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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晴雯言情小说--金色皇朝V.S金色豪门系列《死神的新娘》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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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使用道具 楼主  发表于: 2007-10-27
第一章

  卡斯洛王国座落于法国和西班牙交界的庇里牛斯山脉麓谷,是个立国三百多年的古老王国。

  随着时代的变迁,卡斯洛王国也慢慢步向现代化、开放化,但仍然维持国王治国的制度。

  现任的卡斯洛王是去年甫登基的年轻国王奎斯。

  此刻奎斯正在御书房倾听母后的哭诉。

  “奎斯,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你皇妹,绝对不能让玛丽去赴‘黑色公爵’的邀约,否则一旦不幸被黑色公爵选为新娘,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皇太后愈说愈伤心。

  “母后,你别哭了,我不会让皇妹去冒生命危险的。”奎斯笃定的保证。

  “莫非你已有解决良策?”皇太后泪眸绽放一丝希望的光彩。

  “一切就交给我吧!”

  遣人送走皇太后之后,奎斯便返回自己的宫殿。

  愈接近寝宫奎斯脸上的神情便愈形冷峻。进入殿里,当皇后索天澄的形影映入他眼帘,他的神情意形无情淡漠。

  “听着,我要你代替玛丽去赴布莱克公爵的邀宴。”奎斯全然命令的口吻,没有一丝夫君对妻子的柔情。

  索天澄方闻言抬首,奎斯便又厉声吆喝:“我是国王,我说的话就是王令,你只要乖乖照做便是,听到没?”

  索天澄不敢有任何意见的温驯颔首。

  “好了,其他细节等我安排好再知会你。”奎斯交待完正经事后,连一秒钟也吝于多留的拂袖远去。

  对奎斯来说,索天澄这个哑巴皇后只是政治婚姻下的义务,他一点也不爱她。

  其实他本来可以对索天澄好一点的,但她却欺骗了他!

  试想:有哪个丈夫可以忍受在新婚之夜才知道自己娶的是个哑巴新娘这等屈辱?

  何况他还是一国之君,这口鸟气他岂咽得下?

  因此,他只有在用得着她时才会想到她。

  索天澄默默地恭送皇君渐行渐远,未敢有一丝怠慢。

  ☆        ☆        ☆一提起“黑色公爵”这称号,放眼全球上流社交圈可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黑色公爵指的是布莱克,他之所以有名是因为他的新娘。

  传说,黑色公爵的新娘必会在+八岁生日当天身亡。

  不知为何,布莱克公爵挑选的新娘总是未满十八岁,而且连续六个准新娘都相继在十八岁生日当天意外身亡。

  一连串不祥的巧合使世人对黑色公爵新娘的诅咒深信不疑。因此,人人皆视成为黑色公爵的新娘为畏途。

  但布莱克公爵富可敌国的财富兴至高无上的权势却又令不少王室贵族、政商富贾们趋之若惊,争相与他缔结婚盟。

  怎奈布莱克挑选新娘的标准无迹可循,往往他挑中的新娘人选并无意高攀,但又惧于他的权势不敢拒婚。

  所以每逢布莱克广发邀请函给未满十八岁的皇室名媛时,总会在全球上流社交圈中引发惊涛骇浪。

  然而,在这滚滚红尘中,又有谁知道这位令人畏怖的黑色公爵布莱克真正的身分是掌控人类生命的死神呢?

  ☆        ☆        ☆虽说这回布莱克到人界来最主要的目的是迎娶人类新娘,但他还是顺道视察了手下们在人界摄魂索魄的情形。

  在返回他人界住所“黑尔城”途中,他的贴身随从突地停了下来,直回眸往左后方眺盼。

  “怎么了,阿比斯?”布莱克注意到它的不寻常举动。

  阿比斯十分执拗的欲前去探个究竟,布莱克不置可否的成全了它。

  布莱克表情向来淡漠无情,不过对阿比斯还是比较特别一些。

  随着阿比斯的行动,布莱克很快地看见了这样的一幕:索天澄蜷缩在地上抖颤,浑身沾满泥土污渍,怀中紧抱着一只孱弱的小猫咪。在她身后有一只体型高大魁梧的野狗,正目露凶光的对索天澄狂吠,随时都有扑上前攻击索天澄的可能。

  街上往来的人车几乎都见着了这等光景,却个个视而不见,没人肯出手相助。

  对于人类这般自私卑劣的行径,布莱克早已司空见惯,一点也不意外,也无心过问,更不想费神去倾听过往人们那丑陋的心声。

  真正引起他注意的是索天澄内心的呼喊──救命,谁来救救小猫咪,救救小猫……

  那女人是怎么回事?任谁都看得出她面临的危机远比她怀中那只小猫来得严重急迫,她却只顾着小猫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处境?

  居然有这种奇怪的人类?

  忽地,那只恶犬凶神恶煞地扑向索天澄,索天澄竟未逃走,而是更加死命地以身体护住怀中的小猫。

  “阿比斯?”

  在布莱克出神之际,阿比斯已飞扑上前,于空中挡下恶犬的攻击,把恶犬咬甩得老远。

  那恶犬撞地惨叫一声后旋即夹着尾巴逃之夭夭。

  阿比斯回首立即迎上索天澄仓皇刷白的小脸。

  令阿比斯不可思议的是:索天澄面对它时并没有感到畏惧,反而满眼感激的向它频频颔首致谢。

  这个人类女子不怕它?

  它可是主宰人界万兽生死的“地狱使者”,即便是在人界被称为“万兽之王”的猛狮见着它都怕得噤若寒蝉,更遑论以往见着它的人类对它是何等恐惧。

  而眼前这个人类女子不但不怕它,还当它是大恩人?

  一旁冷眼观之的布莱克也一样感到不可思议。

  这个人类女子不但行为超乎他所熟悉的卑贱人类范畴,而且还让心高气傲的阿比斯破例出手相救!

  虽说阿比斯跟在他身边已有三百多年之久,且他们之间名为主从关系,但阿比斯一直是以自己的意志跟随他,而非因他是地狱的主宰。

  阿比斯向来是凭自己的意志行动,若非阿比斯心悦诚服,即便是他或撤旦路西华对它下了命令,阿比斯宁愿因抗旨被灭也不会屈从。

  而且阿比斯和他一样,素来对人类相当鄙视嫌恶。

  所以布莱克才会对能让阿比斯出手相救的索天澄感到印象深刻。

  “皇后──”

  远处传来的呼唤让布莱克和阿比斯很有默契的离开索天澄隐身起来。

  “皇后,你在这里干嘛?也不回一声,害我和卡尔找得好累。”罗勃口气极差的埋怨索天澄。

  “罗勃,你就别为难皇后了。你明明知道咱们皇后是个哑巴,就算她想回应我们也是心有余而‘声’不足嘛!”卡尔完全不顾索天澄自尊的刺耳讪笑。

  “我差点忘了咱们皇后是哑巴了。”罗勃也恶劣地刻意强调哑巴二字。

  面对两个保镖恶形恶状的嘲讽,索天澄只是低首默默承受。

  两个保镖却未见收敛,反而得寸进尺的欺负她。

  “怎么?不高兴啊?无妨,你尽管去向奎斯王告状。”罗勃咄咄逼人的挑衅。

  卡尔连成一气的帮腔讥诮:“你又忘了咱们皇后是个哑巴,又是个不受宠爱的冷宫皇后,何必为难人家呢?”

  他们就是吃定索天澄是个哑巴又不受宠爱,才敢老是肆无忌惮的当着索天澄的面说尽令人难堪的难听话,完全不把索天澄放在眼里。

  “你手里那只脏兮兮的畜牲是什么?给我!”罗勃粗鲁地强夺索天灯怀中的小猫。

  索天澄想去扑救小猫,罗勃却把它丢给卡尔,于是索天澄又转向卡尔,满眼哀求的希冀卡尔能把小猫还她。

  “好吧!就还你,接好了。”卡尔虽这么说,却故意往反方向丢掷小猫。

  小猫被丢向车道不幸地惨遭高速行进的卡车活活辗死在索天澄眼前,索天澄惊愕之余,两行清泪不禁潸潸滑落。

  两个保镖却视而不见的强行押她回去。

  “快回宫去,迟了我们又要挨刮,你少找麻烦!”

  索天澄被两个大男人各架着双臂,完全没有反抗余地,只能频频含泪回眸远眺惨死的小猫。

  隐身一旁的布莱克和阿比斯都未出声,只是淡漠的目睹索天澄三人离去。

  稍顷,身为主宰人界万兽生命的阿比斯亲自去引领小猫的灵魂──它和布莱克一样,通常是不会亲自经手引魂这等低贱之事的。

  “阿比斯?”

  ☆        ☆        ☆卡斯洛宫殿皇太后神情肃穆的向儿子奎斯王反覆确认。

  “你真的要让天澄当玛丽的替身去赴黑色公爵的邀宴?”

  “没错。”奎斯肯定的回答。

  “可是黑色公爵不是也有发邀请函给你和天澄吗?”

  “谁都知道这个宴会新娘人选才是重点,那个哑巴去不去根本无关紧要,我只要说那个哑巴重病在床无法赴宴就行了。”奎斯早把一切想妥。

  “天澄肯当玛丽的替身吗?”

  “我要她当她就得当。”

  “可是天澄如果向娘家炎龙皇室告状的话──”皇太后还是不太放心。

  “她没那个天大的胆子,而且哑巴能告什么状?”奎斯不屑的讥讽。

  “我是怕万一──”

  “如果那个哑巴真敢告状,我乐得趁机和炎龙皇室好好的算算这笔帐呢!居然丢个哑巴来诓我,简直是诈欺!”奎斯愈说愈气愤难平。

  这档子事他隐忍下来没去向炎龙皇室兴师问罪已经很给面子,要是炎龙皇室再不知好歹,他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皇太后又想开腔,赫然发现索天澄不知何时已入室,八成把他们母子的对话全数听进耳里了,她心虚的及时噤口。

  奎斯不若皇太后,一点也不在乎索天澄听到,反而朗声的朝索天澄示威:“你听到最好,如果你不想因你而破坏两边王室的友好关系,就给我放聪明一点,乖乖代替玛丽去赴黑色公爵的邀宴!”

  ☆        ☆        ☆眼看布莱克公爵的黑尔城愈来愈迫近,索天澄心情极为复杂,脑海紊乱一片。

  她自出生便是个哑巴,父皇母后寻遍名医都得到相同的结论──以目前的医学水准,她能出声说话的机率是零。

  所以自她懂事之后,便很认命的接受这一生将永远活在无声世界的残酷事实。

  然而,父皇、母后却因此对她深感歉咎,皇兄皇姊们也因而对她特别照顾,处处维护她。

  急于补偿她的父皇母后认为替她找个好归宿是最重要、对她最好的事,早在她十四岁时便四处替她物色理想的夫君人选。

  今年年初,双亲终于敲定了卡斯洛王国年轻有为的奎斯王。

  一来是看中奎斯人品、外形皆上上之选,二来是因为卡斯洛王国一直依赖炎龙皇朝的各方支援,所以一定会善待她。

  本来这的确是桩好姻缘,她那时也为自己的幸运庆幸──奎斯竟然完全不在乎她是哑巴。

  谁知实非如此。

  也不知是哪个环节出了差池,奎斯压根就不知道她是个哑巴。直到新婚之夜,奎斯才赫然惊觉这个事实,因而大呼上当,认定炎龙皇朝设计地。从此怀恨在心,对她百般为难冷落。

  不过基于国家利益的考量,奎斯表面上还是扮演着完美夫君的角色,她本身又无意告知双亲真相,免得招惹父皇母后更加伤心,对她更形内疚。

  因此,炎龙皇室的双亲和兄弟姊妹根本不知真相,皆深信她结婚这半年多来过得非常幸福快乐。

  “卡斯洛王国的奎斯王和玛丽公主到!”

  车外传入的宣布令索天澄回了神,视线立即迎上同车的奎斯。

  “已经到黑尔城了,你给我好好的演好替身的角色,不准露出破绽。”奎斯对索天澄做最后一次警告。

  索天澄连忙颔首,不敢再胡思乱想,战战兢兢的扮演玛丽的替身。

  但愿一切顺利,索天澄在心里拼命祈祷。

  隐身听闻索天澄的身分被宣告为玛丽的阿比斯,当下认定事有蹊跷而前去找布莱克。

  “你的意思是那个女人借用别人的身分和名字?”布莱克冷漠的向阿比斯确认。

  找替身来赴宴早已不是新闻,毕竟黑色公爵新娘阻咒太过骇人。

  但是放肆到找个已婚女子顶替倒是首见,尤其奎斯以自己的皇后替代妹妹的心态更令布莱克匪夷所思。

  他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奎斯一点也不爱、甚至是憎恨自己的皇后索天澄。

  为什么?

  布莱克冷凝螓首微颔的索天澄百思不解。

  虽然他嫌恶人类,却知道人界和地狱一样存在着政治婚姻。

  奎斯和索天澄的婚姻关系显然就是一桩策略婚姻。

  但是索天澄少见的绝代花容应该有足够的魅力征服奎斯的心才对,为什么那个人类男子会对如此绝色佳人这般冷漠无情?

  “布莱克,你看这事该怎么处理?”阿比斯问道。

  布莱克这才赫然发觉自己居然为卑微的人类琐事出神。

  “阿比斯,你为什么这么在乎那个人类女子的事?”布莱克这话虽是问阿比斯,却也似是自问。

  “我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议。可是我的目光就是离不开那个人类女子,忍不住就会去关心她。”

  阿比斯的话触动了布莱克的心弦,却令他凝睇索天澄的目光变得冰寒无情。

  他何必在乎索天澄如何?反正她注定是他这回敲定的死神新娘。

  ☆        ☆        ☆原本便弥漫着不安阴霾的黑尔城大厅,在城堡主人布莱克公爵出现后更是鸦雀无声,空气几乎完全冻结,连打算上前奉承巴结的王公贵族都因布莱克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而怯步不前。

  布莱克身上散发的冷冽威严让他所经之处的人潮全都自动向两侧退缩,让出一条畅行无阻的通道。

  在场的公爵新娘候选名媛莫不志忑仓皇的默祷自己不是那个倒楣鬼。

  索天澄也希望自己不要雀屏中选,免得东窗事发,滋生事端。

  怎奈命运偏就选中了她。

  “你,我的。”布莱克以不容反抗的冷漠威严当众强吻索天澄。

  索天澄从未被人这般蛮横无礼的对待,霎时心头一颤,骇住不动。

  她深信即使自己不是哑巴,也会被眼前这个冷漠男人的气势震得噤若寒蝉。

  其他的候选名媛眼见新娘人选已揭晓,都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死里逃生。

  “公爵殿下,请听我说──”奎斯急着开口。

  该死!他早该想到,凭索天澄的花容月貌极可能雀屏中选,他实在不该要索天澄当玛丽的替身。

  现在好了,炎龙皇室必会前来兴师问罪,万一他们在大怒之下断绝对卡斯洛王国的所有援助,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我知道索天澄曾是你的皇后,但从此刻起,她永远属于我。”布莱克不屑听奎斯虚伪的只字片语,一语道破真相。

  奎斯当下噤了口。

  他知道!?

