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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魔法师传奇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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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8楼 发表于: 2007-10-28
~第八章 朱兰~
 
  “是啊,我养了两千多年的七叶朱兰哦!你小子太没有用了,我和你开个玩笑你就吓晕了,还是我老鳄嚼烂了喂你吃的呢!”老妖怪挤眉弄眼的,表情极为恶劣。
  李淳风差不多又要晕了,自己辛辛苦苦找了半个月没找到的东西居然就这样让自己稀里糊涂的吃了?他彻底傻眼了,差不多要哭出来:“这可怎么办啊?”
  “怎么了?”老鳄鱼看出李淳风表情不对。
  “实不相瞒,因晚辈父母阳寿将尽,此次进山晚辈便是要找七叶朱兰好为父母延寿。这种宝贝百年难得一见,现在却被我自己吃掉了,你说我能不急吗?”李淳风哭丧着脸说。
  “呵呵,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我哪里还有两棵,你要就带走吧!”老鳄鱼满不在乎的说,好像说的是两朵喇叭花一样。
  “真的?”李淳风大喜过望,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当然是真的了!这几棵花草本来就是我在刚刚来这里的时候,闲来无事闷得慌种着好玩的,后来也没去理它,那天要不是为了救你,我都忘了有这么个玩意呢!”
  “您为什么不自己服用呢?”李淳风有些奇怪,这可是天材地宝级别的仙药啊!以老鳄鱼现在的道行,只要服用了这三棵朱兰之后怕是可以直接渡劫飞升吧?
  “我服它干什么?我又不想去仙界!”老妖怪语出惊人:“异类要修仙,天劫比人类要强上百倍,所以异类成仙者甚少。而且就算修成了妖仙,去了仙界,也是仙界中地位最低的一群,不是沦为坐骑、宠物,便是被那些人类仙人抓去看家护院。我为什么要去仙界?”
  李淳风一听,口中没说什么,心里倒是生出一股不平之气来。以往看前人笔记中记载的仙人,出场时皆有坐骑,心中还羡慕不已,以为很是威风。现在看来这些坐骑也是异类修成的神仙了。同是仙人,为何境况如此不同?
  李淳风虽然觉得不满,但也只是在心里想了一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
  “前辈,我们现在就去拿朱兰吧!”经历了这许多事,他确实有些归心似箭了。
  “急什么?半年都过了,还急在这一时吗?”老鳄依旧老神在在,满不在乎。
  “什么半年?什么意思啊?”李淳风不明白。
  “你以为你身上的伤势那么容易好的吗?七叶朱兰是神药,但毕竟不是神仙。你的身体像上次那个样子,要想治好,花的时间当然长一点啦!”老鳄鱼向他解释:“从你上次昏迷到现在,都已经半年啦!”
  “啊?这可惨了!”李淳风急了。
  “怎么了?”
  “我上次出门的时候跟家里说早则三月,迟则半年就一定会回去,现在时间已经到了,父母还没有我的消息,一定急死了!!”李淳风爬起来,“不行,我一定要走。”
  “你急什么?不过半年而已,有什么关系?”老鳄看着他,好像有些搞不清状况。
  李淳风看着他苦笑不已。他知道对于老鳄鱼这种活了几千年的生物来说,半年和半天没有什么区别。可他的父母不是能活千年的妖怪啊!
  “而且,这里也不是你想出去就可以出去了。”老鳄鱼存心把李淳风急死,一句话分成几句说。
  “怎么回事?”
  “嘿嘿,这件事说来挺糗的。”老鳄鱼嘿嘿地干笑了几声,“你知道这里的天坑为什么这么深吗?”
  “因为这里本来就是关押不守天道的异类修真者的地方。”老道继续爆料:“老鳄当年刚刚修道成功的时候,有几个人类修真者说我是妖孽,话不投机之下,我们几个人打起来了。”
  “结果我一下收不住手,把他们两个给杀了。杀了也就杀了,我一时嘴馋,把他们几个都吃了。这下子激怒了鸿钧道人,就把我扔到这儿来了。这里下了禁制,只能进步不能出。要出去只有两种方法:继续修炼,直到升仙为止。或者就干脆老死在里面。”
  “真的?”李淳风不太相信,运气于足使劲往上蹦。他现在真气得七叶朱兰相助,端的是浑厚无比,李达成之境也不太远了。虽说没有修习过其他的道门功法,不会御剑飞行之类的,但随便蹦上个十来丈高却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才升到五丈左右,就觉得头碰上了什么东西。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是两眼冒金星地摔在泥潭里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老鳄鱼狂笑起来,居然在潭里打起了滚。
  “现在我该怎么办啊?”等老妖怪笑够了,李淳风愁眉苦脸的问。“我可等不了那么久!在这里修仙,等成了我爹娘只怕都转世投胎好几回了!”
  “哪能啊!我看你骨骼清奇,体内真气充沛,加上又服用了近三千年的七叶朱兰,大概不到百年绝对可以直升仙界,不可能要那么久的。”老鳄鱼倒是个实心眼。
  “那也不成!我爹娘还不知道能活几年呢,哪能等上一百年?”李淳风急了。
  “那我也爱莫能助啊!”老鳄鱼笑呵呵的,半点同情心都没有。他还巴不得有人能和他作伴呢!
  “不行,我一定要回去!对了,这么大个禁制一定有阵眼的,只要能破坏掉阵眼就可以出去了!”淳风突然想到一点。
  “哈,阵眼我倒是知道在哪里,可惜就是进不去啊!”老鳄鱼说。
  “好,那你快带我去啊,说不定我们可以破坏它呢?那样我们都自由了!”李淳风兴奋地说。
  “呵呵,小朋友,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都试了几千年了,能破坏我还能在这里等到现在?你当烂泥里很好玩啊?”
  “别说那么多了,反正无论如何我也要试试的!”淳风坚持着。
  “好吧,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老鳄摇摇头。“那个地方离这里不远,你跟我来吧!”
  老鳄在前面领路,李淳风在后面跟着。看着老鳄鱼那一步三摇慢吞吞的样子,他忍不住想催,想想又忍住了。人家几千年的习惯,可不是一时半刻能改变过来的。
  走了没多久,李淳风只觉得越来越热,不由得问道:“这是什么地方,怎么和那边气候相差那么大啊?”
  “呵呵,传说这边有个洞直通地底,能直接看到地火哦!”老鳄鱼说:“若是没有这个寒热之地,怎么种得活朱兰?”
  “哦?那朱兰在哪里啊?”李淳风一听朱兰就种在这,不禁留上了心。
  “啰,那边那两棵通红的,结着两个果子的就是啦。”老鳄鱼用尾巴指给他看。为什么不用手?呵呵,他的前肢太短了啊!
  李淳风顺着它的尾巴看去,只见两棵通体赤红的小草孤零零的长在一片空地上,边上竟然没有一棵其他的植物。这两棵草大概只有尺许高,从下到上长着七片叶子,顶端长着一粒紫色的鹌鹑蛋大小的果子。整个样子看上去除了颜色有些特别之外,其貌不扬,如果不是老鳄鱼指点,他还真不敢相信顶级仙药就是这副模样。
  “很失望是吧?其实天地间大多数顶级的东西都是如此啊!”老鳄鱼好像很有一番感慨。
  “为什么?”李淳风有些不明白。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老鳄鱼说:“你这个年纪不会懂的,我也是被关到这里来好久才明白这个道理啊!”
  李淳风确实不懂,他也不想懂。他还年轻,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我们走吧!”李淳风催促着。反正七叶朱兰又不会跑,等破了阵眼能出去了再过来摘也不迟。
  没走几步,便看见一个山洞。老鳄鱼停下了:“就是这!从这个洞口进去,大概五十步的样子你就可以看到一个太极图,那就是阵眼了。”
  李淳风不禁皱了皱眉头,这个地方也太热了吧?还隔得远着呢,就感觉到一阵阵的热气扑面而来。“老鳄,你说的直通地心的洞不就是指的这个吧?”
  “呵呵,就是它哦。要不以我的道行,怎么会说出据说之类的话?我不会自己去看看啊!”老鳄鱼笑着说。
  “哦?这个洞除了热一点难道还有什么古怪?”李淳风问。
  “有这么简单就好了!”老鳄一付义愤填膺的样子,看起来很是滑稽,“当年被关在此地的异类修真何其之多,其中岂会没有不怕热的?如果就靠这个能阻止我们破坏阵眼,那鸿钧道人的禁制也太简单了一点!”
  “因为这个山洞是阵眼所在,事关重大,所以鸿钧道人特意在里面加上了他最得意的‘天璇阵’。整个洞内就是一个往外旋的漩涡,除非功力超过鸿钧或者持有他的独门信物,否则别说破坏阵眼,就连靠近它都做不到!”老鳄鱼接着说。“想那鸿钧乃道门始祖,是盘古开天之后第一个修道有成之人,成仙都已经五万多年了,功力要超过他,无异痴人说梦啊!”
  “哦?老鳄你难道就没有试过?”李淳风不相信。
  “我当然试过啦!想当年我刚被关进来的时候无时无刻不想出去,这个洞我都不知道闯过多少次,可每次都是在十步之内就被推了出来。好在这个阵式只是为了防止人靠近阵眼,要不我还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呢!”老鳄鱼提起当年就好一阵唏嘘。
  “那你现在没有试过吗?”李淳风非要问个明白。
  “怎么没有!每隔十年我就来试一试,就算是打不开禁制,当是看看自己功力长了没有也好。最近一次的成绩是三十步,这是我三千多年以来的最好成绩了。”
  “啊?”淳风有些傻眼了。就算自己再厉害,也不可能超过老鳄鱼的将近四千年的道行啊!难道自己就注定要被困在这个天坑里面?
  “不行!我不出去,爹娘怎么办?不管怎么样我也要出去!”李淳风下定了决心。
  “怎么样,我们回去吧!”老鳄鱼劝说着。
  李淳风摆摆手,也不多说,转身就向洞内走去。
  刚进洞,他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撞了一下。一时猝不及防,连退了几步才想到要运气于足稳住步伐,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真气自己跑到脚上去了。他吃了一惊,来不及细想,忙打起十二分精神,一步一步向洞内走去。
  越往里走,就越觉得越热,而且那股力道也就越强。正当酷热难当之际,他胸口的胎记竟然开始散发着淡淡的凉意,而且越往里去凉意就越明显,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一般。李淳风心里越发奇怪,但那股凉意确实让他舒服不少。
  热气虽然可以忍受,可惜天璇阵的力量却不是他可以抗拒的。八步之后,他已经没有办法再向前走了。他的身体现在就象是暴风中的一叶孤舟,而自动运行到腿上的真气就象是压舱石。虽然压舱石够重,但是暴风太大的话,船也会翻的。
  “不行,爹娘还在家里等着我呢!我一定要进去!”父母本就不足十年寿元,此时已经过去八年多了,若再不回去,只怕就迟了——其实此时是否已经迟了都不知道,实在是无论如何不能在耽搁了。
  李淳风一咬牙,将全身真气都运到左腿上,猛地把右腿抬起来。他两只脚站着都已经摇摇欲坠,一只脚怎么能站得住?还来不及把脚放下去,整个人已经被卷到了洞外。
  “怎么样,小朋友,没有被摔着吧?这儿不是你现在就可以进去的!该死心了吧?”老鳄鱼还没走,看着淳风被摔出来,赶忙过来了。
 
 
 
