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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玄幻小说《花开堪折》作者:雪域倾情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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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00楼 发表于: 2007-11-07
第三十四章 雪茜受伤

 

  后面两个象保镖的小子不知道是他公司雇佣的职员,还是技击社的同学。要是穿上套黑西装、白衬衣打上领带,再整副大墨镜戴上,就更象那么回事了。

  好歹也是校内的知名企业家吧,怎么会想到弄成这副样子,以前的他好象不这样吧。

  就算一年多前跟我“决斗”时,也还是很斯文的学生哥样子,虽然那时已经很有钱了,当时我对他的第一印象还是不错的嘛。

  我到学校就比较少,他在外面的时候可能也更多些,相遇的机会几乎没有,好一阵子没见过他了。

  从来没有想念过他,不曾想着来那么一次偶遇,但大家是“熟人”总没错。这次到医院,不知道他为啥弄成这副阵仗。

  面对有点象黑道大佬模样的杭海生,实在无法感冒,也许是自己的内心作怪,对他有种天生的抵触吧。

  可既然在这儿碰面了,无论什么姿态,当他空气明显不合适。毕竟都是易雪茜的同学,大家为了一个同样的目标来到这里,希望病人康复是我们共同的心愿。

  那就学学郑廷洲大哥那套吧,估计用来对付杭海生会比较有效,那当然还要适当做做加工。

  该面对的总要面对,当下堆出自己最慵懒的形态,脸上挤出笑容,语气却淡到不能再淡:“杭学长来了。”

  大概是一直未能俘获佳人芳心的缘故(这从易雪茜平时说话的语气和表现能猜得出来),他对我看起来更不感冒。

  那一次的争斗,在我们之间划出了一道深深的鸿沟,不是普通的沟通就可以逾越。以杭海的实力,也不会不知道我跟易雪茜经常接触,至于其中的尴尬,就非他所知也。

  那一击对我造成的伤害,不知道他是否清楚。但所有的迹象表明,他早在无形中把我当成了“敌对势力”,却是勿庸讳言。

  如果不发生易雪茜的事情,我们会成为好朋友也说不定,毕竟还有点共同爱好。可见“情之一字”,误人甚深。

  杭海生也是个大哥级人物,这种场合也不能很失了风度,冲我点点头:“你好。”

  虽然客气,透出一股难以接近的寒冷。看到我身旁的蒋婷婷,他似乎稍稍愣了一下,冲她也点了点头。

  他很快昂着头越过我,来到易雪茜的两位室友面前,向其中一人问道:“小冯,雪茜怎么样了?”

  他跟这些女生还真是熟悉,估计是没少往女生宿舍跑的缘故。

  我心里偷笑,竟然有一丝莫名的快意,你杭老大再厉害,不是也有很多搞不定的事情?

  女生对杭海生很客气,如果不是对“有钱人”特别的尊重,就是沾光被杭老大请吃饭不止一次、两次了,所以非常熟悉。

  她跟杭海生细说的功夫,又有人上来了。

  回头一看,正是成双成对的曹宇和薛雨萍。

  让我好笑的是,曹宇两手插在裤兜里,一只胳膊被雨萍挽着,倒是戴了一副大大的墨镜,一副酷酷的样子。

  刚刚还觉得杭海生摆谱,带着那两个家伙有点过分。这小子,什么时候学会扮“猪吃老虎”了,摆明是拆我台来着。

  雨萍一脸焦急,放在曹宇过来拉住了蒋婷婷,关心起易雪茜的伤势。

  曹宇站近我的身旁,倾听两人谈话的内容。眼镜也不摘下,还是那副酷相,如果不是场面不合适,真想狠狠地给他来上一下子。

  往杭海生那边看了看,他的目光正好从这边收回去。哼,虽然我身边这几个人没他那么威风,好歹都是过命的交情,不是钱堆出来的。

  就在这时,一位医生模样的女士走了过来:“谁是病人的家属,过来一下。”

  一大帮子人“呼拉“一声全跟着过去,进了医生办公室。

  女医生率先在凳子上坐下,回头一看,眉头一皱:“不用这么多人,留几个管事的在这儿就行了。”

  这帮人多数是学生,有学校领导在,最讲究纪律,又“呼拉”一声,退出了大半。屋里除了学校的领导,剩了不多的几个人。

  杭海生示意自己身后的两个人先出去,曹宇和雨萍走了,我本也想留在外面,被蒋婷婷伸出小手拉住了。

  “你们谁是患者的家属?”

  “病人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家属还没来。我是学校的学生处长,有什么事就请讲吧。”学生处长答的话。

  “病人的烫伤很严重,失水很多,你们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女医生绷紧了脸,一句废话没有,上来就开门见山。

  我最烦这种公事公办,没有一丝感情的谈话了,让人很不舒服。

  医院的服务意识还有待于进一步加强啊,观念需要转变,摆正了位置,这种情况就极少会出现了。

  语气圆滑不要紧,毕竟医疗风险是会随时出现,盲目乐观要不得,但你和颜悦色的说话,总不会影响美容吧。

  这种情况越是到了上级医院越严重,大概是做老大惯了,什么人来了都象求着他们。下面反倒好,我们市里的医院就比这边态度好得多。

  我见过晨姐她接待病人,虽然平时脸上表情不显得丰富,也很少笑,但在跟病人或家属谈话却也尽量用一种比较平和的口吻。

  “是、是。”看到处长一脸恭敬的样子,就忍不住好笑,让你总在学生面前板着脸,报应来了吧。

  “可是,刚送来时她不还清醒着吗?”我忍不住插了一句。

  医生不耐烦的看了我一眼,见我一脸诚恳,这个问题又比较敏感,还是回答了一句:“现在已经有些昏迷了,病人脱水很严重。”

  杭海生向我瞪了一眼,目光很是凶恶,意思是嫌我多嘴了。

  我无所谓的笑了笑,不去看他。大概是医院进多了,见的医生也多了,并不觉得有什么。

  许洋姐在急救二中心住院的那几天,各级大夫,什么样的表情没见过。也有一个感觉,就是态度跟年龄成正比,年资越高要越和蔼些。

  倒是杭海生的紧张有些好笑,病人家属要知情权也是正当权利嘛。

  蒋婷婷悄悄靠在身边,挽住我的一条胳膊拉了拉,是要我别多说话,小眼睛却瞪大了,勇敢地怒视着杭海生。

  觉得蒋婷婷的样子也很有趣,捉住她的一只手,往身旁一拉,她会意地把脸转了过来。

  易雪茜的关系,蒋婷婷不会不知道杭海生这个人。

  杭海生刚进来时的表情,证明也见过蒋婷婷。这其中的关系微妙,还真有些费思量。

  医生的话,很快把我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她在电脑前操作了一会儿,打印出了一份文书。

  “阅读一下这份《病重同意书》,要是没什么意见,选一个人在上面签字!”

  两位处长大人拿过商量了一下,准备签字。杭海生也凑过去看上面内容。

  我还是站在后面,蒋婷婷也就没动。其中的意思猜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不管怎么说,签就是了是,哪有什么选择?

  看着电脑,突然觉得一件事情很有趣,原来这个管理系统正是我当年的“作品”,只是经过[联友]几年的加工演变,基本上面目全非了。

  只因我太过熟悉,更多的是做了些外壳的变化,内核改动不大,依稀发现了些痕迹。

  依据当初的协议,我连署名权都没有,几年过去了,不知道别人还能不能想起,这个东西只是一名高中学生所为。

  我的“发迹”主要还是缘于这套作品,如果现在再让我做一次决定,还会再选择将其卖掉吗?

  医生拿过学生处长签过字的文书放到病历夹里,又说道:“还有,病人可能需要大量应用蛋白和其他贵重药物,以纠正体液失衡,要花不少钱,你们哪位去把押金再交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谈到交钱的时候,医生的声音好象比刚才柔和了一些。哎,是我这人太敏感了吗?

  学校领导还没发话,杭海生冲外面叫了一声:“大武,你进来一下。”

  其中一位“保镖”快步进来。

  “大武,你去住院部把押金交一下。”说完,杭海生把自己的皮包交给了他。

  杭海生的名气响亮,两位处长当然认识他,听见他斩钉截铁地吩咐手下,一时都没回过神来,那个叫大武的已经拿着包跑了出去。

  唉,有钱也不能这样吧。易雪茜出了这样的事情,费用当然也是由学校方面负责了,后勤集团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唉,我又在心里叹了一声,对杭海生的反感在这一瞬间减轻了不少。不可否认,杭海生对易雪茜确是用情至深,不由人不感动。

  易雪茜实在没人管,我也会毫不犹豫掏钱的,却难以做到象他这样积极主动,不知道这样的想法算不算一个典型的守财奴,不该自己花的钱,一文也不想动用。

  也不能怪他,如果换成我深爱之人,大概也会不计一切后果的跑去交钱吧。

  医生完成了任务,示意大家可以出去了。

  一走出去,学校领导就跟杭海生谈到了费用的问题。

  这种事情,听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一拉蒋婷婷走向曹宇和雨萍那边:“婷婷,杭海生对易雪茜可不是一般的好啊。”

  “看人家,多痴情,哪象你。”蒋婷婷口气里颇有些怪罪的意思。

  马上就用手掩住了嘴巴,婷婷大约发现此话有些不妥,脸微微泛红。

  看着已经向这边围拢过来的曹宇和薛雨萍,她还是小声把话说完:“可惜雪茜对他就是不感冒,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话题进行到这里,自然就没办法讨论下去了,感情的事儿,谁都说不清楚。

  ******

  时间渐晚,到最后还坚持在病房外面的,就剩下了三个人。

  蒋婷婷坚持留在这儿,虽然见不到人,但她说一定离雪茜近一些,才能感到心里踏实。

  本来易雪茜的两位室友被处长大人临走前留在了这儿,好随时有个照应,也被她劝走了。

  雨萍说人太多也没什么意义,大概是想多给我和婷婷相处的机会,借口明天还个重要的实验,拉着曹宇回去了。

  杭海生同样不愿离去,打发自己的两个“手下”回去了。

  二十三点之后,护士关上了廊灯,因为下了病重,虽然不允许我们进病房里,却也没给赶出去。

  三个人的心情都不好,一点睡意也没有。蒋婷婷有一句没一句的和我说话。

  我握住她的一只手,偶尔会插上一句,更多的是做听众,希望她心里好受一点。

  杭海生看到我们这样子,脸上的表情显得别扭,自己走到了另一边的凳子上坐着。

  那么有钱的人,也象我们一样坐硬板凳,心里有点同情他。

  越来越静,蒋婷婷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这次的事情没得说了,自然而然地提到了几天前易雪茜受处分的事情。