  索天澄也同样惊诧,不过逆来顺受的个性很快令她坦然接受突来的震愕。

  原来公爵知道她是替身,而且公爵选中的对象是她本身,而非玛丽……

  周遭的窃窃私语此起彼落,或者是为她的不幸中选可怜,或者是幸灾乐祸她的红颜薄命。

  毕竟人人心中皆认定这是一项死亡宣告:索天澄将在十八岁生日当天香消玉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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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沙发  发表于: 2007-10-27
第二章

  黑色公爵的新娘人选既已敲定,赴宴的王公贵族便争先恐后的挥别黑尔城,只有索天澄被留下。

  这男人是……死神……?在二十世纪末的现代,索天澄和所有人们一样不相信这世上会有死神存在。

  可,眼前这个冰冷得骇人魂魄的男人却令索天澄无法产生任何质疑的深信不疑。

  “在你十八岁生日当天,我会把你带回地狱。在这之前,你可以有三个愿望,我会替你实现,说吧!”布莱克不带丝毫感情的宣告。

  实现三个愿望是他给每一位人类新娘唯一的礼物。

  布莱克等了半晌,不见索天澄有任何反应。于是他眼神更加淡漠的催促:“快说。”

  索天澄依然未有动静。

  反而是一旁的阿比斯以索天澄听不到的心电感应提醒布莱克道:(她是哑巴,你忘了吗?)

  布莱克及时记起,一言不发的探出森凉的右手,轻柔却强势的叩住索天澄白皙纤细的粉颈。索天澄骇得未敢动弹,连大气也不敢呼一声的任凭处置。

  直至布莱克的手游走到她的胸口,眼看就要撕裂她的衣襟,索天澄方惊惧得张大小嘴。

  “不……”

  呃!?这回索天澄是被自己发出的声音吓着。

  她能说话了!?

  自出生就无法出声的自己居然有了声音,还能说话!?

  布莱克伸回了威胁索天澄的手,索天澄不觉顿悟。

  “你……给了我声音?”这项人类医学无法实现的奇迹加深了索天澄对眼前这个男人是真正死神的认知。

  布莱克只是面无表情的淡漠表示:“这算是给你的第一个愿望。”全然不容置喙的强硬。

  索天澄并不在意,她已被从天而降的奇迹冲昏了头。

  “快说你的第二个愿望。”布莱克无视她的雀跃,只想尽快执行完所有的承诺。

  索天澄虽然对他迫人的威严感到畏惧,依然怯怯地说出长驻内心深处的心愿。

  “我想要谈一场恋爱。”

  “行。最后一个愿望?”

  “我希望我父皇母后和兄弟姊妹平安幸福。”

  “不行。我只能实现和你本身有关的愿望。”

  索天澄闻言哑然,久久才嗫嚅道:“既然这样,那就算了……”

  “不行,你必须再许一个愿望。”布莱克重视的是原则问题。

  “可是我没有其他的愿望了。”索天澄无辜的坦言。

  布莱克深邃的幽眸流窜过一抹稍纵即逝的意外。

  自有人类以来,这等卑贱生物一直是贪得无厌、欲望无穷的,怎么可能没有其他愿望?

  可是能轻易看透人心的他却无法否认索天澄的确无欲无求的事实。

  像她这般的绝代红颜应该比常人有更多、更强烈的欲望才是。

  例如希望青春永驻、变得更美更有魅力……诸如此类──他这三百多年来迎娶的人类新娘皆是如此,就只有这个索天澄例外。

  然,这份例外却只是徒增布莱克的绝情强硬。

  “我不管你有没有其他愿望,反正你必须再许一个心愿!”他只想速战速决。

  “可是我……”索天澄很想配合他,偏偏在他咄咄逼人的强势威迫之下,脑袋瓜不争气的一片空白,无法思考。

  同样能看透人心的阿比斯又破例替索天澄解围了:“既然如此,不如把最后一个愿望暂时保留,反正来日方长。”

  布莱克以沉默表示不反对,索天澄因而松了一口气,万分感激的凝睇阿比斯。这已是阿比斯第二次救她,索天澄深铭于心。

  阿比斯表面依旧维持一贯的无动于衷,心里却大惑不解的纳闷:为什么它就是放不下这个人类女子,一而再的破例帮她?

  ☆        ☆        ☆恋爱?

  布莱克不屑的冷哼,不过他一旦承诺的事就一定会兑现,所以他会依约给索天澄一个恋情。

  可是人类的爱情往往会令女方失去处子之身。

  这可不行!死神的人类新娘必须是纯洁无垢的处子才行!

  为了确保索天澄经爱情洗礼之后仍能保有完璧之身,布莱克决定自己化身另一个人类男子和索天澄恋爱……

  ☆        ☆        ☆奎斯不敢开罪布莱克,所以在取得炎龙皇室的谅解之后,结束了和索天澄的婚姻关系。

  索天澄在双亲和皇兄皇姊全数到齐的热情迎接下,返回炎龙宫殿。等着十八岁生日那天,布莱克前来迎娶。

  炎龙皇室闻此恶耗之初,一致决议不惜任何代价地维护索天澄的幸福,不让她成为黑色公爵的新娘。

  索天澄不愿最爱的亲人为她遭到不测,所以没有揭露布莱克的真正身分──因为知道死神身分的人必会被死神夺去生命。

  因此她告诉对她呵宠备至的亲人,她对布莱克一见钟情,心甘情愿的想嫁给他,而且她在爱情不可思议的魔力之下变得能自由说话,不再是哑巴,这个不可能的奇迹正是她爱布莱克的证明。

  索天澄的说法是这般无懈可击,炎龙皇室终于释怀的祝福她。

  在返回炎龙宫殿的皇家邮轮上,炎龙皇族把握时间策划索天澄和布莱克的婚礼事宜,希望不要因筹措时间过于短促而显得仓促不完美,更不想让这个婚礼沾染任何黑色诅咒的阴影。

  面对亲人们毫不保留的亲情,索天澄点点滴滴都铭记于心,不忍也不能让他们知道,她十八岁生日那天将永远的离开他们、离开这个人世……

  不……别想了,她得把握现有的每一分每一秒才对。

  平静无波的海面忽地卷起强烈的飓风,霎时,惊涛骇浪,风云变色。

  索天澄在来不及逃进船舱之下,被侵袭甲板的海啸卷入深沉恐怖的大海。

  “天澄──”

  ☆        ☆        ☆阳光粲粲,海风徐徐,浪花桀骜不驯地拍打着滩头挑衅。

  索天澄渐渐回复知觉,意识朦胧的自忖:这里是人间还是天国?

  不,不是天国。她是死神的新娘,注定死后要下地狱,所以应该不是天国。

  那是地狱了?

  不,也不对。布莱克说过她十八岁生日当天才会带走她,现在距她满十八岁还有三个多月,所以她应该还置身人间才对。

  那么,这是哪里?

  她只记得在返回炎龙宫殿的海上遭遇飓风,她被海啸吞噬落海,之后就不醒人事了。

  远处扬起愈来愈近的急促马蹄声令索天澄用力睁开了疲累的双眸。

  有人来了!

  她还来不及确定来者何人,一支疾速飞来的羽箭便射穿她的裙摆,苍劲有力的深插海滩。

  接着第二支、第三支、第四支羽箭连续射向她,固定她两边裙摆和两边袖口,令她动弹不得,被迫俯趴在海滩上,只能抬眼直视前方。

  然后,一匹高大的骏马和骑在马背上的愿长身影齐落入索天澄的眼帘。

  由于逆光,索天澄无法看清对方的长相,但对方已极不友善的展开攻击:“擅闯地狱岛者杀无赦!”第五支羽箭伴随他的宣告射向索天澄昂挺的心口,杀气腾腾的深陷索天澄胸前一吋的沙里。

  索天澄吓得发不出声音,但恐惧转眼化成怒气,驱使索天澄发了生平第一顿脾气。

  “不管你是什么人,难道你不知道朝人家射箭是很危险的事吗?”

  虽然她生性温驯少与人争端,但却很有原则,一旦有人犯着她的原则她就会力争到底。

  马背上的男人颇意外索天澄的反应,遂更理直气壮的宣示主权:“这是我的私人岛,擅自闯入者依照国际公法,我有权处死你!”

  “你……”索天澄顿时语塞,旋即又不服气的抗争,“我不是故意闯进你的私人岛,我是发生海难被海浪送来的……”

  “那是你的事,反正你擅闯我的岛就该死。”男人坚持己见。

  “你简直不可理喻!”索天澄真的被惹恼了。

  男人冷笑两声,突地策马朝索天澄狂奔,振臂舞弄手中的长鞭,毫不留情的往索天澄身上挥去。

  索天澄大为惊骇,却倔强的紧闭双眸,准备咬紧牙关承受男人的无情鞭打。

  意外地,男人并未鞭打她。不过,情况也不比鞭打好。

  他以长鞭将索天澄的双脚锁捆,驱策爱驹卯足全力向大海狂奔。

  猛烈的冲击扯裂了索天澄被四支羽箭掣肘的裙摆和袖口,迫使索天澄脱离四支羽箭的控制,投向长鞭的淫威,被长鞭狼狈不堪地拉高双脚,倒着拖曳入海。

  “放开我,你这个藐视人权的野蛮人,快放开……”

  索天澄咒骂一半便被不请自入的海水减了音,转眼,整个人已完全被大海吞没。

  这男人当真想淹死她?

  索天澄未理出结论,男人已再度扯动长鞭,将她拉出海面高高的抛向蓝空。

  看来这男人良知尚未完全泯灭,甚幸!索天澄窃喜。

  不过她似乎高兴得过早。

  这男人虽然不打算淹死她,却也不打算善罢甘休。证据就是他又倒着将她拖曳上岸,往内陆奔驰。

  湿漉漉的索天澄全身立即沾满白砂,无处幸免。

  索天澄更加恼恨的放声大骂:“你这个没人性的坏蛋,快放开我!”

  男人一律把索天澄的咒骂当成马耳东风,直将她拖旁至目的地──直竖在沙岗上的两根木柱前。

  索天澄遂安静不再作磬,静待男人跃下马背走近她。

  男人在她身侧蹲下,空着的手用力压制索天澄的背,以操控长鞭的手替索天澄双脚松捆。而索天澄更是完全不反抗的任他动作。

  待男人绕到她前方,她逮住机会把握在手中多时的砂掷洒向男人冷傲的俊颜作为报复,然后趁隙逃逸。

  怎奈幸运女神忘了眷顾她,她方卯足全力准备逃脱,右脚踝已被男人用力扯得老高,害她再一次跌趴在沙滩上。

  索天澄不死心的继续挣扎着,男人的大手却再一次压制她的腰背,令她无法动弹。

  “放开──”

  这回话未吼完,整个身子已被男人抓小鸡似地揪立起身,拖向两根圆木柱。

  索天澄未搞清男人的企图前,右手腕已被鞭子的一端捆绑在一根木柱上,接着,左手腕也被鞭子另一端捆绑在另一根木柱上。

  “野蛮人,放开我,你凭什么这么对我?”索天澄用力挣扎,怎奈意使劲反而被捆得愈紧。

  男人对她的怒吼完全听而不闻,倨傲的走向爱马,风仪洒落地跃上马背,准备策马离去。

  索天澄心头一急,再一次拉高嗓门吆喝:“不准把我绑在这里,放开我再走!”

  男人不但不合作,还恶劣的加快奔驰的速度。

  “回来!”眼见太阳已西沉,男人又渐行渐远,索天澄急如热锅蚂蚁。

  远去的男人总算良心发现的折返,索天澄见状暗松口气。

  她还以为自己已经注定要在这片荒凉的海边沙岗上迎着沁寒的海风渡过今夜了呢!

  岂知男人并未下马,只是骑在马背上,唇边逸泄着冷漠的戏诸,大说风凉话:“忘了告诉你,每当太阳西沉之后,栖息在这岛上的秃鹰和狠群便会出没觅食,自求多福了。”

  语毕,男人鼻息间轻吐几声可恶的冷哼,便再度策马准备离去。

  索天澄被他唬得心惊胆战,声音僵硬的逞强忿道:“你少唬我,我才不信。”

  “那是你的事。”布莱克化身的男人一派与我何干的微扬邪恶嘴角,一阵风似的远驰。

  索天澄才想出声喊他,发现他已离她极远,于是泄气的打消念头。

  低首注意到自己映在沙滩上的愿长影子,索天澄不禁慌乱起来。她是希望那男人所说的秃鹰和狠群只是吓唬她,想藉此来惩罚她擅闯他的岛。

  可,万一是真的呢?

  才想着,狂啸的海风已捎来远方的狼嗥,秃鹰鼓动翅膀的声音也隐约听闻。

  索天澄几乎从咽喉凉到了双足。

  老天!那男人不是在诓她,真的有秃鹰和狠群!

  不怕,不怕!她是死神的新娘,死期未到不可能会死,所以她不必担心今夜会死于秃鹰或狼群之手。

  不对,不对!死神的新娘这个身分只能保证她不会死于秃鹰或狼群的魔爪!并不保证她会毫发无伤。

  缺手缺脚、容貌被毁,或者眼睛少了一个也不会危及生命……

  不……不要!她不要变成那副惨状,太凄惨了。

  可面对一望无际的荒野,她能向谁求救?

  索天澄意想心愈沉,愈想愈绝望。

  更不幸的是,第一只见获她的秃鹰已振翅朝她的方向俯冲而来。

  “不……”索天澄无法逃走,只能紧闭双眸,拒绝目睹自己遭到攻击的凄渗模样。

  和布莱克隐身一旁的阿比斯很难坐视索天澄的无助恐惧,出声试探布莱克的心意。

  “这样好吗?”

  “等她求救再现身不迟。”布莱克深信索天澄必会求救。

  这是人类的天性:胆小虚伪又贪生怕死。

  可是他们等了半晌都等不到索天澄放声求援,眼看秃鹰群集,狼群也自远处逼近,其中有又秃鹰即将啄去索天澄的右眼……

  “笨女人,八成吓傻了!”布莱克寒声低咒,火驰上前救人。

  阿比斯和布莱克几乎同时行动,发挥万兽之神的恫吓力趋走了秃鹰和饿狼。

  即将攻击索天澄眼珠的秃鹰则是被布莱克骇走的。

  “为什么不求救?”布莱克冷酷地睥睨索天澄失去血色的唇质问。

  索天澄瞪着眼前这个可恶的男人,不甘示弱的逞强道:“没有必要—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不会见死不救。”抖音令她气势减弱不少。

  布莱克闻言神情变得沉冷阴骛,却无意间发觉她剧烈起伏的胸和抖颤不止的唇瓣。

  于是他寒冰般的目光少了几分冷冽,多了几分讥诮:“既然你这么有把握就别抖个不停。”

  人类果然是卑贱的次级生物,死要睑的劣根性即使过了几千年依旧未变。

  索天澄逞强被识破,旋即满面酡红,羞窘得无法再多说一句,而是无地自容的抿紧缺乏血色的唇,默默等待布莱克进一步的嘲弄。

  她这番反应大出布莱克意外,令他印象深刻极了。

  “怎么不再逞能了?”布莱克还是不相信她会就此鸣金收兵,乖乖认栽。

  偏索天澄就是一味地安静低首,未再替自己找台阶下。

  索天澄不若一般人类的反应令布莱克目光变得诡异难懂,睥睨她的眼神更形冰寒。

  睇着她抖颤不止的唇,布莱克冷不防地俯倾身躯凑上自己的唇瓣。

  “不……”索天澄被他意外的举动骇着,仓皇慌乱的侧开脸逃避布莱克凑近的唇。

  布莱克不屑伸手碰触她的下颚,只是森冷的戏谑:“或者你比较希望被秃鹰碰触?”