 
只看该作者 9楼 发表于: 2007-10-28
~第九章 阵眼~
 
  “不行!我再不回去就来不及了!我一定要破开这个该死的禁制!”淳风心一横,又往洞里冲。
  这次他小心一些了,一开始便将脚牢牢地钉在地上,一步一步向里挪。不求一下能跨多远,但求能站稳脚跟。说也奇怪,此次真气似乎不上次要充沛一些,居然向内多走了两步,直到第十步上才被弹了出来。
  但这次出来可就比较惨了。刚才他还有一丝余力,被弹出来时还能保持平衡。这次他可是精疲力竭了,真气耗得一丝不剩。结果出来时倒是四平八稳,可惜是屁股先着地,痛得他龇牙咧嘴的好不狼狈。
  “呵呵,怎么样?还要试吗?”老鳄鱼看着他趴在地上不起来,忙爬过来看看。
  “没事!”淳风火气上来了。就这么盘膝坐下,调息片刻,站起来又往洞里冲。他现在得朱兰之助,真气回复奇快无比。
  这次居然比上次又多进了两步才被摔出来,显然是真气比之上次又充沛了许多。李淳风虽然搞不明白怎么回事,但心头却是窃喜——这么下去,有个几十次自己不就可以到达阵眼了?
  其实是淳风想错了。他是在昏迷的状态下服食的朱兰(或者干脆说是老鳄鱼灌他吃的),服用时并没有用真气将药力完全化开。虽然他醒后伤势痊愈了,真气也浑厚不少,可是三千年的上古灵药功效岂止如此?大部分药力都在他的经脉中潜伏下来,随着他道行日深,自会慢慢地和他自身的真气相融合。此时他为了打开禁制,一次次都闹得自己精疲力竭,无意中竟促进了体内的药力的发挥,因此他的功力提升才这么明显。
  可这毕竟只是灵药之力,终归是有限的。只要等到药力和他本身的真气完全融合之后,他的功力便不可能在有这么显著的提高,若要再往里去,却是休想。
  果然,到了第二十步的时候,无论他怎么努力,试了七八次,无论如何就是不能在前进一步了。想当然耳,老鳄鱼快四千年的道行也不过能进去三十步,七叶朱兰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让他平添三千多年功力吧?
  但是淳风也发现,随着功力的提高,他的身体也在慢慢地发生着变化。先前要运气于足才能站稳脚跟,现在却不需要他刻意去运气,真气好像自己知道该如何去做似的,就自己汇集在下盘,而且竟然可以控制着他的脚步,根据洞中力道的强弱来调整的步伐的变化。淳风在洞里支持的时间越来越长,也越来越轻松。除了仍然不能往前走之外,他几乎可以在第二十步上站住了。淳风隐隐约约地感到,自己突破了一个很重要的关口。
  可惜这个时候他没有时间多想,能不能破阵才是大事。看着他一次次地被弹出来,老鳄鱼也不劝了,就在边上看着,心中也不由得有几分佩服。
  随着他一次次冲进去,他胸口的胎记也越来越凉,已经让他完全感觉不到洞中的热气了。而且越往里去,淳风心里就会越不安,好像有什么东西要跳出来一样。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淳风几乎要绝望了,他来来去去几乎都试了一百多次了,可每次一定是二十步,一步都不会多。“难道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他坐在地上,边喘着气边想。跑了那么多次,就算是他的真气回复的再快,身体也累了。
  “好吧,最后一次,如果还是不行,我就想想别的法子。”李淳风安慰着自己。其实他也知道,那么多异类修真想了那么多年都没有办法,那这个“别的法子”估计就是有,也不是自己一时半刻能想出来的。
  爬起来,李淳风运了运气,摸了摸胸口——那个胎记已经凉的象冰,只差没有冒寒气了。转身就往里冲。
  仍然是在二十步上被阻住了,淳风运起全身的功力,可就是一步也迈不出去。随着真气慢慢消耗,他又要撑不住了。“大概这次也就这样被弹出去吧!”淳风无奈的想。
  可这次不同。
  就在他真气快要枯竭之际,胸口的胎记突然寒意大盛,一股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冰凉真气从胸口冒出来,一直走到双足之间,就这么从足底涌了出去。
  淳风猛地发觉自己象突破了一层什么东西,身上的压力突然消失,猝不及防之下,连打了几个踉跄才站住了。
  “不是吧,居然就这么进来了?”淳风几乎不敢相信。相比起刚才的辛苦,这次也未免太容易了吧?
  抬起头来,还没有细看,他就眼前的东西吓了一跳。
  “那条老鳄鱼,也不说清楚,这么大个东西该怎么弄啊!”淳风暗暗叫苦。
  眼前的这个太极图实在是大得有些过分了。
  刚才进来的那个洞显然只是一个通道而已,到了这里地势豁然开朗。整个山洞赫然扩张到方圆两百丈左右,上方洞壁好似穹庐一般笼着,刻着一幅星图,居然可以看出日月星辰运行的轨迹。而整个地板就是一幅太极图,一黑一白两条巨大的阴阳鱼此时正在飞快地转动着,鱼眼中射出两道光芒,竟然隐隐和星图中北斗七星里的天枢和天柱两星连在了一起。
  本来李淳风听老鳄鱼说阵眼是个太极图,心想只要想办法将它打烂自然就可以了,没想到这个阵眼居然如此之大,如何破坏倒真是让他犯了难。出去问问老鳄鱼?这次都不知道是怎么进来的,要是出去了进不来怎么办?他可是在不敢冒这个险。不出去吧,他身上又根本没有带什么工具,总不能用脚去踩烂它吧?要是这样能破坏掉,那这个阵势也未免太儿戏了。
  到底应该怎么办?
  正踌躇着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时,李淳风突然发现,太极图又有变化了。
  只见图中那两条阴阳鱼竟越转越快,越转越猛,鱼眼中发出的光也由白渐渐变成红色,最后变成赤红,好像要滴出血来。
  这种种变化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完成了,淳风站在边上竟然来不及反应——当然,就算他反应得过来又能怎么样?道门第一高人布下的阵势怎是他这种刚刚懂得修真的菜鸟所能干涉的?倒是他胸口的胎记越发冰凉了,而且居然发出幽幽的蓝光,一明一灭间,好似要离体而去。
  突然“嘎”的一声暗响,太极图竟然从中间裂了开来。刹那间,一片刺目的红光洒满了整个山洞。
  淳风一时不察,居然被闪得眼前一片鲜红,什么也看不见。他闭上眼,眼前仍然是红光一片,好一阵才适应过来。睁眼望去,太极图正中那两条阴阳鱼已经完全隐入了山洞中,只在地面上留下了一个巨大的圆形的缺口,红光正是从缺口中传来。走上前去探头一看,下面足有二三十丈深,底下熔岩翻滚,热浪逼人,窜起的火苗足足有丈许高。饶是他胸口的胎记正在散发着寒气,仍然让他感到置身于火炉之中一般,只觉得酷热难当,浑身汗如雨下。此洞直通地心一说,果真不虚。
  在火海的正中有一白色的石案,正散发着淡淡的光芒。石案上有许多纹路,看起来竟然有些熟悉,只是隔得远了,看不太清是些什么。淳风胸口的胎记本就跃跃不安,此时一见石案,竟然砰砰地跳起来,发出的蓝光也愈发的盛了。
  “怎么回事?难道这才是真正的阵眼所在?”淳风略一思索,便已明白,不由得在心里暗暗佩服鸿钧道人的心思缜密。鸿钧法力高超,布下的阵势自是极为厉害,能破着极少。但他仍然怕有什么意外,就建了这么一个机关来掩住真正的阵眼。这样,就算是真的有什么人能到达阵心,也会因为无从下手而不得不罢休。道门第一高人,的确是名不虚传。
  只是现在却不知如何,先是被自己误打误撞的闯了进来,接着又让自己看到了真正的阵眼所在。虽然淳风不是太明白,但种种异象都表明,这一切与自己胸口那个“老子化胡坠”所形成的胎记不无关系。
  “嗯?老子化胡坠?”淳风心里忽然一动,多年前天玑所说的话慢慢从心底浮起:“‘老子化胡坠’是道门秘宝,相传是鸿钧道人传与老子,功能清心启智,修道之人如果佩戴此坠,修行起来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尤其可贵的是,‘老子化胡坠’是极为罕见的能改变佩戴者运势的法宝,功能逢凶化吉,最为变态的一点,它居然能抵御天劫!可惜这件宝物在老子骑青牛出函谷化为胡之后,就再也没有在尘世中出现过,因此才被称为‘老子化胡坠’……”虽然师傅当时说他胸口的胎记就是“老子化胡坠”,淳风却一直不是很相信。只是后来自己修炼之时确实感受到了不少好处,这才慢慢地开始同意天玑的话。此时看来,这个胎记定是老子化胡坠无疑了。否则,这之前的种种现状确实不好解释了。唯物原本就是鸿钧道人之物,后来传给老子了。看来自己运气真的很好,老鳄鱼所说的“独门信物”估计就是这玩意了。
  淳风甩甩头,将脑袋里一些有的没的东西赶了出去,现在首要任务就是破坏阵眼,其他的可以以后再研究。
  这个阵眼位于火海中间,只有周围三尺方圆是实地,四周都被熔岩包围着。而这个洞口位于火海的正上方,四壁都光溜溜的,看来除了跳下去之外,怕是没有其他的方法了。
  跳不跳?李淳风思考着。如果不跳,看来是没有什么办法到达阵眼了,那自己岂不是功亏一篑?跳吧,下面这么高,虽然有真气护着不会受伤,可要是偏了怎么办?他的真气虽然浑厚,但是要说能抗住这连石头都能熔化高温,他自己第一个不相信。
  这时候他不禁有点在心里埋怨起自己的师傅来。若不是他只留下了一卷筑基之术而没有别的,自己何至如此!哪怕是只会最基本的御风之术,自己也不会搞得这么狼狈啊!(御风之术这个名字是他从那本筑基书上看到的,是本门最基本的法术之一,功效是能从高处向低处作短距离的滑翔,而且在空中能控制方向。)
  看着火海中的石案,李淳风犹豫着。不下去肯定不能破除禁制,但是下去却可能葬身在火海中。几次他下了决心要跳,可看到那翻滚的熔岩又停下了。毕竟是性命攸关的事情啊!
  胸口的凉意越来越盛,似乎也在催促着他赶快下决心。“我还在犹豫什么?爹娘还在家里等着我啊!如果我不能出去,那我就算是在这里修成了仙,我也永远不会原谅自己的!不管了,拼就拼一次,若是我就这么死了,那也是命里注定的!”李淳风终于决定了。
  他一咬牙,退到墙边,小跑几步到了洞口,看准了地方,就这么一跃而下。
 
 
 
