨响,跟着喝道:“啍!若非铁长风多事,我早亲自取林至缺性命报此深仇,以慰我娘在天之灵。”

  宋青书忍着伤痛,续笑道:“哈哈哈哈。。。那王汗亦死在陆靖的刀下,可惜你这杀父之仇亦不报了了。”

  王誉再按奈不住,狂喝道:“住口!”

  宋青书此刻正加快真气运行,抚平内伤,忽地全身剧痛,口中又吐一抺鲜血。

  王誉见着此景后,笑道:“想运功疗伤吗?你中的可是我圣门的无上心法——尽天蚀心。此掌贯透你肌肤,在你体内留下余劲,若你妄动真气,我所种下的劲道便会卷起,侵入你周身要穴,叫你痛苦不堪,这才是‘蚀心’的真谛啊!”

  宋青书体内真气错走,实是苦不堪言,暗道今日真将命丧此地,忽地瞥见一旁的林若璇,珠泪盈满脸庞,双目满是关注的瞧着自己,宋青书忽地露出笑意,只觉至少在死前可让若璇明了真相,自己再得见她这般关注的神情,也死而无憾了。

  王誉见着后心下更是恼怒,步至二人身旁,将林若璇抱起,跟着行至入壂大门处,对宋青书浅笑道:“今日是我无极教出土的大好日子,而你。。。将永埋于这黄土之下了。”

  林若璇不住挣扎,试图想阻止王誉,却仍是不及,只见王誉扭转门旁一暗扣,跟着抱着林若璇长笑而去,大门随即被巨石堵住,壂内梁柱接着忽地断裂,整个宫殿不住震动,转眼间将崩塌,而宋青书此刻受伤极重,又被困在壂内,只能眼睁睁瞧着石块不住落下,终将他活埋。

  数月后,震玄刀门内,王汗的丧期己过,门下弟子皆齐聚大厅之上,莫杰此刻神采风扬,只因他晓得,今日便是他即位之日,而一旁的王梦雁仍穿着素衣,神色甚是哀戚,显是未从丧父之痛中回复过来。

  谢文京那肥胖的身形缓缓步入厅内,直行至壂上王汗昔日的座椅旁,跟着转身面向众人,王汗己死,震玄刀门内便以他的地位最尊,这时他清清喉咙,之后朗声道:“掌门于数月前不幸逝世,如今正值一统玄武门之际,当另立掌门继位,领我门继续扬威武林。今日我便依大师哥生前交待,传掌门位于──君子剑王誉。”

  众人本以准备替莫杰喝采,忽地止住,众人面面相觑,莫杰忍不住喝道:“谢胖子,你在胡说什么?!”

  这时一人自厅后步出,腰系子午长剑,身着锦衣,缓缓的走到谢文京身旁,跟坐于王汗的座椅之上,笑涔涔的瞧着莫杰,那人正是王誉。

  谢文京开口道:“莫师侄,我可没有胡说,大师哥身前明白交待我,他老人家若仙逝,其继位者当然是他的亲生儿子──王誉。”

  王梦雁美目直露不能置信的神情,惮声道:“他。。。他是爹爹的儿子?”

  王誉这时浅笑道:“梦雁,咱们虽是同父异母,但我心底对你可没有任何歧见,今日我们骨肉重逢,本该叙叙旧情,奈何此刻正是为兄即位大典,待此间事了,我再与你一道前去祭拜父亲。”

  莫杰这时拔刀大喝道:“休再胡言乱语,这胖子勾结外人,企图夺我震玄刀门,可饶他不得,就算这家伙真是师父的儿子,只看他腰间的长剑,便不配居掌门之位!”

  王誉面色一沉,冷声道:“莫杰,我即此位己成定局,若你顺服,我日后定将重用你,但你若一意相抗,我只好痛下杀手了。”

  莫杰挥刀喝道:“吥!凭你也想命令我,想当掌门也行,先问过我手中的刀!”

  王誉缓缓的摇了摇头,浅叹道:“不知好歹。”

  忽地身形一晃,众人皆是惊呼,只见厅下一弟子手中的刀忽地飞去,转眼间在莫杰身前己是刀影重重,其势道之凌厉,除王汗外他们未尝再见过这般可怖的刀法,唯独莫杰不为所动,手中的刀不住挥出,此刻正与王誉相斗。

  “碰!碰!”

  两把长刀相继飞出,跟着直刺于墙上,入土三分,令人得以想见其击发之劲的深厚,再回望厅上,更令人心惊,王誉此刻不住狂笑,而其右臂高举,此刻正紧缚莫杰的咽喉,莫杰双足离地,完全无反抗之力,此刻神情甚是痛苦。

  王誉一边催发手中劲道,一边缓缓道:“如何?我的灼锋刀法是否攻得你无法招架?亏你还枉称居‘玄武三刀’之首。”

  王汗与陆靖相继辞世,江湖上用刀第一高手便是血刀莫杰,然王誉以刀相对,倾刻间竟将他制服,众人实是不敢相信。

  “住手!”

  眼前莫杰命悬人手,王梦雁连忙出言止住,王誉瞧了她一眼,跟着转头对莫杰道:“我再问你一次,你服是不服?”

  莫杰强忍痛苦,喘息道:“休。。。想。。。”

  王梦雁心中焦急不己,连忙握住王誉的手道:“别。。别伤他,爹爹己将我许配给他,他。。他算是你的亲妹夫啊!”

  王誉冷啍一声,跟着将莫杰放下,正当王梦雁松了口气时,却惊见王誉双掌不住拍出,招招皆硬生生的击于莫杰的身上,转眼间莫杰全身鲜血直涌,跟着倒于地上。

  王梦雁连忙将莫杰扶起,见其尚有气息,转头对王誉恨道:“你。。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王誉轻拭手中的鲜血,浅笑道:“瞧在妹子你的份上,我留他一条性命,但己将他全身经脉震碎,今后他便是废人了。”

  王梦雁闻言大愕,她心知莫杰素来心高气傲,如果转醒后知晓自己功力尽废,不知能否承受这一切。

  王誉跟着转身对众人喝道:“还有何人不服的?”