  经过跟我想象的差不多,就是有个男生老缠着她,惹了易雪茜的反感。

  正好去北辰玩,那男生死缠烂打非要请蒋婷婷一起吃饭,结果惹了易大小姐,两人起了口角。事情演变的结果,就是易雪茜动用了武力,后来发生的事儿大家就都知道了,易雪茜受到了学校的处分。

  搞不清楚易雪茜到底什么原因,造成了这样一个性格。这个时候也不便细问,就强忍不住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女孩子毕竟体力差,蒋婷婷有些乏了,坐在凳子上脑袋不住乱晃。心里痛惜,轻轻地拍着她的背,结果没过多久,居然趴在我的腿上睡着了。

  天气已经比较凉了,由于走的匆忙,蒋婷婷穿的也不多,我脱下外套搭在了她身上。

  百无聊赖之间,往另一边看去,杭海生静坐着养神,显然也没有睡着,不知道他现在心里是什么感想。

  随意坐着,悄悄地让[清心吟]在体内运转,以驱除自己的乏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感到精神已经有所恢复。看看杭海生,坐姿比较奇特,大概还在运功吧。这时没有心思去考虑柳阿姨当时所说先天功法不同派别的事儿,也懒得去理他,。

  反复之间,蒋婷婷脸上表情变换,睡得也不甚安稳,想到柳阿姨当时帮我恢复功力所用的法子,就腾出一只手来,轻轻抚在她的背上,慢慢地渡气过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先天真气真的的发挥了效用,感觉蒋婷婷睡得安静了许多,就把手撤了回来,轻轻揽在一侧,让她更舒服些。

  闭目思考着事情,慢慢也就迷糊了过去。

  突然感到怀里的身子一动,一下子就醒了过来。走廊的窗户已经透进了亮光,蒋婷婷瘦弱的身子动过一下之后,仍然趴在我身上睡得正香。

  长长的黑发散落在我的腿上,半个雪白的脸颊,安逸中透着一丝刚毅。这丫头,别看长得单薄,倒是充满着惊人的韧劲。

  只在她嘴角的位置,觉得裤子似乎有点湿。哈,原来女孩子睡觉也会流口水的。

  不忍心惊扰她的睡眠,在轻轻动了一下之后,复又坐好,手继续搭在她的身侧,另一只手却忍不住轻轻地弄了一下她的头发。

  这时,一个小护士轻手轻脚地走进了易雪茜所在的病房。

  远处的杭海生跟着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向里张望。虽然看不到什么,却也盯了好久。

  无论怎样,他都算得上是个痴情种子了。

  过了好一阵子,他无奈地离开了病房门口,向楼梯口走去。不可避免地经过了我的身边,不带任何表情地扫了一眼,脚步却故意加重了。

  我抬头目视着他过去,注意到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从背面看不到他的神情,想必也挺复杂的吧。

  哼,有钱又怎么样,有钱也不是什么都能拥有,功力比我高点又如何,也不是可以随便做别人的主宰。老子就算不如你厉害,照样有美女青睐,不比你过得舒坦?

  抚着蒋婷婷的身体的不由加了一点力气,觉得自己很有点“Q”哥的精神。低头看时,她的眼睛似乎睁了一下,马上又闭了起来。身子往我的怀里缩了缩,呼吸却不似刚才那么均匀了。

  一丝红润似乎悄悄又爬上了她的面颊,也许不知该如何面对吧。她又不好意思了,我故意装做不知,仍然用手轻揽着。

  楼梯口,杭海生打起了电话,给自己的小弟下着什么指示。

  他的声音挺大,蒋婷婷揉揉眼睛爬起来:“呀,我怎么这样睡着了。真不好意思。”

  说完,不动声色地用手在我的裤子上擦了擦。

  忍住心里的好笑,我微微冲她笑了一下:“婷婷,这样睡觉,累坏了吧!”

  听到温柔的话语,再看看我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衣。她没再说什么,而是抬起手来替我整了整衬衣领子。

  眼中的那份柔情,让我怦然心动。

  蒋婷婷拿起外套,替我穿在身上,又细心地拉好了拉链。

  一双温软的小手盖上了我的大手,她抬起头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一切尽在无言中。

  真怕会被她温暖的眼神融化,我怎么也是个“过来人”了,免疫力并不好。咳嗽一声,想出了一句话:“也不知道易雪茜怎么样了。”

  “呀。”她仿佛这才想起,一下子跳起来。走到病房门口,象杭海生那样向里面望去。

  时间尚早,病区只是偶尔有人走动。没过多久,杭海生的那两个小弟拎着早点上来了。

  想不到的是,居然有我和蒋婷婷的份。喝着香甜的豆浆,觉得杭海生这人其实也不坏。

  哈,我这人也太容易被腐蚀了吧,不管怎么说,这次欠了他一个人情,虽然难抵对我造成的伤害。

  到了查房时间,我们几个人又被赶了出去。蒋婷婷临走前询问的结果,是易雪茜已经醒过来了。她这次打听的是个男医生,效果也还不错,得到了好消息。

  几个人被挡在病区门外,尽管有了好消息,却更加心急如焚,盼着查房赶紧结束,也许就让进去看看易雪茜了吧。

  我从来没想过,自己对她也会这样关心。

  终于那一刻来临了,我们又被放了进去。医生通知我们,可以去看一下病人了,只不过脱水刚被纠正,身体还比较虚弱,不能多讲话。

  不等他的话说完,我们几个已经快速的冲了进去。

  这是间监护室,里面只安置了两张病床。有一点设计让我比较欣赏,就是两床分别用一个纱帘隔了开来,形成一个独立的世界,互相不干扰。

  纱帘是那种透气、透光,但不能透视的,虽然不能完全避免交叉感染,护理却方便了些。

  毕竟是男人,要稍做避讳。稍稍迟疑的功夫,蒋婷婷已经钻了进去。

  我和杭海生都准备去掀那个帘子,差点碰到一起,又同时住了手,互相瞪了一眼。

  蒋婷婷钻了出来:“你们两个不要进来,在外面就行了。”

  杭海生“嗯?”了一声,我稍做就思考明白了,烫伤跟烧伤一样,创面是要暴露的,我们进去确实有些不便。

  易雪茜微弱的声音:“婷婷,谁在外面呀?”

  “是逸诚和那位杭大哥。”

  “噢。”易雪茜轻轻地应了一声,“域逸诚,你不要进来了,我现在的样子很吓人。”

  “好的。”我爽快地答应,病人为大嘛。

  易雪茜又极低的声音说了几句什么,蒋婷婷又一次钻了出来。这出来进去的,真够辛苦她啦。

  “杭大哥,雪茜说谢谢你了,也请你不要进去。”

  这一说之间,亲疏立现,杭海生的脸色立刻变了,看向我的目光能杀人一般。

  我故意冲他眨眨眼,装出最“可爱迷人”的友好表情。

  昨天刚受伤的时候,易雪茜就“想”我了。巴郎大叔的神奇药物和疗法她应该记忆犹新,比许多现代的治疗方法效果都好,她当然还是抱有希望的。

  可惜不知道易雪茜究竟伤成了什么样子,那种药膏会不会有效?

  易雪茜为何会对我显得“亲热”,其中的原委,我当然不会对他讲,杭海生自然无从知晓,脸色却更难看了。

  旁边的护士发话了:“好了,看过病人了,你们都出去吧。”

  蒋婷婷再一次钻了出来,我当先向外面走去,反正不让“参观”,要知道易雪茜的情况,慢慢问她好了。

  刚出病房门口,差点跟人相撞。抬头一看,顺口就叫了出来:“姬军哥,嫂子!”

  来的正是易雪茜的小叔姬军、林文菁两口子。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201楼 发表于: 2007-11-07
第三十五章 绝世情种

 

  “小叔、小婶。”我的话音未落,蒋婷婷也看到了这两口子,不假思索叫了出来。

  话一出口,马上觉出自己的称呼有些不对劲,伸手掩了一下嘴,还转身瞪了我一眼。

  搞什么搞,自己愿意,又不是我故意沾你便宜。

  我在姬军背后悄悄冲她龇了下牙,还故意挤了挤眼睛,恨得蒋婷婷偷偷跺了一下脚。

  出了这样的事,大家心情都不好,这样做也就为了分散一下注意力。

  侄女意外受伤,刚刚得到消息赶来的姬军夫妇,自是无暇注意这些细节。

  “小域。”姬军拍拍我的肩,点了个头,脸色很沉重。

  林文菁拉着蒋婷婷的手,也没有寒暄:“婷婷,陪我再进去看看小茜。”看来她们蛮熟络,蒋婷婷的称呼也是跟着易雪茜来的。

  趁着这个机会,蒋婷婷又一次跟着进去了。

  侄女在自己眼皮底下出了事情,怎么跟哥哥、嫂子交待?两人心里不好受。姬军冲杭海生也点了一下头,跟在后面进去了。

  看“杭总”有点发愣,我给他做了介绍:“这是易雪茜的小叔和婶子。”

  “噢。”他下意识应了一声,也没多说什么。

  估摸着里面的人也该出来了,忽然走廊里声音响起:“张院长这边走。”

  回头一看,穿着隔离衣的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了过来。当先的正是烧伤科的主任,今天早上在被赶出之前,刚刚见过。

  正对身旁一人介绍着什么,不用说这人就是他刚才口中的院长了。

  他们的目的地正是我们“镇守”的这间病房,刚好姬军两口子正出来,又被热情地簇拥了回去。

  在京里,姬军这样级别的干部,如果说一网撒下去就能捞上来几个上来,显得有些夸张,但很多连专车都没有却是事实。

  这家医院在京里也算规模很大的,惊动院长亲自来前来,自然跟他所管的部门有关了。

  姬军原先主管药事,最近负责上了医保这一块,对医院来说,自然跟“财神爷”没什么分别。林文菁新特药委员会副主任的头衔,自也有其特殊的吸引力。

  时间过得并不久,蒋婷婷先从里面跑了出来,兴奋地走到面前:“逸诚,他们要给雪茜换个单身病房,还答应我可以留在这儿陪她呢。”

  我不由苦笑。

  官商、官商,看了看与我一样站在一旁的杭海生,原来很多时候官比商更重要。金钱可以带来享受,权利却可以主宰命运。只有官商融为一起,才是最佳搭配。郑大哥因为背景更大,似乎也比杭海生混得好。

  一辆车子推过来,易雪茜遮得严严实实,在很短的时间内被推到了相距不远的一间单人病房。

  蒋婷婷和林文菁留在了新病房里,姬军被热情的院长拉着去了办公室。

  姬军哥略带点歉意地向我挥了挥手,被无奈地拉走了。我和杭海生似乎只是整个事件的看客,“同是天涯沦落人”哪。

  到了午饭时间,一直沉默的杭海生却突然发话了:“域逸诚,一起去吃个便饭吧。”