 
只看该作者 10楼 发表于: 2007-10-28
~第十章 鸿钧~
 
  谢天谢地,虽然有一点点小偏差,但是好歹还是落在实地上了。一直到脚落地的那一刻为止,李淳风的心才放了下来。
  可惜,他忘了一件事:从几十丈高的地方跳下来,无论下盘多么稳,都一定要向前面冲几步才能站住的。而由于出了一点偏差,他的前面就是火海。
  “怎么会这样?”李淳风目瞪口呆地冲向了火海之中。“难道是天绝我也?”
  突然,心底有一处地方好似裂开了一条缝隙,一些什么东西溜了出来。脑海中冒出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话,还没等他想是什么意思呢,嘴里已经把它念出来了:“无所不在的风之元素啊,请响应我的呼唤,给与我无穷的力量,让我能在空中自由的飞翔吧!风之翼!”
  刚刚念完,淳风发觉自己居然就这么浮了起来,而且越飘越高,一直快到洞顶才停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淳风不禁傻了。“我什么时候学过这种功夫?”说是功夫,他也感到这功夫和自己以往所接触到的道家功夫有很大的不同。“难道是刚才心里那怪怪的感觉?”此时他再想去抓住那种感觉已经不可得了,他隐隐约约地知道,这应该就是每次在练功时感受到的那股蠢蠢欲动的神念。
  “算了,总有一天我会把你挖出来!”淳风不是聪明人,想不通的事便先放在一边。而且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在。他控制着自己的身体,慢慢地落在石案边上。虽然那种感觉消失了,但“风之翼”这种奇异的功夫(姑且这么叫吧)却已深深地烙在他的脑海中了。
  这下淳风才有时间来仔细观察这石案。石案大概有两尺长,一尺宽,很小的样子。通体莹白如玉,散发着柔和的白光,在周围刺目的红光中显得分外悦目。石案上所刻的便是上方洞顶所刻的星图,图中日月星辰,运行一丝不乱。
  整张石案浑然天成,和脚下的石板已然一体,淳风试着推了一下,竟然纹丝不动。淳风不信邪,加上五分力道,仍是没有反应。他一发狠,用尽全身力气就这么一推。只听得“噗”的一声暗响,石案依然故我,一动不动。想也知道,若是用蛮力可以破坏的话,那前面的种种布置也就太可笑了。
  淳风正发愁呢,只觉得胸口的胎记越发不安,淳风几乎怀疑自己听到了“怦怦”之声。突然间,一个蓝色的光团竟然就这么从胸口上跳了出来,直向石案落去。
  随着光团落下,整个石案发出的白光大盛,刺得淳风不得不眯上了眼睛。只听得耳边“轰”的一声,再睁开眼时已不在原地,而是到了一个无比奇异的天地里。
  “这是什么地方?”淳风左右四顾,却只见四周白茫茫的一片,但也不如何刺眼。他倒是不怎么惊慌,有了十岁那次经历,他大致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他现在应该是在一个类似于自己识海的意识空间里,自己的身体估计仍然在原地,进来的只是自己的意识而已。这个空间既然是由鸿钧道人的阵势触发的,估计和这个道门始祖脱不了干系。
  既然人家把他拉进来了,那自然就会出现,急也没有用。他观察一阵之后,实在没有办法发觉什么东西,干脆一屁股坐下了。
  “小朋友,你好啊!”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淳风回过头一看,却跳了起来。
  站在他身后的竟然是一个绝顶的美少年。这个少年看起来和淳风一般大的光景,长得是脸如观玉,目似朗星,鼻如悬胆,齿若编贝,尤其是嘴角含着一丝淡淡的笑意,让人觉着象是置身于五月春风中,无比舒适。一身杏黄色的道袍穿在身上,倒让他多了几分出尘之意。淳风长得也算是俊俏了,可是一见这少年,顿时生出自愧不如之感。
  淳风吃惊不是别的,而是这个少年实在是太年轻了!在他认为,这个意识空间既然是鸿钧所造,那和他接触的自然也应该是仙风道骨的老头子才是,怎么会出来这个一个少年?这反差也太大了吧?
  “您是……”淳风试探着问。毕竟这是人家的地方,客气点没坏处。
  “贫道鸿钧。”少年仍旧笑嘻嘻的,躬身行了一礼。
  “啊?!”李淳风张大了嘴。虽然自己没有猜错,这地方确实是鸿钧所弄的玄虚,但是看到一个这么年轻的道门始祖,真的让他有一种以头撞墙的冲动。
  “呵呵,小朋友,皮相只是虚妄之物,您又何必如此在意呢?”鸿钧大概是看到淳风现在的表情很精彩,呵呵乐了。
  是啊,鸿钧乃道门第一高人,想让人看到什么样子还不容易?自己如此一惊一咋,难怪会让人见笑。想到这里,淳风忙定下心来,还了一礼:“对不起,晚辈修心功夫不够,失礼了。”
  “无妨,无妨!贫道亦非鸿钧真身,乃是当年布阵之时留下的一缕神识而已,小朋友无需如此客气。你现在来了,我也就可以回去了。”
  “呃?”淳风再次愣住了。什么意思?难道在几千年之前鸿钧在布阵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今天会来破阵吗?那这个道门始祖,也未免太厉害了吧!
  “呵呵,没那么夸张。”鸿钧似乎可以看透淳风的心思,“当年我只是算到七千年后此阵一定会破,而且破阵者必定和贫道有莫大的关系而已,至于其它的,我也算不到了。”
  七千年!老鳄鱼来这里才三千多年而已,也就是说,在他之前这个阵就存在了四千多年!淳风暗暗咂舌。只是他的好奇心被鸿钧的一席话给勾起来了:“您是道门第一人,得道已经不知多少年了,当今世上,别说修真之人,便是神仙,你也是列在第一位。难道还有您算不到的事吗?”
  “呵呵,这世事千变万化,此时一只蝴蝶展翅,安知多少年后万里之外会因之发生一场暴雪?一事稍有毫厘之变,不知多少事便会随之差以千里,何人能说自己可以看破未来,算无遗策?”
  “贫道自三万年前便已窥天道,之后更是培育出道门一脉,绵延万年而不绝。然而对于预测之术,贫道也只能说是略知皮毛而已。”鸿钧接着说:“我所能算到的,仅仅是与自身有关的必定会发生的事情而已,而且发生了之后会有什么结果,我都没有办法知道。”
  “就像这次这样?”淳风问道。
  “呵呵,使阿,贫道之所以能算到此事,一小半是由于此阵是我所布下,一多半倒是因为你的缘故。”
  “我?”淳风大奇,自己怎么又和这个活了几万年的老道士扯上了关系?——虽然从外貌上来看,叫他老道士实在是太勉强了一点。
  “是啊,你可是一个了不得的大人物哦!”鸿钧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戏谑,不过眼神倒是渐渐正经起来,“我道门一脉的兴衰成败,甚至生死存亡,倒是有一大半落在你身上。”说到最后,脸上已经不见笑意,表情很是严肃。
  “不是吧?”淳风简直有些头晕了。这么大一顶帽子罩下来,想不晕也难啊!“小子何德何能,竟能承担如此重大的干系?”
  “你不要妄自菲薄啊。贫道推算我道门气运,每次到一万七千年时就算不下去了。再要推算,却发现以后的发展已非我能知之。我能推出的最接近的事实便是,因为一位来自西方的天才,道门将会经历一场翻天覆地的变化,此变化是凶是吉,却是算不出来了。”鸿钧道:“这个来自西方的天才,便是你啊!”
  “咦?你是不是弄错了?”淳风越听越糊涂,自己是天才都是不错(呵呵,少年心性,狂妄一点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可是来自西方什么的,根本就是乱七八糟嘛!“前辈,小子乃是临兆人氏,此处位于江南,山明水秀,人杰地灵,绝对不是什么西方蛮夷之地,前辈怕是认错人了吧!”这么恐怖的大责任,自然是能推就推。
  “呵呵,到时候你就明白了。贫道与你在此相见,只为提醒小友七个字: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呃?”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这么一个天地间第一的大腕,有什么地方要求我吗?
  “日后道门一脉,还请小友手下留情为我保留一线,不要赶尽杀绝,勿让贫道万年功业付诸东流啊!”鸿钧越说越玄了。“好了,贫道任务已经完成,也该回去了。小友,再见!”
  “喂,你说明白再走啊!这么不清不楚的说两句,我怎么知道要怎么做?”淳风伸手去扯老道的袖子,却扯了个空。
  “时候未到,怎么说你也不会明白的。只是还请小友念着我们今日这一面之缘,记住贫道所托之事,贫道感激不尽!”鸿钧一边说着,身体慢慢地淡了。
  “喂,喂!”淳风大急,“你就这么走了,那个禁制让我怎么办!”忽然觉得一阵红光耀眼,已然回到了山洞之中,哪里还有鸿钧的影子?
  “真是的,突然把我拉了进去,说了一些有的没的,又突然把我踢了出来,什么意思嘛!”淳风埋怨着,“莫名其妙!”
  正在嘀咕着,忽然觉得一阵地动山摇,一不小心差点掉到熔岩里去了,回头一看,石案竟然在慢慢地下沉,此时已经快没入地下去了。而胸口的凉意也开始渐渐退去,一时间热浪灼人,好似要被烤熟一般。
  “砰”的一声巨响传来,吓了他一大跳。转头望去,却是洞顶的岩石坍塌了下来,而且看这个阵式,只怕是整个山洞都要垮了。
  “不好!”淳风顾不得再想前想后,运起“风之翼”就往上飞。到达上方山洞后,不敢再作停留,直接就往外蹿。洞里的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倒是让他顺顺当当地跑了出来。
  刚到洞口,便看见老鳄鱼正在探头探脑地往里望。“老鳄鱼,快点走开,这洞快塌了!”淳风从它身边一掠而过,顺手拉住它的尾巴就往外扯。
  “快放手!”猝不及防,老鳄鱼竟然被他给这么拉了出来,疼得龇牙咧嘴直叫唤:“你小子开始还对我挺礼貌的,怎么进去转一圈就变了个人?”
  淳风自己明白,先前自己从未见过真正的修真高手(他师傅也没有出手让他见过),听到老鳄鱼已经修行了三千多年,心中自然很是崇敬。现在他连鸿钧都见过了,眼界大开,心态也随之发生了变化,才会有此“不敬”之举。
  “对不起,前辈,我……”淳风涨红了脸,喃喃着准备解释,被老鳄鱼打断了:“对个什么不起!你小子这个样子我更喜欢!先前那幅毕恭毕敬的样子,搞得我都累了!以后就这个样吧!”
  “呵呵,那我就不客气了,老鳄鱼!”淳风本来就不是爱受拘束之人,如此提议显然更对他的胃口。
  “对了,你小子怎么慌慌张张地跑出来了?”老鳄鱼问:“看到阵眼了吗?”
  “阵眼是看到了,可是不是破了禁制就不知道了。”李淳风将洞内发生的事略略地给它讲了一遍。不知为什么,“风之翼”的事他按下了没有说,可能是自己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不太愿意别人知道吧!
  正说着,只听得“轰隆隆”一阵巨响,身后的山洞中落下了无数的大石,盏茶时间便将洞口封得严严实实。看来以后谁想要进去,非得费一番工夫不可了——用遁地术倒是快,可要是一不小心落到了岩浆中,就是仙人,怕也化为飞灰了。
  “这么说,你见到鸿钧了?”老鳄鱼一副苦大仇深状:“那老杂毛,关了我三千多年,让我看见我非吃了他!”说着将牙齿亮了出来,很是有一点威武狰狞的味道。
  “吃了他?你成吗?”淳风苦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你才修了三千多年,他可是得道三万多年了!”
  “呵呵,还是算了,冤家宜解不宜结嘛!”到底是三千多年的老妖精,见风使舵,掉头奇快无比。
  “好了,我们试试这个禁制到底解了没有吧!我在这也耽误得太久了。”淳风说完,又是一蹦。不过这次他学乖了,力道控制得刚好,他可不想又撞得两眼冒金星。
 
 
 
