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灵山受阻
猪八戒长鼻哼哼几声,蹙眉大声道:“操,说的什么鸟话啊!我老猪几千年前就是天庭里的天蓬元帅,想当年统领八万水兵,那真是威风凛凛、风光无限,现如今……”
卫风道:“得了吧猪大哥,少卖弄你的那些陈谷子烂稻子了!哪叱说你不行,你就证明给他看啊!”
猪八戒绾起袍袖,道:“好,小哪叱,让你瞧瞧老猪的厉害!过来,咱们四兄弟并肩站在一处,一起出发,看哪个先到灵山!”
于是四仙将云头凑到一处,并列排成一字,猪八戒脚向前滑了小半步,喝道:“开始!”当先冲了出去。卫风、杨戬、哪叱三仙也不甘落后,催动云头疾赶。
四仙之中,数卫风法力最高,杨戬其次,哪叱与猪八戒相差无己,因此虽然开始时猪八戒占了些小便宜,稍稍领先,但没过片刻便被卫风与杨戬赶超过去,只有哪叱还落后猪八戒几米,兀自奋力追赶着。
猪八戒明知赶上卫风、杨戬无望,只求不被哪叱追及便心满意足,趁隙侧头去瞧哪叱时,见他一张小脸憋涨的通红,便笑道:“哪叱,不用费力气了,你的法力就比老猪差那么一截子,无论如何是追不上了。”
哪叱呼了口气,白了他一眼,道:“老猪,你别得意,反正到灵山还有一段路程呢,我就不信会始终落在你后面!”
猪八戒笑道:“哪叱,你老子是托塔天王、玉帝的爱将,府里有的是琼浆玉液、凤梨仙果这些宝贝,你作东家请客最合适了。”
哪叱又好气又好笑,说道:“你先别想的那么美!想让我请客的话,还得先掂量掂量你的本事!嘿嘿,只要这回你赢了我,等到灵山一役结束后,我就八抬大轿的接你到天王府去,然后拿出最好吃最好喝的来招待你。”
猪八戒道:“好,一言为定!”心里想着美酒佳肴,登时精神振奋,当下再不说话,凝神飞行。
驰援灵山的百万仙众如此不分昼夜地飞行,等到行程过半时,诸仙的法力高低强弱便由此看了出来。
斗战胜佛、元始天尊、燃灯上古佛等三界屈指可数的仙圣遥遥领先;观音、地藏、普贤、灵吉四位菩萨以及真武大帝、东岳大帝、文昌帝君、碧霞元君、九天玄女、骊山老母,太乙真人等仙人居于第二方阵;本来卫风有望赶超上观音等仙,但因前面都是仙界前辈,恐怕会落个卖弄本事、为老不尊之嫌,受到师父怪责,于是收减法力,与杨戬紧随其后;猪八戒、哪叱两仙施尽法力,速度倒也不慢,把身后的灵山诸罗汉以及其余三界援兵、天兵神将等抛下了老大一截。
眼见灵山渐近,猪八戒因身体肥胖之故,耐力固然不及哪叱,法力的耗费也比哪叱为大,是故飞行之速慢了不少,渐渐被哪叱赶上。
哪叱也看出了些端倪,大声笑道:“哈哈,老猪,你后劲不足啦!再过半个时辰就到灵山了,我一定会超过你的。”
猪八戒担心自己只要一张口说话,便会泄了元气,被哪叱一举赶超,因此虽然心中发急,但却不敢分心搭话,一张脸不是羞恼的还是憋涨的,一直红到脖颈间。
卫风与杨戬并肩飞行,眼见灵山转眼即到,心中无端的兴奋起来,思忖:“早就听说那个魔尊如何如何的厉害,连如来佛祖也不遑多让……嗯,真希望呆会儿杀上灵山时能遇上他,与他好好的拼上一场!”
其实他心下也知自己战胜魔尊的希望微乎其微,但生就的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别说一个魔尊,便是有十个百个,他也照样不怕,只不过到时如发现情况于己不利,极有可能会来个见风转舵、撤腿开溜之法罢了。
正思忖间,忽听杨戬道:“兄弟快看!”抬头向前看去,只见灵山四周尽被乌云所掩,那云团妖气弥漫,涌汹奔腾,不时被一阵阵狂风卷成一根根高逾万丈的暴旋风,咆哮恣虐,声势骇人,同时在那乌云狂风之间,又夹杂着电闪雷鸣之声,以至于平素详和安宁、素有三界圣地之称的灵山完全变了模样。
卫风心中一动,停住云头,惊道:“操啊,这些乱七八糟的云雾,不就是风、云、雷电四个老妖怪施展的妖法么?杨大哥,你还记得咱们当初在地府幽冥与这四个老妖怪打过一架的情形吗?”
