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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小说《三宫六院七十二妃》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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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88楼 发表于: 2007-11-04
~第八十九章幼妻~

 

  我和拓跋绿珠成婚之日,临近各州的诸王和官员前来道贺。宣城百姓知道我大婚之事,都自发的在家家户户门上披红挂彩,又选出代表来王府向我献上贺礼,我在宣城百姓心中的威望可见一斑。

  前来贺喜的英王胤迟、达王胤东、显王胤祖都是侧妃所生的子女,他们原来在宫内的地位大体和我相若。胤迟和胤东一直保持中立,而胤祖却属于兴王龙胤滔的阵营,因为我和翼王的关系,胤祖对我并没有什么敌视之心,他能够来参加我的婚礼足见得他对我有亲近之意。

  我现在的地位已经不同于往日,德王死后,我拥有宣城和楚州两地,成为诸王之中封地最大的一个,在他人的眼中,我和留在康都的勤王、兴王一样成为继任皇位的热门人选。他们几个对我的态度显然恭敬了许多,当然在我发出邀请的诸王之中也有人对我并不买帐,获封韦州的文王龙胤禧便是其中的一个,他非但没有参加我的婚礼,甚至连贺礼也没有送上一件。

  文王龙胤禧和勤王、德王三人同是皇后所生,他向来自认为身份比我们这些皇子要高上一等,德王死后,左逐流曾经提议将他的领地交给他的嫡亲兄弟文王胤禧,后来困为韦州和楚州两地有宣城相隔,被翼王据理力争,挫败了左逐流的预谋,看来那件事已经让胤禧对我产生了敌视之心,今日不来参加婚礼明显是跟我过不去。

  到场的诸王对我来到宣城之后的功绩大加吹捧了一番,面对他们的吹捧,我表现异常冷静,如果没有我目前的实力和地位,恐怕他们不会给我这个面予,我仍然记得早年的时候,这帮皇子冷眼对我的情形,我们之间的关系随着地位的不同而不断地变化着。

  我借着这次的时机向他们提出联合上奏开挖运河的事情,得到他们的一致赞同。表面上看这件事对他们有利,实际上已经按照我预先的谋划发展。

  鞭炮响起之时,平王府外响起震彻天地地欢呼声,那是百在为我祝辐。这声音让每一位皇兄都流露出无比倾慕地眼神,我所拥有地恰恰是他们永远无法做到的。

  一天的喧嚣终于过去。我遥望结灯纳彩的小楼。唇角露出一丝会心的微笑。我的婚姻往往都和政治密不可分,楚儿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现在的拓跋绿珠不知将来会怎样,想起她在北胡之时,曾经亲手从拓跋玉儿手中救下了我,也许冥冥之中上天已经为我安排了这段缘分。

  走入新房,拓跋绿珠身穿华丽地北胡宫装,静静坐在那里。脸上蒙着红色的面纱,一双妙目盯在我的身上,似乎对眼前地一切充满了好奇。

  我笑道:“怎么我还未到你便将盖头掀开了?”

  拓跋绿珠笑道:“带着那盖头好不气闷。而且你又不是没有见过我,何必弄得这么神神秘秘。”

  我心中暗笑,这小丫头毕竟是个孩子。

  我微笑道:“你知道今日我们是做什么的吗?”

  拓跋绿珠点了点头道:“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的丈夫,我就是你的妻子。”

  “就么简单?”

  拓跋绿珠秀眉颦道:“还有……以后我每晚便要和你睡在一起……”俏脸儿涨得通红。

  我心中不禁暗笑。伸手将她面上地红纱揭开,北胡少女只有嫁人之后才可以接取面纱。

  拓跋绿珠脍色白晳细腻,由于还是青涩少女的缘故,她的体态稍嫌瘦小,美目碧色,鼻梁高而挺直,嘴唇与中原少女的娇小玲珑不同,唇形饱满极有性格,唇角微微上翘的弧度,让她的俏脸显得顿时生动顽皮了起来。

  拓跋绿珠打了个哈欠道:“我困了,现在睡吗?”

  我点了点头,拓跋绿珠除下衣衫,穿着内衣,小脸儿红红的钻入被窝,她之所以害羞恐怕并不是因为男女之间的那种事情,八成是要和我个大男人一起睡觉的缘故。

  我淡然一笑,今日并未曾想过和她圆房,轻轻为她放下帷幔,柔声道:“绿珠,你安心睡吧。”

  绿珠道:“你去哪里?”

  我笑道:“我呼噜响得很,害怕影响你休息,我去隔壁睡。”

  拉开房门,却见燕琳楚儿几个娇笑着逃了出去,我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她们几个定然是想看我的笑话。

  我来到她们几个的房前,却发现几个人好像说好了似的全都将房门紧闭,无论我如何敲门,她们就是不开,无奈之下,只好来到云娜的房间。

  云娜笑盈盈道:“你新婚之夜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我苦笑道:“本想去她们那里去歇息,可是一个个都把我拒之门外,只好投奔我的完颜将军来了。”

  云娜嗔道:“你满脑子的胡思乱想,老老实实呆在新房里便是,还要出来风流吗?”

  我楼住她的香肩,在唇上吻了一口道:“我只是和她举办仪式而已,又不是要洞房,怎可睡在一起?”

  云娜笑道:“让你去和她睡在一起,又没有让你跟她做那种事情,有何不可呢?”

  我笑道:“她虽然是孩子,可毕竟还是个女的,我若是跟她睡在一起,终归会有一点想法,万一我……”

  云娜笑得就快直不起腰来,我慌忙扶住她道:“不要动了胎气。”

  云娜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声,这才道:“就算你做出什么事情也属于正常,你已经是她的丈夫了嘛。”她双手楼住我的脖子道:“没想到我的相公何时成了一位守礼的谦谦君子,当初怎么不见你对我这样?”

  我低声在她耳边道:“先奸后娶才有味道啊。”

  云娜脸儿红红的瞪了我一眼:“你这混帐存心来逗我来着,还不快去陪你的小妻子。”

  我摇了摇头道:“今晚我就在这里睡了,哪都不去。”

  云娜道:“你睡觉从不老实,要是碰到了我们的孩儿怎么办,还不快回去!”她一提到腹内的胎儿,我自然只有乖乖就范。

  叹了口气,垂头丧气的向门外走去。出门一看楚儿她们几个的房间全部都是漆黑一片,显然没有让我进房歇息的意思。

  只有新房之内仍然亮着灯光,我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去书斋休息。

  走过新房的门口,房门突然打开了,拓跋绿珠披着外氅,伸手扯住我的衣袖道:“你快些进来!”

  我只好走入房内,却见拓跋绿珠赤着一双晶莹的双足,艳雪般的足踝上还套着一串金铃,不知怎地,看在眼中居然觉得异常的诱人。

  我心中暗道:“这小丫头将我拽进来想做什么?难道已经有人告诉了她男女之事?”

  拓跋绿珠美目之中隐然有泪,她轻声道:“你不要我做妻子吗?”

  我微微一怔,笑道:“哪里的话,我们不是已经拜过堂了吗?”

  拓跋绿珠撅起嘴唇道:“可是我母妃说过……按照我们族人的规矩,若是新婚之夜丈夫不和妻子睡在一起,便代表着他遗弃了自己的妻子……”

  我还不知道北胡竟然有这样的规矩,心中道:“不就是睡觉吗,有什么可怕!龙胤空啊龙胤空,你什么场面没经过,还会怕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吗?”想到这里,我脱去了外衫,微笑道:“好!我们上床休息。”

  拓跋绿珠率先钻入了锦被中,我穿着内衣掀开被子也躺了下去和一个小女孩睡在一起对我来说也是一种全新的经历。身体刻意的和她保持着距离,绿珠身上一股淡淡的幽香,仍然传入我的鼻息之中。

  我平日都没有穿着衣服睡觉的习惯,加上今日本来就尴尬异常,觉得更加的不自在。身躯稍动,便碰到了拓跋绿珠柔腻温软的脚踝。她足上的金铃发出一声轻颤,我内心禁不住怦怦急跳。

  拓跋绿珠道:“你睡了吗?”

  我点了点头,马上又意识到她背朝我,看不到我的动作,低声答道:“睡着哩!”不由得暗骂自己愚蠢,睡着了又怎会答话?怎么跟一个小女孩儿睡在一起,脑子也变得迟钝了起来。

  拓跋绿珠翻了一个身,温软的玉腿贴在我的身上,我暗叫要命,她虽然还未发育成熟,可是身体的不少部分已经是玲珑有致,这一夜岂不是对我的煎熬。

  天气虽然不算炎热,我却已经出了一头一脸的大汗。

  拓跋绿珠好奇的看了看我道:“你很热吗?”她从一旁拿出一方洁白的丝帕为我擦去脸上的汗水,这方丝帕原本是按照皇室规矩放在这里的落红帕,没想到被她用来给我擦脸了。

  我真是哭笑不得,早知如此,我死活都要赖在云娜的房中。

  烛光之下,却见拓跋珠儿颈部曲线柔美无比,稍嫌幼稚的俏脸却有着一种别样的风致,我的内心中不禁怦然一动……

  我并非柳下惠,焉能坐怀不乱,片刻之间头脑之中念头已经来来回回转了数遍,她现在已经是我的妻子,若是我要了她也算理所当然,不过我既然已经在诸位娇妻面前说过,等她成人之后再考虑洞房之事,焉可言而无信?再者说她们一个个串通好了不让我进门,分明是想借机对我进行考验,我若是真的对绿珠下手,岂不是要被她们看轻?

  想到这里,我咬了咬嘴唇向后又挪了挪,拓跋绿珠轻声道:“不知怎么,我今日总是睡不着。”她吐气若兰,对我来说更是一种煎熬。

  “你又流汗了!”拓跋绿珠拿起丝帕想为我擦汗,我慌忙扬起手来,不意间竟碰到她尚未发育完全的青涩前胸,她轻轻叫了一声,娇躯向后缩了一缩,这声娇呼顿时将我辛苦经营的防线完全击溃,我心中一横,管她们说我什么,淫贼也罢,禽兽也罢,我何必伪装成一幅正人君子的模样。

  一把抓住了拓跋绿珠的玉臂,绿珠美目中露出几分惶恐之色:“你……想要做什么?”

  我正要将她拉入怀中。

  忽然听到燕琳在门外叫道:“胤空!云娜姐姐要生了!”

  我惊喜到了极点,哪里还顾得上一亲芳泽,迅速从床上爬了起来,头脑中忽然变得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声音在反复提醒自己:“我要当爹了!”

  我晕乎乎的拿起衣服就披在身上,拓跋绿珠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指了指我的身上,我垂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穿的竟然是她的衣服。

  拓跋绿珠为我拿来外袍,我匆匆穿上,迅速向门外冲了出去。

  来到云娜房门之外,却被守在门前的易安拦住:“主人!大吉大利,你现在不可以进去!”

  此时房间内传来云娜的一声惨叫,我急得团团乱转,怒道:“让开!”

  易安道:“为了完颜将军和小主人。你千万不可以进去。”

  我还要坚持,这时拓跋绿珠也赶了过来,她牵住我衣袖道:“殿下,应该没有事情。我曾经见过牛羊生产,孩子很快就会出来的。”

  我哭笑不得的看了看她,云娜生产岂能和牛羊相比。

  易安道:“主人还是到一边安心等候。”

  我怒道:“云娜在里面受苦。我如何安心的下?”在门前来回跺步。

  易安让奴婢为我搬了一个椅子放在门前,拓跋绿珠拉着我在凳子上坐下,我现在地情况可谓是如坐针毡,心中不住祈祷,期望云娜母子平安。

  绿珠似乎觉察到我的不安,纤手握住我的右手,给我些许的安慰,对我而言,这段时间仿佛渡过了一个漫长地世纪。

  终于一声婴儿嘹亮的啼哭声从房内传来。我猛然站起身来,不顾一切的向房中冲去。

  “生了!”

  推开房门我看到采雪喜孜孜地迎了上来,挑开帷幔,我走向床边,却见云娜一脸疲惫的躺在床上。面色显得有些苍白,红色长发散乱的拔在枕垫上,美目中流露出无尽的欣喜和满足。

  我握住她的纤手:“云娜你觉得怎样?”

  云娜虚弱的点了点头道:“还好……”

  燕琳在身后笑道:“哇!是个女儿哎!好漂亮啊!”

  云娜温柔道:“去看看我们的孩子!”

  我这才来到燕琳身边,从她的怀中接过我的女儿,只有捧着一个新鲜地生命在手中。才能真正体会到我此刻的激动,她头发是黑色,皮胀因为刚刚出生而显得通红,小嘴儿张开哭声有力。因为刚刚出生还是闭着眼睛,我看不到她眼睛的颜色。

  我笑道:“长得还是像我多一些!”

  燕琳啐道:“我怎么看都像云娜姐姐呢?”

  慧乔温婉笑道:“不知道眼睛的颜色会像谁!若是像云娜姐姐那般的蓝色就好了!”

  延萍笑眯眯从我地怀中接过婴儿,笑道:“主人和王妃都是相貌出众,小郡生将来也必然是一个绝代佳人。”

  拓跋绿珠也凑了过来,兴奋的看着婴儿。

  我高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这才留意到楚儿并没有在这里。

  等到云娜熟睡,我离开房间,向易安道:“王妃呢?”

  易安低声道:“从生产时她便去了佛堂祈祷,主人不提我到忘了,我就去给她报喜!”

  我阻止他道:“不必了,我还是自己去找她吧。”

  自从瑶如在佛堂自尽之后,我便让人将原有的那座佛堂拆除,另在王府东南修建了一座。

  我虽然从不信佛,可是瑶如的事情让我多少信了几分,总觉得这和我在康都慈济庵中亵渎神灵地事情有些关系。

  来到佛堂门前,我看到楚儿正跪在佛像前默默祈祷,神情虔诚之至。

  “楚儿!”我轻声唤道。

  楚儿娇躯一震,转过脸来,双目之中竟然是泪光盈盈,我心中一怔,难道她是因为云娜生产之事而难过?

  扶着她站起身来,柔声道:“她们母子平安,是个女儿!”

  “真的!”楚儿露出宽慰的神情,擦去眼泪,忽然扑入我怀中我好怕……当年若不是我,我的母亲也不会离开人世……”

  我此时方才知道楚儿因何不敢留在那里守候,心中爱恋之情顿生,轻吻俏脸道:“不要忘了,慧乔在这里,又怎会有事情呢?”

  我和诸王联名上奏开挖运河地奏折很快便批复了下来,歆德皇同意了我们的建议,不过资金方面需要自行筹措,对此我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开挖运河并非一日之功,以我现在的财力至多可以完成宣城到楚州的河段,其地诸州所需的资金恐怕要募集。

  我为此事专门将靖王胤迟、达王胤东、显王胤祖请来商议,他们几人都是被资金所困扰,按照他们现在的情况至多可以拿出一半的资金。另外的一半还没有任何的着落,我暂时想出了一个折衷地办法,将资金统一起来,先修建宣城、楚州、青州的河段。等募集到资金再修建衢州、芦洲的河段,当然前提是我负责募集剩下的资金。

  我让人多次给韦州文王龙胤禧捎信,希望他能够加入此事。可是龙胤禧始终不给我任何地回复,到后来他竟然将信使打了一顿,赶了回来。

  听完信使的汇:报,我不由得火冒三丈,重重在桌上拍了一掌道:“真是欺人太甚!”

  诸葛小怜笑道:“公子何须动怒,这种结果你不是早有准备吗?”

  我来回踱了两步,冷冷道:“他分明是因为楚州的事情心存怨恨,这件事情看来他是不会同意了。”

  诸葛小怜道:“公子打算怎么做?”

  我负手道:“我看重地并非是韦州,韦州往东与冕池城相接。冕池乃是大康和大秦之间最为关键的要塞,拿下韦州,便等于将冕池城收入我的囊中。

  诸葛小怜道:“可是这龙胤禧向来有清廉之名,在当地民众之中声望很高,公子想对付他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我点了点头道:“不知道福娃调查的怎样了?”

  这时书斋外传来易安的通报声:“主人。焦公子来了!”

  我和诸葛小怜对望了一眼,点了点头道:“让他进来!”

  经过一段时间的磨砺,福娃显得成熟了许多,嘴唇上居然长出了细细的髭须,看起来已经像一个男子汉了。

  他向我行礼后。我让他在一旁坐下,微笑道:“焦信,你和突藉他们这次前往韦州有什么收获?”我虽然在背后仍然叫他福娃,当面已经改口叫他的大名了。这也表示我对他的看重。

  焦信道:“我和突藉在韦州逗留了将近十天,发现文王龙胤禧果然是一个很好地管理者,他爱民如子,在改善生产和经济方面有他的一套方法,加上韦州本身的基础很好,现在百姓生活的十分安定。”

  我点了点头道:“我要听的并不是这些。”

  焦信笑了起来,他笑道:“文王来到韦州之后,新纳了一位名叫朱翩翩地宠妾,据说是当地百姓的女儿,可是经过我们查证,此女却是韦州芙蓉楼的一名妓女。”

  我双眉一动。“此事是否能够确定?”

  焦信点了点头道:“绝对可以确定,我们花了五千两银子向芙蓉楼查证过,朱翩翩原来的花名叫做依红,在韦州曾经是红极一时的名妓,去年被文王看中以后便销声匿迹,对外都宣她远嫁他乡,其实是悄悄被文王收了起来。

  焦信道:“本来文王收一个妓女并没有什么,可是他却偏偏按照皇室礼仪堂而皇之地将她迎娶入门,自以为帮她换了一个身份,便能够洗白身份,殊不知依红进香还愿之时,刚巧被芙蓉楼的龟公看到,他将此事传了去,现在韦州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情,不知道的恐怕只有王府中人。”

  我哈哈笑道:“胤禧地胆子果然很大,难道文王妃不跟地闹吗?”

  焦信道:“我听说文王妃已经卧病多年,估计是没有精力跟他闹了。”

  我喜不自胜道:“文王妃乔淑贞乃是礼部尚书乔度的女儿,这件事恐怕要交给他去出头了。”

  诸葛小怜也笑道:“单单是皇子纳了一个妓为妃,这件事足以触怒皇上,看来这次文王的麻烦会不小,不过这件事一点证据。”

  我呵呵笑道:“要什么证据,先将水搅浑再说。”我向焦信道:“焦信,你跟突藉再辛苦一趟,去康都找陈先生,将这件事原原本本告诉他,他自然知道会怎么做。”

  焦信点了点头,他又道:“殿下,我觉着最好将那朱翩翩掌握在手中,方为上策。”

  “说来听听!”

  焦信道:“如果陛下暴怒之下,文王极有可能将朱翩翩除掉,如果那样,事情岂不要被他抹得一干二净?我探听的极清楚,那朱翩翩每逢初一十五必然要去韦州落云寺上香,我们可以瞅准机会将她抓住,人证物证俱在我们的手中,就由不得文王抵赖。”

  我笑道:“此计策甚妙,你先去吧,我会安排其他人去做!”

  焦信这才转身去了。

  诸葛小怜不禁叹道:“福娃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心机,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我深有同感道:“看来我的选择并没有错!”

  诸葛小怜问道:“公子难道真的打算抓住那朱翩翩?”

  我呵呵笑道:“朱翩翩自然要抓,就算文王不想杀她,留在手中扰乱文王的心神也好。

  抓朱翩翩的任务我交给了雅克,由叉塔族人出手最好不过,在外人看来这只不过是一场掠劫,我可以彻底撇开和这件事的关系。

  焦信的计策虽然巧妙,可是对我而言远远不称上完美,即便是东窗事发,歆德皇最多也就是惩罚一下文王,剥夺他封邑的可能性微于其微,对我来说,最终的目的是抢夺他的封邑,让他从这片土地上彻底消失。

  焦信的确很聪明,但仍然不够成熟,对于朱翩翩之前的身世却没有深查,唐昧查出,朱翩翩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现在都居住于韦州乡下。

  这意外的发现对我来说更是一个惊喜,一个大胆的计划在我的脑海中形成,利用朱翩翩的弟妹来威胁她,假她之手毒杀文王。只要时机控制得当,在歆德皇知道文王迎娶娼妓的时候,就是他丧命之日。一切都按照我的计划进行,朱翩翩在亲人被俘的情况下已经无可选择,对文王她显然没有到情深似海的地步,难怪说青楼女子最为薄情寡义。

  歆德皇知道件事的当天,便下旨赐死朱翩翩,消息还未传到韦州,朱翩翩便在文王的夜宵之中下毒,将他毒死,我命令唐昧将朱翩翩杀死,伪造成畏罪自杀的假象,在外人看来一定是以为文王想下手杀掉朱翩翩,却被她发觉,毒死文王之后,畏罪自杀。

  至于朱翩翩的几个弟妹,雅克将他们全部杀死,弃尸在阴山之中,有些时候,不得不用这种残酷的手段,铲草需除根,方可免除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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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89楼 发表于: 2007-11-04
~第九十章大局~

 

  胤禧死后,歆德皇将他的领地交给了显王胤祖,对我来说这倒是一件好事,胤祖只不过是一个庸碌无能之辈,他虽然曾经是兴王阵营的一员,可是自从我势力日益增长之后,他便流露出攀附我的念头,从这点说来他和雍王倒有几分类似。

  表面上看显王的领地已经超过了我,可是凡事他都以我的意思为准,更何况韦州因为靠近重镇冕池,真正拥有的兵力不过五千,实际上已经落入我的执掌之中。

  文王将韦州治理的井井有条,府库丰厚,对我修建运河来说,可谓走雪中送炭,在我的授意下,胤祖动用了文王留下的财富,修建运河的工程正式开始启动。,韦州、宣城、楚州、青州、阜城、衢州共计六座城池同时开挖,预计两年之后运何可以全部完工,将曲沽河与黄河联系起来,利用这条运河形成一道弧形屏障。

  焦镇期麾下的兵马经过精简和重新征召,稳定在六万人,从中挑选出五千人发展水军,暂时利用过去的旧船进行训练,诸葛小怜设计了一种新型的战船,只要运河修建成功便可大量投入建造,我特地修书一封,让突藉前往天堂岛,请邱逸尘过来帮我训练水军。

  在我的倡议下,韦州、宣城、楚州、青州、阜城、衢州六城在运河没有通行以前,在各个不同的领域已经达成了互助,隐然之中我们几人形成了一个以我为中心的新兴团体。

  当年的夏末秋初,北胡掀起对东胡旷日持久的战争,我利用这次良机和北胡商人赤鲁温从中获利,我的财富也在滚雪球般积累职着。

  歆德皇对我的所为早就有所耳闻,他数次宣我回康都议事,都被我用种种理由推脱。后来看到我按时交纳课税,又没有什么反叛的迹象,干脆也懒得管我,听之任之起来。

  “爹……”轻云挪着小小的身体。向我走来,没走两步便摔倒在地上,她“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我板着脸道:“自己爬起来!”

