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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玄幻小说《玄武风云》作者:石头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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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64楼 发表于: 2007-09-22
第六十五章 不解之谜

 

  宋青书微愕,他自宋家堡返回漠北不过半月,怎的大哥竟又遣人来?向玉娘子示意后前往相见。甫步入大堂,见来者竟是他宋家堡的老仆,宋青书自幼便由此人照料,心中涌起亲切的感受,笑道:“陈老,大哥怎舍得让你老人家行这么远的路?”

  那老者一见到宋青书,忽地拜倒,老泪纵横道:“副堡主。。快。快回堡内主持大局,迟了恐怕不及。。。”

  宋青书吃了一惊,连忙将他扶起,缓道:“陈老,有什么事你慢慢说。”

  那老者缓缓起身,口中道:“堡主。。堡主失踪了!”

  宋青书闻言一震,喝道:“这是怎么回事!”

  老者续道:“堡主数日前见身子痊愈,心情大好,便出门拜会南宗同道,却就此一去不回。。副堡主,你也知堡主行事向来稳健,似这般不知去向且数日未归是不尝有的,老身只怕有异。。但沐震云那家伙却仍浑然不觉,不愿将此事回报宗主。。。”

  宋青书心念电闪,直觉此言不虚,大哥若欲行远门,定会有旁人相随,且必令堡内之人可联络到他,决不可能忽然失去消息,心中一片混乱,跟着道:“我马上回堡内瞧瞧,陈老你经不起连日赶路折腾,暂且留于此处,水灵会待我照料你的。”

  宋青书连忙起程,纵马奔驰于大漠上,心中不住猜想他大哥是否出事了?!以宋青林今日之地位,兼之长拳盖世,任何人想要谋害于他绝非易事,若真如此,则行事者来头定不小,又会是何方人物呢?

  半日后己来到宋家堡门前,宋青书二话不说直接登门而入,来到大壂内,心中讶道此刻里头竟是聚满了堡内弟子,众人见着宋青书后皆露出欣喜的神色,似见着救星一般,沐震云立身堂上,手上拿着一封信笺,沉声道:“你怎会到这儿来?”

  宋青书扬声道:“是陈老前往知会我的,他怀疑大哥失踪了。”

  沐震云长叹了口气,跟着道:“你来的正是时候,这封信是方才接到的,堡主确实落入他人手里。”

  宋青书心中一惊,连忙问道:“是何方人物?”

  沐震云摇头道:“信中没有提及。。”

  跟着眉头一皱,望向宋青书,沉声道:“但对方要你‘宋青书’亲赴江南去领人,还明言若是旁人前往,则堡主定将性命难保。另外尚要宋家堡守住这件事,不得透露任何消息。”

  宋青书不由得深思,对方是何人?不但实力足以对付宋青林,尚指明要他孤身亲赴江南救人,这明显是个陷阱,但自己亦无选择,这江南是非去不可!

  沐震云冷声道:“为顾及堡主的安危,我们只能依言守密,若你能将堡主救回,我宋家堡自是欠你一份情。”

  沐震云这番话,明着视宋青书如外人,事实上被擒者乃是他亲大哥,不用旁人言语宋青书亦会前往相救。

  步出宋家堡外,宋青书不住思索为何是江南?无极教,震玄刀门的根据地皆在漠北,而江南则是“圣剑山庄”的地头,对方若将他大哥擒至江南,难道不怕林至缺得到消息而前往相救吗?亦或宋青书依言前去,但私下知会林至缺,两人联手下对方又有何招架之力?似他们这般胆敢在林至缺的地盘闹事,动机决不单纯!

  连赶数日路,此刻北岭那草原风貌早不复见,所见己为平房,市集,河道,宋青书心中暗道再不出二日便可到江南了吧,沿途他特别注意是否有人缀上他?却使终没有,这才令人起疑,掳走他大哥的人只要他到江南,却未指明江南何处?难道对方对自己的行踪竟掌握的这般清楚!?敌人摆明设下陷阱等他前去,但这到底是何用意?若要杀他,又何用选在江南?

  脑中一道线索闪过,宋青书恍然大悟,今日所冲着的正是他与宋青林,两人唯一的共同处便是拥有“浩然长拳”的全诀,纵观四部天玄遗卷,“天罡正气”后半卷己随徐邢失踪,但亦有可能落入王汗手里,则最难得的便是他手头上这部“浩然长拳”及林至缺手里的“重剑诀”,对方用的是最古老的计俩,擒住宋青林以逼迫他交出拳谱,用意再明显不过,宋青书打定主意,即使自己和大哥皆命丧江南,宋家传下之拳谱决不可落入奸人手里。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想不到竟会在此地与宋公子相见,我这妹子可真是乐坏了。”

  一把温柔的声音传来,宋青书不由得一愕,回头望去,只见街道那头,白彤脸上满是笑意,带着鹿儿,缓缓的走向宋青书,宋青书心中一沉,腰间的血狼刀随即拔出,黄芒涌现,转而劈向白彤。

  白彤神色一变,却毫不迟疑的刺出随身的两柄短剑,施展“邪灵剑法”,回攻宋青书,只见宋青书刀势凌厉,白彤势难挡架,却将手中的短剑迅动,施展奇招架住血狼刀的刀锋,二人顿时僵持。。

  白彤媚笑道:“宋公子,怎么数月不见,脾气竟变得这般大,和姑娘们聊没几句便动起手来。”

  宋青书冷笑道:“你们心知肚明。说!我大哥人在那里?”

  听闻宋青林失踪的消息,鹿儿显是极为吃惊,而白彤仍是盈满笑意道:“宋公子可否说得明白些?”

  宋青书瞥见鹿儿向他示意,知晓白彤终于肯带鹿儿去见无极教所培育的掌教,因而此刻不能伤其性命,潇洒的回刀身后,扬声道:“有人胁持我大哥,将我引至江南,怎的竟在赴江南的路上与两位相会,这可真是难得的巧合,你可有何解释?”

  白彤此刻亦收起短剑,缓笑道:“这当中定有误会,前头有间客栈,不若大伙儿先坐下喝杯水酒,再让人家慢慢解释。”

  三人步人客栈,里头的人眼睛全亮了起来,主要是为白彤及姚鹿儿的姿色所动,白彤的妩媚多情及鹿儿的清秀脱俗虽是截然不同的典型,但皆令在场的人如痴如醉,这时白彤柔声道:“小二,还不快备齐上好的菜色,若怠慢了宋二公子,可有得你瞧了!”

  那小二连忙赔笑离去。

  三人就近找了位置坐下,白彤瞧了一旁后笑道:“今时今日,林至缺便如南方武林的霸主般,到处皆可见着他的眼线。”

  宋青书依言望去,果见于大厅角落,三名持剑男子正交头接耳,同时不住打量自己,宋青书晓得三人该是剑门旁系的弟子,林至缺今日为南宗宗主,这些人自也算是于其下办事,若江南有何异状,当连忙回报圣剑山庄。

  宋青书不愿累及旁人,沉声道:“你可有我大哥的下落?”

  白彤媚笑道:“等等,让人家先问你一个问题,林至缺孤身一人败退敝教石长老等三人,是真是假?”

  宋青书耸肩道:“此事我亲眼目睹,又岂有假的,若非贵教圣母出手相救,我担保他三人不可能活着回漠北。”

  白彤沉思片刻,跟着长呼了口气,浅笑道:“我们己尽可能高估林至缺的能奈,却想不到仍未见深!圣母出手和他硬拚那一记,也是吃足了苦头,现在仍是内伤未愈呢,言归正传,宋堡主失踪一事,与我们可是一点关联都没有,此事我敢以天上圣母之名立誓。”

  宋青书望向鹿儿,只见她亦是一脸茫然,显然确实是不知情,至于白彤是否对其隐瞒,却也未知,但此刻也无法相询,淡淡道:“那不知你与姚姑娘远赴江南,又为何事呢?”

  白彤忽地笑道:“姚妹子本与你可是大好,只可惜今日你己非‘徐子玉’,而她亦入我圣门,但你俩也不必这般生疏啊。”

  鹿儿为免白彤起疑心,冷声道:“我和宋青书从不曾有过瓜葛!今后亦不会有,宋公子若有不满,尽管动手。”

  宋青书依计笑道:“罢了。”

  白彤跟着道:“告诉你也无妨,鹿儿自入我圣门任下四端长老后,极受圣母青睐,如今更获恩准,得以前往拜会掌教,若能讨掌教欢心,授之一两手独门心法,改任上四端长老,亦指日可期。”

  宋青书双目一寒,沉声道:“这么说贵掌的掌教一直在江南啰?”

  白彤竟无所觉般笑道:“掌教近半年来足迹四踏,不过现下人在江南却是不假。”

  宋青书喝道:“你无极教数度欲谋害若璇,此人该脱不了关系,这又是何缘故?!”

  白彤托腮浅笑道:“这一切都是圣母所示下,为的正是兴教大业,我们做属下的自也不敢多问。”

  宋青书冷啍道:“总有一天我会叫他后悔来到这世间!”

  白彤无奈笑道:“其实你和逸仇皆是人家十分欣赏的男子,比起那只爱杀人的莫杰多了几分人性,可惜你们偏要与我圣门为敌。”

  宋青书摇头笑道:“正邪不两立,自古皆然!”

  白彤浅叹道:“何谓正?何谓邪?又由何人评断之?”

  跟着忽地起身,娇笑道:“人家奉劝你最后一句,务要将此话也传达给逸仇,当玄武门的形势己再无可为时,需摒弃世俗的牵绊,选择最明智的路走,懂吗?”

  鹿儿见白彤起身欲走,自己也跟着站起,却听白彤道:“姚妹子,我知你刀子口豆腐心,反正宋公子亦要前去江南,不若你俩结伴前往,我不在这煞风景了。”

  说完步出客栈外,鹿儿连忙追去,岂知到时早不见白彤人影,跟着转身回到客栈内,对着宋青书道:“她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宋青书皱眉道:“白彤对逸仇仍有一定的好感,因而一再提点,不希望他枉死,她的话只说明一件事,那便是无极教己有万全的计划谋夺玄武门,否则她便不会劝我们在势无可为之时当投诚保命。”

  鹿儿回坐宋青书身前,秀眉微蹙道:“我怎么都想不透,无极教要如何夺玄武门,别说南宗刚得林至缺这个强援,光是在漠北,王汗亦不可能拱手将玄武门让给圣母统领!”

  宋青书叹道:“对无极教的阴谋无法有所掌握,一直是我最担心之事,如今我大哥又失踪。。。。”

  鹿儿安慰他道:“别担心,待我见着掌教后,看能否由他那儿套出些话来,但你要知晓,无极教内虽尽是些邪人,但对以‘圣母’之名所立下之毒誓却是莫敢不从,白彤既敢坦言与他们无关,或许这事儿真不是无极教下的手。”

  宋青书朗笑道:“是何人所为,待我到江南便可分晓。”

  鹿儿忽地垂下螓首,思索良久后低声道:“我不想让白彤起疑心,这江南我们还是分道而行吧。”

  宋青书自是明白鹿儿实想与他一道前往,但碍于现况不得不分开,方才在她心中必己是几经思量才决定以大局为重,宋青书感激道:“鹿儿,这一路小心。”

  鹿儿的美眸回望,露出令宋青书心悸的笑容,轻声道:“你也保重。”

  语毕步出客栈,宋青书忆起那日鹿儿抱着他痛哭的情景,暗道她的确恨自己,但她所做的一切却也都是为了自己。

  接下来数日,宋青书弃马改由步行,却迟迟不入江南,只因他晓得敌方既为他宋青书而专门设了个局,则自己贸然闯入必有所失,如今他未到,他大哥该尚无性命之虞,不如先在江南四周打探消。

  但在明察暗访之下,却总不见任何异样,宋青书心中迟疑,若这事真非无极教所为,那对头到底是何人?虽然他们有宋青林为质,但面对的是宋青书,甚至背后尚有林至缺,武林间绝无人敢等闲视之,照理在江南四周定有不少眼线才对,否则他们如何掌握自己的行踪呢?然数日所见却无可疑之人。

  眼见再探不出任何消息,宋青书心中打定主意,不若直接入江南,是直是曲,到时便有分晓。

  这时破风声传来,宋青书心中暗道:“来了!”

  宋青书现于一密林之中,因而只得闻声而不见人影,缓缓拔出血狼刀,严镇以待,听声音来者身手不弱!

  忽地一道人影闪出,直往他欺来,宋青书拔刀欲攻,却在见着来者后连忙收势止住,讶道:“梦雁!”

  来者正是王梦雁。

  只见王梦雁见着宋青书后却是神色慌恐,连忙握住他的手腕喝道:“糟糕!你怎么会到这儿来?”

  宋青书见着王梦雁的反应后微感迟疑,收刀缓道:“有人胁持了我大哥,指明要我到江南领人。”

  王梦雁回望身后,似在找寻何人,跟着娇喝道:“现在没空理这些了,快!快跟我走,迟了就来不及了!”

  宋青书见她花容失色的模样,心中感到好奇,王梦雁乃王汗的掌上明珠,自他与此女相识以来,从不曾见过她这般惊慌,是何人有这般能奈?止住她后道:“别急,到底发生什么事?”

  王梦雁见他不走,连忙喝道:“林至缺要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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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65楼 发表于: 2007-09-22
第六十六章 逃出生天

 

  宋青书闻言大愕,喝道:“什么!?”

  王梦雁拉着他的手,急道:“莫在浪费时间了,圣剑山庄所有弟子都在找你,咱们得回漠北避避!”

  宋青书摇头道:“不!我得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王梦雁长呼了口气后道:“昨日圣剑山庄庄主──林镇南,教人发现惨死于房内,现在整个南宗都认定你是杀人凶手!”

  宋青书心中剧震,茫然道:“林。。林师伯死了。。。”

  林镇南对宋青书这位故人之子关爱之极,一直待他甚好,不论他在宋家堡时亦或投身北宗之后,都未尝有变,在宋青书心中视他也如父亲宋图一般,忆起数月前在北岭紧握他手,老泪纵横的神情,想不到今日却己是天人永隔。。。。

  宋青书强忍悲痛,问道:“为何他们认定是我下的手?”

