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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小说《三宫六院七十二妃》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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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04楼 发表于: 2007-11-04
~第一百零五章易容~

 

  我将买来的东西放在轻颜面前,轻颜疲倦地逐一查看,确信没有任何疏漏,方才点了点头道:“没错……”

  我有些疑虑道:“李慕雨虽然撤去了驿馆外的士兵,可是暗地里仍然在关注着我的一举一动,恐怕易容也无法瞒过他。”

  轻颜道:“所以……必须制造出你仍然留在汉都的假相……”

  “你的意思是?”

  轻颜道:“从你手下武士中找一名……和你身材样貌相仿的人,让他冒充成你的模样……”

  我惊喜道:“轻颜姑娘有几分把握?”不由得想起当年晶后利用假冒燕元宗,混淆白冕的耳目将他置于死地的事情,没想到这个计策现在会被我用上。

  轻颜喘了口气,方才道:“你放心……瞒过他们……的耳目应该不难……”

  从三十名武士中找到一名和我身高体态相仿的人并不难,可是外貌相差还是很多。这名武士肤色白皙,眉目嘴型跟我都有所不同,不过好在脸型相差不大。

  轻颜先用剪刀将武士的眉形修好,又用特制的一种胶泥改变了他的眉弓、面颊嘴唇各处的形状。经过半个时辰的勾画,这武士的面貌竟然变得和我几乎相同,现在最大的差距便是肤色。

  轻颜利用我买来的草药,煮成汁液,调好浓淡,为那名武士在脸上涂匀,一柱香之后,让他清洗面庞。我不由得惊叹道:“轻颜姑娘果然神技啊!他的模样几乎可以乱真了!”

  轻颜疲倦地擦去额头的汗水,轻声道:“这是我家传之技,用靛草漂染肤色,可以长久不褪色。”

  我微微一怔,忽然想起当初在入秦为质之前,采雪易蓉随我入秦,也是用靛草改变了肤色,既然是家传之技,难道轻颜和采雪之间会有什么关系不成?我随即又否定了这个想法,轻颜是魔门中人,魔门秘技本来就多,更何况她和采雪相貌毫无相似之处,应该不可能有什么关系。

  我找出寻常的武士服换上,将皇袍递给那名武士道:“你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吗?”

  那武士屈膝跪下道:“殿下放心,今日之事,王累决不会透露半个字!”我扶他站起身来,王累双目中泛出激动的光芒,低声道:“能为殿下尽忠,我死而无撼!”

  我喉头哽咽道:“若是你能够安全脱困,我必让你一世无忧!”

  王累淡然笑道:“从王累追随殿下离开大康之时,我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我们留下的这三十名兄弟随时都做好了为殿下牺牲的准备。”

  我重重拍了拍他的肩头:“好兄弟!”我用力抿了抿嘴唇道:“你还有什么牵挂,告诉本王,我一定为你做到!”

  王累道:“王累只有一个双目失明的老娘,现在仍然留在宣称乡下!”

  我握住他的双手道:“我会待她像自己的娘亲一样!”

  王累双膝跪倒在地上:“谢殿下!”

  我将他扶起道:“记住,从现在起你决不可以再跪任何人,你便是龙胤空,你便是大康平王!”

  午后,晶后在许公公的陪同下来到驿站,我让手下人将她请入房内,晶后走入房内也是吃了一惊,她万万没有想到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龙胤空。

  她逐一打量了一番,目光最后落在了我的身上,微笑道:“样貌可以伪装,可是眼神和气质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达到一致。”

  我笑道:“母后观察入微,孩儿佩服。”

  晶后道:“李慕雨对我步步紧跟,我的手下从人他都查点得一清二楚,甚至我的马车都被他全部检查了一遍。”

  我叹了口气道:“李慕雨的确精明过人,看来我只好和母后在汉都城郊会合了。”

  晶后却摇了摇头道:“本来我也打算和你分头离开汉都,不过现在却改变了看法。”她目光望向正靠在床前休息的轻颜:“这位姑娘既然可以制造出一个假冒的平王,想必也可以制造出一个假冒的武士。”

  她低声道:“许公公你去外面喊一名武士进来。”

  我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低声道:“母后,这次我必须要带轻颜姑娘离开。”

  晶后点了点头,向许公公又递了一个眼色。

  想瞒过李慕雨的眼睛,第一件事就要从晶后的手下找出两个替身死鬼能够随同主任出使的武士,大都是心腹之人,晶后的命令他们也不敢违背。

  轻颜将我按照那名顶替者的样子易容,一个时辰之后,一切终于完成。

  我来大镜前,却见镜中的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虬虚大汉,肤色经过靛草的漂染从原来的古铜色,成为一种黝黑,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便是我。

  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任那李慕雨如何奸猾,他一时间也不会分辨出我们的李代桃僵之计。”

  顶替轻颜的那名宫女,显得有些害怕,忽然跪倒在地上道:“太后……我……不想留在这里……”

  晶后目光中流露出阴冷的杀机,怒道:“你害怕吗?”

  那宫女点了点头,忽然起身向门外冲去。

  王累眼疾手快,抽出腰间的长刀,一刀插入那宫女的后心之中,那宫女惨呼一声,倒在血泊之中。

  我不无欣赏地看了看他,这件事自然是知道内情的人越少越好。便是我的那些手下,最好也要瞒过。

  晶后看着那宫女的尸首黯然叹了一口气,目光转向那名武士,低声道:“你是不是也不情愿?”

  那武士摇了摇头道:“卑职一切谨遵太后吩咐。”

  晶后点了点头道:“我毕竟还有几个不怕死的手下。”

  我却留意到他目光之中隐隐流露着愤然的神情,看来他并不甘心成为我的替死鬼。转念一想,我又不是他的主人,他为我冒这种风险,自然不会心甘情愿,现在之所以答应,应该是被自己同伴凄惨的下场所震慑,如果我们离去之后,他未必不会闹出什么事情。

  这极有可能是一个隐患,我向王累使了一个眼色,王累猛然一刀又戳入这名武士的小腹。事发猝然,晶后也没有想到,骇然道:“你……做什么?”

  王累抽出长刀,将那名武士的尸首推倒在地上,冷冷道:“我答应过殿下,这件事决不可以让其他人知道,留他在这里,只是一个隐患。”

  许公公在一旁道:“太后,紧要关头,处理事情原该果断一些。”他已经看出王累连杀两人,定然是受了我的指使。

  晶后看了看两名手下的尸首,默认无语,她也明白这个时候,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她向王累道:“胤空!你亲自送我们出去!”

  王累恭敬道:“孩儿遵命!”

  我和轻颜跟在晶后和王累的身后,轻颜在脸上抹上了少许胭脂,掩饰住自己苍白的脸色,我不由得暗暗担心,生恐她随时都会支持不住。

  晶后轻声道:“卓萍,你过来扶我!”她让轻颜扶助她是假,其实是想给轻颜一些帮助。

  好不容易来到门外,晶后和轻颜分别上了两辆马车,我来到随行武士道队伍之中,翻身上马,从周围武士的反映来看,应该没有人察觉到异常。

  王累故意站立在门外,好让李慕雨的亲信看到他,直到我们全都远走他方才走回驿站,牢牢将大门关上。

  回到王府,李慕雨早已率领百余名部下,列队等候,他微笑来到晶后的车边,大声道:“公主去了这么久。”

  晶后冷冷讽刺道:“李大都督管的事情好宽啊!”

  李慕雨笑道:“卑职只是关心公主,请勿见怪。”

  晶后淡然道:“多谢李都督关心,我们可以出发了吗?”

  李慕雨呵呵笑道:“当然可以,途中所需要的一切都已经为公主准备停当!公主随时都可以启程。”

  晶后道:“走吧!”

  李慕雨道:“陛下专程为公主准备了一辆马车,供您途中使用!”他果然多疑,即便是已经证实我留在驿站,仍旧不敢有任何的马虎。幸亏轻颜易容之术无比玄妙,否则我真的很难从他的眼皮下逃出。

  晶后怒道:“只怕送礼是假,怀疑是真!”她愤然推开车门,在许公公的搀扶下走了下来,凤目含威盯住李慕雨道:“你若是想检查我的坐驾,尽管直说,何必拐弯抹角地想出这么多狡诈的方法。”

  李慕雨尴尬地笑了笑:“公主误会了,卑职并没有这个意思。”

  晶后看了看前方的豪华马车,冷笑道:“既然是我兄长的一番心意,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

  晶后易车之后,许公公清点人数,这主要是为了做戏给李慕雨看,其实就算许公公不去做,李慕雨也会将人数算得一清二楚。

  半个时辰之后,我们的队伍在李慕雨的护送下,向汉都城外缓缓行去。

  反而到了离开之时,我的心情反倒变得平静起来。我脑海中静静盘算着离开汉都之后的路线。金蝉脱壳之计早晚都会被李慕雨察觉到,我是随着晶后一路前行,还是等到李慕雨返回之后单独上路?目前我最为担心的就是轻颜的伤势,看得出,今天她一直都靠自己顽强的意志苦撑,希望出城之前,她千万不要有什么危险。

  车队顺利地离开了汉都,从北门出发,向东北方向一路行去。

  李慕雨的目光逐一在我们的面上扫过,前方晶后的坐车缓缓停了下来,她掀开车帘道:“李都督还打算跟随我一起入秦吗?”

  李慕雨哈哈笑道:“公主,卑职正要向您告辞呢。”

  晶后淡然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手下的这三百名武士,一样可以平平安安地将我送返大秦,李都督不必远送了。”

  李慕雨重重点了点头,作出一个手势,随同他护驾的百余名汉军全都停住了脚步。

  晶后冷哼一声放下车帘,我们的队伍继续向前行进。

  走出很远我方才回过头去,却见李慕雨和他的手下已经缩小成一个个的小黑点,内心中深深地舒了一口气,费劲周折总算逃离了这是非之地。

  天色忽然变得黯淡了下来,看来一场风雨又要来临。

  晶后下令加快了行进的速度,多我们来说离开汉都越远,逃离李慕雨追击的机会也就越大。

  远方苍茫的旷野中,孤零零地立着一棵巨大的榕树,那榕树树冠极大,亭亭盖盖遮掩了方圆一里的地方。树干约有十人合抱粗细,北上的道路刚好从树腹中穿过。

  我和另外三名武士,纵马来到队伍的最前方,却见那榕树之下,一位白衣少女静静站在那里,目光静静盯着晶后的马车。

  我看得真切,这少女竟然是桓小卓,心中不由得一怔,她该不是前来寻仇的吧?

  晶后让人停下马车,掀开车帘道:“段国师?”

  桓小卓缓步向她走了过去,我戒备之心顿生,紧张地握住了刀柄,纵马阻住她的去路。

  桓小卓并没有认出易容后的我,冷冷道:“让开!”

  我并没有任何退却的意思,‘噌’地一声抽出长刀,试图迫使她退却。

  晶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让她过来!”

  我犹豫了一下,收刀入鞘,闪到一旁。

  晶后推开车门,在许公公的搀扶下来到桓小卓的面前,她微笑道:“段国师有什么事情吗?”

  桓小卓冷冷道:“太后难道就打算这么走了?”

  晶后道:“国内突然发生急事,哀家不得不离开。”

  桓小卓咬了咬下唇道:“难道太后不管平王的安危了吗?”她竟然拿我来做借口。

  晶后摇了摇头道:“胤空的事情,他的姑母自会帮他,我皇兄不会作出过分的决定……”

  桓小卓厉声道:“可是,他是你的义子,你知不知道,陛下已经决定要将他软禁在汉都城内!”

  我悄悄望向她的眼眸,却见其中竟有两点晶莹闪烁,一时间我也无法分辨桓小卓是真是假。

  晶后黯然叹道:“这件事我也只怕无能为力!段国师,告辞了!”她转身向马车走去。

  桓小卓大声道:“你只需多留一日,我会有办法让胤空随你离开!”

  晶后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来,许久方道:“段国师为何会如此关心胤空?可以给我一个理由吗?”

  桓小卓的美眸如烟似雾,让人禁不住生出呵护之心,我几乎就要承认我的身份,忽然想到她擅长催眠迷魂之术,现在赶来是不是对晶后继续施法?

  晶后的目光望向远方,自从知悉了桓小卓的真正身份,晶后对她小心戒!”

  说完便重新登上马车,桓小卓神情黯然,无比失落地向一旁走去。

  我心中茫然,她的忧郁并不像伪装出来的,难道她在不知不觉间竟对我产生了感情?今日所说的这番话难道是真情流露?

  天空中阴云密布,连绵的雨丝轻柔地洒下,整个天地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我和其他武士穿上雨具,为马车盖上油毡,却听到轻颜所在的马车之内发出一声尖叫。

  一名宫女惊惶失措地掀开车帘道:“卓萍吐了好多血……好吓人……啊……”

  我拉开车门,只见轻颜胸前已经施一片殷红,慌忙伸手握住她的脉门,脉搏跳动极为微弱,我几乎感受不到,心中惶恐到了极点。随行的人员之中,虽然也有一名秦国太医,可是轻颜所受的是内伤,他估计帮不上什么忙。

  轻颜向我凄惨一笑,无力道:“我……走不动了……”

  我的内心中涌起莫名的悲哀,我决不可以眼睁睁看着她就这样死去。

  许公公将车内的两名宫女转移到其他的车中,低声向我道:“太后找你!”

  我点了点头,轻声向轻颜道:“你等我,我马上回来!”

  晶后已经从别人口中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低声向我道:“胤空,不能耽搁了,我们必须马上赶路。如果李慕雨发觉被骗,会全速追赶上来。”

  我低声道:“母后,孩儿也在担心这件事,所以我决定和你们分开前往秦境。”

  “什么?”晶后紧张道。

  我解释道:“我们若是继续同行,李慕雨很容易发现我们的位置,而且轻颜伤势如此之重,显然无法承受旅途颠簸,孩儿准备带着她从小路前往秦国。”

  晶后眼圈微红,颤声道:“你……一个人岂不是更加危险?”

  我微笑道:“母后莫要忘了,轻颜易容之术妙绝天下,我只需改变样貌,李慕雨如何能够发现我的踪迹,反倒比我们在一起安全地多。”

  晶后点了点头道:“你千万要小心,我抵达秦境之后会派人马来接应你。”

  我摇了摇头道:“母后不必管我,我如果安然脱困,必然会到秦都和你回合。皇兄病重,你还是尽快赶回秦都,千万不要让燕兴启和沈驰抓住时机,搞出什么大事来。”

  晶后含泪点了点头,让许公公将地图行李交给我,又给我留下一辆马车,方才率领众人继续向北行去。

  我驾着马车,一路向东行去,按照地图上的标记,从这里往东二百多里,便是海滨所在,我决定舍弃旱路,从水路前往秦境内。

  秋日的夜晚来得总是很早,不觉之间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我因为担心遇到李慕雨派出的追兵,赚挑生僻的小路行进,道路泥泞不堪,行进也变得异常艰难。

  我驾着马车在一座破烂的关帝庙前停下,轻颜早已陷入昏迷之中,我在大殿之中扑上毛毯,然后将她从车上抱下来。

  她的肌肤冰冷,牙关紧闭,呼吸也变得断断续续。我用长刀劈下殿中的护栏,在她的身前生起一堆篝火。

  轻颜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我惊喜地转过身去:“你醒了!”

  轻颜点了点头,我揽住她的娇躯,帮助她坐起来。

  轻颜迷惘道:“这……是哪里?”

  我微笑道:“这里仍然是大汉境内,我们和秦国的队伍分开,打算向东从海路前往秦境。”

  风雨中前来骏马的嘶鸣声,我警惕地向外望去,庙门紧闭,并没有看到什么异常。

  轻颜道:“那马车过于奢华,必然会招到路人侧目,我们……还是将车马尽早毁去……”

  我也有此念头,可是以轻颜现在的身体状况,若是没有车马,她怎能够承受旅途颠簸。

  轻颜道:“我们只需留一匹马儿同乘,到前方……集市上……再雇辆车马便是……”

  我点了点头。

  轻颜低声道:“我还是感到寒冷……”

  我看了看她青白的嘴唇,心中怜意顿生,张臂将她抱入怀中,轻颜竟然没有挣脱,静静偎依在我的胸前,不知何时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黎明,我便带着轻颜出发,从四匹骏马中挑选了一匹脚力最为强健的用来骑乘,其它的三匹被我放逐到密林之中,那车马就地付之一炬。

  正午时分,我们抵达了汉都东部的一座名为泞湾头的小镇,这里靠近春昌江,其实春昌江便是春水河的上游,流入汉都之后才命名为春水河。

  我们在集市上买了一辆牛车,又买了几套粗布衣衫,来到僻静之处,轻颜又为我将形容改变,这次将我易容成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而她则易容成一个老妪。

  牛车行进虽然缓慢,可是好在安稳,况且我又不急于赶到秦境,一路缓缓向汉都东方的逐浪城而去。

  轻颜的伤势丝毫没有缓解的迹象,如果继续发展下去,恐怕等待她的只有死亡。

  我记起秋月寒当初对我所说的话,自己的无间玄功应该对她会有帮助,可是若是对她提出阴阳双修之事,她会不会以为我乘虚而入,存心不良?

  途中关卡的盘查忽然加强了许多,我隐约感觉到,让王累冒充我的事情,极有可能已经败露。轻颜的易容之术极其出色,我们装扮的这一对老年夫妻,根本不会引起他人的注意。对我来说这易容之术的确有相当大的作用,以后如果有机会一定要从轻颜那里学来这个本事。

  由于行进缓慢,我们五天之后方才抵达逐浪城,来到门前便看到墙上贴着数张画影图形,我颤颤巍巍地走了过去,眯起眼睛看去,却见其中一张画的是我,另外一张是秋月寒,还有一个竟然是高丽武士车昊。我微微一怔,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车昊怎么和自己联系到了一处。

  守门士兵怒喝道:“看什么看?你见过他们吗?”

  我装出惶恐的样子,慌忙牵着牛车向城内走去。

  那士兵怒吼道:“站住!车里面是什么?”

  “我……老伴儿……”

  两名士兵拉开车帘,轻颜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我轻声道:“她得了痨病,我……特地带她来城里找大夫医治……”

  那几名士兵吓得慌忙退到一旁,捂住口鼻,怒喝道:“混帐东西,也不早说,还不快滚!”

  我这才慢条斯理地牵着牛车走入城内,身后又来了一大队车马,我牵着牛车闪到一旁,从旗帜上看,发现来的竟然是中山国的队伍,原来中山国国君张智成也选择从这里离境。

  等到他们的车队过去,我才带着轻颜来到了港口,港口之中停泊着诸多大大小小的船只,问过当地人之后我才知道,朝廷已经下令一切船只不得擅自离港。

  我只好暂时寻了一间客栈住下,一来可以暂避风头,二来可以让轻颜得到休息,以她目前的状况的确不适于继续长途颠簸。

  我将轻颜抱上床去,轻颜轻声道:“让……平王殿下屈尊来照顾我,真实惭愧!”

  我笑道:“老夫老妻的了,还说这些作甚。”伸手为她除下鞋袜,盯住她晶莹的秀足不由得一呆。

  轻颜羞道:“你……看什么?”将脚缩到被褥之中。

  我笑道:“没想到老太婆的脚生得如此好看。”

  轻颜啐道:“你休要趁我……伤重之时,趁机……”她俏脸一红,下面的话却再也说不下去,憔悴的俏脸之上蒙上一层淡淡娇羞。

  我心中一荡,若是能够得到佳人,再治愈她的伤势,阴阳双修也不失为一件两全其美的事情。

  轻颜道:“我写了一张方子,你去把这几味药材,给我买来……”

  我点了点头伸手接过她手上的方子,关切道:“留你一个人在这里,我总是放心不下。”

  轻颜美目之中流露出一丝温柔之色,轻声道:“你放心……我不会这么容易死掉……”我扶她躺下,为她盖好锦被,这才出门去为她买药。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05楼 发表于: 2007-11-04
~第一百零六章远客~

 

  我来到附近的几个药栈却发现到处都是货架空空,根本无法凑齐轻颜所需的药物。按理说这里是汉国的大型港口,各地商客云集于此,物品应该相当丰富,没想到药品竟然这么匮乏。问过店家才知道,最近因为北胡东胡发生战事,药材商人多数都将药品运往北方,谋求更大的利益,我所需要的这些药材已经被胡国商人采购一空。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小声,我皱了皱眉头,一时面没能想起那人的身份,慌忙走出门外,却见一个高大的背影已经走过客栈的门前。

  他身穿胡服,发色暗红,显然并非中原人士,正和两个汉人老板寒暄着什么,时而发出爽朗的小声。

  我悄然绕了过去,从侧面向他望去,没想到这湖人竟然是东胡商人赫连战。

  当初多亏他的帮助我和完颜云娜等人方才得以从东胡逃出,我心中一喜,如果能够得到他的相助,应该很容易离开这里。

  正想出去和他相认,忽然又想到,现在乃是非常之时,汉成帝既然对船只下了禁令,赫连战的商船也未必能够离开这里,轻颜身受重伤,如果我主动暴露了身份,也许会惹下意想不到的麻烦。

  想到这里,我顿时打消了和他相认的念头,再看他的时候,赫连战和那两位商人已经走出了很远。

  我叹了一口气,正准备返回客栈。

  却见一名獐头鼠目的中年人,悄然尾随在赫连战的身后。

  我微微一怔,马上意识到这人定然是想跟踪赫连战。

  我远远跟在那中年人的身后,直到赫连战走入福德巷的一缩宅院,那中年人方才停下脚步,转身离去。

  我心中好奇无比,这中年人跟踪赫连战究竟所为何事?看他的样子绝非善类,难道他想对赫连战不利?

  我跟在他的身后走走停停,那中年人极为警惕,时不时向后张望,生恐有人跟踪。好在通往港口的道路之上来往人流众多,我很容易掩饰自己的行踪。

  那中年人来到港口之上,径直向一艘巨型木船走去。木船前极为空旷,并无藏身之处,我如果继续跟踪,势必会被他发觉。

  我绕行到木船的前方,攀爬上岸边一艘正在维修的木船,确信四处无人,这才从怀中取出远望镜,向下望去。

  却见那中年人正在和一名胡人交谈,那湖人向他的手上塞了一些东西。那湖人表现得相当警惕,不停向周围张望,等他回过身来,我将他的面貌看得清清楚楚,这人竟然是东胡丞相耶律赤眉的总管哈弥。我和他曾经打过交道,当初耶律赤眉想吞占乌氏物业,便是派他前来,这混帐也不是什么善类。

  那中年人接过银两,笑眯眯地向哈弥做了一揖,转身离开。

  哈弥也向港口的北方走去。

  远处还有几名胡人正在等他,我来到港口之上,哈弥已经上了一辆马车,向城中心的方向驶去。

  返回客栈的途中,又见到那名向哈弥告密的中年人,他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向红柳街拐去,那里氏逐浪城最有名的烟花之地。

  我快步跟了上去,现在只是黄昏,这条街道还未到喧哗之时,四处房门紧闭,接到寂静之极。

  趁着四周无人,我快步跟了上去,一脚踹中他的后心,将他踹倒在地,不等他转身,脚掌踏在他的脑袋上,刻意压低声音道:“混帐东西,你跟踪我做什么?”