  轻云看到我不去管她,只好从草地上爬了起来。我的唇角浮现出一丝笑容。

  云娜和怀抱邀月的思绮笑盈盈走了过来,云娜轻声嗔道:“我刚刚离开,你怎么就把我女儿欺负哭了。”

  我呵呵笑道:“自己跌倒便要学着自己爬起来。我是在教女儿。”

  思绮笑道:“她才一岁多一点,你便都她是不是太早了些?”

  我抱起轻云将她交到云娜地手中,轻云蓝色的眼眸像极了云娜,云娜亲了亲女儿的小脸道:“康都来了一位使臣,正在客厅等候,你快去吧!”云娜补充道:“你绝对想不到那使者是谁!”

  我微微一征:“使臣?”歆德皇已经将近半年没有跟我联络,看来这次肯定又有要事发生。

  我捏了一下轻云可爱的脸蛋,转身向客厅走去。

  来到客厅,让我没有想到地是这次的使者竟然走久未谋面的雍王。我哈哈笑道:“皇叔!你大驾光临,为何提前告诉我一声!”

  雍王笑道:“困为这次我来并非是和你叙叙亲情,而是负责传旨地。”他果然那了圣旨出来,我慌忙跪倒接旨。

  听完方才知道,原来再过半个月便走中秋佳节。他想召集诸位皇子返回康都和他团聚。

  雍王将圣旨交到我的手中,我们二人分宾主坐下,易安为我们奉上香茗,雍王道:“这次我原本不想来,可是你父皇将此事专门交给了我。让我无论如何都要将你请入康都,否则便要治我失职之罪。”雍王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

  我笑道:“没想到父皇这么着急见到我这个孩儿,在我有生以来,他还第一次这么关心我呢。”

  雍王道:“这次并非只召见你一个。分封出去的诸位皇子之中,以你的威望最高,你若走返回康都,他们定然个个都要回去,更何况……马上就是中秋,你父皇想全家团圆,应该没有其他的念头。”

  我冷笑道:“只怕他想得没有这么简单。”在雍王面前我并没有太多的顾忌。

  雍王叹了口气道:“我看陛下这次应该没有太多的想法,他的身体大不如前了,最近新宫困为民工暴乱,而进度延缓,心情相当地差,也许真的想你们了。”

  我点了点头道:“这件事我需要考虑一下再定,皇叔既然来了便在这里多住上儿日,反正距离中秋还早,我刚好可以带你去四处转转,顺便浏览阴山的景色。”

  雍王见我没有明确表态只好答应下来。

  我虽然人在宣城,对康都的情况可谓走了如指掌,陈子苏第一时间会将康都的近况传递过来。兴王和勤王之间虽然偶有斗争,现在已经远远不像当初那般激烈,反倒是左逐流和翼王之间矛盾越发激化。

  新宫的民乱我早就知道,正是因为这次的民乱,歆德皇重新放手将军权交到了翼王的手中,左逐流本想趁着民乱之机将他的儿子左东翔扶起,没想到歆德皇让翼王戴罪立功,前往平乱,这次也是大失所望。

  歆德皇极有可能重提立嗣之事,我若是不去,岂不是等于主动放弃了次良机,我若地去了,他万一有害我之心,翼王又不在京师之中,我岂不是孤立无援。

  思前想后,我很难下定主意。

  晚上地时候,我将诸葛小怜、察哈台、焦信召集到王府之中,想将雍王带来的旨意告诉他们,顺便问问他们的意见。

  焦信最后方才到来,他带给我一个极为震惊的消息,汉国汉成帝项博涛借祝寿之机,邀请秦国、齐国、晋国、中山国四国国君前来庆祝。

  焦信道:“殿下,这件事表面上看走庆祝,其实意在结盟。据悉中山国持续许久地动乱己经平息,现在和秦国的关系恢复如初,估计这便是汉成帝换取秦国结盟的条件。

  我紧缩眉头。这件事的确麻烦,他们五国万一真的形成联盟,对大康来说绝对是一个噩耗,大康内政腐朽。处处已经千疮万孔,如果汉成帝此时联合四国反动对大康的战争,我们甚至连还手地机会都没有。

  焦信道:“我们还听到了几个重要的消息。”

  “什么消息?”

  “齐国商人管舒衡已于近日落难。家人全部被齐王荆封同下狱,家产全部被查抄,便是他的铜池铁矿也暂时被封,不过管舒衡听说逃了出来。”

  我不由得大吃一惊,以管舒衡的能量又怎会突然落到如此地下场,难道他的事情与春宫图有关?

  焦信道:“还有一件事,焦信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点了点头道:“但说无妨。”

  焦信道:“当年我们里逃走的田循父子,现在落到也投奔到了汉成帝地手下。”

  我猛然攥紧了拳头,怒不可遏道:“什么?他逃到了汉国?”

  焦信道:“有人亲眼看到田循在汉都出没。决不会有错!”

  我马上将管舒衡的落难和这件事联系了起来,看来两者之间必有联系,汉成帝项博涛齐王荆封会不会洞悉了宝藏的秘密,相互合作,共同分享缪氏宝藏呢?

  诸葛小怜道:“如果汉成帝真的能顺利和四国结盟。这次大康的麻烦恐怕就要大了。”

  我冷笑道:“这两年大秦、大汉征战不断,项博涛潜心发展,如今国力强盛,竟然做出一副天下霸主的嘴脸来了。”

  察哈台道:“我们的骑兵初具雏形,不过人数和规模远远不够。”

  诸葛小怜道:“运河的工程只不过进行了一半。若想独据一方至少还要两年的时间。”

  我叹了口气道:“项博涛一旦和其他四国联盟成功,随时都会发起对大康地进攻,留拾我们的时间恐怕不多了。”

  他们一个个面色凝重。全都沉默了下去。

  我来回踱了两步,低声道:“看来我有必要回康都一趟。”

  焦信反对道:“可是陛下这次极有可能是借惜中秋团聚的机会对殿下下手。”

  我淡然笑道:“本来我也是这么考虑,可是上苍似乎在处处帮助我,五国联盟之事,我们已经知道,歆德皇马上也会得到消息,他虽然老迈糊涂,却不坐以待毙。内忧虽然可怕,但是跟外患相比却变得微不足道。”

  诸葛小怜道:“公子有没有想过,歆德皇极有可能借此时机让你去汉国拜寿!”

  我微笑道:“不是极有可能,而是一定,在他心目中,除了我以外,不会有第二个人选。我若走能替他化解此次危机,最好不过,若是失败,死在汉国,也称了他的心思。”

  察哈台道:“主人!汉都凶险重重,你去那里岂不是自陷牢笼?”

  我缓步来到八国他图的面前,从大秦指向大汉、齐国、晋国,低声道:“联盟一旦形成,大康便陷于他们地重重包围之中,表面上看是五国的联盟,可是燕国、韩国和晋国之间的联盟早已形成,一旦晋国响应联盟号召发起对大康的攻击,燕韩两国势必会加入围剿大康的战争之中。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我虽然意在大康地皇权,可是正如诸葛先生所说,我们的羽翼尚未丰满。大康如果亡了,我还去争何人的权位?”

  诸葛小怜叹道:“公子所言极是,可是你到了汉都之后,一如命运便掌握在地人的手中,任何不慎,都会遭到杀身之祸。”

  我摇了摇头道:“汉都并非你想像地那般危险,汉成帝向来爱慕虚荣,在天下人面前,处处刻意营造一个明君的形象,我是去贺寿,又不是去下战书,他为何要杀我?再者说,我的姑母长诗刚刚成为他的皇后,他素来对我的姑母敬爱有加,现在时机未要,他何苦去得罪自己的妻子?”

  焦信道:“可是殿下你毕竟是抱着破坏他們五国聯盟的目的去的,若是让漢成帝洞悉你的真正目的,他又怎会饶你?”

  我哈哈笑了起来:“难道我会走到项博涛的面前告诉他,我龙胤空此次前来便是想破坏他們盟约的吗?”

  焦信沉默了下去。

  察哈台知道我的主意已决,低声道:“察哈台相信主人,一定可以将这场危机化解。”

  我低声道:“我们个天所说的任何事情,我不想其地人知道,诸位王妃也不例外。”

  “你决定去康都了?”楚儿和云娜都一脸忧虑的看着我,我点了点头,笑道:“父皇已经许久未曾见我,其余皇兄也都会在中秋之前赶过去,我若不去,岂不是征明我有谋反之心?”

  楚儿和云娜同时说道:“我随你去!”

  我摇了摇头道:“你们谁都不可以陪我去,边的事务繁忙,要是你们都走开,谁来为我管理这片土地?”

  楚儿道:“可是……若是他一心害你怎么办?”

  我笑道:“从平王府到康都城外的地道已经修建完工,父皇若是有害我之心,我会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城内逃出,决不会有什么差池。”我宽慰她道:“再者说我的岳父是翼王,手中握有二十万大军,父皇害我之前,也必须先想到事情的后果。

  云娜道:“他如果再像上次那样,将你留在康都内不让你归来呢?”

  我哈哈大笑了起来:“如果真那样,完颜大将军便带着我们的队伍杀到康都,找他要人!”

  云娜眼圈微红道:“我们跟你说正事呢,你为何要说笑话。”

  这时延萍在门外道:“完颜王妃,小郡主见不到你正在哭闹呢。”

  云娜叹了口气,向门外走去。

  楚儿看着房门在云娜身后关闭,不禁流流出泪水来,泣声道:“我一定要随你去。”我将她抱起在我的膝上,柔声道:“楚儿,云娜和思绮都要照顾女儿,燕琳和慧乔又刚刚有了身孕,府中的一切事情都要靠你来打理。”

  楚儿听到这里,哭得越发伤心起来。

  我轻声道:“楚儿,我又不是一去不回,你何必哭得如此伤心?”

  楚儿紧紧偎依在我的怀中道:“楚儿没用……至今没有身孕……”我这才知道她原来是为了此事伤心。这也难怪,眼看着其他几个姐妹一个个都有了身孕,唯独她自己还是毫无动静,她当然要心急。

  我笑道:“看来还是我的功夫没有下到,今晚我们多努力几次如何?”

  楚儿忍不住笑了起来,俏脸上犹自挂着两颗晶莹的泪珠,她轻轻打了我一下道:“慧乔说过……这种事情……做多了,也不容易怀上……”

  我哈哈大笑了起来,低声道:“我们做得多吗?”

  楚儿轻声嗔道:“这几个月来,你几乎天天都要在我这里过夜……”她皱起可爱的鼻翼,红着脸道:“不说了,羞死人了!”

  这段日子燕琳和慧乔先后怀上了身孕,云娜和思绮又要照顾女儿,我旺盛的精力只有用在楚儿身上,说来也怪,楚儿怎么还未有孕呢,难道真和我们行房过于频繁有关?

  我楼住她纤腰道:“不如我们再尝试一次,功夫不负有心人,早晚都会有的。”

  楚儿俏脸通红,却主动脱去了外衫,她虽然已经嫁给我一年有余,可是仍旧保持着原来那少女般的羞涩,这分羞涩恰恰是最让我心动的。

  我轻吻着她的樱唇,每次的亲吻都会带给我心醉神迷的感觉。

  楚儿发出轻声的呓语,娇躯软绵绵的倒在床榻之上。

  帷幔宛如水中的波浪一般,忽然泛起了层层的涟漪……

  此次前往康都,所有皇子都会连同王妃一起回,我反复考虑,最终决定带着拓跋绿珠一起前往康都,一来她是皇室承认的王妃,二来她地身份是北胡公主,歆德皇即便是想对付我。势必也会有所忌惮。随行地还有焦信和唐昧以及我手下的二十名出色武士。

  离开王府之前,我又来到瑶如的房间,她仍然长眠不醒,慧乔每日用待制的‘雨露丸’维持她的身体所需,饶是如此,瑶如还是明显的消瘦了。我轻轻握住她地柔夷,充满柔情的看着她,低声道:“瑶如,你能够听到我说话吗?”

  瑶如宛如海棠花一般沉睡,对我的声音没有任何的反映。

  我的眼中闪动着泪光,抚摸着她丝绸般滑软的长发,轻声道:“我要走了,这次也许会看到你的爹爹和兄长。告诉我,我怎么对待他们?”

  我俯下身去轻轻吻在瑶如的嘴唇上。一颗疚地泪水缓缓滴落在她的俏脸上。

  众位娇妻一直将我送到曲沽河畔,方才依依不舍地跟我挥手道别。通过一年多的治理,曲沽河的部分河段已经初现新貌,河东比原来拓宽了许多。堤坝高阔,原本湍急的流水在河床中也显得温柔了许多。

  雍王不禁感叹道:“皇侄果然厉害,不到两年地时间竟让宣城发生了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便是陛下年轻的时候。也没有你这样的作为。”

  我笑道:“皇叔,你句话要是让父皇听到,他必然要治你重罪,说不定将我也要一并牵连了进去。”

  雍王不失时机地表白道:“在我心中,早已决定和皇侄共同进退。”

  我微笑道:“也许父皇正是看透了这一点才让你来请我。”

  雍王摇了摇头道:”他应该不会知道……”脸上却现出惊恐之色。

  我知道他素来胆小,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头道:“放心,父皇没有精力管我们私下的交情,倒是左逐流那个小人会很感兴趣。”

  雍王道:“说起左逐流,此人真的很不简单,先后将他的两个儿子扶持了上去,听说陛下有意让左东翔担任龙骧军都统之职。”

  我冷冷笑了一声,这次如果有机会,我首先就要将左逐流的两个儿子除掉,让老贼也尝尝心痛的滋味。

  我可以控制着行进的速度,在中秋当日上午方才抵达康都,于王府之中稍事休息,还未来得昂统伦铀战涣骺刀嫉慕?觯?У禄时阈?胰牍?媸ァ?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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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广德殿,我方才知道除了我以外,其他的皇子都己经于昨日抵达,我是最后赶到的一个。

  我的诸位皇兄都聚焦在广德殿议论着什么,看到我进来一个个都停住了谈话,目光齐刷刷的望向我。

  我心中暗笑,他们的目光中有敬畏,有仇恨,有嫉妒,足以证明我今时今日的地位已经在众人之中脱颖而出,隐然可以下勤王、兴王二人比肩。

  我仍然清晰的记得,当年入质秦国之前,曾经和众皇兄聚在这里议事,那次是为了八皇子穆王龙胤尚之死,当初的大康内忧外患,风雨飘摇,跟今日的局面何其的相似,我和胤翔去过离乡,方才为大康免除了一场浩劫。

  今日五国联盟即将形成,大康的内政远比那时更为腐朽,眼前的形势要比当时更为严峻,胤翔已死,剩下的只有我,无论他们对我持有什么样的心理,每个人都清楚的知道,只有我才是解决眼前困境的唯一人选。

  我恭恭敬敬的上前跪拜道:“孩儿胤空叩见父皇万岁!万万岁!”

  歆德皇高踞龙椅之上,缭烧的烟雾让他的面孔有些模糊,目光中的那丝锐利早已不见,他声音沙哑道:“我还以为请不来你呢!”

  我平静道:“孩儿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父皇,恨不能时刻侍奉在父皇身边,只可惜宣城政务繁忙,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

  歆德皇冷笑道“好一句身不由己!”他顿了顿又道:“你诸位

  皇兄也都有政务,他们怎么随传随到?”

  我淡然道:“孩儿不孝,请父皇见谅。”

  歆德皇显然没有继续为难我的意思,叹了口气道:“罢了,你起来吧!”

  我这才起身归入队列,靖王胤迟慌忙句后撤了撤为我让开一个空缺,我毫不客气的站到那里。要知道以我的身份应该站到队尾。靖王在诸王之中仅次于兴王的位置,我站在这里等公然表明我和勤王兴王处在同一层面之上。

  勤王和兴王同时流露出怨毒的目光,我心中暗笑,大敌当前,便是歆德皇也不敢将我怎样,他们两个无能之辈。我更加不会放在眼里。

  果不其然,歆德皇长长叹了一口气道:“据闻汉成帝项博涛下月初九在汉都贺寿,广邀四国国君,唯独未向我们大康发帖。”他环视我们道:“你们对此有什么看法?”

  兴王胤滔向来不会放过在众人面前表现的机会,率先出列道:“父皇儿已经调查过,汉成帝这次贺寿是假,联盟是真。他想和秦、齐、晋、中山国结成盟约,结盟后的第一个目标便会直指我们大康。”

  歆德皇点了点头道:“不错。项博涛狼子野心天下皆知,他的真正目的就是对付我们。”

  勤王道:“父皇,照孩儿看,秦国与汉国关系向来亲近。这次汉成帝又说服中山国君张智成,为秦国去除了一桩心事,他们之间地联盟自然没有问题。齐国国君荆封同据悉得到了什么半张缪氏宝图,另外一半听说在项博涛地手中。如果真的那样,他们合作的可能性也相当之大。至于剩下的晋国,我们大康曾经多次攻打过他,对大康的仇恨早非一日,现在有了报复的机会,他们自然愿意跟汉国合作,情况绝对不容乐观啊。”

  我心中暗暗发笑,他地这此话八成是左逐流教给他的。

  歆德皇的目光逐一的扫过我们,最后眼光定格在我的身上:“胤空,你有什么看法?”

  我恭敬道:“孩儿以为两位皇兄分析的极有道理。”

  歆德皇道:“我要得并不仅仅是分析,你们说得这些朕又何尝不知道?局势既然到了这个地步,谁有办法解决这件事?”

  所有人顿时沉默了下去。

  德皇再次望向我道:“胤空,诸位兄弟之中,以你的主意最多,你先说!”

  我故意咳喇了一声慢吞吞道:“这件事的确十分地棘手,孩儿以为解决方法有两个。”

  众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我地身上。

  我缓缓走出了队列来到勤王的身边:“以大康目前的实力,绝对无法和五国的联盟抗衡,所以他们结盟,我们也可以结盟,不过现在北胡和东胡激战正酣,燕、韩两国势力微弱,而且处处以晋国地马首示瞻,结盟显然是不可能的……”

  众人齐声哀叹,勤王不屑道:“既然知道没有用处又说这么多的废话干什么?”

  我微笑道:“皇兄看来早就想到了对策,那你说来听听。”

  勤王不屑笑道:“这件事最简单不过,只要破坏他们五国的联盟,我们大康地危机自然化解。”

  “妙!实在是妙!愚弟自愧弗如,皇兄果然厉害!”我装出一副敬仰的模样。

  勤王冷笑道:“这件事任何人都可以想到,又有什么高妙之处?”

  我笑着望向兴王道:“六皇兄想到了没有?”

  兴王的唇角浮现出一丝冷笑,他摇了摇头道:“皇兄的生意的确高妙,我未曾想到。”所有皇子齐声附和道:“皇兄的主意的确高妙!”

  勤王这才明白我故意设了一个圈套让他钻,额头上不由得渗出了冷汗。

  我向歆德皇深深一揖道:“父皇,皇兄说得对,只要破坏他们五国间的联盟,我们的危机自然化解。”

  歆德皇笑道:“这件任务艰巨之极,你以为什么人去做合适呢?”

  我笑道:“主意既然是皇兄想到的,想必皇兄心中早就有了主意,所以儿臣以为最佳的人选便是……”我的目光望向勤王,兴王和其他皇子也向他望去。

  勤王一张面孔吓得毫无血色,颤声道:“我……”

  歆德皇望向他道:“胤礼,你愿意出使大汉吗?”

  勤王差点没跪倒在地上,颤声道:“儿臣……自问没有这个能力……出使事小,若是耽搁了大康的大事,儿臣岂不是成了……大康的千古罪人……”他这句话倒是有些自知之明。

  歆德皇冷哼一声,怒视勤王道:“胤礼!枉我让你去军中锤炼多年,你仍然那般懦弱,毫无长进,若是我将帝位交到你的手中,你自问有能力统领大康吗?”

  勤王的脑袋低垂了下去,他跪倒在地上道:“父皇!儿臣无用。”

  歆德皇又将目光望向兴王,兴王不敢看他的目光,早就把头低了下去。每位皇子都以为出使大汉无异于羊入虎口,逃都来不及,谁会主动向前。

  歆德皇黯然叹了一口气道:“我记得当年也是在这里,挑选入秦的质子,你们一个个都竞相推脱,只有胤空主动上前。”他的目光望向我,其中的复杂滋味只有我能够体会得到。

  “现在又是如此,难道我的诸位皇儿之中只有胤空可以为我解忧吗?”他的手重重的在龙椅上拍了一拍,许久方道:“胤空你敢不敢去?”

  我从客来到御前,慷慨激昂道:“为了父皇,为了大康百姓,儿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歆德皇霍然站起身来,他从高高的龙椅上慢慢走到我的身边,握住我的双手道:“你们都给我听好!如果胤空这次圆满的完成了任务,为大康化解这次危机,朕便将皇位传给他!”

  所有人都被歆德皇的这句话震惊了,他们一个个呆呆的看着歆德皇,不敢相信他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勤王和兴王的眼中流露出几分后悔,可是以他们的胆量,仍旧不敢请请缨出使。

  我并不相信歆德皇的话,他如果真的想传位给我又何须要等到我从大汉返回,也许在他的内心之中,也不相信我能够活着回来,不然他也不会轻易许下这个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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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90楼 发表于: 2007-11-04
~第九十一章愤怒~

 

  酒菜虽好,气氛却显得压抑而沉重,皇室的家宴也像朝廷上地位分明,歆德皇的席位位于高台之上,其余皇子的席位围绕高台坐在周围,彼此间还有相当的距离。

  我偕同拓拔绿珠和歆德皇同桌,所有皇子之中只有我才有这个待遇,在我的印象中歆德皇还是第一次和皇子同桌。

  静德妃对拓拔绿珠颇为喜爱,低声和她说着话儿,两人不时的发出笑声。

  珍妃坐在歆德皇的身边,目光低垂,其中充满了无尽的忧伤,她定然是在为我的命运担忧。有情人近在咫尺,却无法一诉衷情,是一种怎样的悲哀。

  我举杯向歆德皇敬酒:“祝父皇龙体安康,福寿无疆。”

  歆德皇和我碰了一杯,饮尽杯中酒水,巍然叹道:“这几年大康正处于多事之秋,放眼朕的诸位皇儿也只有你可以为我分忧。”

  我恭敬道:“为父皇解忧乃是儿臣的本分,这次前往大汗,儿臣必不辱使命。”

  歆德皇点了点头道:“朕相信你的能力。”他看了看周围的皇子不由得又发出一声嗟叹。

  静德妃微笑道:“胤空,听说你已经有了两个女儿?”

  我笑道:“马上还会有两个孩儿!”

  歆德皇道:“等你从大汗出使回来,将你的几位妾侍全都请到康都来,一则可以正式赐给她们一个名号,二来朕也可以看看我的几个孙儿!”