  王梦雁见宋青书定要问个明白,心中虽恼,却忙道:“只因为林镇南是死于‘刀剑合璧’的功夫,普天之下,除了你宋青书,尚有何人通晓这门绝学,这事经林若璇亲口证实,你是百口莫辩了!”

  宋青书心中更加惊讶,王梦雁所言非虚,“刀剑合璧”的功夫是他所自创,虽然曾传过鹿儿及若璇,但二人皆不会使“灼锋刀法”,因而只能理解“幻化剑法”的部份,唯有同时身兼“灼锋”与“幻化”两门功夫的人才懂得全诀,而玄武门之中,唯独宋青书外,再无它人有这样的资格,因此他是凶手唯一的可能。

  思绪一转,宋青书连忙问道:“刀剑合璧当两人同使,既然我是使刀者,那纵剑者他们又认定是何人?”

  王梦雁低声道:“是。。是鹿儿。。”

  宋青书想到鹿儿此刻亦在江南,连忙喝道:“圣剑山庄的人不会放过她的,咱们得去救她!”

  王梦雁神色一黯,美目含泪道:“迟了。。她己让铁长风给杀了!”

  宋青书如似雷极,怒道:“什么!”

  王梦雁举袖拭泪,跟着道:“他们下一个要追杀的人便是你,林至缺己昭告天下,南宗弟子若见着了你,格杀无论!现在他正临丧父之痛,不论你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的,咱们快走吧!”

  “走?我倒要看你俩能走到那里去!”

  一男子自宋青书身后缓缓步出,右掌轻抚长剑,双目透出浓厚的杀意,王梦雁心想这次再难逃离,只因来者是被誉为新一代剑圣,群英会上代表南宗与北宗第一高手莫杰拚斗的铁长风。

  铁长风此刻冷眼瞧着两人,淡淡道:“这整个密林己叫我门弟子依剑阵包围,只要我长喝一声,众人便会赶来,叫你命丧乱剑之下!”

  跟着将长剑一斗,现出阵阵剑芒,冷笑道:“但我不会这么做,我要亲取你性命!”

  宋青书心中怒不可愕,忽地拔出血狼刀,遥指天际,狂喝道:“你为什么要杀鹿儿!”

  铁长风冷啍道:“因为她跟你一样,该死!”

  宋青书己不愿再解释,只因他心中有满腔的悲愤,极待发泄,爆喝一声,举刀劈向铁长风!

  铁长风不为所动,待宋青书欺近身前时,长剑迅变而出,点出万点剑芒,每一招皆制住宋青书的刀锋!

  王梦雁知晓习得“重剑诀”后的铁长风己不同以往,宋青书绝不是他的对手,此刻连忙跃至他身后,长袖飞舞,挟劲攻出!

  铁长风现出笑意,手中的剑劲加大,转眼间在身前涌出数十把黑剑,全数袭往宋青书。

  宋青书暗行“圆”字诀,抗衡着这阵爆雨狂风,然真气不住袭身,此刻不住退去。

  铁长风潇洒的回剑转攻王梦雁,她的“天罡正气”可也不容小觊,方才自己的剑劲便因她运气而受阻,此刻长笑道:“无知!那日比斗便己不是我的对手,今日又如何可敌!”

  王梦雁的绵掌不住拍出,止住铁长风进一步抢攻,娇斥道:“那日我可不在旁相助,今日叫你瞧瞧‘天罡’绝学的厉害!”

  此刻宋青书再度挥刀向前,铁长风连忙回剑挡架,宋青书却再此时忽地变招,灼锋八诀恣意施展,然招式间不留空隙,皆势道猛烈且迅疾,铁长风这才明了何谓“狂刀”,自己若以“重剑”回攻,定可将其败退,但奈何受制于身后的王梦雁,三人此刻竟是扯平!

  连斗数十招过去,铁长风以一敌二仍立于不败之地,但若无法突破僵局,终有力竭的一刻。

  心念一转,铁长风身形一晃,无视身后宋青书狂劈而来的刀锋,口中喝道:“先要了你这妖女的命!”

  宋青书心中一惊,眼见王梦雁势必无法独自应付铁长风,连忙将刀势回转,纵身前去相救王梦雁,这一切铁长风皆瞧在眼里,暗暗将真劲凝聚剑尖,在宋青书迎上时忽地回身刺去!

  “幻剑归一!”

  长剑硬生生的自宋青书的肩头刺入,鲜血顿时染红了他的胸膛,王梦雁这才明了原来二人中了铁长风的诡计,由始至终,他的目标一直都是宋青书,此刻懊悔己是不及,见铁长风长剑仍受制于宋青书肩头内,连忙凝神聚劲,猛往铁长风身后击去!

  “碰!”

  铁长风内腑受尽冲击,此刻真气错走,连忙跃向一旁,拄剑立稳身子,喘息道:“天罡正气,果真厉害!”

  然在他心中,却因这一剑无法取宋青书性命而懊恼。

  王梦雁不欲抢攻,连忙扶起宋青书的身子,往密林的另一头飞驰而去,只听身后铁长风长笑道:“你们逃不出去的。。。”

  王梦雁右手按着宋青书的伤口,左手扶着他的身子,施展轻功向前奔去,只要能逃出这林子,便有可能躲过圣剑山庄的追杀。

  宋青书此刻强忍伤痛,低喃道:“梦雁。。。”

  王梦雁明亮的双眸满是焦虑,喝道:“别说话!若牵动了伤口,恐怕真将命丧此地!”

  宋青书摇了摇头道:“方才铁长风明言此林子己教圣剑山庄依剑阵包围,我们此刻逃去的方向正是剑阵中最强处,则在前头等后我们的定是林至缺,到时再无活命的可能!”

  王梦雁恍然大悟,连忙止步,问道:“那我们该往何处去?”

  宋青书沉吟片刻,举手向一旁道:“依幻化剑法所录,剑阵八个方位中,此方是虚位,把守者武艺该最低微,但旁人相救却是最快。”

  王梦雁连忙依宋青书所言转向离去,只要在旁人赶来支援前突破这个缺口,则大有生还的机会。

  行了半刻钟皆不见人影,王梦雁此刻正暗喜己逃出圣剑山庄的包围,却在一个转身后见一人风姿绰约的立在前头,手中的“紫青剑”斜指,宋青书心中暗叹,自己早该想到,居于剑阵之最虚处者当然是她──林若璇。

  王梦雁心中数道念头闪过,宋青书己是负伤在身,而自己在短时间内也无法击败林若璇,只要她娇唤一声,转眼间圣剑山庄的人皆会齐聚,这可怎么办才好。。。。。

  林若璇的姿色仍如往昔般动人,然脸色却出奇的苍白,更现出一种楚楚可怜的姿态,深邃的双眸含着泪水,直视宋青书,手中的长剑不住抖动,此刻她柔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

  宋青书心中一痛,知晓林若璇己不再信任他,缓缓道:“若璇,你听我说。。。。”

  林若璇缓摇螓首,涩然道:“不用再解释。这一切己经很明显了,你瞧我林若璇不起,决意要与王汗的女儿在一起,这我可以理解。但我爹爹一直视你如己出,你怎狠得下心。。。。”

  宋青书一意想解释,然而却是心中茫然,不知从何说起,林若璇亦通晓“刀剑合璧”,自己的亲生父亲死于此式之下,旁人或许不识,她却是一清二楚。

  林若璇美目一闭,泪水己然滑落。宋青书心疼之极,只听林若璇淡淡道:“忽然间,我完全明白了。你怕王汗不愿将爱女下嫁,因而要寻样东西讨他老人家欢心,而最好的聘礼便是‘重剑诀’,哥哥疑心你投向北宗,迟迟不肯传你,你等急了,便想智取不行就改由强夺,你认定‘重剑诀’定在我爹爹那,便携姚鹿儿潜入圣剑山庄,在我爹爹房里搜索,却教他发现,你俩索性杀人灭口,唯独算漏我林若璇亦识得‘刀剑合璧’,足瞧清这一切,你真该把我也杀了!”

  宋青书心中恍然,这便是掳走他大哥之人要将他引来江南的用意,只因此刻他与鹿儿皆现身江南,而林镇南却忽地惨死于“刀剑合璧”之下,他二人再难辩解,这阴谋实教人心寒不己。。。

  只见林若璇伸手怀内,跟着取出一截卷宗,恨恨道:“你想不到吧!‘重剑诀’由始至终一直在我林若璇身上,爹爹说这是我林家的嫁妆,待我俩成亲之后,我的人与剑诀便皆归你所有。”

  跟着凄然笑道:“记得那日在客栈,我嘱你入夜后至院子相会,那时我便打算将剑诀给你。很难受吧?若非你与这妖女相会后便急忙赶往漠北,剑诀早己到你手了,我爹爹更不会因而枉死!”

  王梦雁心知若过不了林若璇这关,宋青书必死无疑。此刻向前缓道:“林家妹子。。。你误会青书了。。。”

  林若璇长剑一挥,吓得王梦雁忙扶着宋青书向后退去,娇斥道:“你。。。你这又是做什!?”

  林若璇美目转寒,剑尖遥指王梦雁,冷冷道:“若不是因为你这贱人,青书不会变心,我爹爹亦不会死,我要叫你偿命!”

  王梦雁不甘受辱,喝道:“你若要发蛮,我又会怕你了吗?!”

  宋青书用手按住伤口,勉强站起,望着林若璇道:“事己至此,我深知不论我说什么你也不会相信。但我仍需让你明白,林师伯不是我杀的,我更不曾想过与梦雁相守,只因在江南,有一位待我情深意重的姑娘,宋青书今生今世,只会与此女。。”

  林若璇持剑向迎,喝道:“住口!我不会再为你的花言巧语所欺。这把‘紫青剑’是当年你爹爹下聘之物,我在宋家灵位前发过重誓,只要你背叛南宗,我必以宋家媳妇的身份亲取你性命,今日此剑便将行此誓言!”

  宋青书淡然道:“我俩相识以来,便因诸般误解仇恨而终不得相聚,若这是天意,我宋青书认命,教我得不到你谅解而独活,那人生亦无所恋,或许丧命于你剑下才该是我归宿。”

  林若璇持剑的手不住抖动,美眸直视宋青书,然心中却不住忆起过往的点滴,江南初会比武,夜宴授剑下聘,庭院互许终生,良辰持剑攻之,那人远走漠北。。。。。

  林若璇心中思潮起伏,眼前这人与她当年相守的宋青书,是否真为同一人?这人该不该杀?!

  王梦雁见林若璇迟疑不决,暗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连忙扶着宋青书,柔声道:“青书,我们走。。。。”

  两人缓缓的经过林若璇身旁,然林若璇对这一切彷若视而不见。手中的长剑依旧指着无人的前方,唯独雪白的脸庞己是布满泪痕,心中更是痛苦不堪,喃喃道:“他要与那女人走了。。。我又该如何。。我又该如何。。。”

  王梦雁扶着宋青书步至林若璇身后数步,心中喜道林若璇终究没有动手,亦没有唤人前来。思绪一转,似可以想见林若璇此刻悲苦的模样,不由得回头望去,却惊见林若璇长剑迅动,正欲自刎求死,连忙纵身向前,于林若璇划上粉颈前将长剑拍落!

  林若璇倒于一旁,王梦雁惊愕的喊道:“你疯了不成!”

  宋青书见着此景,顾不得自身的伤势,连忙向前奔去,抱着林若璇哭喊道:“你这又是何苦。。。。”

  心中忆起林若璇曾道若无法取宋青书性命,便反剑自尽于宋家灵位前,此刻便是如此。

  王梦雁呆呆的瞧着林若璇,见她待青书这般深情,暗忖若我是她,可会做那傻事吗?不由得对林若璇多了几分好感与敬偑。

  林若璇凄然哭喊道:“你走!你走!我这辈子不要再见着你!”

  宋青书紧抱着她,坚定道:“今日若你丧命,我万死不足以谢罪。相信我!我是受人所害,总有一日会教你明白的。”

  这时脚步声传来,显是圣剑山庄的人正赶来相援。王梦雁心中一惊,连忙扶起宋青书道:“快!我们快走!日后尚有澄清的机会,若死在这儿,待真相大白后反会令她自责一生的!”

  顾不得宋青书的回应,王梦雁拉着他便走,转眼见己消失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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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66楼 发表于: 2007-09-22
第六十七章 英姿再现

 

  深夜。山林里静得令人心寒,唯可让人听见的只有火堆燃烧枯枝的声音。宋青书紧闭双目,忽地肩头一阵剧痛,随即消逝。王梦雁轻柔的声音传入道:“包扎好啦,所幸伤得不深。”

  宋青书缓睁双目,见伤口己覆上王梦雁所采回来的草药,性命自是得保,然由于失血过多,此刻身子仍是提不起劲来。宋青书长呼了口气,跟着呆呆的望向天际。

  两人沉默片刻,王梦雁柔声道:“你在想林若璇吗?”

  宋青书缓缓的摇了摇头,跟着道:“我在想鹿儿。。。。”

  王梦雁微微一愕,跟着安慰他道:“鹿儿误入邪教,有这般下场也可想见,只是想不到竟来得这般快。”

  宋青书长叹道:“你有所不知,鹿儿与我前些日子己尽释前嫌,她这趟来江南,正是为我打探无极教掌教的消息,想不到。。。”

  说到这儿,宋青书不由得哽咽,鹿儿一家因宋青书而死,她孤身流落至漠北,身世甚是凄凉。今日更惨遭铁长风误杀,追根究底亦是他宋青书的缘故,她对自己一片痴心,竟落得这样的下场。

  王梦雁听到宋青书的话后亦不由得替鹿儿难过,淡淡道:“现在我们要做的,便是查明凶手到底是何人?方可还鹿儿一个公道。”

  宋青书不禁思索,凶手这栽赃嫁祸之计实是天衣无缝,只怕全天下的人皆认定宋青书己叛出南宗,他此刻己是人人得而诛之。

  王梦雁不禁问道:“你想普天之下,有何人是似你这般同时通晓‘灼锋刀法’与‘幻化剑法’的呢?”

