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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你。
秋高气爽的一个上午,市委副书记葛明给机关花黄鹃子发了这样一则短信。
正在逛街的黄鹃子感到后脑勺被人猛击了一下,身子软绵绵,人一下失了重,脚还站在大街上,魂却已经飘到了天上,眼睛看着千万只旋转的车轮子,晕就一阵阵来了。
身边的乔娜娜有一双鬼眼睛,推了黄鹃子一把,喂喂地叫几声,总算把黄鹃子拉回到大街上来。
谁给你发的信息?乔娜娜问。
谁?还不是郭劲松,他讨嫌。黄鹃子回过神来后,装佯,把老公作为挡箭牌。
“葛明北京学习回来没有?”乔娜娜终于提起了这个男人。
投石问路么?近来乔娜娜突然变成了克格勃,让黄鹃子不得不设防,机关人嘛,喜欢打地道战,当然,也无大碍,她们是多年的朋友。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干吗问起他来了?”黄鹃子笑着反问。
“忽然就想起来了嘛。”乔娜娜说。
鬼才相信她的话。黄鹃子一转念,又想,乔娜娜为什么对这个人如此关心?难道是发现了什么吗?莫非>>黄鹃子忧郁起来了。听说原来市里一个副市长,情人节的时候同时给十来个女的发暧昧信息,其中有两个女的跟黄鹃子乔娜娜一样,也是一个单位的,也是一对好友,结果两个人一对照,立刻揭开了一泡稀屎。葛明是不是这样的人呢?黄鹃子犹疑。
手机响了,只响了一声,黄鹃子没有听到,乔娜娜听到了。
“你的手机响了。”乔提示。
黄鹃子打开看,是他。他见没有回音,就打了手机。
也想你。黄鹃子的回复,实话实说。很快,短信又来了:昨天回来,我现在办公室,你来好吗?
什么事?黄鹃子心打鼓。今天是星期天,去北京学习一个月的市委副书记葛明,正在他的办公室呼唤黄鹃子同志。
为你付出。
暗语。黄鹃子明白。怪不得今天出门时感到有点异样,手里被一花店小姐,硬塞了一束别人的花。
黄鹃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乔娜娜走。
电活又来了,还是他打来的,照样只响了—声就挂了,黄鹃子知道这是池在催促她。他是那么地有力量。
乔娜娜站得远远的,那种态度分明说她知道黄鹃子正在接待一个秘密。鬼眼睛让黄鹃子很不自在。
黄鹃子走了过来,装作很烦的样子说,郭劲松催她回去,家里来客了。不等黄鹃子说完,乔娜娜就打断说,走吧走吧,然后扬长而去了。
黄鹃子一个人回机关。
星期天的市委机关是静寂的。办公大楼里除了几个值班的经警,见不到其他的人。偶尔有几个人模人样地走过,那是领导们日理万机。
黄鹃子乘经警打哈欠的机会,进了电梯,神不知鬼不觉地上了九楼。
九楼是书记常委们办公的地方,走廊里树影婆娑,永恒的春意点缀着这里的生动。每个门关得铁紧严肃异常。一个个的独立王国。葛的也一样。对于这些公众人物来讲,星期天的办公室,或许才是他们最能够自我的地方。黄鹃子轻轻推了一下,葛的门开了。他正在那里等她。
好大一间房,里面还有个套间,黄鹃子不止一次来这儿,发现有套间还是头一次。今天的套间完全呈开放形态。
对笑。面对面站了一小会儿,葛开始吻她,从上至下,吻着吻着两个人就到了套间里面。再过了一会儿,葛在黄鹃子的耳边轻轻地说了句:抓紧时间。两个人随即就到了床上。
很快,黄鹃子就被剥了个干干净净。在解黄鹃子乳罩的拉扣时,葛是熟练的,黄鹃子敏感地注意到了这一点。
黄鹃子被放置在床的中央,仰着被操作了一段之后,又进行了背式操作,尾声则转移到了地板上。他那么熟练那么精力充沛,让黄鹃子觉得自己像个笨蛋和一条随行就市的鱼。
葛在谢幕的时候按住了自己下体的激流通道,一滴不剩地将其堵截了回去。黄鹃子对这个动作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和嫌疑,因为事后她除了得到葛的一点体温的记忆外,其余什么也没剩下。
两个人赤裸着摊在地板上凉却,葛观察着黄鹃子的脸,看到黄鹃子的红晕退去之后,便让黄鹃子赶快穿衣服走人,他说,大楼里到处是监视器,不能在他的办公室待得太久,“我在用一生的价值来冒险,你说我这是不是在付出?”
他说这话是回答黄鹃子一年来的疑惑的,但黄鹃子此时已经被“监视器”三个字弄得恐惧了,顾不上听他的情感宣言,撑着一张余温未退的脸,飞快地下了楼。
匆匆忙忙离开大楼,黄鹃子终于把憋住的一口气吐了出来,啊,天还是蓝色的,树也还是绿色的。真好。
身后,乔娜娜眨巴着一双鬼眼睛出现了。她居然也是从大楼里出来的。刚才她站在大厅某个角落里,盯着电梯楼层显示牌看,一直看了足足四十五分钟。待黄鹃子飞快离开大楼后,乔娜娜也跟着出来了。同样有那片天,同样有那些树,但乔娜娜既没有被蓝天的澄明所打动,也没有被树木的碧绿所感染,而是把目光移向了九楼的那扇窗,胸腔里一股气息直冲鼻孔,待发出声响便是一个突兀的“哼”。
当然,除此之外,她们还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