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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倾天下 文 / tiandao1225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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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96楼 发表于: 2007-10-10
多个朋友多条路朋友多了路好走

只看该作者 97楼 发表于: 2007-10-10
第十九章 强弱无定
    果不其然,赵构的前十几手棋下得行云流水,完完全全是一流水准,但是若想在布局阶段奠定胜局,几乎没有可能。谢垩也下出了高效率,对小目开局,走得都是一些寻常的定式,力求局势平稳过渡到中盘。棋局的进程非常快,连刘仲甫这样的大国手都觉得有点跟不上两个年轻人的思维。很快地,赵构渐渐利用制高点“天元”,企图构筑起庞大的外势规模,谢垩微笑着,处处抢着跳出头,就算亏损一些实地也在所不惜,棋面上到处是缠绕在一起的战场。赵构不得不放慢了行棋的节奏,面对如此纷繁的混乱局面,哪怕棋力再高也不得不谨慎对待。双方僵持着,半个时辰也下了寥寥几手棋,天色渐渐黑了下来。

    挑灯,米友仁的服务绝对够周到,六盏油灯点起。

    谢垩暗暗吃惊,上个月到现在,赵构的棋力进步神速,可见此人的天赋和勤奋均不同凡响。谢垩原先以为赵构的开局多半出自旁观老刘的指导,但从后面的进程来看,确确实实是赵构独立精心准备的,很多下法都是别出心裁,令谢垩非常赞赏。

    同样地,刘仲甫也已经把谢垩当作了一个真正的对手,因为谢垩的应变以及计算能力之强,似乎还超过了刘仲甫本人,很多怪异的定式手筋层出不穷,看样子赵构还不是对手。

    果然,谢垩抓住了赵构的一处薄弱的孤棋展开猛烈的进攻,赵构如果选择弃子或者寻求腾挪,也许棋局仍然是个两分的局面,可惜赵构不服软,强行就地求活,结果遭到谢垩重创,被迫出逃。谢垩并不急于屠龙,而是借势行棋,获取了相当可观的实地和厚势,在赵构的白棋苦苦做活之后,竟然全局的胜负已经没了悬念。

    赵构哈哈大笑,推枰而起,向谢垩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先生高才,学生服了。”

    谢垩赶紧搀扶起来,“九殿下不必多礼。”

    这是众人的印象中,赵构第一次服输,而且干脆。

    “不知谢学士有没空到我处小坐?”赵构此时看谢垩的眼神异常清澈,让谢垩无法拒绝。

    谢垩答道,“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热闹散了,米友仁还意犹未尽,拉着刘仲甫又摆起了棋,老刘不好意思在后辈面前驳了少傅的颜面,只好应付应付。谢垩和赵构向两人告辞。

    出了太学院,赵构和自己的母亲韦氏住在一起,并没有自己的宫殿。而母子俩住的也只是离太学院不远的一处小小的院落里,若是不知情的,还以为是一个普通的太监或者宫女的住所。不错,韦氏生了个好儿子,但是并未因为儿子而得到任何权势地位,赵构虽然很受赵佶器重,也深受大哥赵桓喜爱,但是赵构执意要与母亲住在一起。

    赵构与谢垩同龄,赵构问谢垩的生辰,谢垩怎么知道死鬼谢希大什么时候钻出娘肚子的,便胡乱说了个日子,却是前世谢垩的阳历生日,十月十日。赵构听得瞠目结舌,竟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而且长得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两人各怀心思。

    两人到了赵构的住处,谢垩平日早就听说赵构俭朴勤恳,但是只住这样的地方,实在对不起皇子的身份。但见赵构神情自若,不经意间还流露着对这里的喜爱,谢垩暗暗点头。

    这个院落在皇宫里是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角落,但是对于住上十几二十人还是嫌太宽敞。约莫有十几间房间,就住了赵构和韦氏,另外就是两个普通的宫女,还是赵构跟其他皇子要来,照顾母亲的。

    “回来啦?”韦氏听见外面有人进来,忙开了房门,却见除了赵构之外,还带着另一个人,慌忙低下了头,连正眼都没敢再瞧两人一眼,竟是带着些须的红晕,退入房里。

    看情形,韦氏也就三十岁出头,但是长得娇小玲珑,十足的宫女相,虽然不如皇帝的其他宠妃保养得那么好,但是似乎没有丝毫因为冷宫的缘故而见迅速衰老。谢垩没有仔细地看清楚韦氏的脸,但是从模糊的第一眼,以及袅袅离去的动人背影来看,韦氏决不是旁人想象中的那么平庸。

    谢垩刚想给韦氏请安,韦氏却忙不迭先回屋去了,闹得谢垩好一阵尴尬。赵构神色也有些不自然,微微歉意道,“母亲是这样的,不习惯见到外人。”

    “噢,”谢垩乖巧地扯开了话题,“日间微臣见到殿下写的那篇《论势》的文章,意识脉络非常清晰,想听听殿下的政见。”

    用谢垩前世的习惯来分析,赵构的文章就象是论文;而现在谢垩再次问及,差不多就是论文答辩的形式。古人没那叫法,但确实还有这习惯。因为米友仁认为赵构的学问已经达到了一定的高度,是时候离开草堂了,因此让赵构些一篇关于国势的文章,没想到赵构写得这么出色,米友仁更是特意让谢垩见到了赵构的文章,其中自有深意。

    赵构笑着拉起谢垩到了自己的房间,这个房间和谢垩住的房间如出一辙,甚至连房间的大小、摆设都差不多。要不是面对着赵构,谢垩就恍惚着以为回了自己的房间。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宫里皇子身份的赵构,丝毫不过分:墙上倒是挂了几幅字画,多半是赵构自己的作品,而有一两件却是他皇帝老子的大作,当然少不得小米老师的那一份。

    赵构让一个随侍的小宫女沏了壶茶,缓缓道,“居于弱势则图强;踞于强势则凌弱。强为弱,弱为强,岂有定乎?”