  我恭敬道:“多谢父皇。”心中却道,没有完全掌控局面之前。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将妻儿带到这里来的。

  这时勤王夫妇过来敬酒,我趁机离坐带着拓拔绿珠一起向各位皇兄敬酒。

  自从今日歆德皇当众宣布,只要我能够破坏五国联盟,便将传位于我,他们对我的态度显得更加地谦恭,便是平时和我很少交往的诸王也主动向我敬酒。

  兴王看来已经喝了许多,脸色阴郁的坐在那里,尽管知道我此行凶多吉少,他对我的妒意仍然表露无遗。

  我微笑道:“六皇兄,胤空敬你和王嫂一杯!”

  兴王冷笑道:“这杯酒恐怕我受不起。”他并未起身,目光甚至没有向我看上一眼。兴王妃轻轻牵了牵他的衣袖,八成试想劝他不要在众人面前发作,兴王妃替他开脱道:“你皇兄喝得太多了,还是算了吧!”

  我笑道:“绿珠,你代我敬王嫂一杯!”

  绿珠端起酒杯向兴王妃笑盈盈走了过去,兴王妃左右为难,她看了看兴王,咬了咬下唇,终于站起身来。

  兴王妃刚刚接过酒杯,兴王霍然站起身来。一把将她的酒杯拂落在地上,反手就是一个耳光,怒吼道:“贱人!哪里轮得到你来说话!”

  绿珠俏脸涨得通红,怒道:“亏你还算是个男人,竟然打女人!”

  我也没有想到兴王竟然会当众做出这种恶劣的行径。看来他真的有几分醉意,不然也不会在歆德皇的面前做出如此举动。

  兴王向绿珠怒吼道:“闭嘴!你一个野蛮的胡女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他的吼叫声显然引起了高台上的注意,歆德皇的目光向这边望来,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一时间并没有弄清发生了什么事情。

  所有人的目光都向这边投来,多数人巴不得看到这种场面,都想看看我如何处理这件事。

  如果换在往日,我一定会将这口气咽下去,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兴王做得实在过分,这恰恰给了我一个在众人面前立威的机会。

  我冷笑道:“胤滔,你骂王嫂可以,因为他是你的女人,你当众不给我面子也可以,因为我是你的兄弟,但是你不可以污辱我的女人!”

  兴王冷哼一声道:“我便是侮辱了她,你又敢拿我怎样?”

  我冷冷道:“今日是中秋佳节,千万不要搅了父皇的兴致,我有一个提议,我们兄弟在父皇面前舞剑助兴如何?”

  歆德皇大声道:“你们做什么?”

  我回身笑道:“父皇!没有什么事情,我和六皇兄想在御前舞剑以助父皇的酒兴!”

  歆德皇大笑道:“好!”

  兴王低声道:“胤空,你是自取其辱!”

  诸位皇子之中,要以兴王的武功最高,说起来他的这身武艺还是得自我的岳父翼王林悲风所传。我和楚儿在宣城时常切磋武功,对林式的武技早已烂熟于心。

  兴王的目光中充满了怨毒与仇恨,比起勤王,他毕竟还多出几分胆色,如果歆德皇事先提出传位之事,也许他敢冒险一试。

  我们来到广场前方空旷的场地,我脱下长袍露出里面深蓝色的紧身武士服,绿珠接过我手中的衣服,小声道:“帮我狠狠地揍他一顿!”我唇角露出一丝笑意。

  宫内侍卫奉上两柄厚重的木剑,剑身用梨木雕成,质地坚硬,虽然无锋,可是击打在身上也会相当疼痛。

  歆德皇兴致勃勃地抚弄着胡须,兴王自幼习武他知道,我的武功他却从未见过。歆德皇道:“你们两个比剑须得手下留情,不可伤到了对方,以三十找未限,点到即止。”

  兴王低声道:“何须三十招,我只要三招便可将你击倒在地上。”

  我冷笑道:“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你比剑?”

  兴王不屑地看着我。

  我低声道:“我就是要你知道,无论计谋还是武功,你都不是我的对手,让你在所有人的面前丢丑。”

  兴王怒吼一声,良言射出森寒的杀机,腰部猛然一挺,双手将木剑高举过头,猛然向我劈来。

  我单手握剑,向后斜退一步,木剑弧形迎向兴王的剑身,正是他力量最为薄弱之处。

  双剑相交,只听到‘托’地一声,同时荡开,我又后退了一步,方才卸去剑身传来的巨大力量,兴王的膂力果然很强,不过和我相比他还要差出许多。

  围观的众人爆发出震天的喝彩声,发出喝彩的多数是兴王阵营中的皇子皇孙。

  我淡然一笑,表面上看我被兴王逼退了两步,其实我是单手握剑,力量比拼我并不落在下风。兴王的怒气早已被我激起,开始的攻势必然猛烈,我利用适当的后推,将他地气势慢慢消磨,等到他的锐气大打折扣,便是我的反击之时。比剑如同政治一样,需要相当的策略。

  兴王的脸上重新出现极为不屑的表情,第一招便将我击退了两步,他不给我任何的喘息之机,身体前冲,手腕一个微妙的变换,木剑由直劈改为平削,扫向我的小腹。

  他手中木剑宛如蛟龙出海,动作一气呵成,杀气腾腾。一旁观战的拓拔绿珠不禁为我担心起来,惊呼道:“小心!”

  珍妃紧张到了极点,纤手紧紧抓住凭栏,一张俏脸变得煞白。

  通过刚才的交手,我对兴王的力量和出剑方式已经有所了解,身体迅速横移,木剑反手一挥,重重击打在他的剑身之上。

  “托!”的一声,双剑再次分开。

  众人又轰然叫起好来。

  我微笑道:“已经两招了!”

  兴王怒吼一声,想要挥出第三剑,我突然改变了一味的退守,身躯全速向兴王冲去。

  木剑全力斜劈,靠近兴王以前,已经在空中连续变换了三次,兴王双目中流露出惊骇之色,左支右托方才挡住我的这一剑。

  我双目之中,历芒闪现,整个人充满了斜睽天下的气概,低吼一声,改为双手握剑,全力劈向他的面门,剑身的力量瞬间增加了一倍有余。

  向我勉强挡住了我的这一剑,连续后退了三步方才站定,他此时方才知道我早已非昔日吴下阿蒙,武功心计早已在他之上。

  我强大的气势完全摧毁了兴王的信心,一剑比一剑更加凶猛,伴随着潮水般的喝彩声,我全力发起对他的攻击。

  窥准他的破绽,左手抓住他的剑身,右手木剑准确无误的戳中了他的胸口,兴王剧痛之下,不得不放脱了木剑,踉踉跄跄的向后退去。

  我向前跨出一大步,木剑掉转过来,以剑柄狠狠击打在他的小腹之上。兴王再也无法站稳,闷哼一声,极为难堪的坐在了地上。

  众人爆发出一阵哄笑。

  我恰到好处的收起木剑,在歆德皇面前如果继续进击,肯定会显得我用心歹毒。微笑着向兴王伸出手去:“多谢皇兄相让!”

  兴王无比怨毒的看着我,恨不能将我生啖入口。兴王妃慌忙跑了过来,搀起他。我心中痛快之极,如果没有兴王妃的帮助,兴王估计很难从地上爬起来。

  拓拔绿珠欣喜万分的跑了过来,向我悄悄竖起了拇指。

  歆德皇哈哈大笑道:“好!好!没想到胤空居然使得一手好剑法!”

  我再也不向兴王看上一眼,携住绿珠的小手,缓步迈上高台,珍妃的目光变得异常灼热,隔着很远的距离我便能感受到她内心中那浓浓地情义。

  在任何时候,只有强者才会受到尊重,我之所以在众人面前击败兴王,并不是因为我好胜,我是想告诉他们,只有我才是皇位理所当然的继承人。

  返回王府的路上,绿珠仍然沉浸在刚才我击败兴王的兴奋之中,她欢笑着握紧双拳道:“好过瘾啊,那个混蛋连鼻子都气歪了,谁让他刚才骂我来着,活该有这样的报应。”

  我笑着摇了摇头,掀开布帘,刚好可以看到夜空中皎洁的明月,宛如银盘般静静挂在夜空中,十五的月光无比明亮,将周围的景物映照得十分清楚,眼前的一切对我来说竟然有几分熟悉。

  绿珠道:“我发现你越来越象我六阿哥!”

  “是吗?”我微笑道。

  绿珠点了点头道:“如果六阿哥在我身边,他也不会容许任何人欺负我。”

  我的内心中升起一股暖意,正要和她说话,忽然马车的速度放慢了下来,唐昧大声道:“什么人?”

  一个苍老的声音回答道:“我家先生想见平王!”这声音极为熟悉,我冥思苦想,忽然想起一个人,双目之中露出喜色,大声道:“停车!”

  推开车门,却见一个身穿葛黄色衬衫的老者站在路旁,他须发皆白,却是那年我和采雪观灯之时巧遇的那位老者。

  他向我微笑道:“一别多年,平王是否一切安好?”

  如果不是那年巧遇了他和曹睿,我也不会选择入秦为质,更不会有今日的局面和地位。我惊喜道:“曹先生在吗?”

  老者微笑道:“岁月流逝,故人依旧,我家先生还在原处等着你呢。”

  我环顾四周,果然是我当年和他相遇的地方,我激动道:“快带我去见曹先生!”

  老者微笑道:“公子请随我来。”

  唐昧本想跟上来,我摇了摇头,示意他留在原地。

  随着那老者来到拱桥之前。果然看到了曹睿。他依旧穿着那身破破烂烂的长袍,洗的发白,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手中拿着一把破旧的折扇,只是这次没有将他的测字摊子摆设出来。

  我恭恭敬敬向曹睿行了一礼。

  曹先生呵呵笑道:“在下乃是一介草民,哪能够当得起殿下如此重礼。”

  我恭敬道:“如果没有先生为我指点迷津,胤空至今还是一个为人轻视的三十一皇子!

  曹睿笑道:“金鳞本非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曹某并没有帮到你什么。”

  我们并肩站在河畔,曹睿道:“听闻平王将前往汉都贺寿。”

  我笑着点了点头道:“汉成帝乃是我的姑父,他的大寿,我们岂能缺席呢?”

  曹睿微笑道:“普天之下都知道汉成帝的这场寿宴意味着什么,殿下前往贺寿的用心恐怕早已被人猜出。”

  我笑道:“胤空正想求曹先生指点。”

  曹睿道:“曹某这次在送给平王一个字。”

  我恭恭敬敬地向他又是一揖道:“胤空洗耳恭听!”

  曹睿遥望空中的那轮明月,深邃的双目显得更加不可琢磨。幽然道:“那便是一个情字!”

  我内心中默默重复了一遍,却并不明白这个情字的真正含义。

  曹睿低声道:“齐王荆封同查抄了管舒横的家产,将他的家人全部打入牢中,此事平王应该知道吧?”

  我点了点头道:“匹夫无罪,怀壁其罪,八成是因为那张春宫图的缘故。”

  曹睿的笑容深不可测,他抚了抚颌下的三缕青髯道:“管舒横和我也算是有些交情。平王若是能够帮得上他,便帮帮他,这件事恐怕跟你也有些关系。”

  我默默不语,如果不是我将那幅春宫图卖给了管舒横,他也不会遭此大难,曹睿乃是当世高人,他对事情的洞察力超出常人的想象。

  曹睿道:“汉都之行危机重重,平王一切小心。他转身向桥上走去。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我当才回身向马车处走去,却见拓拔绿珠远远的跟在我身后。

  我不禁笑道:“你跟这我做什么?”

  看着她天真无邪的俏脸,我心中不禁一暖,没想到她小小年纪便懂得关心我了,难道她懵懂之中已经对我产生了感情?

  陈子苏一直在王府中等着我,我刚刚回来,他便把我迎入书斋,关上室门,将八国的地图在我面前展开。

  我笑道:“陈先生不问我今日入宫后发生的事情,便给我看这副地图究竟是什么用意?”

  陈子苏笑道:“何必要问,眼前这种形式下,除了公子你以外,又有谁敢深入险境呢?”

  我拍了拍他的肩头,凑到地图前。

  陈子苏伸手指向地图道:“我并非是想让公子看这副地图,而是让你好好看清你将要面对的敌人。”

  我微微一怔,这才发现地图之上已经标明了各国将要前往大汉的人员和路线。

  陈子苏道:“目前已经证实,齐国国君荆封同并不会亲临,前往贺寿的是相国薛安潮和他的儿子薛无忌。”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我早就知道薛安潮父子从大秦逃走之后投奔了齐国,只是没有想到这次会代表齐国前往大汗贺寿,这两人跟我可谓是仇深似海,当初正是我一手将薛无忌设计陷害,以他的性命作为要挟,让薛安潮突然改变了立场。

  陈子苏又指向大秦的方向:“秦国前往贺寿的是太后项晶……”

  “什么!”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晶后也会去汉都贺寿。

  陈子苏道:“这还是项晶近十年来第一次回归故里。”

  我内心复杂到了极点,难怪这曹睿送给我一个情字,这情字乃是一把双刃剑,如果运用不好,恐怕不但会伤到别人,更加会伤及自己。我颌晶后的恩恩怨怨顿时涌入心头,我用力攥紧双拳。内心的滋味复杂到了极点。

  陈子苏道:“中山、晋国如果没有什么意外都会是国君亲临。”他盯住我的双目道:“公子有何打算?”

  我故作轻松道:“看来这次的任务比我预想的还要轻松许多。项晶和薛安潮父子仇深似海,便是我不去破坏,他们之间也很难合作。”

  陈子苏摇了摇头道:“恐怕公子内心并不是这么想。”

  他叹了口气道:“薛安潮父子和你都有深仇大恨,公子需要多多小心了。”

  我微笑道:“陈先生不必担心,此次前往大汗我会重点打亲情牌,政治上的事情我尽量不会参与,就算无法拆散他们的五国间的联盟,我也一定会全身而退。”

  陈子苏点了点头道:“我相信公子的能力,可是无论公子这次成功与否,回来的途中必然不会一帆风顺。”

  我深有同感道:“父皇故意许下皇位传给我的承诺,这样一来轻易便激起很多皇子对我的敌视之心,左逐流也不会坐视不理。就算我能够成功分化五国联盟,这些人也不会让我顺利的回到大康。”

  陈子苏道:“公子返回之时,一定要想好退路,千万不可让敌人有任何的可乘之机。”

  我低声道:“这件事等以后再说,眼前对我来说,最关键的事情就是想办法瓦解五国的联盟。”

  陈子苏道:“子苏认为,公子应该由大秦入手。”

  我心中一动,其实他跟我想到了一处,秦国若不是连年变乱,其实力应该是八国之首。现在大汉摆出一副强者的姿态,秦人未必会心甘情愿。

  虽说中山在大汉的劝服下平息了叛乱,可是当初的叛乱也是因为汉成帝所起。而晶后和我毕竟有过一段旧情,也许她对我的仇恨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去。

  走出书斋,正看到焦信坐在花园之中,呆呆看着明月,我来到他的身边坐下:“怎么?想你爹爹了?”

  焦信才发觉我得到来,慌忙想起来行礼,被我拉住:“我和你爹爹情同兄弟,在我眼中,你和我的亲生孩子没有任何的区别。”

  焦信道:“我并非是思念爹爹,我正在想如何才能够破坏五国间的联盟。”

  我笑道:“有些时候,单单靠脑子想,是想不出来的,预先的筹谋固然重要,可是临场的应变更为关键,机会往往出现在一瞬间,现在我虽然看不到,可是我相信我们一定可以做成这件事。”

  焦信忽然道:“殿下这次会带着王妃一起去吗?”

  我心中微微一怔,从他的眼中我竟然看到了几分忧虑的神情,难道他竟然对绿珠产生了情愫,我内心一凛,表面上却荡漾起微笑:“我自然要带她去,难道留在这康都让别人用她;来要挟我吗?”

  焦信感叹道:“其实这次殿下原不该带着王妃来。”

  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由你和唐昧在身边,自然不会有什么事情,快去睡吧,明日我们还要干路呢。”

  我望着焦信的背影不禁皱了皱眉头,看来以后绝不可让他和绿珠过多的接触,以免他产生非分之想。

  也许是因为发现了焦信的秘密,我鬼使神差的来到拓拔绿珠的门前,里面依旧亮着烛光,看来她仍然没有入睡,我娶她虽然已有一年,可是始终坚守礼仪,未和她圆房。

  轻轻扣响了房门,我顿时有些后悔起来,今日怎么了,一个小孩居然让我紧张到如此的地步,唇角不禁浮现出一丝苦笑。

  我正想离去的时候,拓拔绿珠打开了房门,看到是我,她略感诧异道:“这么晚了,你还未歇息?”

  我笑道:“也许是明天就要离开大康,心中总觉得有些事情放不下。”

  拓拔绿珠美目流转道:“什么事情?”

  我呵呵笑道:“此刻又没有事情了,你安歇吧,我走了。”

  拓拔绿珠喊住我道:“我也睡不着呢,不如我们去外面说说话儿。”

  我点了点头。

  拓拔绿珠嫣然一笑,神态可爱之极。她回到房中披了一件粉色的外衫,挑起一盏宫灯,蹑手蹑脚的走了出来。

  她伸手指了指下面的花园道:“我们去看看花儿开了没有。”

  我不由得微微一笑,她到底还是个孩子,既然她这么有兴致,我便陪陪她。

  夜色已深,那轮明月笼上一层轻纱,日间了姹紫嫣红的花朵仿佛也蒙上了一层轻雾,色彩虽然少了些鲜艳,却多了几分蒙胧的韵味。夜风轻松,阵阵的清香钻入肺腑,我和拓拔绿珠在花丛中的木凳上坐下。

  绿珠道:“在我们北胡是没有中秋之说的。”

  我饶有兴趣道:“平时你们家人会在何时团聚?”

  绿珠道:“我们的父汗和你的父皇全然不同,他的脾气虽然不好,可是只要有时间,他都会将子女召集到身边相聚,只是……”绿珠明澈的美眸中荡漾着两点泪光:“自从我嫁入大康之后便没有见过他了……”

  我掏出锦帕爱怜的为她擦去泪水。

  绿珠轻声道:“我知道你是好人,一直都很关心我,不过我终究还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

  我笑道:“你做得已经很好了。”

  绿珠摇了摇头道:“我嫁给你已经有一年,却仍然没有为你怀上孩子,这要是在我们族中早就被丈夫退回门去。”

  我呵呵笑道:“我们并未同房,你又岂会怀上孩儿?”

  绿珠道:“可是母妃曾经说过,男女结婚之后便会有孩儿的。”

  我差点笑破肚皮。绿珠显然还不知道男女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迷惘道:“你笑什么?”

  我强忍住笑道:“男女之间必须睡在一起才会有孩儿,你懂了吗?”

  绿珠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道:“难怪我没有孩儿,原来是我们在一起睡得太少的缘故。”

  我瞪大了双眼,看来跟这小丫头根本就解释不清楚,微笑道:“等你再大一些,这些事情,你自然就会懂得。”

  绿珠道:“我虽然年纪尚小,可是毕竟是你的妻子,有什么话你便直接对我说,又何必瞒我”

  我挠了挠头道:“这件事不好说,需要做……的。”

  绿珠轻声道:“那你便做给我看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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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91楼 发表于: 2007-11-04
~第九十二章诱惑~

 

  如果我不是知道绿珠性情单纯,我肯定会将她的这句话当成是对我的一种诱惑。我不由得重心打量了一下绿珠,小妮子这一年里似乎又长高了许多,身材也出落得楚楚有致,胸部比起原来好像变得丰满了一些。

  绿珠含羞道:“我曾经看到你和慧乔姐姐亲嘴儿,是不是……那样便会有孩子?”

  我一颗心砰砰直跳,暗自提醒自己道:“龙胤空啊龙胤空,这么久你都坚持过来了,可不要功亏一篑啊。”

  月光下绿珠的俏脸充满了说不出的诱惑,我轻轻挑起她的下颌,向她唇形优美的双唇凑了过去。绿珠紧紧闭上了双目,俏脸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红色。

  距离她嘴唇还有一寸之时,绿珠却伸手挡住了我的嘴巴,咬住下唇,皱了皱鼻翼,嫣然笑道:“我好怕哦,还是不要了……”

  我好不容易酝酿出的情绪被她这一打岔,登时消失殆尽,微笑道:“天色不早了,回去睡吧。”心中却着实失望到了极点。

  绿珠顺从地点了点头,却抓住我的大手道:“今晚你去不去我的房中歇息?”

  我心中暗喜道:“看来这小妮子分明是在暗示我,我此时再不接受,岂不是过于迂腐?再说,我们早已是拜过天地的夫妻,早晚都会有这一天,趁着今晚这个机会我索性将她变成一个真正的小女人。”

  绿珠携着我的大手向房中走去,我虽然见惯了场面,今日却不由得有些激动起来。要知道和这样年纪的女孩儿同床还是第一次,心中那份淡淡的罪恶感,让我从心底感到新奇和兴奋。

  绿珠坐到床边,除去蛮靴,雪白细腻的双足在床沿轻轻晃动,足上的金铃有节奏地响着。

  我刚刚来到她身边坐下,不想绿珠便大了一个哈欠:“好困啊!”自己已经爬到床上,拉起锦被钻了进去。

  我唇角泛起微笑,脱去外衫,也钻入了被窝,却见绿珠穿得好端端地蜷曲在那里。我轻轻碰了碰她的香肩,她动了动,随即又向内挪了挪,却闻香梦沉酣,她竟然早已睡去。

  我满怀偷香窃玉之心来到这里,没想到最后竟然只落到她一个背身相对,不由得暗暗苦笑,鼻息间闻到她娇躯上阵阵幽香,内心中不由得一阵心猿意马,可是我虽然不是什么君子,也非趁虚而入之人,唯有感叹一声,在一旁老老实实睡去。

  这一觉睡得局促之至,手脚都无处可放,折腾到半夜我方才睡着,醒来的时候,却发现绿珠玉臂秀腿都缠在我的身上,稚嫩的俏脸上露出一丝无暇的笑容。

  我轻轻移开了她的手臂,从床上下来,活动了一下酸麻的身体,心中暗道:“以后打死我我都不再和这丫头同眠了。”

  走出门外,却见陈子苏和唐昧正在院中忙着清点礼品,我走了过去,二人慌忙向我行礼。

  陈子苏道:“陛下让人给汉成帝准备的寿礼。”

  我点了点头道:“清点一下,把礼单回头给我过目。”

  陈子苏道:“刚才相国左逐流让人送一张请柬过来,中午在‘清风楼’摆下酒宴,为公子送行。”

  我不由得心中一怔,失声道:“左逐流?”

  陈子苏点了点头道:“正是左逐流!”

  我紧皱双眉道:“他怎么会想起请我?”

  陈子苏微笑道:“也许歆德皇将太子之位许诺给了公子,他审时度势,决定倒向公子这一方呢。”

  我笑着反问道:“陈先生真的这么想吗?”