  只见众人你望我我望你,默然不语,之后同时跪下,拱手齐声道:“恭贺掌门即位!”

  王誉瞧着诸人,跟着放声大笑,似发狂般,直叫人心底发毛。

  玄武门至此,风云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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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77楼 发表于: 2007-09-22
第七十八章 白衣罗刹

 

  二年后,冬未。

  一男子雄踞大壂之上,容貌年轻俊逸,然发色己苍,此刻半卧于座位之上,虎目沈沉的瞧着壂下数百名弟子,在他身后,高悬着一块匾额,写着斗大的“玄武无极”四字,这儿是昔年漠北的震玄刀门,而这名男子,正是继承王汗大位者──君子剑王誉。

  王誉这时开口道:“有何要事禀告?”

  壂下一肥胖男子站了出来,正是谢文京,此刻他拱手道:“回掌门,段长老奉令至湖南传教,却被铁长风派人阻挠,双方动起手来,死了不少弟子,段长老亦不幸罹难。”

  王誉挥手笑道:“那姓段的没什么用处,死了也罢。铁长风想玩,我便奉陪到底,遣一匹弟子,再挑剑门旁系任一支,将其杀尽,记得!可别让铁长风下不了台,我要他这宗主坐稳点。”

  谢文京点头领命,跟着迟疑道:“掌门,那铁长风愈来愈不像话,老是与我们作对,为何掌门不直接杀入圣剑山庄,取他狗命。”

  王誉冷笑道:“啍!你懂什么,这铁长风挟持着宋青林,若我去犯他,他定把宋青林给杀了,到时我‘浩然长拳’找谁讨去?别忘了,宋青林可是当是唯一拥有拳谱之人。”

  见谢文京面有难色,沉声道:“怎么?对我的决定有什么不满吗?”

  谢文京连忙拱手道:“属下不敢,只是。。只是少林寺的正圆大师又再度放话,盼我双方能为武林安宁,彼此节制一下,别再相互仇杀。恕手下斗胆直言,这少林一向是武林之首,若真振臂一呼,集结正道门派,围剿我震玄刀门,可不容小觊啊。”

  王誉摇头笑道:“少林寺算什么东西,和我无极教比其来可差得远了。待我一统玄武后,首先要灭的便是少林,谢长老可也别担心,你想铁长风若真有种,为什么不直接杀入漠北?而偏要在我派弟子至南方传教时才动手阻挠?”

  谢文京拱手道:“属下愚昧,实不能明白。”

  王誉长笑道:“他只是在做做样子给那些南宗同道看罢了,其用意在宣誓他是玄武门的正统,当年他自沐水灵那得到了玉娘子所传下的玉佩,上头可是刻有‘天罡正气’,现在铁长风定苦心修练,自以为大功告成后能击败我。天真!谢老你也别穷着急,我和铁长风早己定下决斗的日子,明年春初将再起一场群英会,到时玄武门归何人所统领,便有分晓,这正是我要他稳坐宗主之位的原因。”

  原来当年王誉即北宗宗主之位,引起江湖上一阵哗然,而他更明言入玄武门者必入无极教,更让不少南宗门派反弹,铁长风因不愿屈于王誉之下,便自立南宗宗主,同时唤回不少昔日己降王汗之旁系门派,共抗漠北,而他自己便以“浩然长拳”威胁王誉,令其不敢轻举妄动,双方便在这样的情势下,开启了新一代玄武门的南北宗对决,但如今虽仍是北强南弱的局面,但王誉的势力比起当年的王汗,实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二年来王誉和铁长风始终无正面交锋,但门下弟子却不住彼此相斗,死伤惨重,而武林也就此纷乱不己,这正是少林方丈极欲介入的原因,只因如今的玄武门之争,比之当年更为残酷血腥。

  谢文京沉吟半响,之后又拱手道:“呃。。。禀掌门,其实胆敢伤教内弟子者,并不只铁长风一人,据说有一名白衣女子,不住偷袭我无极教于各地的据点,虽是死伤不多,但教内兄弟却皆人心惶惶。。。”

  王誉不耐烦的摇手道:“别拐弯抹角的,我知道你说的是林若璇,她要杀便让她杀好了,我教众这般多,她又能杀得了多少?”跟着双目转寒,冷声道:“但若有人胆敢伤她,我决不轻恕!”

  谢文京心中一惊,连忙回道:“属下明白。但。。。但此女始终不顺从掌门你,不若我嘱弟兄将她擒来,逼她做那掌门夫人。”

  王誉猛拍椅旁扶手,谢文京方知失言,连忙下跪求饶,王誉喝道:“混帐!若要擒她的人,又有何难?我要擒的是她的心,现在她虽不愿从我,但只要我一统玄武门,跟着君临武林,到时她便会回心转意,心甘情愿的从我。”

  王誉跟着起身,道:“我问你,我叫你去找寇逸仇的下落,可有结果?”

  谢文京仍跪于地上,发抖道:“回。。回掌门,尚无消息。。”

  王誉挥袖喝道:“都是一群饭桶!”忽地似发狂般笑道:“哈哈哈哈。。。昔年名震江湖的‘玄武三刀’,如今一死,一残,一失踪,实是可笑之极,只怕那时全武林都没有想到,玄武门之争竟会决定于两个剑门弟子手上,哈哈哈哈。。。”

  谢文京似想再说些什么,却又忽地止住,王誉见着后敛笑道:“你起来,还有什么事?”

  谢文京缓缓起身,颤声道:“尚。。有一个消息,属下不知是否属实,但江湖上却早己传得沸沸扬扬。”

  王誉淡淡道:“什么消息,直说无妨。”

  谢文京续道:“江湖上传言,。。气邪徐邢,重现江湖了”

  王誉震惊道:“什么!?”