 
只看该作者 11楼 发表于: 2007-10-28
~第十一章 兵祸~
 
  刚刚到五丈高,果然就觉得头碰到了什么东西上面。淳风心一沉:难道禁制还没有解开?突然只听见“啵”的一声轻响,好像一个气泡被捅破了一般,上升再无阻碍,一直到十余丈才开始下落。
  淳风心头狂喜,待落下地来之后,抱着老鳄鱼开始大叫大跳:“没了!禁制没了!我们可以出去了!”
  老鳄鱼甩了甩它那条大尾巴,摇着头,好像还不太相信:“真的?真的没了??”说着说着,老眼中竟然浮上了一层水光:“妈的,三千多年了!终于可以出去了!”
  禁制一除,李淳风归心似箭,当下便问老鳄鱼:“鳄鱼老兄,我要回家了,你今后可有什么打算吗?”
  “我?”老鳄鱼一愣,歪着头想了一阵,“我还真没想到今后要怎么办呢!关在里面天天想出去,现在能除去了,反倒不知道该去哪儿了!”
  说到这,老鳄鱼看了淳风一眼,忽然问道:“小子,你家离这儿很远吧?”
  “是啊,就算是一路换马,昼夜不停也要半个月。”淳风不明白他问这个干什么,老老实实回答。
  “这样吧,反正我现在也不知道要去哪儿,就吃点亏送你回去吧!你又不会什么法术,骑个马要那么久,老鳄鱼一刻钟就把你送到!”老鳄鱼原来打的是这样的算盘。“我也好顺路见识见识这三千年来不见的神州有什么变化。”
  “这个……”李淳风犯难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带着一条丈余长的鳄鱼招摇过市,那也未免太惊世骇俗了吧?
  “哈哈,你是在为我这副模样担心吧?”老鳄鱼看着看着淳风的样子便知道他在想什么,“没问题的,我要是连变成人形都不会,我这三千多年不是白忙活了?”
  “那你为什么……”淳风郁闷的要死,他想起了刚见着老鳄鱼的时候自己被吓着的样子。这个老妖怪,难道吓人很好玩吗?
  “呵呵,对不住,我一个人在这儿住着,根本就没想过要变成人形,反正也没人看不是?你下来的时候,我没想那么多,一下子忘记了。其实也没样子什么的,你何必那么在意呢?你看,你现在不也适应了吗?”老鳄鱼眨了眨眼,狡黠地笑了。
  “忘了?”淳风看着老鳄鱼那裂开的嘴,恨不得一拳把它的牙齿全打下来。这个老家伙,分明就是故意的!联想起那次老鳄鱼说要吃了自己,淳风断定,这只老妖怪被关的太久了,只怕是已经心理变态了。
  “好了,现在就让你见识一下我英俊威武,卓尔不群的人形吧!”老鳄鱼看淳风面色不善,忙岔开了话题。
  “你——”淳风不甘心就这么算了,但终归抵不过好奇心的诱惑:“变来看看。”
  “你瞧着!”老鳄鱼人立而起,一道白光过后,原地出现了一名二十多岁的青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就是你所谓的英俊威武,卓尔不群?笑死我了!”淳风一手指着那名男子,一手捂着肚子大笑不止。
  “怎么了?”老鳄鱼左右瞧了瞧,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啊!
  “哈哈,第一,人有你那么大的嘴吗?不要把你鳄鱼的审美观带进来啊!你一张嘴,怕是可以吞下一头猪呢!”淳风有意讥笑他,以报那一惊之仇。老鳄鱼不好意思地笑笑:“太久没有变过人了,有些小地方没注意嘛!”伸手在脸上一阵搓揉,放下来时嘴已经变成了常人大小。“还有什么?”
  “还有就是,”淳风故意停了停,吊了下老鳄鱼的胃口:“一般人对于某些不太雅观的部位通常是会用衣服把它遮起来的……而且,你的本钱这么雄厚,就这么出去,会让很多人自卑的!”
  “本钱?”老鳄顺着淳风的目光一瞧,不由得又气又笑:“你这个小子,年纪不大,花样倒是不少!”回身一转,便穿上了一件米色的长衫。
  “嗯,这倒也颇有几分英气勃勃的模样了。”淳风品头论足了一番,忽又嘿嘿的笑了:“我说,你都三四千岁了,变这么年轻干什么?该不是你又某些不良的癖好吧?”
  “去你的!你不是见过鸿钧了吗?他的样子比我小多了!”老鳄鱼骂道。
  “对了,你要取个名字啊,我总不能老是‘鳄鱼’、‘鳄鱼’地叫你吧?那不就露馅了吗?”淳风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呵呵,你以为我没有想到吗?我可是有名字的!我就叫余峨!”老鳄鱼挺起胸,作意气风发状。
  “余峨?鱼鳄?你可真是省事啊!”淳风有些哭笑不得,这老妖怪还真是个极品。
  “好了,好了,别罗嗦了,你还走不走了?”老鳄鱼(现在要叫余峨了)不愿再多作纠缠,再说下去,还不知道这小子会说出些什么来。
  “走,当然走!”淳风赶忙去采了那两棵朱兰,小心翼翼地在怀里放好。“可以了,我们走吧!”
  “抓紧了!”余峨拉住淳风的手,左手在空中挥动起来。转眼之间,一道金光闪闪的灵符便已在空中结成。随着他一声大喝:“疾!”灵符化为金光四下散开,而淳风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耳边时而风声呼啸,时而水声滔滔,方自定下神来,余峨却已经停下了。
  淳风回头看着他,有些气急败坏了:“嘿,老妖怪!你是故意的吧?突然这么一下,让人一点准备都没有!”
  “哪能呢!你自己说可以了的啊!”余峨嘿嘿的笑着,脸上分明写着:“我就是故意的你又能怎么样?”
  “你给我记着!”淳风气得够呛,却没有一点办法,之好搁下一句狠话,转头打量起四周来。“这是什么地方?”
  “大概是江淮一带吧!好久没用过‘缩地成寸’了,大致方向应该没有错,至于走了多远,我也没有什么把握了。”
  “这么厉害?”淳风不由有些心动,恬着脸往上凑:“大哥,能不能教教我?”
  “当然可以!”余峨胸口拍得山响。
  “那好啊,什么时候开始?”淳风喜出望外。
  “只要你转世投胎成一条鳄鱼,什么时候开始都成!”余峨呵呵地笑了。
  “你——”淳风知道被耍了,又不能如何,火大得很。“你跟我记着!”
  “呵呵,记着又如何?”余峨笑嘻嘻地说。然后脸慢慢地严肃了起来:“人有人道,妖有妖道,不是我小气,我的功夫你学了没用啊!你所学的天青门的功夫是正统的道门功法,其博大精深之处,便是穷一生之力也修习不完。你又何必羡慕我这旁门的小术呢?要知贪多嚼不烂啊!”
  “小弟受教了!”这道理其实淳风也明白,只是他实在是想道法有些想昏了头——空有一身功力,却没有办法施展,也确实让人有些心痒难熬。听余峨这么一说,方才警醒过来,自己的确太着相了。
  “咦,那是什么?”余峨眼尖,远远地就看到一线烟尘滚滚地驰过。
  “好像是军队!”才一会,余峨便看清了。“奇怪,军队之中怎么会有如此多的百姓?”
  “军队?现在乃是太平盛世,此处又非边陲,怎么会有军队?”淳风心里隐隐有了些不安,却说不上为什么。
  “走吧,过去看看!”余峨三千多年没有出来过了,看什么都新鲜。他拉起淳风,就这么飞了起来,不一刻便已到了那群军队的上方。
  低头一看,淳风便不由皱起了眉头。底下这支队伍大概有五千多人,其中倒有一多半是百姓,只有两千左右的士兵。这些百姓象猪羊一样被驱赶着,走得稍慢,后面的士兵便用棍棒抽打。看那些百姓一个个脚步踉跄,显然支持不了多久了。
  突然,队伍中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倒了下去,挣扎了几下都没有爬起来。边上的士兵二话不说,冲上去就是两棍:“装什么死,还不跟我起来!”
  老头吃痛,竟爬过来抱着士兵的腿:“军爷,你行行好,让我歇一歇吧!连走了三天三夜,我实在是撑不住了啊!”
  “歇,歇什么歇?前线战事那么紧,你怎么不叫安禄山歇一歇?快点起来!”士兵又是两棍。
  “怎么了?”大概是看到这里有些混乱,一个军官过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报告长官,这个老头说他走不动了!”士兵行了个礼,说道。
  “是吗?”军官看着瘫坐在地上的老人,轻声问道。
  “是啊是啊,我年事已高,不比年青人,这么几天下来,我都要死了!”老头大概是看到这个军官比较好说话,连忙诉苦。
  “哦?这样说来,你活着还有什么用?”军官声音突然转厉,霍然拔出长剑,就这么一划而下。
  周围的人群中不由得发出一声小小的“啊!”,有些人已经闭上双眼不忍再看。忽然,只听得一声“住手!”睁眼一看,场中已多出了两个人。
  此二人自然就是李淳风与余峨。两人在高处看到此种种情形,余峨倒也罢了,他活了几千年,什么场面没见过?李淳风可就越看越上火,早就有些义愤填膺,到最后看到军官竟然要杀人,哪里还忍得住,一声厉叱,就这么跳了下来。
  那军官只觉得眼前一花,手中突然一轻,身边已多了两个人,而自己的佩剑却不知怎么到了那个年轻些的人手里。心里不由得大吃一惊,说话的底气也就不那么足了:“你们是谁?竟敢阻拦朝廷军务,眼中还有没有王法?”
  “王法?”淳风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记得大唐的王法好像是保护百姓的,你自己这般凌虐百姓,有何王法可言?”
  那军官也不多说,一挥手:“你二人阻拦我们处理紧急军务,居心叵测,定是奸细无疑!弟兄们,把他们给我拿下了!”
  “奸细?”淳风有些哭笑不得,自己连状况都没有弄清楚,居然就成了奸细?这真的是不知从何说起啊!他知道辩解也没用,回头冲着正看热闹的余峨一乐:“喂,我说老……哥,别人说的可是‘两个’哦,你也要有所表示吧?”一时口快,差一点就叫成“老鳄鱼”了。
  “嘿嘿,这些人太弱了,我怕留不住手,还是你来吧!”说的也是,余峨可是修炼了三千多快四千多年的老妖怪,这么点人还不够他塞牙缝的。“哎,命苦啊!”淳风一转头,冲入了围上来的士兵当中。
  他虽然没有学过什么道法,也未有什么武功,可是全身真气浑厚无比,除非是极为厉害的道门法宝,寻常兵器已是伤他不着。而若是受他一拳,则没有还能够站着的。到了后来,他越打越舒畅,全身真气流动也越来越快,最后竟然能自动控制身体对外界的攻击做出反应,他自身的意识却好像是个局外人一般。他觉得挺好玩,干脆就不去管它,只是在一旁看着。只见身体越来越快,开始时还可以看清人影,最后竟然只有一道白光。
  岂不知他这一番打斗却吓坏了一旁的余峨。先前他见淳风硬顶硬扛,不免暗自摇头,这种打法对付这些虾兵蟹将可以,要使碰上真正的高手,只怕是凶多吉少。——当然,他没有想到,在这个世上能被他称为高手的,还剩下几个呢?别说比他厉害的了,就是和他差不多的,基本上都已经到天界去了。
  然后他就越看越吃惊了。淳风先是慢慢有了法度,手脚也越来越快,到后来,他居然看不清淳风的动作!也就是说,他根本就跟不上淳风的速度。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就是李淳风的修为比他还要高,要不就是李淳风在施展一门极为高明的功夫。李淳风的修为她是知道的,虽说服用了一颗七叶朱兰,但是要说能超过他将尽四千年的功力,那根本就是不现实的。但是从李淳风的话里他可以听出,李淳风只修炼过天青门的筑基功夫而已——难道天青门就这么厉害,连筑基功法都如此高明吗?
 