  那中年人骇然道:“大……大爷……不是小的跟……跟踪你……”我用匕首抵住他的后心道:“再不说实话,我一刀刺穿你的心脏!”

  那中年人经我一吓,竟然尿湿了裤子,哭声道:“大……大爷……是那位老爷给我钱,让我查看你的住处……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冷哼一声,翻转匕首,手柄重重击打在他的脑后,那中年人顿时被我打得昏了过去。

  我看到四下无人,这才重新装出颤颤巍巍的样子向客栈走去。

  回到客栈,轻颜仍在熟睡。我向小二要来纸笔,写了一封信函,打算送往赫连战的住处,提醒他注意哈弥搞鬼。

  轻颜被我的动静吵醒,轻声道:“你……回来了?”

  我来到床边搀她坐了起来:“你感觉怎样?”

  轻颜黯然摇了摇头。

  我叹了口气道:“这附近的药栈我全都找遍了,你所列的药物根本无法凑齐。”

  轻颜淡然笑道:“那些药物只不过能够……减少我的痛苦……根本无法彻底治愈我的内伤,没有……便算了……”

  我关切道:“你饿不饿?”

  轻颜笑道:“不知怎么,我忽然想吃云吞面……”

  我起身道:“我这就去买给你!”

  轻颜却道:“我想跟你一起去……”

  我看着她充满痛苦的美眸,终于点了点头。

  我搀着轻颜来到外面,找了一个小厮,将写给赫连战的信函给他,又给了他一两碎银,托他亲手交给赫连战。这才带着轻颜来到逐浪城的中心。

  轻颜的精神似乎恢复了许多,脚步也变得轻快了起来。

  我们在路边的一家面摊坐下,那老板不多时便为我们端上了两碗热腾腾的云吞面,辅以海鲜辣酱,口味的确鲜美。

  轻颜吃了两口,便剧烈地咳嗽起来,丝帕掩住嘴唇,移开之时上面已经印上一摊献血。

  我颤声道:“轻颜……”

  她擦去嘴边的血迹,淡然笑道:“看来我不行了……”

  我低声道:“我决不让你死。”

  轻颜温柔地望向我道:“有些事情恐怕并不是你我所能够左右的。”

  我毅然道:“这世上没有能够难住我的事情!”

  轻颜抬起头,呆呆望着天空中的那阙明月,幽然道:“好想看看月色下的沙滩!”

  我握住她的柔荑:“我这就带你去!”

  背着轻颜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沙滩之上,月光温柔如水静静倾泻在我们的身上,轻易便让人忘记烦恼,沉浸在美丽的夜色之中。

  我将外袍脱去,放在沙滩上,这才小心地抱起轻颜,让她坐在上面。

  轻颜主动靠在我的肩头,望着远方波光粼粼的海面,轻声道:“真想一辈子都留在这里……”

  我没有说话,默默望向远方。

  轻颜道:“胤空……如果我死了,你便将我身躯焚化,将我的骨灰洒在这大海之中。”

  我搂紧她的纤腰道:“你不会死……”

  轻颜凄楚一笑,她美目望向我道:“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幽幽?”

  我摇了摇头,低声道:“在我心中始终是爱你多一些。”

  轻颜淡然笑道:“只可惜我对你却没有那样的感觉。”

  我清晰地感觉到她突然加速的心跳,轻颜分明在说谎。

  我低声道:“秋前辈曾经说过,你的伤势可以治好。”

  轻颜摇了摇头道:“慕容初晴的玄冥功不在冷……冷孤萱之下……寒毒已经侵入了我的经脉……只怕……”

  我附在她耳边轻声道:“无间玄功可以治好你!”

  轻颜苦笑道:“无间玄功乃是魔门不传之谜,早已失落多年,我又何处……觅得?”

  我低声道:“我知道一些。”

  轻颜美目之中流露出惊奇的光芒,许久方道:“你再说一遍?”

  “我曾经得到过春宫图,那春宫图之中不但有缪氏藏宝图,还有一份无间玄功的口诀。”

  轻颜秀眉微颦,看她的神情显然已经相信了我几分。

  我又道:“不过,我听秋前辈说,这功夫必须男女一起修炼。”

  轻颜并不懂得我的真正意思,追问道:“你说清楚一些。”

  我低声道:“便是两人在同房的时候修炼。”

  轻颜俏脸绯红,轻声啐道:“你这轻薄之徒,我……我已经是这般模样……你居然……”

  我郑重道:“这是秋前辈亲口告诉我的,那日你正在昏迷之中没有听到。”

  轻颜含羞道:“我师叔岂会对你说……这种荒唐的事情……”

  我轻声道:“可是你的伤势越来越重,如果继续下去,恐怕会变得不可收拾。无论秋前辈说的是不是真的,我们不妨尝试一下……”我停顿了一下方道:“对我们也没有什么坏处。”

  轻颜嗔道:“只怕是遂了你的心愿,……我却要……陪上女儿家的……清白……”

  我微笑道:“你何必将我想得如此卑鄙,其实我是为了给你疗伤,相比而言我的付出比你还要大一些。”

  轻颜红着脸道:“我不听你胡说八道了……你送我回去……我应该歇息了……”

  我看到她仍然不愿答应和我双修疗伤,心中不由得感到一阵失落。不过想来是她女孩儿家面薄,给她一点时间让她考虑一下也好,更何况,秋月寒所说的事情,未必属实,若是我强迫她接受,而她的伤势仍然未能好转,岂不是有落井下石之嫌。

  返回客栈的途中,却遇到那个为我送信的小厮。他站在我托付他办事的地方等候,看到我,喜滋滋地迎了上来:“老爷子,我一直都在等着你哩。”

  我微微一怔,生恐他将赫连战引来,低声道:“这位小哥儿有什么事情?”

  他从怀中掏出我的信函和那一两银子:“我在那府上等了许久都不见有人出来,敲门也不见得有人应门,我既然没有替老爷子办成事,自然不能收你的银子。”这孩子倒是十分老实。我这才放下心来,收回那封信,仍将那锭银子给了他,小厮千恩万谢地离去。

  轻颜看到我满面担忧之色,低声道:“是不是……又出了什么状况?”

  我叹了口气道:“先回去再说。”

  回到客栈我扶她在床上歇了,这才将看到赫连战的事情向她讲述了一遍。

  轻颜道:“照你这么说,那个……什么哈弥八成是想对赫连战不利?”

  我点了点头道:“不知怎么,我始终感到心里不安。赫连战当日曾经救过我,如果我不提醒他,恐怕他会被哈弥这个奸人所害。”

  轻颜莞尔笑道:“也许……他和赫连战的目的相同,都是来采购物资,趁机大发一笔横财的呢。”

  我皱了皱眉头道:“并不排除这种可能,不过……据我所知,赫连战和耶律赤眉的交情并不怎么样,就算是前来采购物资,也势必是敌对的立场,不然那哈弥何以会鬼鬼祟祟的不敢见人?”

  轻颜道:“你若是真的不放心,便亲自将信函送去,反正赫连战肯定无法认出你易容后的样子。”

  我来回走了几步,终于下定了决心。安顿好轻颜之后,方才向赫连战的住处走去。

  赫连战所暂住的宅院很大,从巍峨的门楼和高大的院墙便可以看出这里的主人身份非凡。

  现在已经很晚,街道上人烟稀少,府门紧闭。一切果然如同那小厮所说,看来赫连战并不在府内,我用力叩响了门环,许久都未见有人出来。从门缝中向内望去,却见里面不少房间有灯光透出,府内应该有人,只是离得太远,听不到外面的叩门声。

  我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将那封信函,从门缝中塞了进去,对赫连战我也算仁至义尽,我现在有些自顾不暇,能够做到的只有这些了。

  我转身向客栈走去,未走几步,心中隐然生出不祥的感觉,转过身去,之间街道空旷,并没有人跟踪。

  我又走了两步,猛然回过头去,身后传来落叶的沙沙声,随之又传来两声犬吠。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是自己神经过于紧张。

  回过头去,却见前方背身站着一位黑衣人,冷冷道:“老爷子想去哪里?”他声音嘶哑,显得刺耳无比。

  我咳嗽了两声,躬下腰颤巍巍道:“自然是回家!”

  黑衣人冷笑道:“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我听出他话中的含义,内心一凛,伸手握在匕首之上,身后猛然传来两声低吼,却见一条牛犊般模样的藏獒,嘶吼着向我冲来。

  我不敢怠慢,抽出匕首向那藏獒肚皮插去。

  黑衣人一声呼啸,那只藏獒突然停下了对我的进攻,在空中一个急转,退守到巷口的远端。它行动迅速,我刺出去的一刀,顿告落空。

  黑衣人冷冷道:“老爷子好利落的身手。”他慢慢转过身来,脸上的银质面具在月光下熠熠生辉。他缓缓从腰间抽出一柄厚重的长剑,单手持剑,剑尖指向地上,向我冲过来。他的步伐越来越急,速度越来越快,距离我一丈的时候,奔跑的速度已经达到了极点。

  长剑反挑而起,从下至上插向我的下颚。

  我马上判断出,此人必然受过严格的斗士训练,出手便是必杀之技。

  我后撤一步,以匕首斜切向他剑刃,匕首荡开了他的剑身,我就势向后撤了一步,身后那头藏獒不失时机地冲了上来,一口向我的大腿咬落。

  我时刻提防藏獒的攻击,身体迅速腾空而起,饶是如此,外袍的下摆已经被藏獒咬住,“嗤”地一声撕下了那半幅长袍。

  那黑衣人不等我落地,双手握剑闪电般向我的腰腹之处横削而来。

  通过刚才的交手,我已经知道他的膂力应该在我之下,不过他出剑的速度奇快无比,将自己的弱点很好的掩饰起来,加上在一旁虎视耽耽的藏獒,我的处境变得越发艰险。

  他双手握剑的全力一击,我不敢用匕首硬接,匕首搭在剑身之上,身体再度向空中腾跃,试图从他的头顶翻越过去。

  黑衣人怒吼了一声,身躯在空中不可思议地拧转过来,这样竟成为他面对我的身后,一剑刺向我的后心。

  我情急之间用匕首硬生生挡住他的这一击,他剑重力沉,我这柄清薄的匕首显然处于弱势,手臂微微一麻,匕首险些脱手飞了出去。

  我应变神速,身体向右错开,一个全速的前冲,瞬间拉进了和他之间的距离。突然缩短的距离让我的匕首更利于发挥,而他手中的长剑因为长度的限制却无法施展开来。

  我全力刺向他的胸口,没想到这黑衣人并没有任何退却的意思,身体微微挪动,我的匕首偏离出原有的方向,刺入了他的左肩。

  我马上知道他是用牺牲自我的方法来对付我,可惜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长剑已经提起,狠狠削割在我的左臂之上,我虽然及时后撤,可是臂膀上已经被他割出一道寸许的血口,如肉很深,献血瞬间沾湿了我的整条衣袖。

  藏獒嗅到血腥的气息,越发的狂暴,嘶吼一声,再度向我冲来,我刚刚挥起匕首,没想到那黑衣人受伤之后变得越发强悍,全力一个劈刺,重重击打在我手中的匕首之上,力度竟似比原来的提高了一倍有余。

  我手中的匕首再也拿捏不住,脱手飞了出去。

  那藏獒瞅准时机,一口向我的脚要去,若是被它咬中,定然无法逃脱骨折筋断的命运。我虚晃一下,一脚踢中了它宽阔的下颚,藏獒发出一声哀鸣,偌大的身躯被我踢得在空中翻滚了出去。

  黑衣人手中的长剑再度刺向我身躯,我唯有继续后退,后背已经抵在砖墙之上,这是一条死巷。

  长剑闪烁出逼人的寒芒,黑衣人的双目之中流露出极其残忍的眼神。藏獒也恢复了过来,从一旁向我逼迫过来,准备配合主人的进攻。

  在他发起进攻的刹那,我抢先向他冲去,剑锋沿着我身体的右侧刺空,他随即向左横扫了过来。我清晰的感受到一种撕裂的疼痛,那是皮肤被利刃切入的感觉。

  我的左足踏在围墙之上,身体在空中高高跃起,躲避过他这志在必得的一剑,同时一脚踢向他的面门。

  黑衣人的身体一个后仰,却未能完全躲过我的一脚,我的脚尖勾中了他的面具,银质面具远远地飞了出去。与此同时身后的藏獒狂吼一声腾跃而起,向我全速冲来。

  我抓住了它粗壮的前肢,藏獒的森森利齿距离我仅有一寸之遥,强大的冲击力将我的身躯按到了地上,从它口中流出的蜒液,滴落在我的脸上。

  这张面孔对我来说竟是如此的熟悉,在他的剑锋刺入我肌肤的刹那,我大声道:“阿东!”

  长剑凝滞在那里,他的嘴角猛然抽搐了一下:“你……究竟是谁?”

  我抑制住激动的内心,低声道:“在三鼎集之中,我液曾经这样指着你!”

  热泪从阿东的眼眶中涌出,他玩玩没有想到,眼前这个老者竟然湿我所装扮。

  藏獒发出一声呜呜,缓缓从我的身上退了下去。

  阿东猛然将长剑插入地上,向我伸出手来。他的右手仅仅剩下了三根手指,可以想像他留在东胡必然受到了非人的折辱和痛苦。我用力握住他的手,慢慢站起身来,低声道:“我知道,终有一日,我会再见到你!”

  阿东激动地点了点头,屈膝在我的面前跪下。

  我扶住他的肩头,我的手臂仍然在疼痛,他的身上仍然在流血,然而这些和我们的重逢相比又算得上什么……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06楼 发表于: 2007-11-04
~第一百零七章双修~

 

  “你来到这里究竟想做什么事情?”我的这句话甫一开口,便有些后悔,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以后,阿东还会不会像当初那样待我,一切都对我坦诚相告?

  阿东回身望向赫连战的居处,低声道:”哈弥让我们今晚烧掉赫连战的货场。”

  我内心不由得一震,盯住阿东道:“还有其他人来?”

  阿东点了点头:“除了我以外,还有六名武士,他们此刻已经潜入了货场。”

  我低声道:“阿东我想求你一件事……”

  阿东重重的点了点头道:“我答应!”

  我微笑道:“你并不知道我要求你做什么事情。”

  阿东的目光落在身边的藏獒之上:“藏獒一生只认一个主人,阿东也一样!”

  我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重重点了点头:“明日午时,我在栖霞楼等你!”

  阿东一人一犬的身影已经没入黑暗之中。

  回到客栈已经是夜半时分,轻颜仍然失眠,靠在床榻上等着我的到来,看到我回来,她惊喜道:“你回来了!”想要坐起身来,却不易触动了伤处,秀眉颦起。

  我慌忙来到床榻边,扶她躺好。

  轻颜这才留意到我的身上血迹斑斑,惊声道:“你……受伤了……”,她剧烈的咳嗽起来,许久方才重新喘过气来。

  轻颜挣扎着从床上坐起,为我脱去被鲜血浸透的外衫,却见我的左臂和腹侧各有一道深深地剑痕。轻颜心中一酸忍不住流下泪来。

  我微笑道:“哭什么,只不过是皮外伤而已。”

  轻颜让我打来热水,为我将伤口外的淤血洗净,用随身所带的金创药为我涂抹在伤口之上。然后用洁净的白纱为我将伤口包扎好。

  我换上干爽的内衣,却见轻颜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水,虽然现在易容成为一个小老太婆的模样,可是美眸中的柔情格外的让我心动。

  我俯下身去,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记。

  轻颜俏脸绯红道:“你……又欺负我。”

  我轻声道:“没想到天下间竟然有如此美丽的小老太婆。”

  轻颜啐道:“你果然是一个色魔,连老太婆的主意都要打。”

  我呵呵笑了起来。笑声牵动了伤处,我痛得不禁皱了皱眉头。

  “痛吗?”轻颜关切道。

  我摇了摇头,手臂却揽住了轻颜的纤腰,她垂下螓首,有些慌乱道:“你……要做什么……”

  我隔着她的娈衣仍旧能够感受到她细腻的肌肤,我的手指轻轻勾开她的上衣,手指小心地探入其中。指尖小心的游走在她地纤腰之上。

  轻颜的俏脸红的越发厉害,我见她没有反对的意思。大胆的将整只手掌伸了进去,抚摸在她的肌肤之上。

  轻颜捉住我地手腕,美目之中娇羞无限,低声啐道:“你这老不正经,我不许你碰我……”

  我微笑道:“老头儿对老太婆,好像是天生一对啊。”

  轻颜轻轻咬了咬下唇。从药箱中拿出事先配好地药水道:“洗去你的这张老脸。否则我……绝不许你……碰我……”她的声音突然小了下去,变得几不可闻。

  我心头一阵狂喜,轻颜地意思已经在明白不过。

  我欢天喜地的摘去胡须。用药水擦去脸上的易容。

  等我来到床边,却见轻颜背身朝向墙壁,似乎已经沉沉睡去,心中不由感到失落万分,她该不是戏耍我吧?

  我轻轻咳嗽了一声,轻颜却纹丝不动,我俏然来到床上,推了推她的香肩,轻颜仍然没有任何的反应,我看着她的满头银发,心中哭笑不得,她只让我洗去了易容,自己还是那个老太婆的模样,我怎么有点非礼老太婆的感觉。

  我的手环围住她的纤腰,手掌从娈衣内悄然伸入,解去她的肚兜,双手握住了她挺拔娇嫩的双峰,我温柔的抚摸,让轻颜如脂如玉的洁白肌肤蒙上了一层粉红的羞色。我知道她一直都在佯装熟睡,轻轻将她的娇躯扳转过来,她雪白粉嫩的娇躯颤抖的靠在我胸前。

  我这才知道她也已经愀然将脸上的易容洗去,绝世姿容让我的呼吸几乎为之停顿,轻颜美眸羞得紧紧闭上,不敢看我,黑长的睫毛微微颤抖。

  我温柔的吻住了她柔腻湿滑的嘴唇,轻颜象征性的闪躲了几下,终于怯怯的伸出了柔软的舌尖任我吸吮着,随着我热吻的不断加剧,轻颜的呼

  吸声也变得急促起来,她伸出玉臂紧抱着我。

  我健壮的胸膛贴上了她的赤裸的上身,与她柔滑的肌肤紧得如此紧密,心中舒爽到了极点。

  轻颜星眸半睁半闭,深邃迷人的美眸之中流露出娇羞无限的眼神。

  我的手温柔的向下抚摸,指尖过处,她柔滑的肌肤起了轻微的抽搐,我的舌尖不断挑逗着轻颜的情焰。

  轻颜渐渐软化在我激情的拥吻中。她娇嫩的香舌与我的舌尖开始相互纠缠,我激烈的热吻让轻颜就快要窒息,她扭头喘气,脸颊陀红,深邃迷人的美眸中闪动着迷蒙的泪光。

  轻颜清丽绝伦的秀靥蒙上了一层嫣红的羞色,表情娇羞万般,一双雪白柔滑的玉臂羞羞答答地紧紧抱住我宽阔的双肩,我几次尝试将她的娈裤退下,都因为紧张未能成功,情急之下,我用力将他的娈裤扯裂开来,轻颜曲线玲珑的娇躯在我的身下展露无遗,我猛然全力进入了她的娇躯,轻颜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秀美可爱的柔荑小手紧紧地抠入我肩背的肌肉之中。

  轻颜两条雪白浑圆的玉腿下意识的,紧紧紧缠住我的腿弯,张开她柔嫩的嘴唇用力咬住了我的嘴,嫩滑的舌尖伸入我口中和我猛烈的纠缠着。

  我全然忘记了自己身上的剑创,忘情的享受着轻颜美丽至极的玉体……

  云消雨散,轻颜娇嘘喘喘,香汗淋漓,宛如一朵饱含露水的海棠花,紧闭双目躺在我的怀中,越发显得楚楚动人,我望着她清丽绝伦的绝色吏靥,双手抚摸在他一丝不挂、滑如凝脂的赤裸玉体之上。

  轻颜星眸半睁半闭,桃腮上的娇羞和高潮后的红韵,为她平添了几分媚色。我咬住她晶莹的耳珠轻声道:“喜不喜欢?”

  轻颜将螓首深埋入我的怀中:“你这淫贼,弄得人家好不疼痛。还竟然骗我什么双修之术,为我疗伤,分明就是为了满足你的淫欲。”

  我大呼冤枉,不过自己刚才的确将双修疗伤之事忘了个一干二净,轻颜的玲珑玉体在怀,我只顾着闭目享受,哪里还想得到修炼什么无间玄功。

  我低声道:“刚才只是序幕,若是不让你成为真正的女人,又怎能修炼上层的武功?”

  轻颜被我强词夺理的说法逗得微微一笑,我吻住她的樱唇,轻声道:“我这变将口诀交给你,我们尝试一下如何。”

  轻颜红着俏脸道:“我体质虚弱,岂能经受的起你连番的折腾,再说……我那里……还在疼痛哩……”

  我低声道:“秋前辈既然说过,想来不会有错,我们还是尝试一下吧。”

  轻颜用力在我的胸口咬了一记::“你不可如此野蛮。”

  我笑道:“知道了!”当下将无间玄功的口诀一一向轻颜转述了一遍,轻颜的神情变得郑重起来,她修炼本门武功多年,一听到我所背诵的内容便知道这绝对是魔门无上心法。

  春宫图上的动作自然是我来指导轻颜,可是若是谈到运气调息,她便成为了我的师父,不过我两人的境界显然还没有到心无杂念的地步,按图索骥的演练了一会儿,马上就被我无法遏制的激情打乱了步骤,轻颜初尝云雨,这方面的自制力也不够,哪里禁得住我的再三挑逗。

  翌日清晨,我们几乎同时醒来,想起昨夜的疯狂,轻颜羞涩到了极点,我吻住她的香唇道:“好些了吗?”

  轻颜低声道:“世上哪有这么玄妙的武功,那无间玄功,应该可以治愈我的内伤,不过恐怕我们还要修炼一段时日方可以达到那种境界。”

  我心中窃喜不已,微笑道:“这没有问题,我愿意时时刻刻陪你修炼。”

  轻颜俏脸绯红,轻声啐道:“你自然愿意……”

  我看到她娇羞的模样,心中爱煞到了极点,拥住她的娇躯道:“不如现在就操练一次。”

  轻颜红着脸推开我道:“你休想假公济私。”

  我呵呵笑了一声,看到窗外日头已经升起,想起今日和阿东的约会,自然不敢继续胡闹。

  轻颜道:“你若是真为我好,以后……练功之时,一定不可胡思乱想。”

  我笑道:“昨晚我们双修之时,好像几次都是你率先乱了步骤的。”

  轻颜娇娇媚媚瞪了我一眼道:“那是你先挑逗我的!”