  直至此刻,王誉才露出恐惧的神色,只因以他今日之功力地位,足以独霸武林,根本不惧于任何人,唯独徐邢是个例外。

  王誉低喃片刻,之后挥手喝道:“不可能!徐邢早死了,江湖上的无稽之谈,理他做什?好了,今日到此为止,你们都退下吧。”

  众人拱手离去,然王誉却仍独坐椅上,思索徐邢重现江湖的传言。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木门呀的一声开启,忽地劲气大作,一女子自门内窜出,双掌化拳,猛攻来者,敲门那人亦连忙回招,抽出腰间长剑,划出漫天剑网,两人斗了数招,却倏地止地,使拳那女子讶道:“若璇!?”

  来者正是林若璇,此刻她身着雪白衣裳,姿色仍如以往般动人,这时的她己不再是妙龄少女,面容全无稚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成熟女人的美丽恣态,面容清秀绝伦,然深邃的双目却隐约可见淡淡的忧愁,缓缓收剑入鞘,林若璇现出笑意,道:“可不是我吗。水灵你怎这般无礼,还没瞧清出来者何人便动起手来。”

  沐水灵美目直视着她,跟着向前一跃,双手紧搂着林若璇的肩头,喜不胜收道:“你怎到现在才来,可想刹人家了。”

  林若璇拍了拍她,跟着柔声道:“我一得知你们的所在,便巴不得马上赶来,但实在有太多人盯着我的行踪,我可是费尽千辛万苦才将他们摆脱的。”

  水灵娇笑道:“我们也快两年没见了吧,快进来,让咱们姐妹俩好好叙叙旧。”

  不待林若璇回话,便连忙将她拉入屋内。

  林若璇缓坐于椅上,有感而发道:“这些年来我在各地游走,其间不住打探你们的消息,却始终没想到你俩竟一直在江南。”

  水灵回笑道:“这才是高明,王誉和铁长风都想找到逸仇的下落,两人皆猜想我们定远离其势力范围,却没想到我们竟反其道而行。”

  林若璇环视屋内,浅笑道:“虽是在江南,然此屋居于深山之中,人烟罕至,的确叫旁人不易发现,连我都找了好久才寻到此处来。”跟着谨慎道:“但你们仍需留神,我知道王誉仍不住遣人打探你们的消息。”

  水灵现出怒容道:“啍!我怎么也没想到,圣剑山庄的内间竟是王誉那小子,叫人吃惊的是他不但为无极教的掌教,更是王汗那魔头的儿子,这招实是狠毒。”

  林若璇浅叹道:“只怪我们无识人之明,不但看不出铁长风的狼子野心,更瞧不清王誉的真实身份,他俩可害得我们好苦。”跟着神色微黯道:“若不是因为如此,我又怎会错怪青书。。。”

  水灵心中亦是一阵难过,低声问道:“青书。。。是否真的。。”

  林若璇双目一红,几欲滴下泪来,跟着缓缓的点了点头道:“他真的死了,尸首长埋于无极教的宫殿之内,这是我亲眼所见,说到底仍是我害死了他。”

  水灵安慰她道:“若璇你可别自责,害死青书的是王誉,就算青书不是因你而误入陷阱,王誉仍会找其它法子杀害他的。”

  事实上王誉会杀宋青书,正因林若璇之故,若非她始终钟情于宋青书,王誉更不会痛下杀手,然这一切有如何能说分明呢?

  林若璇缓缓的摇了摇头,跟着道:“王誉以为青书一死,我便会甘愿从他,真是痴心妄想,我早将自己当做宋家的媳妇,如今也以青书遗孀的身份独活于世间。”

  水灵这才明白林若璇为何始终着白色素衣,缓道:“原来王誉仍不死心,也难怪你杀了他门下这么多弟子,他仍是似无所觉。”

  林若璇美目现出恨意,道:“他无极教正是害死青书的凶手,我不可能会放过他们的,这些年来我见一个杀一个,他们碍于我的身份,竟不敢出手对付我,可笑!我就看王誉能隐忍至何时。”跟着问道:“怎么不见逸仇呢?”

  沐水灵神色黯然,低叹道:“他去练刀了。”

  林若璇不解道:“练刀?”

  沐水灵难过道:“我与他虽隐居于此处多年,但我晓得逸仇无时无刻皆想着要复仇,我真的好害怕,我宁愿在这破屋中简简单单的过一辈子,也不愿再见他纵刀杀入血腥的江湖之中,我真的不想失去他。”

  林若璇心有所感,不由得问道:“他的伤己经复原了吗?”

  沐水灵点头道:“王誉当年那掌实是深厚,逸仇他没死己是难得,但所受之内伤没十年八年,断难复原。岂知逸仇曾得玉娘亲传天罡正气,逸仇便依此劲疗伤,终在半月前得以痊愈。”

  水灵说出此话时,脸上毫无喜色,显是念及逸仇的复仇决心。

  林若璇亦蹙眉道:“王誉今日之功力比之当年的王汗,更为骇人,逸仇是难有胜算的。”

  水灵垂下螓首,柔声道:“这我心知肚明,也因此才不由得担忧,何况。。。我己有了身孕,却不知该否告知他,我不想令他为难。”

  林若璇闻言吃惊,忙道:“如此一来,你更不能让他前去复仇,若有个万一,你母子二人日后该怎么办?”

  水灵无奈摇头,林若璇似能体会她的难处。

  两人沉默片刻,林若璇才又开口道:“我实恨自己有眼无珠,全看错了人。王誉、铁长风自不用论,世间没几人瞧得清他们的真面目,但青书是与我相守之人,我竟会疑心他杀了我爹,而至于逸仇,我始终不信任他,一直认为他是觊觎青书的‘浩然长拳’才与其交好,而如今却证明,只有他才真待青书如手足般,誓死也要替他报仇。”

  沐水灵忽地娇笑道:“这你有所不知,他二人本就是兄弟。”

  林若璇不解道:“何出此言?”