  陈子苏呵呵大笑了起来:“左逐流的为人我多少了解了一些,这个人决不简单,公子只有去了才会知道他真正的目的。”

  左逐流为我送行的确出乎我的意料,我当然不会相信他会突然改变了阵营。

  整座清风楼都已经被左逐流包下,酒宴设在三楼,除了左逐流以外并没有其他人在场。

  我和左逐流相对落座,我认识左逐流已有多年,可是和这个权倾朝野的相国还是第一次在如此近距离的情况下相见。

  左逐流看着我的目光中流露出欣赏之色,他端起酒杯道:“平王殿下能给左某这面子,左某不胜荣幸。”

  我笑道:“相国何出此言,大康之中,相国是胤空最为佩服的少数人中的一个,我便是不给父皇面子,也要给你左相国面子。”

  左逐流笑道:“能得到平王殿下看重,左某倍感欣慰。”

  他端起酒杯和我共饮一杯,又道:“平王殿下忧国忧民之情令左某敬仰,明知大汉危机重重,为了大康万民仍然抛弃个人安危深入险境,左某更是佩服。”

  我淡然笑道:“左相国言重了,胤空此去并没有这么多危险,难道左相国以为我回不来了吗?”

  左逐流哈哈笑道:“平王哪里话来,诸位皇子之中以平王最为睿智多谋,左某可以断定,这次大汉之行平王必然可以马到功成,凯旋而归。”

  我故意道:“听左相国的意思,如果我回来之后,你便会支持我继承皇位。”我故意将此话说得明白之至,在左逐流这种人面前,原本不用做过多的掩饰。

  左逐流神情自若道:“只要陛下定下来的事情,左某一定会双手赞成。”这句话回答得实在是巧妙之极,既表明自己并不拥护我继任皇位,又表示只要歆德皇定下来的事情,他绝不会反对。

  我微笑道:“左相国今日找我来,便是为了告诉我这句话吗?”

  左逐流发出一声长笑:“平王到底是平王,左某有什么心事都瞒不过你。”他压低声音道:“既然平王如此坦诚,左某也就不用拐弯抹角,我和你岳父虽然政见不同,可是我们的出发点都是为了大康着想,如今大敌当前,过去的一切我们都应该暂时抛弃。”

  我心中暗自琢磨道:“左逐流做出这番表白究竟有何目的?”

  左逐流道:“左某请殿下过来,是想为殿下分析一下未来的形势。”

  我缓缓放下酒杯道:“左相国请讲。”

  左逐流道:“大汉邀请的四国之中,中山无疑会是他最为坚强的盟友,晋国对大康仇恨深重,和大汉结盟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是这两国毕竟势力薄弱,就算真正和汉国结成盟约也起不到根本性的作用。”

  我目光变得凝重起来,左逐流的剖析何我的很多观点不谋而合,看来今日他真的是诚心帮我。

  左逐流道:“所以说秦国和齐国才是这次结盟的关键所在。齐国和我们大康之间乃是姻亲关系,你的姑母长睿公主曾经是荆封同的妻子,虽然早丧,可是这层关系仍在,相比汉国而言,齐国和大康一直走得更加亲近一些。这次荆封同突然改变主意要与汉国结盟,更大的原因是共同的利益使然。”

  我心中怦然一动,看来缪氏宝藏之事左逐流也必然知晓,表面上却装出一副迷惑的模样:“什么利益?”

  左逐流道:“根据我所掌握的情况,前朝巨富缪期无的宝藏终于浮出水面。藏宝图分成两半,一份落入了汉成帝手中,另外一份落在了齐国荆封同的手中,据传这缪期无的财富足以傲视八国所有的财产。当年他掌控了天下间最大的三座金矿,随着他的死去,天下半数以上的黄金都随着他埋入地下。”

  我淡然笑道:“也许这一切只不过是传言而已,左相国难道真的会去相信?”

  左逐流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缪期无的富有应该勿庸置疑,无论谁得到了这笔财富,都会成为天下间财力最为雄厚的人。对帝王来说,这件事更加拥有无法抵挡的诱惑力。”

  我感叹道:“看来汉国和齐国的联盟已经成为定局了。”

  左逐流冷笑道:“那倒未必,他们联盟的关键便在于藏宝图,如果这幅宝图不翼而飞,两者联盟的基础便不复存在。”他满怀深意地向我道:“殿下懂我的意思了吗?”

  我点了点头道:“齐国国君荆封同并不会亲往汉国,也就是说藏宝图必然留在齐国,我们所能够打的便只有汉成帝手中这张宝图的主意。”

  左逐流重重点了点头道:“我已经安排手下潜入齐国,看看能不能将荆封同手中的藏宝图窃取出来,殿下的目标大可锁定在汉成帝身上,也许你的姑母可以给你一些帮助。”

  我早就想到了这个主意,左逐流此人果然不凡,如果不是处在敌我对立的立场,应该是一个很好的助手。

  左逐流又道:“秦国和大康之间的仇隙最深,可是秦国跟大汉的关系也不是那么融洽,据我调查秦国国内反对联盟的声音很大。以肃王燕兴启、廷尉沈驰为代表的一干大臣都激烈反对秦国与大汉联盟。”

  我淡然笑道:“他们自然不愿意秦国与大汉联盟,联盟之后秦太后项晶的实力会进一步加强,兴王这帮人岂会眼睁睁看着这种情况发生?”

  左逐流笑道:“殿下说得极对。中山国动乱之事一直都是大汉在背后唆使,现在虽然平定,可是秦国朝野仍然对项晶颇有微词,这次项晶亲自前往大汉议和,也是为了借用娘家的力量扭转国内被动的局面。所以说,四国之中最容易攻破的反倒是秦国这个大康的宿敌。”

  我不得不佩服左逐流丝丝入扣的剖析,他能够登上相国之位绝非侥幸。

  左逐流举杯道:“左某祝殿下顺利解决此事!”

  我和他碰了碰酒杯,仰首饮尽,左逐流笑道:“此刻平王不怀疑左某的诚意了吧?”

  我和他对视而笑,心中却清楚,左逐流今日能和我站在同一立场上,是因为一致对外的原因。只要我解决五国联盟之事,左逐流恐怕会第一个站出来杀我。

  我心中暗自感叹,如果左逐流能够为我所用,大康的江山岂不是唾手可得?

  我凝视左逐流深邃的眼眸,他的心机宛如他的双目一样深不可测。勤王分明是以庸碌之辈,左逐流又怎会甘心为他所用?他可以看透天下事,却为何独独不懂得选择明主呢?

  我轻轻摇曳着手中的青铜杯,看似无意地说道:“玉瑶春虽好,可是盛在青铜杯中,酒水本身的香冽之气损失了许多。”

  左逐流双眉微动,他淡然笑道:“没人的口味不同,用青铜杯盛酒虽然掩饰了酒水本身的香冽,可是也冲淡了不少酒水的烈性,以老臣的年纪,还是用青铜杯最为合适。”

  我和左逐流久久对望着,同时浮现出一丝笑容。我已经清楚左逐流不会为我所用,他刚才的那句话婉转表明以后将继续追随勤王左右。既然不为我所用,我剩下的选择只有一个,从大汉返回后,我必须尽快铲除掉这个强劲的对手,留他活在世上,必然是我称帝路上的一道障碍。

  我拿起酒壶主动为左逐流倒上了一杯酒,端起酒杯道:“胤空也有一事相求!”

  左逐流微笑道:“平王殿下最好还是先说出来,左某看看有没有喝下这杯酒的福气。”

  我郑重道:“我想请左相国连同众臣劝谏父皇,暂缓兴建新宫之事。如今外敌环伺,大康国内又民乱四起,如果继续兴建新宫,便是挫败了五国联盟,大康也早晚毁在自己的手中。父皇对相国极为看重,你的话想必他一定会听。”

  左逐流双手接过我手中的酒杯道:“这杯酒左某喝了!”他仰首将酒水饮得一干二净,目光炯炯盯住我道:“任重道远,平王珍重!”

  从康都都汉都要有半月的路程,八月十八一切准备停当之后,我便带着拓跋绿珠踏上了征程。陈子苏一直将我送到黄河岸边,他仍然不忘提醒道:“公子回还之时,千万要想好行进路线,不要让他人掌握了你的行踪。”

  我笑着点了点头道:“我记住了。”

  陈子苏又向唐昧道:“渡过黄河便是大康南部,现在民乱纷纷,你一定要保护好公子的安全。”

  我呵呵笑道:“陈先生不必多虑,我们会小心的,你负责帮我将左逐流看好了便是。”

  陈子苏叹了口气道:“这两日我反复在想,左逐流为何会突然帮助公子。”

  我点了点头道:“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有一点可以肯定,左逐流也不想五国联盟陷大康于困境之中。不过我最想不通的就是,以他的能力和眼光为何要辅佐我那个庸碌无用的皇兄。”

  陈子苏和我几乎同时说道:“除非他想篡权!”

  我们对望了一眼,同时叹了一口气,看来我们想到了一处去。左逐流如果辅佐勤王登上帝位,等于将大康的天下半数囊入了手中,以勤王的能力,只不过是一个傀儡角色,左逐流正是看中了他的这一点,所以才会不遗余力地扶他上位。

  我嘱托陈子苏道:“盯紧康都的局势,如果有任何的突变,第一时间通知宣城做出准备。”

  陈子苏点了点头道:“公子尽管放心,宫中的任何事情雍王都会随时反馈给我,在汉都之事没有结果之前,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变故。”

  渡过黄河,眼前的景象让我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所到之处到处都是一片荒凉,甚至比起当初宣城还差上许多。

  问过当地人才知道,这里距离建造新宫的零郡很近,原本也是大康最为富庶的地方之一,可是自从歆德皇决定兴建新宫之后,便大肆征收课税,抓取壮丁,零郡附近的百姓自然成了首当其冲的对象,百姓苦不堪言。这里的壮年男子大都被抓到新宫工地服役,侥幸躲过差役的人,也不敢继续留在这里,逃亡他乡,剩下的除了老人便是妇孺了。

  我心中暗自感叹,歆德皇这样任性胡为下去,必将搞得天怒人怨。现在大康民乱四起,跟他的一系列暴政有着根本的联系。

  从黄河向南一百余里的官道两侧,竟然没有看到一个像样的村落和城镇。

  晚间我们一行二百余人便在官道旁的柳林中安歇。

  趁着随行武士扎营的间歇,我和唐昧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柳林四周并没有村落,西方是一片开阔的旷野,东侧是一条小河。

  焦信在我们身后,忽然惊喜地叫了一声,他蹲在地上看着什么,大声道:“殿下,这里是当年靖渎之战的古战场!”

  我望向他道:“你说的可是拓帝开国之时以五千军击溃对方三万军的战役?”

  焦信双目露出异彩,重重地点了点头道:“便是那场战役。根据战史记载,那场战役便发生在黄河以南一百多里的地方,这条小河便是那场决定战争胜败的车河湾。”

  我和唐昧向他走了过去,却见焦信正俯身看着一块断裂的石碑,他所说的事情看来都记载在上面。

  石碑上的字迹大都已经模糊,时近黄昏,辨认起来颇为费力,我对战史本来就不感兴趣,看了两行,便站起身来。

  绿珠从林中采摘了不少草莓,在小河边洗净,包在手帕中来到我身边,捻起一个草莓喂入我的口中:“你尝尝,好甜嗯!”

  我偷偷看了看焦信的表情,他一颗头颅低垂了下去,表面上好像仍然专心致志地研究那石碑,其实心中定然极不平静。

  我不禁暗叹一声,哪个少年没有动情的时候,以焦信的智慧,他应该明白自己该怎么做。

  绿珠捧着草莓让唐昧拿了一个,又来到焦信的面前:“福娃!你也尝一尝。”

  焦信的目光竟然不敢去看她,匆匆拿了一个塞入口中。

  我唇角泛起一丝微笑,向绿珠道:“绿珠,你去帮我把被褥整理好了,今晚我想早些歇息。”

  焦信的头颅垂得更低,我知道人年少时候的初恋情怀并非一时之间可以解脱,刚才所说的那句话意在提行他绿珠的身份,让他早日解开这个心结。

  夜晚我和绿珠躺在营帐内,绿珠对所遇一切都感到异常新鲜,不住地向我问东问西,我被她稚嫩的问题逗得不住发笑。经过一天的奔波,绿珠毕竟有些疲惫,蜷曲在我的怀中沉沉睡去,我为她盖好棉被,自己也是一阵倦意袭来,打了一个哈欠,闭上双目。

  外面似乎开始起风,夜风吹过柳林发出尖锐的呼啸声,宛若鬼哭狼嚎一般。

  我忍不住又站起身来,将帐门拉开一条缝隙,透过缝隙向外望去,却见唐昧和焦信在不远处燃起了篝火,和几名武士正在为我们守夜。

  我这才放宽心来,重新来到绿珠身边卧下,不知何时竟进入了香甜的梦乡。

  睡梦中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喊杀之声,初时还以为是我的梦境,直到外面焦信的声音大喊道:“殿下,有许多人向柳林围拢过来了。”

  我猛然惊起,绿珠和我同时醒来,整理了一下仪容,走出帐外,却见柳林之外火光点点,似乎有不少人拿着火把包围了这里。

  唐昧和众武士护卫在营地周围。

  他将指挥之责交给焦信,来到我身边道:“殿下,我已经让人查探过,外面大约有五百多人,都是一些乱民,手中拿的都是耕作用的农具,没有什么战斗力。”

  我皱了皱眉头,刚刚离开康都便遇到这种事情,可见大康的内治已经到了必须整顿不可的地步。

  唐昧低声道:“他们也都是些贫困的百姓,不如将他们驱散便算了。”

  我还未回答,这时一名前往打探情况的武士慌慌张张跑了回来,上气不接下气道:“平王殿下,外面又来了很多人,看情形要有千人以上,而且还在增加之中。”

  我怒道:“天子脚下,岂容这帮乱民放肆!”

  唐昧道:“我刚才查看过,其中很多都是老人和儿童,我们若是动用武力,恐怕……”

  焦信不知何时来到我们身边,他低声道:“殿下,这帮人显然是前来抢劫的乱民,如果不迅速下手,等到他们的人都到齐,恐怕我们会有损伤。”

  我点了点头道:“你有什么主意?”

  焦信道:“对这些乱民必须下重手惩戒,杀一儆百,他们只不过是一帮乌合之众,看到鲜血,自然会知难而退!”

  唐昧反对道:“不行!里面的老弱妇孺众多,我们岂可痛下杀手?”

  焦信道:“唐叔叔,究竟是殿下的安全重要,还是这帮乱民的性命重要?”

  唐昧一时语塞,咬了咬下唇道:“或许我们可以有更好的方法……”

  树林外的叫嚣声越来越大,用不多久这些乱民就会潮水般地冲进林中。

  我向焦信点了点头道:“焦信,那些武士就交给你指挥,马上给我解决此事。”

  “是!”焦信大声道。

  他大步来到队列之中,大吼道:“一组三十名武士跟随唐叔叔保护平王殿下和王妃,其余的全都准备好连弩和武器跟我杀出去。”

  连弩是诸葛小怜专门准备的墨氏连弩,杀伤力奇大。焦信处理事情果断非常,对待敌人毫不容情,相比较而言,最近唐昧已经变得仁慈了许多。

  唐昧目光之中流露出不忍之色,他低声道:“其中好多都是孩子……”

  我看着唐昧轻声叹了一口气道:“唐昧,焦信的做法并没有错,凡事从大局考虑,我们如果有任何的闪失,大康的千万百姓全都会陷入悲惨的命运之中。”

  “射!”随着焦信的一声怒喝,百余支连弩同时发射,树林外不断传来惨呼之声。

  我打了一个哈欠,对焦信我充满了信心,千余名乱民在他和一百余名训练有素的武士面前根本算不了什么。

  一轮射罢又是一轮猛射,树林周围的火光忽然四散而去,但正南方向的那些火光仍然继续坚持向林中冲来。

  那些人一旦冲入了林中便可以借着树木的掩护,躲过弩箭的射击。

  焦信道:“二组三组继续施射,其余的弟兄跟我挡住南面过来的敌人!”他抽出长刀率先冲了上去,百余名武士跟随他大吼着冲上前去。

  凄惨的叫喊声响彻夜空,绿珠听得于心不忍,紧紧挽住我的臂膀。我宽慰她道:“不妨事,这些乱民很快就会散去。”

  那些武士在焦信的命令下下手决不容情,瞬间砍杀了百余名乱民。强硬而残酷的表现震慑了其他的乱民,这些人很快便放弃了继续进击,一哄而散。

  焦信也不继续追击,命令所有武士退回,伤者就地包扎,另外带领三十名武士在柳林四周巡视,看有无侥幸活命的乱民,遇到奄奄一息者,便一刀斩杀。

  我欣赏地看着焦信的举动,他小小年纪便遇事冷静,处事果断,更难得的是他指挥有度,应变及时,便是唐昧比起他也要自叹弗如。

  武士从林中找到一名受伤未死的老妪,胸前还插着一支弩箭,显然是刚才被乱箭射中,焦信做了个就地斩杀的动作。唐昧再也忍耐不下去了,怒吼道:“她只不过是一个垂死的老人家,你连她也要杀吗?小小年纪,心肠怎地如此狠毒!”

  焦信大声道:“唐叔叔,你既然知道她必死无疑,又何须留她在这世上受苦,我杀她反倒是帮她解脱!”

  唐昧怒吼道:“强词夺理!”正欲冲上前去,却被我拖住手臂:“唐昧!你随我来!”唐昧愤然看了焦信一眼,这次跟我来到一旁,我低声道:“唐昧,焦信做得没有任何错误,那老妪已经身受重伤,以与其让她在世上痛苦,不如给她一个痛快。”

  唐昧叹了一口气,终于不再反驳。

  我低声道:“你在众武士面前训斥焦信大大地不该,他年纪仍小,如果没有一些手段,这些武士岂会服他?以后有什么事情,还是私下对他说的好。”

  唐昧点了点头道:“知道了,不过这孩子的心肠也太狠了一些。”

  我笑道:“做大事者,岂可顾忌这么多小节。你当初做杀手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所杀的人是善还是恶?”

  唐昧顿时哑口无言。

  我笑道:“看来普蔓令你改变了许多。”以唐昧现在情况看来,他早已不是往日那个冷血无情的杀手,以后我恐怕不能将刺杀任务交给他。

  乱民虽然被我们击退,可是这柳林也非久留之地,万一那帮乱民卷土重来,岂不是还要一场苦战。

  我们迅速收拾好营帐,整理好队伍,摸黑向南行进。

  我和焦信行进在队伍的最前方,焦信的情绪显得有些失落,我微笑道:“怎么?是不是怪你唐叔叔刚才骂你?”

  焦信摇了摇头道:“唐叔叔向来疼我,更视我如同自己的孩儿一般,我岂会恼他,我只是觉得自己对不起他……”

  我笑道:“如果你的爹爹在这里,他阻止你的话,你会怎么做?”

  焦信郑重道:“福娃觉着自己并没有做错,我们前往汉都贺寿,是为了大康的前往百姓,舍弃几名乱民成就一个国家,孰轻孰重,幅娃能够分得清楚。便是爹爹反对,我还是一样去做,我绝不会因为一时的心慈手软而铸成大错。”

  我欣赏地点了点头道:“好样的!”我回身看了看落在队尾处的唐昧,低声道:“你唐叔叔并不是真心生你的气,回头你给他多说两句好话,担保你没有任何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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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92楼 发表于: 2007-11-04
~第九十三章两岸~

 

  大康与汉国之间以长江为界,渡过长江便可以抵达汉国的疆界,我们于正午时分抵达搏浪湾,搏浪湾式大康水师的重点布防之处,江面宽阔,长江水师的总部便位于此地。

  当地水军都督韩汝成亲自率领二百名手下,迎出十里以外。

  韩汝成之所以对我如此礼遇不仅仅是因为我皇子的身份,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也是翼王一手提拔起来的将领,对我这个翼王的爱婿自然极尽谦恭。

  搏浪湾早已为我们准备好了渡河用的两艘大船,趁着手下武士将礼品搬上大船的空隙,我和韩汝成一起登上了水寨中的了望楼。

  身处高楼之上,俯视港湾,却见大康百余艘战舰以铁索相连,并列在江面之上,战船之上并没有水军操练,其中不少战船桅杆残破,船体的漆色也早已剥落,看得出这些战舰已经许久未曾修缮过。

  我掏出远望镜,向长江对岸望去,却见大汉水寨气象万千,楼船舟楫穿梭于江面之上,一动一静,反差极大。我不禁叹道:“韩将军,难道你手下的水师从不操练的吗?”

  韩汝成黯然道:“平王殿下有所不知,我们水军已经八个月未曾发过军饷,水上操练必须要有经费支持,现在这种情况之下,我又哪里去弄到这么多的银子?”他指向那一排排的战船道:“战船已经许久未曾维护过,我现在所能够做得就是尽可能地压缩水军的开支。”

  “难道就这样任凭大康水军衰落下去吗?”我的声音中不由得带上了几分怒气。

  韩汝成示意我向正西方向看去,却见远处江滩之上,数千名水军将士正在那里训练。韩汝成大声道:“我们的将士仍然坚持在陆地上训练,并未忘记保卫大康疆土的职责。”他声音低沉道:“可是……我们连三餐都无法保证。”

  我内心中涌现出一丝愧疚,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我很难相信大康的水军竟是在如此恶劣的条件下进行训练。

  韩汝成道:“勇气和信心永远无法取代你的实力,一旦战事爆发,我们拿什么去和对方抗衡?这一百多艘战舰,其中大半已经损毁,不要等对方攻击,驶到江心恐怕就会被巨浪打翻。我们的武器和装备已经整整六年没有更换过!”他从身后的士兵手中拿起箭筒,递到我的面前,箭筒之中仅仅有五支羽箭。

  韩汝成激动道:“两万余名水军士兵,只有五千人配上了弓箭,每人只分到可怜的五支。”他抽出一支羽箭,将镞尖凑到我的眼前,上面明显有打磨过的痕迹,“这镞尖发下来的时候锈迹斑斑,是我们的将士用江边的卵石磨亮的!”他指向脚下的江滩:“殿下,你可以随便捡起一块卵石,上面一定可以找到我们磨箭的痕迹。”

  我抿起嘴唇,一种莫名的悲凉涌现在我的心头。

  韩汝成向身边的两名卫兵道:“伸出你们的手!”