  宋青书沮丧道:“我实在是想不出来,少林方丈曾道除陆靖与我之外,尚有一人亦可能同处于南北宗之间,但我们不知是否真有此人存在?纵使有,他又从何习得‘刀剑合璧’呢?此式除若璇与鹿儿外,再无旁人见过。”

  王梦雁无奈道:“正因‘刀剑合璧’是你的独门绝学,也才会令你深陷此难之中,若我们找不出此人,则冤屈断难洗刷。”

  宋青书思索道:“更另我好奇的是,为何凶手要嫁祸于我?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当我知晓我大哥被擒,心中认定对方要的是‘浩然长拳’的拳谱。岂知事实却和我所想的完全相反,对方不但不想要拳谱,还要置我于死地,但天下间欲取我性命者还怕少了?以他们可无声无息的擒走我大哥,要对付我自也不是难事,何用这般大费周章,先杀林师伯,再借林至缺之手杀我?”

  王梦雁沉吟片刻,却仍是摇头道:“不行!我完全理不出头绪。不论是我爹爹亦或是无极教,都没有这么做的理由。若你真的投向北宗,我们反倒要替你隐瞒,藉你来骗取‘玄武遗卷’。若以南宗的立场,拉拢你尚且不及,又怎会逼你与林至缺反目?”

  宋青书再度望向漆黑的夜空,缓缓道:“这一切究竟为的是什么。。”

  声音传来,两人皆是心惊,宋青书连忙握住身旁的血狼刀,然他心知肚明,此刻的他实无力再与人过招,王梦雁则是暗运心法,护在宋青书身旁。

  黑暗中人影慢慢现出,宋青书心直往下沉去,只因来者正是君子剑──王誉,一个与铁长风同样难缠的人物。

  王梦雁自知不是此人的对手,心下一片混乱,不知该如何助宋青书逃过此劫。只见王誉剑未离鞘,神色从容的步至两人身前,浅笑道:“在我圣剑山庄的重重包围之下,兼之身负重伤,尚有法子逃至此地。告诉我,你们是如何办到的?”

  宋青书淡然道:“是若璇放我们走的。”

  王誉神色微变,跟着摇头苦笑道:“想不到你杀了庄主,若璇对你却仍无法狠下心来,宋青书你实是天下第一幸福之人。”

  王梦雁娇喝道:“若你要杀青书,得先杀了我!”

  王誉见着王梦雁认真的模样,俊秀的脸庞透出笑意,拱手道:“在下尚未替之前唐突佳人致歉,实感不安。”

  王梦雁微微一愕,跟着娇斥道:“少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若你真是君子,便不该趁人之危,于青书重伤时取其性命!”

  王誉取下偑剑,置于火堆旁,跟着坐下道:“谁说我此番前来是欲取青书性命的?”

  王梦雁虽是惊疑不定,却仍抱一丝希望,坐于王誉身旁道:“那不知王公子来此地又是何用意?”

  王誉潇洒的笑道:“我确实是奉宗主之命前来追杀南宗叛徒──宋青书,但我心底不相信他是凶手,这剑又如何刺得下去?”

  宋青书迟疑道:“你不相信林师伯是我所杀?这又是为何?”

  王誉摇了摇头道:“不晓得。一半是凭个人直觉,另一半该可说是爱屋及屋,若璇最不愿见凶手是你,我自也不希望是你。但我仍想听你对此事有何解释?”

  宋青书忽地苦笑道:“真想不到,连若璇都己认定我就是凶手,你我相识不深,竟然仍肯信任我。”

  王梦雁亦讶道:“你真是个君子抑或是个呆子,林若璇对青书死心,你便该是最大的受益者,杀了青书后更是永绝后患,想不到你竟会违背剑圣之命而选择放过他。”

  王誉耸肩笑道:“天性使然。我只知道今日若我杀了他,有朝一日真相大白,我终身都将因错杀一个好人而活在悔恨之中,若璇更会因此而怨我一辈子。宋师哥,你尚欠我一个解释?”

  宋青书摇头笑道:“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今日所有的证据皆指向我就是凶手,而我只能否认,却再无辩解之道。”

  王誉笑道:“我想也是,若你有澄清你冤屈的法子,若璇便该是第一个知晓的,不论凶手是何人,手段实是高明之极,我南宗多了一位瞧不见的可怕敌人,日后可得更加留神了。”

  话锋一转,慎重道:“另外宋堡主失踪一事己传了出来,武林间流言不断,有人直言宋青书除了为夺‘重剑诀’而杀林镇南外,更为了想执掌宋家堡而暗地里杀了亲大哥。恕在下坦言,今时今日‘宋青书’三字等若十恶不赦的大魔头,日后于江湖上行走,恐怕困难重重。”

  宋青书长叹道:“流言纷纷扰扰,也由得他了。”

  王誉跟着起身,缓道:“既是如此,我便不再久留,你二人切记,宗主与圣剑山庄的师兄弟仍在追杀你们,前头必是险阻重重,盼你二人定要留神。”

  宋青书这时忽道:“王师弟,可否帮我个忙?”

  王誉回道:“请直说无妨,若能力可及,我必为其办成。”

  宋青书神色黯然道:“可否遣人将鹿儿的遗体送往紫苍山上,并葬于其父姚石的墓旁。”

  鹿儿自家门惨遭灭尽后,一直不知父母葬于何地?事实上他们的遗体由宋家堡所安葬,宋青书早想将此事告知她,然碍于“徐子玉”的身份,迟迟无法转达,今日她命丧江南,宋青书怎么也要将她与家人葬在一起,让她逝世后可不再孤独。

  王誉点头道:“小事一件,我必为你办成。”

  宋青书跟着道:“另外于碑上提字,夫君──徐子玉谨立!”

  王梦雁泪水不由得夺眶而出,只因她晓得宋青书这番话背后的深情重意。鹿儿爱上的不是宋青书,而是执掌暗堂的徐子玉,宋青书这是在告诉己天人永隔的鹿儿,若世上真有徐子玉这人,则他命中的归宿便是她──姚鹿儿。

  王誉摇头浅叹,跟着转身离去,直隐于黑夜之中。

  一望无际的草原之上,宋青书与王梦雁两人正缓缓而行,王梦雁娇笑道:“如何?身子好些了吧!”

  宋青书点头后道:“外伤早己愈合,然铁长风的剑劲凌厉,现在体内真气仍是受阻,运行不畅。”

  王梦雁不解道:“怪了,圣剑山庄不是倾巢而出,全力追杀我们吗?怎的连日来连个鬼影子也没瞧见?”

  宋青书亦怀疑过此点,回道:“看来王誉该在暗中使了不少力,他若回报错误的消息,便可令圣剑山庄摸不清我俩逃去的方向。”

  王梦雁转而望向前方,欣然道:“只要越过北岭,便可回到漠北了,有阿爹坐镇,林至缺再胆大妄为,也不敢到漠北撒野才是。”

  “可笑!”

  声音传来,宋,王二人连忙回头望去,却见前方山巅之上,一人背负长刀,雄踞马上,此刻马蹄声起,那人己缓缓策马接近,宋青书心中不由得大讶,他们与此人相距百尺之遥,王梦雁说话的声音又是极轻,怎会一字不漏传到那人耳里?

  直到那人的马缓行至身前,宋青书这才瞧清楚,来者年约三十,身着粗布麻衣,却更显得豪气十足,长发随风散曳,令人感到他狂傲不羁的性格,容貌虽是饱经风霜,但仍难掩底下那深刻的轮廓与俊美的五官,双目烔烔有神,眉宇间正气凛然,宋青书涌起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似和初遇寇逸仇时相同,一种出身漠北荒原的感觉,只是眼前这人,更令人感到深不可测。

  只见那人勒马停在二人身前,纵声长笑道:“我就知道你们两个小鬼定会逃回漠北,林至缺是何等人也,又岂会惧于王汗!”

  王梦雁虽是初见此人,但却有一种莫明的压迫感袭上心头,直觉眼前这人定不可小觊,拱手道:“敢问前辈何人?”

  那人双目忽地转寒,沉声道:“我从不认为将死之人须知晓太多事。”

  宋青书缓缓拔出血狼刀,挡在王梦雁身前,一字一字缓缓道:“不必多问,这人可算是你的大师兄,辈份犹在莫杰之上,更是令玉娘日思夜盼之人──天刀陆靖!”

  那人听见宋青书提起徐幻玉,神色微动,但随即敛去,纵声长笑道:“好眼力!不亏是宋逸的亲侄。”

  来者果真是天刀──陆靖!

  王梦雁闻言大愕,美目直瞧着陆靖,心里暗道这人便是当年背叛阿爹,令玄武门局势完全改变,更让玉娘思念十多年却遍寻不着的陆靖,他隐世不出己有多年,怎会在今日忽地现身!?

  思绪一转,娇斥道:“既然你是陆靖,又为何要杀我俩?”

  陆靖瞧向王梦雁,深沉的双目现出笑意,缓笑道:“王梦雁?当年我见着你时还只是个小女娃,想不到今日这般大了!”

  跟着翻身下马,淡淡道:“我可放你回漠北,但宋青书是非死不可!”

  宋青书面对名震天下的天刀,却是疑然无惧,浅笑道:“我早知你的来意!宋青书这一生也算不枉了,可得‘剑圣’与‘天刀’千里追杀。”

  王梦雁焦急道:“为。。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青书?”

  陆靖忽地狂喝道:“为什么!?只因他的所作所为!我早年立誓不再插手玄武门之事,如果今日你杀的是莫杰,是铁长风,我不会有一言半语,但林镇南早己老迈,功力更因你而尽丧,你为何还要下此毒手!?”

  王梦雁这才恍然大悟,陆靖在改投王汗之前,便是在林镇南门下,此人可算是他的启蒙恩师,如今惨死,而行凶者更是他视如己出的宋青书,也难怪陆靖会这般不平。

  王梦雁忙道:“嗯。。大师兄,青书是被人陷害的啊!”

  宋青书摇了摇头,淡然道:“梦雁不必再多言,连若璇都不愿再信任我,天下间再无旁人认为我宋青书不是凶手!”

  他说这话,心底实是万分的悲苦。

  陆靖右臂缓缓的拔出身后的长刀,于炎日下现出阵阵闪光,跟着沉声道:“瞧在宋逸的份上,我会给你个痛快!”

  宋青书见着陆靖手中的刀,刀身己钝,不俱偏锋,更无半点杀性,笑问道:“这就是名震天下的‘天刀’?”

  陆靖俊逸的脸庞亦现出笑容,缓道:“此刀自与王汗对决后,便不再磨过,如今己然是钝了,但十多年来,丧命于此刀之下者,可也有百来人。”

  宋青书回笑道:“这当中尚包括无极教上四端长老──申太吉,对吧?!”

  陆靖微微一愕,跟着笑道:“我杀申太吉一事极为隐密,想不到你竟会知晓,果真有点能奈。”

  宋青书浅笑道:“前辈过奖。”跟着转头对王梦雁柔声道:“今日我再无活命的可能,你也不必出手相救,让我好好的体会与‘天刀’对决的感受,人道落叶归根,我死后便将我葬于北岭,并转告若璇,‘今生我负她良多,但愿有来世得报’。”

  王梦雁心中难过,不住摇头道:“不。。不会的。。”

  宋青书跟着回身立定,横刀身前,道:“前辈该不介意我先进招吧?”

  陆靖仍是带着笑意,将刀身上扬,似在对宋青书说无所谓。

  宋青书将心境置于空明,执念于狂,面对刀法超然的陆靖,更能激起他强烈的斗志,刀锋一转,卷起万千劲气,猛烈的挥向陆靖!

  陆靖为所动,刀身缓移,不聚任何真气,似是平平无奇的招式,令人摸不着头绪,只见他一刀斜劈,正中血狼刀所击之处,宋青书感受不到任何真劲冲击,却是浑身剧震,直往后退去数步。

  陆靖此刻迟疑道:“咦?你受伤了?”

  只是一刀,便令宋青书感到陆靖那化繁为简,朴实无华的刀招有多骇人,此刻嘴角己渗出血来,勉强笑道:“我的确身负内伤,但对手是你,我受不受伤又有何分别呢?”

  陆靖似在思量何事,跟着笑道:“好!再来斗上!”

  宋青书将刀身一回,跟着纵身向前,施展他闻名于世的“狂刀”,一连挥出数十刀,却皆叫陆靖轻易的挡架,这感受实令人难受之极,彷若自己的下一招皆在陆靖的预料之中。

  陆靖此时从容应付,口中笑道:“近年来‘玄武三刀’的名头可是响遍了整个武林,但我瞧也没什么,亦或你只是滥竽充数的?”

  宋青书自觉受辱,虽是不甘,却仍笑道:“待你杀了我再行此言也不迟!”

  刀身疾行,于陆靖身前划出数道半月刀影,只见陆靖轻易的反转刀身,竟全数破去,宋青书这才惊觉,陆靖所使的是“灼锋八诀”的“圆”字诀,唯独他巧妙的将刀招缩小,如此一来虽是尽失可守之地,却反而可聚真气,兼之看准宋青书所攻出,方可轻易将他败退,心中不由得暗道陆靖对刀法悟性实无人能出其右。

  宋青书刀势己尽,陆靖一个回身,刀柄正中宋青书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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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67楼 发表于: 2007-09-22
第六十八章 内忧外患

 

  “碰!”

  宋青书遭此重击,不由得重跌于地,王梦雁惊唤道:“青书!你没事吧!”

  宋青书只觉胸前痛楚不堪,朝上望去,见陆靖的天刀正悬于半空,凝住不发。陆靖笑言道:“我见你有伤在身,己是刻意留力,怎的你仍这般不重用,若我这招是以刀锋相击,你还有命在吗?”

  宋青书握刀咬牙道:“干脆点,趁现在杀了我!”

  陆靖摇了摇头,退后数步后笑道:“站起来!我近年来求一激战而不可得,今日怎可轻易放过你?”