    谢垩笑了,笑得有点邪,但更多的是高兴。因为赵构的话虽然表面上是在解释自己的文章,但是就这些话的单独意义,却是道出了目前弱势中的自己发奋图强的进取精神,而赵构轻易在谢垩面前流露这样的讯息,其目的已经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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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98楼 发表于: 2007-10-10
第二十章 令人窒息的绝色
    谢垩非常怀疑,自己到了北宋,会给迟暮的北宋王朝带来什么样的变化或者改变。因而谢垩仍然很看好眼前这位九皇子,将来的南宋开国皇帝,至少和赵构处好关系,有百利而无一害。谢垩笑道,“殿下有志图强,臣虽不才,愿为凤羽龙鳞。”

    倒不是谢垩故意夸大自己的作用,单凭目前谢垩所引导的梁山势力,就是一个超级强大的力量,更何况从某种角度来说,谢垩掌握着历史的一些发展的轨迹。而赵构的目光显然只是停留在谢垩出众的才华,对谢垩的话并没有展现出狂喜,当然获得谢垩的支持和拥护还是着实让赵构高兴一番,“蒙谢学士抬爱,你我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不若就此结为兄弟,以应天意,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谢垩大是意动,都是少年心性,两人立即撮土为香,结为异姓兄弟。赵构是皇子,就做了兄长,谢垩为弟。两人携手,指天发誓,却甚是有些意趣:“赵构(谢垩)对天发誓,蒙天意结识谢垩(赵构),引为知己,结为兄弟,求得同年同月同日生,更愿同年同月同日死!天地同证。”

    这个誓约对谢垩毫无效果,地府的老头给了谢垩不死之身,谢垩都不知道自己的将来或者结局会是什么样,但是对于赵构却是颇有些了解。谢垩没想到轻易地和南宋开国皇帝结了兄弟,怎么说也得帮着出把力。

    兄弟俩的兴致高昂,平日也颇爱喝几杯的赵构此时从床底下捣腾了半天,竟弄了一小坛子猴儿酒出来。这可是宝贝,赵构文武双全,尤其善于骑射,这都是上了史书记载的。赵构在一次打猎的时候,曾经偶然救了一只受伤的白猿,白猿通灵,竟是山里的猴子王;当赵构第二次再经过那山的时候,白猿捧出了猴儿酒献给赵构,赵构大是珍惜,用皮囊装好带了回来,又用酒坛盛起,放在床底下。

    赵构边倒酒,边跟谢垩聊着打猎的趣事,谢垩还真有些迷惑,眼前这个才华出众,英姿勃发的少年,和若干年后只会向金国求和称臣的窝囊皇帝会是同一个人!

    猴儿酒,说白了就是猴子把采集来的山果酿制出来的酒,纯天然且没有任何技术处理,谁也没见过猴子怎么弄出的酒,几乎从来就是传说中的神话。谢垩第一次见到猴儿酒,经过长时间的沉淀,倒出的酒还是略显浑浊,但是酒香四溢,入口更是甜美无比。两人食髓知味,竟把那坛子酒喝了个底朝天,兀自还不过瘾,两个酒鬼对视着,哈哈大笑。

    谢垩突然想见见赵构的母亲,赵构沉吟了会,似乎在找理由推辞,又见谢垩目光中的疑惑,还是决定带谢垩去见母亲。

    此时已经月色当空,韦氏的房间就在赵构的隔壁,赵构和谢垩来到韦氏门外,赵构恭敬地小声问道,“母亲可曾安睡?孩儿新认了个兄弟,特地来拜见母亲大人。”

    “……”屋里的女人微微沉吟,似乎母子俩都不想见外人,但是韦氏听得门外人并未离去,只得应了声,开了门。

    韦氏若有深意地看了赵构一眼,却见赵构身后一人竟然和赵构长得一模一样,登时脸色微微一变,“这是怎么回事?”

    谢垩慌忙跪倒,“谢垩叩见……伯母。”谢垩竟然不知道怎么称呼,因为韦氏在宫里没有任何封号,只好改口伯母。

    赵构急忙解释,“回禀母亲,这位谢兄弟是孩儿刚结拜的兄弟,和我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又长得与我一样,分外投缘。特来拜见母亲。”

    “既然这样,那就快请起吧。”韦氏的眼神非常古怪。

    谢垩此时才真正看清楚赵构的母亲韦氏,顿时惊呆了:韦氏几乎可以算是谢垩这辈子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无论从容貌、肌肤还是身材,简直无可挑剔!笔墨难以形容,如果拿美若天仙的标准作为一百分来衡量,眼前的女人绝对可以打一百二十分,因为即使是神仙也没有韦氏的温婉气质!

    一切都在赵构的意料之中,见谢垩的呆样,赵构暗暗好笑,不禁拿胳膊撞了谢垩一下。谢垩的魂才从九天神宫回来,“谢垩无礼,只因伯母的容颜委实太过超然,谢垩惭愧。”

    这话说得非常有分寸,却丝毫不见吹捧的意味,韦氏倒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轻启朱唇,“既是德基(赵构,字德基)的义弟,那就是自家人。我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这个玉扳指是我娘家之物,就送给你,做个见面礼吧。”

    只见韦氏从纤纤素手上摘下一个白玉扳指,给了谢垩。谢垩再三拜谢。这白玉扳指远算不上名贵,甚至在普通的玉器店里都可以轻易找出一筐来,但是带在韦氏手上,却显得荧光流动,美艳绝伦!