  杭海生开口请吃饭,这可是想都想不到的事情。不论心里怎么想,拒绝是不礼貌的,何况我这么小气的人有人请客还能不高兴,当下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杭海生倒也不吝啬,点的菜挺丰盛。我也饿了,等菜一端上来,就好好享受。尽管也为病人担心,绝食却是没有必要的。

  杭海生显然不是这样想,整个过程几乎没动过筷子。更多地是凝神思索。偶尔把目光落到吃得不亦乐乎的我身上,却一直未发一语。

  我其实一直在注意他,杭海生自然不会平白无故的请吃饭。看他几次想开口说话,嘴张开了又强忍住。故意装做不知,埋头吃东西不加理会。

  等吃了个差不多, 才说道:“杭总,明人不说暗话,请直言吧。”那次动手时,我还是称呼过他杭大哥的,后来就再没有过面对面说话的机会。

  时过境迁,如今只有这个称呼比较合适了。

  “那件事我一直想向你道歉,雪茜后来也说过了,你也是无意中才做那样的事情。”杭海生总算有了机会。

  道歉?这种事情是简单地道个歉就行的吗?也不想就此事再多纠缠了,心里这么想着,嘴里淡淡地道:“既然都过去了,何必再提,没什么意思。”

  “这么说,你肯原谅我了?”杭海生把手向我伸了过来。

  能接受这第二次握手吗?我故意装做没看见,眼睛落在了桌子上:“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杭海生讪讪地把手缩回去:“既然你这么爽快,那我就问你一个问题?”

  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今天中午当然也不会例外,我抬头盯着杭海生,听他的下文。

  “你认为雪茜怎样?”

  “什么怎么样?”

  “好,我也不跟你绕圈子了啦。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纠缠雪茜了,对我怎样都无所谓。”

  好象倒成我的错了,你那样对我,一年多时间我都忍了:“杭海生,你这叫什么话?易雪茜怎么样,是她自己的事情。你们如何,也是你们之间的事情,希望你不要把我扯进去。”

  怒气上冲,我用力在桌子上拍了一下。

  杭海生很苦恼的样子,对我的冲动倒显得一点不介意:“我当时是不该出手那么重,可是事后也感到很内疚。但从那次之后,雪茜对我大不如以前了,能说跟你没关系吗?”

  我比窦娥还冤呢,倒怪到我头上来了:“这么跟你说吧,自始至终,我都对这个恶女不感兴趣,她的事情也请不要扯到我身上。”

  “你怎么这么说雪茜?”杭海生对她真是很维护,说他自己没事,现在竟生起气来。

  “这也不是假话,我说的就是本人对她的印象。你觉得易雪茜好,那是你的事情,请不要再跟我纠缠不清。过去的事儿,我也不想与你计较。你们的事情我也没兴趣知道。”

  说完这番话,扬手叫服务员准备了些吃的给蒋婷婷带去,然后吩咐结账。

  杭海生被噎得愣在那里说不出话,居然也忘了是他要请客。哎,还得本大人破费,早知道不来了。

  “我还要给婷婷送饭去,失陪了。”说完,我拎上准备好的东西扬长而去,留下杭海生继续思考。

  哈,爽快,真有一种小人得志的感觉。

  没走出多远,后面脚步声传来,杭海生居然又追了上来,看来不收到点效果是誓不罢休了。

  我干脆停下来,看看他葫芦里倒底装了什么药。

  “知道雪茜现在的情况吗?”杭海生低低的声音问道。

  我不置可否地摇摇头,大家都没见到人,你不知道我当然也不会清楚。

  “雪茜伤的很严重,左边脸、脖子和上身都被烫伤了。左脸还是深二度烫伤,医生说肯定要留疤了。”

  “啊,你听谁说的,真有这么严重吗?”杭海生这么一说,我一下忘了跟他计较。

  易雪茜这么漂亮的女孩子真要留下疤痕,真是太可惜了。虽然先前曾有过这种担心,但还是不愿这成为事实。

  “千真万确,雪茜可能真会毁容的。”杭海生沉重的语气说道。

  从出事到现在,他可以说一直没离开左右,怎么会先我知道这消息?细一想,有钱人想办法打听这点事应该也不算什么。

  “真是太可惜了。”这倒是我的由衷之言。

  “无论怎样,我对雪茜是不会变的,所以真心希望你不要再打扰她了。而且我看那个姓蒋的女同学对你也不错,你应该好好珍惜。”

  涌起的痛惜,很快又被他的话惹恼,怎么就认定了我对易雪茜有不良企图呢,我看起来就对她那么有兴趣吗?

  “杭海生,我再次重申。如果她真的如你所言,作为同学,我同样很难过,也真心希望她能好。但请你不要把这事跟其他联系起来,我从来没有、也不想干涉什么人。至于易雪茜是不是喜欢你,跟我一点干联也没有。”

  “域逸诚同学,我知道你懂先天功法,虽然猜不出属于那一派。但你不能因此就率意妄为。”杭海生的声音也高起来。

  脑子真是短路了,这样的话都能说出来。都懂先天功法,当初几乎把我给废了,现在还有脸提。

  他在学校里声名远扬,能有今天的成就绝非幸致。怎么碰到感情的事儿,就失去那种游刃有余的风采了呢。

  原来杭海生也知道先天功法分不同的门派,如果不是柳阿姨提起,我是不知道的,因为我的启蒙老师―――姬老爷子也不明白。

  这一瞬间,我的恨意没来由减弱了,反而感到杭海生很可怜。爱这东西是需要双方认同,勉强不来的。堂堂一个男子汉,也是事业有成,居然在感情上如此弱智。

  爱不是单纯的给予,更不是索取,但也绝不是摇尾乞怜。连这基本的认识都没有,还有什么资格说爱。

  “杭学长。”我换了一个称呼,这么一个“钱途远大”的人就此沉沦确实可惜,“痴情本身是没错,但一定要用对地方。任何事情,如果只是一厢情愿,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怨天尤人更要不得。希望你能够幡然悔悟,及时调整心态,适合你的人有很多,并不是世上只有这一个。”

  杭海生彻底愣住了,一帆风顺的他,可能从来没有对他讲过这样的话。

  看着曾经强大的杭海生就那么委顿在地,象个家里唯一的一头牲口被地主、恶霸牵走的旧时代老农那样,痛苦地靠在了路边的墙上,嘴里不停地喃喃着:“不,我是真的爱雪茜。”

  轻轻地摇摇头,我提上给婷婷准备好的午餐打算走开,任他一个人呆在那儿。

  我突然发现,原来最可怕的不是强大的敌人,而是你自己。

  先人已经说过:世上最可怕的动物是人。而我觉得能给最大伤害的,就是自己的心。

  “哀莫过于心死”。杭海生就被自己打垮了,不须谁人动一根指头。我曾经想过,如果非要报一箭之仇,最好的方法就是在商业上击溃他。

  可是现在不需要了,如果他不能振作起来,我也没有机会再进行“报复”了。

  人活在世上,要想发展。是需要对手的,学校里最强的两个人,郑廷洲已经成了朋友,如果再没了杭海生,岂不少了许多趣味?

  脑海里想起曾经看过的武侠小说,顶天立地的大侠,手里提着一柄木剑,“拔剑四顾心茫然”,曲高和寡、无敌的滋味是寂寞的。

  尽管我距离这个境界还有很远,但如果前进路上有杭海生比拼,也是美事,又怎么舍得放弃这样好的对手?

  我走了两步回到颓丧的杭海生身旁,从提着的袋子里拿了两张餐巾纸丢到他的面前:“最强者得到易雪茜。”

  不知道是不是赌气,更不明白怎么就兴起了这样的雄心,丢下这句话,我昂首向医院走去,看也不看他一眼。

  ******

  “逸诚,雪茜真的有麻烦了,小婶说她可能无法恢复原来的美貌了。”蒋婷婷走到外面,无味地吃着迟来的午餐,心情糟透了。

  “她自己知道吗?”

  “还没告诉她呢,雪茜身体很虚弱,总是迷迷糊糊的,现在又睡着了。小婶在陪着她呢!”

  我点点头,原来杭海生说的是真的:“医生就没有办法了吗?”

  “小叔在忙这件事呢,已经请市里最好的烧伤科医生来会诊了。”

  蒋婷婷把手里的筷子放下,突然抬头看着我,“用巴大叔的药会不会有效呢?我记得小央宗恢复得可好了,当时烧得可厉害着呢?”

  “我也不知道。”只有如此做答,我不知道那药对烫伤的疗效如何。时间已经过去快二十四小时了,应该说已经不是最佳的时机。

  就算我能照着把药膏做出来,医院也不可能让有试验的机会。

  “好好想想办法嘛逸诚,这可关系到雪茜一辈子的大事呢!”蒋婷婷央求道,她已经认定了现代医学对此无能为力了。

  鸟儿尚且爱惜羽毛,我何尝不明白失去曾经的美丽,对一个女生的打击会是多么致命。

  “我回去看看吧,要想这么快跟巴郎大叔联系上也不可能,尽力而为吧。”

  最好医院能拿出好的解决办法,因为我没有任何把握的。巴郎大叔的治疗是草原上唯一的希望,而在这现代化的大都市里,显然不是这样。万一失手,只能追悔莫及。

  “好,那你快走吧。”蒋婷婷却不给我反悔的机会,哄着我赶紧回去。眼里充满的那份信任,仿佛易雪茜的未来就落在我肩上。

  巴不得自己真的是那绝世名医,可以手到病除,在治好易雪茜的同时满足蒋婷婷的愿望。

  可我是吗?不是,所以只有一阵阵的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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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202楼 发表于: 2007-11-07
第三十六章 此行谁使

 

  回公寓的途中,感到自己很有些自欺欺人。嘴里不肯承认,甚至心里也不愿意去触及这个话题,但我还是很关心易雪茜,这却无法否认。

  在我交往的所有女性中,和她之间是最充满戏剧性的,也是对抗性最强的,时至今日,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可以说仍然没有结束。