  宋青书拄地起身,只见陆靖疑惑道:“看来小玉对‘灼锋刀法’的领悟可不够透彻,才会教出你这样窝囊的徒儿。”

  王梦雁见他辱及玉娘,心中不由得恼极,想不到眼前这狂妄自大的男子,竟会是玉娘所钟情之人,陆靖虽是相貌过人,然言行气度俱不如剑圣──林至缺,实不知玉娘看上他何点?

  陆靖抱刀胸前,笑道:“你师父可有跟你提过‘灼锋刀法’的‘刀意’远胜于‘刀招’?”

  宋青书猛地挥刀,昂然道:“废话!”

  陆靖续笑道:“你被誉为狂刀,所执之刀意便该是个‘狂’字,但方才相斗全不见任何狂傲之气,该不会是惧于我‘天刀’二字,因而不敢狂妄吧!”

  宋青书忽地长笑道:“只因我本想丧命于你手,也算是留其名,但情况不同了,我现在是真心想杀了你!”

  爆喝一声,宋青书再度挥刀向前,刀锋回转而出,凌厉之极,陆靖微微一动,笑言道:“有点像样了。”拔刀而出,一一挡架宋青书的刀法,宋青书此刻己然忘却一切,想的是“此心无惧,刀法自杰”八字,这正是他刀法中的真谛。

  两人连斗数十招过去,只见宋青书不住抢攻,而陆靖只一昧的挡架,两人身前早己是刀影重重,在旁的王梦雁完全瞧不出胜负。

  “锵!”

  两人皆停下招式,陆靖迎风而立,手中的天刀滴着鲜血,身后宋青书则缓缓跪倒于地,右手紧覆着腰,其间鲜血涌出,此刻他强忍伤痛笑道:“你终于还刀了。。。。”

  陆靖此刻神色冷峻,沉声道:“不错!也该到你丧命之时了!”

  王梦雁心中满是焦虑,宋青书己命在旦夕,这该如何是好。。。

  忽地瞥见陆靖所乘之马,脑海中一道念头闪过。

  陆靖对着王梦雁笑道:“想赶赴漠北唤救兵吗?尽管去吧!我敢保证待你回来时只能见到此子的尸首。”

  王梦雁的念头顿时打消,她不能独留青书于此地。

  陆靖跟着转身对宋青书道:“方才你可有见着我动刀?”

  宋青书仍跪坐于地,缓缓的摇了摇头。

  陆靖长笑道:“这就是了,你瞧不出我手中的刀,不是我高明,而是你太过无用!”

  宋青书勉强笑道:“你这算是自谦吗?”

  陆靖摇了摇头道:“你会瞧不清我的刀法,只因你的心智早己给蒙蔽,方看不出当中的端倪,真正超然的刀法,便该如‘天中图,水中字’,转眼而逝,即生即灭!”

  宋青书茫然道:“即生即灭。。。”

  陆靖缓缓道:“万物中莫不有数,由一而始,亦由一终。武道上的追求亦是相同,招式有始自会有终,都将归于无形,端赖你如何施展于起始之间。”

  见着宋青书的模样,陆靖叹道:“你还不明白吗?灼锋刀法直言‘刀意’的重要,后辈之人却校枉过正,刀性入极端,走偏锋,反与天道渐行渐远,正如你执意于‘狂’,得使刀势大作,殊不自你自以为见到了一切,事实上反而是划地自限,这便是佛家金钢经里提到的‘如人入暗闇,则无所见’,玄武三刀当中,唯独莫杰己突破此境,因而在你二人之上。”

  宋青书虽不知陆靖何出此言,却感到他的话如醍醐灌顶,甚是受用,不由得问道:“莫杰受王汗亲传,将刀意入‘魔’,不也是入其偏锋,心性置于极端,与我二人又有何异?”

  陆靖知晓他的话己勾起宋青书的兴趣,笑道:“情况截然不同,你现下的刀法是住于一法,而行布施,而王汗自悟的魔刀是在‘不住法’的境界,他所掌握的是‘空’的本质,也就是心境上不再执着于刀意,目空一切,方才我言万物皆有始终,然此道中人却认为何来始终?苍海桑田,无一物曾经存在过!”

  顿了一顿,续道:“这便堕入了魔道!只因心性是悲观消极的,习此法者大多愤世嫉俗,也因此个性乖舛邪恶,残暴不仁。”

  宋青书心中思潮汹涌,问道:“那‘天刀’呢?”

  陆靖耸肩笑道:“应无所住,而生其心。”

  宋青书不解道:“这是什么意思?”

  陆靖潇洒的抚刀笑道:“你若能体会在刀法上‘即生即灭’,我接下来的话才有意义,你们看的是‘实’,王汗看的是‘虚’,你以真有攻其虚无,当然不是他的对手,但我所在乎的是曾经存在的事实。手中这一刀挥出,纵使伤人再深,对过去是不曾有过,对外来亦是再不存在,那由何处可见刀呢?”

  宋青书不禁跟着思索道:“刀在何处?”

  陆靖长笑道:“在你的心之中,眼前的刀招如何?与你无关,下一招由何处而发之?亦无从顾及,唯有系于其心,一切依天道自然而生,自然而灭,不用去思量成败荣辱,生死与否?当刀挥出的那一刻,那刀即是灭了!以此为继,将再难逢敌手。”

  宋青书不住思索依天道而生,即生即灭的真谛,却见陆靖翻身上马,己准备离去,不由得讶道:“你不杀我了吗?”

  陆靖故作惊讶,笑道:“杀你?若杀了你,日后我又有何面目去阴间见我那兄弟宋逸。”

  王梦雁这时愕然道:“既然你不杀他,又为何要伤他?”

  陆靖纵声长笑道:“本我想将他逼至绝境,令其在最短的时间内习得我这手‘天刀’的绝技,可惜他身受重伤,恐怕我再出个三招,他己一命呜呼了!”

  宋青书心中满是疑惑,问道:“你又为何要将天刀传授于我?”

  陆靖哑然失笑道:“我以为这应该是很明显的。只因为林至缺要杀你,该不用我再提醒你‘剑圣’有多厉害吧!林至缺这人很好相处,唯独在遇着大事时他会特别固执,只要他心中己认定,旁人的话他再听不进去,杀父之仇便是其中一项。”

  宋青书这才明了陆靖的用意,跟着问道:“你不认为是我杀了林镇南?”

  陆靖摇了摇头道:“是也好,不是也好,我只做我认为该做的事。就算你此刻得悟‘天刀’,仍究不是林至缺的对手,我仅盼望你拥有最起码的相抗之力,至于能否逃过林至缺的追杀?全看你的命了。”

  正欲离去,王梦雁却挡在马前,问道:“你会去见玉娘吗?”

  陆靖神色忽地一黯,先前那潇洒自得的模样己不复在,此刻的他,倒似个失意的浪子,只能孤独的游荡于天地之间。久久不再言语,好一会后才淡淡道:“这辈子,我是再无颜再见她了。”

  宋青书这时亦开口问道:“为何玉娘恨极我亲叔宋逸?”

  陆靖露出深思的神色,思绪似回到以往,神色痛苦道:“我也不清楚,在南北宗决战之前,我们四人仍是彼此惺惺相惜,纵然立场不同,但幻玉对宋逸及林至缺皆无任何敌意,直到那晚我向她挥刀,令她不得赴战,之后的事你们己晓得了,我放了王汗。”

  说到此处,陆靖忽地停住,似仍在思量当年的决定是否正确?跟着仰天长叹道:“幻玉恨我自是应该,只因我是‘圣剑山庄’的卧底,但宋逸,我实不知他何处得罪幻玉了?”

  宋青书本想陆靖该是唯一可解此谜之人,如今看来亦是无法。心中不由得忆起当年与玉娘相会的情景,那时她直言宋逸为恶犹在陆靖之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见陆靖不再言语,纵马缓驰而去,转眼间在辽阔的草原上,仅存他孤单的身影渐渐远去。王梦雁美目痴痴的瞧着他离去的方向,淡淡道:“我终于明白,玉娘为何会钟情于此人了。”

  片刻后,马蹄声再度传来,竟是寇逸仇与沐水灵共乘一骑,由远方驰来,王梦雁连忙呼喊,怕二人错过。

  寇逸仇纵马来到二人身前,忽地瞧见远方的身影,问道:“那人是谁?”

  王梦雁淡淡道:“天刀──陆靖。”

  此言一出,寇逸仇顿时现出怒容,于身后拔刀而出,喝道:“来的好!”

  身后的水灵连忙阻止他道:“不。。别去啊。。”

  出乎宋青书的意料,水灵的话竟能令寇逸仇的愤怒顿时消去,这时宋青书才发现水灵明亮的双眼仍带着泪痕,心中不由得感到好奇,口中则仍道:“寇师哥可别去惹他了,瞧瞧我现在的模样,仅是一刀,我便承受不起。”

  寇逸仇瞧见宋青书腰间受重创,此刻仍淌着血,双目透出杀机道:“是他伤你的?”

  王梦雁娇笑道:“可以这么说没错,但他这么做可是待青书极好,若非这一刀,青书又如何能窥见‘天刀’的奥妙。”

  寇逸仇闻言讶道:“他竟将‘天刀’传授于你?”

  宋青书苦笑道:“没错,其用意是希望我不会在林至缺的重剑之下死得太难看。”

  寇逸仇哑然失笑道:“那日你不告而别,我们还道你到那去了,想不到竟是远赴江南杀人,还惹得圣剑山庄全力追杀,不容易!”

  王梦雁反驳道:“青书是遭人陷害的!”

  寇逸仇浅笑道:“我自然晓得,只是我怎么也猜不透,天下间又有何人可使出‘刀剑合璧’?”

  王梦雁无奈道:“这也是我们极欲想知晓之事。”跟着问道:“你二人又怎会到这儿来?”

  寇逸仇回道:“宋青书叛出家门,杀害林镇南一事,早己传得天下皆知,我们这番南下还不是奉玉娘之命,将你这胡做非为的小子给擒回来。”

  宋青书无奈摇头,跟着问道:“水灵你又是怎么回事?怎哭得像个人泪人儿般?”

  沐水灵嫩脸一红,却不知如何回答。寇逸仇摇头笑道:“圣剑山庄全力追杀你,这丫头便坚持要去宋家堡搬救兵。”

  宋青书恍然道:“于是你们便发现我大哥失踪了。”

  寇逸仇笑道:“岂是如此而己,情况远比想像中的精采多了。宋家堡现在可乱得很,只因有人传言宋青林的失踪与你有关,水月宫的门人坚持要与圣剑山庄一道追杀你,原宋家堡的门人则坚持不但要救你,更要让你回宋家堡暂代堡主之位,双方激斗数场,死了不少人,最后由水月宫赢了,沐震云暂代堡主之位。”

  宋青书暗道沐震云对他自是恨极,水灵这趟求援定讨不了好,笑道:“你们此次前去,可吃了不少苦头吧。”

  水灵忽地双目又红了起来,低泣道:“我想不到。。。哥哥他居然不愿意救你。”

  宋青书安慰她道:“你也别难过了,我这会儿不是活得好好的。”

  寇逸仇竟笑道:“她的眼泪可不是为你流的。”

  这会儿连王梦雁都感到好奇,问道:“那又是怎么回事?”

  寇逸仇续道:“那沐震云真不是东西,他不愿救你也就罢了,竟连自己的亲妹妹都怀疑,直言她己被北宗奸贼所诱,叛出师门。”

  宋青书心中暗笑,这北宗奸贼指的自是寇逸仇。

  只听寇逸仇接着道:“他给这丫头两条路走,一是留在宋家堡,二是跟着我去救你。”

  王梦雁大有深意的娇笑道:“看来沐姑娘是选了第二条路了。”

  沐水灵更加羞怯,连忙将脸藏在寇逸仇身后。寇逸仇似无所觉,跟着道:“接着那家伙便嚷着要大义灭亲,因此我杀了几个人,带着她逃了出来,自此沐水灵与宋青书同为南宗叛徒了。”

  宋青书感到水灵自幼生长于南宗,家门观念颇深,如今遭人逐出,这伤痛之情不言可喻,当年自己亦曾在林若璇用计下遭逐出南宗,自是能感同深受。想起林若璇,心中不由得又是一痛。

  拍着水灵的肩头,笑道:“是非曲直,总有明白的一天,此刻挂念只是多余的。”

  寇逸仇沉声道:“既然青书己找到了,咱们快回漠北吧,可别叫玉娘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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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68楼 发表于: 2007-09-22
第六十九章 烟消云散

 

  半月后,宋青书的伤愈己然复原,此刻他立在玄玉门的后峰之上,当年玉娘子传他“灼锋刀法”时,便是在此峰之上,因此于此地练刀,对他是别俱意义,只见他双目直视手中的血狼刀,脑海里浮现的则尽是陆靖对他说过的话。

  心境一沉,宋青书闭目潜思。忽地,手中的刀挥出,劈于虚空之中,竟仍发出漫天巨响,宋青书不再思索下一招该取“灼锋刀诀”之中的何者,只想到“应天道而生,即生即灭”,真气尚在运行之际,忽地一个回身,跟着连续数十刀斜劈而去,宋青书只听闻风声,而刀法亦依着此劲,恣意挥舞,心境置于何处,刀锋便随之袭去,人刀此刻彷若合一,这感受竟是如斯的痛快。

  “啊!”

  一声轻唤,止住了宋青书的刀锋,睁目望去,见来者竟是沐水灵,不由得笑道:“怎么?居然有这逸致来瞧我练刀?”

  沐水灵讶道:“这是否就是‘天刀’的境界?”

  宋青书从容收刀,回笑道:“是不是我可不敢断言,只是练刀的法子和以往大不相同,有种令人惊喜的奇妙感受,你瞧如何?”

  沐水灵低头沉思道:“说不大上来,以往你刀势凌厉的感觉不见了,似不再骇人,不过刀招浑然天成,奇着横生,若与你对敌,实不知该由何处攻入?若你举刀挥来,又不知该如何挡架?”

  宋青书笑道:“若这话是由逸仇所说,则这‘天刀’可学得有七分像了。”跟着问道:“你到这儿寻我有何要事吗?”