    稍微寒暄了几句,赵构和谢垩起身告退。

    谢垩满脑子疑问,凭借韦氏的容貌,绝对足以使风流皇帝赵佶神魂颠倒!却甘于处在这偏僻的皇宫角落,虚度光阴!从另一方面,韦氏容光焕发,丝毫不见任何衰老的迹象,谢垩毒辣的眼光可以断定,这个女人绝对不可能轻易地守着“活寡”!

    赵构兴致不减,拉着谢垩回房,又拿了些好酒出来,和谢垩促膝秉烛而谈。谈什么?理想,抱负,天下家国大事。展现在谢垩面前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少壮激进派赵构,一个充满理想,满怀豪情的少年英雄!

    谢垩在异样的矛盾复杂心情中,带着几分醉意,倒在赵构的床上沉沉睡去。朦胧中,谢垩感觉到赵构出了房间,只道赵构把自己的房间让给自己,自顾睡觉。然而谢垩超乎常人十数倍的听力,猛然听到了隔壁传来的说话声音。

    “……你的新结拜的义弟就在隔壁……唔……”

    “那又如何?他早就睡着了。”

    “……”

    “那还真是个人才,天文地理无不精通,从他的体格和身材来看,似乎还懂些武艺,有这样的兄弟,也不知是我的福分,或是他的福分。”

    谢垩听到赵构说起自己,立刻警醒起来,仔细地听着隔壁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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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99楼 发表于: 2007-10-10
第二十一章 无眠
    就在谢垩全神贯注想要听听母子俩对自己的看法,却听韦氏道,“时候不早了,安歇了罢。”极其普通寻常的一句话,但是在谢垩的感觉竟是异常的微妙,一个极其邪恶的念头升起:赵构和韦氏之间似乎存在着超越人伦的关系!谢垩睡意全无,深深地吸了口气,稍稍压制了这个邪恶念头,谁知愈发好奇,谢垩几乎都有砸开墙壁想看个究竟的冲动!

    这不都说女人的好奇心足以杀死一头大象,其实男人的好奇心,尤其是邪恶的好奇心更加可怕。谢垩运用超强的听力时刻关注着隔壁房间的一举一动!

    却闻赵构轻轻地应诺一声,两人都陷入了沉默。谢垩几乎都有些错觉般地听到衣物离身的声音,竟是兴奋得从床里钻了出来,把耳朵贴到了墙壁上。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工夫,隔壁竟没了声息,再没半点声息传到谢垩的耳朵里。谢垩大奇,窥探的冲动更是强烈,谢垩不惜用起了意念,强加在听觉上。顿时谢垩的听力似乎又有了质的飞跃,别说隔壁了,即便是隔了两间厢房中两位小宫女睡觉的呼吸声都可以清晰可辩,惟独隔壁悄无声息。

    谢垩几乎可以肯定赵构和韦氏已经离开了房间,堪堪游离在自己的听力范围之外!谢垩仔细搜索辨别着一切声音,一无所获!谢垩的意念需要消耗极大的精神力,很快就支撑不住,无奈只得放弃,回到床上。朦胧中,韦氏的明眸浅笑、稀世容颜、完美身材、傲人气质一一闪现,甚至与谢垩赤裸相对……

    禁忌,绝对的禁忌激发了谢垩达到了最高的兴奋点。谢垩醒来,天蒙蒙亮,下体湿漉粘滑,那东西却始终昂立怒勃!“吗的!”谢垩满脑子混沌,起身到了院落里,在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倒在自己的头上,暮秋的凉意似乎仍然浇灭不了谢垩心底最深处的火热。

    谢垩苦笑着回到房间,想得都是韦氏,还有赵构。不多会儿,赵构来了,谢垩忙起身。

    “昨晚睡得如何?”赵构显得精神焕发,而看到谢垩却似乎有些神思恍惚,关切地问道。

    谢垩笑了笑,“有些认床,不太习惯。”

    “认床?”

    “……呃,自己的破床睡习惯了,换个环境自然有些不适应。”谢垩解释道。

    认床,在赵构的年代根本没那一说,听谢垩这么一解释,赵构这才恍然,“贤弟妙语连珠,当真有趣得紧。”

    谢垩有一百个好奇心想向赵构打听昨晚去哪里了,随意道,“真是不好意思,昨日占了哥哥的床……”

    赵构微笑着说道,“贤弟这是什么话,哥哥这里虽然地方小了点,但还不致于没个睡觉的地方。”

    言止于此,谢垩知道赵构对此肯定口风非常严,多问反而引起怀疑。看看天色,谢垩道,“今日哥哥可去草堂?”

    赵构摇了摇头,赵构除了皇子的身份,还在军中挂了个半虚半实的禁军龙骧营监军的职位,平日多半会去军营。谢垩上次在棋赛中击败了赵构,让赵构很不服气,简单地安排了军里的事务,潜心学棋。但是昨日一战仍然败北,却与谢垩结了兄弟,赵构没必要再逗留在学院里和一帮毛孩子混日子,所以赵构一早准备回军营。

    兄弟俩稍稍聊了几句,便一同出了住处,赵构回军营,而谢垩赶紧回自己房里换衣物。谢垩回屋,刚脱下裤子,用湿布擦洗干净下身,房门就被推开,赵榛闯了进来,“大懒猪……啊……!”赵榛没想到谢垩竟然浑身赤裸着在换衣服,掩口惊呼,忙转过头去。

    谢垩被着实吓了一跳,见是赵榛,大乐,索性就不穿衣服,嬉皮笑脸地凑到赵榛的面前,顺手掩上房门。“我不是提醒过你了么,女孩子就得懂礼貌,进屋之前先应该敲门。”