  可能人的本性就是如此,越是不堪回首的东西越要去想。

  易雪茜长得好看,固然是吸引人的一个方面,但卓立独行的性格,却也有一种独特的韵味。而她的侠肝义胆,则有些让人钦佩了。

  她的桀骜不驯、可能有些奇怪的性别取向,甚至在我面前无礼占三分的行事方式,都让人难以释怀。

  这些也就在路上想想,回到公寓就顾不上考虑这些了,一头钻进药材和资料堆里,细细寻找解决方案,真的不行易雪茜的生命中留有遗憾。

  从屋角找出了一个事先做好的牌子,上书“请勿打扰”四个血红大字,本来是开玩笑给曹宇准备的,告诉他如果要进行什么少儿不宜的节目,一定要提前挂到门上。

  曹宇倒一直没好意思用过,这次我给挂出来了。把屋里所有能吃的方便食品都搜罗一空,放到了我的卧室。然后就把牌子挂到门上,开始了工作。

  草原之旅,可以说是收获巨大,学到的东西回来后做过总结,也没少跟曹伯商量,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根据现实情况,以我的“水平”,只能“摸着石头过河”了。

  由于各人都用手机,公寓电话平时用的机会不多,朋友们习惯了也都很少打。这次就摆到了我手边,有什么疑问好随时打到曹伯那儿讨教。

  巴郎大叔远离了现代通讯,紧急时刻无法联系上,不能不说是一个很大的遗憾。

  开开电脑,连上必须的搜索引擎,进入各个专业数据库,好随时查找需要的资料。

  许洋姐受伤那会子,曹伯对骨折和外伤疤痕的手段我是亲眼得见,也亲手应用过,堪称神奇。对于治疗烧、烫伤,曹伯虽也有一套,却不是拿手。当初听我讲了巴郎大叔,他颇有些自愧不如。

  曹伯听我说了巴郎大叔用药的情况后,后来打电话说准备自己动手配制试用,不过有很多药材不那么容易找到,他正在想办法。虽然此举有些泄露机密的嫌疑,但如果不是我,他们怕是永远也找不到机会融会贯通。

  当时许洋姐生病时用的那套瓶瓶罐罐,一直都躲在我的床下。如今的床底现在可是百宝囊,柳阿姨赠送的一堆药材也堆在那儿。还有回来的路上,经过药店买的那些常用的中药,这都是必不可少的。

  先根据巴郎大叔的方子,把当时给小央宗用的药膏配了出来,与易雪茜目前的病情并不完全对症,配方需要不断调试,好在能想到的,都曾经向巴郎大叔请教过。

  此时的我已经心无杂念,要倾心了所有的能力,完成这个前所未有的“壮举”。

  中医成分学现在相关研究已经很多,专家们早就开始分析其中的有效成分,网上相关资料倒也不难找到。

  最重要的就是动用自己的大脑,把这些有用的信息串联起来。可惜我对医学了解还是太少,幸好有曹伯这个行家。

  听说了我手头正要做的事情,他是全力支持,只要有空就待在电话旁边,随时接受咨询。

  有了他的建议,我的计划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同时心里也不无担心,就算做出什么来了,真的能达到预期的疗效吗?

  毕竟这是一个全新的试验,这么多年以来,各方面专家对烧、烫伤后的研究一直没有停止过,但真正完美还是没有达到。

  如果不是及时施治,而巴郎大叔恰在身边,小央宗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个问题。易雪茜好起来是不庸置疑,但是要想完好如初的愿望能实现吗?

  房内的灯一直亮着,忘记了白昼,忘记了所有一切,更顾不上专门休息,顾不上听曹宇和薛雨萍是否回来。

  饿了就手抓点什么塞到嘴里,实在乏了就趴在桌子上睡一会儿,或是祭出[清心吟]来恢复体力。

  时间紧迫,时间就是一切,只要想到了什么问题,就打电话给曹伯,不顾他是否正在休息。

  科技发展到现在,象我这样纯理论的研究是个异数。大实验室里设备精良,研究已经达到了量子理论。

  而我所能做的实践就是把药材做成不同的剂型,仅此而已。

  窗外的光线黑了白,白了又黑,我已经没有了时间的概念,只知道在电脑上不停地分析、操作,然后坐在桌前制作药剂。

  伸展双臂,全身的肌肉酸疼无比,我再次练起了[清心吟]。只看着做出来的那些糊剂,才稍稍有些欣慰。

  不管怎样,闭门造车算是完成了,依托的基石就是巴郎大叔制作的药膏。

  缺少了临床的实验,研制出来的怕不一定会是什么,但不管怎样,总算出炉了,我所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是非成败,我已经尽力了,下一步该做什么?也许最好的就是好好睡上一觉,但现在还不行,我得第一时间通知蒋婷婷,“工作”完成了。

  至于易雪茜愿不愿意做小白鼠,那就非我所能知也。

  习惯性地抓起手机,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自动关机了。

  拿出电池换上,开机显示时间字幕:不会吧―――已经过去两个白天、三个晚上,又是一个新早上了。唉,过得真快,我全然失去了时间的概念。

  这其间一定会有人在找吧?就如同上次去了草原一样,我再次玩了个短期的失踪游戏。

  曹宇是怎么搞的,我闷在屋子里这么长时间都不来骚扰我一下?

  揉着糟乱的头发,推开房门走出,我突然瞪大了眼睛:曹宇和雨萍挨在一直坐着,甜甜蜜蜜地吃早饭。

  看到满满两杯冒着热气的牛奶、摆在盘子里几根松脆可口的油条,我的心―――

  雨萍早已迅速地端起面前的牛奶,“咕咚”喝下去一大半:“不好意思,我喝过了的。”

  曹宇就没有也这么幸运,还没有意识到“灾难”降临,眼前的杯子被我抢到了手中,“咕咚”一声,与雨萍稍有不同,已经见了底。

  看着一脸无辜的曹宇,嘴里咀嚼着,一脸遗憾地把杯子倒了过来,很快地说道:“不好意思,我喝完了。”

  两根油条被迅速地丢到了肚子里,我开始反客为主:“曹宇,你太不够意思了,哥哥我在里面待了那么长时间,有好吃的,也不知道招呼一声。”

  “这个…”曹宇一脸正经,回头看了看我门上挂着的红色招牌,“这个,怕影响了老大的好事嘛。”

  这小子“堕落”了,更可气的是居然还装出很受伤的样子,交友不慎哪。

  更为可气的是,看到两人的神情,雨萍居然猜到了我的想法,脸上闪过狡黠的笑:“域老大,曹宇让你教坏了,曾经多好的孩子。”

  “雨萍,关系到人家的名声,这个不好乱讲的,我仍然还是那个纯情少年。” 曹宇是彻底“腐败”了,脸上表情未动转向我:“反正知道老大无论怎样也不会自杀,所以就算给 兄弟一个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冒然闯进去。”

  说完这“道貌岸然”的台词,曹宇的手伸向盘子,不想却摸了个空。我哈哈一笑,因为这会儿功夫,饥饿的同志一直就没有停止过向“猎物”动手,他只能扑个空了。

  薛雨萍照顾他,把手里还剩下半截的油条做了友情赞助。我心里偷乐:你小子想跟我斗,道行还差了点。

  “出关”之后,这是我难得的休闲时光。

  “婷婷说了,你出来之后就让我赶紧通知她。不过你既然出来了,就自己知会一声吧,也可以省我点电话费。”

  还不待我的快乐落到实处,雨萍一开口,迅速影响了我斗争获得胜利后的喜悦,还是她的道行深啊。

  “嗨,你不说我还真忘了,得赶紧跟她说一声。”我说这两人怎么这么沉得住气,敢情已经跟婷婷联系过了。以她对我的了解,自是不难知道我在干什么。

  但不知道如果告诉曹宇我是为了易雪茜才这样,不知又会做何感想。

  我热情地倒了杯水,送到吞咽有些难度的曹宇面前,深情地说道:“兄弟,慢慢吃啊。”

  受到我的照顾,曹宇反一下子噎住了,旁边的雨萍则做出呕吐的表情。

  关心完兄弟,打电话通知蒋婷婷,把“研究成果”通报一声,选不选,就是她和易雪茜的事情了。

  说了之后,就没了下文,也不知道她们怎么考虑的。

  曹宇和雨萍走了之后,我干脆哪儿也不去了,就在公寓里好好休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

  可偏偏就要补一觉就这么困难,愣是没睡意。回到电脑前,整理一下这两天的收获。

  在几十个小时内,我翻阅了难以计数的资料,大脑里也一时给塞得满满地。如果现在去中医学院上堂课,想来都没什么问题了。

  东西是散乱的,弄成论文的话,不知道有多少人能够看懂。尽管不是非常有把握,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了这个史无前例的“课题”,不知能不能把那样整天坐在显微镜和电子仪器前的学者们气晕。

  如能成功,这铁定是一项重大成果了。不算昂贵的成本,自然能带来滚滚财源,想着想着,我的脑筋又动到钱上去了。

  易雪茜可能就是我做的第一例“活体动物”实验,真正的推广尚需时日。一种新药被接受,需要更多的实验,还有烦琐的申报程序。嘿,才弄了毛胚出来,竟然想到这么多了,我不由有些佩服起自己。

  手机响了,是姬军哥:“中午到医院旁的餐厅,一起吃个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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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203楼 发表于: 2007-11-07
第三十七章 租房随想

 

  等我赶到的时候,姬军、林文菁夫妇和蒋婷婷已在现场。

  “咦,怎么都跑出来了,不用陪床吗?雪茜这几天怎么样了?”当着她们,我也不好呼其全名。

  姬军答道:“小茜的病情已经基本稳定了,只是情绪不好。”

  “宿舍的同学在陪着她呢,雪茜非要我们出来吃饭。”蒋婷婷回答了另一个问题。

  林文菁轻轻地为蒋婷婷整理了一下头发:“这几天把婷婷累坏了,功课也耽误了。哎,都怪我们太忙了,也分不出身来。”

  “小婶,没什么。我跟雪茜是好朋友嘛。”嘴里这样说着,婷婷脸上的疲惫却是显而易见,真是个好女孩子啊。

  “来,咱们先吃饭。”菜上来了,姬军哥招呼道。

  好几天没吃顿饱饭了,也不管什么风度,看到香喷喷的菜肴,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半天之后,微一抬头,却见林文菁有些吃惊地看着我,脸上稍觉有些不好意思:“嫂子,你也吃啊。”

  突然脚下吃痛,原来是蒋婷婷偷偷踩了我一脚。

  “嗯,好,快吃吧小域。看这样子,就跟好几天没吃饭了似的,可别把大小伙子饿坏了。”林文菁虽然只比我们大了十岁左右,但官场混得时间了,举手投足却显得成熟非常。

  虽是开玩笑的话,让她一说出来却显得温柔而又不失体面,易雪茜和蒋婷婷真得该叫她婶子(本来就是)。

  “他确实是好几天没吃饭了,可能连觉也没怎么睡呢。”婷婷从旁替我说话。好啊,肯定是这个薛雨萍,又是她把我给卖了。

  吃的最快也最多,到了中途还是只剩我一个还在用心吃了,大家都瞪眼看着。

  “唔,怎么,你们都吃好了?”我对吃真的是很上心,“姬军哥,雪茜还要在医院里住多久?”