  沐水灵拉着宋青书到一旁坐下,嫣然笑道:“怕你在这孤峰顶上闲得慌,前来陪你说说几句闲话成不成?”

  宋青书回笑道:“自是可以,不过你有空暇不去黏着寇师哥,却跑来和我说闲话,这可奇了?”

  沐水灵俏脸一红,低骂道:“没半点正经。”

  宋青书不由得问道:“你和寇师哥之间如何了,可有点眉目?”

  沐水灵暗自低笑,跟着柔声道:“你还记得那日我被逐出宋家堡的模样吗?”

  宋青书点头表示知晓,只听水灵羞怯道:“那日他将我带出宋家堡后,我伏在他肩头一直哭,你也知道人家从不曾被人这般指责过,更何况又是叛门这般的重罪,我实是无法抑制,泪水是停也停不住的。也不知哭了多久,你那师哥竟开始安慰我,说了几句心底话,让人家听着了,心里很是受用。”

  宋青书闻言大愕,这和印象中冷酷无情的寇逸仇判若两人,笑着道:“他和你说些什么?”

  沐水露美眸带着笑意,娇笑道:“你道我是何等女子,这些话怎可与旁人道。”

  宋青书笑道:“你当我是你闺中密友不就成了。”

  沐水灵笑骂道:“胡来,要说也不会跟你说,我的闺中密友可是。。”

  沐水灵本想道出“若璇”二字,却忽地想起他二人现在的情况,这话不由得止住,此刻略带歉意道:“你和若璇的误会仍无法化解吗?”

  宋青书无奈的摇头道:“只怕全天下的人皆认定我杀了林师伯,若无法澄清此冤,若璇一辈子都不会谅解我的。”

  沐水灵安慰他道:“林师伯忽地逝世,若璇该是一时承受不起这个打击,才会失了心神,只要日子久了,她再细细思量,便会晓得错怪了你,那时你俩又可合好如初了。”

  宋青书淡淡道:“但愿如此,其实现在我最担心的是我大哥的安危。”

  沐水灵难过道:“堡主是个好人,相信老天会保佑他的。”

  宋青书缓缓道:“凶手既懂得陷害于我,目的该和‘玄武遗卷’拖不了关系,大哥是浩然长拳的传人之一,对方定是极为看重,若未得手之前,他该尚无性命之虞,只是这皮肉之苦怕是免不了的。”

  这时玉娘子亦上此峰来,见着二人后浅笑道:“我只道你现在应是埋头苦练刀法,原来在这山上竟藏了个娇滴滴的姑娘。”

  沐水灵连忙道:“玉娘,你可别胡说。。我和青书自幼识得,感情较深厚,但也仅此而己。”

  玉娘子带着笑意道:“这么急着表明心迹,我那傻徒儿可不在这儿哩。”跟着转头对宋青书道:“你可有突破‘狂刀’的法子了?”

  宋青书心中暗叹,众人自返回漠北后,便将陆靖的事隐而不谈,然而此刻,却也得说这明白,回道:“玉娘,你瞧瞧这刀法如何?”

  向前踏出一步,手中的刀随即迅变而出,似不带任何劲道,但却隐含无限的杀机,平平无奇的招式有如斯的威力,早令在场的两人动容。

  宋青书使不到三招,玉娘子己忽地纵身向前,捉着宋青书的肩头,美眸现出既惊讶又愤怒的神情,娇喝道:“陆靖在那里!?”

  宋青书默然不语,玉娘子恼极,举袖喝道:“快说!若不告诉我他在那,我即刻杀了你!”

  在旁的水灵不由得吃了一惊,只因她想不到玉娘子见着陆靖的刀法,竟会有这般激烈的反应。

  两人相视两久,玉娘子缓缓的放下手来,柔声道:“青书,你知晓为师己寻访那人十多年了,你可别瞒我,我自幼陪着他练刀,我瞧得出来,你这刀法正是他名震武林的‘天刀’。”

  宋青书长叹道:“那日与寇师哥相遇之前,我见到了他。”

  玉娘子露出不能置信的神情,茫然道:“他。。他终于现身了。”

  不待宋青书说下去,玉娘子急着问道:“他现在如何?人在那儿?可会到漠北来?”

  玉娘子现在的神情,便彷若古时夫郎出征塞外,在家的妻子只能苦候,并由过往的旅人间打探消息,倘有一言半语,便足以安其心。

  宋青书淡淡道:“他是特地来寻我,只为将‘天刀’传下,之后仍旧远走天涯,坦言这辈子再无面目见你。”

  玉娘子不由得落下泪来,哀戚道:“难道他一直躲着我,便能叫我俩心中都好过些吗?”

  宋青书亦感难过,但他心中尚有一个疑问,非问明白不可,缓缓道:“玉娘,那日我问过陆靖,他亦不明为何你会恨极宋逸?”

  听到宋逸二字,玉娘子美目顿时转寒,喝道:“你为何要问他此事?”

  宋青书淡然道:“只因我和水灵皆是宋家堡的人,若玉娘此恨不能消弭,我俩始终难受。”

  玉娘子恨恨道:“我不会说的,再我尚未复仇前,我不会叫任何人知晓此事的,你只要记得我说过的话,待王汗一归天,便是我出手灭绝宋家的时刻,那时任何人相助,便是我徐幻玉的敌人,我决无容情的可能。”

  沐水灵难过道:“玉娘,难道没有别的法子可以化解吗?”

  玉娘子深深的注视着沐水灵,似在思索何事?跟着摇头道:“宋逸伤我极深,我不可能放过宋家的,我要叫他在阴间仍兀自悔恨。”

  宋青书正欲再相劝,这时一名讯堂弟子前来,拱手道:“禀掌门,寇堂主请二位速返门内,有要事急报。”

  宋青书等三人进入玄玉门的大堂内,只见寇逸仇孤身立在那儿,神色甚是凝重,玉娘子开口问道:“这么急着找我们回来,有何要事吗?”

  寇逸仇沉声道:“无极教让人给挑了。”

  “什么!”

  无极教作恶多端,危害武林,听闻此消息三人自是欣喜,然震惊的感受却更甚于此,无极教盘踞漠北,实力雄厚,数度与玄武门相斗却仍屹立不摇,又有何人能将其灭之?

  宋青书思绪一转,问道:“是否是王汗所为?”

  寇逸仇摇头道:“不是,讯堂回报,一男子孤身闯入无极教于漠北的总坛,杀其教众者逾百,尸横遍野,惨不忍赌。”

  玉娘子蹙眉道:“那护教长老呢?”

  寇逸仇缓缓道:“石定研、段府羲、邪半仙全被杀了。甚至连无极教的圣母亦不能悻免,唯独白彤不知去向?”

  宋青书不由得大吃一惊,这些人当中,每一个的功夫皆足以横行江湖,怎会轻易的教人杀了,更何况是同一时间全数灭尽。

  心念一闪,宋青书己猜到是何人所为,沉声道:“林至缺终于到漠北来了!”

  寇逸仇点头道:“就探子所描述,该是此人没错,无极教数度伤害林若璇,且杀林镇南的凶手尚有姚鹿儿在内,和他无极教也拖不了关系,林至缺会将他们杀绝亦不是没有理由。”

  宋青书沉思道:“剑圣──林至缺,自此再无人敢质疑他的功力,连无极教这百年大业,也毁在他手里了。”

  玉娘子美眸一转,低喃道:“林镇南的死,己教他彻底疯狂,他的屠杀还不会结束,下一个便是我玄玉门。”

  这时外头声音传来:“宋青书,出来领死!”

  林至缺终于来了。

  众人奔出门外,只见林至缺孤身立在那头,深沉的双目布满杀机,手持乌黑铁剑,剑尖兀自滴着鲜血。

  宋青书从未见过这样的林至缺,以往在他眼里,林至缺皆是一副从容潇洒,自在写意的模样,其风采比之王誉的君子之姿,有过之而无不及,而此刻在他眼前,是个不折不扣的杀手,一个为报不共戴天之仇的可怕杀手。

  玉娘子淡然笑道:“林至缺你好大的本事,只凭手中的长剑,便可将无极教给挑了,人家先谢过你了。”

  林至缺神色冷酷,缓缓道:“不用再多言,今日来此我只杀一个人,旁人若妄自相救,则是死有余辜。”

  沐水灵急道:“林师哥,青书是让人陷害的啊。”

  林至缺冷啍一声,铁剑扬起,直指宋青书道:“好!拿出证据来,只要能证明你的清白,我便奉上‘重剑诀’再向你赔罪。”

  宋青书缓缓向前,直视林至缺道:“我无力证明自己的清白,但我确实不是杀害林师伯的凶手。”

  林至缺寒声道:“宋青书,我早将你当成我的亲妹夫,只要大事一了,我连玄武门的掌门亦想传之与你。只恨自己无识人之明,瞧不清你的狼子野心,今日,我将不再因心软而误事了。”

  寇逸仇忽地拔刀而出道:“让我来领教剑圣的高招!”

  玉娘子将他止住,跟着娇笑道:“任何人想要伤我徐幻玉的徒儿,可得先问过我。”

  林至缺沉声道:“幻玉,我不想伤你,但若你一意相阻的话,就别怪我痛下杀手了!”

  玉娘子娇斥道:“让我瞧瞧你有无这胆量!”

  语毕纵身跃出,攻往林至缺,左手挥出,长袖随即挟劲飞舞,直围着林至缺的周身,林玉缺不为所动,剑尖一转,破阵而出,完全不顾玉娘子的气劲,直往宋青书攻去。

  忽地,一阵莫明的漩涡在林至缺身前涌起,转眼间己侵入内腑,林至缺的真气运行顿时受阻,猛一回身,落于玉娘子身前。

  玉娘子此刻亦缓缓飘落,长袖仍在飞舞,姿态实是美极,落地后一个转身,对着林至缺娇笑道:“如何?若非陆靖的阻挠,早在十多年前便可叫你见识到我气宗的厉害。”

  林至缺俊脸现出笑意道:“原来你功力复原了。”

  玉娘子露出极美的笑容道:“只怪陆靖当年那刀砍的不够深,十多年前,玄武门的年轻高手中,众人只记得‘剑圣’,‘天刀’,‘皇拳’,独漏我气宗的徐幻玉,若不讨回此名,怎对的起我爹爹气邪──徐邢呢?”

  林至缺现出难明的笑容道:“我三人之中,又有何人是你的对手呢?”

  这话当中似含有无限的情意,当年林至缺,陆靖,宋逸皆倾心于徐幻玉,林至缺言无人是她的对手,指的自是不敌她过人的风采。

  跟着长剑一斗,长笑道:“好!当年那役,徐邢本该也在场,奈何无缘相会,今日便让‘幻化剑法’与‘天罡正气’分个高下吧。”

  玉娘子欣然道:“我就等你这句话。”跟着转头对寇逸仇等人道:“这是我俩之间的事,你们可千万别插手。”

  纤手挥出,直击往林至缺的胸膛,林至缺侧身闪避,玉娘子亦随即变招,欺往林至缺的身旁,转眼间林至缺铁剑点出,身前划出现出重重网,玉娘子则巧手灵动,凝聚万千气场,与林至缺的剑阵相抗衡,两人的身子皆不住的迅动,若由旁人瞧见,男的俊逸潇洒,剑招精奇,女的姿色绝纶,身形曼妙,彷若神仙眷侣般,殊不知此刻二人正在生死相拚。

  宋青书这才晓得,为会玉娘子会与昔日三大高手齐名,只因她的“天罡正气”亦为武林中的一绝,和林至缺相斗,至今尚可立于不败之地,只是后人提起玉娘子徐幻玉,总把她的容貌姿色摆在第一位,而忘了这位绝世美女武艺亦登上层。

  林至缺见双方僵持不下,而徐幻玉的气劲却不住的袭身,暗道若不施展重剑杀着,恐怕两人短时间内仍无法分出胜负。

  铁剑现出黑芒,于剑阵中击出,穿破玉娘子的气场,她心中一惊,连忙回身挡架,右掌轻拍剑身,岂知林至缺凝劲于剑身,此刻真气贯穿铁剑,玉娘子这下轻拍反道自伤其身,猛然受击,身子向旁偏去,而林至缺的剑招尚在挥舞,剑气划破玉娘子雪白的脸庞。

  玉娘子向后退去,右手轻抚自己的脸颊,此刻己现出淡淡的血痕,这对一容貌姣好的女子来说,是何等难受之事,只见玉娘子似无所觉,淡淡的笑道:“剑圣此名不虚也。”

  林至缺收剑立定,摇头道:“别在做无谓的挣扎,我方才己说过,今日只杀宋青书一人,对其他的人我不想动手。”

  玉娘子俏立一旁,笑言道:“别以为向我讨好便可免去此战,这是你‘剑宗’与我‘气宗’的对决,与其它事可不相干。”

  身形一晃,又再度向前攻去,林至缺不愿再伤她,只想亦最强的杀着逼其知难而退,乌黑的铁剑现出一声清呜,如划破天际般刺出,势道凌厉之极,剑尖直染无形剑气,此刻全数卷往玉娘子。

  玉娘子身子一稳,双掌画圆而出,林至缺的剑尖于她身前二丈忽地止住,再难向前刺去,只见玉娘子轻吐一声,林至缺忽地身子剧震,长剑立刻回收,挡在自个身前,此刻四周仍是劲气大作。

  直到风暴过去,林至缺才持剑浅笑道:“妙极,竟能取其剑气反攻其身,天罡绝学实是诡异多变。”

  玉娘子娇笑道:“可不止如此而己。”

  心法运行,玉娘子体内的真劲再度流转,面对林至缺,她不得不施展全数的功力,此刻她身形飞舞,双掌不住拍出,虽皆不着林至缺的身子,但其以气伤人,林至缺只感到莫明的疼痛不住袭身。

  林至缺心中暗叹,徐幻玉的功夫不弱,与无极教的圣母比之不遑多让,自己再无相让的余地,剑身回旋,杀性顿时涌现,玉娘子这才惊觉林至缺若全力相抗,根本不受劲气所影响,剑法仍可施展如流,只见长剑划出,转眼间眼前己是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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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69楼 发表于: 2007-09-22
第七十章 伺机而动

 

  “碰!”