  “你……”索天澄不敢置信的圆瞪杏眸。

  好可恶的男人,居然这般威胁她就范,索天澄好不甘心,可是又不想成为秃鹰和饿狼的食物,进退维谷间,布莱克已霸住她的唇。

  霎时,一股难言的奇妙电流窜遍索天澄全身,令她害怕得想逃开他的唇。

  “不许动。”布莱克简短的命令。

  索天澄着了魔似的听令未动,任由布莱克肆无忌惮的吸吮她柔软的嫣红,汲取口中芬芳的蜜汁。

  索天澄从未被男人如此激烈地对待过,紧张慌乱的想逃开,可是心的彼方却又眷恋着这份初次尝到的甜蜜。

  几番人神交战后,皇族名媛的礼教占了上风,令她娇喘着抗拒。

  “卑鄙……趁人之危……”

  卑鄙?布莱克停止了吻她的动作。

  敢用这等字眼骂他的,这女人绝对是三百年来头一个。

  布莱克冷冷的盯视索天澄一眼—突地又狂炽的吮吻索天澄花瓣般柔软的唇。

  索天澄只觉得全身的气力都被抽光般虚软无力,意识愈来愈朦胧,有种飘飘然的欢愉,仅管呼吸变得急促、心跳鼓动得惊人剧烈,然而心情却十分舒畅眷恋,希望这份令人陶醉的绝妙感觉能持续到永远……

  布莱克却在索天澄沉醉忘我之际移去了唇,好整以暇的欣赏她意乱情迷的醉颜。

  索天澄悸动雀跃的心盼不到持续的甜蜜,不禁纳闷的睁开紧阖的醉眸。

  于是她触及布莱克饱含戏谑嘲弄的鄙夷神情。

  云时,索天澄窘迫羞赧得无地自容,仓皇地垂下春情荡漾的酡红曼颜,等着布莱克无情的嘲讽。

  布莱克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强硬地托高她的下巴,迫她再一次面对他。

  索天澄在无法反抗布莱克的钳制下,只好别开视线。布莱克再度攫获她的嫣红恶劣地挑逗品尝,拨乱索天澄涟漪满布的心湖,无力抗拒地再一次陷入甜蜜诱人的糖衣陷阱中。

  在索天澄神魂颠倒之际,布莱克倒落地抽回了捆绑索天澄的长鞭,她旋即双脚酥软,狼狈不堪地瘫跌于沙滩上。

  布莱克居高临下地睥睨索天澄的窘迫,嘲弄她的无力挣扎,作为她出言不逊的薄惩。

  索天澄从他唇角速泄的邪恶冷笑明白了他的居心,忿愤不已的怒瞪他,以仅剩的一丝气力抓了一把沙掷向布莱克令人恼怅的脸。

  布莱克作梦也没料到有人胆敢对他做出如此怒犯天威的冒犯──事实上也从未有过。

  霎时,他周遭的空气变得冷凝冻结,阴霾诡谲。原本已经寒气逼人的冰眸更形森冷。

  他老鹰抓小鸡似地攫获索天澄的纤腰,抄她上马朝海边狂奔,狠狠地将她丢进湛蓝的大海,索天澄不甘示弱地死缠住布莱克,把布莱克一起扯下海。

  又是一件布莱克始料未及的放肆冒犯!

  布莱克潇洒地甩开湿透的性感黑发,定睛触及的是索天澄挑衅示威的笑意。布莱克立即强势地将她双手反制于后,用力按向自己胸膛,狂霸地掠夺索天澄无所遁形的唇,直至──索天澄喘不过气地昏厥在他的臂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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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你真的打算这么做?”

  阿比斯神色凝重的再三确定。

  “你有异议?”布莱克冷淡的斜睨。

  “不,公爵决定的事,阿比斯无权置喙,只不过……”

  “只不过?”

  “我怕公爵将来会后悔。”

  布莱克像是听了极荒谬的笑话,轻鄙不屑的起身,丢下一句冷哼便去执行他的计划。

  阿比斯早知多说无益,不再妄言的尾随布莱克前去索天澄沉睡的卧寝。

  布莱克无声无息的欺近床沿,居高临下的冷凝索天澄双眸闭阖的清灵容颜。

  索天澄毫无防备的睡颜和娇艳欲滴的檀口散发着极为诱人的魔力,令布莱克俯倾身躯,愈来愈迫近她,终至攫获她的唇瓣,强势地掠夺她的柔软和甜蜜。

  索天澄被吻得喘不过气,心跳猛地加速,意识却愈来愈模糊,无法自睡梦中清醒,只能无助的承受令她浑身欢愉轻颤的炽热,伸出白皙的双臂圈抱布莱克的颈项,无力的娇喘低吟。

  布莱克冷眼凝睇春情荡漾的索天澄,对待她的动作更形激烈,然而,呈现在他脸上的却是不变的冰冷。

  “你将爱上醒来第一眼所看见的男人,痴狂的热恋。”

  他在她耳畔施了强力的咒语,之后便无情地结束火热的缠绵。

  索天澄再一次沉睡,浑然不知自己已被下了恋爱咒语,待她再次苏醒,那可怕的咒语便会生效……

  ☆        ☆        ☆“嗯……”

  索天澄几度辗转反侧,终于自睡梦中醒来。

  她脑袋昏沉沉的缓缓睁开惺忪双眸,第一道映入她眼帘的光芒是再次化身地狱岛岛主的布莱克身影。

  “醒了?”布莱克不改倨傲的淡道。

  索天澄倏地记起昏倒前的种种,倔强地翻转身子背向布莱克作为无言的抗议。

  很不幸,她的反应被市莱克视为挑衅反抗,他扑杀猎物似地上前拉扯她纤弱的臂膀,不许她背向他。

  “转过来!”

  “不……”索天澄意外的执拗,硬是不肯屈从。

  布莱克见状—更以不容抗拒的强势迫她转身面向他。

  令布莱克错愕的是,索天澄梨花带雨的泪颜。

  她想以手掩面,他偏是不许。

  只见她泪水更形泛滥,幽幽的嘤咛:“为什么救我……为什么又这么待我……”

  眼看她无依的抖颤双肩,布莱克不觉放松了钳制她素腕的力道,索天澄趁机挣脱,掩面低泣。

  “……为什么欺负我……我讨厌你,最讨厌你了……”索天澄口口声声讨厌,身体却不合理地往布莱克怀里钻窜磨蹭。

  布莱克被她言行不一的举止弄得一时无法厘清她真正的心思,亦不知该用什么态度待她。

  索天澄更加没道理的紧偎在布莱克怀里,抽噎的哭诉:“你最讨厌……最讨厌……一直欺负我,可是我却不争气的喜欢你……太不公平了,你最讨厌了……”

  布莱克总算弄清楚情势。

  原来索天澄这一连串不合理的反应是因为他所施的恋爱咒语生效之故。

  霎时,布莱克心情变得极端复杂。

  他猛力挥去难懂的心绪,专心于既定的计划,紧紧圈抱住索天澄,以低沉性感的嗓音低喃:“我说过擅间地狱鸟者杀无赦。我如果讨厌你又岂会饶你不死还救你回城堡里来?”

  “你……你的意思是说……你不讨厌我……你对我是……”索天澄激动得无法把话完整地说完。

  布莱克轻执她的下巴,以狂烈霸气的吻作为回答。

  索天澄亦热烈的回应他的吻,双臂紧紧的环抱着布莱克。

  她是如此无法自拔的迷恋这个男人,打从在海边邂逅的刹那起……

  ☆        ☆        ☆和坠入情网的索天澄相处的时光,对布莱克而言是一连串不可思议的延续。

  他不懂她。

  他所知道的人类,尤其是女人,一旦恋爱便会变得自私而独占,处心积虑的想要束缚男方、占有男方、知道男方的一切,不断强求男方给予海枯石烂的承诺。

  索天澄却不。

  她从不过问他的身世,也不要他承诺永远,更不曾对他有过独占的念头。

  为什么?

  凝睇着伫立在花海中的索天澄,布莱克迷惑了。

  令人费解的,布莱克发现近日来自己很喜欢如此远远地静凝索天澄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仅是如此静静的凝睇,他冰冷幽暗的心便没道理的温暖明亮起来。

  “你来了。”索天澄一发现他便绽放荣筑笑颜,朝他翩舞而来。

  他也习惯性地展开双臂拥她入怀。

  “这束花给你。”

  “应该是我送你才对。”人类以花示爱不都是男方主动吗?

  索天澄轻轻摇首,言简意赅的说:“别管世俗的无聊观念,我们之间不需那些教条,只要我们彼此相知就好。”

  “所以你不问我的来历、我的身世,甚至我的名字,也不许我问你?”愈是和索天澄深入接触,布莱克愈不仅这个人类女子究竟在想些什么,却也因此,他对她愈来愈感兴趣。

  索天澄波光潋滟的浅笑,柔情似水地重复不变的坚持:“我也不要你承诺永远,更不要你发誓一生只爱我一人。我只要现在,只要现在我们在一起、真心爱着彼此,这样就够了。”

  她不要也无法强求永远,因为永远之于她并不存在。

  她的生命即将在十八岁生日当天划下休止符,所以她不要心爱的男人承诺永远,她无力承受也给不起相对的承诺。

  她也不要他发誓一生只爱她一人,因为她不愿也不忍在她消失后的漫漫岁月中,心爱的男人孤独的终老一生。

  她不愿知道他的名字,也不愿他知道她的名字是因为不想留下遗憾。

  一旦知道名字便很难不去惦念对方。她死后可以用无尽的时间去思念他,但她不想尚在人世的他为芳踪飘渺的她牵挂。

  她只愿彼此成为对方心口最美丽的记忆。

  “为什么你是如此难懂、如此不可思议?”这几乎是布莱克真正的心声。

  索天澄闻言,唇边逸泄的笑意更形深刻。

  “如果我的难懂和不可思议能够让你更爱我,那我宁愿在你心中永远是如此的难懂、不可思议。”

  他闻言以吻代替了后续的话语,吻得极投入认真,心境却极其复杂矛盾。

  “我爱你,不管你以后再爱上多少个女子,我只希望在你的记忆中曾经留下一点点的痕迹,不过如果你不复记忆也无妨,只要我自己记得就行了。”索天澄深情款款的倾吐儿女情长,柔柔的、细细的,却丝丝深沁人心。

  “为什么这么无欲无求?”布莱克忍不住重提疑问。

  “因为我真的爱你。”索天澄的回答也依旧如昔。

  “不对!如果你真的爱我,你就该不惜任何代价的独占我、要求我承诺一生。”他所知道的女人,无论是人类女子,还是地狱的女子皆是如此。

  “如果你真的爱我,我希望当我从你眼前消失之后,你便把我忘了。”索天澄未答,反而提出相对的要求。

  “你──”

  “我们别再为无谓的事争辩了,吻我,如果你爱我。”索天澄紧紧依偎在布莱克胸膛里,祈求如火纹身般的炽烈情爱。

  布莱克暗叹一气,如她所愿的吮吻。

  这是他给她的第二个愿望,他必需兑现……

  ☆        ☆        ☆随着索天澄十八岁的生日日益迫近,布莱克的心情却愈来愈形矛盾。

  他是主宰人类生命的死神,对于渺小卑微的人类向来不屑一顾,只是公事公办的处置;对于成为死神新娘的人类女子一样淡漠鄙视,秉公处理。

  如今,他也无意为索天澄破例。

  可,在他心底的另一面,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想法。

  他竟然想目睹索天澄继续成长,由情窦初开的少女蜕变为成熟妩媚的女人,进而结婚生子,成为风韵迷人的少妇,然后……

  “公爵,公爵……”

  阿比斯?不知经过多久,布莱克才回神注意到阿比斯的呼唤。

  “你总算听到我的叫唤了。”阿比斯略带埋怨的道。

  “有事?”布莱克收敛失态,极力维持一贯的冷然。

  “没事,只觉得你近日来不太对劲,老是莫名的出神──”

  “没有的事!”布莱克失控的大声否认,仿佛想藉此来掩饰心底莫名的心虚。

  阿比斯可没那么好唬,直言不讳的一语道破:“我说你会后悔,言中了吧?”

  “我干嘛后悔?”布莱克音量比之前更骇人。

  “既然没后悔又何必如此激动?”阿比斯好整以暇的促狭。

  布莱克冰眸迸射森冷寒光,令人胆颤的道:“我会证明给你看!”

  说着,他已自阿比斯眼前消失。

  阿比斯心生不妙,急急的追上去。

  “公爵,你想做什么?”

  布莱克的目的地是索天澄的卧寝,不过他这次不是以化身人类的模样出现,而是以真正的面貌──死神现身。

  “时间到了!”布莱克在索天澄身后现身,冰冷无情的宣告。

  索天澄惊骇的回眸,小脸挂着两行清泪,一见布莱克的身影,旋即垂下螓首猛地揩去泪水。

  布莱克很想问她为何落泪,可碍于身分不宜而按捺未言,只是冷漠地等着她回应。

  索天澄连忙挤出声音道:“距离我的生日不是还有三天吗?”

  “我指的是第二个愿望的时间,我已经兑现了。”布莱克一派不带感情的公事口吻。

  索天澄无言以对,久久说不出话来,只是杲呆发怔。

  “我可以提出第三个愿望吗?”

  “说。”布莱克立即想到她的第三个愿望将是求他放她一条生路,不要夺走她的生命,让她能和心爱的男人双宿双飞。

  毕竟是卑微的人类,果然全都一个样!

  布莱克心中无端恼怒,他却不明白自己为何如此气愤,人类就是如此卑贱,他早在数百年前就已彻底明白,如今又为何愤怒?

  难道在他心中真的认定索天澄与众不同?

  “我希望能保证地狱岛的岛主一生幸福快乐。”索天澄道。

  布莱克极为意外。

  但是索天澄这个出他意料的愿望,不知为何却比求他饶她一命更令他震怒。

  “不许!”

  “为什么?”

  “我说过与你本身无关的愿望不行!”他实在没必要生气,可是他就是无法遏抑的极端愤怒。

  “可是我──”

  “够了,跟我走!”布莱克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硬生生地将她带离地狱岛,返回布莱克公爵的黑尔城。

  目睹一切的阿比斯眼里布满耐人寻味的诡谲笑意,尾随布莱克消失于布莱克一手创造出来的地狱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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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一回到黑尔城,布莱克便将索天澄禁足,不许她离开黑尔城半步。

  索天澄不服气的提出抗议:“放我出去,你没有权利囚禁我。”

  “你是我的新娘,我当然有权。”布莱克理所当然的宣示所有权。

  “三天后才是。”

  布莱克目光一冷,寒气逼人的上前一把攫获索天澄的纤颈,另一手将她双手反制于后。

  “你想回那个男人身边?”

  “不关你的事。”索天澄毫不畏怯的迎视布莱克的寒眸。

  “你为了区区人类男子反抗我?”布莱克心情极端暧昧。

  索天澄所爱的男人分明是他的化身,而且是因为他对她施了恋爱咒语之故,她才会对那男人如此迷恋,这一切都是他一手策划的结果,他究竟所气何来?

