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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巨著:《灭秦》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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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16楼 发表于: 2007-10-05
 而令她更着恼的是,她与乐白无非是相互利用的关系,而五音先生所指,竟说她乃是想为情郎之侄报仇,以挑战为名寻机杀掉韩信。事实上她之所以出战,的确是为了杀人,不过并非韩信,而是胡亥。

  五音先生当然洞察其中阴谋,是以绝不能让韩信卷入到这场君臣相争的漩涡之中,这也是纪空手事先再三嘱咐的。他以退为进,确实收到了立竿见影之效。




  “五音先生也许有些误会了,但一时半会却又难以说清,既然这样,张军师不妨就向南海长枪世家的扶兄弟请教吧。”赵高不敢得罪五音先生,却又不愿在张盈的艳史上多加纠缠,是以大手一挥,示意张盈狠下杀手。

  对他来说,如果能够趁机杀了扶沧海,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毕竟扶沧海实力太强,又来得突然,在其身分不明的情况下,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这历来是赵高的行事风格,何况韩信若能与胡亥带来的高手对阵,趁机下手杀之,至少可以除掉对方的一员生力军。算来算去,赵高认为这亦算是一个不坏的结局。

  张盈还复了自己的万种风情,向扶沧海横斜一眼,款款笑道:“南海长枪世家历来是武林望族,能蒙扶公子赐教,小女子荣幸得很。”说毕纤腰一扭,人如凌波虚渡般站到厅中,只距扶沧海一丈之距,美人扇摇,香风沁人,满厅之中竟然不见一丝杀气。

  她这一动,但凡是习武之人,无不骇然,其速之快,确如一阵香风,先闻其香,再见其人,裙裾未见翩扬,人已凌空而至,可见其轻功之高,已达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

  她能以区区一个红粉之躯跻身于入世阁三大高手之列,且素有“军师”之称,这本事就说明了她的实力。扶沧海一愕之下,终于看清了她那不老的芳容。

  如果不是事先得知张盈的年龄已是年轻不再,恐怕扶沧海还真会以为眼前的女子只是一位初识闺房之乐的少妇。她的那双大眼睛又黑又亮,眼波传情,如梦如幻,确能勾魂摄魄,娇艳的俏脸上泛出胭脂般的红晕,恰如桃花艳丽,如丝的细眉似弯月斜挂,一笑一颦,发出迫人的光彩,道不尽万千风情。

  扶沧海心头一震,暗道:“听说武林中有一种‘香销红唇’的媚术,在不知不觉中蚀人心智,让人莫名之下黯然销魂,莫非张盈擅长此术不成?”当下屏气凝神,不敢大意,人在场中,手已紧握长枪,眼芒更是不敢与之对视。

  张盈媚眼如丝,将扶沧海的一切举止尽收眼底。对她来说,只有在男人面前,她才能充分地展示出身为女人的自信。她是至美的,美中带有成熟女人固有的风韵。当她将“香销红唇”的媚术发挥至极致时,她相信没有人可以抵挡得了她来自于媚骨的柔情。

  柔情亦能杀人,如丝如缕,将你缠绕至死,但熟知张盈的人都知道,柔情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她手中的那把折扇——绣有美女图案的美人扇。

  扇柄轻摇,随着雪白柔荑的摆动,恰如那翻飞的蝴蝶,给人以绝美的动感。但在扶沧海的眼中,却丝毫没有半刻的轻松,反而在扇面的幅度摇摆下,感到了一股淡若无形,却沉重如山的压力。

  在销魂之中杀人,这种情形,确是惊人。纪空手人在局外,却依然感受到张盈眉间隐藏的杀气,他蓦然在心中跳出四个字来:红颜杀手!这词用在张盈身上,真是恰如其分。

  扶沧海已有冷汗冒出,不知为什么,他忽然觉得自己失去了以往的必胜信心,只觉得自己的心好沉好沉,沉得连脚步也难以移动。他不得不承认,张盈的确是他今生所遇的最强对手。

  他几疑自己产生了一种错觉,因为他忽然感到了这大厅之上竟然有风,不是扇舞而动的清风,而是风起云涌的猎猎之风。

  也许这不是风,更确切地说,这是一种杀气,如风的杀气!当张盈每一次摆动扇面之时,这股杀气便增强一分,是以这风起,只因这扇舞。折扇能有杀气溢出,只因为这是张盈的美人扇。

  但张盈的厉害之处绝不仅仅如此,就在扶沧海全神抗衡着她缓缓迫来的杀气之时,张盈却开口了。

  “扶公子不愧是世家子弟,家教严谨,讲究非礼勿视,但正是如此,你不觉得这般做人太辛苦了吗?”张盈的声音本来就带有一种惑人的磁性,一旦贯注媚术,更添魔性,仿如来自于云天之外的靡靡之音,让人昏昏然几欲睡去。