    “敲你个头!本公主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你管得着!”赵榛哼了一声。

    谢垩笑嘻嘻地抱住赵榛,胯下的东西紧紧地贴在赵榛的身上,上面传来的热力几乎都要把赵榛的衣物熔化了一般。赵榛的娇躯瘫软在谢垩的怀抱里,一动不动,静静地感受着背后坚硬火热的刺激,慢慢转过身来。

    谢垩猛然嘶吼着吻在赵榛的香唇上。赵榛从来都没有尝试过谢垩这么狂热的吻,兴奋地娇喘起来,更是把谢垩刺激的情欲高涨。谢垩一把抱起赵榛,轻轻地放到床头,慢慢地解开赵榛的中衣,青涩的娇嫩胴体完全展现在谢垩的眼前。谢垩低头含住了赵榛的娇小可爱的粉红色的相思豆,轻轻咬着,微微用舌头卷着,而左手则抓住另一边,非常有节律地揉挤着。赵榛浑身微微地颤抖着,扭动着,不自觉地用下体摩擦着谢垩的勃起。

    正在两人意乱情迷的时候,敲门声响起。

    谢垩一皱眉,看了看赵榛,赵榛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忙穿起衣服。

    按照惯例,赵橘和赵榛基本上是轮流来叫谢垩的,可是谢垩刚外出回宫,两人都想来找谢垩,只不过赵橘故意稍微来晚一些,不想抢在赵榛前面。

    “来了来了,”谢垩胡乱抓起一条裤子穿上,见赵榛已经收拾妥当,才去开门——上身却还是没穿衣服。

    “啊!……”赵橘还是第一次见到谢垩已经颇有些规模的肌肉,对异性感知还算模糊的赵橘几乎一阵眩晕,倒在了谢垩的怀里。

    谢垩倒被赵橘吓坏了,“小橘子,你没事吧?”

    赵橘知道赵榛肯定在屋里,多半就在和谢垩缠绵着,现在自己却被谢垩抱着,顿时娇羞不已,“坏蛋,抱着我干什么?姐姐看见又要笑话人家了!”

    谢垩苦笑,明明是你自己无缘无故投怀送抱的,却偏说是谢垩抱着她了。

    赵橘进屋,却是嗅到了房间里弥漫着一种异常暧昧的气息。

    赵榛却羞着道,“小橘子你属狗的么?嗅什么呢?”

    赵橘嘻嘻笑道,“原来你们刚才在做……”

    “什么叫‘做’?你胡说什么呢?看我不撕了你的嘴……”赵榛作势就要打赵橘,赵橘慌忙躲到谢垩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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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00楼 发表于: 2007-10-10
第二十二章 意外遣婚使节
    赵榛和赵橘接下来的对白令谢垩彻底投降。

    “做就是做咯,你以为我要说什么呢?”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

    “那你倒说说,我在说什么?”

    “你在说我和木头……我为什么要说出来,哼!”

    “哈哈!我也没说出来啊!”

    “那你刚才在闻什么?”

    “味道。”

    “什么味道?”

    “就是‘做’的味道。”

    “……,有味道吗?”

    “有。”

    “那我怎么没闻到?”

    “……因为那是你身上的味道。”

    “切~那是我昨晚泡了花瓣浴。”

    “……,不是那个味道。”

    “那是什么?”

    “嘻嘻,不告诉你,你要知道的话,自己去问木头啊。”

    “关他什么事?”

    “天啊,原来姐姐你什么都不懂?!”

    “……,什么啊,谁,谁说我不懂的?”

    “那你还问?”

    “……,那一定是木头使坏!我想起来了,母后说过,男人和女人的口水碰在一起就有味道……都怪你!”

    谢垩快疯了,赶紧把两位可爱的小女孩带去太学院,再说下去,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样的笑话,赵橘却笑得一路直打跌。

    一连三日,谢垩白天都陪着两位娇憨的公主嬉闹,晚上都去找赵构,其实谢垩想多见韦氏几眼。可惜韦氏知道赵构和谢垩结拜兄弟以后,并不表现出太大的热情,一贯的深居简出,很少能让谢垩见着。谢垩惊奇地发现,一般情况下,韦氏都故意把自己化装成非常普通的宫女样子,根本看不出任何的惊艳感觉。谢垩很不理解,韦氏完全可以凭借完美的容貌和气质捕获赵佶的心,甚至把皇后取而代之,为赵构争取到太子的宝座,但是韦氏偏偏甘于冷清的生活。谢垩更可以肯定,如果不是那次猝然相见,谢垩几乎没有可能见到韦氏的真实面貌,即便如此,谢垩也仅见过这一次。赵构极少在谢垩面前谈论起自己的母亲,甚至还有些讳莫如深,谢垩百思不得其解,除了那个邪恶的念头可以勉强说得通,但是毕竟只是个几近荒谬的妄想。

    这日,杨戬突然来传旨宣谢垩到养心殿,谢垩不知其故,回宫以后还是赵佶第一次召见自己。谢垩忙整了整衣冠,立刻随杨戬前往养心殿。到了养心殿,谢垩直接获准面圣,却见兀术赫然在场,冲着自己微微一颔首。

    “微臣谢垩叩见吾皇万岁!”

    “免礼平身。”

    “谢万岁。”

    只见赵佶越发显得容光焕发,谢垩心道西门庆的丹药还真是神妙。赵佶一指兀术,“谢爱卿,快快见过金国四太子兀术殿下。”

    谢垩正要过来见礼,兀术早就起身扶住谢垩,哈哈大笑,“我女真男儿不晓得这么多繁文缛节,谢学士与我一路同行入京,早已是老相识,何必多礼!”