  沐水灵将玉娘子临终前的话道出,林若璇才惊觉寇逸仇竟是皇拳宋逸的亲生儿子,之后沉思道:“原来如此,也难怪玉娘子会恨极宋逸。”

  沐水灵笑言道:“你瞧,今后咱们可要以妯娌相称了。”

  林若璇微笑以对,而心中却隐约浮现宋青书的面容,不由得又是一痛,这时寇逸仇回到屋内,右手紧握着陆靖传下之“天刀”,见着林若璇后讶道:“林姑娘!”

  林若璇娇笑道:“你是青书的堂兄,又是我好姐妹的夫郎,怎的对人家的称呼这般见外,叫我若璇便成了。”

  寇逸仇闻言知意,来到桌旁与二女同坐,笑道:“近年来江湖盛传一白衣女子,连杀无极教数十人,是否就是你?”

  林若璇微耸香肩道:“怎么?瞧不出当年那娇柔的姑娘,竟会在今日变成杀人不眨眼的女罗刹吗?”

  寇逸仇长笑道:“干得好!也不枉青书与你相识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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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78楼 发表于: 2007-09-22
第七十九章 青袍怪杰

 

  林若璇神色坚决道:“他们的死还不足以替青书陪葬。”

  寇逸仇眼露凶光道:“但王誉可以!”

  林若璇沉吟后道:“逸仇,我知你与我一样,皆想替青书报仇。但我盼你三思而后行,王誉绝不是好对付的。”

  沐水灵心知林若璇此刻正是在替她说服寇逸仇。

  寇逸仇摇手道:“事到如今,我也顾不了这么多了,青书的深仇一日不报,我便寝食难安,自觉对不起这位死去的兄弟。”

  林若璇柔声道:“逸仇,失去青书的痛苦我实难言喻,我不希望这样的事发生在水灵身上,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寇逸仇深情的望向水灵,见她眼里满是关怀,两人相视良久,寇逸仇却仍叹道:“我没有选择,盼你们能体谅。”

  林若璇望向水灵,见她亦茫然回望,两人皆心知寇逸仇的性子,此事再难转圜,无奈道:“你有何法子对付王誉吗?我可以全力助你,实不相瞒,王誉至今仍不想杀我,若由我攻向他或许可以牵制他的魔功,让你有取他性命的机会。但你要向我保证,若仍杀不了他,你万不能恋战,总之定要活着回来。”

  寇逸仇不解道:“你何以肯定王誉仍不想杀你?”

  林若璇淡淡道:“只因我早刺杀过他十多次,他每次皆是将我制服后又放走。”

  寇逸仇长笑道:“这王誉真是个疯子,竟还想欲擒故纵。”

  林若璇亦冷笑道:“他可能真因练就‘尽天蚀心’而走火入魔了,青书和我爹皆死在他手里,他怎会对我还抱存期望。”

  寇逸仇沉吟道:“他不早己身兼数家玄武绝艺,又为何要练无极教的邪功?”

  林若璇回道:“真正原因我并不清楚,但我知晓他所得的天罡正气是有缺漏的,天玄圣人所传下的功夫,其要义在以刀剑拳为其枝,正气为其干,若无天罡,是无法融四家于一身的,王誉正因此,而想要以‘尽天蚀心’来补‘天罡正气’之不足。”

  水灵亦沉思道:“白彤那妖女亦曾道‘尽天蚀心’亦是练气绝学,不输玄武门的‘天罡正气’,或许这正是王誉取此法练就的原因。”

  寇逸仇忽道:“说到天罡正气,江湖近日谣言四起,传说气邪徐邢再度现身江湖,可真有此事?”

  林若璇点头道:“这我亦听闻过,据说有一男子施展‘天罡正气’的武学,横行于江湖,至少有十数起案子证实与此人有关,但那人一身青袍,脸覆面具,从来没人瞧得清他的真面目,也不知是否真是徐邢?”

  水灵沉思道:“当年的徐邢正因行事异于常人,也因此而得‘邪’名,那人的行迹这般诡异,极有可能真是徐邢。”跟着拍手喝道:“若真是他,那可就好了!”

  林若璇不解道:“这样一个邪人,又有什么好的?”

  水灵娇笑道:“若璇你仍是以南宗的立场思量,当然不乐见此事,但你别忘了,徐邢可是玉娘他爹,更是逸仇的亲祖父,若得他相助,我们又何用惧于王誉或铁长风?”

  寇逸仇沉思道:“徐邢己失踪十多年,又怎会忽地现身?更不用刻意掩饰其面容,因此我深信此人并非真是徐邢?”

  林若璇亦思索道:“若他不是徐邢,其出身来历实是令人费神。”

  沐水灵愤恨道:“难道是铁长风,玉娘传与我之玉佩叫他给夺去,他己修练多时,或许真己习得‘天罡正气’,因而可假扮气邪。”

  林若璇摇头道:“不大可能,只因被那人所伤者尚有圣剑山庄的弟子,若是铁长风所扮,又为何要这么做?何况我明察暗访下得知,铁长风对这消息亦是十分震惊,啍!他夺走玉娘子的玉佩,听闻气邪现身的消息,又岂有不害怕之理?”

  寇逸仇沉声道:“在对付王誉前,我打算先解决掉铁长风,不过宋青林尚在他手里,令人难以下手。”

  林若璇双目透出仇恨的神色,咬牙道:“我大哥对他这般好,他竟只为讨好王汗,而对我大哥下毒,其心比王誉更为恶毒。”

  寇逸仇沉声道:“正因他够狠毒,也才有与王誉相较的本事,这两人我们都是非杀不可!”

  沐水灵紧张道:“不若我们先想法子救出宋堡主,之后再着手报仇。”

  寇逸仇点头表示同意,水灵心中则暗道总算可缓住寇逸仇,跟着轻抚腹部,思索肚里的孩儿出世时,能否见着父亲一面。

  寇逸仇沉声道:“宋堡主是铁长风威胁王誉的重要棋子,定会将其困在隐秘处,并遣人严加看管。”跟着冷啍道:“若不是以宋青林为人质,王誉早将圣剑山庄给荡平,铁长风虽自立为南宗宗主,看似和王誉平分秋色,其实明眼人皆瞧得出来,他根本不是王誉的对手。”

  林若璇沉吟道:“我这才忆起,在大哥当年闭关的封剑堂之下,暗设有一地牢,然自我爹爹执掌圣剑山庄以来,便未曾再用过,庄内弟子皆不晓得其存在,不过在我年幼时和铁长风嬉戏,两人曾误入牢内,事后还让我爹严斥了一顿,若说铁长风想暗地里囚住宋堡主。。。”

  沐水灵拍手道:“宋大哥定在那儿。”

  寇逸仇双目迸出异采,右掌随即覆上天刀的刀鞘,喝道:“咱们这就去圣剑山庄讨人!”