  我虽然对双修之术心中仍然没底,可是看到轻颜的精神,显然已经好转了许多,无间玄功果然是玄妙的功法,练功的同时还可以享受温柔,真是越练越想练,魔教的武功真是非同凡响。

  因为昨晚的事情,为了避免他人认出我的模样,轻颜为我重新易容,她这次将我装扮成了一个黑瘦的中年人,自己也涂黑皮肤,我们看起来像极了一对乡下夫妇。

  我笑道:“阿东一定认不出我现在的样子。”

  轻颜道:“等我的伤势恢复一些,我们便离开这里,如果港口仍然封航,我们便从陆路北上。”

  我点了点头道:“这两日我总是心绪不宁,预感到大秦会出什么事情,晶后这次恐怕要面临一场巨大的危机。”

  轻颜道:“政治上的事情,我并不懂得,不过你最好还是注意隐藏自己的行踪,如果让冷孤萱知道你的下落,她一定不会放过你。”

  我淡然一笑,我和冷孤萱之间早晚都会有一战,不过以我现在的实力确只有任她宰割。我附在轻颜耳旁道:“怕她作甚,等她找来的时候,我们的双修大法已经神功告成,打她一个屁滚尿流,让她知道我们的厉害。”

  轻颜被我引得笑了起来,轻声道:“就会胡说八道。”

  我心中暗道:“无论这双修神功练不练得成,我总算有所斩获。俘获轻颜这倾国倾城的美人,远比练成什么无间玄功要有意义的多。”

  阿东准时来到了栖霞楼,他环顾四周,并没有找到我的踪迹,表情显得有些失落。

  我确信并没有人随他同行,这才向他招了招手。

  阿东犹豫了一下,这才缓缓来到我的桌前。

  “坐!”

  他听出了我的声音,脸上难得的浮起了一丝微笑。

  我为他斟满了酒杯,阿东却摇了摇头道:“我已经不喝酒了。”

  我点了点头,让小二为他奉上茶水。

  “那日在东胡皇宫失散之后,你去了哪里?”这个问题萦绕在我心中已有多时。

  阿东缓缓放下茶盏道:“我那日去养心殿放火之后,本想去和你们相会。可是没想到遇到了鲁公暴……”他的瞳孔之中流露出刻骨的仇恨。

  我的目光不由得落在他缺失两根手指的右掌之上。

  阿东扬起他地右手,我陷入了野兽的围阻之中。

  我的唇角抽搐了一下,不难想像阿东当日惨不忍睹的状况。

  阿东道:“只是我没有想到鲁公暴竟然饶过了我的性命,他让我为他饲养猛兽,后来将我和雷神一起送给了耶律赤眉。”他口中的雷神自然指的是那只差点夺去我性命的藏獒。

  阿东道:“这几年,我一直都在留意着主人的消息,随时准备前来投奔你,这次哈弥刚好来汉国采购物资,耶律赤眉让我一起过来。没想到……真地让我遇到了主人……”阿东的双目中闪烁着激动地泪光。

  我低声道:“汉成帝现在到处找我,我不得不改变形容。港口暂时封航,恐怕一时半刻之间无法从汉境离开。”

  阿东道:“哈弥也正在受这件事的困扰。这次前来,他采购了大量地物资,东胡和北胡之间的战事正紧,他急于将这些物资带回去。”

  我想起昨晚之事,低声道:“昨晚究竟怎么样?”

  阿东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我故意惊醒了他们的护卫,和我同去的那些人没能得逞。”他微笑道:“主人的那封信,被我扔在了赫连战地房间内,他应该引起警觉了。”

  我笑了起来:“原来你昨晚一直都在跟着我。”

  阿东道:“雷神率先发现了你的行踪,我看到主人向宅院内塞信,就猜测出你想通风报讯,所以一路跟了上去。”他面露惭愧之色:“我昨日险些伤了主人……”

  我笑着端起酒杯道:“久别重逢。不亦乐乎,我们兄弟干了这一杯。”

  阿东端起茶水和我碰了碰杯子,仰首饮尽,他又道:“主人。我不可在这里久留,哈弥这两日正在和这里的城守协商,估计应该可以顺利拿到通行令。等到他离开这里,我便留下来保护主人。”

  我点了点头,有些迷惑道:“汉成帝虽说禁航,可是对于外国商船仍旧网开一面,只要经过例行的检查,便会予以放行,全面禁航只不过是这里的城守故意搞出的事情,他只不过是想借机收敛外国商船地好处。这世上很少有钱财办不成的事情,我听说赫连战已经拿到了通行令。”

  我内心一喜,要是哈弥能够拿到通行令,我带着轻颜若是能够混到商船之上,离开汉境应该并不是什么难事。

  我压低声音道:“你留意哈弥的动向,一旦他拿到通行令,便第一时间通知我。”

  阿东点了点头,和我约定了联络的方法,这才离去。

  我和轻颜选了一间港口附近地客栈住下,赫连战的商船已经放行,那哈弥的巨型商船仍然停泊在那里,看来他处理外事的能力显然和赫连战相差极大。

  我每日除了前往城内各处去打探最新的情况,其余的时间便留在房间之中和轻颜饱尝鱼水之乐。

  轻颜按照我所说的口诀修炼,伤势明显的好转了许多,而我也感到双修之后的巨大变化,体内始终充满着雄浑的力量,身体内原本潜藏多时的内息也被渐渐引导出来。我的目力耳力和各种感觉都在一日千里的提高着,轻易便可以感觉到周围微妙的变化。

  我低吼一声,紧紧拥住轻颜曲线玲珑的玉体,经脉之中的气流源源不绝的进入到他的体内,轻颜美眸紧闭,引导着这股气流缓缓流入她的经脉,直至丹田之中,和轻颜自身地阴寒气流相互融合。两者合二为一之后,增强数倍的气流从丹田中升腾而起,行遍轻颜的经脉,重新回流入我的体内,如此周而复始,循环不断。

  轻颜的俏脸变得越来越红,这非但是我赋予她肉体上的欢愉所致,蓬勃的内息宛如奔腾汹涌的潮水,一浪高过一浪。荡涤着我们的身躯,到了这种时候。我脑海之中暂时抛去了情欲之念,全心全意地沉浸入修为之中。

  循环数周之后。我们缓缓收回了各自的内息,重新纳入丹田,脑海中变得异常空明澄澈,从忘我地境界之中慢慢你回归于现实。轻颜长长舒了一口气,柔声道:“你……还不起来……”我哈哈笑道:“我陪你这么辛苦的练功。难道没有任何赏赐吗?”

  轻颜嗔道:“你不是已经……”

  我用力压住她地娇躯,轻颜情不自禁发出一声凄绝哀婉的呻吟,真正要满足我的情欲,双修是远远不够的,对我而言,行房远胜于行功。

  经过这两日的修炼,轻颜已经可以自如地行走。按照目前的进境,不久以后她的内伤就会恢复,也许武功会更胜往昔。她虽然没有对我吐露过心中爱意,可是从她的眼眸中我已经看她对我已经越发依恋。

  三日之后阿东前来找我。哈弥已经成功获得了通行令,明日即将启航返回东胡。

  我望向夜色中的巨型商船,唇角露出一丝微笑:“阿东!有没有办法让我混入商船中去。”

  阿东低声道:“明日清晨还有最后一批货会运上商船,哈弥让我来负责监督,主人可以装成脚夫混入商船,趁机潜入货舱之中。”

  我点了点头道:“就按照你说得去办。”

  阿东道:“等到商船进入大秦水域,我会想办法劫持哈弥,迫使他转向前往秦国。”

  我低声道:“这件事尽量要做得隐秘,商船进入秦国水域之前,切勿让哈弥看出异常。”

  阿东冷笑道:“哈弥随行的二十名武士之中多数对他都有反感,那些跟随前来的水手和脚夫更是对他恨之入骨,我最怕地就是劫持了哈弥起不到威慑的作用。”

  我淡然笑道:“这件事等我们离开汉境之后,再作商议。”

  阿东将一幅航海图递到我的手中:“主人,上面已经标记好这次返程的航线,你仔细研究一下。”

  返回客栈,轻颜也刚刚从外面回来,她为我买来了夜宵。浅笑道:“你来得到是及时,我正担心夜宵放久了灰凉呢。”

  我从身后抱住她的娇躯,吻住她的玉颈道:“你不就是我的夜宵吗?”

  轻颜啐道:“快吃,再敢胡闹,我不理你了。”

  我呵呵大笑,将航海图放到一旁,端起夜宵大吃起来。

  轻颜展开那幅航海图,凑在烛光之下,她轻声道:“这是什么?”

  我一边吃一边道:“哈弥已经获得了通行令,明日就会启程返回东胡,我决定混入他们的商船,跟随他们北上。”

  轻颜道:“安排好了没有?”

  我用丝帕擦了擦嘴唇,放下空碗道:“阿东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明日我们混在脚夫的队伍里,应该很容易上船,不过……”我笑着望向轻颜道:“恐怕你要装扮成一个男人了。”

  轻颜笑道:“这有何难。”她拿着那航海图来到我的身边,指向被描红的航线道:“这里距离天堂岛很近,听说天堂岛附近常有海盗出没。往往商船都会绕过此地,却不知这个哈弥为何选择从这里经过。”

  我心中一怔,向那航海图上望去,果然见红线标记的航线刚好从天堂岛经过。我想了想方才道:“赫连战已经于昨日离开了逐浪城,哈弥定然是想赶在赫连战之前返回东胡,这条是最短的航线。”

  轻颜嫣然笑道:“看来在利益的驱使下,人的胆子果然会变大许多。”

  我笑道:“他选择这条航线最好不过,就算他能够躲过这帮海盗,我也要逼他将船只行驶到天堂岛去。”

  轻颜不解的望向我。

  我笑道:“天堂岛的几位当家和我都有交情,到了那里我们便安全了。”

  轻颜道:“你笑得如此淫贱,莫不是那里有你的一位红颜知己?”

  我一把抓住她的柔荑道:“是时候该练功了。”

  轻颜红着脸儿啐道:“你又想假公济私……”娇躯已经被我横抱在怀中,原地转了两个圈,将她放在床上,轻颜撑住我的胸膛道:“胤空!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我激情洋溢,用力分开她的手臂,轻颜又用肘部挡在我的胸前:“我们之间的事情,你千万不可让第三个人知道。”

  我微笑道:“你情我愿,管他人的感受作甚?”

  轻颜美目之中流露出一丝忧郁,她轻声道:“缥缈阁门规极严,我是本门之中指定的传人,终生要保持处子……之身,可如今……清白之身已经被你破去,若是让本门知道,恐怕你我都难逃活命。”

  我淡然笑道:“怕他作甚,只要我们相爱,任何人都无法阻挡我们。”

  轻颜美目之中涌出晶莹的泪光,她忽然紧紧抱住我的身躯,俏脸紧紧贴在我的面颊之上,颤声道:“答应我。”

  我捧住她的俏脸:“难道我们为了顾忌缥缈阁的感受就要生生分开吗?”

  轻颜幽然道:“胤空,给我一段时间,我会想办法处理好这件事。”

  我动情道:“我不管你门中会对我们做什么事情,总之你记住我一句话,天下间没有任何人可以将我们分开。”

  两颗晶莹的泪珠顺着轻颜美的让人心醉的俏脸缓缓滑落。

  我小心的吻去她的泪水,慢慢的来到她的樱唇之上。

  “答应我……”轻颜颤声道。

  我终于点了点头,轻颜的玉臂猛然勾住了我的脖颈,樱唇主动吻上了我的嘴唇。我磅礴的激情顿时被她的反应所点燃,我们的身躯在纠缠中融为一体,轻颜对我的爱意毫无保留的展露出来,随着我的动作不断发出凄婉的呻吟。

  “胤空……”

  “相信我,天下间没有任何人可以将我们分开……”

  在港口一代讨生活的脚夫很多,我和轻颜乔装打扮之后,也加入了搬运货物的队伍之中,阿东和另外几名武士在商船下负责监督脚夫的工作。

  他第一眼便从人群中认出了我,指向我道:“你们两个去将那个木箱抬上去,放在二号舱位。”

  我和轻颜来到木箱旁,那木箱应该不重,我一个人便可以搬动,轻颜只要做做样子即可。

  二号舱位处在商船的尾部,阿东亲自跟随我们上来,显见这只木箱中存放的货物应该相当珍贵。

  看到四下无人,他向我们递了一个眼色,指向木箱后的舱板。

  我和轻颜将木箱架到舱位之中,里面已经堆满了货物,看来我们这个木箱是最后一个纳入二号舱位的物品。

  我低声道:“商船经过天堂岛的时候行动。”

  阿东点了点头道:“木梯下面的角落里有清水和食物。”他说完便从外面扣上了舱门,眼前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我从怀中掏出火则子,点燃早就准备好的蜡烛,借着烛光,从木梯下找到阿东预先放在那里的清水和食物。

  其实我们随身也带了一些,不过从大汉前往秦国水路估计要有半月左右,多准备一些总不是坏事。

  底舱很大,可是到处都摆满了货物,只有狭窄的通道可供通行。

  我和轻颜攀上木箱,来到底舱的尽头角落。我将烛火熄灭,和轻颜偎依着靠在舱板之上,轻颜柔声道:“看来我们这十几天,就要在黑暗之中渡过。”

  我低声笑道:“这不失为一件好事,我们刚好可以心无旁骛地修炼双修大法。”轻颜‘嗤’地一声笑道:“若是时时刻刻都做这件事,你不觉得枯燥吗?”

  我将她向怀中拥紧道:“和你便是做上一辈子我也不会腻。”

  “讨厌!”轻颜轻声道,螓首却埋入我的怀中。

  头顶传来阵阵的脚步声,我低声道:“怎么还不出发?”

  轻颜道:“会不会还要检查货物?”

  我点了点头道:“也许会有人下来。”

  轻颜道:“我们还是谨慎一些,不如撬开一个木箱以备藏身之用。”

  当下用匕首撬开身下的木箱,没想到里面竟然都是药材,我将其中的草药捧起,沿着木箱之间的缝隙洒落了进去,轻颜过来帮忙。不多时这木箱便被我们腾空,刚好可以供两人容身。

  我和轻颜钻了进去,我又用匕首在木箱的顶盖之上捅了一条缝隙,以免气闷,这才将顶盖拉上。

  我们刚刚做完这一切,便听到那舱门果然被打开了。似乎有数人走了下来,一个阴柔的声音道:“好好检查一下,这批货物极其贵重,容不得半点闪失。”我从声音中分辨出他是哈弥,随后听到有人开始查点木箱的数目,其中有人爬上了木箱顶部逐一地盘点。

  我大呼侥幸,如果刚才不是我们有先见之明,定然无法逃过这帮人的检查。

  那帮人清查了许久,其中一人向哈弥禀报道:“启禀总管,数目完全正确。”

  哈弥嘿嘿笑了两声道:“将舱门封死,准备启航。”

  没多久外边便响起乒乒乓乓的钉门之声,我低声道:“这混帐东西用得着这般小题大做吗?”

  轻颜笑道:“八成是他害怕老鼠溜进来。”

  我笑道:“只可惜他没想到这次溜进来的是两只硕鼠。”

  等到确信哈弥带着他的手下远去,我和轻颜方才从木箱之中爬了出来,船身震动了一下,终于开始起锚离开逐浪城。

  我和轻颜欣喜地拥抱在一起,我俯身向她吻去,却碰到她黏上的胡须,忍不住笑了起来。

  轻颜点燃烛火,笑颜如花,不过多了两撇胡子总感觉说不出的滑稽。

  我取出药水和轻颜洗去易容,恢复了自身形容感觉到一阵舒爽。

  我看着这满舱的货物,笑道:“我倒要看看这哈弥究竟收集了一些什么珍贵的货物。”

  反正这哈弥已经将舱门封住,估计航程之中应该不会再有人下来,我肆无忌惮地撬开了数只木箱,货物的种类竟然是极其丰富,除了药材以外,还有绫罗绸缎、精美瓷器、各式手工,让我惊喜的是居然还找到了几坛汉国特产的美酒,还有一些话梅果品。

  我笑道:“这哈弥倒是孝敬。”

  轻颜道:“这边还有一些腊肠和火腿。”

  我咂一下嘴道:“这次定然要给他吃一个干干净净,片甲不留。”

  航程虽然漫长,可是对我和轻颜来说却是格外的香艳。底舱中充裕的食物,确保我们的日常所需,黑暗和寂静,刚好可以让我们抛去杂念,潜心修为。随着我们的修炼,隐然已经突破了无间玄功的第一层境界,很多时候我和轻颜可以做到心意想通。

  轻颜的脉息也变得越来越平稳,她的伤势应该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我至今方才了解春宫图的玄妙,魔门神功果然有他的独到之处。

  不知不觉已经在海上漂泊了数日,我在黑暗之中竟然可以看清这底舱之中的细微之处。本来我以为这是眼睛适应了黑暗的缘故,轻颜告诉我,这跟无间玄功密不可分,我的目力已经提升到一个全新的境界。

  我的听力也突飞猛进地提升着,本来可以听到甲板上的脚步声,现在可以从脚步的轻重中分清不同的人,甚至可以听到甲板上有人谈话的声音。

  我的都能够取得如此的进境,想必轻颜武功上的提升会更大。

  我一直对秋月寒的失踪颇为不解,当日她受伤如此之重,又怎么可能从汉宫中逃出?

  轻颜道:“我师叔定然是趁着我昏迷之时离开,或许她不愿接受皇后的恩惠。

  我叹了口气道:“秋前辈待我恩重如山,希望她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

  轻颜低声道:“这次都怪我不好,如果不是我为了那幅藏宝图,也不会将师叔卷入其中。”

  我有些奇怪道:“我记得秋前辈曾经对我说过,她好像是玄冥教的人,又怎会成为你的师叔?”

  轻颜靠在我的怀中,轻声道:“玄冥教和缥缈阁本来便是一家,玄冥功和出云功也都是由无间玄功演化而来。当初秋师叔曾经是玄冥教的圣女,按照常理她理当继任成为玄冥教的教主,只可惜……”

  轻颜发出一声轻叹,许久方道:“秋师叔却在即将就任掌教之时对他人动情。此事被冷孤萱揭露出来,引起玄冥教内部极大震动,其实只要秋师叔答应断绝和那男子的来往,便仍然可以成为教主,只可惜她坚决不从,终于被重刑之后,逐出玄冥教。”

  我赞道:“没想到秋前辈竟然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女子。”

  轻颜道:“没想到的是秋师叔所爱的男子却被其他人勾引,辜负了师叔的一片痴情。”

  我从未想到秋月寒的背后居然有这么曲折的往事,低声问道:“那男子是谁?又是哪个女子勾引他?”

  轻颜道:“那男子便是魔门的第一高手花逐月。”

  我皱了皱眉头道:“我却从未听说过。”

  轻颜道:“花逐月是我师祖的义子,所修习的也是缥缈阁的武功。后来他又有一番奇遇,终成魔门顶尖高手。他背弃秋师叔,没想到最后也遭到被人遗弃的命运,以他孤傲的性格,哪能承受如此大的侮辱,不久后便失去了踪迹,这二十年来,再也没有听到他的任何消息。”

  我叹了一口气道:“那勾引他的女人着实可恶,非但害了花逐月,也害得秋前辈寂寞终生。”

  轻颜道:“秋师叔的确不失为重情重义之人,花逐月虽然背弃了她,可是她仍然给予缥缈阁无私的帮助。那时我们缥缈阁正处于多事之秋,如果不是她的帮助,绝没有今日的局面。”轻颜想到秋月寒对她的恩泽,禁不住落下泪来。

  我搂住伊人软语温言,又是一番劝慰。此时头顶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和轻颜停住交谈,没想到那脚步声直奔舱门的方向而去,随后又传来轻微的撬动之声。

  我内心一喜,以为是阿东如约而至,没想到头顶又是一阵脚步,我和轻颜同时伸出了四根手指,这次来的竟然是四个人,难道是哈弥中途又要检查货物?

  我和轻颜慌忙隐藏在木箱之中,过了不久,那舱门被人撬开,透过我预先留在木箱上的孔洞望去,四名武士从舱口沿着木梯走了下来,其中一人点燃了烛炬。我看清并无哈弥在内,心中倍感惊奇。

  为首那名武士道:“从十七到三十三标号的木箱之中全都是古董和银器,以二十六号木箱最为贵重,千万不要弄错了。”

  我这才明白原来这几名武士是监守自盗,来底舱偷取财物的。

  轻颜在我耳边小声道:“怎么办?”

  我摆了摆手,却见一名武士已经攀上木箱,逐一地开箱寻找,竟然慢慢迫近了我们藏身的木箱。

  我心中暗骂,这武士真是愚不可及,明明刚才那人已经告诉他十七号到二十三号,他来这存放药物的木箱上作甚?

  那武士低声道:“腾多尔安答,二十六号木箱在下面。”

  我和轻颜对望了一眼,脸上同时浮现出一丝苦笑,看来今日再也无法隐藏了。

  又有一名武士跳了上来,两人想要抬起我们所在的木箱。

  我看准时机,和轻颜同时推开了箱盖,一掌劈在那名武士的胸前。我这一掌是全力所为,那武士显然没有想到会从木箱之中跳出人来,惊恐之中来不及闪避,被我打的腾空飞了出去,倒飞了足足十丈开外,重重撞在木箱的棱角之上,只听到木材崩裂和清脆的骨骼断裂之声,那武士软瘫瘫倒在地上,竟然被我这一掌夺取了性命。

  轻颜武学的修为高出我许多,出手自有分寸,点中那武士穴道,娇躯飞掠而下,不等那另外两名武士发出声音便点中了两人的穴道。

  我犹自沉浸在自己这一掌的威力之中,反复看着自己的手掌,实在难以相信干脆这威力巨大的一掌是我所发。

  舱门处一个黑影猛然冲了进来,挥剑向轻颜刺去,轻颜娇躯一个曼妙的旋转,纤足踢在他的剑尖之上。我马上认出来人竟是阿东,及时喝道:“住手!”

  轻颜足尖一点,轻盈地飘向我的身边。

  阿东收回长剑反手插入自己身后的剑鞘。

  轻颜微笑道:“剑法不错!”

  阿东垂下头去:“主人!”

  我看了看那三名武士,三人脸上的表情都是惶恐到了极点。

  我示意轻颜解开为首那名叫腾多尔的穴道,阿东抽出匕首抵在他的咽喉处,他颤声道:“不要杀我……我……我们只是想偷些财物……”

  我淡然笑道:“谁说我要杀你来着?不过若是要让哈弥知道你们所干的事情,后果如何,你应该可以想象得到。”

  腾多尔吓得身躯不断颤抖,我从轻颜的发簪上拔下银簪,用尖端在他肩上戳了一记,腾多尔痛得惨叫了一声。

  我冷笑道:“你中了我地断命七绝针,若是七日之内拿不到解药,便是神仙也难救你的性命,天下间只有我有医治你的办法。”

  腾多尔磕头如捣蒜道:“公子饶命,公子饶命……”

  我微笑道:“只要你按照我的吩咐去做,我自然会将解药给你。”

  腾多尔信誓旦旦道:“小人愿为公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又拿着银簪分别在另外两名武士身上戳了一记,两人穴道仍然未解,吓得脸都绿了。

  我暗自好笑,略施小计,便多出了三名帮手。轻颜美目之中流露出无比欣赏的神情,有些时候狡诈也是一种智慧的升华。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07楼 发表于: 2007-11-04
~第一百零八章逆风~

 

  阿东道:“主人,再有一个时辰就会抵达天堂岛海域!”