杨戬点头道:“怎么不记得!当前我还认为那四妖没什么厉害之处,后来才知他们个个都是深藏不露的!此次灵山一战妖首聚集,非同寻常,兄弟,咱们都要小心了。”
卫风“嗯”了一声,凝目望着那目光难透的鸟云,骂道:“他妈的,看这阵势,妖怪无非是想利用妖法阻止咱们赶到灵山去帮忙了。这点小门道有个鸟用,岂能拦我极乐小仙之路!我冲!……”
杨戬一把拉住了他,低声喝道:“兄弟,小心为上,不可莽撞!你难道忘了四个老妖怪会摆妖阵?”
在地府幽冥之时,四妖曾联手施出“妖气纵横大阵”,折损无数仙众,卫风当然不会不记得,闻言道:“摆下妖阵正好,我去破了它!”口中说去破,但也知那妖阵的厉害,脚下也没移动。
杨戬神目如电,沉声道:“你师父斗战胜佛、元始天尊、燃灯上古佛等仙行在最前面,他们现在很可能已经进入了乌云之内,陷身于妖阵之中,也有可能已经突破了妖阵,赶到了灵山之上……”
卫风道:“我操,那咱们还等什么?一起冲上灵山去啊!”
杨戬苦笑道:「斗战胜佛、元始天尊等仙连手,法力何等高深,他们破阵自然容易,只不过咱们俩……咱们俩先在这里等等,等哪叱与净坛使者赶来后再作商议罢。」
两仙观望着前方围裹在灵山四周的乌云暴风,虽然急不可耐,但终究心有忌惮,不敢冒然闯入行事。
隔了片刻,远远看到猪八戒与哪叱飞速向这边赶来。卫风见他两个均是面红耳赤、气喘吁吁,显然还在暗里争斗着,便横身相阻,大叫道:「停!停!别比了!」
猪八戒、哪叱两仙也已看到了卫风、杨戬,听得卫风叫「停」,哪叱答道:「卫二哥,停不得!你瞧,再有片刻我就能超过老猪了!」
猪八戒兀自不服,也道:「笑话!你还落后老猪半个脚呢!前面就是灵山了,瞧你怎么超过我。」
说话间两仙已到了近前,见卫风挡道,便欲一左一右由卫风身子两侧冲过,卫风早有准备,叫声:「长」双臂猛然增长了数丈,硬生生的将他们两个拦截下来,劈头便道:「你们两个笨蛋,灵山近在眼前,你们还比什么脚力?也不怕累死!小心遇到妖怪时你们连拿兵器的力气都没有了。」
哪叱强自振奋精神,说道:「我不累,遇到妖怪照打照打不误!卫二哥,你别拉我们,我和老猪刚才说好了,我们这次打赌比试飞行的最后终点是大雷音寺,谁的腿先迈进寺里谁就算赢!」
他体态盈巧,体力恢复的快速,而猪八戒却是汗流浃背,弯下腰身,大口喘着粗气,敞开了那个凸起的大肚腹,道:「兄弟,你快让开!这个小哪叱想胜我?嘿嘿,恐怕没门儿!前面不就是灵山么?咦?怎么搞的乌烟瘴气的?」
卫风道:「不是乌烟瘴气,是风、云、雷、电四妖摆的妖气纵横大阵。他妈的,想阻止咱们仙人前往援助灵山。现在大敌当前,你们两个别比了吧,算平手行不?」
哪叱道:「好!我听卫二哥的!」
猪八戒哼了几声,喃喃道:「那……那老猪的岂不是白忙活了一场?倒便宜了小哪叱,本来一定是他作东请客的……」
卫风知道这位结拜哥哥除了吃喝就是玩乐,其余事情不管大小一概不问,说道:「行了,请客之事包在我身上!眼下最要紧的是要合力冲过这妖阵,赶上灵山,与师父他们会会合。」
猪八戒向灵山方向的狂风乌云望了一眼,接着一屁股坐在脚下的云团中,丧气地道:「兄弟,不是我长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这妖阵的厉害咱们也都曾尝过的,就凭咱们四个能破解得了么?别要进去出不来才好!」
卫风道:「操,破解不了也要破!难道咱们就在这灵山外围转悠!」
杨戬沉吟道:「二弟莫急,既然咱们破解妖阵的把握不大,不如再稍等片刻,等后面仙人赶来了再作计较。」