    谢垩逊谢。

    原来兀术逗留了这几日,早就对宋朝的什么礼仪厌倦了,好不容易挨了过来,急忙准备返回。来而无往非礼也,赵佶决定派使臣去金国还礼,兀术立即点名就要谢垩同行。赵佶奇怪,一问之下,才知道谢垩和兀术已经认识,看兀术的情形,似乎对谢垩还非常有好感。

    赵佶大喜,立即宣来谢垩。赵佶道,“此番崇国公主远嫁金国,朕特命文华阁大学士谢垩为遣婚使,随崇国公主入金。”

    谢垩暗暗叫苦,偷偷地瞟了一眼兀术,心里不禁好一顿臭骂:该死的膻奴,叫老子送自己的老婆给你做老婆,娘西皮的……谢垩万万没有想到兀术会让自己再次同行,当然兀术却是出于十二万分好意,想多与谢垩相处,借机笼络。可是谢垩的计划被全盘否定了,谢垩是遣婚使,如果半途让吴用把周钰给劫了,那自己的处境就非常糟糕了。

    赵佶见谢垩迟迟不允诺,有些诧异,催声道,“谢爱卿。”

    谢垩回过神,也顾不得这许多了,走一步算一步吧。谢垩慌忙倒地,“谢垩接旨,必不辱使命。”

    赵佶这才欢喜,连声赞赏,笑着对兀术道,“谢爱卿乃我大宋后起第一才子,四太子还真是有眼力。”兀术也自高兴,连连称是。

    下得殿来,兀术一拍谢垩肩膀,悄声问道,“我欲请你到我们大金国一行,似乎你不是很感兴趣啊。”

    谢垩不露声色答道,“殿下太过心急,此时谢垩入金,他日落人口实,难免遭小人陷害。”

    兀术心中乐开了花,我就是要你在中原无法立足,脸上却故作懊恼,连连跺脚,“你看我,诶,直肠子一根到底,连累了学士,却是如何是好?”

    谢垩可没这么好糊弄,没想到兀术居然和自己耍起了心计,当即苦恼道,“此番确是为殿下所累。”

    兀术亲自跟着谢垩到住处收拾东西,谢垩的屋子恐怕是整个皇宫里最乱的了,连兀术这样不修边幅的人都看得目瞪口呆。赵榛、赵橘几次让人帮着收拾,都被谢垩轰了回去,因为西门庆遗留的古怪物事都被谢垩照单全收了,若被人抖落出来,那还了得。

    谢垩屋里最珍贵的还是那些丹药,谢垩全部贴身而藏,也不怕兀术看见。兀术却不以为然,谢垩一个普通的虚衔学士,能有什么值钱东西。

    谢垩拾掇停当,临行前给赵榛、赵橘分别留了柬,也来不及和张辛告别,便随兀术去了馆驿。“崇国公主”周钰早已经被接到了馆驿,兀术的行程已经准备好,赵佶拨了五百御林军随行护送,次日一早便启程。

    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谢垩道,“京城有一处酒楼,名唤‘太白’,乃是沿用大唐绝世奇才李白之名,太白酒更是闻名天下,不知殿下可有雅兴一往?”

    兀术到了京城以后,偏偏每日都忙于婚礼应酬,哪有什么闲情逸致去逛什么酒楼,谢垩的提议令兀术大为意动,连声称好。兀术非常谨慎,换了身汉人的服饰,与谢垩一同前往太白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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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01楼 发表于: 2007-10-10
第二十三章 小校场
    却说兀术经不住谢垩诱惑,带了几个随从就出了馆驿,同去太白楼。馆驿到太白楼必经小校场,那是每年科举武考的场地。校场非常大,足足有两个足球场大小,虽然是科考的地方,但是往常时候却是无人看守,寻常百姓都进得场内,尤其是小孩子多半喜欢来玩耍,偶尔也有一些京城的少年来此习武。宋朝虽然重文轻武,然而于民间普通百姓却多喜骑射,赵构也经常会到小校场里逛上几圈。

    此时恰逢一年一度的科考,小校场已经被官兵守卫起来,除非有参加武举资格的举子,闲杂人则乖乖地退开,当然也有些爱凑热闹时不时眺望着校场里耀武扬威的举子,免不得心生几分羡慕。谢垩和兀术都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面,反正天色尚早,也不急于就去太白楼,索性竟也停下了脚步。

    只见校场中有不少年轻人在骑马驰骋,也有几个捉对演练,却多半都是寻常身手。兀术只是随意地看着,神情之中颇有些不屑;谢垩只略略会骑马,学的那些三脚猫的功夫只能勉强够格强身健体,对于真刀真枪的较量还真是第一次见到。一个看得意兴阑珊,一个却看得津津有味。

    就在此时,校场门口来了两骑马,一红一白,上面端坐着两员小将。红马上一人,红袍金甲,手持一杆凤翅金枪,这凤翅金枪与普通的枪有区别,在枪尖之下红缨之上有一对倒钩。白马上却是一位更年轻的白袍公子,全身不着甲胄,手中一杆亮银枪,虽然没有骑红马之人威武,但是举手投足之间的气度,却远非寻常可比。

    兀术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而谢垩也被两人所深深吸引,两人心里各自暗暗喝彩。

    场中两员小将显然是结伴而来的伙伴,到了校场也不管其他人如何,出示了举人腰牌之后,双双骤马而入。

    红袍小将手中金枪一举,“杨兄请!”

    白袍小将微微一笑,“罗兄,一路上我们就打到这里,也没见出什么胜负,我看还是等正式比武那天再较量吧,届时我还真希望能在决赛中和罗兄相遇。”言下之意,自己进决赛肯定没问题,而你姓罗的就有点危险。

    果然红袍小将冷哼一声,“少说废话,看枪!”