  我点了点头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腾多尔道:“三更刚过!”他的性命已经完全把握在我手中,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讨好我的机会。

  我向阿东道:“马上开始准备,商船进入天堂岛海域之后开始行动,务必要逼迫水手将船驶向天堂岛。”

  腾多尔骇然道:“主人……那天堂岛……乃是海岛聚集之处,我们为何要深入险境?”

  轻颜笑道:“你难道还不清楚我们的身份吗?”

  腾多尔倒吸一口冷气,他定然将我们当成了天堂岛的海盗。

  我心中暗笑,今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哈弥的这艘商船掳走,让耶律赤眉损失一大笔金钱,报复他的同时,也算是我送给天堂岛的一件礼物。

  阿东和腾多尔对这艘船的结构相当熟悉,控制商船的关键并不在于哈弥,而是在于负责领航的船长。

  我们决定由轻颜带领阿东和腾多尔去对付船上的武士,我和另外两名武士前往船长的舱房,去挟持船长。

  船长所住的地方距离我们的舱位不远。

  走上甲板,清冷的海风让我的精神为之一振,一轮皎洁的明月高高悬挂在夜空之中,我从未见过如此耀眼的明月,下意识地眯起双眼,这和我多日来生活在黑暗的底舱有关。

  两名武士在我的前方开路。

  来到舱房门,我用力叩响了房门,其中一名武士道:“博连卢船长!”

  过了好一会儿,里面才传来踢踏的脚步声,一名身材壮硕的胡人打开了房门,我闪电般将长刀抵在他的胸口。

  博连卢惊声道:“你……是什么人?”

  我淡然笑道:“是朋友还是敌人就要看你如何选择了。”

  博连卢不是傻子,他自然知道活命比任何事都要重要。商船上的水手都是博连卢从家乡带出来的,对博连卢的命令也绝对遵从。

  商船抵达天堂岛水域的时候,按照我的吩咐转向天堂岛的方向驶去。

  远方的天际已经露出一丝青灰色,黎明即将来临,而我终于可以畅快淋漓地呼吸自由的空气。

  轻颜笑吟吟地来到我的身边,看来她那边也一切顺利。

  博连卢颤声道:“壮士打算如何对待我们?”

  我微笑道:“卸下货物之后,我会放你们离开。”

  这是哈弥打着哈欠才从船舱中走出,丝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看到我和轻颜,他不由得微微一怔,他很快就认出我就是那个名震东胡的斗士冰豹,骇然道:“你……你是怎么上来的?”

  阿东在他身后冷冷道:“自然是我安排主人上来的。”

  哈弥的面孔勃然变色道:“这是要去哪里?”

  哈弥颤声道:“你……你……”他忽然转过身去,向那些被制服的武士声嘶力竭地叫道:“要是到了天堂岛,我们全都无法活命,我们……跟……他们拼了……”

  我向阿东递了一个眼神,哈弥的话还没有说完,阿东冰冷的剑锋已经划过了他的咽喉。献血从他的颈部喷射而出,在朝阳的照射下,显出几分凄迷。

  哈弥肥胖的身躯,重重地栽倒在地上。

  腾多尔和另外一名武士架起他的尸身,扔到了大海之中。众人皆被阿东凌厉的出手所震撼,没有任何人再敢出来抗争。

  负责了望的水手忽然发出一声警示。我们回身望去,却见正东的方向两艘巨型战船飞速向商船驶来。我远远看到了旗帜上面的龙字大旗,这两艘船是海龙帮的战船无疑。

  我向博连卢道:“升起白旗,以免他们对我们进行攻击。”

  博连卢的性命掌控在我们的手中,自然不敢有所违背,慌忙命令水手将白旗升了上去。

  转眼之间,那两艘战船一左一右已经来到我们商船的前方,船上的海盗发出阵阵的呼号。我大步走上船头,朗声道:“劳烦通报乔岛主和邱兄一声,由故友求见。”

  群盗听到我上来便叫出了他们首领的名号,顿时沉静了下来,有人慌忙回去通知头领。

  商船上的武士和水手一个个面露惶恐之色,他们在为自己的命运深深担忧。

  轻颜悄悄牵动我的衣袖:“有人来了!”

  我也注意到了对方战船上的变化,群盗纷纷向两侧退去,一位身穿红色武士服的少女缓缓走上船头。却见踏肤如皓雪,眉目如画,正是天堂岛岛主乔楚三的女儿紫凝。

  我微笑道:“紫凝姑娘,我们又见面了!”我中气充沛,声音顺着海风远远地送了过去。

  紫凝嫣然一笑,纤手扬起,从她的袖中“嗖”地一声射出一支袖箭,准确无误地钉在商船的桅杆之上。

  她娇躯腾空而起,宛如荡秋千一般从战船上,轻盈地飘上商船的甲板。

  我仔细看去,却见那袖箭的尾端系着一根纤细的银丝,这银丝的材料定然韧性十足,不然又怎能承载一个人的重量。

  紫凝风姿卓约的飘落在我的面前,娇笑道:“我当是什么人要找爹爹,原来是你……”

  我向她挤了挤眼睛示意她不要在外人面前暴露我的身份。

  紫凝立时会意,微笑道:“龙公子此次前来有什么吩咐?”

  我笑道:“一来是为了探望一下乔岛主,二来是求你们给我帮一个小忙。”

  紫凝道:“这两日我爹爹正在念叨公子来着。”

  我笑道:“等到了天堂岛一定要和乔岛主好好地喝上几杯。”

  紫凝一双美眸盯住轻颜,不由得赞叹道:“这位妹子长得好漂亮,是你的媳妇儿吗?”

  轻颜俏脸微红,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我内心不禁一乐,向紫凝道:“这商船之上有不少货物,权且当作我送给你们的礼物,快让兄弟们搬过去吧。”

  紫凝喜滋滋道:“多谢龙公子了。”

  她挥了挥手,手下那些海盗,呼号着架起船板,来到商船之上,顷刻之间商船上的货物被搬了个一干二净。

  等到将货物搬完,我转身向博连卢道:“你带着手下去吧,他们不会难为你的。”

  博连卢长叹了一声,神情黯然无比。他丢失了这批货物,耶律赤眉必然不会轻饶于他。

  紫凝道:“你莫要难过,只需对你的主人说,这批货是天堂岛所劫,他肯定会自认倒霉。”

  我在紫凝的引领下走上对方的战船,除了阿东之外,腾多尔带着那二十多名武士也跟了过来。

  我笑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腾多尔道:“奴才决定跟随主人,日后主人去哪里我便去哪里。”

  我挥了挥手道:“我是骗你的,根本没有什么断命七绝针,你也没有中毒,赶快跟着商船回去吧。”

  没想到腾多尔一干武士全都跪了下来,泣声道:“主人若是不愿收留我们,我们只有死在这里了。”

  我微微一怔,随即便明白腾多尔等人遗失了货物,况且哈弥又被我们所杀,便是回去也无法向耶律赤眉交代,他们和水手的职责不同,耶律赤眉要是追究起来,定然会要了他们的命。

  阿东低声道:“主人,他们的身手都还不错。”他毕竟和腾多尔这些人想出过一段时日,总算还有些交情。

  我点了点头道:“好吧。你们跟着我可以,不过以后不可有谋逆之心,否则我决不会轻饶你们!”我现在是需要用人的时候,多几个帮手会增加许多方便。

  腾多尔慌忙率领众武士向我磕头。

  半个时辰之后战船驶入月牙湾,腾多尔等人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规模的海盗巢穴,不由得惊叹不已。

  港口之上已经站满了人群,等待战船凯旋而归。

  战船刚刚靠岸,欢乐的人们便冲到船下,帮助运送这次的战利品。

  我和紫凝并肩走下战船,却见鹤发童颜的乔楚三乐呵呵地向我快步走来,远远便道:“平王殿下,真是想煞我也!”

  我赶上前去和他双手紧紧相握。

  乔楚三笑眯眯望向紫凝道:“女儿,做爹爹的对你是心服口服。”

  我迷惑道:“乔岛主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乔楚三携住我的手臂和我一起向岛内走去,大笑道:“我们听说大汉发生了事情,这几日都在为你的安慰忧虑。紫凝却预感到陛下极有可能从水路辗转入秦。”

  我笑道:“紫凝姑娘竟然有先见之明,比起诸葛先生未卜先知也不惶多让。”

  紫凝嫣然笑道:“分析出这件事情并不困难

  ,汉国到处在寻找殿下,殿下若是直接返回大康,估计很多人都不想让你登上太子之位,遇到的险阻自然会很多。五国结盟,秦国偏偏退出,证明平王殿下说服了秦太后,秦国极有可能和大康修好,殿下入秦之事岂不是理所当然?”

  我和乔楚三同时笑了起来。

  乔楚三道:“我父女二人闲来无事,便胡乱分析一些天下间的形势,平王殿下千万不要当真。”

  我笑道:“乔岛主和紫凝姑娘分析得头头是道,等一会儿,依靠还要仔细地倾听你们的高见哩。”

  乔楚三笑道:“只要你不嫌我们见识浅薄,我父女二人会知无不尽言无不详。”

  我留意到邱逸尘并没有在岛上,有些奇怪地问道:“邱兄呢?”

  紫凝道:“你不是邀请他去宣城帮助训练水军了吗?”

  我感叹道:“当日我离开宣城的时候,邱兄还未抵达,看来我们是刚好错过了。”

  紫凝道:“他刚刚遣人送了封信过来,那里一切都进行得十分顺利。”

  乔楚三将我视为最尊贵的可人,安排我们在内寨的木楼住下,上次我从东胡返回大秦之时,他便安排我住在这里。

  他们本以为我和轻颜是夫妻,将我们安排在一个房间。轻颜主动提出另要了一间房,我忽然感觉轻颜开始在刻意拉开和我的距离。

  当晚乔楚三专门在听潮楼为我设宴接风,我本来邀轻颜同去,可是轻颜推说身体不适并未随我同行,我只好独自前往。

  阿东和腾多尔那帮武士被安排在一楼同海盗的头目一起饮酒。

  我和乔楚三父女在二楼雅间用酒。

  酒过三巡,乔楚三道:“殿下能够从汉国安然逃出,实在是大康万民之福。”

  我笑道:“汉成帝一心想要将我羁留在汉都,这次若不是依靠晶后的帮助,恐怕我真的要被囚禁起来了。”

  乔楚三怒道:“项博涛那个小人,若是想开战,便堂堂正正地跟大康打上一仗,何必搞出这么多的阴谋诡计?”

  紫凝道:“爹爹不是常说汉国并没有吃下大康的实力。项博涛又不是傻子,他当然会意识到这一点,联盟四国当然是最好不过的办法。”

  我点了点头道:“项博涛的手腕的确高明。”

  乔楚三道:“再高明在=又怎样,还不是被殿下挫败了他的阴谋,只要秦国不加入联盟,他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我叹了口气道:“便是秦国不加入联盟,汉、齐、晋之间联盟的力量也不可小视,时机一旦成熟,汉成帝一样会发动对大康的进攻。”

  乔楚三道:“好在你父皇终于做了一件英明的决定,殿下这次挫败五国联盟的阴谋,回去便是理所当然的太子,大康复兴终于有望了。”

  我默然不语,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紫凝似乎懂得我的苦衷,低声道:“殿下是不是担心歆德皇会出尔反尔?”

  乔楚三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怒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更何况他是金口玉言,难道说过的话还要反悔吗?”

  我笑道:“乔岛主何必激动,我若是当上太子,势必成为众矢之的,恐怕境遇会变得越发窘迫。”

  乔楚三道:“殿下打算怎么做?”

  我望向窗外的明月,轻声道:“我现在最担心的并不是大康,反而是大秦,不知道燕元宗的病情究竟怎样了?”

  乔楚三道:“我也不太清楚秦都现在的情况,关于燕元宗的消息封锁的狠严,整个大秦都知道燕元宗病重,可是他的真正病情却没有人知道。”

  我点了点头,晶后封锁燕元宗的消息是必然要走的一步棋,不过能够证明燕元宗仍然活在这个世上,我便放心了许多。

  紫凝道:“殿下打算尽快返回大康吗?”

  我微笑道:“实不相瞒,我和晶后已经达成共识。这次我所以取道秦国返回大康,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和秦国商谈联盟之事。”

  乔楚三虎目灼灼生光,大声道:“如果大康真的能够和秦国联盟,两国坐拥长江之险,形成漫长防线,那么汉、齐、晋就算合力入侵也不足为惧。”

  紫凝道:“就算是晶后答应,肃王燕兴启也未必会同意。”

  我笑道:“我反倒觉着他没有拒绝的理由,和大康联盟总好过跟大汉联盟。”

  乔楚三道:“我听说燕兴启等人正在力捧营阳王燕元籍为帝,这次若是燕元宗不幸病死,恐怕他真的能够得逞。”

  紫凝点了点头道:“燕元籍原本就是大秦的太子,宣隆皇理所当然的继承人,是晶后想方设法将他的太子篡夺了过去,秦国朝野无不清楚这件事。”

  我端起酒杯道:“乔岛主,我有一事相求。”

  乔楚三笑道:“殿下何须如此客气,只要乔楚三能够办到,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低声道:“我想让乔岛主找信得过的手下,前往宣城一趟,将我的行踪通知给我的妻子。”

  乔楚三哈哈笑道:“我还当是什么事情,这有何难?”

  我郑重道:“这件事务必要做得隐秘,我不想惊动康都方面。”

  乔楚三笑眯眯望向紫凝道:“我便派我女儿前往宣城,顺便探望一下逸尘,平王放心吗?”

  紫凝前往宣城送信自然是再合适不过,我向紫凝道:“既然如此,便劳烦紫凝姑娘。”

  紫凝道:“明日我便出发前往宣城,一定尽早将平王的消息传达给她们。”

  乔楚三道:“平王殿下打算何时前往秦都?”

  我想了一下:“越快越好,明日我和紫凝姑娘一起出发,燕元宗的病情严重,再他活着的时候赶到,总比去给他奔丧强的多。”

  回到住处,轻颜房间灯光已经熄灭,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叩响了她的房门。

  “什么人?”里面传来轻颜的声音。

  这句话颇有一点明知故问的味道,这栋小楼之中只有我们两人居住,更何况以她敏锐的感觉,应该早就听出了我的脚步声。

  我没有作声,静静等待着轻颜的反应。

  “我今日倦了……”轻颜的声音显得有些无力。

  我仍旧没有离去,我敢保证轻颜此刻芳心中一定在激烈地斗争。

  过了许久,轻颜终于拉开了房门,美目盯住我,晶莹的泪光顿时涌了出来。她忽然扑入我的怀中,双臂紧紧搂住我的身躯,我将她的娇躯横抱起来,走入房中。

  我低声道:“难道你今日又要偷懒,不想练功了吗?”

  轻颜颤声道:“我想你……”

  我笑道:“傻丫头,我这不是来了吗?”

  话没说完,轻颜主动奉上了香唇。我含着她娇嫩的舌尖,用力吸吮着她柔美的双唇,轻颜发出轻声的喘息。我将她的长裙用力褪下,轻颜曲线玲珑的娇躯顿时裸露在我眼前,她的肌肤宛如羊脂般洁白细腻。由于娇羞,肌肤之上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我再也忍耐不住,将轻颜的娇躯压倒在身下,用身体拨开她想要合拢的雪白修长美腿,轻颜微微挺动着娇躯,迎合着我对她娇躯的侵入。

  她的玉腿紧紧缠绕在我的腰间,一波一波的愉悦将我们的激情完全燃烧,我们的身体仿佛融为一体,在夜色中无声地缠绕着……

  翌日清晨我和紫凝一行三十余人离开了天堂岛前往大秦,轻颜好像恢复了以前的模样,尽管在众人面前对我显得矜持,可是从她的美眸深处我仍然能够找到炙热的情焰。

  我将事先写好的信函交给紫凝,郑重嘱托她务必要将信函亲手交到楚儿的手中。

  紫凝笑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将这封信亲自交给王妃。”

  我关切道:“前往宣城千里迢迢,紫凝姑娘一定要多加小心。”

  紫凝笑道:“这句话我正要对你说呢,我只是一个平凡女子,哪有人会注意到我,可是平王抵达大秦之后,消息若是传了出去,肯定有不少人会去找你的麻烦。”

  我呵呵笑道:“我好像这一生都要和麻烦为伍。”

  轻颜美眸之中笼上一层淡淡的忧郁,她定然是担心冷孤萱会对我不利。

  紫凝向我满怀深意地笑了笑,轻声道:“轻颜姑娘很关心你哩!”

  轻颜俏脸一红,解释道:“我和平王殿下之间的关系和紫凝姑娘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朋友间的情谊而已。”她这句话却有画蛇添足之嫌。

  紫凝笑了起来。

  我岔开话题道:“这次轻颜姑娘前往宣州,可以和邱大哥好好地诉说一下离情了。”

  紫凝俏脸绯红道:“我和邱大哥之间的关系和平王殿下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兄妹间的感情而已。”

  我心中微微一怔,向紫凝看去的时候,她已经向船尾处走去。

  我暗道:“紫凝对我说这番话究竟是不是一种暗示?表明她和邱逸尘之间并非我想像的那种感情。”可是我马上又想到,天堂岛对我可谓是至关重要,邱逸尘和我也是意气相投,更何况他对紫凝早已情根深种,我千万不可对紫凝产生什么菲薄之念。

  从天堂岛到济州一共花去了两个日夜的时间,夜半时分我和轻颜等人在东赦湾下船。这里是海龙帮最常用的登陆地点,上次我从东胡返回之时,邱逸尘和紫凝便是将我送到了这里。

  紫凝计划由水路前往大康,抵达冕池之后登陆,经由韦州前往宣城,帆船在港口经过短暂修整便逆流出发。

  我之所以选择由陆路前往秦都,一来是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抵达秦都,二来济州乃是田氏盐场的所在地,我刚好可以顺便拜访一下我的老朋友钱四海。

  因为是半夜十分才抵达济州城内,当晚我们便在济州城内的西来客栈歇息。

  我要了一间上房,轻颜没有拒绝。我心中窃喜,看来轻颜终于过了自己这一关,决定追随我的身侧。

  我和轻颜携手进入房内,掩上房门。轻颜美目之中却是泪光闪烁,我心中微微一怔,隐然已经察觉到什么,低声道:“你为了何事伤心?”

  轻颜偎入我的怀中道:“胤空,我要离开你一段时间。”

  我捧住她的俏脸,凝视她清泉般澄澈的美眸,却看不透她的内心。

  轻颜用力咬了咬樱唇:“我有很多事必须要做。”

  我猛然将她拥入怀中道:“我不会放你走,我要你永远留在我的身边,作我的妻子!”

  轻颜颤声道:“胤空,我答应你,只要我处理完本门的事情,我便会回来见你。到时候我会完完全全忘记江湖中的一切,全心全意地侍奉在你的身边。”

  我缓缓摇了摇头道:“你在骗我,你心中一定有什么事情在瞒我。”

  轻颜泪流满面道:“你是唯一能让我心动的男人,我为何要骗你?”

  我俯下身,温柔地吻去她脸上的泪珠,轻颜的娇躯宛如藤蔓般紧紧缠绕在我的身上……

  醒来的时候,轻颜已经不在身边,枕边仍然留着她残留的发香,我的唇角泛起一丝酸楚的微笑。轻颜走了,她的内心之中仍然有许多不为我所知的秘密,她拥有自己的世界。如果我勉强她,也许可以继续将她留在身边,可是我并没有这么做。我相信终有一日,她会重返我的身边,她的世界中只有我龙胤空存在。

  让我失望的是钱四海现时并没有在济州,听说他七日前刚刚去了大康。

  阿东为我牵来坐骑,恭敬道:“主人,我们现在去哪里?”

  我笑道:“既然钱四海不在这里,我们还是尽快前往秦都的好。”

  腾多尔和那二十名武士同时翻身上马,准备随我离开田氏盐场。

  前方有十多骑向盐场的大门驰骋而来。我举目望去,为首的几人我竟然认得,正中一个是东海码头的主人西门伯栋,他同时也是中山国西门家族的二当家,左边的以为是济州最有名的女人骆云雁,右边的那位是田氏盐场的总管徐达迟。

  他们没有想到我会在这里遇上我,全都愣在那里。

  骆云雁第一个反应了过来,娇笑道:“哟!这不是龙公子吗?”

  我微笑道:“骆老板果然好记性!”

  西门伯栋翻身下马,大笑着向我走了过来,我将马缰扔给阿东,迎上前去和西门伯栋的双手紧紧相握。

  西门伯栋笑道:“若不是被我们遇到,龙兄弟恐怕连招呼都不打就要走了吧。”

  我笑道:“西门老板哪里的话,我正要前往你的府上拜访,没想到在这里就遇到了你。”

  西门伯栋哈哈大笑:“我也是凑巧过来。”

  徐达迟解释道:“我们盐场刚巧有一批货物运往中山国,钱老板临走之时专门交待让我去找西门老板。”

  骆云雁道:“既然能在这里想见,便是有缘。我来做东,今日中午在望海楼开怀畅饮一番如何?”

  我婉言谢绝道:“多谢骆老板的美意,不过在下今日还有要事,恐怕没有这个口福了。”

  骆云雁笑道:“刚才说要去拜访西门老板,这却赶着要走了,龙公子好像并不坦诚。”

  西门伯栋笑道:“龙公子不必心急,或许我们有缘同行也未必可知。”

  我微微一怔,愕然道:“西门老板要往哪里去?”

  西门伯栋道:“我午后就要赶往秦都,若是我没有猜错,龙公子也是往那里去的吧。”

  我看到他意味深长的表情,心中暗道:“八成是他从西门戈那里知悉了我的身份。”

  骆云雁道:“就这么定了,就当我给你们送行,不吃完这场酒宴,谁都不许走。”

  我和西门伯栋并行进在队伍的最后,西门伯栋笑道:“平王殿下瞒得我好苦啊!”他果然已经知悉了我的身份。

  我微笑道:“并非是胤空有意隐瞒,有些时候都是迫不得已,还请西门兄见谅。”

  西门伯栋道:“平王上次离开济州后不久,我侄儿西门戈便来到了这里,我从他口中方才知道了你的身份。”

  我笑道:“西门兄这次前往秦都所为何事?”

  西门伯栋叹了口气道:“中山国虽然和秦国恢复了关系,可是我们西门世家受到的影响却是极大。现在秦国军队的武器装备,已经并不属于我们西门家专供,秦国兵器商人卓政抢走了半数以上的份额。”

  我点了点头道:“西门兄这次前去是不是想将生意重新夺回来?”