  玉娘子的娇躯猛受冲击,向后飞去,直倒于地上,寇逸仇心中一惊,连忙向前将其扶起。

  林至缺从容收剑身后,转身向宋青书道:“轮到你了”

  这时玉娘子由寇逸仇扶起,嘴角己带着血丝,显是受了不轻的内伤,只见她勉强道:“等等。。还没结束。。。”

  说这话时己有气无力,又何来再相斗的能奈。

  寇逸仇拔刀喝道:“我来对付他。”

  玉娘子勉强站稳身子,低声道:“不。。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旁人莫要插手。。。”

  林至缺见着她的模样,心中不忍,劝道:“小玉,别在做傻事了,你明知不是我的对手,这么做又是何苦呢?”

  玉娘子美眸深视,强笑道:“气邪的女儿可没那么容易认输。”

  其实在她心里,早知不是林至缺的对手,她刻意提起当年之事,并以两宗对决来比拟彼此之间的拚斗,就是要让林至缺无法避免此战,只要自己以死相抗,那林至缺再杀宋青书之前,非得要将她杀了才行,念在过往的情谊,林至缺或许会一时心软,放过宋青书。

  林至缺痴痴的望着玉娘子,心中一片茫然,忆起当年在江南初遇徐幻玉,那时她正值妙龄,言笑间仍脱不了稚气,然自己却被她那动人的神情给深深吸引,往事历历在目,再回首己是十多个年头,这当中又是多少恩怨情仇。。。。

  忽地,胸前一阵剧痛,林至缺左手紧握咽喉,神色甚是痛苦,哇的一声,竟吐出一抺黑血,跟着倒下,这情境叫在场诸人皆吓住了。

  众人连忙奔向前,玉娘子扶起林至缺,置于怀内,急忙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林至缺似受尽痛楚,然双目却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喘息道:“原来。。。我早就中毒了。。。”

  玉娘子闻言心惊,随即搭上他的手,检视其脉象,跟着面色惨白,茫然道:“竟。。竟己侵入周身要穴了。。。”

  宋青书心中剧震,问道:“可有法子解救!?”

  玉娘子紧搂着怀内的林至缺,泪水己然滑落,摇头道:“来不及了。。。一切都太晚了。。。”

  宋青书不由得跪倒,水灵则早己泣不成声,寇逸仇不住在旁抚慰她,

  宋青书痛哭道:“是谁下的毒手。。。”

  林至缺此刻呼气多,入气少,口中的黑血仍不住涌出,自知命不久矣,却仍惨笑道:“直到。。此刻。。我才感到。。我爹不是你杀的。。。。”

  宋青书心中更加悲痛,咬牙道:“我必定会寻出凶手,报此深仇!”

  林至缺双目渐渐失神,缓缓的握住宋青书的手,缓道:“代我。。好好照顾若璇。。。爹爹与我皆走了。。。她就此再无所依靠。。一个人孤苦零丁。。。你定要好好待她。。。”

  宋青书紧握林至缺的手,涩然道:“我会的。”

  林至缺跟着望向玉娘子,深情道:“幻玉。。我这辈子只爱过你一人。。。如今上苍让我死在你怀里。。我很是感激。。。”

  玉娘子哭得更加厉害,只能不住的摇头,似无法接受眼前这一切,林至缺露出俊逸的笑容,跟着缓闭双目,一代剑圣,就此殒落。

  玄玉门大堂内,宋青书与寇逸仇分坐一旁,两人皆是面色凝重,各有所思,这时沐水灵缓缓的步入堂内,神色亦显得哀戚,宋青书见着她,淡淡的问道:“若璇回去了吗?”

  沐水灵点了点头,跟着柔声道:“由王誉护送她及至缺师哥的遗体回江南,她仍然不愿意见你,事实上,她连我都不想见。”

  宋青书可以想见林若璇此刻的悲苦,父亲与大哥相继而亡,她心中认定的夫郎又与二人的死脱不了关系,这一切叫她如何承受?宋青书心中虽不愿承认,但所幸此刻尚有王誉陪在她身旁。

  沐水灵来到寇逸仇身旁,低声问道:“玉娘呢?”

  寇逸仇长叹了口气,回道:“仍待在房内,她连日来皆是愁容满面,食不下咽,看来林至缺的死给了她很大的打击。”

  沐水灵美眸转黯,柔声道:“纵然分立南北宗,关系敌对,但玉娘与至缺师哥毕竟是十多年的旧识,交情甚笃,何况至缺师哥对其一往情深,失去这么一个待自个儿好的人,又有谁能不难过呢?”跟着别转娇躯,瞧着神情冷漠的寇逸仇道:“若有一天我死了,你也会这般的难过,是吗?”

  寇逸仇神色坚定道:“我不会让你先我而去的。”

  仅是短短的一句话,己是情意无限,令水灵直感窝心。

  宋青书此刻紧握血狼刀,恨恨道:“这一切到底是何人所为?”

  寇逸仇虎目现出杀机,沉声道:“自你大哥失踪,林镇南被杀,到如今剑圣遭人毒害,我敢肯定这背后定有个可怕的阴谋在进行着,只恨我们不仅猜不出是何人所为?连其用意亦无从知晓。”

  宋青书沉思道:“所有谋害玄武传人者,目的皆只有一个,就是‘玄武遗卷’。我大哥的失踪便因他是‘浩然长拳’的传人之一,但陷害我又是何动机?毒害林至缺更没有道理,除非行凶者己有把可夺得‘重剑诀’。”

  寇逸仇皱眉道:“林至缺己然将‘重剑诀’传与王誉及铁长风,欲得剑谱可从两人下手,而林至缺一日不除,终究是个阻碍,也因此才会用毒将其杀害,玉娘道林至缺是中了一种名为‘急攻心’的剧毒,此毒无色无味,入于人体后,也可轻易将其逼出,但中毒者本身亳无异样,即使内力再深厚也难以察觉,直到中毒者施展武功,真气猛烈运行之际才会忽地发作,林至缺正因先灭无极教,之后再与玉娘激斗,才会毒发身亡,行凶者的心思实是缜密之极。”

  宋青书暗忖当世除王誉及铁长风外,尚有林若璇拥有“重剑诀”,忆起那日她自怀内取出剑诀时的痛心模样,不由得暗恨自己的无能,转念一想,回道:“这么说行凶者不可能是出自震玄刀门,只因以王汗的自负与手中的魔刀,没必要用这种手段对付林至缺,且其与林至缺无交集,又如何能下毒?”

  寇逸仇点头道:“林至缺如何中毒,这亦是令人费神。”

  宋青书摇头叹道:“我本知晓无极教有一套谋夺玄武门的诡计,若这一切都是无极教所为,则林至缺有能耐杀入漠北,诛其首灭其教,恐怕是出乎他们意料的结果,害人害己的情形下或许所有的疑问都将随无极教的覆亡而就此烟消云散。”

  寇逸仇点头表示同意,跟着道:“但若不是他们所为,则这幕后的行凶者实是高明,我们恐怕都将在他的算计之下而丧命。”

  水灵不由得暗自心惊,连忙道:“或许我们将所有的事归纳起来,瞧瞧谁是终的获益者,便可猜出谁是幕后的指使者。”

  寇逸仇沉声道:“林至缺一死的结果,便是南方大乱。”

  宋青书缓缓道:“没错,剑圣己然是南宗唯一的希望,如今逝世,南宗诸派顿失依靠,据讯堂回报,剑拳二宗己有大半向王汗投诚,宣誓效忠,他该是至今唯一的获益者。”

  沐水灵愕然道:“怎么会这样?”

  寇逸仇冷笑道:“这就是人性的丑陋面,这些南宗旁支肯躺这淌混水,为的不就是‘玄武遗卷’,如今投身王汗门下亦可得之,又有何人愿与圣剑山庄及宋家堡并肩作战呢?现在南宗还有多少本钱,全看王誉及铁长风的能耐了。”

  宋青书浅叹道:“我担心的是王汗会如何因应?剑圣一去,南宗再无屏障,王汗或许会趁机杀入南宗,顺道一吐无极教让林至缺给挑了的冤气。”

  沐水灵心中更是焦急,忙道:“那你定要回去相助!”

  寇逸仇不由得哑笑道:“相助?恐怕青书尚未踏入江南,己是剑影重重,狂袭而来,别忘了你俩现在的身份都是南宗叛徒。”

  宋青书淡淡道:“我当然不会眼睁睁看着王汗将魔爪伸入南宗,你放心吧,只要铁长风等人表现出无比的决心,宁愿毁了剑诀也不让它落入王汗手里,投鼠忌器,王汗在动手前也会三思。”

  这时王梦雁飘香而来,身旁跟着一人,令宋青书等人不由得皱起眉头,只因那人正是王汗的继位者──莫杰。

  只见他脸上带著令人憎恨的笑意,右手轻抚刀身,对着众人道:“真想不到,名震天下的剑圣──林至缺,竟会栽在你们手里,看来玉娘所统领的玄玉门比之圣剑山庄,无极教可高明许多。”瞥了沐水灵一眼,续笑道:“更别提那群龙无首的宋家堡了。”

  沐水灵立刻露出不满的神情,宋青书冷声道:“只不知比起王汗手下的震玄刀门,又是如何?”

  莫杰纵声长笑道:“玉娘在宗主手下办事,又何出此言呢?”跟着假意对宋青书问道:“方才我瞧见江南的美人儿林若璇,身旁跟着君子剑王誉,你怎的这般不小心,竟令她移情别恋,莫非有什么误会不成?”

  王梦雁秀眉微蹙道:“莫师哥,别欺人太甚。”

  寇逸仇神色冷酷,沉声道:“有话快说,别拐弯抹角的。”

  莫杰潇洒的笑道:“我是来问,林至缺到底怎么死的?”

  宋青书冷然道:“这事与你何干?”

  莫杰续笑道:“只因他本该命丧我刀下,如今竟让别人先该宰了,我心里气不过,当然要来问个明白。”

  怒不可遏,宋青书猛地拔刀而出,劈向莫杰,只见他似早料到宋青书将出手般,身子迅回,奇痕刀亦随之出鞘,转眼间刀芒闪出。

  “锵!”

  两人刀身相连,彼此僵持不下,莫杰冷笑道:“想动手吗?我可是乐意的很,只要把你杀了,江南那些家伙会对我感激不己。”

  王梦雁再按奈不住,娇斥道:“够了!你们见面非得要弄这般兵刃相向吗?大伙都是玄武传人,为何不能和平共处?”跟着对莫杰道:“莫师哥,希望你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莫杰耸了耸肩,跟着从容收刀。王梦雁平复心绪,柔声问道:“剑圣孤身一人灭绝无极教己是令人震惊,但之后竟死于玄玉门前,江湖上传言纷纷,有人道他是在杀尽无极教的奸人后,体力不支,被你们围攻而死,有人则传言他是不愿对玉娘动手,而甘心死于她手下,更有人道是阿爹亲自出手对付,至于真相如何?我想只有你们最清楚。”

  寇逸仇面色如常,淡淡道:“他是中毒死的。”

  二人不由得愕然道:“中毒?”

  宋青书特别注意莫杰的反应,只见他在听闻后亦是震惊,心中暗忖难道这事真和震玄刀门没半点关系?

  寇逸仇续道:“没错,若非他毒发,我们和玉娘合力也不是剑圣的对手,至于下毒者是何人,至今仍然不明。”

  莫杰似在思索何事,这时王梦雁对他道:“莫师哥,你便依此先回去向阿爹禀报。”

  莫杰冷冷的瞧了众人一眼,跟着转身离去。

  待他出门后,王梦雁缓缓的垂下螓首,跟着轻柔道:“爹爹。。己经将我许配给莫师哥了。”

  以寇逸仇对世事一向冷漠的态度,亦不由得现出愕然的神色,宋青书虽知早晚有这么一天,但由王梦雁口中道出,仍是惊讶不己,心中暗道:“她终于要下嫁那嗜杀成性的家伙了。”他深知梦雁看错了莫杰的本性,但事己至此,再说什么都只是多余。

  王梦雁转头望向宋青书,忽地嫣然一笑,令宋青书心中涌起异样的感受,只见她淡然道:“莫师哥日后便是我的夫郎,将来继承阿爹位置的也必定是他,现在沐姑娘也在这儿,我便说个明白,玄武门之争己造成太多悲剧,非要止住不可。”

  宋青书打断她道:“若你认为玄武门之争可在他手中了结,那可真是所托非人,由莫杰掌玄武门只会生灵涂炭,武林就此不得安宁。”

  王梦雁无奈的摇头道:“我没有选择,莫师哥是如今我唯一可寄托之人,他亦应承我若非不得己,他不会枉杀南宗任何一人。”

  沐水灵忽地娇斥道:“你竟然信他?灵剑宫、御剑门的血案你难道忘了是何人所为?要我们听命于此人是决不可能的。”

  宋青书缓缓道:“梦雁,我知晓你用心良苦,盼能兵不血刃化解这场纷争,但鹿儿的家门深仇我非报不可,我与莫杰只能独活一人。”

  王梦雁美眸现出哀怨的神色,淡淡道:“为何你们皆不能忘却过往的仇隙呢?我爹爹亦杀你亲叔,这仇你也是非报不可。事后我是否也该替我爹爹报仇呢?如此下去,又何时方能休止?”

  宋青书为之哑口,只因他心知肚明,王汗始终是他与王梦雁之间的一个死结。

  只听王梦雁续道:“林至缺己死,南宗再势无可为,被平定是早晚的事,近日来阿爹及莫师哥皆私下密会了不少人,不用我说你们该能猜到是为了何事吧?”

  寇逸仇沉声道:“王汗要杀入南宗了吗?”