  三个人一齐点头,蒋婷婷见多了我的吃相:“你继续,不用管别人。”

  “你先吃,吃完再说。”姬军也象婷婷那样劝道。

  如果再这样下去,人家可能真的要把我当猪了:“我吃的差不多了,你们边说我边听吧。”

  “雪茜现在已经稳定了,除了外用药,现在了就输液给点营养、支持的药物。只是,她的情绪很不好。”姬军哥心疼侄女。

  “怎么,你们跟她说了?”我吃惊地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这事也不能瞒多久,茜儿是个聪明的孩子,早晚还不是要告诉她。”林文菁替丈夫做了回答。

  我把目光转向了蒋婷婷:“雪茜不想再在医院住了,昨天我实在犟不过她,给了她一面小镜子。逸诚,你也不用隐瞒了,我一开始就跟小叔、小婶说了,其实雪茜也有这个意思。”

  蒋婷婷没有细说易雪茜发现自己变成那样之后的表现,但那情形也可想而知。没有亲眼得见,也能肯定伤得非同小可。

  她后来说的,让我不免有些尴尬,偷偷做的事儿,还是不太想让多人知道,再说这两口子都是搞药的,不用想也明白,用没有经过批准的药品,对主管部门的领导来说意味着什么。

  “小域,我知道你不同于普通人,可是那种方法真的可靠吗?”姬军也是知道我会先天功法的不多人之一,“要知道这事可不能儿戏,关系到小茜一生呢。”

  “婷婷和雪茜没跟你讲过?”我有些奇怪,如果不说这些,谈出院?

  “都说过了。”蒋婷婷答道。

  “她们给我讲了,我还是想听听你的说法。”姬军还是把矛头对准了我。

  哎,我只所以不主动要求,就是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姬军哥还是把这个烫手的柿子丢给了我。

  事已至此,我也豁出去了:“姬军哥、嫂子,如果试试的话,说不定还有机会,如果不试,以目前的状况你们也知道,恐怕就一点机会也没有了。药效我们是当时见过的,这几天我又做了些改进。”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这几天他们恐怕也没少请名医咨询,自然明白目前的医疗条件下,前景不乐观:“逸诚,如果真能这样,我们可就把雪茜交给你了。”

  林文菁的眼里充满着更多的疑问,也许不明白我说的这两天做了改进是什么意思。但看了丈夫没问也就不提。至于回家会不会问就非我所知也。

  她是药学院毕业的,一步步走到现在的位置,自然知道一种新药的研制成功意味着什么,更知道那是怎样的一个过程。象我这种研究方式,说出去没有人会相信。

  做为国家药事部门的“专家”,做出这样的决定,两人肯定经过深思熟虑,心里一定也充满着无比的的苦恼。因为这样做,就意味着丧失了现代医疗的信心,而这些正是他们在全力推进和维护的。

  那句难听的话又冒上了我的心头:死马当活马医。可不这样又能如何?

  “哥、嫂子,我一定尽力而为。”我能说的只有这句话了。

  林文菁仍不放心:“小域,要保证一定不能感染!”

  这句话是专业性的。她的担心不无道理,在医院用药,不管疗效如何,无菌一定是没有问题。而象这种烧、烫伤,一旦感染,后果自然不堪设想。

  我这两天仔细分析过,这些中医材中有足够的防腐、收敛的药物成分,应该不会有问题,而且央宗也是个很好的证明。

  我认真的点点头。

  “那就这样,我一会儿就去找院长说一声,给小茜办理出院手续,以后可就交待给你们了。”姬军哥看着我和蒋婷婷。

  蒋婷婷和我同时应了一声。

  他们两口子本来打算把易雪茜接回家住的,然后请个保姆照顾饮食起居。

  我们都觉得他们家住的离学校太远不方便。尤其蒋婷婷,又不愿意太耽误学习,如果去的少了,又放心不下易雪茜。

  最后姬军、林文菁考虑工作太忙,家里又有个几岁的儿子,确实无法很好地照顾侄女,最终同意了我的折衷方案:在学校附近租一所公寓,然后蒋婷婷搬过去和她一起住。

  易雪茜伤上都在上半身,自理完全没有问题,白天尽可以一个人在家,姬军、林文菁也可以随时过来探望。

  租房子的任务交给了我,反正有人出钱。本来也曾考虑过要她跟我们住到一起,可是毕竟空间太小了。

  接受了任务,我就跑去了中介结构,看都有些什么样的房子出租。姬军哥嘱咐我说,条件要好一点,钱多花点无所所谓。

  想了想,别看他们正正经经做着国家干部,就算廉洁行事,也少不了计划外的收入。就是老爸那样一个小科级也没少了混吃混喝,何况他们这种司局级的主管,小笔一挥,甚至能决定一种药品、一个药厂的命运。

  于是也就没打算替他们省钱,身外之物,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嘛。

  我租住的公寓,当时为了方便许洋姐,基本处在水木和她读研的研究所中间,而北辰就在药研左近。

  所看了看贴出来的各种户型,觉得还是我的住处近找一处住所比较好,我和蒋婷婷过来都方便些。

  看好了几处,就着人带着过去,进行实地考察。

  打着让姬司长好好破费一把的念头,我选中的都是些比较大的房型,要求在两室一厅以上,而且厨房和洗澡间要大,这才是现代都市人的生活嘛。

  在看的过程中,我不免就产生了一种代入感,以为真的是自己在买房子。

  说实在的,这儿的房价贵的惊人。京里的房价本来就高。而这儿虽然不是超级繁华地段,却是高校、研究所林立,很多高科技公司都选址在这附近,自然就跟着地土寸金。

  而相对闹市,环境又要安静些,有钱人更愿意住到这儿,所以地价比之市中心也是不遑多让。

  在家里,祁伯伯半卖半送我的那套一百多平米的房子,在当地已经是非常高档的住宅了,价格在五十万元开外。

  我已经觉得非常奢侈了,老爸、老妈也愣是没舍得过去住。

  可是同样的钱摆在这里,也不过买到能一套房子中一个不大的房间,所以对多数人来说,想在这里买上一套房子,无异于痴人说梦。

  这些出租的房子,因为建成年代已久,所以价格才稍稍便宜一些,而能租住得起的,也算得上是有钱人。

  穿插其间的,不乏有后来新建的高档住宅区,但多数人来说,也就是看看而已。

  我也算是个多金的在大学生,可口袋里的现金都掏出来,也绝对买不起,除非所有的股份都变卖了还差不多。可那是我一只能下金蛋的鹅,又怎舍得轻易宰杀呢!

  抱着这种想法,我一定要好好地替姬军哥挥霍上一把。最终选了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距离我的住所也就隔了几幢楼。

  洗澡间真的很大,也存了点私心,婷婷既然付出了,就应该住得舒服点。

  这也是我的做人原则,就是在公司内,包括原来的[逸诚科贸]和[莱雪咖啡],都这么干。“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千古真理,所以在一些小的花费上也从来不用计较。

  天气渐渐凉了睐,而易雪茜的伤又注定了她必须既要通风,又要保暖,所以装一台空调也就必不可少。又赶紧跑到附近的电器行里订了一台空调,明天就能来装上了。

  这边的事情搞定,打电话通知姬军哥,他说出院的手续已经办好,很快就能过来。

  林文菁嫂夫人先过来看了,显得非常满意,夸奖我做的漂亮。末了,拿了一张卡递给我,说里面是十万元,雪茜的母亲前天打过来的,让先拿着把钱交了,必要的东西抓紧帮忙添置,不够的再说。

  我倒,还以为花官僚的钱呢,想不到最终还是落到了易雪茜父母的头上,心里倒也有了一丝好奇。看来她家里还是蛮有钱的嘛,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呢?

  的确如此,不光易雪茜本人,就是姬老爷子也很少提及长子和长媳的事儿。

  林文菁办事也很有效率,来的时候已经把被褥这些生活必需品等等都准备妥当,并且很快就收拾好了房间内的一切。

  听说她的工作比丈夫还忙,看不出来对家务还挺在行的。

  到了傍晚时分,易雪茜在救护车的护送下来了,除了姬军和蒋婷婷,还跟了几个医护人员,烧伤科的主任也在张院长的委托下亲自登门,易雪茜这个在校学生也算够风光的了。

  防护措施比较严密,又有医生、护士在,也不需要插手帮忙,整个过程都没看到易雪茜到底成了什么样子,就被抬进了那间大卧室里。

  好在我们势不两立,看不着也就看不着吧。

  当晚林文菁和蒋婷婷都住在了这里,我就赶紧撤了回去,考虑着等安定下来,就该拿易雪茜当我的“小白鼠”了。

  姬、李二位领导工作都比较忙,家里又有个不大的儿子,只怕这儿以后的照料工作还得落到我和蒋婷婷身上。

  果然,第二天一早过去,林文菁已经离开了,蒋婷婷正在里面跟易雪茜说话。

  事已至此,不管怎样以后都要面对,我还是隔着门跟她先打声招呼吧。易雪茜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蒋婷婷出来说:“逸诚,你就不要进去了,不太方便。”

  我嘿嘿了两声,还不是早晚的事儿,这伤我早晚会看到,无论你变得多么丑陋。

  “我在这儿等装空调的来,然后还有事呢。”

  想不到等了一个上午,装空调的还没来,倒是来了位大妈,据说退休前还是个护士,姬军哥专门请了她来做家务,必要时还可以帮着打个针什么的。

  大妈人挺好,说她的工作已经谈好了,白天过来打扫一下卫生,家里没人的时候陪陪病人,然后负责做午饭和晚饭,等我们回来了就离开。

  嘿,司长考虑的还挺周到,易雪茜在养病期间还能好好享受一下,当时许洋姐在家抱病的时候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招呢。这时突然产生了一个近乎龌龊的念头,我以后是不是也可以过来混饭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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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204楼 发表于: 2007-11-07
第三十八章 触目惊心

 

  这一天,我差不多也成了新房子雇佣的钟点工,唯一的区别是没人给薪水。

  陪着师傅装空调,看人把新买的冰箱搬进来,总之要在这一天内完成必要生活用品的添置。然后就是帮着婷婷收拾东西。

  蒋婷婷显出她的领导风度来了,工作安排地井井有条,指挥着搬这搬那,可惜兵马少了点,只有两个手下可用。大妈干起活来很认真。但我一个大男人,大活、重活当然都得承担。

  婷婷看看缺什么,就列个清单出来,这跑腿的工作自然也非俺莫属。

  由于现在同情心比较足,再看看蒋婷婷的小体格,还有那已经发胖的大妈,再苦再累,也只有接受下来。

  中间婷婷也出去了两趟,分别把自己和易雪茜的东西从宿舍里取了来。

  想不到有这么一天,热心做“甩手掌柜”的域某人也会做了打杂的,而且说来说去还是为了相处并不融洽的易雪茜。

  林文菁交给我的那张卡,转手给了蒋婷婷,我可不愿替易雪茜掌管财务,自己还都让别人打理呢。

  一天的时间,除了易雪茜的房间,足迹踏遍了其它每一寸土地。而她虽然活动不成问题,也一直没出来,甚至很少听到她的声音。

  大妈做的饭味道不错,坚定了我蹭饭的信念,不管怎样明天就要开工了。

  回到了自己的公寓,在哀叹住宅狭小之余,更多的是担心,为自己的“医术”,如果能当得起这两个字。

  治疗易雪茜的烫伤,是一项心里彻底没谱的工作,真的想有个人能分担一下自己的心情。

  最好的人选,当然是我的晨姐,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直还没来得及跟她讲呢。

  “晨晨,该怎么做呢?”