  西门伯栋叹了口气道:“戈儿现在仍然在秦都,虽然银子使了不少,可是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进展,大哥让我亲自过去看一看。”

  我对西门伯栋的印象不错,上次来到济州多亏了他的照顾和帮助,说起来我还是欠他一个不大不小的人情,我微笑道:“这次返回秦都,我会当面向太后帮你求个人情。”

  西门伯栋面露喜悦之色:“如此最好不过,伯栋先谢过平王殿下。”

  骆云雁的望海楼的确不愧为济州最大的酒楼,她虽然出身风尘,可是为人爽直好客,除了我们几个以外,她又专门将自己的好姐妹苏三娘请了过来。那苏三娘也是和我共患难的故友,见到我之后表现得极为热情,不经意间又提起瑶如,却勾起我内心潜在的伤感,却不知瑶如现在怎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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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08楼 发表于: 2007-11-04
~第一百零九章报应~

 

  许公公慌忙让宫女将窗户关上,凤阳宫重新回复到沉寂之中,这沉寂的氛围让人感到格外地压抑。

  过了许久,郦姬方才黯然道:“陛下忽然失去了知觉,我慌忙找来御医,诊治的结果竟然是……陛下的病情和先皇竟有七分相似……”

  “够了!”晶后厉声喝道,她霍然站起身来,怒视郦姬道:“你存心在我面前说这些事情,究竟有何目的?”

  郦姬表情镇定,淡然道:“孩儿只是照实说这件事,母后好像想到别处去了。”

  晶后冷笑道:“你和元宗之间的感情究竟怎样,我清清楚楚。”

  郦姬针锋相对道:“母后对于宫里宫外的每一件事情都清楚得很。”

  我诧异于她的胆色,要知道现在元宗虽然病重,可是晶后仍然掌控着秦国的政权。这大秦后宫之中,晶后更是可以只手遮天,她若是想对付郦姬岂不是轻而易举?郦姬居然敢和她当面对峙,看来她若不是将生死置之度外,便是身后一定有所仰仗。从她理性冷静的目光之中,我可以断定,郦姬极有可能是因为后者的原因。

  晶后冷冷道:“许公公,代我送皇后回去!”

  郦姬却呵呵笑了一声:“母后好像忘了,我还未探望过皇上哩。”

  晶后怒道:“元宗自有我来照顾,你无需操心,还是回去好好地休息吧。”

  郦姬冷冷质问道:“母后此言差矣,皇上乃是我的丈夫,现在他身患重病,我理应侍奉榻前,难道母后连我这个做妻子的这点权利都要剥夺吗?”

  晶后怒道:“元宗的事情,我这个当母亲的还做得了主,许公公给我送她出去。”

  “是!”许公公大步来到郦姬的身前,怒视郦姬。

  郦姬禁不住笑道:“果然是个忠心的奴才……我的身边却没有一个。”她转身向门外走去,走了两步却停了下来,忽然扬手向身边的宫女劈面就是一个耳光,怒斥道:“贱人,你好没有眼色,走路都要踩到我裙角,有空多跟别人学一学。”那宫女根本未曾踩到她的裙角,她这分明是故意做戏给晶后看。她回眸向晶后微微一笑,柔声道:“母后莫要跟我一般见识,这帮奴才不打是不行的,孩儿先告退了。”

  晶后脸色气得煞白,娇躯颤抖着坐了下去,猛然将桌上的茶盏摔落在地上,风雨中传来郦姬的一声得意的长笑。

  许公公屏退众人,留给我们一个单独的空间,我这才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来到晶后的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柔荑。晶后埋首于我胸前,无声啜泣了起来,在外人的面前她仍旧带着坚强的假面,可是在我的身边,她的脆弱已经展露无遗。

  晶后颤声道:“我……就快支撑不下去了……”

  我低声道:“皇兄的病情是否和郦姬有关?”

  晶后摇了摇头道:“我不清楚,可是据御医所说皇上并非是因为中毒。难道这世上果然有天理循环之说,我铸下的罪孽报应到了元宗的身上……”

  燕元宗的病情显然极大地干扰了晶后的心神,她往昔的冷静和理智已经不复存在。

  我蹲下身子,紧紧握住她的双手道:“你并没有做错,何来报应之说。我虽然没有证据,可是仍然能够断定,皇兄的事情一定埋藏着巨大的阴谋。”

  晶后点了点头。

  我低声道:“母后有没有查清郦姬究竟做了什么事情?”

  晶后苦笑道:“你知不知道她为何会如此猖狂?”

  我正是对此迷惑不解,目光充满询问地望向晶后。

  晶后道:“元宗病重,可这时大秦的传国玉玺却偏偏不见了。”

  “什么?”我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晶后美眸中皆是愤恨之色:“能够接近元宗的只有郦姬,这玉玺十有八九都是被这贱人偷藏了起来。”

  我低声道:“这件事还有没有其他人知道?”

  晶后摇了摇头道:“暂时没有,也许她想利用这玉玺在关键的时候要挟我。”

  我皱了皱眉头道:“如果她将玉玺交到燕兴启的手中,后果将不堪设想。”

  晶后道:“她暂时应该不会这样做,燕元籍如果得到了玉玺,对她没有任何的好处。”她忽然想到一件事,抓住我双手道:“她会不会为了她的父亲报仇,不计代价地将我母子赶上绝路?”

  我轻轻拍了拍晶后的手背,安慰道:“我估计郦姬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我们应该还有时间将玉玺找到。”

  晶后叹了一口气,目光重新投向燕元宗的方向:“我现在是心乱如麻,根本不知道怎样去应付眼前的局面。要是元宗死了,我和他们争来斗去又有什么意义?”

  晶后若是丧失斗志对我来说决不是什么好消息,我还要依靠她的支持获得重要的一次提升。我低声道:“母后,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燕元籍重夺皇位,他第一个不会放过的就是你?”

  晶后默然不语。

  我缓缓站起身来:”母后是时候该重新考虑帝位的人选了。“

  晶后美眸一亮,随即又黯淡了下去。她慢慢放开了我的双手:“你回去歇息吧,明日我会给你一个准确的答复。”

  许公公将我送出宫门,阿东和腾多尔仍然在外面恭候。我正要上马的时候,许公公又唤住我:“殿下,老奴有几句话想对你说。”

  我点了点头,将马缰扔给阿东,和许公公来到皇城外的玉带桥之上。

  许公公低声道:“皇上恐怕不行了。”

  我点了点头,任何人都能看出这件事情,燕元宗的死是早晚的事情,不过我们希望这一天晚一点到来。

  许公公道:“皇上如果死了,太子便是理所当然的继任者。如果一切成为现实,太后的境遇会变得相当艰难。”

  我微笑道:“许公公有什么办法?”

  许公公压低声音道:“现在能够帮助太后的只有殿下。太后的利益代表着殿下的利益,皇上嗣后,大秦的利益在太后的眼中就会变得无足轻重。所以皇上死,对殿下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良机……”

  我内心怦然一动,我已经听出许公公这句话后的意思。燕元宗如果死了,晶后就不会像原来那般维护秦国的利益,以她对我的感情,定然会全力以赴地支持我。我拥有宣城的土地,再加上晶后对我的暗中支持,成就霸业应该会变得容易许多。

  许公公道:“太后现在是最为艰难的时候,也是最为关键的时候,殿下一定要想法设法,绝不可以让燕元籍顺利来到秦都。”

  和许公公分别以后,我回到客栈,一个大胆的念头在我脑中形成。阻止燕元籍来到秦都最好的办法,便是将他暗杀在途中,可是燕元籍身边不乏高手保护,想要靠近他谈何容易,更何况还有智计百出的沈驰陪伴左右。

  反复考虑之后,我仍然决定冒险一试。如果燕元籍顺利来到秦都,晶后恐怕再也没有回天之力。

  阿东是做这件事最为合适的人选,他的武功虽然不及唐昧,可是论到冷静坚韧,我身边的众位武士无人可以望其项背。

  我将亲手绘制的燕元籍和沈驰的画像交给阿东。

  阿东郑重地揣在怀中。

  “要不要助手?”

  阿东摇了摇头:“我有雷神!”在他的心目中,最值得信任的助手便是那只藏獒。

  我欣赏地点了点头:“这件事无论成败,千万不可以留下任何的痕迹。”

  阿东道:“主人放心!”

  我重重拍了拍他的肩头:“活着回来见我!”

  翌日中午,晶后再次召我进宫。

  她的美眸之中布满了细小的血丝,看来昨晚又是一夜未眠。

  我禁不住有些心痛,若是继续这样下去,终有一日她的身体会撑不下去。

  晶后道:“胤空,昨晚我始终在想你那个建议。”

  我微笑道:“母后决定了没有?”

  晶后点了点头道:“我决定立泽王燕元齐为继任的皇帝,他母妃早已病逝,而且在朝中并无党羽,为人敦厚,倒是一个合适的人选。”

  我暗自松了一口气,晶后终于接受了现实。与其沉浸在悲伤之中,不如早日开始准备,想好对付燕兴启的方案,这才是眼前最该做的事情。

  晶后道:“你的身份打算何时公开?”

  我笑道:“孩儿的身份今日便想公开。”

  晶后微感诧异,轻声道:“你难道不害怕燕兴启等人会对付你吗?”

  我摇了摇头道:“燕兴启现在没有对付我的理由,他的主要精力都集中在抢夺皇位上面。母后现在宣布准备和大康议和,也许会分散他的部分注意力。”

  晶后道:“回头我便宣布和大康商议联盟之事。”

  我低声道:“孩儿已经派人去刺杀燕元籍!”

  晶后目光猛然一亮,低声道:“此事千万不可有把柄落在燕兴启的手上。”

  “母后放心,这件事不会有任何的纰漏。就算暗杀不成,也跟您没有任何的关系。”

  晶后道:“如果议和,你打算让我派谁人和你相谈呢?”

  我微笑道:“自然是燕兴启!”

  晶后不能置信地望着我:“什么?”

  我笑道:“给我一个了解他的机会,也许我可以帮母后将他除去!”

  我从汉国抵达秦都的消息瞬间传了出去,晶后将我安排在我的故居枫林阁暂住。自从我离开大秦,枫林阁一直空在这里,并没有任何人入住,只有我原来的两名下人负责打扫清理这里,由此可见晶后对我的款款深情。

  我现在还缺少的就是歆德皇手中的一纸圣谕,他并没有委派我和秦国联盟之任。不过我有充分的把握,楚儿收到我的信函后,马上就会着手安排一切,最多十天,我就能顺利得到歆德皇的委任。

  晶后为了以防有人对我不利,专门调拨了两百名御林军负责枫林阁的警戒。我虽然觉着着并没有太多的作用,可是考虑到她的一番苦心,仍然答应了下来。

  虽然和轻颜分开,我却没有停止对无间玄功的修炼,阴阳双修已经让我提升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对武功招式的认识也豁然开朗,即便是不寻常的招式也能够窥透其中奥妙。

  第一个登门拜访的却并不是西门伯栋,而是我颇为想念的慕容嫣嫣。

  数年不见,慕容嫣嫣出落的越发的迷人,黑发如云,梳理成一个随意的坠马簪,肤如凝脂,粉面桃腮,美目之中荡漾着盈盈秋波。看到伊人如此娇艳,我内心之中竟然生出些许的遗憾,在大秦多年,竟然没有俘获慕容嫣嫣的芳心,的确有些失败,趁着这次在秦都逗留的良机,我一定要将佳人收入房中。

  想起她的身份,我激动的内心迅速冷静了下来,左逐流已经成为影响我们感情发展的最大障碍,慕容嫣嫣的政治立场并不站在我的一方。

  慕容嫣嫣久久凝视着我,许久才荡漾出一丝微笑。

  我笑道:“怎么?不认识我了吗?”我已经恢复本身的肤色,刮去脸上的胡须,和以往的龙胤空并没有什么两样。

  慕容嫣嫣浅笑道:“嫣嫣不知道眼前还是不是昔日那个平王,还是不是将嫣嫣当成朋友的那个龙胤空?”

  我一语双关道:“我对慕容姑娘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慕容嫣嫣俏脸微微一红,轻声道:“若是嫣嫣没有猜错,平王殿下抵达秦都应该有一段时日了。”我这才知道她刚才的话为何有抱怨的意思,她大概认为,我是因为左逐流的缘故在刻意防备她。

  我笑道:“有些事情,胤空要慢慢跟慕容姑娘解释,不知道慕容姑娘有没有耐心听听我的解释呢?”

  慕容嫣嫣道:“平王殿下的高谈阔论,嫣嫣时时刻刻都铭记于心,能有这样的机会,嫣嫣自然要洗耳恭听。”

  许公公慌忙让宫女将窗户关上,凤阳宫重新回复到沉寂之中,这沉寂的氛围让人感到格外地压抑。

  过了许久,郦姬方才黯然道:“陛下忽然失去了知觉,我慌忙找来御医,诊治的结果竟然是……陛下的病情和先皇竟有七分相似……”

  “够了!”晶后厉声喝道,她霍然站起身来,怒视郦姬道:“你存心在我面前说这些事情,究竟有何目的?”

  郦姬表情镇定,淡然道:“孩儿只是照实说这件事,母后好像想到别处去了。”

  晶后冷笑道:“你和元宗之间的感情究竟怎样,我清清楚楚。”

  郦姬针锋相对道:“母后对于宫里宫外的每一件事情都清楚得很。”

  我诧异于她的胆色,要知道现在元宗虽然病重,可是晶后仍然掌控着秦国的政权。这大秦后宫之中,晶后更是可以只手遮天,她若是想对付郦姬岂不是轻而易举?郦姬居然敢和她当面对峙,看来她若不是将生死置之度外,便是身后一定有所仰仗。从她理性冷静的目光之中,我可以断定,郦姬极有可能是因为后者的原因。

  晶后冷冷道:“许公公,代我送皇后回去!”

  郦姬却呵呵笑了一声:“母后好像忘了,我还未探望过皇上哩。”

  晶后怒道:“元宗自有我来照顾,你无需操心,还是回去好好地休息吧。”

  郦姬冷冷质问道:“母后此言差矣,皇上乃是我的丈夫,现在他身患重病,我理应侍奉榻前,难道母后连我这个做妻子的这点权利都要剥夺吗?”

  晶后怒道:“元宗的事情,我这个当母亲的还做得了主,许公公给我送她出去。”

  “是!”许公公大步来到郦姬的身前,怒视郦姬。

  郦姬禁不住笑道:“果然是个忠心的奴才……我的身边却没有一个。”她转身向门外走去,走了两步却停了下来,忽然扬手向身边的宫女劈面就是一个耳光,怒斥道:“贱人,你好没有眼色,走路都要踩到我裙角,有空多跟别人学一学。”那宫女根本未曾踩到她的裙角,她这分明是故意做戏给晶后看。她回眸向晶后微微一笑,柔声道:“母后莫要跟我一般见识,这帮奴才不打是不行的,孩儿先告退了。”

  晶后脸色气得煞白,娇躯颤抖着坐了下去,猛然将桌上的茶盏摔落在地上,风雨中传来郦姬的一声得意的长笑。

  许公公屏退众人,留给我们一个单独的空间,我这才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来到晶后的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柔荑。晶后埋首于我胸前,无声啜泣了起来,在外人的面前她仍旧带着坚强的假面,可是在我的身边,她的脆弱已经展露无遗。

  晶后颤声道:“我……就快支撑不下去了……”

  我低声道:“皇兄的病情是否和郦姬有关?”

  晶后摇了摇头道:“我不清楚,可是据御医所说皇上并非是因为中毒。难道这世上果然有天理循环之说,我铸下的罪孽报应到了元宗的身上……”

  燕元宗的病情显然极大地干扰了晶后的心神,她往昔的冷静和理智已经不复存在。

  我蹲下身子,紧紧握住她的双手道:“你并没有做错,何来报应之说。我虽然没有证据,可是仍然能够断定,皇兄的事情一定埋藏着巨大的阴谋。”

  晶后点了点头。

  我低声道:“母后有没有查清郦姬究竟做了什么事情?”

  晶后苦笑道:“你知不知道她为何会如此猖狂?”

  我正是对此迷惑不解,目光充满询问地望向晶后。

  晶后道:“元宗病重,可这时大秦的传国玉玺却偏偏不见了。”

  “什么?”我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晶后美眸中皆是愤恨之色:“能够接近元宗的只有郦姬,这玉玺十有八九都是被这贱人偷藏了起来。”

  我低声道:“这件事还有没有其他人知道?”

  晶后摇了摇头道:“暂时没有,也许她想利用这玉玺在关键的时候要挟我。”

  我皱了皱眉头道:“如果她将玉玺交到燕兴启的手中,后果将不堪设想。”

  晶后道:“她暂时应该不会这样做,燕元籍如果得到了玉玺,对她没有任何的好处。”她忽然想到一件事,抓住我双手道:“她会不会为了她的父亲报仇,不计代价地将我母子赶上绝路?”

  我轻轻拍了拍晶后的手背,安慰道:“我估计郦姬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我们应该还有时间将玉玺找到。”

  晶后叹了一口气,目光重新投向燕元宗的方向:“我现在是心乱如麻,根本不知道怎样去应付眼前的局面。要是元宗死了,我和他们争来斗去又有什么意义?”

  晶后若是丧失斗志对我来说决不是什么好消息,我还要依靠她的支持获得重要的一次提升。我低声道:“母后,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燕元籍重夺皇位,他第一个不会放过的就是你?”

  晶后默然不语。

  我缓缓站起身来:”母后是时候该重新考虑帝位的人选了。“

  晶后美眸一亮,随即又黯淡了下去。她慢慢放开了我的双手:“你回去歇息吧,明日我会给你一个准确的答复。”

  许公公将我送出宫门,阿东和腾多尔仍然在外面恭候。我正要上马的时候,许公公又唤住我:“殿下,老奴有几句话想对你说。”

  我点了点头,将马缰扔给阿东,和许公公来到皇城外的玉带桥之上。

  许公公低声道:“皇上恐怕不行了。”

  我点了点头,任何人都能看出这件事情,燕元宗的死是早晚的事情,不过我们希望这一天晚一点到来。

  许公公道:“皇上如果死了,太子便是理所当然的继任者。如果一切成为现实,太后的境遇会变得相当艰难。”

  我微笑道:“许公公有什么办法?”

  许公公压低声音道:“现在能够帮助太后的只有殿下。太后的利益代表着殿下的利益,皇上嗣后,大秦的利益在太后的眼中就会变得无足轻重。所以皇上死,对殿下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良机……”

  我内心怦然一动,我已经听出许公公这句话后的意思。燕元宗如果死了,晶后就不会像原来那般维护秦国的利益,以她对我的感情,定然会全力以赴地支持我。我拥有宣城的土地,再加上晶后对我的暗中支持,成就霸业应该会变得容易许多。

  许公公道:“太后现在是最为艰难的时候,也是最为关键的时候,殿下一定要想法设法,绝不可以让燕元籍顺利来到秦都。”

  和许公公分别以后,我回到客栈,一个大胆的念头在我脑中形成。阻止燕元籍来到秦都最好的办法,便是将他暗杀在途中,可是燕元籍身边不乏高手保护,想要靠近他谈何容易,更何况还有智计百出的沈驰陪伴左右。

  反复考虑之后,我仍然决定冒险一试。如果燕元籍顺利来到秦都,晶后恐怕再也没有回天之力。

  阿东是做这件事最为合适的人选,他的武功虽然不及唐昧,可是论到冷静坚韧,我身边的众位武士无人可以望其项背。

  我将亲手绘制的燕元籍和沈驰的画像交给阿东。

  阿东郑重地揣在怀中。

  “要不要助手?”

  阿东摇了摇头:“我有雷神!”在他的心目中,最值得信任的助手便是那只藏獒。

  我欣赏地点了点头:“这件事无论成败,千万不可以留下任何的痕迹。”

  阿东道:“主人放心!”

  我重重拍了拍他的肩头:“活着回来见我!”

  翌日中午,晶后再次召我进宫。

  她的美眸之中布满了细小的血丝,看来昨晚又是一夜未眠。

  我禁不住有些心痛,若是继续这样下去,终有一日她的身体会撑不下去。

  晶后道:“胤空,昨晚我始终在想你那个建议。”

  我微笑道:“母后决定了没有?”

  晶后点了点头道:“我决定立泽王燕元齐为继任的皇帝,他母妃早已病逝,而且在朝中并无党羽,为人敦厚,倒是一个合适的人选。”

  我暗自松了一口气,晶后终于接受了现实。与其沉浸在悲伤之中,不如早日开始准备,想好对付燕兴启的方案,这才是眼前最该做的事情。

  晶后道:“你的身份打算何时公开?”

  我笑道:“孩儿的身份今日便想公开。”

  晶后微感诧异,轻声道:“你难道不害怕燕兴启等人会对付你吗?”

  我摇了摇头道:“燕兴启现在没有对付我的理由,他的主要精力都集中在抢夺皇位上面。母后现在宣布准备和大康议和,也许会分散他的部分注意力。”

  晶后道:“回头我便宣布和大康商议联盟之事。”

  我低声道:“孩儿已经派人去刺杀燕元籍!”

  晶后目光猛然一亮,低声道:“此事千万不可有把柄落在燕兴启的手上。”

  “母后放心,这件事不会有任何的纰漏。就算暗杀不成,也跟您没有任何的关系。”

  晶后道:“如果议和,你打算让我派谁人和你相谈呢?”

  我微笑道:“自然是燕兴启!”

  晶后不能置信地望着我:“什么?”

  我笑道:“给我一个了解他的机会,也许我可以帮母后将他除去!”

  我从汉国抵达秦都的消息瞬间传了出去,晶后将我安排在我的故居枫林阁暂住。自从我离开大秦,枫林阁一直空在这里,并没有任何人入住,只有我原来的两名下人负责打扫清理这里,由此可见晶后对我的款款深情。

  我现在还缺少的就是歆德皇手中的一纸圣谕,他并没有委派我和秦国联盟之任。不过我有充分的把握,楚儿收到我的信函后,马上就会着手安排一切,最多十天,我就能顺利得到歆德皇的委任。

  晶后为了以防有人对我不利,专门调拨了两百名御林军负责枫林阁的警戒。我虽然觉着着并没有太多的作用,可是考虑到她的一番苦心,仍然答应了下来。

  虽然和轻颜分开,我却没有停止对无间玄功的修炼,阴阳双修已经让我提升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对武功招式的认识也豁然开朗,即便是不寻常的招式也能够窥透其中奥妙。

  第一个登门拜访的却并不是西门伯栋,而是我颇为想念的慕容嫣嫣。

  数年不见,慕容嫣嫣出落的越发的迷人,黑发如云,梳理成一个随意的坠马簪,肤如凝脂,粉面桃腮,美目之中荡漾着盈盈秋波。看到伊人如此娇艳,我内心之中竟然生出些许的遗憾,在大秦多年,竟然没有俘获慕容嫣嫣的芳心,的确有些失败,趁着这次在秦都逗留的良机,我一定要将佳人收入房中。

  想起她的身份,我激动的内心迅速冷静了下来,左逐流已经成为影响我们感情发展的最大障碍,慕容嫣嫣的政治立场并不站在我的一方。

  慕容嫣嫣久久凝视着我,许久才荡漾出一丝微笑。

  我笑道:“怎么?不认识我了吗?”我已经恢复本身的肤色,刮去脸上的胡须,和以往的龙胤空并没有什么两样。

  慕容嫣嫣浅笑道:“嫣嫣不知道眼前还是不是昔日那个平王,还是不是将嫣嫣当成朋友的那个龙胤空?”