  扶沧海强抑心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张军师的‘香销红唇’确是非同小可,扶某自问定力不够,只有得罪了!”他已经看到如果自己仍然与之对峙下去,失败只是迟早的事情,是以再不犹豫,突然退后半步,长枪振出。

  纪空手顿时松了口气,他人在局外,明白破解张盈媚术之道,就在于抢先出手,惟有如此,才可使自身浑然与武道相融,不受媚术诱惑。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217楼 发表于: 2007-10-05
 这虽然是一个明眼人都可知道的道理,但要在张盈的动人风情下做出出枪的决定,却需要莫大的勇气,至少不能有怜香惜玉之心。

  但扶沧海做到了这一点,是以他的长枪终于艰难地振出虚空。

  枪,一杆丈二长枪,破空而出,仿如天边那道亮丽的彩虹,虚空之中似乎有了些微的波


动,当这波动的幅度愈来愈大时,于是随枪锋而来的,是那肃杀无限的风。

  或许这不是风,而是枪锋逼出的气势锋端,因为纵是冬至那一日的风,亦比不上这风的凄寒。

  随风而来的,是枪影,万千枪影密如网眼,从四面八方向张盈罩来,疯涨的气势逼得众人无不后退数步。

  扶沧海的长枪极快,快得如电芒闪耀,但是有人比他的动作更快,只快一线,却已足够,这人当然就是张盈。

  当扶沧海的长枪杀到半空时,张盈的美人扇突然一收,“锵……”地一声,卖弄风情的折扇竟然发出了金属般的脆音。

  扇是铜扇,一收之后,变作打穴点穴的判官笔之类的兵器,这才是美人扇的真正面目。

  扇如流云而来,快若惊电残虹,一收一点之间,有一种说不出的优雅和诗意,但是扶沧海却心中一惊,认出了这是张盈的“逍遥八式”。

  以张盈曼妙的身形,确似神仙般飘逸,慑人心神的是她的扇路变化之快,变化之多,更是神出鬼没。她的每一次出手都有夺命的可能,但在每个人的眼中,你看不到杀气,只能领略到那种生机盎然的春意,甚至于有一种对美的陶醉。

  这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意境,更是一种莫名其中的心境,谈笑间已是杀心生起,或许这更能说明张盈此刻的形迹。

  “叮……”一声脆响,扶沧海的长枪终于与张盈的扇柄交击一起。

  流云散去,杀气四溢,这一切闲适的幻象尽灭,虚空中还复长枪与美人扇交击的真迹。

  张盈骤然而退,退而又进,进退之间仿如弄潮的高手,人在浪峰之上,却不为浪峰淹没。她的举止轻松而优雅,攻守之间,犹如信手拈花,柔中带有极强的韧性,步伐间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的痕迹,若行云流水般流畅至极,给人以美的享受。

  扶沧海的眉间一紧,脸上却露出少有的惊骇。

  让人惊骇的是张盈开合有度的美人扇,实无法想象一个人的轻功步法竟会如此神奇,一旦与“逍遥八式”结合,产生出沛然不可御之的奇效。可是扶沧海并不畏惧,反之他遇强愈强,这更加激起了他心中潜藏已久的战意。

  数招交击之后,扶沧海的杀意更浓,浓得如一坛烈酒。在他的眼中,不再有美女,只有敌人!他惟一要做的,就是毫不留情地将之击败,甚至毁灭!

  枪然一闪,划过一道美丽而生动的弧迹,没有风啸,没有声吟,只有扶沧海的脚步轻踏之声,配合着长枪前标的速度,充盈着一股无法宣泄的生机。

  张盈却突然止步,一动不动,但她的眼神更亮,也更锋锐,洞察着长枪运行虚空的每一道轨迹。她似乎胸有成竹,又像是伺机而动,眼睛一眨不眨,看着扶沧海的长枪进入到她的三尺范围……

  这确是险极的一招,亦是必然的一招。枪乃百兵之长,攻防范围几达数丈,张盈若欲用一尺折扇取胜,不出险招近身相搏似不可能,所谓艺高人胆大,张盈瞅准时机,决定行险一试。

  一动一静之间,场上的局势真可谓凶险到了极处,任何人的心都不由往下一沉,似乎看到了即将分出胜负的一刻!