  两名士兵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来,这是怎样的一双手啊!骨骼粗大,皮肤龟裂,手掌中布满老茧,他们的手指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伸直。

  韩汝成道:“殿下,戍守江边湿气深重,我们的棉衣、被褥多年未曾更换过,我们的将士便是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生存,十之八九都会染上风湿之疾。他们多数人的手指都无法伸直,过去的一年之中因为缺少医药,病死的士兵多达六十五人。”

  韩汝成哽咽道:“殿下啊!他们并非是战死在疆场,如果能够得到及时的救治,他们本不毁死……”

  我的眼眶湿润了。

  韩汝成道:“殿下,我们从未忘记过自己的职责,这江边的工事,全都是我们的将士用双手垒起来的。”

  我重重点了点头,仰首望向空中的烈日,日光灼痛了我的双目,却比不上我内心的刺痛。

  大船载着我们缓缓向对岸驶去,我独自站在船头,韩汝成的那番话,让我至今仍然感到透不过气来。大康已经无法承受战火之重,我必须竭尽所能化解眼前的这场危机,这沉重的胆子落在了我的肩头,我不但要带给万民安康和幸福,还要重新唤起他们的斗志和勇气。

  焦信站在我的身边,用远望镜观察着大汉的水寨,许久方才收起远望镜,发出一声感叹:“汉国水军的装备远在大康之上,若是发生战争,大康一方恐怕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我拍了拍他的肩头:“如果是你统领康军,你战胜汉军的把握会有几分?”

  焦信微笑道:“既然水军不是他们的对手,我绝不会在水面上和他们硬拼,有道是让三分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我会将防线后撤到平原之上,凝聚所有的兵力和汉军在平原上对战。”

  我哈哈大笑了起来,反问道:“放弃长江天堑,那汉军岂不是要长驱直入了?”

  焦信充满自信道:“据我所知汉军的总兵力在五十万左右,如果发动战争,他至多会出动三十万兵力,我只需要五万精兵便可将汉军破掉!”

  我饶有兴趣道:“说来听听!”

  焦信道:“放弃长江是第一步,我后撤的距离会相当大,除却重点城镇以外,全部不设任何防御。汉军有两种选择,第一,集合兵力向康都挺进,第二,稳扎稳打先控制长江附近的城镇要塞。如果他们选择前者,三十万大军深入腹地,首先面临的就是供给问题,我采用坚壁清野,让他们无法从大康获得一粒粮食,只能依靠从本国运粮,利用手中精兵突袭他们的补给部队,毁掉他的后勤途经,大汉不战自溃。如果采用第二个办法,长江沿岸的十二座重镇会分散汉军的兵力,我会采用逐个击破的办法。”

  我笑道:“方法虽然好,可是却不能实行,汉成帝应该早就想到你说的那些对策,所以他才想联合四国一起向我们用兵。四国联合之下总兵力极有可能超出百万,在这种情况下,你坚壁清野的对策不会起到任何的作用。”

  焦信道:“殿下说得极是,所以我们决不可以让五国形成真正的联盟。”

  我点了点头道:“我反复考虑过这件事,汉国现在还没有独自吞下大康的实力,否则项博涛也不会主动寻求联盟。”

  大船驶到江心,对方已经有四艘战船迎接了过来。我们向对方表明来意之后,对方在我们的战船两侧,为我们保驾护航。

  虽然共饮一江之水,两岸的名称却各不相同,大汉与搏浪湾相对叫做‘积雪湾’,从名称之中便可以看出康汉之间文化迥然不同。

  大汉地处江南,气候宜人,风景优美,自古便是文采风流之地,加之远离胡地,很少收到战火波及。这里的民风崇尚安逸,不喜争斗,和北方各国又是两种景象。

  战船驶入积雪滩,水寨的情景让焦信叹为观止。这大汉水寨依山而建,整个港口被环抱于延绵的山崖之中,从下往上,整个山崖开凿出三层不同的防御工事,底层可以隐藏步兵,中层可以布防工兵,上层山道开阔,布置了若干投石车和巨弩,在如此高度之上,射程之远可想而知,如果大康想从对岸向大汉发起攻击,战舰驶入江心便会进入对方的射程之内。

  焦信低声向我道:“这片水寨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反观大康那边的工事,纯属鸡肋。”

  我淡然一笑,目光望向一旁汉国的楼船,但见汉军盔甲鲜明,旌旗招展,船体高达五层,长宽均超出我方战船一筹,相比之下更觉寒酸。我内心叹道:“这几年大康战事不断,大汉却在项博涛的统帅下国富民强,一进一退,两国之间力量的强弱对比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战船进入港口,我率先从舷梯上走下,当地水军守将彭同信早已在港口前恭候。他大步迎向我,深深一躬道:“汉国积雪湾守将彭同信参见大康平王千岁!”

  我微笑道:“本王不请自来,彭将军是不是有些措手不及?”

  彭同信笑道:“平王说笑了,陛下早已下令,让末将在此恭候平王千岁的大驾。陛下说过,八国之中以大康和大汉之间最为密切,如此看来陛下赢得了赌注!”

  我有些诧异道:“什么赌注?”

  彭同信笑道:“平王有所不知,在陛下分发请柬之前,他曾经和皇后打赌,大汉和大康之间馆子密切,便是不下请柬大康也会过来恭贺。皇后不信,两人便打起赌来,果然在中秋之时便传出大康要派出平王亲来汉国贺寿之事,如此说来岂不是陛下赢得了这场赌局吗?”

  我哈哈大笑起来,内心却暗骂,项博涛啊项博涛,你不但卑鄙而且狡诈异常,这种拙劣的理由你都能够想的出来,当我胤空是三岁小孩吗?

  彭同信道:“自从听到平王要来大汉的消息,陛下便下旨让末将在这里日夜守候,陛下说过,虽然和皇后打赌是一桩美谈,可是毕竟事先没有派使者前往大康通知,礼节上有诸多失仪之处,还望殿下海涵。”

  我心中暗赞,这个彭同信也不是简单人物,他这番话一说,我便是有心责备也不好开口了,当下微笑道:“我姑姑、姑夫自然把我们当成了自己人看待,这些虚假的礼数本来便不需要。”

  彭同信恭敬道:“车马早已备好,平王殿下随时可前往汉都!”

  我点了点头,转身向焦信道:“马上将寿礼搬下来,一个时辰之后我们便启程前往汉都。”

  从积雪湾前往汉都大约要两天的行程,江南自古便是风流富庶之地,途中的繁华景象,让我们不由得发出阵阵感叹,如今的大汉比我们想像之中还要富饶许多,难怪汉成帝会兴起称霸之念。

  两日之后我们抵达了汉都,因为沿途之中未曾有过任何耽搁,我们提早数日便赶到了这里。

  拓跋绿珠放下车帘道:“殿下,今日才是九月初二,还有七天才到他的寿辰哩!我们这段时间做什么?”

  我呵呵笑道:“早就听说汉都物宝天华,美不胜收,我也未曾来过这里,趁着这个机会我们刚好将这里游览一番。”

  拓跋绿珠美目一亮,欣喜道:“好唉!我早就有这个打算!”

  说话间车马已经来到汉都东门之前,门前官兵正在一丝不苟地检查着过路百姓。

  队伍排除了很长,我皱了皱眉头,向随行的汉将道:“怎么汉都盘查如此严格?”

  那汉将道:“陛下大寿临近,汉都即将大庆,对来往客商管理要比往日严一些,平王放心,很快就可以轮到我们入城了。”

  我笑道:“难道我们也没有特权吗?”

  那汉将又道:“陛下治下人人平等,便是相国经过此处也要按例通过守门将士的盘查!”

  正在这时,又有一对武士从我们一旁经过,排队的百姓慌忙散到一边,连负责盘查的士兵也停下盘查,恭恭敬敬退到一旁,我心中暗笑,什么人人平等,这队人马为何有特权呢?我好奇向外望去。

  这才发现那一队武士竟然是清一色的妙龄女郎,一个个身穿红色武士服,显得风姿飒爽,别有一番诱人韵味。

  为首少女挥鞭指向我们的队伍道:“何人的车队,既然知道国师坐驾经过,为何不避让?”

  随行汉将也显得恭敬无比,低声道:“着车中乘坐的是大康平王……”

  那少女嚣张之至,娇声斥道:“我不管他是什么人,快将你们的车马避到一边,若是耽搁了国师的要事,小心将尔等治罪!”

  那汉将有些为难地望向我。

  我听到这里再也无法忍住,开口讥讽道:“这便是大康的待客之道吗?”推开车门走了下去,却见那群少女护卫着一辆华丽的马车正停在路口之处,我们车队停靠的位置刚刚阻住了她们的去路。

  那少女柳眉倒竖盯住我道:“再不让开,我将尔等全部拿下!”

  唐昧和焦信同时怒喝道:“大胆妖女,居然敢对我家主人不敬!”

  那少女扬起一枚绿色玉牌道:“还不让开!”

  这八成是汉成帝赐给她们的什么令牌,可惜对我们这帮康人却是毫无作用。

  随着那少女做出的一个手势,身后的那帮女郎一个个抽出长剑。

  我心中暗叹,都说江南女子温柔,没想到一个个凶猛得如同雌豹一般。

  一只晶莹的纤手轻轻拉开了车帘,柔声道:“墨云,你又和别人争执了?陛下赐给你那面龙牌并不是让你四处炫耀的。”

  那位名叫墨云的女子这才将长剑收了回去,恭敬道:“小姐,这些人对你不敬!”

  那温柔的声音又道:“你有急事,又怎么知道别人没有急事?还是按照城门的规矩,等上片刻吧。”

  “可是……”

  看来这个什么国师要比这些丫鬟懂情理得多,我微笑道:“既然这位小姐有急事要做,我们让你先行倒也无妨。”

  我挥了挥手示意唐昧等人将车马退后。

  墨云仍然狠狠地向我瞪了一眼,这才和队伍向城门奔去,马车从我的身边经过,微风吹过,我透过吹起的车帘向内望去,只看到车内女郎俏脸的下半部,但觉她下颌曲线极其柔美,诱人双唇微微向两侧翘起,腮边泛起两个浅浅的梨窝,倾城的风姿不禁让我的呼吸为之一窒。

  车马经过,暗香袭人。

  那汉将来到我的身边,歉然道:“平王殿下,请勿见怪,国师定然是去宫中给皇后治病,否则也不会如此焦急。”

  我不由得一怔,我姑母有病在身,我怎么从未听说过?大声道:“我姑母究竟得的什么病?”

  那汉将犹豫许久,终于下定决心道:“听说……是中邪……”

  我冷笑了一声,暗道:“从这些人的身上定然问不出什么真相来,一切还是等我见到姑母再说。”

  虽然已是中秋,汉都的天气却仍然如同春天一般温暖,秋风中没有任何的寒意,宛若一双少女的柔荑轻轻抚摸着我的面庞。

  街道虽然远不如康都的宽阔笔直,可是道路两旁种植有各色树木花卉,整座城池宛如一个大大的花园。长江的支流春水河静静从汉都之中流过,将汉都分成东西两半,汉成帝的皇宫便位于汉都之东。

  汉都内河流丰富,每走一段距离便会看到一座桥梁,桥梁的形态也是各不相同,或古朴、或精致、或凝重大气、或巧夺天工,眼前景色层出不穷。我虽然见惯了场面,也不禁为眼前的情景而赞叹不已。

  驿馆位于春水河畔,本身就是一座园林,布局精巧,景色宜人。大汉三皇子项达生早就在大门外等候,七年前他曾经随同我姑姑返回大康省亲,当时我和他相处过几日,对他多少有些印象,如果不是拓跋醇照中途杀出,他本应该颌安蓉公主成为一对。说起来,这件事都是因为我的缘故。

  项达生相貌英俊,举止文雅。我专门调查过他,此人有些像当年的燕元宗,喜好琴棋书画等风雅之事,对政治和权力没有过多的兴趣,帝王之家这种子弟并不少见。

  项达生微笑着走了过来,远远便大声道:“来的可是胤空表弟?”

  我亲切地叫道:“达生表兄!”大步迎上前去,和他的双手紧紧相握。

  项达生上下打量了我一遍,方才道:“你变了好多,记得那年我随母后去康都之时,你还是个瘦小的孩子。”

  我呵呵笑道:“如果我没有记错,表兄应该是长我两岁,当年还是一个小胖子呢!”

  我们同时大笑起来,对儿时岁月的回忆顿时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项达生亲自为我引路,驿馆之中早已为我们准备好了一切,看来项博涛对我这个不请自来的侄儿还是相当的礼遇。

  项达生对我表现得相当客气,让我先去沐浴更衣,他便一直在客厅等我。

  我猜测到,这一切可能都是汉成帝的精心安排,他应该能够猜到我此行的目的,却不知道要用什么方法来对付我?

  洗去一身的风尘,换上洁净的新衣,整个人顿时变得清爽了许多。

  项达生已经让人为我泡好了上等的龙井,在客厅恭候。

  我歉然道:“让表兄久等,胤空真是惭愧。”

  项达生笑道:“我们兄弟之间何须如此客气?”

  我品了一口龙井,只觉唇齿留香,忍不住赞道:“好茶!”

  项达生道:“正宗的龙井只能在大汉方可品尝得到。”

  我笑道:“大汉最出名的不仅仅是龙井,听说大汉美女如云不知是真是假?”

  项达生笑了起来,他神神密密指了指后院的方向道:“胤空啊胤空,你初到汉境便想这件事情,不怕后院失火吗?”

  我笑着放下茶盏道:“我身边的女人每个都对我俯首帖耳,温顺得很呢!”

  项达生向我竖起了拇指,我知道他向来自命风流,故意投其所好谈论风月之事。

  项达生果然大有和我相见恨晚之感,低声道:“这两日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我带你四处转转,让你感受一下春水河畔的绝妙风情。”

  我又和他聊了几句,这才将话题转到姑母长诗的病情上去。

  项达生笑道:“你休要听那些人胡说,母后并没有什么疾病,只不过是最近时常犯一些头痛病,每到这时她便会将国师召入宫中,聊上几句便好了。”

  我笑道:“如此甚好。”

  项达生看到天色不早,起身告辞道:“胤空,今日你刚刚来到汉都,还是多多休息,明日一早我带你入宫去见父皇和母后。”

  我让他稍待,让唐昧取来预先给他准备好的礼物。对于这种自命风流儒雅的皇子,最好的礼物就是投其所好,我送给他的是一幅张旭的狂草,还有一副用黑白玛瑙精心打磨而成的围棋。项达生看到我送给他的礼物,欣喜之情溢于言表,连番称谢,这才离开驿馆。

  吃过晚饭,我本来想带着绿珠去街上转转,可是她因为旅途劳累,已经回房去睡了,我只好叫上唐昧焦信一起向驿站外走去。

  这汉都之中最为热闹的地方便是春水河,这条河流两岸处处灯火辉煌,河面之上游荡着许多画舫,乃是烟花女子聚集之地,每到夜晚整个汉都的权贵便会到此地来寻欢。

  我兴致大发,在河边租了一艘木舟,和唐昧焦信一起畅游夜晚的春水河。

  夜色初临,我们坐在小舟之上,春水河的河面之上,早已漂满无数的莲花灯,点缀得整条河流宛若仙境。春水河两岸处处笙歌,点点宫灯,说不尽的繁华景象、绚丽风光,之间水面上百余艘画舫缓缓来去,舫上挂满了纱帐绢灯。我心中暗暗赞叹,江南风流,果然非北地所能及,成百艘游船穿梭般来去,载着寻芳豪客,好事子弟,各人指指点点,品评各艘画舫装饰的精粗优劣。

  为我们操舟的老者笑道:“听几位大爷的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

  我笑道:“老爷子听得没错,我们都是从北方来的,可否请教何处是春水河最美的景致?”

  老者道:“春水河最美的精致首推‘寂寞舫’!”

  “寂寞舫?”我有些迷惑地重复道。

  那老者点了点头道:“是凡大汉的男子,无人不知道寂寞舫的名头,天下第一名妓轻颜便在里面。”

  我笑道:“这轻颜的名字便是取自红颜祸水吗?”

  唐昧和焦信也大声笑了起来。

  老者奥:“你们之所能够说笑,是因为你们没有见过轻颜姑娘的美貌,若是能够见到她,只恐怕你们连笑都忘记了。”

  焦信嗤之以鼻道:“天下间的美女我见过的多了,你口中的那个什么轻颜想来也不过如此。”

  老者哈哈笑道:“轻颜姑娘的美貌不用我来夸奖,汉都之中又有哪一个达官贵人不以登上寂寞舫为荣,纵使千金也未必可以听到她的一曲。”

  唐昧道:“这位轻颜姑娘的价码是多少?”

  老者笑道:“这位轻颜姑娘视金钱如同粪土,她虽然是歌妓,可是想来洁身自好,从不卖身,所以这画舫才起名为寂寞舫,至今还无人有缘成为轻颜姑娘的入幕之宾。”

  我心中暗笑,姑且不论这个女子的容貌如何,单单是她这手装纯情的功夫便实在高妙之极。要知道正常男人的心理虽然喜欢寻花问柳,可是也想从花街柳巷中找寻到纯洁无暇的少女,得不到的方才是最好的,这天下第一名妓对男人的心理把握得相当准确。

  我不禁对这个轻颜产生了兴趣,微笑道:“老爷子,你就带我们去那个寂寞舫,我倒要看看轻颜有没有你说的这么美丽。”

  老者笑道:“我从子一登船便看出你喜欢风月之道,老朽果然没有看错。”

  我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老者轻轻划动双桨,向春水河的下游划去。

  前行二里左右,河面变得静谧了许多,除了偶尔滑过的小舟,便看不到其他画舫的存在。

  我们前方十丈之处一艘中型画舫静静停在河心。

  老者道:“前面那艘画舫就是天下闻名的寂寞舫,轻颜姑娘便在里面!”

  我正要说话,却见船头出现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女少女虽未成年,举手投足间有一种超人风华,丫鬟尚且去此,主人之美可见一斑。

  我朗声道:“在下龙五,对轻颜姑娘倾慕已久……”那少女掩口笑道:“怎么你们这些客人全都是一个口气呢!”

  我心中微笑道:“也许天下间男人对轻颜姑娘的仰慕如出一辙吧。”

  那少女道:“我家小姐岂是你说见就见的?”

  我笑道:“那说如何才能见到你家小姐?”

  那少女道:“首先要过了我这一关,需得我看着顺眼才能通过!”

  我笑道:“姑娘看我顺不顺眼?”少女道:“你的模样倒有几分男儿气概,不过太黑了些,一看就是舞刀弄枪之人,估计也不懂得什么风雅情趣!”

  我苦笑道:“这么说我是无缘见到轻颜姑娘了?”

  少女笑道:“我家小姐出了一道试题,你如果能回答出来,我便让你上船!”

  我饶有兴趣道:“请讲!”

  少女道:“你可要听好了,我这个题目是个对联,上联是:上旬上,中旬中,朔日望日。”

  我淡然一笑,她这上联倒有几分奥妙,每个月前十日为上旬,上旬上所指的是初一,为朔日,中间十日为中旬,中旬中便是十五,为望日。

  那少女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骄傲道:“量你也对不出来,还是回去早些安歇吧。”

  我哈哈笑道:“五月五,九月九,端阳重阳!”我这下联之中,五月初五为端午节,亦称端阳;九月初九为重九节,亦称重阳,上下联前二句各为回文,末句共嵌四个名称,“旬”与“日”,“月”与“阳”又为重言,对仗工整巧妙,无懈可击。

  那少女呆了一呆,随即俏脸上荡漾起甜甜的笑容,轻声道:“这位龙公子可以上来了!”

  唐昧和焦信也想跟着我上船,那少女斥道:“我只说这位龙公子可以上了,又没让你们两个上来!”

  我回身向他二人笑道:“你们便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二人齐声提行我道:“公子务必要小心。”

  老者将小舟靠了过去,我从绳梯攀上画舫。

  那少女挑着宫灯在前方引路,万紫千红的各式鲜花将画舫点缀得分外妖娆,空气中弥漫着沁人肺腑的清香,少女在珠帘前轻声道:“小姐,有位龙公子前来求见!”帘后传来一声幽怨的叹息,一个温柔无比的声音道:“你让他进来吧……”仅仅听到她的声音便让我心中一荡,轻颜的声音宛如一支轻柔的羽毛在撩拨着我的心房,着实诱人之至。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93楼 发表于: 2007-11-04
~第九十四章名妓~

 

  少女挑开珠帘,我缓步走入舱中,却见一个无限美好的背影出现在我的面前。乌黑的长发用蓝色绸带随意扎在脑后,不经刻意修饰,却别有一番清水出芙蓉之美,白色衣裙一尘不染,蓝色绸带恰到好处地强调了她盈盈一握的纤腰。

  她便是名满天下的名妓轻颜。轻颜柔声道:“龙公子要听个什么曲儿?”

  我笑道:“久闻轻颜姑娘琴艺妙绝天下,我便点个凤求凰如何?”轻颜缓点螓首,纤手抚弄在古琴之上。

  琴声悠扬而起,曼妙的旋律回荡在画舫之上。我静静坐在桌旁,不知不觉进入了美好的境界之中,我的思绪随着古琴发出的动人旋律时而进入巍峨的高山,时而漂流于温柔的春水之山。

  琴声时而高亢激扬时而温柔缠绵,又是那么幽然而平淡,琴声留着一段无形的余韵,回荡着消失,消失得好平静。它响着的时候与明月清风相应和,它寂静下来,却又像仍旧绕于人耳,萦绕于我的心间。一曲奏完,余音袅袅,我已然沉浸在那美好的旋律之中。

  引我上船的少女此时奉上一盏新茶,茶是上好的西湖龙井,碧绿的叶片漂浮在洁白的茶盏内,让人赏心悦目。

  轻颜缓缓转过身来,她的肌肤雪般洁白,整个人显得柔弱无比,让人不禁生出呵护之感;她的眼神荡漾着醉人的眼波,顾盼之间露出无限温柔。

  我也不禁暗赞,此女天下第一名妓之名的确得来不虚。轻颜的美目盯住我的面庞,忽然微微一笑,当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我的心中又是一荡。

  轻颜嫣然笑道:“龙公子见笑了。”

  我由衷赞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忽然想起自己和瑶如第一次在岐王府中相见的情形,心中不禁黯然,目光中闪过忧伤之色。

  我这微妙的变化并没有瞒过轻颜的眼睛。

  她柔声道:“公子好像有心事?”

  我笑道:“在下只是听到轻颜姑娘的一曲仙乐有所感触,并没有什么心事。”

  轻颜淡然一笑:“龙公子的防范之心好重,轻颜并没有想探听你心事的打算。”

  我轻轻放下茶盏:“能向一位风华绝代的美人诉说心事,也不失为人间的一件乐事。轻颜姑娘以为我会隐瞒吗?”

  轻颜道:“龙公子既然能体会到乐曲中的含义,想必对音律相当的精深,不知轻颜有没有这个福分,听到你的演奏呢?”