 
 
 
只看该作者 12楼 发表于: 2007-10-28
~第十二章 噩耗~
 
  其实余峨被“筑基”两个字给骗了。
  天青门的筑基功法其实本来就是一门极为高明的心法,甚至在整个道门中能超过它的就只有由当年鸿钧道人留下来的,号称修习了可直通仙界的《道典》了。而《道典》除了老子和原始天尊两个之外,近万年来根本就没有人能炼成。虽然没有人敢怀疑他是否真的有那种直通仙界的效果,可是近四千多年以来,已经没有人去修炼了——毕竟,再狂妄的人也不会认为自己比那么多年以来道门之中所有的天才更厉害,与其临渊羡鱼,不如退而求其次。
  这“其次”就是指的这个天青门的筑基功法了。天青门本是道门一脉,在八千多年前从正统道门中分出来时,顺路就把这个筑基功法也带了出来。这门功法乃是老子所创,效果虽然比不上《道典》那么神妙,但终归是有人炼成过。其实天青门的其他功法都是从这个筑基的功夫上衍变而来,所以才有那个“筑基功法没有到小成不能修习其他功夫”的规矩。由此可见,这门功夫有多厉害了。然而此法易练难精,便是天纵之才,到小成之境亦须二十多年(淳风当然是例外,他是主角啊),要达大成之境,没有一千年以上的功力是绝对不行的——而且这一千年还不能修练其他的功夫,否则时间还要更长。试问天青门中便是有这等天才之辈,道行也足够高深,但岂有只修炼一门筑基之术之理?所以天青门八千多年间竟只有两人修至大成之境——此二人刚入门时便被目为千年一遇之天才,修道进境之快,前无古人。犹是如此,他们也一个花了一千三百余年,一个花了一千五百余年才修成。当然,这两人早在四千余年前已经荣登仙界了。
  由此可见,这实在是一门既为高深的功夫,余峨跟不上是很正常的事。毕竟是异类修真,有些地方还是比不上人的天赋的。
  还没有等余峨回过神来呢,淳风身边三丈方圆里已经没有可以站着的人了——都在地上躺着呢,看那横七竖八的样子,怕不足有一千多人。其他的人远远地围着,却不敢过来。淳风负手而立,那模样倒是说不出的潇洒。
  “好了,现在可以好好说话了吧!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淳风看着那个军官,问道。这个人是第一个被打倒的,本来他发了命令就想退到人群后面去,淳风岂肯让他就这么逃掉?冲过去就是一拳,当场就倒了。
  “大仙饶命,大仙饶命啊!”刚才还挺威风的一个人,此时却磕头如捣蒜。看到刚才淳风那鬼魅般的速度,他直接就把淳风归到神仙鬼怪那一类去了。
  “饶什么饶,别磕头了,快说,怎么回事?”淳风看他磕头看得头都晕了。他从来没有想到,一个普通人居然能达到这么快的速度,看来人的潜力真的是无穷的啊!
  “小的乃是钱塘王座下的一名小小伍长,近日反贼……哦,那个安禄山作乱,我们王爷决定起兵勤王,所以现在对治下的百姓有些小小的要求……”伍长开始解释。
  “大仙,别听他的,那个什么钱塘王根本就不是去打安禄山,他是要给自己修宫殿,才抓我们去做苦力的!”那个老人打断了伍长的话。
  “哦?怎么回事?”淳风转过头来问。那个伍长还想说什么,被他瞪了一眼,缩着脖子躲到一边去了。
  仔细询问之下淳风才开始了解当前的形势。半年之前(也就是他进山后不久),范阳节度使安禄山叛乱。此时天下升平已久,军队战力低下,哪里是叛军的对手?不到半年竟已被攻破洛阳,安禄山也在洛阳登基,自称大燕皇帝。
  天下因此大乱,各地烽烟四起。其中也确实有真真正正起兵勤王的,但大多数都是打着勤王的旗号,四处烧杀抢掠,这钱塘王就是一例。他为了替自己修宫殿,也建起了一支“勤王军”,每日就是派人出去四处抢掠。行旅之人被碰上,只有自认倒霉。若是稍有反抗,不但财物没了,还得被抓去给钱塘王当苦力。随着他“声名”日隆,敢从他地头上过的商旅是越来越少,结果不得不到几十里甚至上百里去寻找“猎物”。这一批人就是从安徽一带抓来的,他们听得钱塘王的名声,特意绕了几百里路,没想到还是被撞上了。那群士兵跑这么远都没碰到猎物,本就一肚子火,看见他们也不管什么合不合作了,二话不说,抢了财务之后就赶着他们往回走。也是他们倒霉,本来就要到了,没想到碰到了淳风他们两个。
  淳风没有想到,自己在山上半年,这世上居然就发生了这么多事。“那么,这个安禄山到底打到哪里来了?长安到底失陷了没有?”
  “这个小老儿就不知道了。当今这个世道,能保着自己就不错了,谁还有精力管这些啊!”老头倒是说的很直接。对他来说,只要天下太平,谁当皇帝都一样。
  “你说!现在安禄山到底打到哪里了?”淳风一转头,问那个伍长。身在军旅之中,消息应该灵通一点吧!
  “是,是,我听说,安禄山现在被哥舒翰大将军挡在了潼关之外,长安暂时是没有危险的!”大概是看淳风也不是那么凶神恶煞,伍长说话也顺畅了许多。
  淳风对安禄山有没有当上皇帝并没有兴趣,他对政治的态度大概也和那个老人一样。他问这些,只是想判断一下自己的家乡到底有没有事。——自己的家乡离战场甚远,不太可能会受到战火侵袭。但若是长安失陷,大唐就算是完了。到时候那些败兵四处流窜,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说不准。现在长安无恙,他的心也算是放下了一半。
  当下他把那些士兵教训了一顿,驱散了事。至于那些百姓,让他们认领自己的财物之后也散了。问清楚现在的位置,余峨又是一个“缩地成寸”。
  淳风睁开眼一看,不禁惊呆了。
  没错,这就是自己的家乡!那条清澈的小河,自己少年时还在里面洗过澡,那河边的杨柳,自己几年前还在上面抓过知了,那河上的石桥,自己小时候还经常躺在上面看星星。
  可是,河边上的那所宅子呢?那所承载了自己无数欢笑,无数牵挂的家呢?
  哪里去了?
  在那片本来应该是他的家的地方,如今已经是一片焦黑的残垣断壁。
  “啊?这是怎么回事?”淳风的声音有些发抖了,“我的家呢?我的家到哪里去了?”
  “你不要这样阿,”余峨怕他想不通,“你找个人问问不就知道了吗?”
  “是啊,找个人问问怎么回事!”到底还是个十七八岁的孩子,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
  两人正说着呢,对面路上走过来一个荷着锄头的中年人。淳风一看,还是个认识的:“李叔,你知道我家怎么了吗?”
  “啊?淳风?”李叔揉揉眼,“你总算是回来了!”
  “是啊,李叔,我刚刚才回来的。”淳风拉着李叔的手:“李叔,我们家怎么了?我爹娘哪里去了?”
  “你家……”李叔欲言又止。“天快中午了,你还是和我回家,我们吃了饭再说吧!”
  淳风看到李叔的表情,心里顿时觉得一沉:“李叔,我家到底出什么事了?您告诉我吧!”
  “你家出事了!”李叔说道“半个月前,你家让一群土匪给抢了!”
  “那我爹娘呢?”淳风先不问怎么回事,自己爹娘的安危最重要:“他们有没有事?”
  “淳风,你爹娘……”李叔说道一半又停了,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我爹娘到底怎么了?李叔,你说话啊!”淳风急了。
  “你爹娘也被他们给杀害了!”李叔一咬牙,这话说得又快又急,好像说慢了就会说不出来了一般。
  “啊?”李淳风呆在那里,一时间万念俱灰,脑中一片空白,手脚冰凉,额头冷汗涔涔而下。
  “兄弟,兄弟!”余峨看他脸色不对,连忙唤他。见他没有反应,直接推了推他。
  李淳风茫然抬头看着他,好像他是一个不认识的人一样。
  余峨一看便知道糟了。它修真日久,自然看得出现在淳风正在紧要关头,在这么下去,必定走火入魔无疑。
  他一扬手,就这么“啪”的一个耳光。打得又急又狠,淳风的脸马上就肿了。
  “怎么了,你为什么打我?”淳风终于醒过来了。
  “你还问我怎么了,你自己怎么了?”余峨有些急了:“你刚才差点就走火入魔了!”
  “我?走火入魔?”淳风现在才开始明白怎么回事:“我爹娘他们……”还没说完,竟然放声大哭起来。
  他开始看见家中房屋变成了那般模样,心中本来就有七分忐忑,听到李叔说家里遭了土匪,这忐忑便到了十分。唯余一丝希望便是父母无恙,只是潜意识中已经意识到事情不太妙。直到听见李叔说父母已然亡故,一时悲从中来,心绪极端不稳。修道之人,最忌讳的便是大悲大喜,以防给心魔以可乘之机。心魔这东西,是你的功力越高,他就越厉害。之前他功力不高,加上有着“老子化胡坠”的帮助,心魔无从入侵,可现在他功力大涨,心魔已是无比强大,光靠“老子化胡坠”的功效已经不能阻止心魔进犯。若是一般的修真者,道行和心志是同步修习的,道行越高,心志越坚。可是他功力虽然深厚,修行的日子却不长,加上年纪关系,修心的功夫自是大大不够。若能保持一颗平和的心态还好,此时心神激荡之下,又怎么不会入魔?若不是有余峨在身边,今天李淳风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了。
  毕竟是修道之人,哭了一阵,淳风便渐渐定下心来,这才问道:“李叔,我们这里一向太平,怎么会有土匪?”
  “你不知道,你走之后,你父母有多着急!”讲到这里,李叔责怪地看了淳风一眼,然而看到淳风那哭肿得眼睛,却不忍心再作责怪,“他们先是四处托人找,找不到便四处打听,生怕听到你出事的消息。虽然只有半年多,你父母可多了好多白头发!”
  听到这里,淳风心里又是一阵难过。自己父母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再这么日夜担心的,身体只怕更是每况愈下了。自己当时真的是太任性了!
  “这一阵以来,天下一片大乱。好在我们这里离战场很远,倒是没有受到什么影响。虽然也有几个小打小闹的乘机闹事,但终归掀不起多大的风浪。直到半个月前——”
  “半个月前发生什么事了?”淳风迫不及待的问道。
  “半个月前,邻乡逃来了一批人。他们说他们里有群土匪造反,在乡里烧杀掳掠,无恶不作。他们熬不住,都跑出来了。而且还跟我们说那群土匪最近要来我们乡,让乡里的人都躲避一下。我们都听从他们的话躲到山里去了,可是你爹娘就是不肯。他们说,你不知道有土匪,他们躲了,你就在那时候回来怎么办呢?那样岂不是害了你?我们再三劝告,他们就是不肯,没办法,我们只好自己去山上躲起了。”
  “后来土匪果然来了,我们在山上远远地看着你家着火,就知道你家出事了。可是当时谁敢下山来看啊!等到土匪走了,我们赶来你家看时,你爹娘都已经……”李叔说不下去了。
  李淳风看着天,牙齿咬得咯咯直响,眼中的泪水却再也控制不住,沿着脸颊流了下来:“爹,娘,孩儿害了你们啊!”自己要是不那么任性,一意孤行,现在父母只怕还是活得好好的吧?想着,李天镜当时训斥自己的话又冒了出来:“胡闹!我跟你娘之所以自损寿数,就是希望你能过得好,有出息!如果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别说是长命百岁,就是长命千岁,长命万岁,我们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当时这些话自己觉得不以为然,却没有想到,自己父母真的就是这么做的啊!现在后悔,还有什么用呢?
  良久,李淳风低下头来:“李叔,我爹娘的墓在什么地方,我想去看看。”
 
 
 