  全场静若落针可闻,呼吸俱无,只有长枪破空之声如风雷般隐隐传来,气势之强,足可让人窒息。

  扶沧海的枪一出手,已是义无反顾,他相信自己的枪法,是以枪既出手,从不回头,但是这一次,他显然有些自信过头了。他怎么也没有料到张盈竟会以静制动,而且冷静的就像一座不动的冰山,给人以压迫之感。

  等到枪锋挤入张盈布下的气劲中时,他的心一下子揪得好紧好紧,紧得如紧绷的弓弦,已经达到了伸缩的极限。

  他的长枪出手,从来例无虚发,他甚至感到了自己的枪锋已经逼入了张盈的衣裳与肌肤,却万万没有想到,枪锋尽处,竟是一片虚无。

  足以夺命的一枪落空,这让扶沧海不敢相信,却又无法不相信,因为这已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张盈就是张盈,她的目力惊人,是以将扶沧海长枪的轨迹掌握得十分清楚,同时也看到了惟一可以利用的一处空隙。当枪锋挤入时,她以曼妙绝伦的步法微微一错,让枪锋从自己的腋下穿过。

  惟有如此,她才可以制约住长枪的威力,同时发挥出短扇的攻击力。她的步法极快,手上更是不慢,短扇一合,柄点扶沧海的手腕要穴。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218楼 发表于: 2007-10-05
 扶沧海的长枪击空,心中一凛,便感到一股沉重的力道透过虚空逼射而来,他已无法变招,甚至于无法再握长枪。无论是谁面对张盈的这惊人一击,似乎都只有弃枪一途。

  “呼……”扶沧海也不例外,惟有弃枪,不过他的反应极快,手上一沉一抬,竟是先弃后取,就在短扇击来的刹那,让过短扇,却又重新接过枪身,双手互旋,反向短扇急压而去。




  “哗啦啦……”张盈没有想到扶沧海还有如此一招,脚步一错,已然退开,同时短扇一开,如孔雀展翅般划下几道气劲,企图缓阻长枪的跟进。

  这依然是不胜不败之局,两人相隔一丈,再度相峙,但在双方的心中,都不由得重新估量起自己的对手。

  赵高看在眼中,心里不免诧异。在他看来,张盈既然出马,扶沧海的败亡只是时间问题,根本不足为虑,但到了此刻,他却为张盈担起心来,甚至有了让张盈罢手的冲动。

  他一生未娶,孤独一人数十年,行事之怪引起世人无数猜度,甚至是亲如张盈者,也对他丝毫不能理解。但他却知道,无论张盈是多么地淫荡,在他的心中,她还是那位纯情的小师妹,还是他一生中惟一的至爱,他之所以不敢娶她,只因为他有难言的苦衷。

  这似乎是一种变态的心理,却是赵高心中的真实写照。他相信张盈也是深爱着他的,只是因为得不到他的爱,才产生了一种报复的心理,成为人尽可夫的荡妇。

  这是一个爱情悲剧,一个可笑的悲剧,相爱的人儿不能结合一起,又何必当初相识相爱?看来人生的苦难的确是无法预料的。

  但赵高并没有让张盈罢手,也不能让她放弃这场决战。在此时此刻,任何一种退缩都是不允许的,这既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就不允许有任何仁慈的表现存在。

  静,实在是静,全场之内一片沉寂,但如风起云涌般的压力充斥着整个登高厅,大厅内每一寸空间仿佛都透散着死亡的气息。

  无论是胡亥、五音先生、赵高这等武学名家,还是纪空手、韩信这等江湖新人,都感心中十分沉重,似乎皆预测到了一种可怕的先兆。在他们的眼中,这种平静并非是一种平和,而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征兆。平静过后,必将是惊天动地的爆发。

  美人扇依旧轻摇,长枪却仿佛悬凝空中,动与不动,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它们是杀人的凶器,不仅戾气重重,而且气机张扬,甚至于张盈的长袖无风自动,不断鼓涌。

  扶沧海的眼中有一丝诧异,似乎为张盈这无匹的劲气而心惊,但他却夷然不惧。对他来说,张盈也许是一个神话,一旦将这个神话打破,她也就不再是一个传奇。

  他静立如孤崖之上的苍松,浑身散发着浓烈的肃杀之气,目光如炬,寒芒笼罩四方,使得它的本身就如同是悬凝空中的长枪,朴实无华,却有着慑人心魄的锋锐。

  张盈感到扶沧海的目光终于迎向了自己的眼芒,心惊之下,已然懂得“香销红唇”魅力不再,根本不能在战意昂扬的扶沧海身上起到任何作用。她无奈之下,收起了自己这套媚术,而是一心贯注于自己本身的修为,真正地凭实力去抗衡扶沧海即将出手的这惊天一枪。

  她收起了小视之心,也就收起了必胜的自信,脸上依然笑靥如花,一副悠然闲散的慵懒,但她的心中却如弓弦紧绷,劲气贯注,耳目充盈,感受着空气中如云涌般的气势锋端。

  “真是后生可畏!十年不入江湖,便已不知江湖是非,老了,真的老了!”张盈似乎有些伤感,又似乎是在叹息,仿佛在这一刻间,她真的老了十岁。

  “你未曾败,何必叹息?”扶沧海淡然一笑,话语中多了一份同情。

  “想当年小女子孤身一人,面对吕相门下五大高手合围,扇舞轻摇,谈笑杀人,是何等的潇洒?何等的威风?想不到今日却奈何不了你这样一个江湖后辈,真是不知是我老了,还是你们这些年轻人太厉害了些。”张盈笑得极为苦涩,再不复先前的那般妩媚。