  我呵呵笑了起来,起身走到古琴前方,缓缓坐下:“既然轻颜姑娘提出来,龙某便献丑了。”我的琴技得自宫廷乐师宁致远所传,此人琴技高超,乃是天下有数的顶尖乐师之一,因为生平挫折颇多,操琴的风格几经变化,到晚年时,琴声之中隐含一种萧瑟悲泣之韵。我随他学琴的时间虽然不长,可是凭我出众的天资,也从他身上学到了几分神韵。

  我的手指轻轻拨动琴弦,眼前顿时浮现出大康国内一片萧瑟凄凉的情景,想起昔日的繁华景象,心中悲愁更加强烈,凄楚而苍凉的琴声从我的指尖流淌而出。

  那轻颜初时俏脸上还露出微笑,听到后来,秀眉微微颦起,越听越是伤心,明澈美目之中隐然露出两点泪光。

  我完全沉浸在琴声之中,拨动琴弦的节奏忽然改变,萧飒的味道瞬间消逝弥散,取代它的是气吞万里如虎的气势,我的双目之中充满万丈豪情与强大自信,仿佛看到我率领康军将七国踩于脚下的情形。

  琴弦仿佛承受不住我琴声中的强大气势,‘叮’的一声从中崩断,而我的着一曲也刚好画上最后一个音符。

  轻颜的一双美目变得异常明亮,它轻声赞道:“好一曲浪涛沙,其中的悲凉与雄壮,是轻颜从未感受过的。”

  我歉然道:“只可惜龙某沉浸于乐曲之中,将轻颜姑娘的瑶琴弄断了。”

  轻颜笑道:“这把凤梧琴能够得到公子的演奏,已经是它的福分。”

  我哈哈笑了起来,轻颜的话语果然让人听起来极为舒服,难怪她能让无数的男子臣服在她的脚下。

  轻颜道:“公子的琴声中好像饱含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这琴声绝非普通人可以奏出,轻颜大胆地推断公子的身份想必不凡。”

  我微笑道:“轻颜姑娘猜错了,龙某只是来大汉经商的一个普通客人。”

  轻颜淡然一笑:“龙公子的机心好重!”

  这时那婢女在舱外道:“小姐,三公子来了!”

  轻颜轻声道:“你请他进来吧!”

  珠帘轻动,我转身向舱门处望去,来人和我的目光刚好相遇,不由得惊呼了一声:“胤空!”

  我也是吃了一惊,万万没有想到来的这位三公子竟然是大汉三皇子项达生。真实人生何处不相逢,不过这种情况下的相逢多少让我们感到有些尴尬。

  轻颜看了看我,仿佛明白了什么,唇角泛起一丝微笑。

  项达生怀中还抱着一个盒子,从外面的包装我就可以看出这是我今日送给他的围棋,没想到他这就拿过来讨好佳人了。

  轻颜招呼项达生坐了,又让婢女泡了一杯茶水。

  项达生和我有些尴尬地对望着,许久方才同时笑了起来。

  项达生将围棋放在茶几之上,笑着向我道:“本来我还想明日带你过来拜访轻颜姑娘,没想到你竟自己寻来了。”

  我微笑道:“轻颜姑娘芳名远播,我是情不自禁身不由己啊。”

  项达生又笑了两声,这才向轻颜道:“我和胤空是表兄弟,这围棋便是他送给我的,我本想借花献佛送给你,没想到会这么巧。”

  轻颜一双美眸满怀深意地望向我道:“我当是谁,会拥有如此才学,原来是名满天下的平王殿下。”看来项达生的真正身份早就被她所知,她由此推断出我的身份并不难。事到如今,我自然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微笑道:“还望轻颜姑娘不要责怪胤空刻意隐瞒之事。”

  轻颜道:“萍水相逢,平王殿下有所隐瞒也是应该的。”她唤来婢女,让她准备酒菜。

  从项达生的眼光之中,我可以看出他对轻颜有着相当的好感,不过轻颜对他表现得相当冷淡,很少跟他谈话,多数时间目光都是落在我的脸上。

  我内心中不禁有些得意,毕竟任何男人受到美女的青睐,都会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我们刚刚入座,便听到那婢女又道:“小姐,李大官人前来造访!”

  项达生脸上露出惶恐之色,低声道:“大都督李慕雨,我还是先回避一下。”

  轻颜指了指后方的帷幔,项达生慌忙躲了过去。

  我心中暗笑,这项达生八成是怕对方揭穿他寻芳之事,不过那李慕雨也是汉国重臣,他怎么也毫无顾忌呢,难道他不怕别人的闲话吗?

  那婢女引着一位英俊男子走了进来,我虽然在很久以前便听说过,大汉有一位年轻有为的大都督李慕雨,却不知道他竟然是如此出众的一位男子。李慕雨身材高大,面目英俊,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慑人魅力,我不得不承认他的外表的确对女性有着强大的杀伤力。

  李慕雨看到舱内的情形,闪过一丝异样的目光,随即又恢复了正常,他微笑道:“轻颜姑娘这么好的兴致,喝酒为何不叫上我呢?”

  轻颜笑道:“刚刚摆上酒菜,李都督若是不嫌酒菜粗劣,便一起饮上两杯如何?”

  李慕雨毫不客气地在轻颜左手边坐下,微笑道:“既然如此,慕雨便叨扰了。”

  我脑海中迅速搜索着李慕雨的全部资料,此人今年二十六岁,其父李光度乃是大汉名将,后来在大汉平息南方部落叛乱时,病死于岭南。李慕雨十八岁时便被汉成帝项博涛拜为将军,二十岁时任大汉水军总都统,二十四岁时任都督,至今未婚。

  李慕雨深邃的眼眸盯住我道:“如果李某没有猜错,这位便是大康平王殿下。”

  他一口便道破了我的身份,我对此并没有感到任何的惊奇。他身为大汉都督,也许从我踏入大汉那一刻起便开始注意我的行踪,随行汉将必然将我的一切举动向他汇报。

  我微笑道:“李都督果然好眼力,本王早就仰慕李都督的威名,没想到会在这里相遇。”

  李慕雨淡然笑道:“这世上的事情本来就充满了巧合和意外,不过平王殿下有没有想过,慕雨此次也许是专程为了拜访平王而来?”

  我呵呵笑道:“李都督真会开玩笑,在我看来轻颜姑娘远比我要有吸引力,李都督用不着拿我做借口吧。”

  轻颜微笑道:“无论你们今日是来拜访谁的,既然来到了寂寞舫上,便是轻颜的客人,来,我敬二位贵客一杯。”

  我和李慕雨同时举起酒杯,饮完这杯酒,李慕雨缓缓放下酒杯道:“实不相瞒,慕雨此次的确实为了平王殿下而来。”

  “哦!”我微微一怔,却不知这李慕雨找我究竟有何目的。

  李慕雨道:“刚才我曲驿馆拜会平王,发现平王并不在那里,费了一番周折方才打探出平王到了这里!”

  我心中暗骂,鬼才相信他的这个理由,他肯定早就让人跟踪于我,我的每一步行踪都被他掌握于指掌之中。

  我的表情却如同古井不波,微笑道:“汉都民风淳朴,秩序井然,胤空虽然刚刚来到此地,却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

  李慕雨道:“我却为平王的安危担心。”

  我笑着望向他道:“能得李都督如此挂心,胤空感激不尽。”

  李慕雨道:“齐国薛安潮父子后日将抵达汉都,听说你们之间曾经有过一段恩怨。”

  我淡然道:“那件事只不过是一个误会,我早就忘了。”

  李慕雨低声道:“只可惜别人却不会忘,薛无忌已经放出话来,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我哈哈大笑了起来,端起酒杯向轻颜道:“轻颜姑娘,我们的对话有没有搅扰到你的心情?”

  轻颜幽然叹道:“你们这些男人最喜欢的便是打打杀杀,这世上的恩恩怨怨还不够多吗?为什么都放不开呢?”她拿起酒杯和我碰了碰,姿态优雅地将美酒饮尽。

  李慕雨道:“陛下大寿期间,汉都的安全由我负责,慕雨不想任何一位宾客在汉都出事。”他双目盯住我道:“平王若是没有什么事情最好不要乱走!”

  我听出了其中威胁的含义,正要出言反驳。

  轻颜猛然将酒杯重重地顿在桌上:“寂寞舫中只谈风月不谈其它,明凤!代我送客!”

  李慕雨的神情显得有些尴尬,我心中暗笑,轻颜的怒气显然是冲着李慕雨所发。我率先起身道:“胤空有些累了,我先行一步!”

  李慕雨向轻颜拱了拱手,和我一起向舱外走去,轻颜似乎动了真怒,看也未看我们一眼。

  走出舱外,已经是繁星满天,李慕雨向我道:“李某说过的那些话,平王殿下最好多加留意,若是你在这汉都出了什么事情,康汉两国都不好看。”

  我冷冷道:“多谢李都督挂怀,本王还懂得照顾自己。”

  李慕雨点了点头,如大鸟般飞起,稳稳落在旁边的一叶轻舟之上,那轻舟居然晃都未晃,我心中一凛,此人的武功绝对可以跻身一流境界。

  等到李慕雨走远,我这才沿着舷梯回到我的小船之上。

  唐昧和焦信仍然坐在舟中等我,焦信大概太困,靠在船头竟睡着了。船身的晃动将他惊醒,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道:“殿下回来了。”

  我点了点头,向那老者道:“老爷子,回去吧!”

  唐昧道:“刚才那个是什么人,他的武功也许不弱。”

  我低声道:“大汉都督李慕雨。”

  焦信失声道:“竟然是他!”

  小船渐渐远离了画舫,我回头望去,却见项达生也离开画舫上了自己的小船,寂寞舫重新归于平静,我隐隐明白了画舫名为寂寞舫的真正含义。

  李慕雨的出现让我在大汉的前景变得更为艰难,我有种强烈的预感,他会紧密地监视我在大汉的一举一动,也许他就是汉成帝为我设下的对手。

  焦信低声道:“李慕雨很不简单,他之所以能够爬升到目前的地位,都是靠着实力一步步打拼出来的,放眼天下,像他这种级数的帅才已经不多。”他的目光流露出无比的狂热和兴奋,我可以猜测到他心中的所想,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显然已经激起了这热血少年心中的昂扬斗志。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也许有一天,你会和他正面交锋。”

  焦信充满自信道:“我一定会战胜他!”

  翌日清晨,项达生按照和我事先的约定,准时来到了驿站。

  我和拓跋绿珠都已经准备妥当,只等他的到来。

  我和项达生心照不宣地同时露出一个笑容,绿珠登上马车,我们两人骑马走在车前。

  项达生微笑道:“表弟果然厉害,来到汉都第一晚便可以登上轻颜的画舫。”

  我淡然笑道:“表兄千万不要怪我,我只是误打误撞到了那里,如果事先知道轻颜姑娘是你的红颜知己,我无论如何也不敢去造访她的。”我这句话其实意在试探项达生和轻颜之间究竟是何种关系。

  项达生哈哈大笑道:“胤空,你误会了,我和轻颜只是普通朋友。”

  “看表兄和她之间的关系,好像没有这么简单吧?”

  项达生叹了口气道:“大汉之中有两个女人是可望而不可及,这轻颜便是其中的一个。”

  “哦?她有怎么厉害?”

  项达生道:“轻颜姑娘绝代风华,心性高傲,视天下男儿如同无物,又岂会将我这等世俗男子放在眼中。”

  我笑道:“表兄过分抬举她了,不过是一个烟花女子,哪有这么高贵?”

  项达生显然不愿和我继续讨论下去,摇了摇头道:“以后你便会知道了。”

  我又道:“刚才你所说的另外一个女子是谁?”

  项达生道:“那个女子便是大汉的国师了。”

  我其实早就隐约猜到这个答案,正要继续询问的时候,马队已经行进到汉宫之前,我翻身下马,将拓跋绿珠从车内搀了出来。

  按照宫内的规矩,入宫不可以乘骑马匹,我们需要换乘软轿入内。

  项达生事先都安排好了一切,三乘华美的软轿在西门等候。

  此时正是百官上朝的时候。

  项达生直接引我们进入了后宫,我的姑母长诗会在‘昭阳宫’等我。

  汉宫的建筑风格颇为独特,用木质材料为主,辅以竹类材料,整个皇宫显露出精巧和空灵,与大康的恢弘凝重截然不同。

  昭阳宫共有三层,底下的一层乃是宫女太监的居处,二层是皇后的会客之处,三层是她的寝宫。

  我们沿着木质长梯拾阶而上,直接抵达昭阳宫二层,长梯之上用青竹搭建成风雨穹顶,飞檐之上悬挂了不少铜制风铃,微风吹过,一阵悦耳的叮当作响。

  走到长梯尽头,眼前出现一道彩虹形状的天桥,来到天桥的中心刚好可以看到东方的艳阳冉冉升起,汉宫的东西两部尽收眼底,我暗自感叹,列国皇宫之中要以大汉的建筑最为精巧。

  我对长诗姑母的胤翔早已模糊,七年前她返回大康省亲的时候,,也只是匆匆一瞥,现在依稀记得她曾经到母亲灵前来过,而且对我的态度相当的慈和。

  走入大殿之内,却见一位雍容华贵的美妇,含泪迎了上来,颤声道:“来得可是我的胤空孩儿……”

  我判断出,眼前定是我的姑母长诗无疑,大声道:“姑母!想死孩儿了……”双目之中泪光闪烁,抢上前去,跪倒在她的面前。我表演得的确有点夸张,我对她哪里有什么感情,之所以这样表现,主要是想唤起她心中的亲情。我已经看出姑母离乡日久,对大康肯定是异常思念,如今见到我这个嫡亲的侄儿,更是亲切之情溢于言表。

  长诗姑母慌忙将我扶起,颤声道:“好孩子,让姑母好好看看你……”

  她仔细端详着我的面庞,凤目一红又落下泪来。

  项达生道:“母后,还是快请表弟进去坐吧,难道你们就站在这里聊天吗?”

  长诗姑母这才回过神来,擦干眼泪道:“你看看我,只顾着高兴,连起码的礼数都忘了。”

  我这才将身后的拓跋绿珠引见给她。

  长诗姑母一手拉住我,一手拉住绿珠带我们来到殿中落座。

  这座大殿四周全部开有格窗,此刻完全打开,随时都可以看到周围的景致,坐在殿内,仿佛身处自然之中,清风松爽,让人从心底感到舒畅。

  长诗姑母道:“不知不觉我已经有七年未曾回去过了。”

  我恭敬道:“父皇对姑母极为挂念,胤空临来之前,他专门让我给姑母带来了礼物。”

  长诗姑母道:“他还会记得我这个妹子吗?我还以为他的心中除了权位,再没有他人的容身之处。”

  我微微一怔,听姑母的口气,她对歆德皇并没有什么好感。

  我向绿珠使了一个眼色,绿珠将我们这次带来的礼物奉上。

  长诗姑母看了看那礼盒,随手放在一旁,轻声道:“你们小两口今日中午便留在这里陪我吃饭。”

  我点头答应。

  她向项达生道:“达生,你去通知你的两位妹子过来,和她们的表哥见个面。”

  项达生起身去了。

  长诗姑母口中的两位公主分别是她所生的如晔和如茵,这三个子女是她的亲生骨血,大汉现在的太子项达杰,二皇子项达英,都是汉国已故皇后所生。

  看着项达生远去,长诗姑母这才叹了一口气,低声道:“我本以为这次娘家不会有人过来了。”

  我微笑道:“姑夫大寿,我们岂可没有任何的表示。”

  长诗姑母凤目之中泪光盈盈,她黯然道:“胤空,这次陛下没有给大康下请柬,分明是存有不轨之心。我并不怕被他看轻,真正担心的是……他想图谋大康的江山啊……”

  我心中不由得一震,看来姑母已经识破了项博涛的真正用心,没想到她对大康还是颇为维护。我正要说话,可是又想到,自古有言,女生向外,姑母嫁入大汉已经有二十多年,据我调查,她和项博涛的关系一直融洽,她在我面前的这番表白究竟可信的成分又有多少?她会不会借此来试探我前来大汉真正的目的?

  想到这里,我内心中又多出了几分戒备,微笑道:“姑母多虑了,大康和大汉素来交好,再说大康是姑母的故国,姑夫又怎会对大康不利呢?”

  长诗姑母双目微红道:“墙倒众人推,大康现在的情况,又有谁不想分之而后快,只可惜你那个糊涂的父皇,还在修建新宫,死死握住皇权不放,搞得天怒人怨,大康亡国之日恐怕就在眼前。”

  我故意道:“姑母有所不知,大康近年来灾害不断,父皇也做了许多改革的尝试。”

  长诗姑母淡然笑了起来:“胤空,你莫要替他说话,对我这个皇兄,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如果我没有记错,他今年应该有七十八岁了。放眼八国的国君,还有谁在这个年纪还死霸着皇位不放?而且至今还没有立嗣,也许他心中只想千秋万载地将大康统治下去,根本没有想到将皇位一代代传下去。”

  我何尝不是如此感想,可是在不清楚长诗姑母的用意之前,我决不可以表露出来。

  长诗姑母道:“胤空,我知道你受了不少苦楚,为质?和亲?呵呵……”她笑得异常凄楚,许久方才止住笑声:“想当年,我父皇在世的时候,七国哪个不臣服在大康的脚下,传到了皇兄这一代,大康竟然便成了这副模样,我们这些龙氏子孙有何面目去见我们的先人?”

  我低声劝慰道:“姑母,许多事情并非人力可为之,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长诗姑母道:“顺其自然?再这样下去大康便会顺其自然消亡了。”

  我默然无语。

  长诗姑母道:“只可惜我是一介女流,眼睁睁看着大康的国运不断黯淡,却无能为力。”

  我低声道:“姑母,如果姑夫真的有进攻大康的念头,你为何不说服他放弃呢?”

  长诗姑母道:“我任何事情上面都可以左右他,可是遇到国家大事,却无能为力,国与国之间的事情,又岂能感情用事?”她的凤目中流露出莫名的忧伤。

  我叹了口气道:“看来胤空此次来得并不是时候。”

  长诗姑母道:“我虽然管不了康汉之间的国事,可是无论怎样我都会保证你在大汉的这段时间平平安安。”

  我心中一动,莫不是她从汉成帝那里觉察到什么,正想问时,宫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欢笑之声,我抬头望去,却见一对长相肖似的少女和项达生一起走了进来,她们自然就是我的两位表妹。

  长诗姑母笑道:“这便是你的两个表妹,左边的那个叫如晔,右边的叫如茵。”

  我笑道:“如果姑母不说,我还真分不出来呢。”

  如茵和如晔乃是孪生,如晔时姐姐,经过项达生的指点我才看出,如晔的酒窝在右边,如茵的酒窝在左边。

  绿珠将我带给她们两个的礼物呈上,两位表妹从未见过绿珠这样的异族美女,再加上绿珠小小年纪变成了我的妻子,都觉得异常好奇,一人牵住绿珠的一只手儿问个不停,绿珠本来性情便活泼开朗,不多时已经和她们打成一片,两位表妹带着绿珠出去参观汉宫的景色去了。

  长诗姑母道:“你如晔表妹已经和大都督李慕雨订婚,年内即将完婚,如茵被你姑夫许配给了秦国国君燕元宗。”

  我心中一震,麻黄桑联想起燕元宗畸形的感情,看来又要有一位无辜少女被推入火坑。汉成帝之所以甘心将如茵嫁给燕元宗为妃,八成也是想稳住晶后,和秦国亲上加亲,再加上帮助平息中山国动乱这件事,秦国对这次结盟定然无法拒绝。我微笑道:“如此说来,胤空先恭喜姑母了。”

  长诗姑母叹道:“何喜之有,皇室中的婚礼大都是利益的结合,又怎会顾忌个人的感受。”她看了看我,笑道:“我看那小姑娘对你不错,你们的感情怎样?”

  我笑道:“还好,不过……胤空不瞒姑母,我心中始终当她是小妹子一样。”

  长诗姑母何一旁的项达生同时笑了起来。

  我又拿起歆德皇给她带的礼物道:“姑母,父皇带给你的礼物,你还是看看吧。”

  长诗姑母点了点头,打开礼盒,却见里面放着一枚晶莹通透的玉牌,上面刻着她的名字。

  我对此并不陌生,每位大康皇室的子女都会有这样一枚玉牌,只不过这玉牌应该在长诗姑母身边,却不知怎么仍然留在大康。

  长诗姑母禁不住泪流满面,伸手拿起那玉牌道:“他总算知道自己错了。”

  我诧异道:“姑母可否说得明白一些。”

  长诗姑母道:“我七年前回到大康的时候,为了大康的社稷,和你的父皇狠狠吵了一架。他暴怒之下,让我交出玉牌,将我逐出大康,让我今生不可再踏入大康半步……”她的声音竟呜咽了起来。

  我心中感叹,难怪姑母会七年不踏入故国半步,其中原来有这样一段缘由,歆德皇还给她这块玉牌等于重新承认了她的身份。

  长诗姑母泪流满面,显得激动之极,项达生慌忙道:“母后,你千万不可以激动!”可是看到她如癫似狂,竟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声哭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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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94楼 发表于: 2007-11-04
~第九十五章怀春~

 

  我本来还以为她只是激动过度,可是看到她始终没有恢复平静,这才发觉长诗姑母并不正常。

  项达生扶住母亲的肩膀试图帮助她安静下来,没想到长诗姑母反手给了他一个耳光:“混帐东西,我知道你无时无刻不想毒死我……”

  项达生大声道:“母后你醒醒,我是达生!”

  如茵如晔两为表妹听到动静慌忙赶了过来,两人一左一右抱住了母亲的手臂,泣声道:“母后,没有人要害你,我们都在这里。”

  我心里一阵黯然。没想到我的长诗姑母竟然染上了疯癫之症。

  长诗姑母身躯不住颤抖,牙关紧闭,眼白上翻,表情骇人之至。

  绿珠感到有些害怕,柔荑紧紧握住我的臂膀。

  项达生向宫女道:“还不快去请国师过来!”

  我帮助他们将姑母扶到床上坐下,长诗姑母口中不住胡言乱语,四肢关节也紧张异常。我们几个人分别按住她的四肢,以免她误伤到自己。

  我根本没有想到姑母的病情竟然如此严重,难怪汉成帝无视她的感受,连大寿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去通知大康,长诗姑母现在甚至不能用正常人看待。

  项达生叹道;“母后疯癫之症已有三年,近日已经好转了许多,没想到今日又……”

  他的意思我很明白,如果不是我拿出那枚玉佩也不会刺激到姑母猛然发病。其实我也没想到父皇让我交给她的竟然是这件礼物,更不会知道她有疯癫之疾。

  心里不由得感到一阵恐惧,我想安然返回大康的重要砝码之一便是长诗姑母。如今她都变成了这副模样,我的处境岂不是更加危险?

  长诗姑母抓住我的手臂,指甲深深陷入我的皮肤之中,嘶声道:“逆贼!你要害我吗?”

  我不敢用力挣脱,只好默默承受,肌肤被她抓破,疼痛异常。

  如晔含泪劝道:“母后!你醒一醒,这是胤空表哥……”

  身后传来一阵轻柔的脚步声,充满韵律与节奏。在如此紧张的时刻,又有谁还可以保持如此自若的心境?