  索天澄变得极为认真的说:“对身为死神的你而言,我们人类或许卑微渺小,但我们并不需要你来评断我们存在的价值,更不需要你来论断我们的所作所为。”

  “你确信你知道自己在和谁说话?”布莱克四周霎时布满危险的火焰。

  “不就是死神么!”索天澄以和布莱克如出一辙的轻鄙口吻礼尚往来。

  她的放肆惹恼了布莱克,他不发一言的将她往外拖拉。

  “放开我,快放开我!”索天灯知道自己奈何不了死神,可就是不肯乖乖的屈从,任由他摆布。

  殊不知她的反抗只是徒增布莱克无以复加的怒焰,让他无情地将她压入冰寒彻骨的湖水里,在接近零度的湖水中吮吻她。

  索天澄完全被钳制,无法动弹,寒彻心肺的冰冷使她浑身僵硬,不住的打颤,更令她无法呼吸。

  偏偏小嘴又为布莱克所夺,吸走了她仅剩的氧气,令她苦不堪言,眼看就要昏厥。

  布莱克在她即将窒息冻厥之际将她拉出水面,以比湖水温度更低的音调下令:“想要我住手就向我求饶。”

  “哼……”索天澄赫然顿悟他的企图,断然拒绝。

  于是布莱克再度毫不留情的将她压入水中,在水中强吻她。

  就在她即将昏迷之际,他又将她拉出水面。

  “快求饶。”

  “不……”索天澄冻得头皮发麻,吸了不少冰寒的湖水痛苦至极,但却倔强依旧。

  “那就再罚。”布莱克一点也不怜香惜玉,非逼她屈从绝不罢休。

  反覆了五、六次之后,索天澄终于受不住折磨的昏厥在布莱克的臂弯中。

  意外地,这回布莱克并未怒上加怒,反而转怒为笑。

  好个倔强的丫头,和在地狱岛上初次邂逅时一样倔!

  霎时,他低凝她的视线不再冰冷冻寒,而是迸射着罕见的柔情将她小心翼翼地拥抱于怀。

  他俯首吞噬她冰冷失温的唇,品尝它、润泽它,重新给予它温暖。

  她湿冷僵硬的冰躯亦在他的魔力下瞬间回温。

  “嗯……”索天澄无意识的沉吟,小脸往布莱克胸膛瑟缩,露出满足甜美的神情。

  布莱克见状不禁莞尔,更加温柔地将她抱进屋里。

  隐身偷觑的阿比斯眸里流窜着莫测高深的光芒……

  ☆        ☆        ☆趁着布莱克外出处理公事间隙,阿比斯潜入索天澄卧寝。

  “阿──”

  “嘘,先告诉我,你想见地狱岛的岛主吗?”

  索天澄老实的颔首,旋即又忙着声明:“不过我只想躲在暗处偷偷看他最后一眼,并不想让他发现我。”

  “我可以帮你。”

  “可是我不知道地狱岛在哪里。”她到地狱岛是因为海难,离开则是被布莱克强行带走,根本无从得知地狱岛的真正位置。

  “我知道。”

  “真的?”

  “别忘了我可是地狱来的神哪!”阿比斯自信满满的笑道。

  “那就拜托你了。”

  ☆        ☆        ☆布莱克在索天澄离开黑尔城之际立即发现,风驰电掣的追去逮人。

  不知布莱克已紧迫在后的索天澄,一心只想尽快见着心爱的男人,焦急难耐的追问阿比斯:“地狱岛还没到吗?”

  “就快到了。”

  “你们哪里也到不了!”布莱克已经赶至,凶神恶煞地拦住他们的去路。

  “布……布莱克……”索天澄一惊,几乎说不出话。

  她不该忘了布莱克是死神,根本没有任何事能瞒过他。

  布莱克以看待背叛者的目光冷睇阿比斯。

  “我没想到你会背叛我。”

  “不关阿比斯的事,是我求──不,是我逼阿比斯带我来的,所以不关阿比斯的事,你不能怪罪阿比斯。”索天澄以自己的身体横挡在阿比斯前面,不让布莱克逼近阿比斯。

  她的举止令布莱克和阿比斯同感诧异──这丫头居然想以人类之躯保护身为不死之身的地狱使者?

  “滚开!”布莱克以连地狱恶鬼都会害怕的气势冷瞪索天澄,想骇退她。

  “我不!”索天澄确实惊惧不已,却无意退开。

  倒是阿比斯说话了:“丫头,你快让开,我是死神、是不死之身,不会有事的。”

  “不,就算是不死之身,受伤依然会痛的,不是吗?”

  她的话再一次出布莱克和阿比斯的预料。

  不过却使布莱克的怒气不减反增,且茅头指向了她。

  “你给我过来!”布莱克一把攫住索天澄,像要将她生吞活剥般骇人,“是谁淮你离开黑尔城?”

  “是我自己要离开,因为你无权限制我的自由。”索天澄抖着声音坚持到底。

  “你这么想见那个男人?”一想到索天澄为了见那个人类男子,不惜反抗他的命令逃离他,布莱克胸中怒火便熊熊难殆。

  “我是想见他,不行吗?”

  “不行!”布莱克盛怒之余,硬将她劫持消失。

  这回他的目的地不是黑尔城,而是──地狱。

  阿比斯见大事不妙,大惊失色的追上去阻止。

  “不行,公爵,你不能把阳寿未尽的人类强掳至地狱,公爵!”

  这下糟了!

  他原意只是想对向来冷酷无情的布莱克开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看看布莱克发现索天澄为了人类男子抗令时会是什么反应。

  万万没料到情况会大出他预料的糟……

  索天澄只觉得身体正在不停往下坠落,四周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阒黑,唯一感觉得到的是布莱克强而有力的钳制和阿比斯焦急的劝阻。

  “公爵,请再三思,你不能以身试法,把活人带到地狱,公爵──”

  怎奈无论阿比斯如何苦口婆心,布莱克都置若罔闻,执意地将阳寿未尽的索天澄劫往地府。

  “公爵──”

  ☆        ☆        ☆地狱的两大主宰──“撒旦”路西华公爵和“死神”布莱克公爵,分别住在地府的东边和西边,地狱的子民习惯将两位主宰者的住处敬称为:“东城”和“西城”。

  此时,撒旦路西华的东城来了位稀客──冰霜女神,玄冰。

  玄冰全然人如其名,是个不折不扣的冰山美人,冷若冰霜。

  “难得女伯爵会来我的城堡走动,真是稀客哪!”撒旦路西华维持一贯的笑容,与依然无人能摸透的神秘莫测。

  玄冰必恭必敬的晋见地狱之王后,便开门见山的挑明来意。

  “听说布莱克公爵已经回到地狱来,而且……他还带回一名阳寿未尽的人类女子?”

  “是他的人类新娘。”路西华补充道。

  “这么说是真的了?布莱克公爵真的知法犯法的带回死期未到的人类女子?”

  “是又如何?”路西华有趣的欣赏玄冰难得一见的激烈反应。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从不会为卑微的人类违反原则的,为什么这次会破例?”

  玄冰愈说愈激动。

  别人犯此禁忌,地狱之人只会见怪不怪,但这回发生在冷酷无情、执法甚严的布莱克身上可就是地狱的重大新闻,早在地狱各处如火如荼的广为流传,甚嚣尘上。

  “说不定这回这个人类新娘十分特别,令咱们布莱克公爵凡心大动,等不及她阳寿竭尽便将她强掳到地府来了。”

  “不可能!布莱克公爵不可能爱上卑贱的人类,他一向最鄙视人类了,这点我非常清楚。”玄冰虽自信满满的坚持,言语间却流露出被路西华一番话撩拨起来的不安与妒意。

  “世事难料哪!”路西华见她愈来愈激动,玩兴也随之高张。

  “王兄,你究竟是在帮谁?”玄冰忍不住责难。

  “你总算肯喊我一声王兄了呀,王妹。”原来他们是亲兄妹。

  玄冰不想和老不正经的兄长瞎扯淡,正色的说明来意:“我希望王兄提醒公爵—要他记得我这个未婚妻。”言下之意就是要布莱克早日将她迎娶进门。

  “这种事你不觉得该由你自己去提醒布莱克?”路西华才不想蹚这趟浑水。

  “你──”玄冰为之气结,但也深知奈何不了这个难以捉摸的王兄,压抑着怒气和不满道:“算了,我自有办法。”

  “玄冰,”路西华在她临去之际给了她似是叮咛,又似警告的话,“我不想过问你和布莱克之间的事,但凡事该适可而止。”

  玄冰未答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东城。

  ☆        ☆        ☆森魅诡异的天色、怵目惊心的景致、窒碍古怪的气氛,每一样都令索天澄不寒而栗,陷入无边的恐惧。

  “……不……我不要待在这里,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极度惊恐令索天澄产生意外的气力自布莱克的掌握挣脱逃逸。

  可惜她才逃了两步便又被布莱克逮着。

  “不──放开我──”啪!

  索天澄心慌意乱之余失手掴了布莱克一巴掌。

  发时,空气冻结了!

  自布莱克身上散发的致命杀气连阿比斯都不由自主地背脊发凉、猛打冷颤,更不必说身为小小人类女子的索天澄。

  她早已吓呆不动,连呼吸、心跳都几乎停止。

  布莱克并没有让她等待很久,转眼已执行严惩,把索天澄硬拖至“魑魅森林”放逐。

  “不──不要──”索天澄眼看布莱克把她一个人丢在恐怖异常的陌生地方一走了之,吓得顾不得自尊地发出惊叫。

  可是布莱克还是无情的拂袖离去。

  跟在布莱克身边的阿比斯也不敢多加置喙,因为它知道布莱克正在震怒中,而且是它从未见识过的盛怒。

  ☆        ☆        ☆玄冰宫“小姐,小姐,属下有一事向您禀报。”

  玄冰的贴身侍女银冰满面笑容的前来谒见主子。

  “有事就说。”玄冰维持一贯的冰冷。

  “是。银冰想告诉小姐的是,刚刚银冰得到确切的消息,说布莱克公爵把他刚从人界掳回来的人类新娘放逐到‘魍魅森林’去了,而且还下令不准任何人去救那个卑贱的人类女子。”

  银冰明白自己的主子因布莱克为索天澄破例一事一直耿耿于怀、妒恨在心,却又碍于自尊和身分,不便去向布莱克兴师问罪,所以一听闻布莱克处决索天澄的大好消息便立即回禀主子,好让主子宽心高兴。

  “真有此事?”玄冰果然露出难得的欣喜神情。

  “千真万确。”银冰知道自己做对了。

  “我就说公爵不可能改变原则的。”玄冰心中的妒恨猜忌顿时一扫而空。

  看来她真是多心了,布莱克会为那个人类女子破例想必事出有因,而非对那女子另眼看待,否则就不会把那女子放逐到连地狱之人都望之怯步的魍魅森林了。

  那个森林即使是有中等实力的地狱之人都熬不过三天,更何况是区区卑贱的人类女子,只怕此时已被森林里那些恶鬼们拆筋剥骨,吃得尸骨无存了,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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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地下室  发表于: 2007-10-27
第五章

  三天,一晃眼便匆匆流逝。

  这三天来,阿比斯天天都鼓动三寸不烂之舌费尽心血替索天澄向布莱克求情。

  “公爵,已经三天了,你也该气消把那丫头接回来了吧?不论怎么说,本来那丫头还有三天阳寿,是我们先违反游戏规则……而且,公爵也知道,即使地狱之人都鲜少有人能在魍魅森林熬过三天,何况那丫头只是一个毫无抵抗能力的人类弱女子……”

  “她死不了的。”布莱克冷哼一声。

  他只是想惩罚索天澄,并不打算让她死于魑魅森林那些恶鬼之手,所以放逐索天澄时,已在她身边布下结界,那些恶鬼只能恫吓她、骚扰她,却无法真正伤害她分毫。

  “我当然知道公爵无意杀她。”否则它不会这么放心不去管索天澄死活,“可是那种程度的恫吓绝非人类所能承受,请公爵放她一马吧!再者,今天便是那丫头阳寿终尽,成为公爵新娘的约定之日,公爵就消消气去把她接回来如何?”

  阿比斯锲而不舍的苦口婆心。

  布莱克不知是气消了,还是不想听阿比斯继续啰嗦,居然一改坚持的爽快动身,前往魑魅森林接索天澄去。

  他实在等不及欣赏索天澄吓得魂飞魄散,向他下跪求饶的狼狈相。布莱克光是想像她那凄惨的模样心中便快意横生。

  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对他这般无礼!

  魑魅森林的恶鬼们一见布莱克和阿比斯的形影,全数吓得退散至老远的隐匿处躲藏,无一敢冒犯天威。

  布莱克没花多少时间便寻获索天澄小小的身影。她抱膝瑟缩在一块巨岩边,把脸埋在膝上。

  布莱克无声无息的欺近她身边,以至高无上的统治者威仪下令:“把脸抬起来。”

  吓──索天澄闻令猛然一惊,更往岩壁退缩,根本不敢抬眼。

  布莱克见状,以为她又在反抗他,声音更形冷冽的命令:“我叫你把头抬起来!”

  话声方落,索天澄非但未如他所愿的听令行事,反而像只走投无路的惊弓之鸟不住的颤抖,话无伦次的求饶:“……救命……不要吃我……我怕……救命……”

  “你──”

  “不要……”布莱克每一次出声都加深索天澄无以复加的恐惧。

  眼见她拼命往已无处可退的岩壁瑟缩的惊恐模样,阿比斯实在无法再保持沉默的阻止布莱克接续的动作,示意换它出马。

  阿比斯并未靠近索天澄,而是伫立在索天澄不会感到威胁的距离,以心电感应呼唤索天澄:(丫头,丫头,是我,阿比斯,丫头,你听到了吗?)

  如此反覆数十遍之后,索天澄终于注意到阿比斯的呼唤。

  她迟疑胆怯的抬起盛满惊惧泪水的红肿泪眸,不敢置信的哽咽:“阿比斯?真的是你?”

  “没错!我来接你了。”阿比斯极其温柔的缓缓接近她。

  “阿比斯……”索天澄绝地逢生般,泪眼婆娑的扑向阿比斯抱住它嚎啕大哭,“……

  好可怕……这里好可怕……我要回去,你带我回去好不好……“”乖乖,不怕不怕,我这就带你回去。“瞧她哭得柔肠寸断,阿比斯着实心疼不忍。

  不知怎地,它就是放不下这丫头。

  “我真的可以离开这里?”索天澄半信半疑。

  “谁说可以的?”布莱克再度森冷的介入。

  索天澄又是好生一吓,慌乱的躲到阿比斯身后,小小声的哭着求援:“救我……阿比斯,我怕……救我……”

  布莱克见状莫名盛怒上前抄她。

  “过来!”