  “我不知道,也许是张军师体恤晚辈,是以不忍下手,手下留情吧。”扶沧海劝慰道,他心中很是诧异,不明白张盈的态度何以会转变得如此之快,这让他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是么?”张盈轻叹一声,低下头去。

  就在众人都以为这场决战无法进行下去之时,蓦地机括一响,数枚钢针陡然从扇柄处标射而出,带着凌厉的呼啸,袭杀向丈外的扶沧海。

  这才是张盈真正的杀招,而且是非常有效的一招!这一招不仅突然有力,而且更充分显示了张盈的心计以及她对人性深刻的理解。是以在如此短暂的距离之内,扶沧海似乎是难以活命了。

  在别人的眼中,张盈除了“香销红唇”,就只有“逍遥八式”,谁也没有想到在美人扇的扇柄处还设有发射暗器的机关。但饶是如此,倘若是与高手对敌,她的这一手未必就能偷袭得手,是以她为了做到万无一失,故意示弱,显出女儿家软弱的一面,不仅博得扶沧海的同情,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趁其不备之下,骤然发难。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219楼 发表于: 2007-10-05
 “呀……”场上众人无一不惊,甚至有人惊叫起来,纪空手更是上前一步,正要出手救援。

  “呼……”就在这紧要关头,张盈的目光突然被一道枪影所笼罩。

  这是一道似乎充满异力的枪影,只是一道枪影,却没有人可以形容它的速度,就像是穿


越苍穹的流星,看到了它在虚空中飞行的轨迹,却不知道它的刀锋最终将落向何处。

  张盈心惊,更生一种莫名的恐惧。她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扶沧海竟是枪中套枪。

  双影枪出,带出一道巨大的吸力和“滋滋”直响的电流,突然横向虚空,钢针去势更快,却无一不失去准头,向磁杆枪身飞扑而去。

  张盈眼见不妙,惟有向后飞退。她的反应不谓不快,但扶沧海将磁枪射出的同时早已将手中的长枪与其接上,直向张盈逼去。

  “呀……”一声惨呼,没有妩媚,只有惊惧,却如一把利刃,割入了赵高的心窝。他第一时间向外射出,看着张盈如断线风筝般向后跌飞的娇躯,他的心已碎,双手一揽,已将张盈搂入怀中。

  “小师妹。”赵高大吼一声,声音凄厉而悲凉,仿如一只受伤的野狼在嗥叫,任何人都听出了他声音中的惶恐与关切,更听出了他对张盈发自内心的那番情意。

  一个是人尽可夫的荡妇,一个是武林大派的豪阀,在他们的身上,难道竟会有一段缠绵绯恻的故事?

  谁也不知道这个答案,但每一个人都清晰地看见在赵高那枯瘦的脸上竟有一滴泪水缓缓流下。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220楼 发表于: 2007-10-05
第四章 意守沧海

 张盈的俏脸已是苍白无力,一缕赫然醒目的血丝渗出,仿若雪中的梅花,在这一刻间,她的脸上好生纯情,就像是山谷中的兰花。一双无力的眼神痴痴地望着赵高终于激动的脸,喃喃道:“我已经……好久……没有……听到你……你……这么叫……叫我了。”

  “只要你愿意听,我以后一直都这样叫你,小师妹。”赵高的眼中湿润如潮,声音却轻柔之极,就像是安慰着渐入梦乡的女孩,谁也想不到,冷若冰霜的赵高竟然也有柔情的一面




  他本是武学大行家,一眼就看出张盈伤在心脉,这是一处无可救治的伤痛,是以他才会如此悲痛欲绝。

  “我……我……好欢喜,好欢喜,只要……能死在……你……你的怀中,我……也……也可以……瞑目了。”张盈努力地说着心中的每一句话,虽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却似两人相对的情话,赵高轻轻地拍着她的肩头,牙齿紧咬嘴唇,血丝渗出,可见其忍受了何等巨大的悲痛。

  “你……你……不怪……怪我任性吧?我……本……不……想……如……此,可是……我……恨你……你的……无……情……”张盈喘了一口大气,突然挣扎了一下,大声吼道:“我……好……恨!”