    白袍小将虽然口上调侃着,但是手里的枪却早已经举起。两人战成一团。

    马战分两种,一种是回合,一种是缠斗。两马相对交错而过,多半凭借力量、速度和反应,瞬间的攻防称为回合;而缠斗则不然,两马盘桓在一起,对战双方更多地倚仗招数取胜。两人交手多次,彼此知根知底,一上来就缠在一起。只见一红一白两匹马象走马灯一般盘旋在一起,马上一红一白两条身影渐渐模糊起来,一金一银两条枪犹如两条蛟龙死死地缠绕在一起,吸引了校场内外所有的人的目光,就连原先在场内打斗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兵器。

    兀术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暗道,谁说中原无人物,单是眼前这两人,自己都没有任何把握取胜,不由得收起了轻视之心。谢垩见两位小将与自己年龄相仿,如此英雄了得,羡慕不已,大起结交之心。

    场中两人正斗得兴起,奇招叠出,呼喝连连。突然场外来了一骑黑马,一员大将高声断喝,“今年的状元是俺大哥的,你两个哪里来的小子,也敢在此争斗?”

    场中两人一楞,却见来了一个黑大汉,身材极其魁梧,手持双锏,竟如尉迟恭重生一般,活脱脱一个门神!白袍小将生性高傲,冷笑道,“哪里来的黑厮,敢到这里撒野。”

    黑大汉哈哈大笑,“你家牛爷爷就是来给你点颜色看看,叫你们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红袍小将性如烈火,闻言大怒,更不言语,挺枪就刺。黑大汉反应极快,双锏架住金枪。不料红袍小将冷笑着一转枪头,正好把枪头上的倒钩钩住了黑大汉的左手锏,金枪往回一拽,只听一声大喝,“撒手!”

    黑大汉猝不及防,左手锏被金枪钩住锏节,硬生生拽了出去。不料黑大汉甚有蛮力,死活不松手,两人竟较起劲来。黑大汉左手终敌不得红袍小将双手,直逼得左手虎口迸裂,鲜血直流,仍然紧紧握住熟铜锏不放。

    红袍小将见黑大汉生猛倔强,不想伤了他,反转枪头撤回了金枪。黑大汉不防此招,顿时收刹不住身形,在马上一个倒栽葱,眼见就要落马,引起一阵惊呼。好个黑大汉,右手锏猛一点地,借势凌空腾起,翻身坐回马上,动作娴熟连贯。

    “好!”白袍小将忍不住喝了一声彩。

    几乎所有人都看出来,黑大汉远非两人对手,此时露了脸,赢得了不少掌声,应该见好就收。不料黑大汉锏指白袍小将,“来来,我们也比画比画。”

    白袍小将哂笑着不答。

    黑大汉大怒,拍马舞双锏迎头就砸了下去。只见白袍小将不慌不忙,眼看着双锏落下,猛然一夹马肚,胯下龙驹骤然一跃,堪堪躲过双锏!见得此景,就连自诩骑术天下无双的女真人都瞠目结舌。白袍小将觑准黑大汉背后的空门,银枪反手一横,正中后心,打得黑大汉伏鞍而走。

    黑大汉哇哇大叫,“大哥快来,有人要抢状元!”

    红白二人看了看周围,除了围观的,并没有其他人。两人相视而笑,只道黑大汉虚张声势。

    黑大汉喊了三声,还是没人应答,心里惶急,竟回身舞双锏来复战二人。红白二将哈哈大笑,原来还是个傻子,两条枪如双龙戏珠一般,枪枪不离黑大汉要害,等黑大汉左支右挡的时候,却偏偏临时变招,顿时黑大汉就象被耍的猴子一般,样子甚是滑稽。

    就在此时,一人高声断喝,“住手!休伤我兄弟!”

    红白二将听得声音雄壮,抬头看着来人。只见一人骑了匹极其普通的驽马,衣着陈旧甲胄不明,约莫二十岁上下,一脸的正气,不怒而威。杨、罗二人见了,即丢了黑大汉,两杆枪一齐挑出。来人把枪往下一掷,只听得一声响,二人的枪头着地,左手打开,右手拿住枪钻上边。只一合,二将落败。这招枪法名唤“败枪”,竟是无从破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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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02楼 发表于: 2007-10-10
第二十四章 汤阴岳飞
    “罢了罢了,今年的状元定是此人无疑。”白袍小将长叹一声,对着红袍小将苦笑道,红袍小将也深以为然。强烈的无力感和挫败感使两人唏嘘不已,双双打马竟欲离去。

    “且慢!在下汤阴岳飞,请问两位壮士高姓大名!”来人取回自己的枪,冲两人一抱拳。

    “山后杨再兴、湖广罗延庆,后会有期!”杨、罗二人一回礼,驰马而去。

    岳飞!?小校场!?谢垩的眼睛兴奋地直冒光!而一边的兀术早就被岳飞的那招“败枪”震慑住了。其实岳飞的这招只是花巧的招数,若不是杨、罗二人双战抢攻,岳飞根本就没机会出这么一招,但是就凭这一招退敌,其间武功、机变乃至运用的技巧、力量无不妙到毫癫;但是话说回来,杨、罗二人并非场面上如此难堪,一对一要分出胜负尚须百招以上,当然兀术看来岳飞还是略胜二人一筹。

    人群中早已经欢声雷动,岳飞一出场就逼走了先前一直威风八面的杨、罗二人,立刻成为本届武状元的最大热门人选,殊不知岳飞文武全才,同时报考了文举武举。岳飞为人谨慎低调,若不是为了救同伴黑大汉牛皋,决不会轻易出手。杨、罗二人武艺高强,岳飞本想结交,却不料二人年少气盛,负气竟退出了武举科考。