  林若璇将却止住他,柔声道:“此事不急,首先我们不敢肯定人是否真在那儿?这么贸然闯入极可能会无功而返。何况铁长风得我大哥亲传‘重剑诀’,逸仇你虽未和他较量过,但两人的功力该在伯仲之间,近年来他更潜心修练‘天罡正气’,可能早己凌驾你之上。更别提圣剑山庄内弟子众多,我们若遭围攻,不但救不了宋堡主,可能连我三人都将落入他手里。”

  寇逸仇皱眉道:“不然我们该如何行止?”

  林若璇瞥了水灵一眼,跟着嫣然一笑道:“我的主意是,你和水灵姑且留在这儿,让我一人先去瞧个究竟,若宋堡主真在地牢之内,咱们再设法相救。”

  寇逸仇断然道:“不成!这太危险了。”

  水灵心知林若璇正因她而不想寇逸仇身陷险境,感激道:“若璇,此事万万不可,若你有什么不测,我们怎对得起青书呢?”

  林若璇娇笑道:“你们待我说完,首先地牢所在之地唯有我晓得,因此我是非去不可。而我三人若一道前去,恐会徒增风险,叫旁人容易发现。另外若我真的失手被擒,我与铁长风毕竟自幼同门,相识己十多年,我想他不会取我性命的。”

  水灵神色担忧道:“他是杀害你大哥的凶手,又怎会留你这仇人活命呢?”

  寇逸仇忽道:“不!铁长风决不敢杀若璇,只因她若死了,定会震怒王誉,到时圣剑山庄将再无活口。铁长风表面上虽是与王誉为敌,但这二年他始终不敢真正激怒他,只因他想拖延时间。”

  水灵仍旧道:“但他定会待你如宋堡主般,以之为人质。”

  林若璇耸肩笑道:“但至少我尚能活命,你二人也还可设法救我出来。这正是我不想你俩与我同去的原因。”

  寇逸仇沉思良久,之后才缓道:“好吧!但你定要留神。”

  林若璇回笑道:“放心吧,这世上只怕再没人比我更熟悉圣剑山庄内的情况。”

  语毕起身告辞,两人送她至门口,瞧着林若璇远去的身影,寇逸仇有感而发道:“林若璇彷若变了个人,不但心思细密,行事谨慎,而且无惧于王誉或铁长风,仍公然与之为敌,更难得的是她接连被两人欺骗而落得家破人亡,待人却仍是推信置腹,方才亦不住为我们着想,真不亏是青书生前的红颜知己。”跟着忽地笑道:“当年江湖上皆道玄武门‘先有徐幻玉,后有林若璇’。这虽是仅以其姿色而言,但如今看来,林若璇确实有与玉娘齐名的资格。”

  沐水灵挽着寇逸仇,美目亦瞧着林若璇的身影,柔声道:“在不到数月的时间内,林师伯遭人谋杀,至缺师哥亦毒发身亡,跟着连最后的依靠,她心上人宋青书,亦因她而死,若是寻常人,又怎有活下去的勇气。我隐约感觉到,若璇会变得这般坚强独立,是因她晓得,自己是青书的未亡人,她想替青书完成他生前未了之事。”

  寇逸仇仰望天际,淡淡道:“不知这一切,青书是否有瞧见?”

  黑夜,林若璇纵身奔驰于树林之间,忽地前方传来数十人的脚步声,林若璇连忙止步,伏身一旁,暗自运功聆听。

  只见一肥胖的中年男子,大喝道:“大伙听清楚了,掌教有令,要杀尽前头那些南宗弟子,记得!决不能有一个活口,要让铁长风那家伙知晓我无极教可不是好惹的。”

  林若璇暗道:“好啊,又是无极教的邪人。”

  跟着纵身一跃,腰间的紫青剑亦随之出鞘,划出漫天剑网,于暗夜中现出阵阵令人心惊的闪光,惨叫声接连传出,林若璇转眼间己连杀数人。

  无极教弟子连忙取出兵刃,围攻林若璇,然那中年男子却大喝道:“住手!”

  众人止住攻势,回望那男子,只见他恶狠狠的道:“林若璇。。。”

  林若璇将剑身一回,俏立众人身前,冷笑道:“怎么?这会儿就想求饶了吗?”

  那中年男子大喝道:“可笑!我谢文京会怕你这丫头?”

  林若璇闻言心中一动,想不到来者竟是王汗的师弟,如今居无极教护教长老之首的谢文京,跟着娇笑道:“不过杀几个南宗弟子,竟也要谢长老你亲自出马,你道来者是铁长风不成?”

  谢文京冷声道:“老夫正是猜到你会来生事,才亲自前来压阵,我掌教数度饶你性命,你却仍执迷不误,滥杀我教弟子。”

  林若璇将剑尖斜指,疑然无惧道:“你无极教向来皆是武林的祸源,人人得而诛之。”

  谢文京脸色难看之极,怒道:“今日老夫来此,势不容你再撒野,你决不是我的对手,若想活命还是快快离去。”

  林若璇冷然道:“是不是王誉又下令不得伤我?”