  “不……”索天澄不胜惊骇,满面残泪的昏厥当场。

  ☆        ☆        ☆索天澄被安置于西城宫殿的最深处,幽谧清雅的“水云轩”。

  确定索天澄毫发无伤的沉睡后,阿比斯才放心的离开水云轩。

  方步出水云轩出口玄关使遇上已等候多时的布莱克。

  阿比斯主动开口交待索天澄的情况,它知道布莱克是问不出口的。

  “那个小丫头实在可怜,连睡着了依然不断恶梦呓语,吓醒了好几次,折腾了半天,好不容易才让她不再做恶梦的沉睡,希望这回她真的可以好好休息。”

  “你是在指责我不该惩罚她的无礼?”布莱克寒着脸道。

  “不,那丫头确实有错该罚—我只是觉得这样的惩罚恐怕会后患无穷。毕竟她在人间时,是一株备受呵护长大的温室之花,是皇室公主,即使嫁到卡斯洛王国后不受夫君宠爱、饱受欺凌,但那些都不若魑魅森林的恶鬼们万分之一恐怖。何况,魑魅森林本来就不是用来惩罚人类的。说起来,那丫头还是第一个被放逐到魑魅森林的人类呢!”阿比斯巧妙地撩拨布莱克内心深处的罪恶感。

  怎奈布莱克却无动于衷的冷哼一声:“她是自作自受。”

  之后便自阿比斯眼前消失。

  阿比斯只有失望的兴叹。

  原本它以为布莱克会在水云轩门前徘徊,表示他多少还是有点后悔自己的作为,看来这回是它错估了……

  ☆        ☆        ☆半夜,索天澄再度自恶梦中惊醒。

  “……救命……好可怕,阿……阿比斯你在哪里,快来救我,我怕……”

  索天澄身陷伸手不见五指的阒黑,惊恐得蜷缩身子动也不敢动一下,连哭声都没敢太大,深恐又会招来恶鬼攻击。

  然而,任凭索天澄如何害怕、祈求救援,阿比斯依然迟迟未见身影。

  索天澄只能在阒黑中无助的惊恐低泣。

  救我……谁来救救我……我不要一个人,不要……

  黑暗中倏地传出脚步声,索天澄吓得哭不出声,动弹不得。

  救……救命……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黑暗之中,扬起了低沉浑厚而令人安心的男性嗓音。

  索天澄受到那极具安抚人心的声音影响,鼓起勇气开口询问:“你不是阿比斯……你……是谁……”

  阒黑中的声音并未给予索天灯答案,而是无声无息地接近索天澄,温柔至极的将索天澄抖颤冰冷的身体拥入怀中呵护。

  索天澄感受到来自黑暗的温柔,本能的确信黑暗中的神秘人不会伤害自己,不觉安心许多,不再那么惊恐失措。

  “你是阿比斯的朋友吗?还是和我一样的人类?”索天澄想得到的只有这两种可能。

  拥抱她的神秘人沉稳的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会伤害你,你也不必怕我,这就够了。”

  “嗯。”索天澄想想也是,便不再追问。

  “睡吧!你看起来很虚弱疲累,需要好好睡一觉。”神秘人关心的说。

  “我不要,睡了又会作恶梦,我怕……”索天澄再度慌乱起来。

  神秘人把她搂抱得更紧却未伤她分毫,声调更柔的安抚她。——“你睡在我怀里吧!

  我保证你不会再做恶梦。“”真的吗?“这个呵宠着她的怀抱是如此温暖舒适、令她安心,因此,索天澄有点被说服了。

  “安心睡吧!”他轻抚她细柔飘逸的长发,以令人心醉的嗓音在她耳畔低喃。

  “嗯。”索天澄仿佛被催眠般,渐渐沉稳安详的酣眠。

  凝睇着在自己臂弯中沉睡的索天澄,布莱克神情变得深不可测,让人无法猜透他此刻的心思。

  ☆        ☆        ☆“小姐,天澄小姐,请开门。”

  “你醒了吗?天澄小姐。”

  索天澄因鱼贯入耳的叫唤声转醒。

  “小姐,天澄小姐。”

  这声音好熟!索天澄匆匆下床去应门。

  门扉一开,落入眼帘的果真是难以置信的奇迹──“妮可?”不,不可能,妮可两年前便意外身亡了,那个她生前最亲匿、情同姊妹的贴身待女……

  “小姐,真的是你……我好想你……”妮可喜极而泣的扑进索天澄怀中。

  “妮可……真的是妮可,你怎么会在这里?”索天澄突地想起这里是地狱。

  “是布莱克公爵命令我来服侍小姐你的。”妮可努力拭干泪水,迫不及待的为久违的小姐梳理打扮起来,两年的分离并未令妮可服侍的功夫稍事生疏。

  “布莱克派你来的?”索天澄心中受到一股奇妙的冲击。

  说来古怪,昨天她光是想到布莱克的名字便万分恐惧,怎么一觉醒来已不再那般畏怯?

  还有那些骇得她几乎魂飞魄散的恶鬼也自她脑海消失,那份刻骨铭心的恐惧感也仿佛蒸发了般,自她心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好了,小姐,你快瞧瞧,还喜欢这身打扮吗?”妮可欣喜的笑声促使索天澄回神。

  镜海里映着一个身着雪纺白色丝质晚礼服的窕窕倩影,梦幻似的缎黑云发被泄两肩,像极了一朵空谷幽兰。

  “小姐,你好漂亮,比两年前还美呢!”妮可打自心坎里发出一连串的赞叹。

  索天澄也很意外这件晚礼服会如此的合身而适合她。

  “这件晚礼服是哪来的?”

  “是公爵送给小姐的。”妮可实话实说。

  布莱克?

  妮可读出索天澄心中的疑惑,主动加以解释:“我到地狱来之后便被公爵指派担任服侍公爵的人类新娘之职,从今天起,小姐就是公爵的人类新娘,所以公爵便派我来服侍小姐您了。”

  “原来如此,”索天澄总算有个谱,“那──布莱克他都是如何对待他的人类新娘的?”

  “很简单,娶来之后就把她们往禁塔一关。”

  “然后呢?”

  “就这样,没有然后了,硬要说便是任其在禁塔里自生自减。”

  “这也就是我今后的下场?”索天澄未敢奢求成为死神的新娘会有多幸运的际遇,但也未曾料到会是如此凄绝。

  “不,公爵并没有把小姐关进禁塔,光是这点就很令人意外了。而且公爵也是第一次送人类新娘礼物,还一送便是两样。”

  “就是小姐身上的晚礼服和这个。”妮可把搁在门外的小猫咪拖进室内。

  “这只小猫是──”那只在她眼前惨遭辗死的猫咪!索天澄爱不释手的将小猫咪抱在怀里疼宠。

  “这是公爵特地向我要来送你、给你作伴的。”阿比斯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加入两位淑女的交谈。

  “公爵他──”索天澄愈听愈觉得不寻常,那个恐怖的死神为什么突然对她这么好?

  阿比斯读出她的心思,有感而发的说:“我也觉得公爵对你格外不同。以往公爵对他的人类新娘可是看都不看一眼,更甭说送礼给新娘子,而公爵居然还让你住在这个‘水云轩’里,真是地狱里破天荒的大新闻。”

  “这里叫水云轩?它有这么特别吗?”

  “当然。这个水云轩是公爵的城堡内最隐密的一处,除了公爵本人,就只有我和路西华公爵进来过。如今,公爵不但把你安置在这里,还特地调派这丫头来服侍你,公爵连对他的准未婚妻玄冰女伯爵都未如此礼遇,你说特不特别?”

  布莱克每年都会自人界带回一个人类新娘,将她们丢入禁塔,分别派专人侍候,直至那个人类新娘和死神之间的契约终了才得出塔,另行分派他处。

  妮可本来是服侍别个人类新娘的,布莱克因为知悉妮可曾是索天澄的贴身侍女,所以特地将妮可调来服侍索天澄。这对从不理睬众多人类新娘的布莱克而言,自然又是一大特例。

  “布……公爵有未婚妻?”在阿比斯一连串的话中,索天澄最在乎的是这句。

  “那当然,公爵可是地狱两大主宰之一,相貌又如此出众,想成为公爵夫人的地狱女贵族简直多如过江之鲫,其中呼声最高、最被看好的便是你们人类口中等魔王‘撒旦’路西华公爵的妹妹冰霜女神玄冰女伯爵了。”阿比斯饶富兴味的端详索天澄的反应。

  “既然公爵已有身分那么高贵的未婚妻了,为何还──”不知怎地,索天澄心口郁闷极了。

  “我怎样?”布莱克冷不防地现身,吓坏了一室的人。

  妮可在布莱克的冷瞪下,不敢多待,连忙抱着小猫咪和阿比斯匆匆退出房内。

  被留下的索天澄一见布莱克,心中那股抑郁更形浓烈,口气不太友善的道:“你来做什么?”

  布莱克立即叩住她的素腕,寒气逼人的威吓:“你敢这样对我说话?”

  索天澄着实骇住了,心底却是愈发怨怼的挑衅:“这么说话又如何?大不了又被放逐罢了。”

  天哪,她怎么会如此自掘坟墓?万一布莱克一怒之下真的下令,那岂不糟糕?

  可她就是难以释怀,一股莫名的抑郁闷气搁在心口不痛快极了。

  布莱克用力捏紧索天澄的白皙素腕命令:“立刻求饶,否则我捏碎它。”

  “不……”明知布莱克是言出必行,索天澄偏就是倔强不从。

  “求饶!”布莱克力道更猛,语气亦愈冰寒。

  “要折断就折断吧,反正我只是众多微不足道的人类女子中的一个。”索天澄未想自己为何会出此言,且说得如此酸楚苦涩,眼眸还噙着委屈哀怨的泪光。

  从来,胆敢反抗挑衅死神公爵的人必死无疑,更遑论像索天灯这般放肆,三番两次反抗挑衅绝对是空前绝后。布莱克早该劈得她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转生。

  奇的是他居然没有!

  一双足以将人瞬间冻结死亡的冰眸死瞪住索天澄倔强不屈的小脸,就是下不了手伤害她。

  “求饶!”

  “不!”

  “你该死──”

  布莱克狠下心几乎捏碎索天澄的素腕,索天澄痛得头皮发麻,冷汗直沁,几乎昏厥,微张着的小嘴痛苦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是不住地抖颤,眼角的泪水早被逼下双颊。

  可她偏是不肯出声讨饶。

  布莱克恨得捏紧她的下巴,蛮霸地蹂躏她柔软的红嫣,惩罚似地汲取她口中的甜蜜芬芳,不让她有呼吸的空间。

  索天澄在他狂肆的掠夺下,一颗心无法自己的猛颤,呼吸早已困难得令她痛苦不堪,不争气的身子偏气血沸腾地贴向布莱克,服服帖帖地迎合他,乞求他更狂妄炙烈的对待。

  “不……”她怕!怕自己如此下去会连心志都不属于自己。

  布莱克全然不理会索天澄的抗拒,此刻即使索天澄开口讨饶,他也不打算放手饶她。

  他霸道地扯下她白色礼服背后的珍珠细扣,柔软滑顺的丝质礼服便沿着索天澄的双肩滑落腰际,令她雪白细致的粉肩、藕臂和酥胸全数裸裎于布莱克眼前。

  “不……别看……”索天澄羞赧窘迫地红霞满布,使她白皙的雪肤更显粉嫩娇艳,诱惑妩媚。

  她想挣脱布莱克的掌控却无法如愿,反而是扭动纤躯的模样款款生姿,凭添性感春色,撩得人欲火狂炽。

  布莱克自然更不会放过她。

  他以强硬霸气的姿态掠夺般吮吻索天澄胸前每吋藕白,令它染上妩媚娇艳的玫瑰色以宣示他的主权所有。

  “……不要……求你……不……”索天澄无法承受这般连心都被蛊惑得发麻炽烫的激情,无力地娇喘着讨饶。

  布莱克却已不打算饶她。

  她那甜蜜诱人的轻吟反而成了促使布莱克更形张狂待她的催化剂──他毫不迟疑地扯去她后腰的珍珠细扣,暂栖于她腰间的晚礼服于是畅“落”无阻、一气呵成地滑落于地,令索天澄浑圆的臀和修长完美的双腿无所遁形地映入布莱克透着熠熠火光的炙眸。

  索天澄羞怯窘迫地想逃开布莱克冰中带焰的凝睇,布莱克偏是不许。

  无奈之余,索天澄只得继续讨饶:“……不要……求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意外地这回布莱克竟肯出声回应她。

  只闻他戏谵的冷笑:“你难道不知道男人送女人衣服真正的目的是为了亲手脱了它?”

  索天澄听得连耳根、颈子都红遍了,那模样更是艳丽撩人,引来布莱克手下不留情的全面掠夺。

  “不……”索天澄仓皇无措地哭叫,却一点也无济于事。

  转眼,她已被布莱克压制于床,完全是禁脔之姿,只能任人宰割。

  许是认了命,索天澄不再挣扎也不再讨饶,她安静的紧闭泪眸,温驯地等着布莱克恣意地对待。

  反倒是布莱克放柔了待她的力道,一反强硬,十分温柔地将索天澄拉近臂弯中抚宠。

  熟悉的温柔、熟悉的抚宠、熟悉的臂弯与熟悉的胸膛勾起了索天澄自脑海中淡去的记忆──那个夜半的神秘恩人。—这拥抱和抚平她恶梦的神秘人好像……莫非……

  不,不可能,她不相信……

  然,她的心却已经老实地渐趋沉稳,未再那般惊慌失措。

  布莱克又开始吮吻她。

  唇、颈、胸、小腹、臀、双腿及至莲足无一幸免。

  索天澄依然感到无助、心慌,可已不会惊措恐惧。

  原以为布莱克会似先前那般鲁莽的掠夺,然而他却未如此。

  他依然强硬不容拒绝、狂霸而不留余地的待她,可却多了几分难言的柔情,令她无法抗拒地期待他的恣情对待、迎合他强势的狂索,并以不住的娇喘轻吟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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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5楼 发表于: 2007-10-27
第六章

  一夜未眠的布莱克,出神地凝睇索天澄毫不设防的睡颜。

  那仿佛出自名匠精雕细琢的五官、搪瓷似的肌肤,与抿着几分慵懒的樱唇,无论端详多久都不减魅力,令人心荡神驰。

  披散在羽枕上的缎黑云发,更为索天澄无暇的花容添增梦幻诱人的妩媚,惹得布莱克很难移去驻留在她身上的目光。

  许是感受到布莱克灼热的视线,索天澄渐渐转醒。

  映入她惺忪倩眸的第一个光景便是布莱克灼人心口的深邃炙眸。

  索天澄不觉浑身烫热,意识再清醒不过。

  她旋即惊觉自己正全身赤裸的枕躺于布莱克的臂弯之中,且触目可及之处尽是玫瑰色的吻痕。

  霎时,索天澄忆起昨夜的一切,无地自容得想挣开布莱克的臂弯。

  布莱克却不许。

  他尚未欣赏够她的美丽妩媚,岂容她逃避遮掩?

  索天澄尽管羞窘得红霞满布,依然撑着皇室名媛的自尊,反抗到底。

  “放开我!别以为我是渺小的人类,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快放开我……”

  一想到自己昨夜的放浪形骸,对这个男人百般无耻的迎合,索天澄便无法原谅自己。

  她绝对不当这可恶男人的玩物!