  “你应该恨我的,但是我绝非无情,在我的心中,你永远是我的小师妹,我最可爱的小师妹!”赵高凄然一笑,笑中似有几分无奈。

  张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你……是……在……安……慰……我,不……过……我……还……是……很……喜……欢……”她的头突然一低,张嘴咬住了赵高的手指。

  众人大惊之下,却见赵高丝毫不动,任由张盈咬得“喀喀”直响,他的眉头都未皱一下,因为他的心已麻木,整个人已麻木,看着张盈如此痛苦的表情,他的心直的好沉好痛。

  张盈终于气喘咻咻地松开了嘴,道:“我……恨……你!”说完这句话,她的脸上终于流出了两行热泪。

  赵高一直未动,良久才俯下头,贴住张盈的耳朵说了一句话,张盈陡然一惊,抓住赵高的手道:“是、是、是……真……的……吗?!”

  “不错!”赵高毫无表情地点点头道。

  他怀中的张盈闻言回头望向扶沧海,露出凄惨的笑脸道:“你是如何破去我的天颜术的?”

  扶沧海目无表情地望着张盈道:“也许,张小姐的天颜术对天下所有男儿都具有无比的诱惑力,但惟独对我南海世家的‘沧海心法’毫无作用。当年,家祖为创一招守式——‘意守沧海’,尽将家族中的心法加以篡改,故此我南海世家的子弟只要将‘沧海心法’练到五成,便可达到像一代圣僧般古井不波的无上禅境。”

  扶沧海语音刚落,大厅之上蓦然传出张盈的一阵大笑,这笑中既有悲愤,亦有安慰,带着十分复杂的心绪,感染了场中的每一个人,只是这笑声渐去渐远,终至无声。突然间张盈的头往下一沉,一代妖媚,就此辞世。

  看着赵高如山岩不动的背影,无论是五音先生、韩信,还是纪空手、扶沧海,他们都感到了一种可怕的预兆,相信悲愤之下的赵高一旦出手,必定疯狂,便是强悍如扶沧海者,都禁不住后退了一大步,以防赵高暴怒之下的突袭。

  就在赵高接住张盈的刹那,胡亥有过出手的冲动,但不知为什么,面对赵高的背影,他还是选择了放弃。他并不是一个喜欢冲动的人,所以他也不想冒险,更何况他对今夜的一战已有必胜的信心,是以他不在乎让赵高多活上一个时辰。

  他同时认为,赵高既然能够名列五大豪阀,其身手自然不弱,虽然他对自己的“龙御斩”颇有信心,但面对赵高这等强手,实是没有多大把握。

  大厅中顿时肃然,在赵高席后的入世阁弟子已是紧握剑柄,随时准备出击,一股剑拔弩张的紧张态势笼罩全场,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赵高抱着张盈的尸体终于缓缓站起,毫无表情地看了一眼扶沧海,冷冷地说了一句:“你赢了这场赌局。”然后缓缓地回到了自己的席间。

  众人无不惊诧于赵高的冷静,经历了这种莫大的悲痛之后,竟然能在短时间内恢复常态,可见赵高的心理素质稳定得实在有些不可思议,就连胡亥也在暗自庆幸自己刚才没有趁机下手,否则鹿死谁手,真的尚是未知之数。

  “高手相争,难免有意外发生,还望赵相能够节哀顺变。”五音先生没有料到赵高对张盈的情感如斯深厚,想到自己亡故的爱妻,心中一痛,不免劝慰了一句。

  “多谢先生关心,我没事。”赵高笑了笑,虽然掩饰不了他眉间的悲痛,但眼芒如电,冷峻无比:“张盈虽然输了一局,但我与大王之间的赌约似乎还没有结束,便请先生宣布下一场赌战的开始吧!”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221楼 发表于: 2007-10-05
 在他原有的计划中,他是希望由张盈与韩信双双出马,大获全场,这样一来,既打击了对手的士气,也鼓舞了自己的军心,可以说未战已占据了主动。但张盈的死显然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同时他更希望以下一场胜利来掩饰自己的悲痛之情。

  他绝对是一个很有大局观的人,理智对待每一件事情,从来不会因为自己感情的冲动而误了大计,这一点从他扳倒权相吕不韦的事件中就可见一斑。




  当时的吕不韦,比之今日的赵高有过之而无不及,大权在握,呼风唤雨,威风八面,声势一时无两,可谓是大秦王朝中最著名的一代权相。赵高虽是入世阁豪阀,但毫无政治地位,更无权势,只是受始皇嬴政之托,忍辱负重,苦心经营,历时九年才终将吕不韦扳倒。单从这一点来看,他确实有超乎常人的惊人忍耐力。

  拥有如此惊人忍耐力的枭雄,当然不会因为至爱的失去而引起他方寸大乱,否则他就不是赵高了。他只会将自己的伤感全部深埋心底,然后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今夜这场关键之战上。

  也许在他的心里,他甚至并非如外人想象的那么悲伤。有时候他在想,或许张盈的死,也是一种解脱,更是他们之间至真感情的一种升华。只要她活着,他与她之间都只有饱受这份毫无结果的感情煎熬,彼此痛苦,与其如此,倒不如人鬼两世,殊途同归,这至少也是一种凄美的结局。