 
只看该作者 13楼 发表于: 2007-10-28
~第十三章 报仇~
 
  “好吧,你跟我来。”李叔带着淳风,慢慢地往一座小山包走去。余峨跟在后面,看着淳风摇摇晃晃的样子,很是担心。
  “就是这儿了。”李叔在一座墓前停了下来。“我们请风水先生看过了,这儿是这一带最好的地方。”
  墓倒是修得很漂亮。整座墓就像一个宝座一般坐落在山腰上,地面铺着青石板,四周有矮墙围着,中间的墓更是修得飞檐都冲,墓前一座高达六尺的石碑,上书李家夫妇名讳及生平,很是壮观。淳风苦笑了一下,人都死了,墓修得在好有什么用?
  “这个墓是我们所有李庄的人一起捐钱修的。”李叔说道。“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淳风二话没说,转身朝李叔“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李叔,请你帮我谢谢大家!淳风没用,要不是乡亲们,我爹娘只怕是要曝尸荒野了!”
  “千万不要这么说!”李叔赶紧来扶,“李家老爷平时对我们那么好,没能劝他们一起走我们已经感到很内疚了,你再这么说,我们可真的无地自容了!”
  “李叔,我想在这儿呆一会,你如果有事,就先走吧!”耽误了人家这么久,淳风有些不好意思。
  “你在这儿不会……”看着淳风,李叔迟疑到。他不放心,刚才淳风的样子把他吓到了。
  “没有问题的,您就别担心了!”淳风知道李叔在想什么。“再说了,万一有什么事,我大哥还在这儿呢!”
  “大哥?”李叔有些疑惑地打量着余峨。淳风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什么时候多了个大哥出来了?
  “哦,我还没有给你们介绍呢,李叔,这是我大哥余峨,我这次出去认识的。大哥,这位是从小看我长大的李叔,我的本家叔叔。”淳风介绍道。“李叔,我大哥可是个高人啊!”
  “高人?”李叔赶紧走上前,“失敬失敬!”淳风当年的事他也知道一些,象天玑一样的高人在他眼中无异于神仙一般。虽然这位高人看起来年纪不大,但是谁知道不是祖师级的人物返老还童呢?
  其实他猜得也不错,眼前的这位高人足有三四千岁了,说是祖师级的人物亦不为过。只不过如果他知道面前的是一只老妖怪的话,脸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呵呵,没什么。有我在,淳风绝不会有事的,您就放心吧!”其实这个老妖怪还是挺好说话的。
  “那好吧,淳风,我就先走了,你要节哀顺便啊!若是今天有时间的话,到我家来吃顿饭吧,你大婶挺想你的!”有了“高人”的保证,李叔也放心了。
  “好吧,有时间我会去的。您慢走!”淳风目送着李叔离开了。
  淳风“叭”的在墓前跪下,“咚咚咚”开始磕起头来。余峨在一旁冷眼看着,也不劝他。反正他现在的身体,只要不走火入魔,再怎么折腾都没有事。要是这样能让他将心里的悲痛发泄出来,那就随他吧!
  从见到淳风开始,他就喜欢上了这个少年。别的人初见自己的模样,不是惊声尖叫便是当场晕了过去。哪里象他,虽然也吃了一惊,却很快就和自己谈笑自如。当时他就想:这小子不错!要不是这样,自己种了三千多年的朱兰那会那么容易就让他吃了!那东西虽然自己拿了没用,但好歹也养了三千多年啊!后来知道他为什么会到长白山来,他心里除了喜爱之外,更是多了几分敬佩。小小年纪,为了父母跑到这荒山野岭里来,虽说有些少不经事,但这份勇气确实难能可贵。再后来李淳风破除了禁制让他从此自由了以后,他对李淳风又多了一份感激之情。所以才会主动要求送淳风回来——他老鳄鱼修道近四千年,一向独来独往,什么时候和又别人结伴过了?
  李淳风磕了头,又在墓前痴痴地立了良久,突然沉声说:“大哥,我想宰了那群土匪!”
  “呃?”余峨一时想出了神,没有听清淳风在说什么。
  “我说,我想去宰了那群土匪!”淳风这次说的有些咬牙切齿了。
  “这个我没有意见。只是你想过没有,你要是真的大开杀戒,怕是对你的修行不太好吧!而且那是一群流寇,现在都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了,你怎么找得到他们?”余峨觉得有必要提醒他一下,现在李淳风怕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要是一气之下大开杀戒的话,对他以后修道的影响可不是一点两点的。轻则要多修几百年,严重的话可能这一生都无法上窥天道。
  “哪怕是把我的道行全都毁了我也要宰了他们!要是留着他们在,不知道有多少百姓会遭殃的!与其一路哭,不如一家哭!不是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吗?要是为了这个就会有伤天和,那这个仙,不修也罢!”淳风一听火大,有点口不择言了。
  “不关天和的事,而是你自己的心境啊!”余峨见淳风还没有明白过来,只能继续跟他解释:“修真就是修心,这个道理你总听过啊!你从来没有杀过人吧?你知道杀了他们之后你的心境会有什么变化?修道之人,心境稍有不妥,心魔便会乘机而入。轻则让你从此沉迷于杀戮之中,成为一个杀人魔王,重则让你当场走火入魔,疯狂而死。多少邪魔人物,本质并不坏,只是由于因为种种理由开了杀戒之后,心魔入侵,从此不能上窥天道,只能沦落于尘世之中,结果越陷越深,无法自拔。老鳄鱼当年杀了人后要不是被洪钧关了几千年,现在也不知道成了什么样子了!”余峨接着说道:“你自己要考虑清楚,一旦你走出这一步,就算是你想毁了道行重来都不可能了!”
  “而且,就算你现在去灭了他们,就算你为你爹娘报了仇,那又怎么样?当今这个世道,象这种流寇不知凡几,只是这一个被你碰到了而已。你能灭一个,你能灭一群吗?你能灭一群,你能灭掉全天下的流寇吗?为了一群这样的垃圾,毁了自己的一生,值得吗?就算是你爹娘知道,怕也不想你这么做吧?”余峨苦口婆心地劝着。
  “父母之仇不共盖天!”淳风冷冷的说,“男儿在世,不能快意恩仇也就罢了,若是连杀父之仇也要忍下,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淳风……”余峨还想说什么,却被淳风打断了:“大哥,不用再多说了,我已经决定了!”
  “那好吧!”余峨见劝不动淳风,也就算了。“只是,你要如何找出他们来呢?”
  这么一说,淳风倒是犯了难。是啊,这些流寇四处流窜,此时只怕是已经到了千里之外,该到哪里去找呢?
  “不管了,我一路顺着找下去,总有找到他们的时候!”淳风一咬牙,发了狠。
  “这样吧,”老鳄鱼说道,“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帮你把他们找出来。”
  “只要不是让我放过他们,什么条件都可以!”淳风先把路堵死了。
  “我既然帮你找到他们,就自然不会让你放过他们。”余峨说,“我的条件是,找到了他们,由我来出手,你在边上看着。”
  “不行!”淳风想也不想就拒绝了“父母之仇,岂可以假手于人?”
  “嗯?”余峨的的脸色逐渐阴沉了下来,“那你刚才所说的那些是假的?什么为了百姓,什么一路哭不如一家哭,原来不过就是要报自己的私仇!”
  “我不是这个意思……”淳风吓了一跳,赶紧解释,却被余峨打断了:“那我们两个谁动手有什么区别吗?”
  “这个……”淳风其实很清楚,余峨是为了自己着想才抢着要动手的,心中不由一阵感动:“大哥,你这么呢爱护我,你自己怎么办?你不怕心魔,不怕伤天和吗?”
  “呵呵,我压根就不想成仙,我怕伤什么天和?而且我们异类修真,本就极其困难,所以修真有成者皆是心智坚毅之辈。加上我又在长白山中‘修炼’了三千多年,尘世中的一切早已不能对我产生什么影响了。”说到这里,余峨心中不由暗暗苦笑,尘世中的一切要是真的对自己没有影响的话那就好了。自己从来就不是什么心智坚毅之辈,修道能有小成已是异数,所以当年被骂了两句就动手砍人,完了还要食肉扒皮。若不是鸿钧道人把自己关起来,自己真的不知道会成什么样了。算了,不用多想了。好歹自己又修行了三千多年了,比起当年来应该是要好得多吧!
  “好吧,那就谢谢大哥了!”淳风不再坚持,反正父母之仇报了就好,至于是谁动的手,还是不要强求那么多了。
  “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余峨说。“好,我们走吧!”
  “去哪里?”淳风有些傻了。难道现在就去报仇?大哥一下就找到他们了?
  “去你原来的家那里啊!”看淳风不太明白,余峨解释道:“我们异类修真,别的可能比不上你们人,但是嗅觉和听觉绝对要比你们人类强。这一阵气候干燥,那些流寇的气味应该还没有消散。只要有一点点气味,我就可以把他们找出来!”
  ※※※※※※※※※※※※※※※※※※※※※※※※※※※※※※※※※※
  余峨站在李家废墟中,左转右转,大概搞了一炷香的时间,然后走到淳风前面道:“好了,我们走!”拉住淳风的手,就这么飞了起来,略略调整了一下,直接就向西南方向飞去。
  淳风心急,一路催着余峨快走(呵呵,怕是要他快飞吧),结果两人在天上越飞越快,开始还可以看清地上的景色,到后来只看见一条条的线——速度太快了,地上的景物都连起来了。
  突然,余峨停了下来,鼻子动了动。
  “怎么了?”淳风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些流寇到这里就不往西南走了!我本来以为他们为了躲避官兵要逃到蛮夷之地去,可他们到了这里直接就北上了!”
  “北上?糟了,北上就是潼关,他们要投奔安禄山去了!”淳风不由得大急。
  也怪不得他着急,如果就是那几十上百个流寇,杀了也就杀了,在这个世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要是这些人投奔了安禄山,那要面对的就是几十万的军队了。就算是余峨再厉害,而且不怕有伤天和,可以搞定这几十万人,可一个妖怪要是杀了这么多人,只怕天劫直接就降下来了吧?
  “我们快追!”淳风牵着老鳄鱼的手就要往北去。他心里暗暗决定,要是那些人还没有到潼关就被他给赶上了,那自然没什么多说的,有冤报冤有仇报仇。要是那些人已经到了安禄山的军队里,那自己就算是再不甘心也只好算了——自己也就罢了,决不能连累老哥。
  越往北走,淳风越是心焦,生怕看见安禄山的军队。天可怜见,在离潼关两百多里的地方余峨停下了:“我感觉到他们的气息了,他们就在附近!”
  老鳄鱼闭上双眼,鼻翼和耳轮轻轻动了动,然后马上就睁开了,指着远处一个树林说:“就在那边!这群畜牲,又在伤天害理了!”刚说完,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错了,他们比我们这些畜牲差多了!”
  淳风一听终于找到了,眼珠子都红了:“我们马上过去!”
  “慢着!”余峨拉住了他,“你要记着答应我的话!”
  淳风一听,虽然是心急如焚,但还是强忍着点头:“我记得的!不许我动手是吧!”脸色冷了下来,从齿缝中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吐:“我会做到的,但是我也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千万不要让他们死得太舒服!”
  余峨莫名的打了个冷战,不愿再说,匆匆应了一声,就往树林奔去。
  请继续期待《修真魔法师传奇》续集
 
 
 