  谢文京默然不语,林若璇随即长剑斗动,又杀了离她最近的两名教众,只见谢文京咬牙切齿,虎目满是杀机,却仍旧没有动手相拚之意,林若璇缓缓道:“看来是了,王誉到底有多骇人,竟令你们在性命垂危之际,仍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好!我就一个一个的杀,等杀到你老身上时,看你能否再忍下去。”

  谢文京爆喝一声,跟着拔出身后那宽厚的大刀,猛向林若璇劈去,但除了他之外,其他教众竟仍是不敢向前一道对付她。

  林若璇身子灵动,纵剑闪身于谢文京的大刀之间,然自己却心知肚明,光凭他甫出手的颈道,便知眼前这人的武功实在她之上,不由得盘算该如何多杀几个无极教的邪人,再想法子离去。

  思忖间,却见谢文京的刀势斗变,灼锋刀法己全然施展开来,此刻骇人的刀气不住涌现,将林若璇完全笼罩在其中,她以幻剑绝学相抗,却对谢文京起不了任何作用,身子不住受挫,渐渐立身不稳,眼看一刀又将杀至,林若璇暗笑今日终将丧命。

  “碰!碰!”

  莫名的劲气涌现,众人只感到一股寒意,跟着见谢文京那肥胖的身躯长飞而去,直落于一人掌上。

  林若璇见机不可失,紫青剑再度刺出,又杀了数名无极教弟子,其余诸人眼见谢文京受制于人,林若璇又不住杀向自己,早顾不得尚未完成的任务,连忙四散逃去。

  林若璇持剑欲再追上,欲忽地感到体内真气翻涌,自己竟因而动弹不得,而身后一阵怪笑传来道:“让他们走吧,我还要他们来宣扬今晚所发生的事呢!”

  林若璇回头望去,这时她才惊觉来者功夫之诡谲,以谢文京的灼锋刀法,在江湖中足登上层高手之流,但来者不知施了什么妖术,竟令这胖子得以弃刀投降,此刻他跪倒于地,身子不住抖动,脸上的神情则似痛苦至极,仅能低声哀号,而在他的背心之上,正被一脸覆骇人面具,身着青袍的男子,以右掌抵着,看起来谢文京似是被这人给“吸”住一般。

  林若璇将剑横在身前,缓缓道:“你为什么要阻止我杀他们?”

  那青袍男子缓缓的摇了摇头,哑着嗓子道:“这胖子本不想杀你,你又为何一再咄咄逼人?更连杀这么多名不敢伤你的教众,似非要赶尽杀绝不可。你何时变得这般心狠心辣了?”

  林若璇娇斥道:“无极教杀的人难道又少了吗?你没听见他们聚集于此,正也是要将过路之南宗弟子给杀绝,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置其人之身罢了。”

  那青袍男子浅叹道:“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些教众武艺低微,极可能是被诱而入教,给他们个己过自新的机会不好吗?”

  林若璇美目转寒,冷声道:“我亲夫正是让无极教给害死的,令我受尽这相思之苦,又有何人给过我们机会了!?”

  那青袍男子的掌劲催发,谢文京发出极为凄厉的叫声,跟着倒于地上,竟是己死绝。林若璇暗自心惊,来者满口仁义道德,想不到下起手来却也是丝毫不留情。

  那青袍男子缓移数步,来到一旁道:“我真不敢相信,圣剑山庄的林若璇,今日竟这般嗜杀成性,这和当年的血刀莫杰又有什么分别?”

  林若璇冷笑道:“血刀纵使再心狠手辣,还不是毁在无极教手里。对这种邪教,绝无容情的可能。”跟着缓缓道:“你是否就是江湖上盛传,己重出江湖的气邪──徐邢?”

  那青袍男子耸肩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林若璇淡淡道:“若你真是徐邢,就不会怪我出手太狠毒,只因你女儿徐幻玉亦是让无极教给害死的。”

  那青袍男子似忆起何事,沉默不言,跟着无奈摇头道:“无极教于创立之初,本也是禀着造福世人的宗旨,其教义亦是在劝人为善,只不过后代掌教者令它走向极端,诛杀逆教者,也才会有今日这般恶名。”

  林若璇喝道:“不管你是不是徐邢,我没空听你再胡言乱语,若你不满我杀这些教众,仅管取我性命便是,不然我可要走了。”

  那青袍男子忽地哑笑道:“我便似那王誉,纵使你杀再多的人,我也无法动手取你性命,即使你要杀我,也是一样。我能负天下千万之人,唯独不能负你。”

  林若璇迟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青袍男子缓缓取下面具,林若璇手中的长剑忽地脱手,直落于地上,她美目此刻盈满泪珠,身子不住颤抖,激动道:“从没有一天。。。从没有一天。。。我不曾想过再见你的可能。。。天可见怜。。。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那青袍男子缓缓走向林若璇,伸手轻抚她动人的脸庞,柔声道:“你不是在做梦,真的是我──宋青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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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79楼 发表于: 2007-09-22
第八十章 无极壂内

 

  那日宋青书受困无极教内,只见梁柱己断,巨石不住崩落,转眼便将他活埋于此处。宋青书缓闭双目,静候死亡的到来,而脑中不住浮现自己这一生的经历,无奈都将成空,唯一可恨的是大仇未报,宋青林让铁长风给囚住,林若璇亦让王誉给擒走,而逸仇,水灵等人,势必也将惨遭他们毒手,自己竟是这般无能,对即将到来之悲剧全无抵抗的能奈,最可笑的是他自以为无极教己让剑圣给灭绝,岂知自己不但尚被其所害,今日更葬身此壂之中,他曾数度入此宫壂,皆得以安然离去,但此次只怕再难有例外。

  忽地,心中一道念头闪过,宋青书连忙强压伤势,扶壁起身,往壂内深处缓缓移动,就在这时,宋青书方才所在之地己让落下的巨石给击中,宋青书暗道自己若再迟个半刻,只怕这时己命归黄泉。他以刀拄地,支持自己受伤的身躯,左掌扶着墙壁,勉强蹒跚前进,身后传来的漫天巨响,他丝毫不在意,只因他晓这,无极教这地下宫壂,并非是完全封死,尚暗藏一条生路,自己定要在完全崩塌前赶到那儿。