  胡亥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一眼赵高,然后回头指了指立在身后的一名剑手。这名剑手名为阳子峰,乃是胡亥近来搜罗的精英,其剑术之高,已可列入大家一流。胡亥今次之所以带他前来,就是想在厅上比武时灭灭群雄的威风。

  阳子峰年已三十五六,成名较早,极为自负,早有争霸江湖之心,只因势单力薄,不能遂愿,这才投入胡亥门下,希望有所作为。这时见胡亥点名要自己出战,当下大踏几步,如山岳般稳立厅中。

  阳子峰已经长时间地注视着韩信这个对手。打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将与此人对决,是以关注着这位对手的一举一动。不可否认,当韩信出现在他的眼中时,面对这个整整小了自己一代的年轻人,他丝毫不敢有任何小视之心。

  他之所以有这种感觉,是因为韩信的冷静,对于一个老江湖来说,多年的飘泊生涯让他结识了太多的人,其中不乏有少年老成者,但要找出像韩信这般冷静的人物,实在是凤毛麟角,更是一种奢望。

  韩信的冷静,就像是一潭沉积千年的深渊,不直一丝波澜,又像是一窖寒冰,冷得让人心寒。他的身形配合着他的表情,不动一丝声色,根本就让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更不知道他的下一步行动会是什么。

  这的确是一个可怕的对手,阳子峰的直觉就是如此,但这仅仅只是开始,事实上当韩信与他面对面相峙时,他才真正领略到韩信的厉害之处。

  无风的大厅上,突然起风,风来自于韩信的身上。他的人往前一站,杀气溢出,顿时打破了虚空的平静,渐成了风。

  风冷,渐疾,韩信只缓缓地向前移动了一步,阳子峰便感到了一股如山压力迫来,使得呼吸都几乎不畅,心也为之绷紧,他的脸色不由有了几分难看。显然,他的气势无法与韩信抗衡,初时不显败绩,时间一长,他根本没有胜机。

  他只有起动步伐,利用移动来增强自己的气势。这虽然在明眼人的眼中他似输了一筹,但总比一败涂地被人击溃要好受得多。

  这是一种耻辱,一种深重却无奈的耻辱,但阳子峰不得不强行忍受。

  阳子峰久历江湖,深知暂时的受挫并不可怕,关键是在最后的一击中占到上风。只有这样,才能成为胜者;也只有这样,才能一雪别人强加给你的耻辱。

  是以他的步伐连续移动,在移动中将手近在了自己的剑柄上。要想突破对方如此冷寒的气势,他惟有抢先出手,在运动中寻找对方的破绽。

  他无疑是用剑的高手,脚步一滑之下,剑势已迅速充盈至极限,“锵……”他以最快捷的方式拔剑,剑出虚空,就像是初一的上弦之月,光芒四射,隐带弧迹。

  韩信的脸部表情坚毅而刚烈,眼神深邃而坚决,对方剑出的刹那,他的眼中寒芒一闪,就像是那遥不可及的星空。

  阳子峰没有想到韩信在自己拔剑之后犹能从容自如,看着对方悠然而不变的表情,他的心禁不住为之震撼、感动,甚至多了一丝恐怖,因为他还读懂了韩信眼中涌动着膨胀的杀气与肃杀无限的生机。

  韩信依然屹立着,静静地站在阳子峰的面前,像是一座横亘于天地之间的大山,有着连绵不绝、不可逾越的气势,真正做到了“不动如山”的武道玄境。

  每一个人都清晰地感应到了这一点,都在渴望看到韩信惊人的出手。没有人会不相信,韩信的出手不是惊天动地的一击。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222楼 发表于: 2007-10-05
 此季已是夏天,一个盛夏的夜晚,放在往日,虽然有风,却掩不去热浪的肆虐,但在今夜的登高厅中,没有一丝炎热,只有那无尽的寒凉。

  韩信的一枝梅终于出手了,就在阳子峰出剑的刹那出手了,他的剑路简单而平凡,但若非身在局中,谁又能知道这一剑真正的精妙之处?