卫风道:「不是吧,还要等?你们看看,后面的仙人飞的多慢,这时候了,连个屁影都还没有呢!好,就算等来了几百上千的来,量必也都是些法力不强的仙人,对于破阵根本帮不上忙,只能是越帮越忙!」
哪叱年轻气盛,眼见猪八戒、杨戬都不出声,便道:「卫二哥,就让他们在这里继续等吧,我跟你破阵去!」
卫风道:「好!」与哪叱同时掣出兵器,身化光电,冲入翻滚汹涌的乌云狂风之中。
杨戬见他们两个身形转瞬间被乌云吞没,不由叹了口气,对猪八戒道:「净坛使者,咱们还要再等仙人来么?」
猪八戒跃起身来,九齿钉耙紧握在手,道:「操,我这个兄弟就是胆子大、性子急,说冲就冲!没办法,谁让我跟他是好兄弟呢,我要帮他去,谁也不等了!」说着强自抖搂起精神,抡起九齿钉耙也冲入云中。
杨戬他性情虽然沉稳内向,但也是个极重义气的仙人,如今两名结拜兄弟以身犯险,明知内中不妙,却也不去多想,闭开神目、变出三尖两刃枪、唤出哮天犬来,循着方才卫风、哪叱、猪八戒的方位进入云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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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风、哪叱施展法力护住周身,并肩闯入乌云狂风之中,虽然他们眼力极好,但身周尽是黑惨惨的浓密乌云,只能模模糊糊的看清三丈之外的物事。
哪叱紧握枪柄,神情紧张,低声说道:「卫二哥,你师父和元始天尊他们不在这里,看来已经闯过去了。嗯,现在就看咱们的本事了。敌暗我明,须小心提防着点!」
卫风看不到风、云、雷、电四妖的身影,有意要激他们出来,大声笑道:「哈哈,他们狗屁的四护法自知不是咱们兄弟对手,所以打定了主意要做缩头乌龟的,咱们不必担心!」
他这边话音刚落,风、云、雷、电四妖齐齐在数羊丈开外现出身来,分据东、西、南北四个方位,对卫风、哪叱隐隐构成合围之势,个个面带怒容。
哪叱「哎哟」一声惊呼,手中红缨枪一挺,凝神戒备。
面对强敌,卫风心中虽也有些惊慌,但表面上却依然装作神态悠闲,强笑道:「想不到啊相不到,原来四只缩头乌龟居然敢把脑袋伸出来!嘿嘿,我可事先警告你们,莫伸头,伸头必遭打!再不缩回去的话,我可要动手了!」
四妖受魔尊之命,在灵山之前列出「妖气纵横大阵」,以阻三界众仙驰援灵山,从而为灭掉灵山之仙、全面占据灵山换取时间,不想先被斗战胜佛、元始天尊、燃灯上古佛等绝顶仙人强行冲过,耗费了大量妖力不说,连后来跟上的观音大士、地藏菩萨等也没能拦住,正自懊恼之时,却见卫风、哪叱相携进入布控好的妖阵之中,便一心想拿他们两个开刀,以解方才的窝囊之气。
风妖阴声笑道:「真是冤家路窄啊,地府幽冥一战后,咱们又要对决了。这次你们休想再逃掉!」
说话时猪八戒、杨戬先后赶至,站到卫风、哪叱身旁。
卫风胆气大壮,道:「少他妈吹牛皮了,实话告诉你们,如今的极乐小仙可不是当初的那个极乐小仙了!这次四对四,铁定了会赢你们!来吧,快施出你们的『妖气横竖鸟阵』让我们兄弟耍耍乐子!」他有意把「妖气纵横大阵」说成「妖气横竖鸟阵」,也好令四妖生出怒气来,以致心绪浮躁,影响阵势之间的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