  尤其更不会忘记这男人早有了未婚妻一事……

  索天澄的抵死反抗,坏了布莱克大好的心情,令他沉下了脸—变得比平时更形冷峻。

  “谁准你反抗我?谁又准你对我说不?”布莱克反掌折枝般轻易制住索天澄的一双素腕,将它们固定于羽枕上。

  她的双腿则是被布莱克的身躯制肘,一样动弹不得。

  “不……”感觉到布莱克邪恶的视线正烫灼着自己剧烈起伏的酥胸,索天澄更加羞窘地反抗。

  “我说过不许你说不!”布莱克戏谁地朝索天澄艳红的蓓蕾挑逗的吹气,惹得索天澄频频轻颤紧闭双唇,不敢再开敔朱唇,深怕发出的声音不再是反抗的话语而是无法自己的愉悦低吟。

  布莱克满意地进一步侵犯她布满玫瑰色吻痕的胸口,邪气地加深那斑斑嫣红。

  索天澄咬紧下唇,不让自己对布莱克激烈的吮吻作出回应—她不许自己再似昨夜那般恬不知耻。

  布莱克读透索天澄的心思,兴致盎然地以摧毁她的意志为乐,不停地挑逗吮吻她的每吋香肌。一次比一次销魂,一次比一次令人难以抗拒。

  不消多时,索天澄已经溃败得狼狈不堪,羞愤至极地娇喘着哽咽:“住手……我不是你的玩物,我不要当你的玩物,放开我……”

  岂知她一番话无端引发布莱克的怒火,给自己招来更激烈的对待。

  “不──你不可以这样对我,住手──”

  布莱克恨透“玩物”这字眼,他何时给她烙上这等印记?

  该死的东西……

  ☆        ☆        ☆玄冰宫一早便阴风惨惨,剑拔弩张。

  宫里的侍女从未见过主子如此盛怒,全吓得四处逃窜,只有忠心耿耿的贴身侍女银冰依旧待在玄冰身边听令候传。

  “你说的全是真的?”玄冰满心妒恨,不肯轻信的反覆质问银冰。

  “银冰不敢说谎。布莱克公爵确实将那人类女子毫发无伤的自魍魅森林带返西城,安置在水云轩,还破例送那人类女子一名侍女、一件晚礼服和一只宠物。而且听说公爵他昨夜还──”

  “住口,不准再胡诌!布莱克公爵是何等尊贵之身,怎么可能宠幸微不足道的卑贱人类?”玄冰恨不得将索天澄拆筋扒骨,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区区人类女子居然敢魅惑她未来的夫君!?

  银冰完全是支持主子的,她趁隙提出建言:“小姐,所谓谣言止于智者。公爵昨夜究竟是否真有临幸那人类女子,小姐您何不亲自试探?”

  “我干嘛做那等丢人现眼的事?”玄冰断然否决。

  无论她心里如何爱慕布莱克,她身为冰霜女神、撒旦皇妹的高贵身分和无上自尊绝不容她低头。

  银冰自然了解这点,锲而不舍的献计:“小姐请先听银冰把话说完。”见玄冰不置可否,银冰便顺势畅言:“今夜撒旦王不是在东城宴请冥界的王公贵族吗?布莱克公爵必在受邀之列,届时定会出席王宴,小姐只要……”

  玄冰听得冷眸迸射光彩,唇边逸泄可行的赞许……

  ☆        ☆        ☆魔王撒旦居住的东城,今夜显得格外热闹非凡。冠盖云集,美不胜收。

  本来路西华举办这等王宴是属于例行聚会,纯粹是联谊性质,并无特殊目的。

  今夜却显得格外不同凡响。

  所有与会嘉宾的焦点话题皆如出一辙:死神布莱克公爵最新挑选的人类新娘索天澄。

  大伙儿皆极为好奇这个人类女子究竟有何特殊之处,居然那么好本事能令冷酷无情、执法甚严的布莱克为她以身试法,且一而再的破例。

  这一连串不可思议的爆炸性新闻,近日来早已成了地狱冥界无人不知的热门话题。

  因此今夜与会的王公贵族比起平时多出甚众,他们全是为了一睹索天澄庐山真面目而来。

  他们相信布莱克一定会带索天澄出席今夜的晚宴。

  而布莱克亦不负众望的带着索天澄同行……

  眼看宴会人口愈来愈形迫近,索天澄恨不得能立即消失,免去招人耻笑的悲惨命运。

  怎奈在布莱克的神力之下,她完全无法按照自己的意志行动,只能宛如木偶般听从布莱克的命令行事。

  此刻,她便是在布莱克的命令下,打鸭子上架的一步步移向栉比鳞次的宴会人潮。

  一触及胸口和肩上遍布的吻痕,索天澄便想挖个洞躲起来。

  布莱克怎能这般待她?

  这个可恨的男人居然迫她身着无肩带低胸晚礼服出席宴会,硬生生地让她满身的玫瑰色吻痕无所遁形的裸裎于外,除非是瞎子,否则任谁都能一览无遗。

  想到这儿,索天澄便羞忿得想就此消失。

  布莱克怎能如此惩罚她?太残忍了……

  偏偏时间之神也未善待她,在她自怜之时,布莱克已将她带入晚宴之中。待索天澄定神,他们早已沐浴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多时。

  索天澄几乎不敢抬头,惟恐会和周遭轻谩嘲鄙的视线交会,那会令她羞惭得无以复加。

  她亦不敢去细听旁人的耳语,深怕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会因无情的讥诮更形残破。

  “谁许你低首?把脸抬起来。”布莱克在索天澄耳畔低声下令。

  仅管索天澄心里有千万个不愿,却也只能无奈的听令抬首,准备接受众人轻蔑的注视和鄙夷的嘲讽。

  然,出她意料的,她所触及的光景并非如她想像那般。

  举凡惊艳的、赞叹的、好奇的、不可思议的、妒羡的……形形色色的目光神情包罗万象,就是遍寻不着她所噫想的轻鄙嘲讽。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索天澄如坠五里雾中,不过心头那股偌大的压力顿时减褪不少。

  正当索天澄匪夷所思之际,撒旦路西华已穿过宾客,笔直的朝布莱克和索天澄走来。

  此待,布莱克伸出手像是宣示主权所有般地紧扣住索天澄曼妙的纤腰,以一贯的冷漠迎视渐渐欺近的路西华。

  “这个漂亮的绝色佳人想必就是你最新迎娶的人类新娘吧?”路西华明知故问,态度依然是看似温和却给人莫测高深的神秘。

  布莱克也以不变的冷然相待──冰寒着一张没有表情的酷脸,不吭半声。

  放眼地狱冥界,恐怕也只有他这位死神公爵胆敢如此对待撒旦路西华了。

  路西华存心挑起战火般,目光放肆地在索天澄袒露的胸前游走,煽风点火的朗声笑道:“好个标致的人间绝色,难怪布莱克这个冷血怪胎会为你大动凡心,破例宠幸你,连我都想要你呢!小美人。”

  路西华这一番话无疑是证实了布莱克真有宠幸索天澄的谣言,当下引起一阵哗然。

  布莱克明知路西华纯粹是挑衅,不是真的想染指索天澄,但是他一双寒眸却是忍不住的冷瞪路西华。

  这一瞪,路西华是不痛不痒,倒是吓坏了满厅的王公贵族。

  路西华见状不觉纵声大笑。

  “好大的醋劲哪!我想我还是别招惹咱们这位小美人才好,免得何时遭遇不测还搞不清楚所为何来唷!”

  随待在布莱克身边的阿比斯十分欣赏路西华的作风。

  它一眼就看出路西华这一连串的作为是在帮布莱克的忙,好教所有王公贵族知到觊觎索天澄美色的下场,令他们不敢擅动染指索天澄的邪念。

  路西华此番作为与布莱克强迫索天澄出席宴会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哪!

  索天澄倏地感到背后射来一道寒彻心肺的冷光令她不禁回眸。

  结果她并未寻获任何可疑人物。

  会是她神经过敏?

  不,绝非过敏,她深切的感受到那股令人不寒而颤的森凉,极其不怀好意,和周遭满布的视线截然不同。

  究竟是谁?

  “你在想什么?”布莱克托高索天澄的下巴,目光凌厉的直射进她的眸底,彷彿连她的心也一并看透。

  索天澄居然莫名地心跳加速,迟迟发不出声音应对。

  布莱克便更认定她必是心里有鬼,冷不防的含恨低咒:“不许想我以外的男人!”他突然恨透自己曾经化身的人类男子──地狱岛岛主。

  索天澄虽不明白布莱克为何突出此言,却把握机会挑衅冷哼:“你在吃醋不成?”

  原来这个贵为死神的男人也和凡夫俗子一样自私自利,即使是视为玩物的女人,也不许她们想别的男人哪!

  布莱克不是省油的灯,一眼便看透索天澄挑衅他的企图。他心中是被挑起熊熊怒焰,但却未如索天澄想像般被当众激怒,而是连本带利的回报在索天澄身上──只见他倏地俯倾身躯,当着众目睽睽之下,火辣辣的吮吻索天澄的琐骨,那深沁心扉的炽烈激情,挑弄得索天澄难以自持地发出愉悦的娇喘与轻吟……

  布莱克这史无前例的大胆狂行令与会宾客全看傻了眼。

  索天澄羞得无地自容,却又无力阻止自己自喉间不断逸出的放浪呻吟。

  该死的男人居然用这等下流的方式惩罚她的出言不逊,太可恨了……

  可她更很无力抗拒的自己。

  早知会落得如此不堪的下场,她发誓即使打死她也不会当众挑衅这个可怖的男人。

  “公爵!”一个冰中带恨的森冷叫唤解救了索天澄。

  布莱克因兀然欺近的玄冰而停止吮吻索天澄,但并未松开束缚她的臂膀。索天澄亦被这位艳若桃李的冰山美人夺去注意力而忘了和布莱克之间的龃龉。

  没来由的,索天澄脑海里飞快闪过这冷艳女子便是那道寒光之主的念头……

  会吗?

  在索天澄陷入疑云之时,玄冰已再度开口:“久违了,公爵。”

  索天澄发觉这个冰山美人在和布莱克说话时,神色少了几分冰冷,多了几分柔媚,想必是十分爱慕布莱克。

  这想法令索天澄一颗心再度莫名的郁闷起来,尤其她听到周遭的耳语,知晓这位冰山美人便是布莱克的准新娘──冰霜女神玄冰女伯爵时,心中那股窒闷抑郁更形浓烈,几乎令她昏厥。

  布莱克始终不发一言,但玄冰并不介意,任谁都知道这是布莱克一贯的作风。

  适巧侍者端着盛酒托盘经过,玄冰顺势热络的向布莱克邀酒:“不喝杯酒吗?”

  布莱克意外地遂了玄冰的心愿,向侍者要了两杯酒。

  玄冰正满心欢喜的准备接手布莱克递给她的酒杯时,赫然惊觉布莱克并无意与她共饮,而是把酒给了他怀中的索天澄。

  “喝!”布莱克简洁地对索天澄下令。—索天澄满腹不悦与委屈的拒绝:“哼!”

  布莱克不动声色的品酌遭拒的醇酒,转眼一把扯仰索天澄令他恼恨的倔强小脸,以吻强行喂入醇酒。

  不胜酒力的索天澄被浓郁的酒味呛得猛咳,眼泪几乎被逼了出来。

  然,那被酒精染红的粉颊和小嘴更形嫣红娇媚,令人产生极欲品尝的欲望,更招来布莱克再一次的强吻喂酒。

  “不……”几经折腾之后,索天澄已被酒气薰得微晕,虚软无力的偎在布莱克怀里娇喘。

  那弱不禁风的模样煞是惹人怜爱,换来布莱克一次又一次的强吻喂酒,直至索天澄完全无法站立的瘫软在他怀中。

  玄冰目睹此景,心中妒恨至深。

  但她依然不肯轻易相信布莱克会破例对卑贱的人类动情,再一次主动示意:“公爵不跳舞吗?”

  话声方落,她业已准备好随时接受布莱克的邀舞。

  岂知布莱克再度摧毁她的期待,完全无视于她的存在般,强行将已经处于天旋地转状态的索天澄拉进舞池翩翩起舞。

  与会宾客又是一阵哗然──布莱克与人共舞可是三百年来头一遭呢!

  索天澄可没闲工夫顾及周遭的惊愕,她自己正身陷窘境难于脱身哪!

  “放开我!我不要跳舞,我头好量,站不稳了,快停……”索天澄已经分不清东西南北。

  布莱克却存心和她作对似的,故意领着她连转了好几个圈,弄得索天澄天旋地转,仓皇无助的哀叫:“快停……我睁不开眼睛快跌倒了……”

  “怕跌倒就抱住我!”布莱克难得大方的道。

  索天澄这才明白他的居心,恼怒倔强的反抗到底:“不必!”

  “是吗?”布莱克不以为忤,只是再度领着她不曾停歇的转了一圈又一圈。

  索天澄实在难过得无法承受,不得不伸手紧抱住布莱克的颈项,出声讨饶:“别再转了,求你……我真的好难过……”

  布莱克闻言,满意地停下舞步。冷峻的神情放柔不少,流泄难得一见的柔情将纤弱无助的索天澄打横抱起,迳自离席返回西城,全然不管那满室的惊诧目光。

  当然,他更未察玄冰那溢满妒恨的阴沉……

  ☆        ☆        ☆回到水云轩,自天旋地转中恢复后的索天澄一直埋首羽枕下,羞忿不甘的边哭边骂:“可恶的布莱克,居然这样欺负人,太过分了,可恶──”

  一想到宴会上的种种,索天澄便愤恨难平。

  妮可从未见过索天澄如此激动,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在她的记忆中,索天澄自小到大都是安静而温柔的淑女,鲜少有情绪上的起伏,更不曾与人争执结怨。

  阿比斯的反应可就截然不同。

  它饶富兴味的凝睇义愤填膺的索天澄,替布莱克说起了公道话来:“丫头,你怕是误会公爵了。”

  “误会?他百般欺负我叫误会?”索天澄埋怨地泪瞪阿比斯。

  她无法接受一向偏袒她的阿比斯这会儿居然帮起那个可恶的男人。

  阿比斯自然了解索天澄的不是滋味,但它依然不受影响的畅言:“公爵的作法或许强硬了些,但他迫你袒露吻痕绝非想令你当众难堪,而是在宣示主权所有,好让其他王公贵族不敢打你的主意。”

  “那又如何?他不过是在向众人宣告我是他的禁脔,不许别人分享的玩物罢了,难不成我该为此对他感激涕零?”索天澄一想到自己在布莱克心中的定位是如此不堪,便不由得委屈怨怼。

  “你错了,丫头。在地狱冥府之中,人类亡魂可说是地位最卑贱的层级,任何地狱贵族都可以随心所欲的加以蹂躏凌辱。像你这般人间绝色,更是地狱贵族们最爱糟蹋的猎物。若非公爵当众宣示你属于他,只怕此刻你已沦为那些贵族们争相糟蹋蹂躏的玩物了。”阿比斯说的全是实情。

  “你胡说,布莱克才没那么好心呢!”索天澄是听得有些动容,但一想到布莱克那位艳冠群芳的准未婚妻,她便又拒绝接受阿比斯所说的事实。

  妮可也忍不住好言相劝:“小姐,这一切都是真的。我亲见目睹不少人类美女惨遭凌辱玩弄,包括公爵的人类新娘也不在少数……”

  “不要说了,我不想听!”索天澄捂住双耳吼嚷。

  她才不要上那个可恶男人的当!

  阿比斯极能理解索天澄的反应,它轻拍索天澄倔强的肩头,好声好气的安抚她:“好了,丫头,反正事情都过去了,你再气再恨也改变不了已发生的事,不如好好休息一番。我有些公事得去处理,待我处理完毕回来就带你四处瞧瞧去,如何?”