  我一语双关道:“我对慕容姑娘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慕容嫣嫣俏脸微微一红,轻声道:“若是嫣嫣没有猜错,平王殿下抵达秦都应该有一段时日了。”我这才知道她刚才的话为何有抱怨的意思,她大概认为,我是因为左逐流的缘故在刻意防备她。

  我笑道:“有些事情,胤空要慢慢跟慕容姑娘解释,不知道慕容姑娘有没有耐心听听我的解释呢?”

  慕容嫣嫣道:“平王殿下的高谈阔论,嫣嫣时时刻刻都铭记于心,能有这样的机会,嫣嫣自然要洗耳恭听。”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09楼 发表于: 2007-11-04
~第一百一十章色欲~

 

  我和慕容嫣嫣来到书房坐下,亲手为她泡上香茗。

  慕容嫣嫣道:“这种事情哪敢劳烦平王殿下亲自做呢?”

  我笑道:“能为慕容姑娘做些事情,实在是胤空的荣幸。”

  慕容嫣嫣道:“你休要逗我开心了。说!这次来秦都为何这么久都没来找我?”她柳眉倒竖,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我故意叹了一口气道:“慕容姑娘,这次和我上次从东胡逃回不同,我是为了秦康之间的联盟而来,如果先去找你只会给你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慕容嫣嫣道:“在你的心目中嫣嫣是一个害怕招惹麻烦的人吗?”

  我看着她清纯澄澈的眼眸,内心中不由得一暖。

  慕容嫣嫣道:“我知道,你是害怕我将你的事情告诉左相国。”

  我摇了摇头道:“慕容姑娘误会了,我从来没有认为你会出卖我,更何况我自认为我在你心中的位置远比左逐流重要得多。”

  慕容嫣嫣沉默了下去,许久方道:“你何苦要暴露自己的身份,难道不清楚这样会给你带来多少麻烦吗?”

  我微笑道:“有些事情早晚都要面对,我和秦国商谈联盟之事,应该符合两国的利益。既便是处在我敌对立场上的人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慕容嫣嫣推测道:“你前往汉国的主要目的,是为了瓦解五国联盟,好像歆德皇并没有委任你和秦国联盟。”

  我哈哈大笑了起来:“慕容姑娘好像很了解我。”

  慕容嫣嫣轻声道:“我既然都可以想到,左相国也可以想到,即便是燕兴启也应该可以想到。”

  我反问道:“秦国和大康联盟对两国都有好处,左逐流和燕兴启有反对的理由吗?”

  慕容嫣嫣道:“他们虽然没有反对的理由,可是无论如何谁都不想看到你来充当这个桥梁。”

  我点了点头道:“可是这件事已经成为定局,无论他们情不情愿,我都要做成此事。”

  慕容嫣嫣叹了口气道:“其实左相国已经猜到你会从秦国入境。”

  我笑道:“他有没有让你杀我?”

  慕容嫣嫣道:“你太低估左相国了。如果你直接返回大康,他或许会对你下手,可是你取道秦境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对你下手,左相国决不会冒着掀起两国战争的危险,在他的心中大康的利益远远高于个人的恩怨。”

  我盯住她的美眸道:“或许左逐流考虑到我们之间非同一般的关系,所以没有选择你来下手。”

  慕容嫣嫣俏脸绯红轻声嗔道:“你休要胡说。”

  我唇角泛起一丝微笑,其实我早就考虑过慕容嫣嫣分析的这些事情,左逐流和燕兴启不得不考虑到两国的未来。在眼前这个敏感时刻,他们不敢轻易动我。

  慕容嫣嫣道:“你打算怎么做?”

  我缓缓放下茶盏:“当然是和秦国达成联盟。”

  慕容嫣嫣道:“燕元宗奄奄一息,所有人的精力都专注在皇位的归属之上,又哪有精力照顾联盟的事情?你在这个时候来到秦都,好像选择的时机有些不对。”慕容嫣嫣眼波流转:“或许你的来意并不仅仅在于联盟?”

  我淡然笑道:“不管我抱有怎样的目的,我相信慕容姑娘始终都会站在我的一方,不是吗?”

  在我的逼视下,慕容嫣嫣的美眸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垂下头去。

  送走了慕容嫣嫣,我带上腾多尔等六名武士径直向燕兴启的府邸而来。

  燕兴启当上大秦相国之后,又将肃王府重新修整扩建,现在的规模比我当时来的时候又气派了许多。

  门僮将我的拜帖送了进去,不多时燕兴启便亲自迎接了出来。他满面堆笑道:“好兄弟,我正要去找你,没想到你先来了。”

  我满面笑容地迎了上去,和燕兴启双手相握:“大哥!想死我了!”

  燕兴启用力晃了晃我的双手:“我刚刚听到你来到秦都的消息,没想到你这就来了。”燕兴启真挚的表情让我不得不佩服,他做戏的功夫的确一流,如果我不是清楚他的为人,或许真的会相信他说的话。

  燕兴启和我携手走入肃王府,我留意他的眼神,从其中很难找到任何的慌乱和破绽,燕兴启难道已经料到了我会来肃王府拜会他?

  我随燕兴启来到花园的水榭中就座。水榭四周竹帘高卷而起,秋风松爽,满目菊黄,景色美不胜收。我由衷赞道:“大哥的花园是越来越精致了。”

  燕兴启呵呵笑道:“我生平最大的爱好便是园艺,这里的一切都是我亲手设计。”

  我恭维道:“没想到大哥不但有治国安邦之才,还是一位能工巧匠。”

  燕兴启笑道:“二者比较而言,我宁愿偏安一隅,做个默默无闻的能工巧匠,也好过日日夜夜为国事操心。”

  我心中暗骂他虚伪,以他的野心,要是能甘心做个花匠才怪。

  燕兴启道:“兄弟现在是威名远播啊,不费一兵一卒,轻松瓦解汉成帝筹划以久的五国联盟。”

  我微笑道:“大哥这话从何说起,五国联盟不成之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那是太后考虑到大秦利益突然改变了注意。”

  燕兴启呵呵笑道:“兄弟又何须过谦,这次要不是有你,恐怕秦汉之间早已达成联盟,要不然汉成帝又何以会如此恼恨你?”

  我苦笑道:“项博涛恨我倒是千真万确,这次如果不是上天眷顾,恐怕我根本没命逃出汉境。”

  燕兴启笑眯眯道:“说到这里我还要恭喜兄弟哩,近日我听闻一个消息,说歆德皇已经决定将兄弟确立为太子的人选,当真是可喜可贺。”

  我叹了口气道:“大哥有所不知,这件事恐怕还要费上一番波折。”

  燕兴启双眉一动,低声道:“是不是有人反对?”

  我点了点头道:“恐怕反对我当太子的还大有人在。”

  燕兴启怒道:“太子之位自然是有能者居之,你父皇难道连这一点都不明白吗?”

  我意味深长道:“有些时候,并不是你有能力便可以掌握皇权的。”

  燕兴启显然听出了我话中的含义,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低声道:“的确如此啊!”

  我这才将自己这次来的目的见告于他:“大哥,我这次前来大秦,目的就是促成秦康之间真正的联盟。”

  燕兴启的目光望向远方,沉吟了片刻方道:“兄弟,你既然不隐瞒自己的来意,我也将实情见告。其实早在太后前往汉国之前,我便不同意大秦加入五国联盟。任何人都可以看到,汉成帝项博涛一手策划的五国联盟,其实是他想逐步蚕食列国计划的开始。”

  燕兴启道:“五国之中最关键的便是秦国和汉国的联盟,如果秦国真的决定加入五国联盟,等于长江北方直接向汉国敞开了门户,其后果不堪设想。”

  燕兴启的这番话的确是实事求是,着眼于大局。

  我点了点头道:“我和大哥的想法相同,大汉想要对付的不仅仅是我国,他们的目的在于整个江北的辽阔土地。”

  燕兴启道:“所以兄弟这次挫败项博涛五国联盟的阴谋,对大康,对大秦都是一件好事。”

  我笑道:“照大哥的意思,你同意秦康联盟的提议咯?”

  燕兴启叹了口气道:“只可惜这件事并不是我能够作主的。兄弟,你曾经在大秦多年,以你对大秦的了解,应该知道现在秦国的政权掌握在何人之手。我若是能够决策,早在项博涛提出五国联盟之时,我就会和大康联盟与之抗衡,根本无需等到今天。”

  我低声道:“听说陛下身染重病,性命垂危……”

  燕兴启目光闪烁,他压低声音道:“兄弟没有去探视皇上吗?”

  我摇了摇头道:“我见过太后,可是并未获得允许探望陛下。”虽然我进宫两次,可是都是在乔装打扮的前提下进行的,一切都进行得十分隐秘,没有外人知道。

  燕兴启道:“这也难怪,现在太后将陛下留在凤阳宫中,莫说是你,就算是皇后也无法获准入内。”

  我叹了口气道:“看来我这次来得并不是时候。”

  燕兴启笑道:“那倒未必,秦康之间的联盟势在必行,只要陛下的病情稳定,太后一定会考虑联盟的事情。”

  我故意做出一副失落的样子:“不知我要逗留多少时间。”

  燕兴启道:“兄弟多年未曾返回大秦,我们兄弟刚好可以趁着这个时机叙叙旧情。”

  此时天色已近黄昏,两名美婢走来,款款道:“王爷,酒菜已经备好,请移驾前往初月阁。”

  我慌忙道:“大哥,我今日还要回去哩。”

  燕兴启故意板起面孔道:“怎么?不给我这个当哥哥的面子?今晚你哪里都不许去,留在府中,陪我喝上一个一醉方休。”

  我早就领教过燕兴启的酒量,我们的酒量应该在伯仲之间,他没有灌醉我的能力。酒意正酣,我们谈起过去的往事,不时发出爽朗的大笑声。我们彼此都在试探和留意着对方,酒虽然喝了不少,可是我们都保持着清醒的头脑。

  燕兴启道:“有件事我一直想问兄弟。”

  “当日你在我面前烧掉的田氏帐册,究竟是真是假?”燕兴启的目光深不可测,这个问题分明是他明知故问,既然田循已经将帐册交给了汉成帝,我当日烧掉帐册的真假还用说吗?

  我笑了起来:“大哥,田循已死,那本帐册的真假对你还重要吗?”

  燕兴启也笑了起来,他端起酒杯道:“这件事让我懂得了一个道理,很多的麻烦都是自己给自己找来的,你不去想它,说不定轻易就会解决掉了。”

  我内心微微一怔,田循虽然死了,可是那本帐册上面应该仍然留有燕兴启中保私囊的证据,他现在这样说,是不是意味着帐册已经落在了他的手中?转念一想,这件事也并非没有可能,燕兴启和魔门之间本来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当初幽幽就是为了他抢夺田氏帐册,现在帐册既然落在了冷孤萱手中,说不定他们各取所需,冷孤萱拿走藏宝图,将帐册送给燕兴启也未必可知。

  我微笑着和燕兴启碰了一下酒杯:“无论如何,总是当兄弟的做错了一件事情,大哥会原谅我吗?”

  燕兴启哈哈大笑了起来:“兄弟这是哪里的话,事实证明秦康之间停止战争,绝对实明智的决定。区区一本帐册能够换来两国之间的和平,我也是心甘情愿啊!”

  我们相视而笑。

  燕兴启有些暧昧道:“听说兄弟走的时候将白冕的小女儿带走了,这件事不知是真是假?”

  我微笑道:“大哥的消息果然灵通,思绮现在已经是我的妃子,还为我诞下了一个女儿。”

  燕兴启笑道:“兄弟果然好本事,别怪哥哥没有提醒你,太仆朱无墨父子,到现在都嫉恨着这件事,你在秦都的这段日子,一定要提防他们父子报复你。”

  我不屑笑道:“江山美人有能者得之,我若是时刻担心这帮宵小之辈的报复,老老实实地留在宣城岂不安全。”

  燕兴启用力拍了拍大腿道:“好兄弟,我就是欣赏你的胆色和豪气。来!当哥哥的再敬你一杯!”

  我饮尽这杯酒,用丝帕抹干唇角道:“大哥,天色已晚,我真的要告辞了,明日还要入宫面见太后,当面提出联盟之事,我须得回去好好做上一番准备。”

  燕兴启笑道:“兄弟,难道忘了刚才我说过的话了吗,今晚一定要留在这里,我们兄弟秉烛夜谈,明晨我和你一起入宫去面见太后。”

  我看到盛情难却,只好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胤空便叨扰大哥了。”

  燕兴启亲自将我引到‘流云楼’入住,我对这里并不陌生,上次在肃王府中留宿之时,他便将我安排在这里。记得那时他还特地安排妙芙、妙蓉姐妹前来侍寝,那一夜的缠绵我至今记忆犹新。

  燕兴启来到门前意味深长地笑道:“兄弟今日还是好好安歇,我便不进去了。”

  走入房间,却见室内打扫得干干净净,床帐被褥都是更换一新,仙鹤香炉内香烟袅袅,两位佳人羞涩地坐在床边,烛光之下越发显得明艳动人,正是妙芙和妙蓉两个。

  我心中不由得一阵狂喜,这燕兴启果然深悉我的心理,安排这两位妙佳人来为我侍寝,看来今日我不虚此行。

  两女婷婷袅袅来到我的身边,掩上房门,一左一右挽住我的手臂,柔声道:“平王殿下还记得我们吗?”我笑眯眯搂住二女纤腰:“记得当然记得。”

  妙芙娇声道:“那你说来听听,我们叫什么名字?”

  我揽着两女来到床边坐下,手掌各自握住她们丰盈饱满的胸膛,那种酥软而隐藏弹性的感觉让我感到一阵莫名的愉悦。我笑道:“你是妙芙,左乳上还长着一颗红痣,我有没有记错?”妙芙俏脸绯红道:“殿下好讨厌,笑话人家……”

  纤手却轻轻解去罗裳,露出雪白的香肩,丝质的长裙沿着她曲线柔美的肩头缓缓滑落,她里面竟然未着肚兜,赤裸的上身顿时展现在我的面前。我伸手握住她温软的胸膛,妙芙发出一声醉人的呻吟,娇声道:“殿下的手好重……”

  妙蓉卷起长裙,露出一双晶莹修长的玉腿,紧紧缠绕住我的大腿,娇俏的舌尖沿着我的颈部缓缓地舔向我的耳垂。

  二女的娇躯上弥散出淡淡的玫瑰花香。我的手指恰到好处地抚弄着二女的娇躯,她们在我的抚弄下不禁发出阵阵的轻吟。妙芙勾住我的脖颈,向床榻上倒去,我轻轻撕咬着她胸前的那点嫣红,妙芙如触电般颤抖了一下,忍不住长长地呻吟了一声,玉腿紧紧盘在了我的腰腹之上,我们身体最敏感的区域紧紧相贴。

  妙蓉赤裸的娇躯覆盖在了我的身上,她轻轻地蠕动让我和妙芙的身体更为紧密地结合在一起。妙芙紧紧咬住贝齿,美眸紧闭,剧烈地喘息起来,妙蓉的娇躯也因为我和妙芙激烈的动作变得火烫,情不自禁发出一声声意乱情迷的呻吟。

  放心迷乱如醉的妙芙此刻就像一只柔顺温婉的雪白羔羊,娇羞怯怯地迎接我对她身体的激烈冲击。

  我自然而然地想起无间玄功的口诀,自从和轻颜分别之后,我便无缘练习双修之术,此刻体内的气流却不由自主地行进起来。

  体内的气流奔腾进入妙芙的体内,妙芙俏脸绯红,忽然发出大声的呻吟:“好烫……”她的四肢由于极度的快感,紧紧缠绕住了我的躯体。我惊奇地发现自己竟然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这股气流的行进,这是我和轻颜修习的时候从来都未曾感觉到的。

  我开始尝试改变气流的强弱,妙芙在我的身体下辗转承欢,娇呼连连。她的娇躯发出阵阵战栗,显然激动到了极点,呼吸却是越来越急促,颤声道:“我……不成了……我不成了……”说到最后,美目之中已经是激动得泪光盈盈。

  我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是威猛如斯,看来这多半是因为无间玄功的缘故。我反手抓住妙蓉细滑如丝缎般的腿弯处,连带妙蓉一起从妙芙的娇躯上滚落到一旁,一手搂住妙蓉的肋下,托起她柔软玲珑的身躯,妙蓉早就被我和妙芙的激情一幕弄得浑身酥软,娇躯软绵绵地贴在我身上,绯红的俏脸紧紧倚在我的肩颈处,轻柔地喘着气,半睁半闭的美眸中射出千丝万缕的情丝欲芒,我知道她内心的欲望早已被我勾起。

  伴随着妙蓉一声极度愉悦的呻吟,我终于侵入了她的娇躯,体内的气流越发汹涌彭湃起来,比起我和妙芙缠绵之时又强劲了数倍,妙蓉被我的激情迅速点燃,娇躯不住颤栗起来。我按照春宫图上的招式,刻意控制着体内的气流,现在我才知道双修之术只是利用对方的躯体让自己的气流得到充分的循环,并非只是我和轻颜相互配合才可以修炼。

  妙芙犹自沉浸在和我刚才的迷乱之中,看着我和妙蓉激烈的缠绵,美目之中流露出无限娇羞。

  清晨我醒来的时候,二女仍然还在熟睡,两人的粉臀玉股纠缠在我的身上。

  我微笑着坐起身来,只觉浑身精力充沛之极。昨晚和二女的一夜搏战,丝毫没有让我感到任何的疲惫,无间玄功果然玄妙无比。

  妙蓉和妙芙先后醒来,看到我俏脸情不自禁红了起来,妙芙娇声道:“平王殿下好生勇猛……我就快被你害死了……”

  妙蓉搂住我的身躯娇滴滴道:“我也是……”

  我哈哈大笑道:“哪里有这么夸张。”心中却是得意非凡,又有哪个男人不喜欢女人称赞自己厉害呢。

  妙芙轻声道:“经过此事之后,我们姐妹的心中再也不会容下其他男人的位置。”

  妙蓉道:“平王殿下不如向王爷将我们要了过去,我们姐妹愿终生追随殿下左右。”

  我心中微微一怔,难道我征服她二人身体的同时,也征服了她们的芳心吗?

  妙蓉见我久久未曾回答,娇声道:“殿下难道不喜欢我们姐妹?”

  我叹了口气道:“我虽然喜欢你们,可是君子不夺人之美,肃王向来视你们为掌上明珠,叫我怎好向他开口?”

  二女神情黯然,妙芙忍不住垂泪道:“殿下就当我们从来未曾说过此事。”

  两人细心的为我梳理好发簪,换上衣服,这才和我依依惜别。

  走出门外,燕兴启正在等我一起入宫。

  看到我精神饱满地走了出来,燕兴启忍不住笑道:“兄弟果然厉害,我还以为你要等到中午才能起来呢。”

  我哈哈笑道:“大哥故意安排了这个温柔陷阱来害我。”

  燕兴启笑道:“我只是想多留你在府中一会儿,可是目的也没有达到。”

  我从腾多尔手中接过马缰,正要上马,回身刚好看到妙芙和妙蓉二女仍然站在凭栏处,向我这里惆怅地张望。

  我向她们挥了挥手。

  燕兴启的唇角浮现出一丝微笑,他低声道:“兄弟觉得她们怎样?”

  我趁机叹道:“的确是人间尤物。”本以为燕兴启会顺着我的话儿将她们送给我,没想到燕兴启居然不提此事,笑道:“天色不早了,我们也该入宫了。”

  因为燕元宗病重,晶后暂时代理他执掌秦国政事,我和燕兴启一起前往养心殿去拜见晶后。

  我和晶后之间的事情心照不宣,按照礼节拜见晶后,她给燕兴启和我赐座。

  我恭敬道:“太后,对秦康之间联盟之事考虑得究竟怎样了?”

  晶后显得有些憔悴,淡然道:“联盟之事说起来容易,可是真正做起来,很多事情都要磋商清楚,毕竟要兼顾到两国之间的利益。”

  我点了点头大道:“胤空也是这个意思。”

  晶后叹了口气道:“现在陛下病成这个样子,我根本没有精力兼顾此事,联盟之事最好等到陛下的病情稳定之后再说。”

  我面露失望之色,偷偷向燕兴启递了一个眼色。

  燕兴启咳嗽了一声道:“太后,臣以为平王提出的议和之事对两国都有好处,不妨尽快考虑一下。”

  晶后道:“看来今日你是替胤空当说客来的?”

  我心中暗笑,晶后的戏做得很足。

  燕兴启笑道:“太后误会了,我只是从两国的利益出发,现在汉、齐、晋三国联盟,江南诸国已然形成攻守同盟,我们现在若是不想出一些对策,恐怕日后的局面会变得异常被动。”

  晶后道:“胤空在大汉之时已经跟我分析过未来的局势,我并非是反对结盟,不然我何以不与汉国签订盟约?”她缓了一口气道:“我想再等些日子,陛下现在生死未卜,我哪有精力顾及此事呢?”

  燕兴启主动请缨道:“太后若是没有精力兼顾此事,不如将结盟之事交给微臣,我一定与平王殿下将此事商谈妥当,力求兼顾两国的利益。”

  晶后点了点头道:“你去做吧,商谈出具体的条例呈给我过目便是!”

  燕兴启笑道:“多谢太后。”

  我们二人正要告辞,晶后又唤住燕兴启道:“肃王!昨日一帮大臣入宫请愿,让我早作立嗣的打算。”

  燕兴启作出一副无比愤慨的模样,怒道:“什么人竟然如此大胆,现在皇上抱病在床,他们这么做实在是太过分了。”

  晶后淡然道:“这件事我反复考虑过,他们说得也并不是全无道理。”

  燕兴启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时间竟猜不出晶后这句话的真正用意。

  晶后道:“若是元宗真的捱不过这场重病,我必须考虑继任的人选,毕竟大秦不可一日无主啊!”

  燕兴启许久方道:“太后的心中是不是已经有人选了?”他为人谨慎,生恐晶后是出言试探。

  晶后叹了口气道:“现在看起来,诸位皇子之中营阳王燕元籍倒是一个合适的人选,不过……”

  燕兴启双眉微微一动。

  晶后道:“当初陛下临终之时留下了遗诏,我岂可违背陛下的遗愿。”

  燕兴启微笑道:“太后说的是……”

  晶后冷笑道:“只可惜有些人是阳奉阴违,我听说沈驰已经前往营阳了,不知道有没有这件事?”