  易雪茜受伤的经过都给她讲了,又把自己这些天做准备的情况,几乎所有的细节问题也一一说给她听。

  草原上跟巴郎大叔学医的事儿,很早就汇报过了。岐医的神奇让她也叹为观止,只是学的西医,对这些并不在行。

  我不知道说了多久―――动手的经过,心底的彷徨,我都没有隐瞒,对晨姐没有什么是不能讲的。

  因为我知道,晨姐永远是最好的听众。

  我的苦闷,她当然感受得到,讲述的过程中,除了偶尔打断一下,没弄明白的地方问问,更多的倾听。

  “小诚,决定的事情就勇敢去做吧。尽人事而听天命,治病就样子的。”

  等我说完,她沉默了好长时间,才开了口说了这番话。

  我握住听筒,听着她柔柔的声音,心中的郁闷渐渐退却,躁动的心慢慢趋于了平和。

  真恨不得她总在我身边,随时听到这温柔的声音。

  “小诚,象雪茜这种情况,药石固然是一个重要的因素,但解除心理上的重负也非常关键。只有她自己树立了战胜疾病的信心,才有可能取得一个好的治疗效果。”

  我默默的点了点头,相信虽然看不到,但她一定能感觉出来。

  “在这个治疗的过程中,你和婷婷最艰巨的任务,就是努力让雪茜快乐起来。失去了美貌,对一个女孩子来讲,甚至过于失去生命。她乐观了,才有可能取得应有的疗效。”

  她的这些建议,完全从一个医生的角度来考虑,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开始时想的没有这么复杂,我的工作不过就是配配药物,苦恼的也仅是如何找到最好的配方。至于其他,象易雪茜的情绪等等因素,根本就没有去想过。

  听晨姐这一说才明白:心理调理在疾病治疗过程中,作为一个辅助的步骤,也是不可或缺的。健康的心理,才有助于更快地恢复。

  晨姐又对一些细节问题,一一说给了我听,只要她能想到的。到了这时才明白,做一个好医生,也并不那么简单。

  易雪茜住院,不自觉地把自己摆在了医生的对立位置上,事事从己方考虑,却没有想过要从一个医务工作者的角度,换位思考一下,的确是有些偏激了。只看到了阴暗面,而没有想积极的方面。

  “好晨晨,谢谢你教了我这么。”确实,从她的一番里,我学到的东西太多了,不仅是为人治病,也有一种对待生活和工作的态度。

  晨姐轻轻的笑声从话筒那侧传来。“怎么,肯为了一个“小魔女”向我致谢?我们小诚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多愁善感啦?”

  “晨晨,你也学会笑话我了?我跟易雪茜同学一直都处于冷战状态,这次不过看她可怜,一片好心罢了。”

  “是吗?你可得小心着点,别惹太多的风流债。你每次做什么事情,总要惹上个姑娘才安心。”晨姐不笑了,以一种近乎严肃的声音进行批评。

  苦笑,似乎确实如此。

  在她面前我很少隐瞒,有什么事情也尽量讲给她听。但一点细节,她似乎都能挖出重要的情报。

  “我―――”

  轻轻的笑声传过来:“你什么你,用心去做吧,最后别让我给你出面收拾就行了。”

  末了,似乎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叹息,也不明白她所谓的收拾到底指的什么。

  ******

  婷婷这几天也一直没去学校,对看重学习的她,一下子翘这么多天的课,已经是非常难得了。

  我倒无所谓,反正已是家长便饭,正好公司里的事也了了,没什么牵挂。

  转过天来,就把那些瓶瓶罐罐和草草木木搬了过来,准备现场办公。

  不可避免,我终于要见到易雪茜伤后的样子了。

  心里居然有那么一丝紧张,她会不会也如此呢?

  搬到这里来住,易雪茜嘱咐蒋婷婷千万不要告诉班里的同学,就是不愿意更多的人知道她现在的样子。

  除了这间屋子,公寓里所有的地方都熟悉了,包括蒋婷婷的那间卧室,也是我帮着收拾好的。

  那么,易雪茜的房间会是什么样子呢?

  她自己能活动,屋里的摆设自然就是她的风格。

  蒋婷婷在里面做好了准备,悄悄向我招了一下手。

  易雪茜的房间里干干净净,没有多久的饰物,色调也是简单的冷色,还是比较符合她“假小子”的风范。

  用做梳妆台的桌子上,也就稀稀落落地摆了那么几瓶东西。

  相比蒋婷婷屋里那些个娃娃、饰物,两个女孩子房间的布置,有着天壤之别。

  除了参加活动,蒋婷婷在外面也极少涂脂抹粉,但女孩子该有的那些形态各异、高高低低的小瓶子,我叫得上名、叫不上名来的,还是一应俱全。

  空调大开着,床前拉了一个布帘,正好挡住从门口过来的视线。

  屋子里面温度挺高,就这么站着四下打量的功夫,已经觉得身上要出汗了,也不知道是真热,还是紧张所致。

  蒋婷婷轻轻地揭起了帐子,示意我过去。

  易雪茜仰卧在床上,头却偏向了里侧。面前似乎摆了本书,但书页的微微抖动,暴露了她不安的心情。

  这时,我看到的是半个光光的脑袋,她的短发已经都给剃光了。

  身上搭了一条毛巾被,遮住了大半个身体。露在外面的双腿穿着睡裤,脚丫赤裸着。

  露出来的一点肩头很光滑,泛着淡淡的光泽,这应该是没有受伤的那一侧。

  我站在床边,并没有马上凑过去。昨天听了晨姐的指导,知道应该努力让她放松,心情好转起来,但并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雪茜―――”蒋婷婷轻轻地叫了声,“域逸诚过来了,让他看一下好吗?待会儿好给你用药。”

  呵呵,咱也要享受大夫的待遇了,我先得把自己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

  又磨蹭了半天,易雪茜终于把头转了过来,仰面躺好了。

  触目惊心!

  我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看到的这一切,易雪茜漂亮的脸蛋现在差不多可以称为阴阳脸了。

  左侧额头到面颊上,覆着一层厚厚的痂皮,是那种沉闷的深褐色,大概上面还涂了什么药物,散发着一股香油的味道。

  还好眼睛没有问题,只是上、下睑有些挛缩,小巧的鼻子和嘴巴都还完好。看来她的第一反应速度不错,蒸气喷出的瞬间,迅速地把脸别了过去,及时保护了这些的器官。

  易雪茜睁大眼睛迅速扫视了一下,等我俯身过去,马上就紧紧闭上了。

  多么可怖的一张脸,这一瞬间,我想到了一句并不合适的台词: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不过却只是形容的表相,而不表达那种意境。

  右侧面颊娇嫩而柔软,似乎吹弹可破,光线照到上面,仿佛能透过亮光。顺滑的肌肉,即使绷起来也那么好看。

  一只漂亮的眼睛轻轻闪动,长长的睫毛紧紧地盖住下睑,虽然紧闭着,却也掩饰不住那惊人的美。

  目光实在不忍落在受伤的一侧,我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发出叹息声。

  转过头看看身边的蒋婷婷,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在我脸上,牙齿紧紧地咬住了下唇。

  沉寂,没有什么词语能更好地描绘屋内沉重的氛围。恰在此时,空调启动,“嗡嗡”声及时响起,充斥在“空旷”的房间里。

  我想挤出一丝笑来,传达自己的信心,给两位女孩一点安慰。但嘴角牵了牵,却没有成功,不知道落在婷婷的眼里,会不会比哭还难看。

  受到静寂的感染,一颗晶莹的泪珠从易雪茜那只美丽的眼中溢出,沿着嫩滑的面颊,缓缓流到颌下。

  左侧的鼻泪管大概也受损了,居然连泪都没有。

  易雪茜并没有睁开眼睛,脸上神情阴晴不定,复杂异常。一丝压抑的声音从她的嘴里传出:“逸诚,我现在是不是很可怕。”

  认识这么久了,她第一次这样称呼我,却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她已经努力在克制住心底的绝望了,但扭曲的脸不可避免地给了人一种可怖的感觉。

  她表现出来的痛苦,使我感到心脏似乎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不是很痛,却有一种冰凉的感觉,瞬间就涌遍了全身。

  我想应该说点什么,但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否认她的问题,并不是好做法,唯有默默地不作声。

  迟疑着伸出手,隔着毛巾被在她身上轻轻拍了拍,一切尽在无言中吧,不知道什么才是更好的抚慰。

  蒋婷婷绕到另一侧,握住她那只正在拼命攥紧被子的右手。

  借着这个机会,我继续察看她的伤势,颈部外侧直到耳后,都呈现深黑色。

  悄悄耸动鼻子,似乎还能嗅到一丝烧焦的味道,明白这不过是我的一种错觉,几天过去了,医院能做的也都尽力了。但仍给我这种感觉,说明烫伤真的非常严重。

  眼睛再往下,左肩和部分前胸也暴露着,颜色却是怪异的嫩红。这儿是当时穿着衣服的缘故,伤的不是很重,虽然衣物起了一定的保护作用,但表皮和皮下却剥脱了,现在长出的是新鲜的肉芽。

  毛巾被盖住的就是少女的羞处了,以易雪茜的小身板,也没什么明显起伏。感到自己有点无耻,都这个时候居然还能想到这些。看看边缘的迁延处,下面遮住了的一部分应该也有伤。

  我在心里迅速的做了一下计较:烧伤最严重的是颈部,已经超过了深二度;面部要稍好一些,但也部分破坏了生发层。而肩部和胸部就要乐观得多,普通的治疗也能收到不错的效果。

  这几天恶补了烧伤学的知识,中医、西医都不曾放过,相关图片也看了很多,自认诊断不会差得太多。

  “逸诚,怎么样?”等我抬起头来思考,蒋婷婷的眼睛又落到了我身上。

  躺着的易雪茜也微微睁开了一点眼睛。

  说实话,虽然知道伤到什么程度,我却还是一点把握也没有,目前的资料,烧、烫伤到了这样的级别,完全康复的记录还没有。

  但事情到了这一步,昨晚又听了晨姐的教诲,明白易雪茜已经把全部希望寄托在了我这个“半吊子”身上,一定要给她信心,才能更好地配合治疗。

  “我觉得还是很有希望的,就是需要雪茜好好合作。”不管怎样,话要说得漂亮点。

  易雪茜睁大了眼睛。

  蒋婷婷的眼睛似乎要放出光来,紧紧地抓住易雪茜的手:“雪茜,逸诚说能好,我们要一起努力啦!”