  我转过身去,还未看到来人。已经嗅到空气中那淡淡的花香。

  一位白衣少女静静出现在昭阳宫门前,足下白色蛮鞋纤尘不染,宛如空谷幽兰般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乌黑的长发挽成高高的发髻,用淡黄色亚麻步包起,秀眉修长,在尾部微微挑起,流露出几分倔强与坚毅。明澈的双目宛如两泓清泉,冷静深邃。流露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傲表情。

  我马上就知道,这便是大汉国师。不知怎么,总觉着在哪里见过她,而且绝不是汉都门前那次的偶遇。

  少女静静来到我的身边,盯住长诗姑母的眼眸,轻声道:“皇后,你累了。”

  长诗姑母双目之中出现极其迷茫的神情。喃喃到:“我……累了……”

  少女柔声道:“既然累了,为何你好好的歇息一下?”她的声音温柔之极,听在耳中说不出的舒服,我借机仔细观察着她的面貌。越看越觉着好象在哪里见过。

  长诗姑母缓缓闭上了眼睛,竟然进入了梦乡。

  我猜测到,这少女八成是用了什么催眠术一类的方法,让长诗姑母暂时入睡。

  我这才将手臂抽了出来,绿珠撸起我的长袖,却见我的臂膀之上,被长诗姑母掐出数道深深的血痕,慌忙取出自己的丝帕为我将伤口包住。

  项达生恭敬道:“多谢国师相救!”

  那少女冷冷道:“我不是已经交待过了吗,绝不可以让皇后的情绪激动,你们怎么还要刺激她?”

  项达生不无埋怨的看了我一眼。

  我苦笑道:“这为姑娘,此事因我而起,跟他人无关。”

  少女冷冷盯了我一眼:“既然皇后不愿见到你,你还是不要呆在这里为好。”

  我看了看长诗姑母,心中清楚,自己再继续呆下去也没有什么必要,还是极早脱身为好。当下辞别了项达生和两位表妹,带着绿珠离开了昭阳宫。

  那国师的样子始终印在我的脑海中久久不能散去,我低声道:“我一定见过她。”

  绿珠轻声道:“见过哪个?”

  我皱了皱眉头道:“那个大汉国师。”

  绿珠酸溜溜道:“或许天下美丽的女子你都觉着熟悉哩!”

  我听出其中异常的味道,双目盯住绿珠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绿珠气鼓鼓的扭过头去,轻声道:“你自己心里明白。”

  我心中窃笑不已,难道这小丫头也学会了吃醋,如此说来她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对我产生了感情?

  我们刚刚出了宫门,前方便有一队人马挡住了去路,为首一人正是大都督李慕雨。不知道他这次是专门来迎接我还是偶遇?他翻身下马,来到我的面前,我和他互相望着对方,不约而同的点点头。李慕雨率先开口道:“平王殿下真是繁忙,昨夜畅游春水河,今日一早又赶赴宫中,精力果然超人一等!佩服!佩服!”

  我针锋相对道:“李大都督才让本王佩服的五体投地,无论本王走到哪里,李大都督都能为我提供最为妥当的保护,大汉有你这样的臣子,实在是国家的欣慰啊。”李慕雨冷冷道:“平王难道没有留意到阴云密布,一场暴雨即将来临,平王为何不早些回到驿馆中休息,万一被雨淋到,恐怕会衣衫俱湿。”

  我微笑道:“多谢李大都督关怀,这点风雨本王自信还挺得过!更何况雨中漫步,也是一种别样的情趣。”

  李慕雨仰天哈哈大笑,笑声许久方歇,他向我意味深长道:“有时候人还是不要过度自信,一旦风雨来得时候,绝对不会如同想象中那样旖旎浪漫!”他龙行虎步和我擦肩而过,忽然停住脚步道:“我还是要提醒平王殿下,风雨来的时候还是躲在房中安寝为好!”

  我淡然一笑道:“多谢李大都督关心,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回驿馆去了!”翻身上马,向驿馆的方向驰去。

  绿珠始终坐在车内,她隐约从我和李慕雨的对话中猜出,我和他之间正在进行着一场默默的交锋。

  她掀起车怜轻声道:“胤空,那人好不讨厌,处处都在针对你。”在不知不觉之中她对我的称呼居然改成了胤空,我不觉哑然失笑道:“针对我的恐怕不止他一个。”

  拓拔绿珠道:“我们把贺礼留下,返回宣城好不好?不知怎么,我的心里总是觉得有些不安……”

  我笑道:“我们来到汉都两天,我还没有带你好好的玩耍过。”转身向随行武士道:“你们先回去,我和王妃四处转转。”

  几名武士对我的命令自然遵从,我将车马全部交给他们带走,和拓拔绿珠一起向春水河的方向走去。

  汉都最为出名的不仅仅是那条以烟花风月闻名的春水河,与春水河平行的一条名为清乾街的街道,以各类杂耍和风味小吃最来闻名,我们的目的地便是那里。

  拓拔绿珠刚才的那点怒气早就烟消云散,小鸟依人的跟在我的身后,犹豫再三,终于勇敢的伸出柔荑牵住我的大手。我的心中一阵得意,这小丫头果然到了怀春之年,握住她柔腻滑润的小手,看着她睫毛低垂,娇羞满面的模样,心中荡漾不已,绿珠对我的情意已经主动表达了出来。

  她柔声道:“你姑母抓得你还痛不痛?”

  我摇了摇头道:“你如果不提醒,我早就忘记了。”

  拓拔绿珠道:“回去我再帮你用药酒擦一擦,伤口一定会复原如初。”

  我点了点头,将她的柔荑握在手中,拓拔绿珠的螓首垂得更低,曲线柔美的脖颈宛如天鹅般美丽。北胡女子身材本就较中原高大,绿珠虽然才十三岁,体态却发育的相当完美,虽然胸部仍显青涩,可是这种青涩和单纯更加惹人心动。

  我心中暗道:“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我会拔除不住自己。”

  我们悠然漫步在清乾街上,两旁各式小吃香气四溢,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我们已经完全沉浸在这街道的祥和与欢乐之中。在路边小摊上要了两碗热气腾腾的牛肉粉丝,拓拔绿珠还从未在路边吃过这种小吃,兴奋的美目奕奕生光。

  粉丝入口鲜香麻辣,我们都是额上见汗。这粉丝虽然好吃,可四也辣的拓拔绿珠流出泪来。我从怀中掏出汗巾,为她拭去额上汗水,绿珠被我的举动羞得俏脸绯红,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海棠花,显得越发的明艳照人。

  看着路边欢乐祥和的路人,我内心中萌发出一阵感叹,低声道:“总有一日,我要让大康的百姓也过上这种无忧无虑的日子。”

  拓拔绿珠点了点头道:“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她的目光流露出无比的崇拜和爱慕。

  我微笑道:“不要用这种崇拜的眼神看着我,否则我会飘飘然的。”

  拓拔绿珠低声道:“你是我的丈夫,我的骄傲……”

  我呵呵笑了起来,可是当我遇到她纯洁的没有一丝杂质的目光,笑容却慢慢隐去,我们的双手在桌下紧紧相握……

  天空飘起细细的雨丝,我们在路边买了一把绣花雨伞,我撑起雨伞,为绿珠挡住细雨,街上的行人渐渐稀少,路面的青石被细雨洗刷得格外晶莹。

  绿珠轻声道:“江南得细雨也和北胡不同,显得温柔了许多。”

  我微笑道:“论温柔,细雨好像还比不上我的绿珠。”

  绿珠羞涩一笑,将螓受靠在我的肩头:“我们去春水河边雨中漫步可好?”

  我点了点头,趁着闲暇刚好可以享受一下这旖旎的时光。

  可是这样雨兵没有像我想那般温柔,却应了李慕雨的那一句话,雨越下越大,刚才的那点旖旎浪漫早就让瓢泼的大雨打了个一干二净。

  我合绿珠相携着跑到风雨亭中,路上行人早已散尽,天色顿时阴郁下来,瓢泼大雨将整个天地变得一片模糊。

  我收起雨伞,抖去身上的雨水,刚才只顾护着绿珠,反倒我身上被淋湿了多处,绿珠看到我狼狈的模样禁不住笑了起来。

  我故意装出恶狠狠的样子:“小丫头,居然敢取笑我,小心我狠狠的处罚你一顿!”

  绿珠顽皮的噘起嘴儿,娇声道:“罚便罚,你以为我会怕你?”

  她撑起雨伞,在手中猛然旋转了起来。

  我猝不及防被她甩出的水珠溅了一脸,笑着向她追了上去,绿珠在风雨亭中转着圈儿逃了起来,终于还是被我捉住,一把拉入了怀中。

  拓跋绿珠昂起俏脸,娇嘘喘喘的看着我,我能够清晰的感到她剧烈的心跳。

  望着她曲线柔美的双唇,我轻轻抿了抿嘴,终于毫不犹豫的深吻在她的樱唇之上。

  拓跋绿珠的娇躯微微颤抖了一下,手中的雨伞缓缓滑落在了地上。

  我的舌尖分开了她的嘴唇,热情的探寻着她香舌的位置。

  她的呼吸变得越发急促,柔软的舌尖,生涩地和我接触,随即又惊慌的逃开,我搂住她的纤腰,将她的娇躯紧紧挤压向自己,终于成功俘获了她的香舌,绿珠开始生涩地回应。

  不知过了多久,我们的身躯方才分开。拓跋绿珠羞得不敢看我,樱唇经过我的一番滋润之后越发显得饱满诱人。

  她搂住我的手臂,娇躯偎依在我的肩头之上,表情慵懒无比。

  我怜爱的抚了抚她的长发轻声道:“喜欢吗?”

  拓跋绿珠忽然将我的身躯抱住,螓首埋在我的胸前,娇声道:“羞死人了,你居然在外面对我这样。”

  我哈哈大笑了起来。

  绿珠红着脸儿道:“我会不会怀上孩儿呢?”

  我捏了捏她可爱的俏脸故意骗她道:“会,你很快就会当上母亲了。”

  绿珠俏脸红得更加厉害,她轻声道:“如果我生下了孩儿,便刻意回去探望父汗了……”

  北胡人有这样一个传统,嫁出去的女儿生完孩儿之后才可以会娘家省亲,否则便是被女婿赶回去的。我心中暗道:“如此说来,以后我还要让绿珠早些为我生下孩儿为好,不过她年纪尚幼,我岂可让她这么早便成为母亲呢?”

  大雨初歇,我和绿珠回到驿站,夺去了她的初吻,我竟然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表情显得有不自然,目光也刻意回避他人。

  绿珠却因为这次的经历,显得容光焕发,她的心理俨然已经从一个小女孩便成了一个怀春少女。有意无意都要握住我的大手,做出亲昵的举动。

  焦信刊载眼中,隐隐流露出痛苦的目光,对他来说早晚都要接收这个事实,绿珠对於他只是不可企及的女神,他必须要早日从这段迷恋之中摆脱出来。

  刚刚回到驿站不久,便有人前来送信,送信的是轻颜的婢女,她邀请我今晚去寂寞舫一聚。

  我对这位轻颜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一个少女能在汉都立足,定然有非同寻常的手段。

  拓跋绿珠一张俏脸顿时扳了起来:“听说歌妓都不是什么良家女子,你不要去!”

  我笑道:“小小年纪,你知道什么?”

  拓跋绿珠气得顿了顿纤足:“总之,你要去了,我便再不理你!”

  她居然捂着俏脸向房间跑去,我还没有料到她的反应会如此之大,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自然不会因为拓跋绿珠的反应而改变我的主意,我虽然知道她已经对我情动,可是在我的眼里,她毕竟还是一个孩子。

  我向来擅于揣摩女性的心理,对于轻颜这种孤芳自赏的女子,寻常的礼物肯定很难打动她的芳心,必须用超人一等的才学获得她的欣赏,而这恰恰是我的所长。

  来到寂寞舫,轻颜早已在船头等候,她身穿湖绿色的长裙,手执红伞站在细雨之中,这对比强烈的色彩若是用在别人的身上,肯定是俗到了极点,可是在她的身上,却表现得清新雅致,楚楚动人。

  我微笑着来到她的面前:“轻颜姑娘好!”

  轻颜嫣然一笑,轻声道:“平王殿下如约前来,轻颜真是不胜荣幸。”

  我笑道:“能得轻颜姑娘眷顾,莫说是这点斜风细雨,便是天上下刀子我也要来。”

  轻颜不禁莞尔。

  手下奴婢在船头撑起一把大伞,摆好檀木桌,我们二人相对而坐。

  轻颜道:“轻颜今日请平王殿下过来,特地设宴向你赔罪。”

  我笑道:“轻颜姑娘好像并没有什么地方得罪过我。”

  轻颜道:“平王既然看出了轻颜的借口,轻颜也不隐瞒,我还想再听听平王殿下的琴声。”

  我点了点头道:“我们还是赶快入席,享用完轻颜姑娘为我准备的美味佳肴,胤空才有力抚琴!”

  雨中荡舟在春水河上,别有一番逍遥的韵味。轻颜的酒量居然不弱,和我连干了两坛女儿红,仍旧面不改色。

  酒至半酣,她幽然道:“轻颜有一事不明,平王殿下难道不知道这次成帝邀请四国的目的吗?”

  我微笑道:“想不到轻颜姑娘对国事还敢兴趣?胤空倒想听一听姑娘的见解。”

  轻颜道:“天下间谁人不知道大汉意图联盟四国共同对康国用兵,就像平王殿下此次只身来到大汉的用心一样。”

  我不禁心中一怔,轻颜的这番话更证实了我心中的想法,她绝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歌妓,此女留在大汉必有她的目的。表面上仍旧装出一副若无其实的模样:“轻颜姑娘可否说来听听,胤空究竟有什么用心呢?”

  轻颜淡然一笑,端起酒壶为我斟满美酒,轻声道:“自然是伺机分裂五国的联盟,为康国化去这场危机。”

  我笑道:“轻颜姑娘剖析事情的能力果然超群,连胤空都禁不住要相信自己这次来就是为了这个目的了。”

  轻颜道:“这件事又何须去剖析呢?李慕雨昨日在这里的表现早就已经说明。”她美目盯住我道:“平王殿下何苦在风雨之中执意前行呢?”

  我端起酒杯凑到嘴边,微笑道:“轻颜姑娘不是李慕雨请来说服我回国的说客吧?”

  轻颜道:“殿下以为李慕雨可以请得动我吗?”

  我满怀深意的说道:“李大都督认识轻颜姑娘要比我早得多。”

  轻颜微笑道:“平王殿下难道以为时间可以代表友情的深浅吗?”

  我微笑不语,自然不会相信和我仅仅见了两次面的轻颜会对我有什么深厚的感情,她这次邀请我出来,如果不是为了说服我放弃破坏五国联盟的念头,就是为了其他的事情。对我而言,我情愿她所为的是后者。

  轻颜道:“平王的戒心很重,这虽然是好事,可是在某些时候,却会凭空的放走许多机会。”

  我敏锐的察觉到轻颜好像在暗示着我什么。微笑道:“如果我承认自己便是存心来破坏五国联盟的,轻颜姑娘又会给我一个怎样的机会?”我的目光犀利而冷静,想看穿轻颜美丽外表下的复杂内心。

  轻颜和我碰了碰酒杯,饮尽酒水之后,方才道:“平王知道齐国与大汉合作的条件吗?”

  我并未说话,在知道轻颜的真正目的以前,我并不想过早的表态,从她提出这个问题可以看出,轻颜极有可能是为了缪氏宝藏而来。

  轻颜道:“齐国与大汉合作的基础便在于缪氏宝藏,据传,两国各自得到了一半缪氏的藏宝图。”她美眸盯住我道:“平王不会不知道这两份宝图的来历吧?”

  我笑了起来:“轻颜姑娘好像很了解我?”

  轻颜道:“殿下为何不用仰慕这两个字?”

  我笑道:“仰慕这两个字应该我对姑娘说吧。”

  轻颜道:“汉成帝手中的这份藏宝图,是秦国商人田循所献,他之所以会将藏宝图献给项博涛,是因为被逼得走投无路,为了保住自己和儿子的性命方才走了这一步。”

  我早就做过这样的推测,田循如果不是被逼到那一步,他也不会痛痛快快的将藏宝图交出来。逼迫他的人也许是幽幽,记得上次在大康皇宫之中,她言语中便流露出田循好像落在了她的手中。

  轻颜又道:“至于齐国的那份宝图,是有人向齐王荆封同透漏了消息,管舒衡方才落得满门被抄,仓皇逃窜的下场。”

  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关注五国联盟的事情,对管舒衡的情形并未投入过多的关注。现在回想一下,这件事八成也和我有关,当初我曾经无意间向幽幽透露,将春宫图卖给管舒衡之事。难道她为了逼出春宫图的下落,竟然采用了这种方法?

  我微笑道:“轻颜姑娘告诉我这些,是不是想说你对缪氏宝藏也很有兴趣?”

  轻颜毫不隐瞒的点了点头,轻声道:“确切的说,我想要的只是其中的一样东西。”

  我暗道:“难道她和幽幽的目的一样,都是为了其中的那本书?”低声问道:“原来轻颜姑娘也是为了那本秘籍?”我是故意试探她的反应。

  轻颜面色微微一变,冷冷道:“这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

  我呵呵笑道:“跟我没有关系的话,轻颜姑娘为何又跟我说了这么多?”

  轻颜淡然道:“书虽然跟你没有关系,可是那宝藏却和你有莫大的关系,我们之间也许有合作的可能。”

  我放下酒杯道:“轻颜姑娘不要忘了,现在我被李慕雨步步紧盯,除了拜寿以外,我还能做什么?难道你还指望我从汉成帝的手中将那幅藏宝图给你偷出来?”

  轻颜却点了点头道:“如果你愿意,我们便有了合作的可能。”

  我淡然笑道:“现在并非是我愿不愿意,而是能不能做到,我恐怕要让轻颜姑娘失望了。”

  轻颜道:“你有着别人都没有的便利条件,你是皇后的亲生侄儿,又是前来贺寿的贵宾。而且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人,会给你帮助。”

  “谁?”

  轻颜低声道:“大汉国师!”

  没有比这更为好笑的回答了。我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不无讽刺的问道:“我跟她都不认识,难道轻颜姑娘想让我去施展美男计吗?”

  也许我的这句话说得过于直白,轻颜的俏脸不由得红了起来。她秀美微颦道:“你非但认得她,而且是她的救命恩人!”

  这次轮到我目瞪口呆了,我也觉得那国师看起来有些熟悉,可是直到现在也没有想起在哪里见过。

  轻颜道:“她叫段晶!”

  我迷惘的摇了摇头,对这个名字我是毫无印象。

  轻颜低声道:“我却查出,她的本名并非叫做段晶,她姓桓,名小卓!”

  我虎躯一震,不能置信地望向轻颜:“桓小卓?你是说……她……她是大秦奉常桓谧的女儿?”

  轻颜缓缓点了点头。

  难怪我会觉得这国师似曾相识,当年我在大秦为质之时,看在慕容嫣嫣的面上,曾经从白晷和晶后的手中救下桓氏一门的性命,当年我曾经和桓小卓有过一面之缘,不过这么多年过去,我慢慢淡忘了她的模样,没想到她现在竟然来到了大汉,而且成为了大汉的国师。

  我忽然想到,印象中的桓小卓和现在的国师全然不同,虽然有着三分肖似,可是神情和外貌还是改变了许多。当下又摇了摇头道:“不对……她好像跟原来全然不同。”

  轻颜道:“这件事我调查得清清楚楚,绝不会有任何的差错,至于外貌,修炼‘清心功’的人都会有一些变化。”

  我皱了皱眉头,桓小卓居然会武功,这件事我倒从未听说过。

  轻颜道:“桓氏一门被你救出之后,想离开大秦,却又遭到秦国太后项晶阻杀,只有桓小卓被别人救出,侥幸逃脱了这场劫难。”

  我心中暗叹,当初以为晶后放过了桓氏一门,没想到终究她还是对桓氏一家下了毒手,不过这件事也许是白晷所为,晶后不会出尔反尔。

  轻颜道:“桓小卓经那位高人所传,习得了一身卓越武功,她入大汉为国师便是想帮助大汉灭掉秦国,你知道她起名为段晶的意思吗?”

  我感叹道:“段者,断也,她是想除掉晶后为桓氏一家复仇啊。”

  轻颜点了点头:“就是这个意思,所以这次大汉和秦国联盟是她最不想看到的结果,如果我没有猜错,她会不惜一切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我摇了摇头道:“也许她所要对付的只是项晶,并不是整个秦国。”

  轻颜微笑道:“你并不了解女人,女人一旦要复仇,远远比你想像的更加可怕!”她轻声道:“我敢肯定,桓小卓不仅仅是想杀掉项晶这么简单,她最想做的就是让项晶一无所有,尝到人世间最痛苦的滋味。”

  我意味深长道:“轻颜姑娘说得这么可怕,看来以后我无论如何都不可以得罪你喽。”

  轻颜笑道:“我早已将平王殿下当成知心的朋友,以平王的智慧又怎会得罪我呢?”

  我呵呵笑道:“只可惜有一种人我不会跟她做朋友。”

  轻颜面色微微一笑,冷冷道:“哪种人?”

  我微笑道:“女人,尤其是像轻颜姑娘这么美丽的女人,我很难将我的感情仅仅控制在友情的范围之内。”

  轻颜的俏脸上飞起两抹嫣红,她轻声道:“难怪幽幽那个妖女会为你心动,你果然是个不同寻常的人物。”

  我心中暗道:“难道她也是魔门中的人物?”回想起当初秋月寒曾经对我说过,魔门现在分为两支,一支便是幽幽所在的玄冥教,另外一支好像叫做缥缈阁,从轻颜的话语来看,她和幽幽应该并不是同一阵线,难道她是缥缈阁的传人?

  轻颜轻声道:“如果你帮我偷出那幅藏宝图,我会帮你安安全全的离开这里。”

  我笑了起来:“在轻颜姑娘眼中,我难道连自己的安危都照顾不了了吗?”