  燕兴启笑道:“臣也听过这件事,不过据我所知沈驰这次主要是为了去当地体察民情,并不是为了接营阳王回来。”

  晶后呵呵笑了两声:“哀家心中自有分寸。”她美目望向我道:“胤空,联盟之事你和肃王商议就是,只要能够兼顾两国的利益,我自然不会反对。”

  我练练称谢,这才和燕兴启一起离开了养心殿。

  我们刚刚离开,没想到许公公从身后追了上来:“肃王千岁请留步。”

  燕兴启停下脚步道:“许公公有什么事情?”

  许公公道:“太后还有事情要和你商量。”

  燕兴启的脸上禁不住浮现出一丝苦笑,他向我道:“兄弟,你先回去吧,改日我再去府上拜候。”

  我独自一人离开了养心殿,刚刚走出宫门,却见一个宫女迎面走了过来,向我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道:“奴婢拜见平王殿下。”

  我从未见过此女,微笑道:“我好像未曾见过你,有什么事吗?”

  那宫女轻声道:“皇后让我将这封信交给你。”

  我微微一怔,接过那纸信函,却见那宫女仍然站在这里,微笑道:“我已经收到了,你回去复命吧。”

  “皇后交待说,一定要等殿下看完我才能离去。”

  我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郦姬行事的确令人捉摸不透,她对我应该极为憎恨,不知道又要搞出什么花样。

  我拆开信函,却见上面写着一行娟秀的小字:“日落之时,胭脂湖凄草亭,不见不散。”

  那宫女见我拆开信函,这才转身离去。

  我将那信函揣入怀中,不由得心潮起伏,郦姬竟然主动约我想见,她究竟是为了和我一诉衷肠,还是为了当面痛斥我的薄情寡义?

  自从那晚在凤阳宫偷听到她和晶后的对话,我已经隐约感到现在的郦姬和以前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无论是燕元宗的急病,还是突然失踪的玉玺都和她有着莫大的关系。此女的心计之深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想像,我甚至感觉到,她不仅仅是在为父亲复仇,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经过精心的筹划,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10楼 发表于: 2007-11-04
~第一百一十一章蜕变~

 

  我来到凄草亭的时候,夕阳仍然没有落山,整个胭脂湖笼罩在橘红色的余晖下,显得分外妖娆。我让腾多尔等人在远处等候,独自坐在凄草亭中欣赏着湖光山色。

  一直等到夜幕降临,仍然没有见到郦姬的踪影,仰望夜空已经是繁星点点,耳边传来阵阵秋虫的轻鸣,湖风吹过,也许郦姬不会来了。

  正当我准备离开之时,忽然听到远处传来车马的声音,举目望去,却见一辆华丽的马车向着凄草亭的方向飞速驶来。

  马车在距离草亭三丈开外缓缓停下,车门打开之后,一个美丽的宫女首先走了下来,然后从车上搀扶下郦姬。

  郦姬并没有身穿宫装,一袭深蓝色长裙将她娇艳如雪的肌肤衬托得越发耀目,她轻轻掀起斗篷,美得让人心醉的俏脸呈现在我的面前。

  我和她静静地对视着,从她的美眸中,没有找到任何的情感波动,她淡漠的目光瞬间拉远了我们彼此之间的距离,我知道郦姬仍然在恨我。

  驾车的太监和那名宫女驱车远离了草亭。

  我微笑道:“多年不见,皇后风采依然……”

  郦姬冷冷打断我的话道:“龙胤空,收起你的那套虚伪的说辞,今日我约你来并不是听你说这些的。”

  我淡然一笑率先在草亭中坐下:“皇后找我究竟有什么事情?”

  郦姬缓缓来到我的对面坐下,我的目光盯住她的俏脸,脑海中却想起她长裙下那双诱人的美腿,昔日的春光早已不复存在,深情早已为仇恨所取代。

  郦姬道:“你为何将我妹子拐走?”

  我微笑道:“时隔多年,皇后仍然记得那件事。到底是姐妹情深,思绮也时常念着你来着。”

  郦姬用力咬了咬下唇,低声道:“龙胤空!你拐走思绮这笔帐我早晚都要跟你算!”

  我笑道:“皇后此言差矣,我现在和思绮已经结成夫妇,便是我们的女儿也生出来了,再说当年也是你情我愿,思绮主动愿意随我离开。这件事皇后好像没有追究的必要吧?”

  郦姬凤目之中流露出逼人的寒芒,她一字一句道:“你为何待天下人都有如此爱心,惟独待我会如此残忍?”

  我望向夜色中的胭脂湖,回避着郦姬的目光,我无法面对她悲伤而绝望的眼神,我们之间的感情势必要受到身份和地位的制约,郦姬不同于晶后,她对我的爱不经抑制,她要求的不仅仅是相恋,她想要拥有和思绮一样的结果。这种疯狂的爱,已经让她失去了最基本的理智。

  我许久方道:“你和思绮不同,我们注定没有结局……”

  泪水瞬间涌出了郦姬的美眸,她任凭泪水在俏脸上肆意奔流,直到被风吹干。

  郦姬冷冷道:“你记不记得当日在我爹爹墓前对我说过的话?”

  我点了点头。

  郦姬道:“那天以前,我所有的期望全部寄托在你的身上,从那天以后,我便知道一个道理,这世界上没有什么值得信任的人。”她咬牙切齿道:“尤其是男人!”

  她盯住我的双目:“龙胤空,是你一手打碎了我的希望,是你一手将我送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我发誓,在我有生之年,一定让你尝到背弃我的代价!”

  我叹了口气道:“郦姬,你何苦如此执着?”

  郦姬怒道:“你没有资格呼唤我的名字,你知道我为何执着,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当日如果你不来扰乱我的内心,我根本就不会爱上你,更不会被你一步步的引诱。我本来可以在深宫之中默默地生活下去,自生自灭,与人无尤,可是你偏偏给了我希望,又一手将我的希望毁去,你是何其的残忍!”

  郦姬的娇躯在风中微微地颤抖,显然是激动到了极点。

  我内心之中浮现出一丝悲凉,如果能有选择,我一定会给郦姬最大的补偿,可是秦康之间的关系及其重要,我决不可走错半步。我终于发现自己并非一个敢爱敢恨的大丈夫,很多时候必须要考虑太多的外因。

  郦姬的唇角流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龙胤空,你不算一个真正的男人!”她转身向马车走去,再没有回头向我看上一眼。

  我望着马车消失在夜色之中,猛然回过身去,狠狠的一拳打在草亭的廊柱之上,凝聚全身力道的一拳,将廊柱从中击断。

  我缓步走出亭外,身后草亭喀喇一声倾斜着坍塌了下去。

  一直隐蔽在远处的腾多尔等人听到动静慌忙冲了出来,生怕我遇到什么危险。

  我一言不发地向湖边走去,内心已经完全被郦姬的眼神所刺痛。

  一个人喝酒的时候,头脑总是异常的清醒,我并非是想灌醉自己,只是想借着烈酒麻醉自己的神经,减轻内心些许的痛苦。

  为什么我对任何人都能有爱心,唯独对郦姬会如此绝情?我并非无情,焉能不知她对我的那片深情?烈酒顺着我的喉头缓缓滑下,胸腹中传来一种被烧灼的痛感。

  夜风吹散了我的鬓发,原来走上皇位的代价竟然是如此的沉重……

  腾多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站住!”

  我回身望去,却见一个头戴斗笠的黑衣人静静出现在湖畔处,腾多尔和其他七名武士阻拦住黑衣人前进的道路。

  黑衣人的手握在长剑之上,随时准备迎接众武士的进攻。

  腾多尔一声怒喝,率先发起了向他的进攻,黑衣人后发先至,剑如惊虹一般斜斜劈出,准确劈砍在腾多尔的刀身之上,腾多尔的长刀竟然在一片金戈交鸣之中断成两截,我看得真切此人的出手方式对我来说可谓是熟悉之极。

  身后七名武士同时挺刀刺向他的后心,黑衣人手腕一个灵巧的变幻,反手弧形挥出长剑,逐一将身后的进击阻挡在外。

  “住手!”我大声喝道。我已经猜到了黑衣人的身份。

  腾多尔等人向后撤了一步,仍然将黑衣人围在核心。

  黑衣人冷笑道:“你的这帮手下并不出色!”

  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车昊!果然是你!”

  黑衣人缓缓除下斗笠,露出一张冷峻的面孔。他反手将利剑插入身后的剑鞘,目光盯住我手中的酒壶。

  我微笑道:“胤空独酌正在寂寞,车兄可愿意陪我对饮?”我将酒壶向车昊掷去,车昊一把接过,仰首便饮了一大口。

  我二人来到湖畔对坐,我低声道:“我听说车兄去了大汉,现在那里仍然正在缉捕你呢。”

  车昊淡然笑道:“你去汉都之时,我当时恰巧在大汉。后来听说汉成帝将你软禁的消息,我便赶过去救你。”

  我这才明白车昊为何会被大汉张榜缉捕。

  车昊道:“没想到我费尽千辛万苦去救的竟然是一个顶包的冒牌货。”他的唇角露出一丝苦笑,又饮了一口酒道:“你果然厉害。”

  我笑道:“形势所逼,我不得不那样做。多谢车兄不顾凶险前去救我,那王累怎样了?”

  车昊微微一怔,随即会意到我口中的王累便是那个顶替我的武士。他叹了口气道:“死了!连同驿馆的几十名武士全都死了……”

  我内心不由得一震,难以形容的悲怅充斥着我的内心。

  车昊道:“汉国大都督李慕雨让人将驿馆团团围住时,他就已经察觉到你的金蝉脱壳之计……”

  车昊停顿了一下又道:“此人武功高强,我险些败在他的手下。”从他的这句话可以推测出,车昊和李慕雨之间必然发生过一次生死相搏。

  我叹道:“多谢车兄,这次差点而害了你。”

  车昊淡然道:“你不必谢我,这次我去救你也是看在慧乔的面子上。”

  我笑了笑方道:“车兄因何来到了大秦?”

  车昊道:“发生了那件事以后,汉国自然时不能呆了,我便混入商队,北上离开汉境。刚进入大秦便听到你已经来到秦都的消息,于是我就一路寻了过来,确信你安然无恙。”他看了看我道:“现在看到你平安无事,我便放心了。”

  我内心中一阵感动,无论车昊的出发点为谁,他对慧乔的这份情意的确难能可贵。

  我低声道:“车兄以后打算往何处去?”

  车昊淡然笑道:“我孑然一身,想去哪里便去哪里,天下之大,何处没有安身之地?”

  我诚挚道:“车兄,胤空有一事相求,不知你能否答应?”

  车昊道:“你说来听听。”

  “我想车兄留在秦都帮我!”其实这个念头在我的心里一直酝酿已久,不过始终担心车昊不愿接受。车昊的武功机智都是上上之选,若是能够留在我身边,为我所用,我可谓是如虎添翼。

  车昊沉默了下去。

  我低声道:“车兄应该可以看到,我手下的这帮武士并无合用之人,我虽然逃离大汉,但是这秦都之中暗潮涌动,比起汉都的危机犹有过之,胤空凭一己之力想全身返回康都,可谓是困难重重,所以相请车兄助我一臂之力。”

  车昊缓缓点了点头道:“我答应你!”

  我大喜过望,激动道:“车兄……”

  车昊又道:“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助你平安返回大康之后,我便就此别过,你不得强留于我。”

  我知道他心中仍然无法揭开慧乔的那个结,只好点了点头道:“胤空明白!”

  燕元宗的病情仍然没有任何起色,晶后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

  我前往凤阳宫探视燕元宗的时候,晶后正在床边批阅奏折。看到我,她放下奏折,抬起头来。

  许公公屏退众人,悄然掩上宫门。

  我来到晶后身边轻声道:“母后!虽然国事重要,可是你也要多多注意身体,这样下去身体很容易跨掉。”

  晶后幽然叹了一口气道:“这两日,那帮混帐臣子轮番向我进言,让我早日考虑册立新君的事情,我都快要被他们逼疯了。”

  我伸出双手搭上晶后曲线柔美的香肩,从身后为她轻轻按摩着,晶后惬意地闭上双目,靠在我的胸膛之上,隔着她华丽的宫装,我依然可以感觉到她肩部细腻的肌肤。

  “你和燕兴启谈得怎么样了?”晶后轻声问。

  我冷笑了一声:“这只老狐狸,表面上对联盟热心之极,可每每谈到关键之处总是刻意回避,谈也探了一段日子,可是实质性的进展根本没有,我估计他是故意在拖延时间等待沈驰。”

  晶后道:“燕兴启虽说阴险奸猾,可是在大政之上却倚重于沈驰,联盟之事他定然要等到沈驰来后再作决断。”

  我点了点头道:“孩儿并不急于将结盟之事定下来,这两日大康方面应该有消息过来了。”

  晶后道:“你父皇只要不是傻子,应该同意联盟之事。”

  我笑道:“父皇那边自然没有任何的问题,我只是担心左逐流会从中作梗。”

  晶后淡然笑道:“联盟之事只要谈成,你便是康国理所当然的太子,还怕他作甚?”

  我轻轻揉捏着晶后的香肩:“左逐流在大康的权势丝毫不次于大秦的燕兴启。”

  晶后皱了皱眉道:“难道他也想当皇帝?”

  我叹了口气道:“我虽然未曾搜集道他想谋反的证据,不过从他的行事上来看,他对皇位应该抱有野心。”

  晶后黯然道:“天下间又有哪个不对皇位动心呢?”她伸手握住我的大手,轻声道:“沈驰那边有没有消息?”

  我知道她所询问的是刺杀之事,我摇了摇头道:“至今没有听到消息。”

  晶后道:“我听说沈驰和燕兴启已经启程前来了。”

  我充满信心道:“母后放心,这次你绝不会失望。”

  我的双手从晶后敞开的衣领悄然探了进去,顺着她细腻柔滑的香肩,抚摸在她充满弹性的双丘之上。

  晶后娇躯微微一颤,随即捂住我的双手,低声道:“休要胡闹,这还是在白天……”

  我心中暗笑,咬住她晶莹的耳珠道:“有些事情,未必在夜里做呢。”

  晶后俏脸一直红到了耳根,轻声道:“御医该来了。”

  我这才依依不舍地在她双乳上轻轻捏了一把,放开她的娇躯。

  晶后整理了一下云鬓道:“明日我打算去太庙祭祖。”

  我微微一怔,难道晶后也开始相信郦姬编出的那些荒唐的谎言?

  就在这时,我们听到龙床之上传来一声极其衰弱的呼喊:“父皇……”

  我和晶后都是一惊,慌忙向床榻边跑去,却见燕元宗双目睁得老大,显得骇人之至,干涸的嘴唇一张一合,唇角白沫缓缓沿着他的腮边滑落了下去。

  晶后惊慌失措,抓住燕元宗干枯的手臂,颤声道:“元宗!元宗!”

  燕元宗喉头发出咝咝之声,双目流露出极度惶恐的神情。

  我慌忙让许公公去喊御医。

  几名御医闻讯赶来,晶后让到一边,有道是关心则乱,她心系爱子病情,禁不住低声啜泣起来。

  我低声劝慰道:“母后放心,皇兄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什么事情。”

  几名御医忙了一会儿,燕元宗的情况终于稳定了下去。为首的那名御医来到晶后身前,微小道:“恭喜太后。”

  晶后微微一怔,含泪道:“何喜之有?”

  那御医道:“陛下刚才竟然吐出不少淤血,脉息比起先前竟然强劲了许多。”

  晶后擦去泪痕,轻声道:“你说得明白一些!”

  那御医道:“微臣曾经对太后说过,陛下最多有七日的性命,可是从现在的脉象来看,陛下的身体竟然有好转的迹象,臣虽然不敢保证能让陛下的龙体恢复如常。可是照这样看,陛下应该还可以撑上一些时日。”

  这对晶后和我来说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只要燕元宗能在这世上多捱一天,我们对付燕兴启等人便多了一分把握,看来苍天果然站在我们的一方。

  御医散去以后,晶后不由得发出一声轻叹:“一切果然是报应,如果孙先生在,或许元宗还有救。”

  想起被晶后害死的孙三分,我内心不由得一阵黯然,晶后为了保住我们两人之间的秘密,而除掉了孙三分,现在眼睁睁看着燕元宗的病情每况愈下,却无能为力,果然应了天理循环的那句话。

  我劝慰道:“御医不是说过,皇兄的病情已经有所好转,或许能够治好也未必可知。”

  晶后点了点头,轻声道:“明日我便去太庙祭祖,祈求先皇放过我的孩儿……”

  我终究还是疏忽了一件事,紫凝前往宣城,我忘了让她给慧乔捎信,慧乔现在的医术并不次于当年的孙三分,如果她能够及时来到秦都,或许这燕元宗还可以救治。

  离开皇宫,我径直向万花楼而去,今日西门伯栋叔侄约我在那里用酒,加上有慕容嫣嫣作陪,我当然不会失约。

  慕容嫣嫣一身绿色裙装,早早的在门前恭候,从万花楼掌灯的情况便可以看出,秦都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繁华。

  我微笑道:“万花楼的生意又开始红火起来了。”

  慕容嫣嫣淡然笑道:“惨淡经营,勉强糊口。”

  我微微一笑,这万花楼只不过是她用来隐藏身份的一个借口,她的资金应该来源于左逐流,生意怎样根本无关紧要。

  慕容嫣嫣引我来到新月阁,西门伯栋和西门戈叔早已在房内恭候。

  我笑道:“两位西门老板久等了,我刚刚去宫内探视过皇上,所以晚了一些,还请见谅。”

  西门伯栋笑道:“平王殿下何须如此客气,快快入座,我们几个好好畅饮一番。”

  我这边刚刚坐下,却见慕容嫣嫣仍然站在那里,微笑道:“慕容老板为何还不就座?”

  慕容嫣嫣轻声道:“我还要给你们介绍一位老朋友。”

  我心中一怔,却见珠帘轻响,以为身穿灰布儒衫的长者缓缓走了进来。

  我和西门伯栋同时站起身来,惊呼道:“管老板!”来人竟是齐国巨贾管舒衡。

  管舒衡一脸沧桑之色,往日从容不迫的表情早已消失不见,苦笑道:“我还以为早已被所有人忘记了呢。”

  我慌忙请管舒衡坐下,在我心里多少对管舒衡有些亏欠,他之所以沦落到今时今日的境地跟我的确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西门伯栋道:“自从听说管兄蒙难,我一直都在打听着你的消息,没想到你已经来到了大秦。”他对着管舒衡的关心并非限于外表,管舒衡的铁矿一直是西门家族武器工坊的最大提供者,可以说西门家族近日不景气的局面和原料不足有一定的关系。

  管舒衡道:“齐王荆封同以莫须有的罪名将我的家产查抄,家人全都被他落狱,如果我不是提前得到讯息,恐怕这次也在劫难逃。”

  我歉然道:“如果不是那幅春宫图也不会给管老师惹下那么大的麻烦。”

  管舒衡道:“此事和平王无关,怪只怪我被利益蒙蔽住了心智,方才做下了这桩糊涂事情。”

  慕容嫣嫣笑道:“现在义父既然无恙,我们何须弄得愁云惨淡。来!大家用酒。”

  酒过三巡,我又向管舒衡道:“管老板可知道究竟是谁向齐王告密?”

  管舒衡叹了一口气道:“此事不提也罢,管某经历了这次大难,早已心如止水,什么财富,什么宝藏,在我心中都已经无关紧要,只要那齐王能够放了我的家人,便是所有的产业都给了他,我也心甘情愿。”

  慕容嫣嫣道:“荆封同恐怕早就看上了义父的产业,这次他对你下手决不是仅仅因为那幅春宫图。”

  管舒衡端起酒杯道:“多谢列位对管某的关心,管某仅以此酒表示对诸位的感激之情。”

  我心中暗自想到:“这管舒衡如何从齐国逃出,看他现在的模样,显然已经完全放开春宫图之事,是什么让他的心态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

  众人饮完这一杯酒,管舒衡向西门伯栋道:“西门老板这次来是不是为了生意之事?”

  西门伯栋点了点头道:“现在我西门氏的兵器份额还剩下不到原来的三分之一,多数都被卓政给抢了过去。这次来便是为了多争取一些回去。”

  西门戈道:“卓政和肃王燕兴启的关系非比寻常,想让秦国军方改变采购计划,除非太后亲自发话。”

  两人的目光同时向我望来。

  我低声道:“这件事还是等停些阵子再说,陛下目前病情还不稳定,太后没有精力兼顾这件事。”

  西门伯栋点了点头道:“此事还要平王殿下多多费心。”

  管舒衡笑道:“其实西门老板为何只将目光放在秦国上。”

  西门伯栋道:“中山现在是秦国的附庸,我们西门的兵器若是卖给他国,一定会遭到秦国的制裁。”

  管舒衡道:“中山国国君张智成早有独立之意。现在秦国声势大不如前,再说中山幕后有大汉的支持,独立是早晚的事。”

  西门伯栋道:“中山国的大半疆土都在大秦的包容之下,如果独立,恐怕付出的代价是及其惨重的。”

  管舒衡叹道:“我们这些经商者无非想天下安定,国泰民安,可是这些当权者却始终无法满足我们的愿望。”

  我缓缓点了点头,管舒衡的这句话虽然有些道理,对西门家族却不适用,如果天下没有纷争,他们制造出的武器又卖给何人?

  慕容嫣嫣道:“只怕这天下永无宁日,秦帝若是病死,大秦马上就会陷入一片动乱之中。”

  西门伯栋感叹道:“若是肃王掌控了秦国政权,恐怕这大秦再无我西门家的容身之地。”

  走出万花楼,车昊和众武士迎了上来,自从答应留下来保护我之后,车昊每时每刻都在我的身边。

  我向慕容嫣嫣辞行后正准备上马,却听到身后一个愤怒的声音喝道:“龙胤空!你这混帐!”

  我转过身去,却见一名衣饰华贵的年轻人手握长剑,大踏步向我冲来,却是太仆朱无墨的儿子朱自真。当初他和思绮曾经定下婚约,如果不是我横刀夺爱,此刻思绮应该成为了他的妻子,对男人来说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乃是奇耻大辱,他如此仇恨我并不奇怪。

  车昊正要迎上前去。

  我微笑道:“我自己处理。”

  车昊淡然一笑,他已经从朱自真的步法看出,此人的无功平庸之极。

  我从腾多尔的手中接过青铜刀,缓步迎了上去。

  朱自真双手握剑,大吼一声向我劈落,我单手扬起长刀,准确无误地架住他的剑身,就势手腕作出一个旋转,朱自真再也拿捏不住手中的长剑,脱手飞了出去,插落在三丈开外的土地之上,剑身犹自颤抖不止。

  朱自真被仇恨打乱了理智,紧握双拳不顾一切地向我扑了过来。我抬起右腿狠狠地踢在他的小腹之上,刀尖指住他的脖颈,冷喝道:“再敢乱来,小心我要了你的狗命!”