    此时又来了几个年轻人,显然是岳飞的伴当,把岳飞围住,大赞岳飞的手段高强。牛皋见岳飞救了自己,更是兴致勃勃,喊着嚷着要去喝酒。

    校场里的热闹平静了,围观的人也纷纷散了,也有不少人仍然对岳飞的那招“败枪”钦羡不已。兀术暗暗唤过一个随从,耳语了几句,那随从连连点头,转身就走。谢垩却是心里盘算着如何跟岳飞交上朋友,对兀术的这个小动作竟是忽略了。

    岳飞几人走远,兀术和谢垩才往太白楼而去。正好是晚饭时间,太白楼的生意当真兴隆,只见人来人往,熙熙攘攘,门庭若市。谢垩一进楼,唤过一个小厮,“叫你们朱掌柜的准备一间上好的雅间,就说谢垩又来叨扰了。”

    小厮转身去了,不多会儿,朱富来了,身边还跟着个丫鬟打扮的姑娘,当然是扈三娘装扮的。朱富天生就长着一副善良的笑脸,绝对充满亲和力,然而心计深沉,行事果断利落,手底下功夫又非常了得,因此得了绰号“笑面虎”。朱富笑呵呵迎了上来,“原来是大学士来了,快请快请!家兄有事去了长安的老店,却让我在这里张罗着,招呼不周,招呼不周。”

    谢垩微微一笑,却冲着扈三娘一眨眼,“小青姑娘,几日不见越发出落的标致了。”

    兀术见过扈三娘,知道是谢垩的女人,哈哈大笑,“原来谢兄弟一个劲儿催我来这里,却是为了小青姑娘!”

    谢垩脸皮厚,微微耸了耸肩,扈三娘却羞得就想走开。谢垩慌忙拦住,恭恭敬敬竟是一作揖,“谢某思念姑娘,今日特意来访。”此时却是一反嬉笑常态,异常郑重,差不多就象是在求婚般那么严肃。女人心里非常高兴,脸上却仍是娇羞着,轻轻地应了声。

    朱家兄弟接手经营太白楼已经两年多,对京城各方人物都熟稔得很,但是若论深交或者笼络的手段,却不是两人的强项,因此梁山在京城里仍然没有找到任何靠山或者依仗。谢垩的出现使宋江看到了希望,因此特意下令凡梁山辖下无条件配合谢垩的一切行动,因此朱富立即腾出了自己的后院款待谢垩等人。

    后院的环境非常幽雅,可谓闹中取静,亭台水榭都是清一色的紫竹,谢垩赞不绝口。兀术是北国人,虽然也曾久居南方,却也极少见识过如此清幽的环境。几人落座,早有小厮上茶。朱富稍微陪着寒暄了几句,便告辞出来,留下扈三娘作陪。谢垩趁兀术不留意,暗暗塞了个小纸条给扈三娘,扈三娘不露声色,小心藏好。

    其实谢垩并没多少兴致喝酒,而兀术也只是应应景,心里却是盘算着如何招揽刚才的几位少年英雄。两人对饮了一会,一则酒楼无“花”,二则两人都不是好“清静”之人,很快便有些意兴阑珊,起身就欲离开。

    兀术倒不忘打趣道,“谢兄弟有佳人做伴,不如就在此歇息,明日一早我便派人来接你吧。”

    留下?谢垩心里一万个愿意。但是轻易留下来,多半会被有心人把自己和这太白楼联系在一起,如果再深入查出太白楼与梁山的关系,这个干系还真非同小可。谢垩微微歉然地看了一眼满是期待的扈三娘,答道,“还是回馆驿了,此番皇命在身,岂同儿戏。”

    两人出了太白楼,谢垩脑子里仍然是扈三娘的倩影和微带幽怨的神情,暗暗怅然。

    扈三娘和朱富一起打开谢垩的纸条,谢垩把出任遣婚使的情况大略地说明,并且把行动的主导权交给梁山的吴用。谢垩倒是做了个甩手掌柜,你吴用不是号称“智多星”么,有这么好使的智囊在,谢垩才懒得废那精神去想什么对策。扈三娘和朱富一商议,扈三娘要亲自带口信给吴用,当夜就立即快马赶赴相州。

    谢垩回到馆驿,兀术早就吩咐下人安排了一间上房。谢垩一想到周钰,心情立刻变得沉重起来。回想起一个月前的晚上,周钰竟然以皇妃的身份逼走自己,谢垩就不禁一阵烦恼。世事难料,谁会想到周钰竟然会成了崇国公主而下嫁兀术!谢垩满肚子狐疑,凭周钰的美貌居然不能栓住皇帝的心,竟甘心拱手让给他人!这他妈的是闹得哪出戏啊!当然谢垩半点都不知道,周钰是个石女,据说是个彻头彻尾的石女。

    谢垩知道周钰此时就在馆驿,甚至就在自己房间的左近,可是谢垩没有半点机会见到周钰。夜深,谢垩清晰地听见了哭泣声,哭得如此怨艾,哭得如此伤心,把谢垩的心都哭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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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03楼 发表于: 2007-10-10
第二十五章 一出一入
    正在谢垩胡思乱想的时候,兀术正在自己的房里来回走着,急得直搓着手,眼睛不时张望着门外,却是老半天没人来。兀术急得一屁股坐下,猛一拍几案,震得几案上的茶杯“啪”地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废物,都是些废物!”吓得身边的随从胆战心惊。

    外面终于进来一个人,见兀术面色极其难看,更是连粗气都不敢一声,小心道,“启禀狼主,那杨再兴和罗延庆……”

    “他们怎么样?”兀术料无结果,但是见手下人支吾,更是恼火,“还不快说!”