  阳子峰此刻就在剑锋之下,他当然看到了对方这一剑的威力所在。韩信的这一剑本就是化繁为简,劲力扩张,以一种扇形的平面来控制着他们相对的空间。

  没有人可以感受到这种怪异的感觉,而阳子峰却体会深刻。他自问自己的剑一向不慢,剑锋一出,他的人迅速跟进,可是他却感到虚空中多了数十层阻力极大的气墙,正一点一点地消蚀着他的剑速。

  他惊骇之下,陡然发力,剑锋再进数寸,便听得“叮……”地一声,韩信的一枝梅从一个玄奥莫测的角度而来,从平面处的裂缝中标出,正好对上了他的剑锋。

  风起若狂,气劲飞泻,场中的人顿有窒息之感。双剑竟然在万分之一的机率下一触即分,如电光石火般撞出绚烂的火花。

  阳子峰只觉手臂一麻,倒退了数步,韩信并没有低估对手,一分之下,攻势滞住片刻,迅即重组,流星剑式如惊涛骇浪般重重掩杀而出。

  他绝不想给阳子峰任何喘息的机会,不为赵高,只为自己。他已经深刻地认识到,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对待敌人,就要如冬日冰雪般的肃杀无情。

  胡亥丝毫不为阳子峰的险境而担心,他始终认为,技不如人,就该死!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他倒是对韩信生出浓厚的兴趣,因为迄今为止,他还没有看到韩信的脸上出现过任何表情。

  即使是在阳子峰发出惊人的反击之后,面对汹涌如潮的攻势,韩信依然不畏不惧,反而更显从容自若地挥洒剑意,仿如拈花般优雅,剑意盎然,让人心醉。

  阳子峰心中的惊骇已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他终于发现,韩信的剑法之所以可怕,不在于快,亦不在于猛、烈,而是控制对方的剑势:他总是能够在间不容缓之际挤入自己剑势的缝隙之中,使得自己本是如行云流水般的攻势变得断断续续。

  这就好比是一个弹琴的高手,兴致所至,本是如痴如醉,偏偏遇上一个捣蛋的小孩,总在身边乱打乱敲,引得琴音也跟着跑调。阳子峰此刻的心境,并不比这位琴道高手好得了多少,一股压抑之情无法宣泄,难受之极,无法言表。

  就在此刻,韩信的一枝梅又在万分之一的机率中寻准了阳子峰的剑芒中心,一触即分,两人相互错位。

  这似乎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在高手相争中,灵活的步伐也是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在步伐的频繁移动中,身位的互换亦是再平常不过,但阳子峰却觉得有些诧异,不为别的,只因为韩信的这一次移形换位并非纯出自然,而似刻意为之。

  有意与无意之间,是很难区分的,这更多的只是一种感觉,一种判断,也许韩信要的就是阳子峰去判断这种感觉的真伪,只有这样,他才会心神略分。

  是以就在两人身形错位的刹那,刀风便已将阳子峰的整个身形笼罩。

  韩信本用剑,怎会有刀?可是他若无刀,那么他的手上拿着的又是什么?

  他的手上当然多了一把刀,一把长七寸,宽如指的飞刀,这种飞刀来自于樊哙。无论是纪空手,还是韩信,他们都从樊哙的手中学得了这套飞刀绝技,是以在他们的身上都有这种飞刀。

  韩信的这一刀出现得极为突然,不仅如此,更是决定生死的一刀,是以他不遗余力,劲力提聚,陡然之间手腕一振,飞刀以最快之速飙射而出!

  阳子峰吃了一惊,却已不能用剑做任何形式的格挡。原来,当他身形一错间,握剑的右手已在身体的另一侧,而飞刀射来的方向却是左侧,他左手空空如也,除非以空手格挡,或是空手夺白刃,否则他很难逃过韩信这一刀的袭杀。

  “叮……”但阳子峰并不慌乱,反而屈指一弹,正对刀锋的去处。他的指力确实惊人,不仅破去了这要命的一刀,同时身形借势一纵,去势更快。

  “呼……”韩信绝对不会让阳子峰就此逃逸,他飞刀不中,身体顺势一旋,一枝梅竟幻化为万千剑影,紧紧地锁住阳子峰的身形。

  韩信的这一连串攻击,如行云流水般顺畅,每一个动作都充满爆炸性的力道,显示了非常高超的水平,看得全场众人无不心旌神摇。但阳子峰并非弱手,虽然处于下风,可是谈到胜负,只怕还早。

  阳子峰退开之后,“刷刷刷……”三声剑啸,在自己身后连布三道气墙,缓解了对方咄咄逼人的如潮压力,然后他转过身来,劈出了竭尽全力的一剑。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223楼 发表于: 2007-10-05
 剑如刀劈,这的确是有违武学常理,但经阳子峰施展而出,不仅有剑的灵巧,亦有刀的沉稳有力,更有刀那夜战八方的豪气。

  韩信的眼中第一次露出了诧异之色,他不得不为阳子峰独特的剑法而感到惊惧。一招之中,有攻有守,这已是很难得的事了,竟然用剑刺改为刀劈,这就更令人有不可思议之感。韩信几乎清晰地感觉到这一剑中那一往无回、霸烈之极的气势,双剑终于撞击一处。




  “轰……”强烈的劲气撞击交融,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向四方扩散,两条人影乍合又分,手腕振动,数丈之内尽是森森寒芒。