  轻颜看了看我道:“如果你破坏了五国的联盟,恐怕汉成帝第一个会跳出来杀你!”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95楼 发表于: 2007-11-04
~第九十六章成真~

 

  轻颜的一番话,让我看到了一丝曙光,汉成帝想借着贺寿之机联盟四国,可是他也不会想到背后竟暗潮涌动。魔门窥觑缪氏宝藏;桓小卓要报血海深仇,各种势力都在悄无声息的伸入汉都。我意识到这将是一场风云变色的巨变,场面越是混乱对我的计划越是有利,我必须准确的把握住各个机会,游走于各股力量之间,这样才可能挫败汉成帝五国联盟的阴谋。

  明月高升,分清云淡,轻颜美丽的容颜一如月光那般皎洁,她的眼神明澈而深邃,从中很难捕捉到她内心真正的想法。

  我缓缓提出了自己的第一个条件:“帮我找到天循的下落。”

  轻颜微笑道:“他在李慕雨的手上,想见到他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我点了点头,双目中流露出一丝愤恨的眼光。

  轻颜道:“你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必要见他,藏宝图已经献给你汉成帝,他只不过是一个废物。”

  我慢慢站起身来,舒展了一下双臂:“看来我要尽快找到段国师,跟她一叙旧情。”

  轻颜的脸上荡漾起一丝醉人的微笑:“距离汉成帝的大寿还有数日,你见到她的机会应该很多。”

  轻颜有件事说的很对,女人的报复心果然很重。

  回到驿站,拓拔绿珠仍然在花园中等我。

  我有些诧异道:“怎么?这么晚了还没有去睡?”

  拓拔绿珠愤怒的盯着我道:“你终久还是去见那个歌妓了。”

  我心中暗笑,没想到这个小丫头的忌妒心还挺重,笑眯眯来到她的身边,低声道:“我只是去吃饭,并没有做过什么。”

  绿珠一双美眸愤愤然盯着我道:“在你心中,我还比不上那个歌妓吗?”

  我哑然失笑,伸手摸了摸她的俏脸,却被绿珠一把抓住,狠狠的咬上了一口,我痛的惨叫了一声,慌忙收回手来。

  绿珠道:“我恨你!”转身向房中跑去。

  我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吹了吹手指,正想向房中走去。却听到身后树丛中传来轻微的响动,眉头一皱,厉声喝道:“什么人,给我滚出来!”

  焦信满脸通红的从树丛中走出,我冷冷盯住他,直到他将头颅低垂下去,方道:“深更半夜,你不在房中休息,到这里来做什么?”

  焦信双膝跪地道:“我今夜负责巡夜,看到王妃出来,生怕有人对她不利。便一直悄悄的守在一旁,并不是有意听到殿下和王妃的谈话。”他这句话等于承认将我和绿珠间的谈话完全听到了。

  我不由得有些愤怒,冷冷的哼了一声。

  焦信低声道:“殿下……其实……卑职也想劝你一句话……”

  “你说!”我的声音阴冷无比。

  焦信道:“那轻颜只不过是一个风尘女子,殿下何苦为她沉迷,王妃对你如此情深,殿下怎可让她伤心。”

  我心中勃然大怒,猛然抬起脚来将焦信踹倒在地上:“混帐东西!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我?”

  焦信爬了过来重新跪在我的面前:“焦信该死!但是句句都出自真心,还请殿下斟酌。”

  我怒吼道:“是不是你对绿珠提起轻颜的身份?小小年纪居然学会搬弄是非,我今日一定要代替你父亲教训你!”

  唐昧听到动静慌忙赶到这里,抱住我手臂道:“公子,福娃还是一个孩子,如果有什么错处,你看在焦大哥的面上饶了他吧。”

  我余怒未消的重重哼了一声,焦信脸色苍白,嘴唇却紧紧抿住,表情显得异常倔强,他低声道:“焦信冒犯了殿下罪该万死,可是殿下继续沉迷在那个女子身上只会影响大事,殿下就算是杀了焦信,焦信一样要说。”

  唐昧怒道:“福娃!闭嘴!公子做事自然有他的分寸,哪里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他生恐我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所以抢在我之前训斥福娃。

  我看到焦信的模样心中的怒气早已消了大半,这孩子只不过对绿珠情根深种,所以看到我和轻颜接触才会产生为绿珠鸣不平的念头,况且他的出发点还是为了我好,我叹了一口气道:“你起来吧!”

  唐昧知道我已经原谅了焦信,又惊又喜的将焦信扶起。

  我拍了拍焦信的肩膀道:“痛不痛?”

  焦信摇了摇头道:“不痛!”

  我笑骂道:“混小子,拐弯抹角说我没力气吗?”

  焦信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我向他道:“快去睡吧,我做事情自有分寸,你不必为我担忧。”

  焦信这才向我和唐昧告辞之后离去。

  唐昧望着焦信的背影情不自禁叹了一声,我转向他道:“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唐昧低声道:“唐昧的确有一句话想对公子说。”

  我点了点头,和唐昧来到花园的石桌旁坐下。

  唐昧道:“公子有没有觉得最近焦信有些反常?”

  我马上意识到唐昧所指的定然是焦信暗恋绿珠之事,这件事既然我能够看出,和焦信终日相处在一起的唐昧也一样能够看出。

  我淡然笑道:“每个人都会有这样一段心路历程。”

  唐昧道:“公子何不当面揭穿此事,彻底断了他的念头?”

  我摇了摇头道:“焦信个性太强,自尊心极重,如果我向他挑明此事,恐怕会伤他太深。如果焦信因此而就此沉溺下去,岂不是毁掉一个奇才。”

  唐昧道:“可是如果不及早提醒他,他只会越陷越深。”

  我笑道:“他是一个聪明的孩子,我相信他能够依靠自己的力量摆脱出困境。”

  唐昧建议道:“不如让他先返回大康?”

  我摇了摇头道:“逃避根本不是办法,让他学会面对现实才是最终的解决之道。”

  唐昧点了点头道:“公子既然早已看透一切,唐昧便放心了。”

  我呵呵笑了一声,站起身来,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唐昧,此事你万万不可在他面前提及。一切装作没有发生过最好。”

  唐昧重重点了点头。

  回到房中,下人已经为我准备好热水,我脱下衣服躺在浴桶之中。温热的澡水很快驱散了一天的疲惫,让焦信死心的办法,就是让他知道绿珠心中只有我的存在。

  房门轻轻被绿珠推开了,我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唇角不禁泛起微笑,绿珠这丫头还没有入睡,竟然在我洗澡的时候摸进来了。

  我故意道:“什么人?”

  绿珠并没有做声,我感觉到她应该是站在屏风的外面。悄悄窥视着我。

  我叹了口气道:“你刚才咬也咬了,骂也骂了。难道还不解恨吗?”

  绿珠被我识破了身份,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狠狠在我后脑伤敲了一记。

  我用浴巾遮住下体,转过身来故意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绿珠!你想干什么?”

  绿珠俏脸绯红的看了看我,我强健的男子体魄定然拨动了她少女的情怀。

  她咬了咬樱唇道:“我只是拿来药酒给你擦擦伤口……”

  我笑了起来,将手臂伸了出去。今日这条手臂可谓是多灾多难,不但被长诗姑母抓了几条深痕,还被这丫头咬了一口。

  绿珠为我擦了擦,柔声道:“还痛吗?”

  我笑道:“没想到你下口居然如此歹毒。”

  绿珠小声道:“谁让你去找那个歌妓来着?”她对轻颜之事仍然念念不忘。

  我让她帮我拿来洁净内衣换上。绿珠虽然性情开朗,可是看到我充满男性魅力的体魄,仍然羞得闭上了眼睛,扭过娇躯,轻声道:“我……还是走了……”

  我牵住她的柔夷,将她拉入我的怀中,绿珠的娇躯软绵绵贴附在我的身上,颤声道:“你……不要这样,我心跳得好快……”嘴唇已经被我吻住。

  如果此时我想采摘这朵可爱的解语花,绿珠定然不会拒绝,可是想到她的年纪,我仍然强迫自己放弃了这个念头。

  我附在她晶莹的耳珠旁轻声道:“今晚留下好吗?”

  绿珠点了点头,将螓首埋在我的怀中。

  怀抱如玉佳人对血气方刚的我来说真是一种折磨,绿珠身穿丝质娈衣,隔着薄薄的衣服,我能够感觉到她曲线玲珑的娇躯,绿珠偶尔在我怀中的蠕动,更让我血脉喷张不能自己。

  双手悄然伸入她的娈衣,抚摸在她光滑的肌肤之上,绿珠情不自禁的缩了一缩,富有弹性的玉臀却刚巧触在了我的身上,我原来饱涨的热情顿时燃烧了起来,双手猛然握住绿珠娇嫩青涩的淑乳,紧紧将绿珠的娇躯搂在怀中,绿珠的体温变得越发灼热了起来,她似乎想要避开我,身体的蠕动却拨起我最深层的欲望。

  我吻住她洁白细腻的玉颈,绿珠的肌肤染上一层嫣红,逃避似的缩到墙角,纤长的玉腿却如藤蔓般缠绕住我的身体。

  我伸手想要扯去她的娈衣,绿珠却紧紧抓住了我的双手,颤声到:“我好怕……”

  “怕什么?”

  绿珠将我的大手放在了她平坦而滑润的小腹前,轻声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

  我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肌肤:“我要做什么?”

  绿珠猛然转过身,缩入我的怀中,紧紧搂住我的身体,轻声道:“我知道,你心中始终把我当成小孩子,从未把我当成过妻子……”

  我挑起她的下颌,绿珠紧紧闭上双目,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我轻吻在她的樱唇之上:“傻丫头,我何时那样想过?”

  绿珠的星眸半启半闭,越发显得诱人之极:“你若是把我当成妻子,为何至今没有和我……”绿珠的一张俏脸红的越发厉害,螓首埋在我的胸

  口,娇声道:“你这坏蛋,非要逼我说出这种事情,当初我嫁你之时,母妃……早已跟我说得明白……”

  我微微一怔,莫不是这小妮子许久以来都是在我面前装痴作傻。

  绿珠低声道:“你……帮我将肚兜解下来……”

  我此刻哪里还将她当作小女孩看待,解开她的肚兜,却见上面绣着的图案,全都是男女交欢的图案,心中恍然大悟。

  绿珠不敢看我的灼热的目光,低声道:“是凡胡人女子嫁人的时候,母亲都会亲手为她换上这件肚兜,我嫁给你已有一年,你……却从未曾替我解开我……”

  我心中突突直跳,胡人的文化果然和我们中原有着极大不同,难怪胡人少女十多岁便成为人妇比比皆是,绿珠嫁给我之前,她母妃便在这肚兜上给她上了人生的第一堂课,相比而言反倒是我的顾虑太多了。

  绿珠幽然道:“我知道……我们北胡女子原比不得汉女妖娆妩媚……所以你宁愿去面对一个歌妓也不愿理我……”

  我猛然吻住她的樱唇,大手肆无忌惮的抚摸在她的娇躯之上,人生一世有何须诸多顾忌,绿珠激烈回应着我的亲吻,压抑许久的爱意全无保留的在我的面前表露了出来。

  我悄然褪去她的娈裤,绿珠娇嫩的躯体在我的面前展露无遗,羊脂般的肌肤隐隐泛起羞涩的红色,我的每一次抚摸都会引起她的悸动。

  我伸手落下帷幔,将我们的躯体隐匿在黯然的夜色之中,我深情亲吻着绿珠每一寸的肌肤,最终停留在她娇糯温软的香唇之上,衣衫的隔阂早已不复存在。

  黑暗中,绿珠轻声道:“我……好怕……”

  我握住她的双手,轻柔的趴伏在她的娇躯之上。

  绿珠紧绷的娇躯阻挡着我的身体:“你有没有把我……当成自己的妻子?”

  “从娶你的那一天,你就已经是我的妻子了……”

  黑暗中忽然传来绿珠的呻吟,她近乎痉挛的抓住了我的手臂,过了许久,五指开始逐一的放松,秋日的夜晚竟是如此温馨……

  男人的成长通常需要很长的过程,而女人的成长却只在一夜之间。

  绿珠为我梳理好发髻,将紫金冠端端正正的带在我的头上,俯下娇躯在我面颊上吻了一记,我将她横抱在双膝之上,微笑道:“没想到我的绿珠还有这样的本事。”

  绿珠温柔道:“昔日在宣城之时,有那么多姐姐照顾你,自然不要我费神,现在只剩下我在你身边,我当然要负担起照顾丈夫的责任。”

  我由衷叹道:“你果然长大了。”

  绿珠轻声道:“其实我早就长大了,只是你一直把我当成孩子罢了。”

  我附在她耳边轻声道:“天色尚早,不如我们再到床上缠绵一番。”

  绿珠俏脸绯红道:“我……恐怕不行了……那里仍然还在疼痛呢……”

  我怜惜的吻了吻她的樱唇,强制压下心中的欲望。

  绿珠搂住我的脖子道:“没想到这种事如此疼痛。”

  我笑道:“第一次都是这样,以后你慢慢就会适应了。”

  绿珠皱了皱可爱的鼻翼,轻声道:“我这才知道,你一直都是怜惜我。”

  我笑了起来,在她鼻梁上轻轻刮了一下,这次之所以对绿珠突然下手,多少还因为焦信的缘故,绿珠对我全身心的依赖会让焦信早日接受事实。

  我从带来的礼物之中,挑选了两盒上等的人参,前往宫中去探望长诗姑母,拓跋绿珠本来想陪我同去。可是我体恤她刚刚破身不久,行走不便,让她留在驿馆休息,独自向汉宫而来。

  长诗姑母的精神已经稳定了下来,站在昭阳宫的天桥之上,眺望着远方。

  我在宫女的引领下来到她的面前,恭敬道:“姑母!”

  长诗姑母回过头来,目光显得空洞而迷离:“胤空……”

  我将那两盒人参交给宫女,关切道:“姑母的身体可否好了一些?”

  长诗姑母叹了一口气。幽然道:“我好累,就好像做了一个漫长的梦一样。”

  从她疲惫的眼神中,我隐约猜到她的心中定然藏着不为我所指的秘密。也许她在大汉的生活并非像表面看起来那样风光。

  我低声道:“姑母还需多多保重身体,千万不可过度操劳。”

  长诗姑母点了点头,望向远方的天际:“不知道有生之年,我还能不能够重返大康?”

  “姑母说笑了,如果你思念故乡,随时都可以回去,胤空相信,父皇一定会双手欢迎的。”

  长诗姑母缓缓摇了摇头道:“百姓都羡慕我们皇族的生活。殊不知我们还远远比不上他们自由,哪怕做一件小事都要思前想后……”她双目中又涌出泪光。我生恐她再度激动起来,慌忙岔开话题道:“近日怎么没有见到表哥他们?”

  长诗姑母道:“她帮助你姑父安排大寿乐舞之事,这孩子没有什么大的出息,这方面倒是有些长处。”言语之中颇多失落。

  我暗自猜想道:“其实长诗姑母和晶后也有相同之处,只不过她缺少晶后的手腕和机遇,无法将儿子扶植成帝王的人选。”

  以为白衣少女沿着长桥缓缓向我们走来。正是大汉国师段晶,我看着她的绝代风华,呼吸不由得为之一窒。

  桓小卓的美丽和我所遇的女子全然不同,给人一种冷若冰霜的感觉。

  她的目光平静地宛如无风的湖面。看不出她任何的心理波动。

  长诗姑母笑道:“段姑娘来了!”

  桓小卓淡然笑道:“皇后今日可好些了?”

  长诗姑母道:“好些了,多谢段姑娘费心。”

  桓小卓道:“这是段晶的职责所在,皇后又何须跟我客气。”她的目光自始至终没有向我看上一眼,我甚至开始怀疑,轻颜对我所说的是否是事实?一个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又怎会发生如此巨大的变化?

  这是又有两位嫔妃过来探望长诗姑母,她将两人迎入宫内,我刚好获得了和桓小卓单独相处的机会。

  桓小卓似乎并没有和我交谈的意思,转身想要离开。

  我看到四下无人,低声道:“桓姑娘请留步!”

  桓小卓娇躯一震,停下脚步缓缓转过头来,目光却在这瞬间已经恢复了初始时的冷静:“平王殿下好像认错人了。”

  我微笑道:“胤空对自己的记忆力相当有自信。”

  桓小卓冷冷道:“人通常在自信的时候才会犯极其低级的错误。”

  我呵呵大笑了起来,走上前去,双目灼灼盯住桓小卓冰冷的双眸低声道:“无论你承认也罢,不承认也罢,有些时候你永远无法放开。”我所指的便是桓氏家族的学海深仇。

  桓小卓的目光终于闪动了一下,我敏锐的把握到了她的变化,以此作为突破,步步进逼道:“你不会想看到秦汉联盟的局面出现,在这一点上,我们是相同的。”

  桓小卓冷冷摇了摇头:“龙胤空,你太自信了,也太骄傲,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我就是段晶,大汉国的国师,你今日在我面前所说的一切话,我马上就可以告诉陛下!”

  我又向前走了一步,和桓小卓之间距离已经不到一尺,彼此的呼吸声都清晰可见。我一字一字道:“桓姑娘大可一试,胤空如果没有这点胆量,又怎敢在国师面前说出这番话来?”

  我们久久对视着,过了许久,桓小卓的目光终于低垂了下去,她轻声道:“我可以忘记你今天所说的话。希望平王殿下好自为之!”转身向远处走去。

  我在她身后道:“有些话可以忘记,可是仇恨可以忘记吗?”

  桓小卓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她挺直了娇躯,头也不回地向远方走去。

  我看着桓小卓完美的背影,唇角泛起了一丝微笑,我敢断定桓小卓不会放弃对项晶的报复,她绝不愿意睁睁看着秦国和汉国结盟。两国的结盟便意味着项晶重新找到了政治支点,在动荡的政局之中获得了喘息之机,桓小卓岂会给她这样的机会?“她一定会来找我。

  三日之后,四国前来拜寿的贵宾陆续抵达汉都。

  黄昏时分,桓小卓让人邀请我前往她的山庄一聚。我对此早有准备,晶后抵达汉都以前,桓小卓一定回来找我。

  桓小卓在汉都城西郊有一处山庄,这是汉成帝在两年前赏赐给她的,这两日我对她来到汉都之后的情形做一番了解,却几乎一无所获,桓小卓如何成为大汉的国师,始终如同一团迷雾般萦绕在我的心中。

  山庄坐落于汉都城郊,三面环山,前方有一条小溪潺潺流过。溪水清澈见底,游鱼历历可数。沿着小溪中的白色圆石,来到山庄门前,却见匾额上书写这潇洒飘逸的两个字‘明溪’,想到山庄的名字便是因门前的这条小溪而命名。

  我和唐昧将坐骑交到下人的手中,随着前来送信的少女走入山庄。

  经过一个莲池,跨越一道拱形的白石桥。石桥两边是朱红色的栏杆。桥下溪水清澈见底,显然从外面引入溪水而成,进入院内,放眼望去满眼皆是绿意。柳径揄荫中,风亭水榭,点缀得十分雅致。居住得屋子,只有这边东西北三个院落和当中一座大厅。全是木质结构,古朴中饶有天趣。

  那小溪在院落中曲折回转,其中似乎蕴含着某种变化,院中的水流汇集到正中,形成一泓清澈的水潭,水潭之上用原木搭建成一个水榭。

  桓小卓一身白色长袍,静静坐在水榭之中等候。

  我向唐昧使了一个眼色,他留在原地等我。

  我独自一人向水榭中走去。

  桓小卓似乎并未留意到我的来临,妙目凝望远方的群山,目光宛如天际边的那一丝浮云一样缥缈。

  我微笑到:“桓姑娘好!“

  桓小卓的目光终于落在了我的脸上,她淡然道:“我还是更愿意你称呼我段晶。“

  我点了点头,在她的对面坐下,微笑道:“段姑娘今日找我过来,究竟有什么事情?“

  桓小卓伸出纤手,握住桌上碧绿色的茶壶,为我在面前的茶杯中倒满香茗。

  我品了一口,但觉一股清香从肺腑中升腾而起,茶乃是正宗的龙井,却泡出了不同的韵味,不由得脱口赞道:“好茶!”

  桓小卓微笑道:“平王可知这茶好在何处?”

  我深深吸了一口,又品了一口,闭上双目惬意的摇了摇头道:“茶叶应该是雨前的龙井,学问却在泡茶用的热水之中。”

  桓小卓饶有兴趣的望向我。

  我看了看那茶水道:“清澈纯澄,不含任何的杂质,这水应该是蒸出来的,不过……”

  桓小卓的唇角已经泛起笑意,看来已经被我猜到了其中的奥妙。

  我又道:“饮入口中,清澈无比,如果我没有猜错,这水定然是取自冬日的落雪,化成水后,又经蒸馏,方才成为这番模样。”

  桓小卓每目流露处欣赏之色,她轻轻点了点头道:“平王殿下果然学识渊博,你猜的不错!”

  其实这和学识没有任何的关系,融雪取水之法,大康皇宫之中我见过多次,只不过像桓小卓这般再加上蒸馏一道工序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桓小卓打开桌上的木盒,里面是用来佐茶的茶点,她微笑道:“我并未准备酒宴招待殿下,殿下不会责怪我失礼吧?”

  我哈哈笑道:“君子之交淡如水,茶水虽淡,可以清心,其味隽永持久,能和国师这样的才女对面而坐更是胤空的福分。”

  我悄悄观察这桓小卓的表情变化,她的表情始终平静如常,对我这充满挑逗性的话语竟是毫无察觉。

  桓小卓道:“项晶明晨将会抵达汉都。”她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阴冷的杀机。她的这句话等于已经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我轻声道:“这些年,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头。”

  桓小卓的美眸望向我,她冷冷道:“我所遭遇的一切,会让项晶加倍的偿还!”

  不知怎么,我的内心中蒙上一层厚重的阴霾,桓氏一族之所以会落到那种下场,并不仅仅是晶后一人的原因,已经战死沙场的白晷,也许要负上更大的责任。不过这件事我不想对桓小卓说明,只有利用她对项晶的仇恨,才能够和我站在同一立场之上。

  我故意道:“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桓姑娘又何必念念不忘……”

  桓小卓盯住我道:“我对付项晶不正是你心中所希望的吗?你又何必惺惺作态?”

  我喟然叹了一口气道:“这几天我反复想过,破坏秦汉联盟的确是我盼望的事情,可是我却不想利用桓姑娘来达到我的目的。”

  我盯住桓小卓的美眸道:“活在仇恨之中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情,我不愿看到你继续这样下去……”

  桓小卓的美眸中竟然闪动出两点晶莹的泪光,她猛然扭转过娇躯,生恐我看到她脆弱的一面。

  我虽然想让她给我帮助,可是却不想让她感觉道我在利用她,欲擒故纵,让她心甘情愿的为我所用,这才是我所期望的结果。

  桓小卓道:“我永远无法忘记我弟弟妹妹临死前的目光……她既然已经害死了我的爹爹,……为何还不放过我们?”

  女人很难理解政治的残酷,虽然我也不清楚究竟是谁对桓氏下手,不过他们这样做一定又自己充分的理由,杀掉桓氏一门,可以震慑朝中的群臣,晶后之所以能够顺利执掌大秦的政权,桓氏的鲜血起到了相当的作用。

  我忽然联想到了自己,将来争夺权位的时刻到来之时,我会如何对待我的对手,我的反对者?想根除周围的异己,最好的方法恐怕是杀无赦,从古至今皇权在手的帝王为何最喜欢用满门抄斩的方法,归根结底便是为了免除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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