  易雪茜宛如抓到一把救命稻草,狠狠地点着头。

  “好,那咱们就开始做准备了。”

  “你得先答应我一件事儿。”易雪茜突然又说了一句。

  我和蒋婷婷不明原因,奇怪的看着她,都这个时候了,她还有什么好说的?乖乖地配合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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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05楼 发表于: 2007-11-07
第三十九章 血腥之吻

 

  紧张地等着她开口,希望不会太节外生枝。

  易雪茜一段话说完,不光是我,就连蒋婷婷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逸诚,你以后能不能别管我小叔叫哥了,人家听着好别扭。婷婷,你也觉得很不舒服,对吧!”她又转向蒋婷婷,“要不答应,我就不同意让你给我上药。”

  我倒!这说起来好象倒是在求着她了,大违我的本意。

  虽然我有一颗超脑,但就是再借给我两个运算速度更快的,也想不到她会说出这样一个拒绝治疗的理由。

  “雪茜―――”觉得不可思议的不仅是我一个人,蒋婷婷拉长了声音叫道,深感于她的无事生非。

  苦笑!

  “易雪茜,这事以后再议好不好?这一说,把我的思路都给弄乱了,要因为你捣乱出了错,我可不负责任噢?”

  不是什么都可以拿来做交易的,都称呼了好几年了,你一下不让叫了,我怎么办?她的称呼不可能变,自是想让我降级录用了。

  “人家不管!”她说这话的口气,有一点撒娇的成份,但那张花脸,实在是有负于这种表情。

  我把脸拉下来,换上严肃的表情,坚决不能接受“敌人”的要挟。

  见我当真起来,易雪茜乖乖地闭上了嘴,眼睛又闭了起来,不过那神情,实在是不敢恭维。

  蒋婷婷一拉我:“好啦了,不要闹了,快开始吧。”

  空着的一间卧室,暂时充当工房。不过,我并没有马上开工,总要根据观察到的伤情,设计一下治疗方案。

  笔记本电脑从我的公寓里提了过来,装的是搜集整理好的资料,不敢说翔实而充分,但可能用上的都没有丝毫遗漏。

  中医那套“望、闻、问、切”见过多次,自己也作为研究对象过,却不知道究竟如何实施。

  以我的水平,最多做到形似,神似却是没有可能,干脆也就不拿出来献丑了。

  看是看得清楚,自认为诊断也不会相差太远。所作所为,更似中、西医结合,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半吊子。

  婷婷从房间里几度出来进去,我也没有功夫理会。第一次“独立行医”,一定要做到稳妥。

  手里资料理顺之后,综合各家之长,拿出了一个自认为比较好的配方,又马上打电话跟曹伯商量,听取他的建议。

  如是者再三,反复修改后,定下了一个方子。我和千里之外的曹伯都觉得比较满意,就先照着这个来实施了。

  电脑上打出了成型的药方,用量和配制方法也都写了下来,我可不想忙中出错。

  看着这个方案,想想满心期待的易雪茜,我突发异想:现在有不少电子宠物,很多已经颇具人性化。是不是可以在电脑上模拟出一个似类的东西呢?让它模拟出各种疾病的症状,然后试验药物的治疗效果。这就不象做活体试验那么危险,不行推倒重来。

  玩游戏是这样,“GAME-OVER”之后可以从头再来。起步时可以先在电脑上虚拟,等逐步成熟,加上曹宇的本事,软硬兼施,驳出这样的一个小智能机器人来,有很大的希望。

  芯片和程序的制作,将是最大的难题,而且没有先行者可以借鉴。

  现在很多领域进入了智能化层面,可以达到电子模拟的水平了,如汽车、飞机等航天机械的制造,甚至是驾驶员和飞行员的培训。

  很多国家的军事演习已经完全电子化,甚至可以在战争前预测成败,然后决定是否发动。

  诸如此类,不仅能做到有的放矢,还节约了大量资金。

  但这些虚拟的毕竟还是机械性的或比较直观的东西,客观存在的做出来相对要容易些。

  人体器官和大脑的思维,则是整个自然界最为复杂的东西,解剖可以越来越精细,但要想明白人的情感,绝非易事。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就会发生巨大的变化。所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在此处绝对可用。

  想法也许只是以后的一个发展方向,我还是为它开心非常,如果成为现实,以后会节省多少人力、物力呀!

  灵感闪现带来的喜悦压在心底,我高叫了一声:“婷婷,快来帮忙吧,方案已经拿出来了。”

  一阵轻快的脚步声,蒋婷婷手里拎着把牙刷,嘴上还沾着白色泡泡,小跑着就过来了:“真的行了?”

  女孩儿形象都顾不上了,嘴边的泡沫随着兴奋飞溅,牙刷一挥,甩得我脸上都是。

  “嗯!”我有些得意,也不介意脸上沾到口水,伸手随意一抹,“来,准备干活吧。”

  “明天吧,反正又不急在一时。”蒋婷婷高兴过后,居然这么说道。

  “嗯??”我有些奇怪,这叫什么话?着急的是你,不急也是你,这不是给我的热情泼冷水嘛。

  “太晚了,你也累了吧,早点休息,明天一早再弄呗。反正雪茜已经睡下了。”

  这才注意时间,原来夜已经深了,感觉才一会儿功夫呢,最近我确实接近了废寝忘食的境界。

  “饭还给你留在桌子上呢,我再去热热,吃了早点休息吧,肯定把你累坏了。”

  累,我倒没觉得,但经她这一说,倒真觉出饿来了。

  “好,吃饭。”

  等她把热好的饭菜端上来:“婷婷,你也一块吃吧。”

  “我们早就吃过了,你这人,一点也不注意自己的身体。吃晚饭的时候叫你半天,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蒋婷婷的口气有点埋怨的意味。

  我也能做到充耳不闻的地步?看来以前真低估了自己。哎,还不都是为了这个易雪茜。

  不管这么多了,抓起一个馒头,狼吞虎咽起来。

  蒋婷婷嘴里拱出一抹微笑,看着我不雅的吃相,把稀饭碗送到我嘴边:“来,先喝一口,这么急干什么,又没人跟你抢了。”

  想也没想,就着她的手就喝了一大口,不想咽得太急,猛地给呛了一下。

  蒋婷婷轻轻地替我捶了两下背,那只手却仍然端着碗。

  “谢谢你,婷婷。”反射性地说了句,抬起头意示感谢。

  两双眼睛对视,目光又落到了停在眼前的碗上。

  蒋婷婷突然意识到了眼前的暧昧,脸突然红透了。猛地把碗放在桌子上:“你慢慢喝吧,我去看看雪茜。”

  她进了屋就没再出来,我吃饭的速度慢了下来,边吃边想婷婷刚才的体贴入微,心里有种甜丝丝的感觉。

  一直听到我收拾碗筷的声音,她才匆匆跑出来,脸上的红晕居然还在:“好了,你休息一会儿吧,我来收拾好了。”

  坚持陪她把东西收拾完:“婷婷,我回去了。”

  “哎呀,都这么晚了,就在这儿将就一晚上吧,明天一早还得配药呢。”蒋婷婷出声挽留。

  “不用了,反正又不远。那屋子里就一张光板床,也没法睡,放心吧,我不会迟到的。”我拍着胸脯打着包票。

  “你看外面的路灯都熄了,在这儿住一宿也不会委屈了你吧。”蒋婷婷小小的声音,“你可以睡我那间屋子的,雪茜的床那么大,我跟她挤挤。”

  我还想推辞。

  “这么计较干什么,草原上咱们三个人还住过一间帐篷呢。”蒋婷婷已经有些不乐意了。

  她要不提,我还真忘了,跟易雪茜在同一个屋檐下居住也不是一次了,再来一回也无妨。

  蒋婷婷不理会我,到她的房间收拾去了。不一会儿走了出来:“都弄好了,你快去睡吧。”

  说完话,也不看我,扭头就进了易雪茜的房间。

  躺在蒋婷婷铺好的床上,松软的被褥似乎有一股隐隐的香气,一种不同异常的感觉,女孩子的窝就是香啊。

  我舒服地伸展着身子,哎,除了晨姐,这是第二个认真为我做这些的女孩子了。

  想起晨姐,自然会想到了她昨晚说的那番别有意味的话。也实在乏了,心力交瘁之下,没多一会儿就睡过去了。

  ******

  轻轻地敲门声响起:“逸诚,起来吃饭吧。”

  是蒋婷婷的声音,这一觉睡得可真香,好久没这么舒服过了。

  等我洗了把脸出来,易雪茜也出了房间,坐在沙发上等着我一起吃早饭。脸上仍旧愁云密布,看不到一丝笑意。

  要想再看到她灿烂的笑脸,恐非一朝一夕可致。静静地吃着饭,三个人都埋头没有说话。

  易雪茜真该学学古代的侠女,弄块面纱遮上,否则也真的太吓人了。

  快点好起来吧,原先美丽的容颜再配上现在这副相对淑女的神态,一定也挺养眼的。

  婷婷多好,一直都这么乖。

  “好了,准备开始吧。”

  回到工房,备好原料,蒋婷婷在一边帮忙,易雪茜在旁看了一会儿,就自己回房休息去了。

  有一个难关现在还无法克服,整个配方还是以巴郎大叔的的配方为基础,所以也就不可避免地存在同样的缺陷:药物必须是新鲜配制,否则药效就会大减。

  那味后来添加的中药,仔细地调查分析过,其中的有效成分是一种皂甙,特别容易分解,隔夜之后就会失去应有的作用。

  这以后可有得累了,要每天动手。如果能够找到一种疗效近似的代用品,而且性质比较稳定,那就舒服多了。

  蒋婷婷在一旁帮忙,按我的要求把药材磨成粉或切成薄片,我把弄好的药物混合在一起,加入各种赋形剂,慢慢调匀。

  在等待的功夫,我的目光被辛勤劳作的蒋婷婷所吸引。

  她把身子半跪在地上,落入我眼中的只是一个侧面。拖鞋丢在一边,臀部坐在赤着的脚上,专注地双手用力,把一颗药材切成薄片。

  扎起的头发轻轻在脑后晃动,整个身体从上到下,勾勒出了一条美好的弧线。

  由于工作努力,加上屋子里比较热,浅粉的T恤因为出汗而贴到了背上,胸罩的一条肩带都能清楚地看到。

  脸稍稍有些涨红,也见了汗水,一缕发丝沾到了额上。眯起的眼睛,注意力都放在了手里的活上,似乎这就是全部。

  多么有情有义的女孩子!