  阳子峰的剑快,便连赵高、五音先生这等江湖豪阀也非常欣赏这种不失刀道的快剑。俗语有云:欲速则不达。但这用在阳子峰的剑上,却全不是这么回事。他的剑一旦攻势形成,即如狂风骤雨,从四面八方向韩信掩杀而至。

  “嘶……”韩信的剑势一顿,劲力爆发,以快制快,面对阳子峰如山洪般迸发的攻击,他没有选择退避,也没有全力防守,而是针锋相对。

  他之所以采用这样的战术,乃是源自他对流星剑式的自信,更是对自己体内雄浑无匹的玄阴之气的一种肯定。他相信自己已经具备了一流高手的实力,是以逾越每一道横亘于眼前的障碍,已经成为了他步入顶尖高手行列之前的必修课,他需要这种与高手实战的经验。

  “叮叮叮……”阳子峰这才真正领略到韩信剑术的可怕,虽然每一次他都能以极快的速度挡开韩信的剑,但是他的气血都因每一次的格挡而翻涌,更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正缓缓地包围着自己,控制着自己的行动范围。

  胡亥的眉头微皱,似乎预见到了未来。他的心里不由自主地涌出一股沉闷之感,并不是为了阳子峰,而是他作为一个旁观者,竟然寻不到韩信剑法中的一些规律。

  赵高亦有同感。他们都看出韩信的剑术来自于流星剑式,但它的内涵却因此而延伸,不仅突破了流星剑式原有的套路,而且有所超越,加入了韩信本身对武道的领悟。这种突破与超越,难能可贵,纵然在赵高、胡亥这等武学大家的眼中,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

  韩信的每一剑划出,都带有一定的随意性与不可预见性,似乎是任意挥洒,犹如天马行空,无迹可寻,但他的剑锋每每会出现在最具威胁性的角度,给人予最强烈的震撼,这使得他的每一剑都带有超强的侵略性,更有化腐朽为神奇的魔力。

  纪空手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又惊又喜。韩信的武功的确大有精进,对武道的领悟也达到了一个很高的层次,给人以脱胎换骨的感觉。他不仅拥有天下无双的补天石异力,更有名传江湖的流星剑式在手,使得他体内的潜能本身就有浑厚的底蕴,一旦爆发,纵是如纪空手者也看出了韩信的潜力无限。

  “接我这一剑试试!”韩信虽然占到上风,但要想在顷刻之间奠定胜局,殊为不易。是以轻叱一声,剑锋一变,犹如一条在雨泥中奋起的灵蛇,标射而出,更在虚空中扭曲变化成一种怪异的幻痕。

  “叮叮……当当……”阳子峰大惊之下,一连用了数剑方才挡开韩信这玄奥精妙的一击,同时整个人后退了三步。

  “嗤……”韩信的剑尖一弹,震出嗡嗡之音,颤出千百道剑锋,沿着阳子峰的剑身滑下,刺向其握剑的手腕。

  阳子峰惊骇之下,面临着两种选择:一种是弃剑,然后退回认输。这种方式虽然狼狈,却不失为活命的方法;另外一种就是再行险着,利用自己雄浑的指力再度弹开剑锋。这种方式不仅需要自信,更需要勇气,毕竟空手夺白刃的功夫不是人人都十分精通,况且对手还是一个用剑的高手。

  对阳子峰来说,其实答案早在心中。他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行险一搏!一个剑客的声名与荣誉,远比他自己的生命更为重要!

  韩信进,阳子峰退,一进一退,都在极短的时间内同时完成。

  当韩信的剑然如电芒闪至时,阳子峰只感到一股极大的威力从剑身上传来,仿如电流穿越般震得手臂发麻。他的心中却不惊不惧,而是将全身劲力运聚于另外一只手的指尖,伺机而发,并用自己锋锐般的目光紧紧地锁住韩信的剑锋,洞察着它在虚空中随时可能出现的破绽。

  “呀……”韩信对阳子峰如此冷静的表现感到了一丝惊讶,低吼一声,剑锋滑下之时,竟发出风雷之声。剑身与剑身磨擦发出的怪音,更让全场众人有种毛骨悚然之感。

  一枝梅强行滑下,速度之快,令人心寒!阳子峰眼看着剑锋就要触及自己的手腕,握剑的手陡然回缩,同时指力弹出,迎向剑锋。

  勿庸置疑,阳子峰的目力与判断力的确有其惊人之处,单是这运指一弹的时机,便拿捏得恰到好处,早一分则剑锋未至,指剑不能相触;迟一分则有断腕之虞。关键之处在于他陡然回收劲力,强压于己剑之上的一枝梅纵然收势及时,亦会随着惯性作必然的缓冲,以至于出现一个瞬息间的失控,而这个时机,就是阳子峰克敌制胜的最佳机会。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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