  王梦雁耸耸香肩道:“详细的情细我并不清楚,但我敢肯定的是他们己有一统玄武门的计划了。”

  寇逸仇此刻振声道:“要一统玄武门并不容易,首要便是四部‘天玄遗卷’需重归于一,若做不到此点,争斗仍不会停止。”

  王梦雁回道:“相信这亦在他们的盘算之中,莫师哥昨日向我笑言道,他将成为下一个‘天玄圣人’,我从不曾见过他这般有把握,因此我敢肯定他们己将一切都计划完备。”

  寇、宋二人不由得沉思,王汗到底有何手段可轻易夺得这四部遗卷?他过去数十年仍办不到的事,何以今日可以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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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70楼 发表于: 2007-09-22
第七十一章 一语道醒

 

  王梦雁神色忽黯,柔声道:“阿爹己将一统玄武门,莫师哥亦会继承掌门之位。不论何人皆无法改变这个事实,我劝你们别再做无谓的争斗了,我不想见你们丧命。”

  寇逸仇虎目现出杀机,沉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梦雁难过道:“别以为我皆不知晓,玉娘早有反叛之意,相信我爹亦起了疑心,那日玉娘将‘天罡正气’传于寇师哥时,我便瞧出了端倪,气宗世代皆是独传,玉娘这么做只说明她己不再视我为传人了,我不怪玉娘,只因徐邢的失踪确实和我爹拖不了关系,但若你们执意要报仇,则最后终将命丧其刀下。”王梦雁美眸泛着泪光,柔声道:“就这么算了吧,我不想失去你们。”

  寇逸仇淡然道:“你的话我会转告玉娘,而我亦将依她的的决定办事,任何人皆该变不了。”

  王梦雁浅叹道:“既是如此,我不再久留。”

  语毕转身离去,宋青书能感到王梦雁道出此事的深情重意,她是真盼自己能忘却过往的仇恨,只因她晓得与王汗作对的下场会是如何?可惜这一切都将不会如她所愿。

  寇逸仇沉吟片刻后开口道:“这事你怎么瞧?”

  宋青书摇头道:“我实在猜不出王汗到底有何法子取得四部‘天玄遗卷’,若他真能办到,其计策谋略实非我等所能及。”

  寇逸仇双目一沉,道:“记得玉娘曾道莫杰数度私离漠北,他会否是我们所猜的幕后行凶者?”

  宋青书心念电闪,回道:“若真如此,我大哥很有可能在他手上,这也说明了王汗如何可得‘浩然长拳’,但却有两个问题?”

  寇逸仇不解道:“什么问题?”

  宋青书缓缓道:“首先,我大哥的功力亦臻上乘,或许和莫杰相拚仍是不敌,但要逃去却非难事,至少也可引起旁人注意,要像现今般无声无息将他擒住,实是困难。”

  寇逸仇点头道:“没错,何况事情发生在北岭,到处皆有宋家堡的眼线,旁人又岂会不知晓?”

  只听宋青书续道:“其次,他为何要杀林镇南来嫁祸于我?‘刀剑合璧’更是他无法施展的。”

  寇逸仇沉思道:“这的确令人猜不透其用意,但若不是莫杰干的,王汗又从何而得‘浩然长拳’呢?”跟着忽地摇头笑道:“我看咱们和王汗翻脸的日子不远了。”

  “的确是不远了。”

  娇柔的声音传来,正是玉娘子缓缓的步入堂内,只见她动人的姿色依旧,然面色却出奇的苍白,眉宇间似带着哀戚,宋青书等人连忙起身相迎,只见她摇手道:“且坐,我有话和你们说。”

  玉娘子缓坐众人身前,跟着淡淡道:“梦雁方才的话我皆听见了,这丫头此刻仍在为我们着想,不枉我与她师徒一场,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对王汗和莫杰来说实是可笑之极,玄武门之争岂有法子能轻易化去,家门深仇更是不共戴天,至死方休。”

  寇逸仇沉声道:“玉娘己决意和王汗相抗到底了吗?”

  玉娘子点了点头,缓声道:“自林至缺出关后,我一直在思量是否要与他合作对付王汗,奈何自己因过往的仇恨尚无法释怀,也才会令情境发展至如此,一切都晚了。。。”

  宋青书知晓玉娘所言的过往仇恨,自是指陆靖与宋逸二人,心中暗忖若玉娘与林至缺联手,不但二人皆是武艺超然,手下更是高手齐聚,王誉,铁长风加上自己和寇逸仇,连同己失踪的宋青林,以这般的实力硬撼王汗,纵使他暗地里握有无极教,仍是不敌。只恨苍天弄人,自己不但与南宗反目,彼此仇恨加深,再无合作的可能,兼之失去剑圣,无人再是王汗的对手。

  王娘子黯然道:“那日林至缺死在我的怀里,令我涌起万念俱灰的感受,人世间的仇恨是何苦来由,若我早一步忘却这些恩恩怨怨,又何来日后诸般苦难呢?”

  深邃的眸子注视着寇逸仇,跟着转而望向宋青书及沐水灵,续道:“宋逸己死,当年他带给我的痛苦也该随之烟灭,实不该再让你们承担我们所造成罪过,否则只会徒增遗憾,我不能让林至缺的悲剧再发生,由此刻起,宋家再非我的仇敌,青书自是我出身宋家的好徒儿,而水灵。。”说到此处,秀颜透出淡淡的笑意,道:“若有缘的话,我也希望有你这位出身宋家的徒媳。”

  沐水灵俏脸顿时飞红,宋青书心中则是欣喜若狂,连忙拜倒,感动道:“玉娘,您的大恩大德,徒儿今生今世,永难忘怀。。。”

  玉娘子连忙将他扶起,美目含泪道:“自我收你为徒那天起,仿佛就注定了今日的到来,一切皆是天意。”

  十多年来的仇恨,终在今日得以化解,宋青书心中的激动实是不可言喻,只因玉娘子待他恩重如山,而她毕生的仇人却正是宋家堡,宋青书己不知思量过多少次,若玉娘真的出手对付宋家,他又该如何自处?两边皆是他心之所系,他又如何能抉择?所幸这一切都将成过去,虽不知宋逸当年如何伤及玉娘,但这对他来说己不再重要。由此亦可想见林至缺在玉娘子心中的地位,他的死竟可令玉娘子多年来的怨恨,瞬间化为乌有。

  玉娘子跟着握住寇逸仇的手,柔声道:“逸仇,你师弟及水灵皆是宋家堡的人,你切记玉娘所说的话,日后行走江湖,见宋家有难,当挺身相救,若非万不得己,决不可伤及宋家任一人,切记。。。否则定会抱憾终身。”

  寇逸仇点头道:“徒儿明白。”

  玉娘子仍痴痴的注视着寇逸仇,似想再说些什么,却总是开不了口,浅叹一声,之后转身道:“如今王汗己对我起了疑心,我们定要想法子对付他,否则终将命丧魔刀之下。”

  水灵这时支唔道:“玉娘。。既然你己能忘却过往的仇隙,不若将天刀-陆靖寻回,有他相助,我们又何用惧于王汗?”

  玉娘子似忆起陆靖的容貌,迟疑片刻后摇头道:“不可能的,当年他挥刀立誓不再插手玄武门之争,可不只是为了我,陆靖自幼便让林镇南遣至漠北,由王汗一手扶养成人,王汗不仅是他的恩师,两人更是情同父子,也正因如此,当年王汗身受重伤,命悬人手,而陆靖这最后一刀,却始终砍不下去。”

  宋青书心有所感,陆靖与他皆为同处于南北宗之人,试想今日若是要他出手对付玉娘,自己又如何下得了手?陆靖亦是处于这样两难的困境,纵然王汗做恶多端,但毕竟是将他扶养长大之人,更授之与“灼锋刀法”,若没有王汗,也不会有今日的“天刀”,这份恩情又如何能磨灭?在宋青书心中,似能感受到陆靖当年挥刀立誓时所承受的折磨。

  寇逸仇此刻沉吟道:“王汗欲一统玄武门,这‘天罡正气’自也要到手才行,虽然梦雁曾为玉娘所传授,但毕竟仍未学全,因此王汗所算计的人当中,定包括玉娘在内。”

  玉娘子浅笑道:“这点你我皆心知肚明,只不知他会如何向我索讨?但随我爹爹所失踪的后半卷,极有可能己落在他手里。”

  宋青书皱眉道:“尚有‘重剑诀’及‘浩然长拳’,若我大哥真在他们手里,以他的个性是宁死也不会吐露拳谱,至于王誉及铁长风,两人忠于南宗,王汗又不知会如何对付他们?”

  心中不由得思及林若璇,她手中亦持有“重剑诀”,不知王梦雁会否道出此事?若真如此,则她的处境只怕是同样的危险。

  沐水灵沮丧道:“只恨青书遭人陷害,至缺师哥又不幸逝世,如今圣剑山庄和宋家堡皆视我们如敌寇,再难以合作。”

  玉娘子问道:“南宗现在的情况如何?”

  寇逸仇沉声道:“林至缺死后南宗便整个崩溃了,己有半数的旁系向王汗投诚,铁长风如今即位圣剑山庄的庄主,以稳定人心,并试图唤回南宗的斗志,而宋家堡则由沐震云那家伙暂代堡主之位,这两人对青书皆是敌意颇深,我看不大乐观。”

  玉娘子回笑道:“我也不盼望他们能相助,只求他们可以自保便成了,所幸无极教己让林至缺给灭,我们不用再分神应付,如今留心王汗即可,咱们走一步是一步,瞧瞧王汗有何诡计再伺机而动。”

  跟着转头对宋青书道:“如今你得‘天刀’真传,当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悟透,我看王汗近日内便会有所动作。”

  寇逸仇长笑道:“可惜方才梦雁止住你与莫杰的拚斗,否则‘魔刀’与‘天刀’何者技高一筹?此刻我们便知晓了。”

  宋青书报以浅笑,心中亦涌起斗志,玄武门之争己到了决胜关键,自己决不会让王汗这魔头得逞。

  这日,玄玉门的前院内只见刀影重重,风声四起,劲气大作。宋青书置身其中,不住挥洒刀招,血狼刀急劈而出,挟着骇人的气势,彷若足以吞噬万物般。然而,这一切却在极快之间忽地转为极缓,刀锋斗变,闪出数点黄芒,宋青书一个回身,己是收刀立定。

  “帕。帕。。。”

  一旁的水灵不住鼓掌叫好道:“真是妙极,我从未见过这般灵活自如的刀法,招式间似蕴含无限的可能,令人防不胜防。”

  宋青书亦露出笑容道:“那日与陆靖对敌,我仅见着他使出一刀,虽是如此,却带给我莫大的震撼,这几日来我不住揣摩他的‘天刀’,始终不得要领,忽地我才发觉,这并不是他刀法中的真谛,应天道而生,即生即灭,又岂能去模仿旁人的刀法,当凭所见所学,依心之所向,刀法自成。”

  沐水灵用手托着嫩脸,淡淡的笑道:“依此练就下去,或许你终将继王汗,陆靖之后成为下一个刀法名家,到时‘玄武三刀’的排名或许得改一改了。”

  宋青书回笑道:“怎么?怕我胜过你心上的那把‘荒刀’吗?”

  沐水灵现出唯美的笑容道:“在我的心目中,玄武三刀的第一人终将是荒刀──寇逸仇,不会是你宋青书更非是那莫杰。”

  宋青书哑笑道:“一个姑娘家,说这些话也不觉得害臊。”跟着摇头,淡然道:“我这身功力终有被血狼刀汲尽的一日,又如何成刀法名家呢?更何况在我心中,最想练就的并不是‘灼锋刀法’,而是我家传的‘浩然长拳’。”

  沐水灵知宋青书心中难过,安慰道:“逸仇悟性过人,虽无天罡正气的后三章,但或许仍可凭借前头瞧出点端倪,习至‘气心通明’的境界,到时便可助你疗伤了。”

  宋青书长笑道:“话说不出三句又再夸着寇师哥了。”

  沐水灵双颊飞红,娇嗔道:“人家和你说正经话,你怎地又取笑人家。”

  宋青书耸肩笑道:“饶了你啦,玉娘上那儿去了?”

  沐水灵回道:“今早王汗便遣人请她至震玄刀门相会,逸仇放不下心,也陪之一同前往。”

  宋青书正思量王汗这次请玉娘前去,又不知为了何事?忽地见到王梦雁急忙的奔入,神色惊慌的唤道:“青书,快!快!”

  宋青书连忙向前,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王梦雁焦急不己,几欲哭出来道:“爹爹要杀玉娘!”

  宋青书闻言大震,喝道:“这是为什么?”

  王梦雁试着平复心绪,跟着忙道:“爹爹欲逼迫玉娘交出‘天罡正气’,玉娘不肯,两人便动起手了,我瞧得出来,爹爹是预谋的,他早想取玉娘性命。”

  宋青书狂喝一声,持刀往震玄刀门奔去,沐水灵担心寇逸仇的安危,亦随行在后。

  纵身奔行于荒漠之中,宋青书不住暗骂自己怎这般疏忽,那日王梦雁便道王汗早对玉娘子起了疑心,而他一统玄武门的阴谋也正暗地里如火如荼的进行着,首先是宋家堡,之后是圣剑山庄,如今,便轮到他玄玉门了。

  忽地,数人现身于荒漠之中,挡住宋青书的去路,他识得来的皆是震玄刀门的弟子,而为首那人正是血刀──莫杰。王汗果然早将一切皆盘算好,玉娘由他亲自出手对付,而其下的弟子,便交由莫杰来解决。

  紧跟在后的王梦雁及沐水灵亦来到宋青书身边,见着莫杰于半途拦路,心中皆是一震。

  宋青书拔刀而出,狂喝道:“让开!”

  莫杰抱刀胸前,深沉的双目布满杀机,仰天长笑道:“师父的猜错果然没错,梦雁定会前去知会你来救人。”

  王梦雁向前踏出一步,柔声道:“莫师哥,放过青书吧。玉娘更是罪不至死啊。”

  莫杰大喝道:“住口!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竟仍挂念着宋青书。如今你爹爹的大位己注定是我的,我再顾不了你的妇人之仁了。”跟着双目竟透出难明的喜悦,狂笑道:“哈哈哈哈。。。只要待师父解决了徐幻玉,玄武门便全在我们掌握之下了。”

  宋青书心境一沉,咬牙道:“我大哥果然在你手上!”