  “真的?”索天澄闻言总算破涕为笑。

  “好好休息,乖!”阿比斯愈来愈有为人父的感觉了。

  交待妮可好生侍候索天澄之后,阿比斯便自水云轩消失,处理公事去矣。

  妮可帮索天澄梳洗时,在一旁玩耍的小猫咪妮妮突然跑到外头去。

  “妮妮,你要去哪儿?快回来,妮妮!”

  索天澄怕妮妮四处乱闯遭遇危险,尾随追了出去。

  “小姐,等我。”妮可不放心主子也匆匆跟上。

  “妮妮,等我,你究竟要去哪里?”索天澄气喘吁吁的紧追不舍。

  妮妮却一个劲儿地直向前奔,索天澄只好舍命陪君子的追到底。

  追着追着,索天澄赫然发现妮妮正奔向一处断崖,而且没有停下的迹象。

  索天澄心生不妙,使劲飞扑上前,想在妮妮坠崖前捉住它。

  然,当她接近断崖时,背后突地袭来一股莫大的推力,硬是将她推下断崖──“啊──”

  “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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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6楼 发表于: 2007-10-27
第七章

  玄冰宫难得一片喜气。

  “此事当真?”听完银冰的禀报,玄冰心里痛快不已。

  “是。”银冰感染主子的喜悦,更加激昂的肯定:“银冰是亲眼见那个卑贱的人类女子坠落‘万恶谷’才回来向小姐禀报的。”

  不用说,银冰就是推索天澄落崖的主谋。

  “这么说来,那女人必死无疑了?”玄冰唇边逸泄残酷的冷笑。

  “没错,小姐。”

  她们主仆之所以如此肯定索天澄必死无疑是理所当然的。因为索天澄跌落的“万恶谷”谷底囚禁着地狱里最恐怖残暴的邪兽,凡是趺落谷底者—必成为它的腹中佳肴。

  ☆        ☆        ☆妮可冒着被严惩的危险,哭喊着硬闯布莱克的禁地。

  “公爵,公爵,求求您救救小姐,小姐失足跌落‘万恶谷’了,公爵……”

  她惊天动地的哀嚎把布莱克和阿比斯全引了出来。

  “那丫头跌落万恶谷!?怎么可能?这是怎么回事?”阿比斯焦急的追问,下一秒已十万火急的赶往万恶谷。

  布莱克比阿比斯更早一步前去,心底懊恼至极的不断低咒:该死!万恶谷囚禁的可是地狱有始以来最残忍恐怖的邪兽,两百年前,他和路西华、阿比斯联手出击,费了许多心力才将它制伏囚禁,那个笨女人没事跑到那么危险的地方作啥?

  ☆        ☆        ☆“呀──”

  索天澄一路畅行无阻的下坠,穿过厚厚的邪魅阴霾不断坠落,不知过了多久才撞上一片弹性极佳的柔软而停止。

  索天澄方松一小口气,屁股下的柔软弹性体已发出恐怖的威吓。

  “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坐在我身上!”被当成肉垫的邪兽杀气满布的怒吼。

  “耶!?”索天澄受邪兽怒吼引起的震波波及滚下了它的背,且很不幸地正好滚到邪兽眼前。

  邪兽好整以暇的等着索天澄发出恐惧的嘶声惊叫,待它欣赏够这些猎物临死前的凄厉哀嚎后,再将他们活活的撕裂,生香活剥,让他们受尽折磨恐惧而极度痛苦的慢慢死去──这是它一直以来对待猎物的方式。

  跌得七荤八素的索天澄定睛看清眼前巨兽时,不禁发出好大的惊叹:“好漂亮啊!你是谁?怎么会生得如此漂亮!?”

  索天澄忍不住扑向邪兽,在它的毛发上猛地磨蹭,满足极了的频频娇笑:“好舒服、好柔软的毛呀,而且好漂亮、好漂亮哦!”

  这个笨丫头在说啥鬼话!?面对索天澄破天荒的意外反应,邪兽一时呆愣无法思考,更迟迟无法决定要如何处置这个奇怪的猎物。

  虽然它并无特定形象,别人眼里的它究竟是何种模样,端视那人心里如何想像而定。

  然,自它存在以来,所有见过它的人,全都把它塑造成面目狰狞恐怖骇人之类的邪恶模样,一见到它就吓得魂飞魄散。

  唯独眼前这个奇特的丫头例外。

  它忽然好奇起来,在这丫头眼里的它究竟是何等模样?怎么会和漂亮扯上关系?而且从这丫头一点也不怕它、对它如此不设防的亲匿判断,在这丫头眼里的它绝不会是可怖狰狞之流,所以邪兽更感兴趣了。连带的,原先的浓烈敌意和杀气也烟消云散。

  “丫头,你真的觉得我很漂亮?”邪兽难得出声与人交谈。

  “当然,你真的好漂亮、好漂亮,我快被你迷死了,不如我们交个朋友吧!我叫索天澄,你呢?你叫什么名字?”索天澄心无城府的向邪兽伸出友谊之手,浑然未觉危机四伏。

  “我的名字?”邪兽又是一阵诧异。

  这丫头绝对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胆敢问它名字的猎物!

  “是呀!”索天澄笑得更甜。

  邪兽定定凝睇这不知死活的丫头片晌,真的破例报上大名。

  “孟斐斯,我的名字是孟斐斯。”

  “孟斐斯?好优雅的名字,和你好相称哪!”索天澄又是一连串的赞叹。

  目睹此景,邪兽孟斐斯不禁轻笑数声。

  罢了,它已经不想杀这个有趣的奇怪丫头了。

  “我们就交个朋友吧!”想它邪兽孟斐斯肯和人交朋友可真是空前绝后的大新闻呢!

  “嗯!”索天澄完全赖在孟斐斯毛绒绒的怀里撒懒,爱不释手的不断磨蹭孟斐斯的柔软毛发。

  孟斐斯简直拿她没辙,索性随她耍赖,心情倒是不坏。

  “孟斐斯,不准你伤害那丫头!”几乎和布莱克同时抵达万恶谷的阿比斯,一见索天澄位于孟斐斯嘴边,旋即厉声警告。

  布莱克亦全身杀气腾腾,随时都有击杀孟斐斯的可能。

  不速之客造访令孟斐斯重新武装戒备起来,邪恶之气再度布满全身。

  “敢情这丫头和你们两位有关?”这可稀奇了,眼前这个怪丫头横看竖看都不过是个人类亡魂,哪来这么天大的好本事让身分崇高的死神布莱克公爵和万兽之神阿比斯齐为她风驰电掣的赶来救人?

  不过话说回来,它不也破天荒的没吃了这个怪丫头吗?

  索天澄浑然未觉孟斐斯身上散发的邪恶杀气,居然挺身维护孟斐斯,替它说起话来:“阿比斯,你误会了,孟斐斯没有伤害我,是我觉得孟斐斯的毛发很柔软舒服而赖在它怀里玩的。”

  她知道阿比斯是担心她的安危,以为孟斐斯会像魑魅森林那此狰狞恐怖的恶鬼般伤害她才如此紧张。

  但她实在不解,阿比斯怎么会把孟斐斯和那些恶鬼一视同仁呢?

  “你告诉这丫头名字?”阿比斯方注意到孟斐斯的不同寻常。

  它才纳闷索天澄怎么如此命大能苟活至他们赶来呢!

  “哼!”孟斐斯一副干卿底事的倨傲神态拒答。

  布莱克全然不管三七二十一,寒霜罩顶的上前抢人。

  哪知索天澄却拒绝布莱克伸出的援手,口气极差的怒瞪布莱克开骂:“你干什么啦!谁准你碰我?”

  该死的笨女人,当此生死关头居然还有闲情雅致和他唱反调,而且还故意盗用他的语句挑衅,简直可恶至极,她以为他干嘛气急败坏的赶来万恶谷?

  布莱克心中气极,但还是强将按捺,当务之急是救这不知死活的笨女人脱困,至于这笔帐待回西城再连本带利的清算不迟!

  他素来奉行:他的猎物只有他有权操控生死的绝对独占主义。

  即使面对的敌人是邪兽孟斐斯,布莱克亦无意改变原则,势必夺回属于他的猎物──索天澄。

  “不想死就给我乖乖听话!”布莱克寒气逼人的对索天澄下最后通牒。

  索天澄却毫不领情的抗争到底,存心激怒布莱克:“你要唬我也编个有智慧一点的威胁行吗?居然拿像孟斐斯这么漂亮温柔的可爱动物来恐吓我,不怕我笑话你吗?”

  全地狱冥界最恐怖残忍的邪兽孟斐斯是漂亮温柔的可爱动物!?

  不只布莱克和阿比斯错愕当场,连孟斐斯自己也难掩诧异。他们共同的疑惑是:在索天澄眼里的孟斐斯究竟生得什么模样?

  同时,布莱克和阿比斯也豁然明白孟斐斯迟迟未杀索天澄的原因。

  倒是不明就里的索天澄未见布莱克还击,以为自己占了上风,乘胜追击的咄咄逼人:“怎么,说不出话来了是吧?”

  瞧她一副大祸临头全然不知的得意神态,布莱克不由得怒火中烧,一转眼已将她扛上肩头,准备打道回府好生教训。

  孟斐斯一方面是看索天澄和布莱克对峙出了神,疏忽的让布莱克轻易抄走索天澄,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无意杀索天澄,所以并未多加为难。

  索天澄却搞不清楚状况,依依不舍的问孟斐斯:“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它犯了错被囚禁于此,无法和我们一道走。”阿比斯主动解释道。

  “孟斐斯究竟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把它独自关在这里?这里阴森诡谲极了,一点都不适合孟斐斯居住,不能放了孟斐斯吗?”索天澄乞求的瞅往阿比斯问。

  “不行!”布莱克当下断然否决。

  “我又没问你,还有,快放我下去!”索天澄灵光一闪,惊呼道:“把孟斐斯囚禁在这儿的罪魁祸首就是你对不对?”

  嘿!他这个地狱至高无上的主宰居然成了囚禁“可爱动物”的罪魁祸首!?布莱克实在哭笑不得,一时之间真不知该拿这个笨女人如何才好。

  旁观他们斗嘴的阿比斯和孟斐斯倒是都看得津津有味,毕竟敢和素以冷酷无情着称的死神布莱克如此针锋相对的人,放眼整个地狱冥界,除了撒旦路西华之外,恐怕也只有这个搞不清楚状况的笨丫头了。

  布莱克可没兴趣任人看笑话,冰眸一寒,转眼已将索天澄扯下肩头,毫不留情的紧扣住她脆弱纤细的颈子恫吓:“再敢反抗一声我就折断你的颈子!”

  孟斐斯不想索天澄遭此酷罚,主动开口替她解围:“丫头,你的好意我心领便是,你就别再管我了。我是罪有应得,被囚禁于此是天经地义的惩罚,你快听公爵的话乖乖和公爵回去。”

  “可是──”连孟斐斯自己都这么说了,索天澄只有消音的份儿。

  虽说犯错受罚无可厚非,但眼睁睁看着孟斐斯孤孤单单的被囚禁于万恶谷,索天澄就是于心不忍。

  难道没有办法可救孟斐斯脱困了吗?

  索天灯倏地想到了一个妙点子──“布莱克,我记得你承诺过给我三个愿望,直至现在我只许了两个,应该还可以再许一个愿望对吧?”索天澄态度一百八十度好转,巧笑倩兮的仰视布莱克。

  “说!”布莱克突生不妙之感。

  索天灯当真老实不客气的说出第三个愿望:“我希望你把孟斐斯送给我当礼物。”如此一来,孟斐斯就自由了。

  “你──”布莱克真恨自己不幸言中。

  这个该死的笨女人,敢情是特地生来考验他耐性上限的?

  孟斐斯不禁放声大笑,久久才正色的对布莱克道:“公爵,我孟斐斯发誓不会再胡作非为,而且绝不伤这丫头一分一毫,你就成全这丫头的愿望吧!”

  在地狱里,一旦立誓后破戒是极可怕的事,立誓之人将自食恶果的化成飞灰消失无踪。

  所以地狱之人绝不轻易立誓,一旦立誓便会遵守到底。

  如今,孟斐斯肯立下此誓,表示它真的有心悔改,不再为非作歹。

  布莱克几经权衡之后,终于首肯索天澄的第三个愿望──释放孟斐斯。

  孟斐斯礼尚往来的替索天澄向布莱克大胆请命:“公爵,我有一个请求,请公爵成全。”

  布莱克闻言冷眉一挑,面无表情的下令,“说!”

  “请公爵赐予这丫头永恒的生命,我愿意以任何代价来交换。”

  阿比斯经孟斐斯一点,也和孟斐斯连成一气的为索天澄请命:“请公爵成全孟斐斯的请求,我愿意和孟斐斯共同承担任何代价。”

  “你们可真有心呢!”布莱克虽无动于衷的冷哼,却顺水推舟的恩准了阿比斯和孟斐斯的请求。

  其实他在听闻索天澄坠落万恶谷时便有此打算,只是找不到适当时机,这会儿阿比斯和孟斐斯的意外请求正好让他师出有名。

  布莱克于是打铁趁热的就地赋予索天澄永恒的生命……

  ☆        ☆        ☆布莱克赋予索天澄永恒生命一事一经传开,旋即在地狱冥界掀起狂风巨浪。

  在地狱冥界这的确是件意义非凡的大事。

  能赋予人类亡魂永恒生命的只有撤旦露西华和死神布莱克,而被赋予永恒生命的人类亡魂将会长生不老、青春永驻,并且升格成和地狱贵族们地位相当的高贵身分,享有和地狱贵族们相同的权利,更不会再遭人欺凌。对于卑贱的人类亡魂而言,这无疑是最高的荣誉与奖赏。

  这类事件本来就极少发生,于布莱克接掌死神这三百多年来更不曾有过,因此索天澄的事才会更加引人称奇。

  此外,令人畏而远之的邪兽孟斐斯已重获自由,且成了索天澄属下一事也在地狱冥界引爆惊天的波澜。

  然而,这两件近乎奇迹的事件对冰霜女神玄冰而言,可就一点也不受用,只是徒增她对索天澄的妒恨。

  “那个卑贱女人算什么东西?居然被赋予永恒的生命,简直可恨至极!”玄冰目露兄光,咬牙切齿的咒骂。

  邪兽孟斐斯非但没杀索天澄,反倒帮她一把,且成了索天澄手下一事亦同样令玄冰怀恨在心,难以平复。

  “小姐,请冷静点,我们可以再想办法除掉那女人,就算她这回运气好得过分,下次还是难逃不测,银冰一定会设法除掉那女人,请小姐宽心。”银冰完全了解主子此刻的妒恨和不安。

  因为索天澄被赋予永恒的生命之后,便有资格问鼎布莱克的公爵夫人之位了,这对玄冰无异是一大威胁。

  所以索天澄非除掉不可!

  “设法?还有什么办法?那人类女子如今已是不死之身,又有孟斐斯随行保护,阿比斯也不时在她身旁出没,你说还能如何?”玄冰意说愈憎恨索天澄。

  那卑贱人类女子何德何能,凭什么享尽殊荣,被如此宠护簇拥?简直可恨之至!

  “小姐稍安勿躁,虽说那人类女子被公爵赋予永恒生命成了不死之身,但这并不表示她就真的不会被消灭哪!”银冰笑得阴惊,令人毛骨悚然。

  玄冰闻言,重燃希望的追问:“莫非你有良策?”

  “银冰是有一计,就不知小姐觉得可不可行?”

  “快说!”