 
只看该作者 14楼 发表于: 2007-10-28
~第十四章 分手~
 
  “一个个都给我站好,嘿嘿”一个脸上长着一颗硕大的黑痣的土匪正在维持秩序:“大爷们今天心情好,不想杀人,一个个跟我老实点!”
  树林里站着一排人,正在瑟瑟地发抖。这排人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看来是为了躲避兵祸而举家搬迁的,想不到还是碰上了。虽然青壮年也有二三十个人,但是碰到了这么个足有百来人的流寇,除了自认倒霉还有什么办法?这时候也只能期望这群人只抢财物不伤人了。
  这排人站在中间,边上倒是围着一圈土匪在对他们中的女人评头论足。什么这个奶子很大,那个皮肤很白之类,污言秽语,不堪入耳。这群人中女人虽然不少,但是年轻女子却只有一个,这些话十句倒是有八句是冲着她去的。这女子听得是提心吊胆,生怕这些人一个忍不住就会上来动手动脚,想躲到家人的后面去,却被要求一排站着,躲无可躲。
  终于,有个土匪忍不住了,走上前来,腆着脸笑道:“这位小娘子,不知道芳龄几何,可有夫家?”他大概是想装得斯文一点,却不知该如何做,只好把戏上的腔调学了出来,除了和他的形象不太符合之外,只说腔韵倒是学了个十足。
  女子吓了一跳,连忙往后退了几步,红着脸也不说话,只是眼泪汪汪的就要流出来了。显然是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位好汉,小女年级尚幼,而且从小许配了人家,还请好汉高抬贵手,放过她吧!”边上出来一个老头,在那里鞠躬作揖。
  “什么高抬贵手?你还怕我们老大辱没了你家小妞不成?”那个脸上有痣的土匪忍不住了,看来刚出来这个地位还真不低。“我告诉你们,明天我们就去投奔大燕王了!我们这么多人,我老大好歹也要搞个校尉什么的当当!你家小妞要是从了我们老大,明天就是官太太了,到时候吃香的,喝辣的,不比你们现在流……流那个什么所要强得多?”看来这位也想来句文的,可惜小时候不用功啊,一个大好的露脸的机会就这么放过了。
  这个小子马屁拍得不错,那个老大在边上摸着肚子乐呵呵的,一副大好青年的样子,可惜老头不卖帐:“能和好汉结为亲家自是最好不过,可惜小女确已许配人家了啊!”
  “妈的,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今天就是要定你女儿了,你今天就是肯也得肯,不肯也得肯!”老大发火了:“哼哼,本来还准备让你做个便宜岳父的,这下更好,兄弟们,给我把这小妞拖出来,其他的人,宰了算了!”
  “哦?是吗?”就像十二月的北风刮过,一个声音冷冷地想起,搞得边上的人都打了个冷战。各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场中突然多了两个人。其中年纪稍微大一点的那个正在满脸苦笑地看着那个年轻一点的,年轻的那个面色阴沉沉的,好像可以刮得下一层霜来。刚才那句话正是出自他的口中。
  “你们是不是从临兆那边过来的?”少年的声音好像可以掉下冰渣来。
  “是又怎么样,小子,你想干什么?”老大的声音有些中气不足。突然出现两个人,谁知道是人是鬼啊!
  “是就没有错了。”少年没有在问什么,转身退到一边去,然后对那个年纪大一点的说,“开始吧!记住我说的话!”
  “真的要那样?直接要他们的命不行啊?”那人苦笑不已,这都是什么事啊!
  “当然!如果你觉得动不了手的话,我自己来好了。”
  “别!我来,我来!”
  这两个人当然就是李淳风和余峨。
  他们一路赶来,刚巧就看到了最后一幕。李淳风本来心里就非常恼火,看到这个情景,当时就出声了。求证了一下,确实是正主。
  余峨就这么往中间一站,然后左手画了一个符,右手结了一个印,一声大喝:“疾!”双手合十举过头顶,直指向天。
  众人只觉得一阵狂风大作,本来艳阳高照的天气顿时变了。乌云从无到有,从薄到厚,最后竟然严严实实地把太阳遮住了,本是正午时分,整个天地竟然变得像黄昏一般。
  尤其恐怖的是,从余峨合十的双手中竟然冒出了黑色的烟雾。烟雾凝而不散,竟然在空中慢慢地结成了一条巨大的鳄鱼!看着这么诡异的情形,一些匪徒心里发毛,不由得想跑,结果却发现,自己根本就动不了了!
  突然,空中的那条鳄鱼突然昂起头来,就这么张大了嘴。只见一道道白色的气息从那些匪徒的身上流出来,流到鳄鱼那张大的嘴里。随着气流的不断地流失,那些人也越来越虚弱,容貌也在慢慢的以一种肉眼可以看得出的速度衰老,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这些人就会成百年老人干了。
  李淳风在边上看得目瞪口呆。他虽然交待老鳄鱼不要让这些人死的太容易,可也没有想到老鳄鱼居然执行的这么彻底——用这么一种方式结束别人的生命,实在是太残忍了。试想,一个人如果看着自己的头发在一柱香的时间里由黑变白,看着自己的手在一盏茶的时间里有丰润变得枯皱,感受自己的牙齿由结实变得松动最后掉光,那是一种怎么样的可怕情形啊!若是换了自己,只怕是早已经疯了吧?
  可怜那些流寇连疯的权利都没有。为了实现对淳风的承诺,余峨放出了自己的本命元神,施展出了最耗功力的“森罗地狱”。这种功夫是绝对的不死不休,就算现在余峨停止施法,这些人还是会迅速的衰老下去,直到死亡。这种法术施展起来可怕之处实在是无法名状,外人看着虽然可怕,但却不能感受到受术之人之万一。一般来说,除了确实有几代人的恩怨,通常的仇杀都不用这个的,一是太过耗费功力,二便是这比一刀砍死要残忍多了。今天余峨用出这个来,却也是没有办法:他除了这个就不知道其他的折磨人的方法了。——异类之间的较量,永远都是直接了当的。只有人类才会想出那么多折磨人的刑罚。
  随着从那些人身上流出的白气越来越淡,余峨也准备收功了。
  突然,一声厉叱传来:“何方妖孽,竟敢在此光天化日之下行凶!”
  随着这声大喝,一道剑光如闪电般劈下。
  余峨不由暗暗叫苦,自己正在收功的紧要关头,实在是无法在做出任何抵御。如果只是一般的攻击也就罢了,可使看这电光的来势,分明就是修真者用真气放出的飞剑,而且施展的人功力还不低。妈的,怎么什么倒霉事都让自己碰上了?
  要知道余峨可是天下顶尖的高手,在这一界能比得上他的人已经不多了。能被他评价为功力不低,那无论如何在修真界都可以排得上号的。这种人物全天下也就那么几十个,居然这么巧,在这个紧要关头被他碰上了一个,不是倒霉是什么?看来只有拼着挨上一下,收了功再说。毕竟本命元神的反啮之力可比眼前这个修真者的飞剑厉害多了,他可不想形神俱灭。
  只听见一声“住手!”一个身影飞了过来,挡在他前面,硬生生替他受了这一击。只听得“啊!”的一声大喊,这个人影又被击飞了出去。
  “兄弟!”余峨大惊,刚好收功完毕,赶紧过去查看。“你怎么样?”
  “我没事!”淳风挣扎着坐了起来,嘴角挂着一线血丝,看来这个“没事”有些水分。“他的剑气还不能破开我的护体真气,只是内腑被稍微震动了一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两人还在说话,那个使飞剑的正主已经到了:“妖孽!你施展此等禁术,不怕有伤天和,从此天劫不断吗?”此人是个老道,长得倒是仙风道骨,一副高人气派。
  “嗯?”淳风小小的吃了一惊,这老道说的什么意思?难道大哥用的这种法术还有什么后遗症不成?
  “呵呵,我们这些妖孽,本就天劫连连,在多几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余峨也有些火了,老道一口一个妖孽,让他想起了三千多年前那两个辱骂他的正道中人。
  “你!”老道被顶得够呛,看他的功力就知道地位不低,估计很久没有人敢这么对他说话了。当下不在理余峨,转头看着淳风道:“我看阁下刚才当下我的飞剑时,护体真气却是我纯正的道门功夫,不知为何要自甘下流和这种妖孽混在一起?”
  “这位前辈恐怕是误会了,”淳风可不敢像他大哥一样嚣张,说不定这人还是自己师们长辈呢。“我大哥之所以施展此法,实是晚辈再三恳求所致。”
  “哦?这又是为何?”老道有些疑惑了。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可自己的对相人之术还是颇有研究的。这个少年一看就知道不是暴虐之辈,所以自己才肯耐下性子跟他们讲这么久。难道是自己看走了眼?
  “实不相瞒,晚辈乃是临兆李庄人氏,半个月前……”淳风把前因后果都详详细细地讲述了一遍,然后说:“本来我大哥是要给他们一个痛快的,是晚辈以为他们做了那么多天理不容之事,就这么杀了他们实在是太便宜他们了,所以才要求我大哥……”
  “好了,不用再说,我明白了。”老道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转身就向余峨施了个礼:“刚才错怪阁下了,还请见谅。”
  余峨本就是个直性子,你不鸟他他也不鸟你,你若敬他一尺,他便还你一丈。当下就还礼到:“不用客气,刚才我也有得罪了。”
  “对了,”老道问淳风:“你刚才说你是临兆李庄人氏,不知是否认识一个叫李淳风的人?”
  “正是晚辈。”淳风隐隐约约感到戏肉要来了,赶紧回话。
  “真的是你?”老道喜出望外。“我刚才听到你报家门就猜想着是不是你,没想到真的猜对了!”
  “不知前辈找晚辈有什么事吗?”这老道别真的是自己的师门长辈吧!
  “你不知道,我这次下山就是为了找你啊!”老道眉飞色舞:“天玑师兄自从八年前回山之后就开始闭关,一直没有什么动静。可是昨天突然传出一个消息,要我这个做师叔的到临兆李庄去接一个叫李淳风的人,说那是他八年前收的徒弟。本来我昨天就要到你家的,在路上管了点闲事,晚了一下,想不到竟然在这里碰上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淳风看着他,有些哭笑不得。从他刚才的出场就知道是个爱管闲事的主,要是他再管几件闲事的话,岂不是要和自己错过了?不过也说回来,要是他不管闲事的话,那也碰不上。
  “对了,我看你的本门功法应该相当深厚了吧?刚才竟然能够空手挡下我的飞剑。而且直到现在我都看不出你的深浅。师兄到底教了你一些什么功夫啊?”老道倒不是生气,纯粹是好奇。
  “回师叔,师傅只给了我一本‘筑基功法’,其他的法术淳风都没有学过。”淳风毕恭毕敬地回答。
  “这么厉害?”老道瞪大了眼睛。“筑基功法就能挡下我的飞剑?”
  “确实如此”淳风暗想:我也想学啊,可师傅没教要我怎么办?
  “天啦,”老道大受打击:“筑基功法就挡下了我修炼了两百多年的飞剑?真是不公平!这要我这个做师叔的脸往哪里摆啊?”
  淳风这次真的是无语了,自己这个师叔,也未免太……太那个了吧?
  “好了,找到你了,你就和我回山吧!”老道就要拉人走。
  “这个,大哥,你怎么办?”淳风问余峨。“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天青门看看?”
  “呵呵,兄弟,我看我还是自己逛逛吧!”开玩笑,自己一个妖怪,去天下最大的道门看看?这不是摆明了挑衅吗?“我累了就会回去,以后你要找我的话你就到长白山来吧!”
  “大哥,你还住那个地方?”淳风有些奇怪。
  “是啊,住了三千多年,有些舍不得啊!”余峨感叹道。
  “好吧,大哥,我一下山就去找你!”淳风也知道自己刚才的提议有些不现实。
  “好了,兄弟,你和你师叔先走吧!”余峨强忍下心头的不舍,淡淡道。
  “嗯,大哥,你保重!”
 