  莫杰摇了摇头,续笑道:“宋青书啊宋青书,你怎的仍是那般天真,掳走你的大哥的不是别人,正是圣剑山庄的铁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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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71楼 发表于: 2007-09-22
第七十二章 真相大白

 

  宋青书闻言愕然,举刀喝道:“休想挑拨离间!”

  莫杰耸肩长笑道:“你还不明白吗?林至缺认定君子剑王誉为传人,他这位入门己久的师兄心底自然感到不是滋味,这也怪不得他,本来可稳坐南宗宗主之位,却忽然杀出个林至缺,而林至缺之后竟是那入门最浅的王誉,他又如何甘心屈于此人之下?群英会后他便暗中和我接头,坦言习得‘重剑诀’后愿投入我北宗,条件是在一统玄武门后,他除了要得‘天玄遗卷’外,在我即位后需给他副掌门的位子,且原南宗诸派将尽归他靡下。”

  宋青书如似雷击,不住猜想莫杰所言是否属实?但就王汗有这般信心得四部天玄遗卷,“重剑诀”显然早是他囊中之物,若铁长风真叛出南宗,则这一切都将合理。

  只见莫杰笑道:“恐怕这个时候,铁长风己经以圣剑山庄庄主的身份,正式宣布向我北宗投诚,可别小看铁长风的影响力,就我所知他早和南宗诸派领袖说好,就此奉王汗为玄武门掌门。”

  宋青书心念电闪,暗道这便是王汗的一统大计,圣剑山庄一投降,宋家堡亦无相抗之力,便会跟着屈服,南宗再无领导,就此瓦解,而那时王汗己由铁长风处得“幻化剑法”,接着便是自玉娘及他大哥身上夺得“天罡正气”及“浩然长拳”。想到宋青林的处境,不由得担忧,喝道:“我大哥现在怎样?”

  莫杰长笑道:“别担心,铁长风视他为筹码,当然不会取他性命,但师父要我将你生擒,便不用再受铁长风的威胁。”跟着将手中的刀缓缓抽出,双目透出杀机,冷声道:“不过我并不打算这做,我要你命丧此地,反正铁长风再交出‘浩然长拳’后,仍是难逃一死。”

  宋青书恍然大悟,他大哥之所以会让人无声无息的擒住,正因为下手者是铁长风,他若约宋青林私下密谈,宋青林自不会起疑心,更会觉事关重大而不道与旁人知,孤身前往,如此便中了铁长风的诡计。思绪一转,宋青书再按捺不住,身子因憎恨而不住抖动,缓缓道:“那林至缺的死。。。。”

  莫杰将刀在身前回了一圈,笑道:“不错,那日得知林至缺是中毒而死后,我便向他求证,确实是他下的手,我实在想不到他竟有这般的胆量,不过他若不这么做,又如何向宗主表达其投靠的诚意呢?”

  宋青书心中悲愤交集,若下毒者是铁长风的话,便再无可疑之处,只因他于林至缺授剑之时朝夕相处,自是可以从容的找机会下手,而林至缺亦难对他起疑心,王汗之所以可轻易夺得玄武门,铁长风当然是个关键的人物,此子实是罪该万死。

  宋青书紧握刀身,喝道:“那林镇南的死也是你们所为吧!”

  莫杰略带惊讶的笑道:“你在胡说什么,‘刀剑合璧’天下间就你一人通晓,凶手除了你还会有谁?那老家伙早一无是处,我们何用杀他?”

  宋青书不知莫杰是故意讽刺抑或真不知凶手是何人?此刻顾及到玉娘的安危,不欲再多言,身子一跃,挥刀向前攻去。

  只见莫杰笑意盈满俊脸,似因终可取宋青书性命而兴奋,手中的奇痕刀猛挥而去,正中宋青书狂攻而来的一刀。

  “碰!”

  宋青书向后退去,虎口隐隐发麻,莫杰手中的刀似有着莫明的劲道,交击后便袭之于身,难道这便是传言中的魔刀?

  王梦雁及沐水灵连忙向前相助,但莫杰却是右臂一挥,喝道:“将她们止住,别扰了我杀宋青书的兴致。”

  身后数十位震玄刀门的弟子随即奔出,与二女斗上。

  莫杰跟着转身,对着宋青书笑道:“再来,我要慢慢的折磨你至死。”

  宋青书知晓自己若与莫杰多斗一刻,玉娘及逸仇便多一分危险,此刻再不迟疑,手中的刀再度劈出,连挥数十刀。

  只见莫杰轻易的挡架,似宋青书的刀完全不着劲道,跟着一个回身,刀锋画圆而出,转眼间黑影重重,整个将宋青书笼罩其中,这刀影漫天洒下,带种说不出的压迫恐,宋青书只感到身子不住受袭,真气流转不畅,胸口一阵郁闷,几欲吐出血来。

  宋青书咬牙回攻,直劈向莫杰的肩头,在刀身欺近时只见莫杰的刀势猛地回收,于身前集结,跟着疾飞而出,轰然一响,宋青书直退去数步,身上早布满大小不一的血痕。

  莫杰见着宋青书的模样,神色显得更加的兴奋,血刀莫杰,自是嗜血如狂,宋青书神色愈加痛苦,他刀法愈加凌厉。

  宋青书此刻浑身剧痛,再难支持下去,魔刀果真难以挡架,但念及玉娘的安危,此刻他是非击倒此人不可。

  莫杰刀身再度扬起,宋青书完全瞧不出当中的门道,只感到莫杰己一招一招的劈在自己身上,自己却是茫然挥刀,完全无可抗之劲,身上的伤势逐渐加重,看来莫杰正是要这般折磨他至死。

  宋青书脑中一个念头浮现,那日陆靖曾和他道王汗的魔刀是不住法的境界,自己若以真有攻他虚无,岂有不败之理,眼前莫杰的刀法正是如此,当中毫无脉络可寻,却是招招足以致人于死地,这是使刀者将自己逼入另一种极端的境界,莫杰不是以人纵刀,而是刀反制于人,依其杀性而为。

  宋青书心中暗道,若有攻破此法,自己必须要做到陆靖所言的“天刀”境界,唯有以顺应天道而生之刀法,方可克制莫杰恣意妄为的刀招。

  猛运一口真气,宋青书再度还招,“灼锋八诀”依序施展而出,抗衡着莫杰的刀身,宋青书此刻不再关注莫杰手中的刀如何袭向自己,只因那是空无的境界,无法可寻又岂能破之?他唯一能做的是反求自身,自己依其心而恣意挥洒,忘刀招而得真刀,方能破敌。

  血狼刀斗变,于宋青书身前不住回旋,刀气顿时盈满当场,莫杰冷啍一声,举刀向宋青书的肩头劈去,在那一刻,宋青书完全掌握到两人间拚斗的主动地位,只因莫杰欲伤他,他便得见其破绽。

  一个回身,震开莫杰的刀锋,只见他收刀欲再攻出时,宋青书己挥刀至身前,莫杰连忙抽刀挡架,却见招式再此刻己然消逝,唰的一声,宋青书竟己跃至身后,反手挥刀,斜劈而去。

  “锵!”

  莫杰硬是将刀身一回,挡住身后这刀,心中则是惊疑不定,怎的宋青书的刀法这般诡异,与以往大不相同,自己是再难以摸清。

  宋青书不因此击受阻而沮丧,只因他晓得“即生即灭”的要义,不论成败与否,皆不住心,陆靖说得对,重要的是你挥刀的那刻。

  现在在他眼中,莫杰周身无一不是可乘之机,刀锋急转,跟着一招接着一招的挥去,之间行云流水,浑然天成,莫杰此刻不知如何还招,只能一昧以内力相拚,心中却仍在怀疑宋青书的刀法怎会忽地迅变,就这么一个闪神,成败立判,眼见即将迎向宋青书的刀锋,忽地刀芒闪出,莫杰只感到胸口猛地剧痛,身子跟着不支倒地。

  宋青书刀招仍在挥舞,转眼间己连杀三人,解救王梦雁及沐水灵的危机,跟着喝道:“走!”

  二女见着宋青书竟能败退莫杰,心中皆是大讶,只见莫杰跪倒于地,胸口染满大片鲜血,双目无神,茫然道:“天刀。。。”

  莫杰本不该如此不济,以他的“魔刀”绝学和宋青书相拚,一时三刻间也难以分出胜负,只因他过于轻敌,自忖凭宋青书的狂刀,怎么也不是自己的对手,岂知宋青书己得“天刀”真传,今昔不同往日,于方才的决斗之中忽地变招,自己便受他重创。

  三人自莫杰身后远去,宋青书这一走,便奠定了他在刀法上的地位,“玄武三刀”间的高下如何,则仍在未知之数。

  三人往震玄刀门的方向急奔而去,行了不远的路,便惊见寇逸仇左臂抱着玉娘子,右手持刀和一胖子相斗,那人正是王汗的师弟谢文京,只见他使的是一把刀身宽厚的长刀,招式亦源自“灼锋刀法”,且功力似不弱于莫杰,寇逸仇此刻早己显露败相,逐渐不敌。

  宋青书望向玉娘子,只见她面色惨白,胸前鲜血直流,似受了重伤,宋青书再无他念,挥刀向前攻去。

  谢文京见三人到来,肥脸大笑道:“好!今日便将你们皆了结了。”

  长刀挥向宋青书,他亦回招相击,跟着身子猛然一震,心中暗道这胖子于震玄刀门中没人瞧得起他,众人只道他武艺低微,若非是王汗的师弟,又岂能置身刀门之中,想不到他竟是刻隐藏身手,沉潜多年,其功力实在莫杰之上,不亏为王汗的师弟。

  王梦雁眼见玉娘子受伤极深,若不立刻施救,定难活命,此刻全力攻向谢文京,招式完全不留余地。谢文京暗道他是大师兄的爱女,可不能伤着半分,无法对其痛下杀手,便反受制于人。

  王梦雁将天罡正气完全施展开来,真气笼罩着谢文京,令他无法再攻向宋青书等人,口中则喝道:“快带玉娘走!”

  寇逸仇知晓王梦雁的用意,连忙抱起玉娘子,往另一头飞奔而去,宋青书亦带着沐水灵连忙跟上。

  三人带着玉娘子连奔数里,直到逃离了震玄刀门的势力范围,才于一山崖旁将玉娘子放下来加以施救。

  寇逸仇急于帮玉娘子止血,却见鲜血仍不住的由伤口涌出,心中焦急不己,不知该如何是好,虎目不由得涌出热泪。

  宋青书见着此境,亦是不能置信,茫然道:“怎么会这样。。这么会这样。。”

  玉娘子美眸渐渐无神,虚弱的喘息道:“罢了。。一切自有定数,死对我来说,或许是种解脱。。。”跟着勉强的举起手,轻抚寇逸仇的脸庞道:“我最放心不下的,还是你们。。。”

  寇逸仇眼泪己然滴下,双手仍紧覆玉娘子的伤口,哭喊道:“不会的!玉娘你不会有事的!”

  水灵紧依着寇逸仇,早己是泣不成声,不住的摇头,宋青书亦落下泪来,不能相信待自己恩重如山的玉娘竟将丧命,苍天为何如此不公,竟让这样的悲刻一再发生。

  声响自山下传来,显然是谢文京己带人追了上来,然三人却是亳不再意,只觉得此时此刻,万不能离开玉娘身边。

  玉娘子强忍着伤痛,低喃道:“别管我了。。你们快走吧。。”

  此言一出,宋青书心中更加难过,满腔的悲愤不知从何发泄,只觉让他们杀上来也好,自己此刻正需以杀戮来抚平伤痛。

  忽地惨叫声接连传出,显是有人正动手对付谢文京等人,转眼间竟再听不到任何声响,何人如此厉害?可瞬间将众人逼退。

  片刻后,一人上到此崖来,玉娘子本己虚无的美眸忽地现出不能置信的神色,颤声道:“陆。。师哥。。”

  那人正是陆靖。

  陆靖连忙向前跪倒,抱起玉娘子,将她紧置于怀内,难过道:“小玉。。。我还是来晚了一步。”

  玉娘子面露欣喜的神色,凄然道:“不晚。。。你来得正是时候,在我死前能再见你一面。。我死而无憾。”

  陆靖将玉娘子抱得更紧,深邃的双目泛满泪光,低声道:“早在十多年前我便该现身,让你苦候了这么久,我陆靖罪该万死。”

  玉娘子轻咳数声,美眸直瞧着陆靖,柔声道:“不。。你肯现身见我,我。。我心里很是快活。。”跟着伸手握住寇逸仇,对陆靖道:“陆师哥。。。答应我一件事。。。”

  陆靖眼见玉娘子目光渐渐迷离,知她命不久己,哽咽道:“你说,不论是什么事,我定为你办到。”

  玉娘子声音渐弱,缓缓道:“那日你向我挥刀。。。我知你心底难受之极。。。怕见我受伤的模样。。。因而嘱宋逸照料我。。。但。。但他却在那晚。。强要了我。。。”

  宋青书闻言剧震,玉娘为何会恨极宋逸?即使他己丧命亦不能忘怀,这当中的疑惑己然明了,宋逸是南宗的英雄,更是宋青书自幼景仰的对象,想不到竟会做出这般禽兽的行为,忽地忆起玉娘曾道宋逸是受不了良心的讉责,才会替陆靖挡王汗那致命的一刀,如今真相大白,玉娘所言句句属实。

  陆靖闻言亦是震惊,只听玉娘子续道:“但。。他替你挡了那刀。。因而丧命。。我虽是恨他的作为。。却也该感激他救你性命。。这仇也早该做罢。。。可是之后我发现自己竟有了身孕。。。这孩子身上流着宋逸的血液。。。我自是又羞又怒。。竟将所有的仇恨全数报在那孩儿身上。。。他自出身后。。便让我弃于漠北。。。由塔叶族人拾去抚养。。。”

  寇逸仇闻言大震,双目直露出不能置信的神情,玉娘子将寇逸仇拉近身子,对陆靖道:“他。。便是你兄弟宋逸的骨肉。。。我一生负他良多。。。你答应我。。。代我好好照料他。。”

  寇逸仇再按奈不住,向前抱住玉娘,热泪直涌道:“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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