  “是,小姐。”

  银冰立即上前附耳悄声对玄冰献计。

  玄冰听得心花怒放,邪恶阴毒的冷笑道:“很好,就这么办!”

  这么一来,那个可恨至极的贱女人便非被消灭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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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7楼 发表于: 2007-10-27
第八章

  在地狱冥界的人眼里,身为卑微人类亡魂而能被死神布莱克赋予永恒的生命,或许是无上幸运,但索天澄本人可一点也不觉得。

  布莱克一自万恶谷返回西城,便把她禁足于水云轩里,不准她擅自行动,包括妮可和妮妮都遭到相同对待。

  索天澄不平极了,一直在卧寝里大声抗议不休。

  “放我出去,布莱克,你听见没?快放我出去!你没有权利软禁我,快点放人,听见没?”

  正在议事厅追究索天澄何故跌落万恶谷的布莱克,压根就没那个闲工夫理会索天澄的抗议。

  孟斐斯主动提出自己的看法:“依照侍女的说法,那丫头是追那只小猫才会追到万恶谷去。问题是,万恶谷是地狱冥界人人皆敬而远之的恐怖之地,那只小猫就算是嬉戏也不可能往万恶谷跑才是。”

  “不过那个侍女并未说谎。”阿比斯能判断人类说谎与否,“而那丫头又初来乍到,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更没道理知道万恶谷的所在。”

  “所以肯定是有地狱冥界之人在背后搞鬼。”阿比斯和孟斐斯得出相同的结论。

  布莱克极认同它们的推论,因此才会在真相未明的此刻,强硬的把索天澄禁足于水云轩,以确保她的安全。

  不过那个笨女人肯定不会明白他的用心良苦,此刻八成正在水云轩里大肆臭骂他。

  想到这点,布莱克便无端升起熊熊怒火。

  该死的笨女人──一旁的阿比斯和孟斐斯则是绕富兴味的看着布莱克的一举一动。

  ☆        ☆        ☆索天澄又累又气,喊了一整天,可恶的布莱克居然连个鬼影子也没出现,枉费她骂得那么用力。

  简直岂有此理!妮可因为受到传唤,多少还能进进出出,她却整天都闷在水云轩里动弹不得,太过分了。

  莫非布莱克把她和其他人类新娘一样处置,只是别人关在禁塔,她则被囚禁在这个水云轩?

  也就是说,未来的日子她将永远被监禁在这个水云轩里?

  “不……不要……”索天澄突然慌乱起来,心里虽明白这是所有人类新娘共同的下场,但她还是无法接受。她不要失去自由、不要永远被监禁。

  霎时,炎龙皇室的温暖亲情充塞心扉,令索天澄怀念不已,不禁感伤起来。

  为什么只有她成了死神的新娘,十八岁便早逝且死后还得被永远监禁?

  索天澄愈想愈觉委屈自怜,苦涩的泪水难以遏止的夺眶而出。

  她好想回家,回到可爱的炎龙宫殿,在父皇母后和皇元皇姊的宠爱下生活,每天无忧无虑的快乐嬉戏,即使她一生都无法说话也无妨。她真的好想好想家、好想好想回去……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怎么哭了?”推着餐车返回水云轩的妮可,一见主子落泪便放下餐车不管,冲到索天澄身边。

  妮可和在炎龙宫殿时一样的关心,令索天澄哭得更伤心。

  “小姐,你怎么了,快告诉妮可,别一个人哭好不好?或者你已经不肯说给妮可听了?”妮可说着说着也红了眼。

  “……我好想回家……我不要待在这里……我想回去,回炎龙宫殿去……”索天澄愈说泪水便愈发不可收拾。

  “小姐……”妮可听得心酸,忍不住紧抱主子,主仆两人哭成一团。

  她们一样怀念在炎龙宫殿里的幸福日子,也一样明白已经死去的她们再也回不到那段甜蜜的时光,所以更感伤心无奈。

  一心护主的妮可不想主子继续沉浸在无法重拾的悲伤之中,绞尽脑汁制造各种话题分散索天澄的注意力,藉此冲淡索天澄的伤悲。

  她们聊着聊着,话题不知不觉间便绕到了地狱岛岛主身上。

  索天澄满眼情梦的甜甜笑道:“那是我这一生唯一一次的恋爱,虽然短暂却美得如诗似梦,我想就算再过多少年,它都不会从我的记忆中褪色。”

  妮可听得连连轻叹,“真的好美好美呢!”

  不愧是她引以为傲的主子,连谈起恋爱都这般如梦似幻。

  在她们谈得正热络时,妮妮不甘寂寞的打翻餐车上的杯子,妮可连忙过去阻止。

  “妮妮,不可以这么调皮打翻小姐的晚餐。”妮可好不容易才制服顽皮的小猫,“下次再这样就打你屁屁哦!听到没,妮妮。妮妮?”

  “怎么了?”见妮可和妮妮突然安静无声,索天澄关心的探问。

  “没事。”妮可朗声笑道,放下小猫重新回到索天澄身边。

  一坐定,妮可便热烈地问道:“小姐,你很想回去探望皇上皇后是吗?”

  “嗯……”索天澄确实很想,虽然明知不可能。

  “那我们就回去吧!”

  “耶?”

  “小姐,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妮可抢白道:“你不是在还有三天阳寿的情况下,被公爵强行提前劫来地狱的吗?所以照理你还有三天阳寿可返回阳间才是。”

  “不可能的,就算真的如此,布莱克也不会放我回去。”

  “小姐可以偷偷回去呀!”

  “呃?”

  “小姐,你听好,我在地狱这两年里无意知道了阳寿未尽的人重返阳间的秘道,所以我可以在不让公爵发现的情况下,帮助小姐返回人界。”

  “不行,万一被布莱克知道,他一定饶不了你。”索天澄是不会为了自己牺牲妮可的。

  “小姐不必替我担心,那条秘道并不在公爵管辖之内,公爵他根本不知秘道之事,所以公爵绝不会怀疑我。”

  “可是……”

  “小姐别再犹豫不决了,我听说那条秘道即将消失,小姐若想回去可得把握时间,现在正是最佳的逃脱时机,我们还是快走吧!”

  “我还是觉得不太妥当……”

  “别多想了,走吧!再不走就没机会了。”妮可索性强拉着索天澄采取行动。

  索天澄在半推半就下一路跟着妮可潜逃。

  沿途上,索天澄愈想愈不妥,于是开口劝阻古道热肠的妮可:“妮可,算了好吗?我们还是趁着布莱克未发现之前回去水云轩吧!”

  不知怎地,自从出了水云轩,她便一直心神不宁,有股不妙之感。

  见妮可充耳不闻,索天澄不厌其烦的再次游说:“妮可,我们回去好不好?妮可!”

  呃!?

  妮可倏地驻足,一脸莫名的回眸。

  “小姐?”

  索天澄受到妮可有所回应的鼓舞,加把劲道:“谢谢你,妮可,不过我们还是趁布莱克尚未发觉尽快──”

  “尽快怎样?”索天澄话未竟,布莱克已寒着一张足教人吓掉七魂六魄的冰颜现身,横挡住她们的去路。

  “布……莱克……”索天澄心虚惊愕得说不出话。

  完了,被发现了,这下死定了!

  “给我过来!”

  布莱克完全不给索天澄申辩的机会,凶神恶煞地将她们主仆强行逮回西城。

  ☆        ☆        ☆是夜,位于无影湖上的西城格外森凉恐怖,满布肃杀之气,令人胆寒。

  索天澄首次见识到如此可怕的布莱克。

  他居然要对妮可处以极刑──令妮可魂飞魄散,永世无法转生!

  “不……公爵饶命……不要啊……”妮可吓得猛磕头求饶。

  索天澄无法坐视不管,按捺满心的恐惧替妮可脱罪:“这事不是妮可的错,是我强迫妮可带我逃走的,千错万错全是我错,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请别牵连无辜的妮可。”

  “小姐……”妮可很想维护主子,可是她实在搞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只记得自己正在制止妮妮,接着便脑袋一片空白,再度回神时,赫然发觉自己和小姐身在极陌生的地方,紧接着,布莱克便杀气骇人的出现在她们主仆眼前,将她们强行押回西城来治罪。

  “你终于亲口承认你擅自潜逃的罪行了。”布莱克面无表情的含恨冷哼,“很好,非常好。”

  索天澄不再辩白,紧闭双眸等待布莱克降罪。

  布莱克没让她久候,立即下令:“把侍女拖下去严行鞭打,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停手。”

  “是!”布莱克的手下马上照办。

  “不……求公爵宽恕,不要……”

  转眼,妮可已伴随着凄厉的哭叫被强行押出水云轩外,少顷,门外便传来清脆骇人的鞭打声与妮可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嚎声。

  索天澄完全没料到布莱克会下这样的命令,迫使她一反平时的倔强,泪眼婆娑的跪地求饶:“不要这样,求求你饶恕妮可,求你……”

  妮可已是亡魂,所以没有被鞭打至死之虞,却会一直承受皮开肉绽的残酷折磨,永远无法解脱──除非布莱克下令制止。

  布莱克以令人胆颤的森寒口吻道:“要我住手也行。求我!”

  求他?她这不就在求他了?索天澄一脸茫然。

  布莱克接着下令:“脱掉身上所有的衣服,爬到我脚边,抱住我的脚一面亲吻、一面求我。”

  索天澄闻言,骇愣当场,久久无法回神。

  布莱克却无动于衷,继续道:“想求我就快,我可不保证下一秒钟不会改变主意。”

  索天澄难堪困窘得不知如何是好。

  如果她不照做,妮可永远无法解脱,可是那种完全没有尊严的事她实在做不来……

  这事令索天澄深切体认到布莱克是如何盛怒,绝不会轻易饶恕她。

  鱼贯入耳的惨叫声和身为人类的尊严在索天澄心里交替挣扎,令索天澄进退维谷,迟迟难以抉择。

  布莱克的动作倒是加速了她的决定──只见布莱克即将再度传唤属下,索天澄深怕他是要下令对妮可处以魂飞魄散的极刑,情急之下,她终于脱口下了决断:“我愿意求你,请别对妮可施以极刑,求你……”

  “我可没闲工夫和你瞎耗。”言下之意就是要她立即付诸行动。

  索天澄知道自己已无退路,深吸一口气,咬咬下唇便豁出去照做。

  她转过身背向布莱克,抖着冰凉几乎没有知觉的小手开始解开袖口的扣子。

  “转身面向我脱!”布莱克又下了一道御旨。

  索天澄心头一颤,心中虽极度不愿,还是只能顺从。

  她僵硬的身躯笨拙地转向布莱克,惨白的小脸垂得无法再低,葱指比方才更加冰冷抖颤,强忍着满腹的羞惭困窘,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件的褪去。

  待褪得仅剩胸衣和里裤后,在布莱克两道侵略性极强的炙光灼烫下,索天灯怎么也无法将它们褪去。

  她尴尬羞窘的开口讨饶:“求你放过我吧……不要……求你……”

  布莱克的回答是将索天澄身上的胸衣和里裤瞬间撕碎,散落于地。

  索天灯震愕得失声惊叫,连忙以手遮掩雪胸和下体。

  “不许遮,快爬。”布莱克无视她的困窘难堪,冷冷的催促。

  索天澄深知这男人绝对不会轻饶她,只能硬着头皮打鸭子上架。

  她完全没有尊严可言的全身赤裸匍匐欺近寒霜罩顶的布莱克。在爬行间,索天澄一直强烈感受到布莱克炙人的视线,比方才灼炽张狂,令她浑身烫热难返。

  索天澄拼命告诫自己别去在意布莱克的视线,尽量迫自己将心思集中于解救妮可一事。

  不知费了多少心力,索天澄终于爬到布莱克脚边,动作僵硬的抱住布莱克的脚一次次的亲吻求饶:“求你饶恕妮可……求你……”

  索天澄以为如此一来,布莱克便会下令停止鞭打妮可,哪知布莱克却是向她下了更令她难以承受的命令──“起身,脱光我身上的衣物。”

  索天澄仿佛遭受雷殛般,呆楞不动,脑筋空白一片。

  “你想抗令?”布莱克居高临下的冷然逼视脚下的索天澄,声音充满威胁。

  索天澄茫然无助的昂首,泪眸立即与布莱克的冰眸对视。

  “我……”

  “做!”

  索天澄可怜兮兮的猛摇首哭着哀求:“不要……求你放过我吧……”

  “快!”布莱克一个不容转寰的简洁命令当下断了索天澄的奢望。

  索天澄毫无退路之下,只有屈从,认命的替布莱克宽衣解带。

  褪得仅剩里裤时,索天澄又僵硬不动了。

  这回布莱克没有迫她。而是将她揽腰捞起丢上柔软的羽床,自己则像只蓄势待发的猛兽,压迫感十足地侧坐床沿审视她。

  “过来吻我。”布莱克完全不让索天澄有喘息的空间,转眼又下了道命令。

  索天灯听得潮红满布,唇色却似纸般惨白。

  可,她知道无论她如何乞求,布莱克都不会撤回成命。万般无奈之余,她还是抖颤着身心挨近布莱克,笨拙僵硬的吻他。

  她逸着香气的朱唇方碰触布莱克的,布莱克便反以主动之势狂烈的吮吻她。先是唇、舌,而后是颈项、酥胸,直至小腹……

  索天澄在布莱克狂肆的对待下,无法自己的发出阵阵轻吟。

  正当她陷入意乱情迷之时,布莱克突然停止抚弄她的动作,对她下了新的命令:“把方才的一切在我身上照做一遍。”

  “不……”索天澄霎时自沉沦中猝醒,难堪狼狈的惊呼。

  “谁准你说不?”布莱克寒眸冷瞪。

  索天澄旋即住了嘴,任委屈的泪水潸济滑落冰颊。

  殊不知她这般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已然撩拨起布莱克更形浓烈的欲望,更加不会轻饶她。

  “过来吻我。”布莱克无论如何都要她以吻赎罪,否则难消心中愤恨。

  居然敢打逃离他的蠢念?简直罪无可赦!

  索天澄深知自己在劫难逃,终究还是哭着屈从了。

  反倒是布莱克在索天澄笨拙的抚吻下,难以自持的再度转为主动,将她双腕强行制伏于后的放肆待她,招惹得索天澄全身不住颤动,迫不及待地主动迎合他。

  索天澄被挑抚得激情难耐时,布莱克却给了她最致命的严惩──将她重置于床以不容抗拒的冷绝下令:“看着我,分开双腿,自己用手爱抚。”

  “不……”索天澄崩溃了。

  她宁愿魂飞魄散也不要做如此下流无耻的事,不要!

  “你不管那个侍女死活了?”布莱克完全没有松动的样子。

  “求你不要这么对我……我不会再逃了,求你饶了我……不要这么罚我,求你……”

  索天澄已经顾不得那许多,可怜兮兮的放声猛哭。

  哭得柔肠寸断,却也哭软了布莱克冷硬的心。

  他未再迫她也未再惩罚她,满腔的愤恨亦在她的泪水攻势下逐渐瓦解消褪。

  布莱克将她无依抖颤的小小身躯拥入怀中,强势的捧住梨花带雨的小脸,气势骇人的下令:“不许逃离我,永远不许!”

  不待索天澄回应,布莱克已吞没她沾泪的唇,然后是身体。

  渐渐的,他将她无助的泪化成绵延不止的阵阵轻吟与娇喘。

  一整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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