 
 
 
只看该作者 15楼 发表于: 2007-10-28
~第十五章 回山~
 
  老道士拉着淳风的手,笔直往西飞去。一路上老道士还在嘟嘟嚷嚷的抱怨说自己很没有面子,被师侄空手接下了飞剑。
  “对了,师叔,你叫什么名字啊?”当听到老道士第五次抱怨自己没有面子之后,淳风终于忍不住了,忙岔开了话题。
  “呵呵,老道士叫天璇,以后在门里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就报我的名字。”天璇乐呵呵的说,看来他的面子很大。“只不过那些人要是知道你是天玑的徒弟,只怕也没有人敢欺负你吧。”呵呵,看来师傅的面子更大。
  “本门到底在什么地方啊?”飞个老半天还没有到,淳风有些奇怪了。现在的速度比起先追那些流寇也慢不了多少,飞这么久,怕不是要到西域去吧?
  “呵呵,快了,快了,就要到了。”天璇安抚道,只是在他的脸上出现了一点焦急的神色。
  淳风不说话了,毕竟人家是长辈,不好总催吧。
  可是当又飞了半天之后,淳风再也忍不住了:“师叔,怎么还没到啊?”
  “呵呵,别急啊,这个嘛,让我看看哦……”天璇有些脸红了,干脆停下来观察。
  “师叔,你到底记得该怎么走吗?”淳风忍了又忍,最后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这个,这个,我看看应该可以记得起来的……”看着天璇的表情,淳风无可奈何地发现,他们迷路了!
  “师叔,你——”淳风确实有些无力了,看着天璇说不出话来。
  “别急,别急,我这里还有一个终极法宝!”看着自己的师叔形象就要崩溃,天璇赶紧说。
  “什么法宝?”淳风也不敢抱什么希望了,有气无力地问道。
  “这个!”天璇从怀里掏出一张灵符。
  “这是什么?”在淳风的眼里,灵符是用来施法的,迷路了用灵符有什么用?难道烧张灵符路就自己出来了?
  “这是我师傅,也就是你的师祖啦,那时侯看我对道路那个那个不是很敏感,所以专门为我创造出来的一种符咒.名字就叫“归藏”老道士说:"这种符咒唯一的作用就是一旦使用,马上就会回到天青门的大厅中."
  "你为什么不早拿出来?!"淳风差一点摔倒,这个师叔脑子是不是有毛病哦?
  "呵呵,每次我用归藏符回去,大厅里的那些后辈看着我的眼神都怪怪的,看得我好不舒服.所以,这次,这次我就想试试能不能走山门进去啊!"天璇有些不好意思.
  "你__"淳风也不好说他了.想来也是,门中每个人都知道自己是个路痴,那每次用归藏回去的时候,就算别人不说,自己心里也会不舒服.而且从刚才自己挡了他一下他就在自己耳边唠叨半天的事情来看,他还是个极为好面子的人.算啦!
  "那,师叔,你看现在是不是还是用一下?"淳风小心翼翼地说,生怕刺激了天璇.
  "哈,你这么小心干什么?你当我真的受不了刺激啊?"天璇有些好笑."这么多年我都过来了,难道这次碰到你小子我就受不了?"
  淳风一想,自己也有些好笑.大凡修道有成之人,心志应该都不差,自己这个师叔虽然有些滑稽,但看他的功力,绝对不是脆弱之人.自己确实有些太小心了.
  “对了,那个师叔,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啊?”其实淳风想问的是:师傅怎么让你来找我啊,这不明摆着找不到嘛!
  “呵呵,你师傅传出来的消息其实让你大师兄淳志来接你的。我一时好奇,加上好久没有下山看看了,就抢着来了。哈,我是师叔啊,淳志那小子怎么争得过我?”天璇笑得那个得意啊。
  又是一个耐不住寂寞的……淳风无力的想。这个世界上这些老家伙怎么都这样啊?老鳄鱼是一个,这个老道士是一个,还有那个……
  嗯?还有哪个?难道自己以前也碰到过这种老家伙吗?可除了大哥和自己师叔以外,自己应该没有碰到过这种人了啊?可是为什么自己心里分明感到自己以前还遇到过这种老家伙,而且还是很厉害的那种?
  “算了!”秉承一贯的原则,想不通淳风就不去想了。“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那如果你没有碰到我怎么办?”淳风问道。总不能找不到就这么算了吧?
  “哈,万事皆有缘法,老道要是没有遇到你的话,那就证明你也老道无缘啦,那我就回去让你师傅再算算喽!”老道这句话让淳风差点气死。
  “好了,我们回去吧!”老道不敢看淳风的脸色,赶紧拿着符一扬手,当场符便化为金光,淳风只觉得眼前一黑,一阵头晕之后,便来到了一处地方。
  “这里就是天青门?”淳风抬起头开始四处打量。刚刚一抬头,突然间头皮发麻,几乎停止了呼吸。他现在置身于一个庞大无匹的巨殿之内,同时被巨殿那极广极高的空间彻底震慑。
  巨殿前端和左右两旁的殿壁,离他至少有四十丈的距离,自己便像缕蚁那般渺小。在对正入口的巨壁上,由上至下凿刻了一行大篆,从殿顶直排而下,首尾相隔最少有三十丈外,每字丈许见方,书著:「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小白也不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修真的小说喜欢用这句话,大概是从黄大大的《破碎虚空》开始的吧。呵呵,既然大家都这么说,一定有它的道理在那,所以这里也从一下俗啦)
  在那行字顶上,悬着一块匾,上书四个大字“青天浩荡”,每字足有四丈方圆。而两边的石壁上,挂着几十幅画像,每幅画像都极为巨大而传神,就好像有几十个巨人在看着殿中的人一般,让人从心里生出一股寒意。
  “这些便是天青门的历代祖师了。”发现淳风看着墙上的画像发呆,天璇就为他作解释。
  “天璇师叔,你回来了?”淳风还没有回话呢,就听见耳边传来了一个声音。低头一看,边上是一个头发都有些花白的老道士,穿得和天璇差不多,只是脸上隐隐透出一股精明之色。
  “来,淳风,这位就是你的大师兄,淳志。”天璇赶紧为淳风介绍。
  “拜见师兄。”淳风不敢失礼,赶忙打了个稽首。
  “哦?你就是淳风师弟?”淳志显得很热情:“师傅的消息传出来的时候我还吓了一跳呢!心想师傅什么时候又收了一个小师弟?本来想亲自去接你上山的,硬是被师叔抢了先。今天一看,果然是天纵之才啊!”
  “不敢,师兄谬赞了。我看师兄仙风道骨,道行高深,以后倒是要多指点小弟啊。”淳风连忙谦让。呵呵,为人还是低调点好。
  “我说你们师兄弟还有完没完了,这是大厅唉,有事我们回自己地方去说好吧?”天璇忍不住了。笑话,平时他都是一回来就溜出去,哪里还有在大堂里客气的时间?这么一耽误,他只觉得好像全大厅中的人都在看着自己一般,浑身不自在。
  其实此时大厅中的人并不多。这儿只是平时举行集会的时候用一下,平时大家回山都是从山门回来的。——归藏符是特意为天璇做的,别人用不了。淳志就是知道自己师叔一定找不到山门,这才来大厅等。要是平日,他半年也难得来这里一次。
  淳志知道自己师叔的毛病,也笑了:“师叔教训的是。师弟,请跟我来。”
  跟着师兄走出大厅,淳风这才真真正正意识到天青门有多大。
  这是一座巨大的山峰的顶端。
  这整座山峰,好像只是为了作为他身后的大厅的基石而存在,方圆半里的山顶八成为这庞大无匹的大厅所遮盖。巨型的建筑形状非常奇特,没有什么重檐飞瓦,象极了一个巨大的中空正方石。
  通往大厅的有一道长阶,层层而下,从这里看去,以淳风的眼力竟然看不道尽头。石阶慢慢延伸,最后消失在山腰的缥缈云雾之中。整座山峰除了这座大厅和石阶之外,就只有半山腰上有个巨大的山门。淳风极力辨认,终于认出上面所书的三个大字“天青门”(切,不用看也能猜得出来)。除此之外,别说什么大殿,就是茅屋也没有一个。淳风一阵奇怪,门中之人哪里去了?
  淳志看见淳风那疑惑的神色,不禁笑了:“师弟初回师门,有些事情还是不太清楚。我天青门中共分六支,每支都有自己的修炼之处。这座大厅,除了六十年一次的论道大会,平时是不太有人来的。”说完神情古怪的看了天璇一眼,那意思淳风倒是很明白。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天璇面子上过不去,发飙了。
  “呵呵,是是是,师叔教训得是,淳志这就不看了。”淳志转过脸去,忍不住呵呵笑了。
  淳风也笑了,他突然发觉这个大师兄实在是个很有趣的人。刚才初见的时候,他对淳志的印象并不好,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太精明了。可是就是刚才这句话,让他对淳志的印象大有改观。能说出这么可爱的话,为人一定也很不错吧!
  “对了,师弟,你有飞剑或者是别的什么法宝没有?”淳志问道。
  “有个屁,你们那个师父啊,就给了一本入门的筑基功法给他,然后就不管了,而且一撒手就是八年!八年啊,一个这么好的材质就被这么荒废了!”天璇说得悲天悯人,可惜脸上的表情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师叔,你也太夸张了吧,师弟从现在开始也不迟啊!而且师门中有好多人别说八年,就算是十八年,二十八年都还在炼筑基功法呢!”淳志还是没有生气,看来是和天璇闹惯了。
  “不要吧那些废物和我们这一支的相比!我们这一支什么时候出过筑基功法炼十五年还没有小成的人?”天璇一下子有些激动起来。
  “喂,师叔,小声一点,你当这还是在我们自己地盘上?”淳志忙提醒天璇。
  “而且,我告诉你哦!淳风用空手接下了我六成功力放出的飞剑,而且什么事都没有!”天璇压低了声音。
  “真的?”这下子淳志不得不重新看待这个小师弟了。说老实话,当天玑传出消息来的时候,他还有些不以为然。自己的弟子都快三十了,怎么突然多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师弟?这叫什么事啊!
  等到见了淳风,他不得不佩服师父的眼光。真是天纵之材啊!他自己也是做师父的人了,一个人的根骨怎么样自然是看得出来的。看到了淳风,他竟然有些嫉妒起师父来。把门里的事全扔给他,自己出去逛了二十年,末了还捡了这么个好徒弟回来,怎么什么好事都让他给碰上了!
  天璇说淳风除了筑基功法什么都没有学过的时候,淳志心里不由得一阵惋惜。浪费时间啊!虽然为了自己的师父不得不反驳天璇,可他从心眼里同意师叔的话。也不知道师父是怎么想的!如此良材美质,筑基哪里用的了八年?不是浪费时间是什么?虽然修真者时间如流水,可是也不是这么浪费法吧?他可不知道,天玑当时是为了淳风的父母考虑才这么做的。
  等到天璇说淳风竟然空手接下了他六成功力的一剑,淳志可就有些震惊了。天璇的功力他是知道的,整个天青门中能说稳赢他的除了师父天玑,就只有掌门天风了。就算放眼整个道门,能超过天璇的也不过八九个人而已。虽然天璇只用了六成功力,可威力也足以开山裂石了。如果换成是自己,接下来当然没问题,可要一点事没有,那可就要看运气了。现在师弟居然就这么接下了天璇的飞剑,而且他还只练了八年的筑基功法!
  “师弟,你有没有练过别的功夫?”淳志忍不住问道。
  “没有啊,师父只给我一本筑基功法,我只用三年就到了小成。后面几年我都没有别的功夫可练,只好翻来覆去的练筑基功法。”淳风老老实实的说。
  “哦?莫非师弟你的筑基功法已经到了……,算了,这是不可能的,你才练了多久啊!”淳志甩了甩头,想不通干脆就不想了。
  淳志从怀里拿出一把剑。剑身只有三寸,通体翠绿,发出幽幽的绿光,看上去煞是可爱。淳志将它往空中一扔,叫声“长”,只见那剑突然飞涨,瞬时长到三尺,悬在空中不动了。
  “好了,师弟,你抓紧我!”淳志伸手牵起淳风,就着么跃到飞剑之上站着,待淳风站稳之后,回头看着天璇,笑道:“师叔你要跟紧了啊,别在自己山门里都迷路了让人送回来,那可就丢人丢大啦!”
  说完,也不管天璇的叫骂,一道白光,人已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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