    “是是,”来人支应着,“那两个蛮子比岳蛮子还无礼,竟把狼主的书信当场给撕了,还破口大骂,骂,骂……”

    兀术气急,“骂什么?快说!”

    “骂我们是番、番狗。”

    兀术猛一起身,踹翻了几案,“来人,备马!看我怎么去拿那两个无知的娃娃!”

    兀术刚一回馆驿,立刻修书两封,分别派人找寻并交给岳飞和杨、罗,盛赞对方武功盖世云云,大有延揽之意。岳飞等人就住在小校场附近,很容易找到;而杨、罗二人负气而走,本就打算各自返乡,罗延庆却觉得和杨再兴一见如故,两人竟结拜了兄弟,故而不曾走远。

    去岳飞那里的随从早早地就回来了,吃了一回地地道道的闭门羹。使者把来意与众人一说,岳飞有个好兄弟名唤汤怀的,听得哈哈大笑,拉过使者,来到岳飞背后,示意岳飞褪下上衣,只见赤红色刺着“精忠报国”四个大字。使者骇然变色,知事不可为,匆匆告辞,回见兀术。兀术闻言,感慨不已。兀术眼中的南蛮多得是贪生怕死、尔虞我诈之辈,别说背上刺字的,在财色面前能不折腰的又有几个?

    兀术在大宋帝国的疆域里行走多年,又用各种手段笼络了不少人才,但是象今天的岳飞和杨再兴、罗延庆这样武艺的,还真没遇见过。兀术郁闷不已,只好继续等待另一边的消息,可是一等再等,都没消息,因此愈加烦闷。好容易等回来的消息却是杨、罗二人的臭骂,兀术也是年轻人,哪有这么好的修养,立即上马抬了宣花巨斧,由随从引路,往城东而去。

    兀术住的是皇帝特意安排的临时行宫,而谢垩却是普通的上房,虽然同在馆驿,但是相隔了一个院落,因此兀术那边的情况并不惊动到谢垩,而谢垩神思恍惚,也根本没去留意兀术闹什么动静。

    夜色渐阑,谢垩辗转反侧无法入眠,耳中总有周钰的哭声回荡,但是一坐起身来想要仔细辨认声音的方位的时候,哭声却消失了。谢垩几次反复,终于耐不住性子,悄然出了房间。恰好此时兀术带人刚走,馆驿中本就有不少宋朝的守卫,留下的金兵金将又都认识谢垩,于是谢垩就一路畅通无阻。

    谢垩来到一处颇有些气势的宅院,其宏伟程度也不亚于皇宫里的一般宫殿了,料想应该是兀术的住处,却见平日经常跟着兀术的几个亲随都没守侯在门口,心里甚是奇怪。

    “谢大人请留步。”负责看守的侍卫认识谢垩,用相对比较生涩的汉语拦住了谢垩。

    谢垩微笑道,“敢问四殿下可曾安寝?”

    兀术为人异常稳重妥当,盛怒之下前去捉杨、罗二人,临走竟不忘嘱咐,若谢垩来找自己,就推说去宫里面圣。侍卫依言如此回答。

    谢垩一楞,这不下午刚见过吗,谢垩打死了也不相信赵老爷子会对兀术如此青睐,但是侍卫都这么说了,谢垩倒不好反驳,忽然转念一想,计上心头。只见谢垩清了清嗓子,“劳烦侍卫大哥替我通禀我家公主,就说文华阁大学士御前遣婚使谢垩带了吾皇御赐之物求见。”

    侍卫对汉语却是一知半解,而且还不求甚解。兀术吩咐过不告诉谢垩自己的行踪,但是并没有吩咐不让见公主,而且谢垩这个遣婚使的理由很充分,皇帝让他带东西给公主,天经地义,而且带什么东西都不能问。

    侍卫想不出有什么理由可以阻拦,于是微微一躬身,“容小人入内请示公主。”

    谢垩笑道,“请便。”兀术不在,倒还真是方便。

    不多会儿,侍卫出来,“大人请随我来。”

    谢垩颔首,“有劳。”

    谢垩跟着侍卫进了宅院,宅院竟然比想象中还要大上三分,七弯八绕的竟走了约莫五六分钟才到了周钰的房间。谢垩推门而入,单膝跪倒,“臣文华阁大学士谢垩求见崇国公主。”谢垩在宫里厮混这么久了,对宫里那套已经非常熟稔,若不是情况特殊,周钰差点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周钰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幽幽道,“免礼平身。”

    “谢公主。”谢垩起身,却是冲侍卫看了一眼。侍卫知道谢垩是兀术非常重视的人物,不敢怠慢,立即一欠身退出门外。

    “表哥!”周钰兴奋地就象一只出笼的小鸟扑向谢垩。

    谢垩忙伸手扶住,故意把自己的身形挡住了门口方向,因为谢垩知道那侍卫尚未离去。谢垩佯道,“微臣奉旨出任遣婚使,明日即将起程,今日特来拜见公主。我主万岁心中万般不舍,故遣微臣多带来一些公主日用之物,以备日后不时之需。”

    谢垩边说着,边对着周钰挤眉弄眼,又指了指房间里其他的一些物品,示意周钰用已有的物品来搪塞掩饰。周钰冰雪聪明,竟装做拿了什么东西放到自己的珠宝匣子里,里面的物事只有周钰自己知道,添了什么谁查得清楚?紧接着周钰竟坐在床头呜呜地哭了起来,口中还喃喃道,“父皇……狠心……,远嫁……不舍……”

    门口的侍卫驻足了一会,听得谢垩真的是来送东西的,心下再不怀疑,慢慢离开,谢垩这才心头大定。谢垩凝神静听,确信四周再无别人,才走到床前,轻唤一声,“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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