  这时跟随他的几名武士方才赶到,看到主人受制,一个个拔出兵刃。

  我怒喝道:“谁敢乱来?”

  这帮武士投鼠忌器,一个个退到一旁。

  我向朱自真道:“以后休要让我再看到你!”猛然将长刀深深插入青石板中,凛冽的刀气切断他的头发,数缕发丝缓缓飘落在地上,秋水般的刀身掩映出朱自真惊恐至极的面孔。

  车昊和我并賛行进,他低声道:“公子的武功好像进步了许多。”

  我微笑道:“车兄过誉了,我那点微末之技,用来对付宵小之辈还可以,若是遇到真正的高手只有送死的份儿。”

  车昊淡然笑道:“你又何须过谦,就凭你刚才一刀插入青石的力量,已经很少有人能够做到,假以时日,你的武功必在我之上。”

  我呵呵笑了起来,心中不免有些得意,如果真的能够拥有车昊这样的武功,自己对付一般的高手自然不在话下。

  来到枫林阁外,却听到熟悉的犬吠之声,我内心一阵惊喜,难道阿东回来了?

  我快步走入枫林阁,两名武士慌忙迎了出来,低声道:“阿东回来了,他受了伤。”

  我点了点头,来到阿东所在的房间,却见两名武士正在为他包扎身上的伤口,一旁摆放的铜盆中,满是殷红的血水。

  我慌忙来到床边,却见阿东左臂和胸前各有一处剑创深可及骨,小腹处还有一个紫色的掌印。

  阿东嘶声道:“我有负主人所托……请主人治罪。”

  我首先想到的便是他的行踪有没有暴露,转身向车昊道:“车兄,你率领众武士去周围看看,有没有尾随过来?”

  阿东道:“主人放心,我……我在这秦都之中潜伏了一夜,确信无人跟踪,今日方才潜入枫林阁。”

  我握住他双手道:“阿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阿东压低声音说:“燕元籍大概已经死了。”

  “什么?”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阿东道:“我前去行刺燕元籍,可是发现已经有人和我抱有同样的目的,等我赶到的时候,那刺客已经一剑刺入了燕元籍的胸膛。”

  我被这个消息深深的震惊了,难道燕元启根本就没有想让燕元籍返回秦都的意思?他和沈驰接燕元籍回京的真正目的便是趁机置他于死地?

  阿东道:“我一路追踪那名刺客,没想到突然杀出数名高手,试图将我留下,我拼命逃了出来,路途之中又遇到那杀死燕元籍的刺客……我本以为她要杀我灭口,可是她临下手之时又改变了想法……根据我的推断……那刺客应该是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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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11楼 发表于: 2007-11-04
~第一百一十二章真相~

 

  虽然并没有人跟踪阿东来到这里,可是我仍然不敢掉以轻心,让车昊悄然将阿东送往万花楼,慕容嫣嫣毫不犹豫的将他藏了起来

  阿东虽然见到有人刺杀了燕远籍,可是至今没有听到燕元籍的死讯,无法证明燕元籍被杀,那此刻究竟是谁?到底受了谁的指使刺杀燕元籍?这一系列的疑问久久缠绕在我的心头无法散去。

  因为晶后前往太庙祭祖,我无法将燕远籍被杀的消息即使传递给他一方面让人探听沈驰已经抵达何处,另一方面开始紧锣密鼓的准备应对之策。

  沈驰进程之缓慢源源的超出我的想象,他看来并不急于赶到秦都,难道他正在等待着燕元宗驾崩的消息?

  真正的角逐尚未开始,考校双方耐力的战斗率先已经打响。燕元宗的生死已经成为大局的关键。他能够在这世上多活一天,晶后战胜燕兴启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晶后拜祭太庙之后,当日便返回皇宫,中途经过枫林阁的时候,她在许公公的陪同下下车歇息。

  我听闻她主动登门的消息,不觉有些诧异,晶后莫非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否则她不会主动来到我的主出。虽说我是她的义子,可是现在我的身份是前来商谈联盟之事的康国使臣,更何况燕兴启对我戒备很重,要是知道我和晶后来往过密,他一定会怀疑我们准备联手对付他。

  晶后掩饰不住脸上的慌张之色,我慌忙将她请入书房,刚刚关上房门。晶后便颤声到:“郦姬……果然没有骗我……宣隆皇的牌位又……又落下来了……"

  我看到她俏脸之上尽是惊恐之色,慌忙扶她在椅子上坐下.柔声道:"母后莫怕,你先喝口水再说."

  我为她泡了一杯清茶,晶后喝了两口,放下茶盏,情绪似乎稳定了一些.这才将太庙的所见详细地向我叙述了一遍.

  "我参拜宗祠之时,先皇的牌位忽然从上方掉……了下来……险些打在我……地身上……"晶后想起刚才的一幕仍然惊魂未定.

  我皱了皱眉头,就我而言,从不相信任何鬼魂之事.即便是先后听到郦姬和晶后转述这件事,我仍然坚信此事八成有人在背后作祟.

  晶后道:"我甚至听到……有人……有人在喊我的名字……"她的嘴唇都失去了颜色,在我的印象中.她还是头一次表现的如此惊慌失措.

  晶后用力的摇了摇头道:"不!我让武士在太庙周围搜索过,宗祠内除了我以外没有其他人在.而且我清清楚楚的听到有人叫我……"她美目含泪道:"我真的好怕……是不是我因为我们之间……地事情触怒了……先皇的亡灵……他报复我来了……"

  我俯身吻住晶后冰冷的双唇,她有些抗拒的挣扎了一下,轻声道:"我们……不可以这样……现在他已经找到了我,我真的害怕……他会包袱到你地身上."

  我将她的娇躯抵在墙角,双臂捉住她的手腕,沿着她的樱唇吻向她的耳根,从上到下亲吻着她丝缎般柔滑的肌肤,晶后僵硬的娇躯在我的热吻下渐渐软化,我扯去她的裙带,她华丽的长裙流瀑般滑落到地上,她的娇躯完美而玲珑,比起青春的少女不惶多让,一颗泪水沿着她的面颊缓缓滑落,她和我的身体猛然纠缠在了一处,沿着墙壁缓缓的向地上倒去……

  晶后面上的嫣红久久无法褪去,我带给她的愉悦躺她忘记了刚才的恐惧,她握住我的大手轻声道:"我此刻好象平静了许多……"

  在我的目光的逼视下,她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去,我知道自己的无间玄功对她起到了一定的安神作用,当日在大汉之时,我便用了同样的方法治愈了晶后的心病.

  我在她柔荑上深深一吻,这才道:"燕元籍已经遇刺,现在生死不明,沈驰故意拖延回京的进度,显然在等待陛下驾崩的消息."

  晶后安然叹了一口气道:"重新任用沈驰,是我一生中做过的最错误的决定,现在我总算明白为何先皇要将他贬到济州去了."

  我低声道:"亡羊补牢犹未晚也,这次首先就要想办法剪除沈驰,除掉他等于砍断了燕兴启的一条臂膀."

  晶后道:"沈驰何其机警,他虽然素有野心,可是在朝内为官表面上是克己奉工,广有清誉,想杀他也并非是件容易的事情."

  我点了点头道:"我想去太庙查一查,母后所遇到的事情,我始终怀疑有人在背后捣鬼."

  晶后沉吟片刻从身上掏出一枚龙佩交到我的手中,着龙佩对我来说可谓是熟悉之至,当初她认我为子的时候作为信物交给了我,后来我在离开秦国的时候亲手还给了她.

  我郑重将龙佩收好.

  晶后轻声道:"好好收起它,我希望你今生都莫要再将它还给我……"

  夜色初临,我在车昊和众武士的陪伴下来到位于胭脂湖西畔的太庙,我上次来到太庙的时候还是燕琳远嫁,随她祭祖.

  宣隆皇是我的义父,我拥有龙佩这件他亲手所赠的信物,加上晶后特地给我的手谕,自然可以轻松进入太庙.

  我虽然可以进入太庙可是按照我的身份却没有资格进入宗祠之中.

  作为宣隆皇的义子我只能在秦国历朝皇帝的绣像前上香,我恭恭敬敬地跪拜在宣隆皇的画像前,凝视她的灵位心中不免有些发虚.自己的确做了许多对不起他事情,他的妻子,女儿,儿媳都曾经先后被我占据,世上如果真有灵魂之说,他第一个不会放过的便是我.

  上香完毕,我围绕宗祠四面拜了一遍,而后有在门前香炉之中插上香火.

  突然一阵冷风吹过,我慌忙比上眼睛,饶是如此,香灰还是吹了我一身.环视四处,到处都是风平浪静,这股冷风似乎是从宗祠之中吹出.

  我心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车昊看出情况有些不对,慌忙来到我的身边道:"公子有什么事情?"

  我摇了摇头.低声道:"这宗祠之中定有古怪."

  车昊道:"不如我进去看看?"

  我阻止道:"不可,除非大秦皇室成员,外人没有资格进入宗祠,我们先回去.商量一下再说."

  走出太庙地大门,夜色已深,我凝视太庙的方向,冷冷道:"刚才天空根本没有一丝风刮过.冷风分明是从宗祠中吹出."

  车昊道:"我观察过太庙的环境,太庙地三面都有重兵防守,最薄弱的环节就是被朝潮水的一方,若是有人潜入必然是经由那里.

  我摇望空中的冷月低声第:"这世上决没有鬼魂之说,今日我定要将此事查一个水落石出."

  车昊指向太庙道:"等到午夜之时,我潜入宗祠看个究竟.若是里面真地藏有什么人我必可逼他从宗祠中逃离,工资带腾多尔他们前往太庙后方准备阻截."

  我点了点头,叮嘱到:"车兄千万小心."

  车昊笑道:"公子放心!"

  我带着腾多尔等十二名武士找来两艘船悄然划入湖心,展转来到太庙之后,太庙建造在山石之上,距离湖面至少有二十丈左右地高度,背后的基石全都打磨的无比光滑,之间的缝隙便是刀刃也无法穿入,根本没有任何着手之处,普通人肯定是无法从湖面攀缘到上方.

  腾多尔让众武士准备好弩箭,如果真有人从太庙中出来,在空中我们便会把他赦成马蜂窝.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我们没有丝毫的困意,全神贯注的盯住太庙的方向.

  我忽然留意到自太庙的高墙之上忽然飘起一屡黑烟,仔细望去,那黑烟竟然是一个人的身影,月光之下深省显得娇小而窈窕,应该是一名女子,她在高墙之上突然跃起,如同鬼魅般象湖面飞掠而下.

  随后高墙之上出现另外一个黑色身影,比前方的那人应该高大了许多,我从身型辨认出,他定然是车昊无疑.低声命令道:"射!"

  众武士瞄准空中的黑影同时射出了弩箭,没想到那娇小的黑影在空中突然变线,流星般向我所在的船只坠落而来.

  我猛然拔出长刀,隔空挥出一刀,凛冽的刀风呼啸着向那黑衣人拦腰砍去,黑衣人双手从袖中扬出,在月下发出亮晶晶的金属光泽.

  双手夹住我的刀锋,身躯在空中一个停顿,我怒吼一声旋转刀柄,她的身躯借势宛如风车般旋转起来.

  足尖准确无误的点在我们的另一艘船只上面落脚之处,只听到喀嚓一声闷响,那艘小船竟然被她硬生生的从中间震为两段,船上的六名武士一片京呼,失去平衡落入水中.

  我船上的武士又射出一排弩箭,那黑衣人足跟踏中船头处,半截船板猛然竖立起来,弩箭尽数射在船板之上.我怒吼一声,双手握刀,全力向她劈落.

  刀锋过处,船板被我从中劈成两段,那黑衣人足尖在水中武士的头颅之上轻轻一点,身躯已经向湖岸处斜掠而去.

  车昊身在空中,弯弓搭箭,闪电般射出三枚羽箭,那黑衣人双手挥舞,将羽箭尽数格开.手掌忽然脱臂飞出,钉在那半截船板之上,猛然向后牵拉了过去,身体刚好落在那船板之上,短暂停歇之后再度飞起,连续两个起落已经来到岸边.

  车昊稳稳落在另外一般船板之上,足下催动真力,驾驭着船板如同离弦利箭一般向那黑衣人的方向追去.

  手下武士从水中捞起落水的武士,刚才被那黑衣人踏中颅顶的武士已经脑浆迸裂,一命呜呼了.

  我们迅速将小船靠岸.黑衣人和车昊两人斗的正急,她武功虽高强,可是一时半会无法逃脱车昊的追踪.

  因为带着面纱的缘故,我看不清她本来的面貌,不过她的身材异常娇小,宛如一个孩童一般.

  她的武器便是那对金属手套,不但可以戴在手上当成短冰对敌,而且可以牵动细索作为软鞭运用.

  我让武士守住四角,不可擅自进击,以免无辜送死.

  车昊显然已经占据了上风,长剑渐渐将那黑衣人的攻势完全压住.

  我心中大喜,看来今日定然能够擒住这名黑衣人,将太庙之事弄个水落石出.

  头顶忽然传来一声轻笑,这笑声对我是熟悉之至.

  "幽幽!"我从心底呼喊道.

  数枚银色的弹丸从空中射了下来,'嘭!'地一声巨响,我们顿时陷入一片迷雾之中,我慌忙护住要害,却听到一声尖锐的娇笑:"妹子,谢了……"那声音由近及远,转眼之间已经消失不见.

  一个娇柔飘渺的声音穿入我的耳中:"冤家,一个时辰之后,我在枫林阁……东侧的树林中等你等到迷雾散去,哪里还能找到黑衣人的踪影.

  车昊来到我的面前,关切道:"公子有没有事情?"

  我缓缓摇了摇头,幽幽的突然出现再次扰乱了我的心神.毫无疑问那黑衣女子定然是她的同伙,否则她根本不会出手相救.从那女子的体态上来看竟有几分像她的师姐从灵.能够让魔门出手的只有燕兴启,看来燕兴启才是这次太庙显灵时间的幕后主使.

  从周围人的反应来看,他们显然没听到刚才幽幽临走时六下的那番话,她一定是借用了传音入密之类的功夫.

  我将车昊叫到一边,将刚才幽幽和我的约定低声向他说了.

  自从上次和幽幽单独相约,冷孤萱尾随而来,我自然多了一个心眼,重蹈覆辙的事情,我可不敢轻易尝试.

  “太危险了,公子不可只身犯险!”车昊低声道。

  我笑道:“我根本未曾想过要只身赴会,有道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次我定然要做足准备!”

  一个时辰之后,我按照幽幽的约定来到了树林之中,等了许久仍然不见她过来,难道这妖女察觉到车昊等人在暗中保护我,所以不敢前来?我并不想无休止的等下去,率领手下离开树林返回枫林阁安歇。

  走入自己的房间,我忽然产生了一种异常的感觉。右手握住长刀,正要喊人之时,却听到一声温柔的娇笑,低声道:“你害怕什么,难道我还会将你吃了不成?”

  烛光“波!”地一声点燃,却见幽幽一身白衣,静静坐在床榻之上,抱住双膝,曲线柔美的小腿和雪白的足踝从长裙中露了出来,越发的诱人之至。

  我低声道:“你……”

  门外忽然传来车昊的声音:“公子有没有事情?”

  幽幽伸出食指在樱唇前吹了吹,美目向我轻轻眨了眨。

  我平静到:“没什么事情,我正要睡呢。”

  车昊到:“我今夜就守在门外,公子有什么事情尽管叫我。”

  我答应了一声。

  幽幽娇娇媚媚的向我看了一眼,向我挥了挥手,示意我来到她的身边坐下。

  我冷冷道:“你这个妖女,是不是又想来害我?”

  幽幽柔声道:“冤家,我怎么舍得……”她娇躯主动偎依在我的身上,我有了上次的教训,防范之心重了许多,专注留意她的一举一动。

  幽幽低声道:“你上床来说话!”好象她才是这里的主人,我反倒成了登门拜访的宾客。

  幽幽见我仍旧不为所动,幽然叹了一口气到:“你终究还是不相信我。”她猛然抽出我腰间的长刀。我心中一惊,却见她将刀锋横亘在自己雪白的玉颈之上,牵起我的大手将刀柄交到我的手中:“这样你放心了吗?”

  我皱了皱眉头,她向来诡计多端,今日不知又要玩什么花样:“你是任何进来的?”

  幽幽嫣然笑道:“我就料定你不会老实。居然带了一帮厉害的手下前去树林中赴约。分明是想趁机将我拿下。我便先行来到枫林阁,溜到你房间等你。”她果然狡猾。”

  我低声道:“今日潜伏在太庙的是不是你的师姐从灵?”

  幽幽点了点头轻声道:“你的眼光果然厉害,我师姐蒙着面纱,居然也能被你认出来。”

  我冷笑道:“再狡猾的狐狸终究也要有露出尾巴的的时候。”

  幽幽轻声道:“我知道上次我不辞而别定然让你产生了许多误会。”

  我冷冷道:“你好象过高估计了在我心中的分量。”

  幽幽温柔道:“我在你心中究竟是什么位置,我心中自然清楚。不然你威吓还会不惜一切代价救我……”

  我怒道:“如果我不是一时被你蒙蔽,也不会害得秋前辈陷入困境之中,至尽仍然生死未卜。”

  幽幽叹了口气道;“胤空,你有何平局是我害了秋师伯?”

  我看到她现在仍然矢口否认,不由得心头火起,刀锋微动,竟然划破她如雪般洁白的皮肤。一缕鲜血沿着刀锋缓缓滑落。

  我内心不由得一颤,猛然放下了刀锋,低声道:“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幽幽却抱住了我的肩膀。柔声道:“你舍不得杀我是不是?”

  幽幽轻轻在我臂膀上咬了一口,幽然道:“你这个没良心的,人家对你一片痴情,你却如此待我!”我眼前忽然想起俪姬幽怨的双目,内心一阵隐痛。

  幽幽似乎从我的表情中看出了什么,柔声道:“我知道,你始终因为藏宝图的事情记恨着我,我并不怪你。”

  我冷笑道:“怪我?我且问你,你和从灵为何要到太庙装神弄鬼?背后究竟是不是燕兴启的主使,还有!燕王籍在途中遇刺究竟是不是你所为?”

  幽幽轻声道:“我今日来见你,便是为了这件事,我师姐在太庙之中假扮鬼魂,她确是受了师傅的主使,燕兴启和这件事都有关联,至于行刺燕王籍之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我充满质疑的望向幽幽:“跟你没有关系?那会是谁?”

  幽幽黯然道:“难道在你心中任何的坏事都是我做得吗?”

  我冷冷道:“我不愿相信,可是事实却偏偏摆在我的眼前,先是和你师傅串通将我劫走,借机引来秋前辈,利用她的同情,让她牺牲功力来救你,陷害轻颜。你现在又成为燕兴启的爪牙,这一件件的事情,又有哪件事不在跟我作对?你让我怎么去相信你?”

  幽幽清澈纯净的双目中竟然蒙上一层泪光。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她在我的面前落泪,想起她之前种种可恶的行径,心肠不由得再硬了起来:“你还知道流泪吗?做了这么多的坏事你有没有想过良心二字?”

  幽幽缓缓站起身来,冷冷望向我道:“龙胤空!天下人皆可以指责我,惟独你不可以!”泪水沿着她的俏脸缓缓滑落下来。

  我万万没有想到她的反应竟然会是如此强烈。

  幽幽仰起俏脸,强自忍住泪水道:“燕王籍已经死了,你还是早做准备!”

  “幽幽!”看到她伤心欲绝的样子,我不禁有些后悔刚才对她的态度。

  幽幽冷冷道:“龙胤空!从今以后,你是你我是我,你生也罢,死也罢,成也罢,败也罢,跟我再没有任何关系,我奉劝你一句话,眼中看到的事情未必是真的,你最为相信的人也许恰恰就是欺骗你最多的那个……”

  她激动之下,忘记了掩饰自己的声线。

  车昊听到动静,从门外迅速冲了进来,抽出长剑大吼道:“妖女!休要伤害公子!”

  幽幽凄然一笑:“我若是真的想伤害他,还要等到这个时候:”长袖一挥,娇躯轻燕般向窗外投去。车昊还要追时,我厉声道:“让她走!”

  车昊硬生生停住脚步,满脸迷惑的望向我。

  我长长叹了一口气,无力道:“你去睡吧……”

  幽幽临行时悲痛欲绝的表情久久萦绕在我的内心之中,她究竟有没有骗我?刚才的一切是不是她表演出的另一场戏剧?这一夜我反复考虑着这个问题,辗转难眠。

  竖日清晨,我一早前往秦宫,准备讲昨夜太庙之事向晶后禀报,来到宫门外正遇入宫朝圣的燕兴启。

  燕兴启笑道:“兄弟,这么巧!”

  我笑道:“我正要入宫求见太后。”

  燕兴启笑道:“我也是!”

  我们相视大笑,想起燕兴启导演出这一幕幕的阴谋,我心中忍不住暗骂他混帐。

  我们下马之后,并肩向凤阳宫的方向而去。

  燕兴启道:“兄弟找太后有什么事情?”

  我微笑道:“一是为了探望皇上的病情,顺便送一支千年山参给他补养身体,二来是将这两日我们的磋商进展向她禀报一下。”

  燕兴启叹了口气道:“本来以为两国联盟之事,轻易便可谈成,没想到真正谈判起来,纷繁的事情竟然如此之多,看来我们达成共识还需要一段时间。”

  我心中暗骂,若不是你这老狐狸从中作梗,联盟之事早就达成,表面上却微笑道:“欲速则不达,为了两国长远的利益,我们兄弟自然要慎重从事。”

  燕兴启点了点头道:“兄弟说的是……”

  我问道:“兄长今日入宫为了何事?”

  燕兴启道:“太后让人召我进宫,我也不知道为了什么事情。”

  谈话间已经来到凤阳宫,许公公正在那里指挥宫女太监们修剪着花枝。看到我们两人过来,慌忙迎上前道:“肃王千岁、平王殿下,太后正在给皇上喂药,还请稍待片刻。”

  燕兴启微笑道:“许公公,皇上的病情怎样了?”

  许公公眉开眼笑道:“好多了,今晨御医为他皇上诊治过,皇上的龙脉平稳了许多,这两天神志也渐渐清楚了,他能够认出太后,照这样下去,康复应该是不久的事情了。”

  燕兴启的目光明显的闪烁了一下,马上装出了一副惊喜万分的神情:“吾皇万岁,我早说过陛下乃是天命所归自然会龙体康复。”

  我心中暗笑,听到燕元宗病情好转的消息,燕兴启比任何人都要难过,看来晶后召他入宫分明就是为了将这个消息透露给他知道。燕元宗的病情未必会像许公公所的那般乐观,晶后此举也许只是意在扰乱燕兴启的阵脚。

  我和燕兴启在花园中欣赏花卉,因为已经是深秋时分,满园皆是一片菊黄,那些宫女太监负责将其他败落的花卉移走。

  燕兴启看着地上的花瓣,有意无意的诵出了一句:“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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