  宋青书喘息着来到圣母的房内,这时地摇墙动,此处显然亦支持不久,宋青书必须加快步伐,伸手拔起门旁之火把,果见在圣母重纱笼罩的床后,现出一缺口,宋青书心中一喜,自己的猜想果然没错,那日他与王誉等人来此壂相救林若璇,水灵与他曾误入此房之内,那时水灵因里头阴暗而欲取火把照明,竟误触机关,而无意间发现此路,那时宋青书尚在迟疑圣母未何要安置此机关?但想不到今日救自己的,便是这此着。

  但危机仍未过去,此径的尽头是一深不见底的断崖,这点宋青书心知肚明,但此刻若不跳下,亦将惨遭活埋,此刻圣母的房内己塌,宋青书再顾不得那么多,双足一踏,身子直坠而下。

  不知过了多久,宋青书悠然转醒,忽地胸前一痛,整个人让人给提了起来,宋青书张目望去,惊见眼前一身形雄伟的老者,满脸虬髯,白发苍苍,然双目却是烔烔有神,身着破烂的衣裳,手上脚上皆被铁镣扣着,身后更有两道铁炼,直刺入背心,极是恐怖。

  宋青书挣扎道:“你。。你是何人!?”

  那老者重重的将宋青书摔在地上,跟着挥舞双手,引得铁镣不住发出声响,喝道:“给老夫报上出身来历!”

  宋青书向四周望去,见自己与那老人身处一洞穴之中,而此穴居于峭壁之上,往下仍是深不见底,而往上更无可攀爬之处,暗道自己这会不将被困于此处?

  宋青书回望那老者,见他仍是恶狠狠的瞧着自己,耸肩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再告诉你。”

  那老者狂笑道:“哈哈哈哈。。。你不说也成,老夫自有法子试出来!”

  忽地右掌挥出,正中宋青书的胸前,他感到体内涌起一阵难明的冲击,整个人的身子跟着便向后飞去,所幸那老者让铁炼给囚住,无法再向前抢攻,那老者哑笑道:“内力深厚,然经脉俱碎,不过是个废人,高明!这样便不会让老夫瞧出身份?”

  宋青书不知他在胡言乱语什么,勉强起身,双目不住探寻,那老者自身后取出一把刀,长笑道:“在找这把刀吗?这刀本为老夫之物,怎会落到你手里?但你既使古刀血狼,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人?说!是否纪兰派你来的?”

  宋青书暗道血狼刀在那老疯子手里,自己全无相抗之力,摇手道:“什么纪兰,江湖上从没听过这号人物?”

  那老者冷笑一声,跟着道:“你是否为玄武门之人?给老夫报上名号来!”

  宋青书淡然道:“我乃宋青书,出身宋家堡,自为玄武门的一支。”

  那老者恣意把玩血狼刀,似不受它汲人内力之劲所影响,缓缓道:“宋家堡有个皇拳宋逸,那家伙有点本事。宋青书?老夫从未听闻。”跟着语带玄机道:“宋家堡的人又怎会使刀呢?”

  宋青书浅笑道:“我习得‘灼锋刀法’,使刀又有何奇?”

  那老者冷啍道:“喔!这么说王汗真的一统玄武门了,而你是在他门下习得刀法的吧,宋家堡若真有你这子孙,可也没什么出息。”

  宋青书喝道:“吥!王汗那魔头又怎配当我师父。”

  那老者沉吟道:“难道你的刀法是陆靖那小子传给你的?”

  宋青书不住思量如何可夺回血狼刀,缓缓道:“他确实曾指点过我的刀法,但我的启业恩师可不是他。”

  那老者面露疑惑的神色,沉声道:“小子,你老老实实告诉我,现今玄武门之掌门是何人?”

  宋青书哑笑道:“这掌门人人都想当,但玄武传人们至今仍分不出个高下来。”

  那老者震惊道:“什么?!王汗尚未一统玄武门?这是不可能的!纵使宋逸及林至缺两人合力,也不会是王汗的对手,更何况尚有靖儿在。”

  宋青书讶然道:“老疯子,你到底关在这儿多久了?当年三大高手决战魔刀一事,轰动武林,全江湖皆知,怎的您老完全不晓?”

  “碰!碰!”

  劲气大作,声响四起。那老者不住挥舞着双掌,掌劲凌空逼出,虽未击中宋青书,但他却感到胸膛不住剧痛,只能一昧闪避,但此穴狭窄,他若想避开,唯有朝悬崖跳下,但这一下去,岂还有命在?

  “哈哈哈哈哈。。。。”

  那老者止住攻势,不住的发狂大笑,跟着道:“你道老夫还会着你的道,这定又是纪兰的诡计,给老夫从实招来,否则我久居于此,未尝食肉,今日便将你这小子生剥活吞。”

  宋青书无血狼刀在手,不能运气疗伤,只能忍着痛楚道:“你口中不住喊着纪兰,这又是何人?我不曾识得此人,又怎会受她所使?”

  那老者冷笑道:“你连自己教内圣母的本名皆不晓得吗?”

  宋青书沉思道:“教内?难道你说的纪兰便是无极教的圣母!”

  那老者缓缓点头,宋青书恨恨道:“他无极教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我又怎会受她所使?我今日陷于此地,便是无极教所害。”

  那老者长笑道:“你可继续扮作忠良,但老夫可不会再信你,回去告诉纪兰,除非让我见我女儿一面,否则老夫宁死不屈。”

  宋青书无奈耸肩道:“这恐怕难矣,只因你口中的纪兰,早己不在人世了。”

  那老者微微一愕,跟着冷啍道:“休在诓我,若纪兰死了,你又怎么寻到此处来?”

  宋青书耸肩道:“若不是为了活命,我又怎会陷于此地,我所说的话句句属实,信不信也由得你了。”

  那老者白眉上扬,双目微闭,沉声道:“你自称出身北岭宋家堡,又得陆靖指点天刀,但你恩师却又另有其人,那又是谁?只要老夫认定你话里无半点虚假,将此邪刀还你又有何妨。”

  宋青书昂然道:“我师父是玉娘子-徐幻玉。”

  “碰!”

  宋青书身子再度受袭,此次整个人往前飞,那老者此刻右掌正紧握着宋青书的脖子,且掌劲不住催发。

  那老者狂笑道:“哈哈哈哈。。。终于露出真面目了,居然假冒我徒孙,你不若自称是幻玉的儿子,计谋或许较容易得逞。”

  宋青书惊讶的喝道:“你是‘气邪’徐邪!?”

  徐邢见着宋青书惊讶的神色,不由得迟疑,暗道难道他真不知我的真实身份?狠狠的将宋青书摔回地上,冷冷道:“可笑!你若是幻玉的徒儿,又怎不会纵气而是使刀?”

  宋青书轻抚颈子,跟着缓道:“师祖你困于此地己久,玄武门的变异自然不晓,我的‘灼锋刀法’确实传自玉娘,而玉娘则是得王汗亲传,他更扶植玉娘成立玄玉门,门下弟子尚有他亲生女王梦雁,这一切皆是为得玉娘信赖。”

  徐邢沉吟道:“你先回答我,王汗为何未能一统玄武门?”

  宋青书淡淡道:“只因陆靖叛变,他本是圣剑山庄的弟子,是林镇南令他假投漠北,拜于王汗门下习刀,为的正是‘玄武遗卷’。”

  徐邢面露震惊的神色,喝道:“什么!靖儿竟是林镇南遣来的。但凭他也不可能对付得了王汗才是。”

  宋青书回道:“他是与林至缺及我亲叔宋逸联手,三人合攻王汗,最后仍落得宋逸惨死,林至缺重伤,但王汗亦是命在旦夕,然陆靖念及旧情,而放走了王汗,南北宗至此相安无事的过了十多年。”

  徐邢这时举手止住他,沉声道:“那玉儿呢?你为何未提及她?”

  宋青书缓缓道:“只因陆靖在与王汗对决之前,便先令玉娘伤重而不得出战,她亦因此功力丧失十多年,直至近年才复原。”

  徐邢心中大怒,右掌猛击墙壁,震得洞内发出轰然巨响,喝道:“混帐!枉我待他如亲子,他竟这样对付我女儿。”

  宋青书浅叹道:“他向玉娘挥刀时,心中的痛楚也是难以言喻,否则他更不会为此远走天涯,隐世不出,但也所幸有他阻挠王汗,王汗的奸计才未能得逞,无奈十多年后,我们仍惨遭他毒手。”

  徐邢虎目现出异采,缓道:“王汗是我兄弟,你若想在我面前中伤他,劝你还是省省气力吧。”

  宋青书神色忽黯,淡淡道:“若你晓得,玉娘正是死于王汗的魔刀之下,你今生都将悔恨有他这个兄弟。”

  徐邢爆喝道:“胡说!”

  双掌猛拍,正中宋青书肩头,他体内经脉似着火般灼热难奈,只听一声惨叫,他己痛晕了过去。

  再度转醒,宋青书昏昏沉沉的瞧着洞内,这时竟己入夜,洞内漆黑的不见五指,唯可隐约见到徐邢雄伟的身型立在洞口,抬头仰望着天际,崖间的落风不住呼啸,令人感到说不出的孤寒意味。

  徐邢低吟一声,跟着缓缓道:“你醒了?”

  宋青书忽地不知该如何与他应答,日间与他谈话不到半刻钟,己遭他连击数掌,更因此而晕了过去。徐邢生性异于常人,故得邪名,此刻他更被困于此穴长达十多年之久,其心态更难揣测,若是再有一言不合他老人家心意,恐怕真被他误杀而死。

  徐邢见他不再言语,沉声道:“别怕,我只问你几件事,这次保证不再伤你。”跟着将血狼刀抛向宋青书,道:“我将此刀还于你护身,你不用再犹豫了吧。”

  宋青书舍起血狼刀,置于腰间,跟着来到徐邢身旁,问道:“这崖壁如此陡峭,我们可有法子回到上头去?”

  徐邢长笑道:“若施展老夫的气功绝学,要逃出这山崖又有何难?”

  宋青书望着悬崖边,惊讶道:“此地如此险峻,若有个失足,恐将粉身碎骨,天下间只怕唯有你一人办得到。”

  徐邢缓缓的摇了摇头,跟着苍老的声音缓道:“不,纪兰也办得到,她镇教宝典‘尽天蚀心’亦是练气绝学,这也是她将老夫囚于此地之用意,只因唯有她可到此地来。”

  宋青书奇道:“既是如此,你为何不逃出去呢?”

  徐刑长笑道:“没瞧见我手上及身后这两道铁炼吗?这是纪兰所精心打造的,直穿透我琵琶骨,若我挣脱此练,只怕尚未踏出此洞,便气绝身亡了。”

  宋青书暗道原来如此,徐邢跟着长叹道:“玉儿是否真的死了?”

  宋青书点头回道:“玉娘确实仙逝了,只因玉娘在得知师祖您的失踪与王汗有关后,便起了反叛之心。那时王汗己将一统玄武门,再容不得任何反对势力,所以先一步将玉娘除去。”

  徐邢双拳紧握,虎目透出深沉的杀机,缓道:“原来如此。这些年来我不住思量,当年与纪兰相斗,怎会不敌?现在我方明了,原是有人在我背后补上一刀,而那人正是我结义兄弟王汗!哈哈哈哈。。。好个王汗,老夫服了你了。”

  宋青书欲安慰他,开口道:“师祖。。。”

  却见徐邢挥袖喝道:“住口!谁是你师祖,老夫可尚未取信于你。更何况你非是我气宗传人,就算你真是幻玉的徒儿,也不配当我徒孙,我徒孙是不可使兵刃的。”

  宋青书无奈耸肩,浅笑道:“当年在宋家堡时,我亦是长拳使尽,可也没想到日后会拜入玉娘门下,更以‘灼锋刀法’护身。”

  徐邢沉吟片刻,之后抚须笑道:“你经脉俱断,唯有古刀血狼可将真气引出,亏玉儿想得到此法。”跟着沉声道:“告诉我,玄武门如今是何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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