  神情专注的脸上,漾着一丝圣洁的光,整个轮廓看上去仿佛晨光中的女神。

  我忘了自己手头的活计,禁不住说了声:“婷婷,你真漂亮!”

  “啊?”蒋婷婷似乎一惊,抬起头来,“什么?”

  她的脸上都是细小的汗珠,嘴巴张得大大,嘴角微微翘起,双唇红润,一种说不出的吸引。

  婷婷的嘴半天没闭上,回过神来才知道在夸奖她,赏了我一个白眼,又回过头去:“什么―――”

  拖长了腔调,撅起的嘴巴亦娇亦嗔,别样的妩媚。

  我的头“嗡”的一声,想也不想就蹭过去坐到了她身后,伸手把娇小的身子搂在了怀里。

  她转过身来,惊愕地张大了嘴巴。心情激荡之余,此时的我再没有一丝犹豫,俯首就吻了上去。

  沾到那张又热又软的小唇,似乎有种眩晕的感觉。

  “唔。”她一只手用力地扳开我的脸,把小嘴猛地撤了回去,身子仍靠在我怀里,下巴却紧紧地抵在了自己胸前。

  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好香。着手之处,婷婷的腹部轻轻颤抖。而她的羞状更让我心痒难耐,刚刚尝到点甜头,怎肯罢休?我又一次把脸凑了过去。

  婷婷的脸赤红,似乎要喷出火来。猝不及防之下,又被吻在了颊上。

  这一次,她的手没再推,头却不停地摆动,抵抗之下反把香唇又送了上来。再一次地被覆盖住,婷婷的身子一窒,唇却僵硬,仿佛活力在这一瞬间突然失去,变得一丝反应也无。

  既然做了就管不了这些,用力吸吮着薄薄的嘴唇,仔细品味。慢慢地,婷婷的反抗没有放弃,她的双手却反转过来拢上了我的脖子。

  上、下牙齿仍紧紧咬合在一起,不肯放我的舌头进入。

  多么青涩的亲吻,交锋中牙齿都被她撞得生疼。

  这是婷婷的初吻!作为天之娇女的她,也许早就应该有人疼爱了,却直到现在才首次被异性俘获。

  可爱的女孩儿!轻轻用舌头舔着她柔软的唇和编贝般光滑的牙齿,一时心满意足。

  婷婷紧绷的身子慢慢变软,似乎已经瘫软。我轻轻扳动柔弱的双肩,把她的身体转了过来。

  柔软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贴了上来,我的前胸品到了一种柔柔的压迫感,双手紧紧地搂到了细细的小腰上。

  身体没了力气,抵抗仍在继续。香软的唇还在躲避,力量最大的颈部还在用力往下低。

  脸上的红润在持续加重,呼吸声越来越急促,鼻中呼出的气息也越来越热,眼睛却闭得更紧。

  如此美景,怎能错过,我不断加强攻击的力度。换气的功夫,她的牙齿似乎开启了一条缝隙,我的舌头顺势冲进去了一点,哇,好香甜的感觉,无论怎样都不想再退出来。

  不知又过了多久,一个灵活而柔软的东西似乎稍稍探了一下头,碰到我的舌头,又迅速缩了回去。

  用力顶开阻挡,我的舌继续向内开拔,终于找到了刚才那条顽皮的丁香小舌。

  生涩的主人不能适应这种纠缠,灵动的小舌迅速把我推了出来,牙齿也反射性地合上了。

  我“呀”的叫了一声,舌头被咬得好痛,嘴里还感到有一点血腥之气。

  婷婷慌乱地把缠在我脖项上的双后拿下,声音小到不能再小:“坏蛋,你干什么呀,别让雪茜看到!”

  说完这话话之后,她马上紧紧地闭起嘴,脸上一副紧张的表情,生怕会再次受到侵袭,怕不保险,又把一只小手挡在了嘴前。

  我用手轻轻地擦了一下嘴角,居然发现手背上沾有血丝。

  “呀,怎么了?”受到意外的惊吓,婷婷暂时抛开心中的慌乱,把手拿了开,紧张地扳着我的脸,“张开嘴让我看看怎么了?”

  等看到舌头上一条裂痕,还不断地有血渗出,她脸上的表情一下变得慌乱起来,防守严密的小嘴也不自主地张开了。

  哈,臭丫头,这点小伤都吓成这样子,一定得好好地收拾你。

  再不乘人之危,我还算什么“君子”。借她愣住的功夫,我再次把嘴凑了上去。

  “别,会让雪茜看到的。”她还在作着挣扎。

  不知是被冒出的鲜血吓到,还是心中那一丝歉疚作祟,婷婷的反抗苍白无力,起先是有些被动,然后慢慢有了些迎合的意味。

  迷失的女孩儿,渐渐变得投入,表现出来的一抹生涩,毫无技巧可言,却别有一番异样的风情。

  舌头轻轻交织在一起,进退间,不时被突兀而至的牙齿碰到痛处。

  我完全沉浸在了这亲密的接触中。婷婷双眼紧紧闭着,脸上的神情变换不定,显示出内心的剧烈波动,看上去是那么摄人心魄。

  “初吻是生涩的,更是甜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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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06楼 发表于: 2007-11-07
第四十章 初施药石

 

  女孩儿娇小的身子柔软而温热,脸上神情也不住变换。初吻的生涩,难言的羞涩,都慢慢融化在了那淡淡的喜悦和惆怅中。

  拥着可爱的婷婷,品味着醉人的热吻,我心沉溺。

  婷婷是个要强的女孩子,展现在我面前的却多是温婉可人的一面。

  冲动不期而至,她不经意间的真情流露,不止一次让我产生过这种感觉,但从来没有这样强烈。

  婷婷接受了我的拥抱和亲吻,我在心里默念。偶尔奉迎过来的丁香小舌,似乎悄悄声明她的主人也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长长的睫毛不停眨动,眼睛却一直没敢睁开。放在我头上的双手不停地四处抓动,好象在寻找一个更合适的位置摆放。

  放在地上的小腿、赤裸的双足不住地踢动,蹬翻了一只药臼也不自知。

  紧紧相拥,虽隔着数层衣物,仿佛仍能感觉到彼此的心跳,两个人迷失在了亲密接触中。

  突然,一阵轻微的声音响起,好象门被推动。蒋婷婷倏的一下从我的怀里窜了出去,速度快至难以形容。抓过一把切刀握在手里,满眼的药材却不知道该向何处下手。

  她迅速地刀放下,又摸起一根药杵,背对着我,不管不顾地捣了起来。

  气氛很沉重,半天过后也不见有人进此房间,蒋婷婷的脑袋却仍不敢抬起。从后面望去,只见她的脖子都是血红颜色,仿佛要燃烧一般。

  我其实也悄悄地呼了一口气,幸好不是易雪茜闯了进来,否则见我“非礼”婷婷,下场大概会落到北辰男生的级别。

  她故作镇定的样子实在欲盖弥彰,忍不住轻轻叫了一声:“婷婷…”

  “嗯―――”回答我的是一声长长的鼻音。

  半天之后,见她的头仍然快要低到衣领里面去,手还在没有规律地打击,我轻轻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嗔怪的声音几不可闻。

  “婷婷,轻点吧,要再这样捣下去,药臼和地板都要被你敲烂了。”

  “讨厌-”她的头还是低着,不敢回头看我,反手就把手里的家伙丢了过来。

  呵呵,她也变得不温柔,会使用暴力了,这么重的东西也敢丢出来。我灵巧地接过又轻轻放在地上,嘴里 “哎哟”了一声。

  婷婷终于舍得抬起头来,转身扫了一眼,见我无恙又迅速回了过去:“讨厌,就知道欺负我。怎么不见你这样对雪茜?”

  看到她脸上乱飞的红霞,我禁不住大声笑了起来。这样对易雪茜,我才不肯呢。

  闹过之后,推开虚掩的房门出去倒了杯水,当然主要是观察一下“敌情”。

  回转身,手里的杯子递给了婷婷:“刚刚是大妈买了菜回来,正在客厅擦地呢。”

  “我不要听,关人家什么事儿?”蒋婷婷以手掩耳,嘴硬地回答,“好了,药切好了,还干点什么?没事我可出去了。”

  “帮我把那边的瓶子拿过来,把这些混合到一起就差不多了。”现在可不能放她走,就这样子,非被易雪茜看出破绽来不可。

  婷婷低眉顺眼地干活,却不肯多说一句话,更不肯看我一眼。

  趁她把手里的东西递过来的功夫,我逮住了那只纤纤小手。瘦弱的身子微微一振,手微微想挣脱,没有成功,也就任由我握住了。

  头又低下去,刚刚褪却的红云又升了起来,她真是容易羞怯。

  “婷婷。”

  听到再次的呼唤,她重重地呼了一口气,大胆地把头抬了起来,勇敢地目视着我,目光坚定而透着异彩闪动。

  不知为何,竟然给了我一种不敢直视的感觉。

  “逸诚。”她的眼神又变得软弱,“你不会只是逗我的吧?我看上去是不是很傻?”

  楚楚可怜的女孩,很让人心痛:“真是个傻姑娘,怎么会那样想,这些年来,可爱的婷婷可是一直装在我心里的,只不过―――”

  “逸诚,好久以来,我都尽量不去触及,不过又实在放不下。我想我真的好傻!”

  蒋婷婷不容我继续说下去,轻轻一叹,眼睛越过头顶望向上面:“你有那么多的姐姐、妹妹,都是又漂亮又能干的,比我好那么多,哪敢奢望能在你心里占据一席之地?”

  “婷婷,在我心里,你同样是最优秀的。你们每个人都对我那样好,心里真的很矛盾。要怪也只能怪我这个人太自私,奢求的太多了。婷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冒犯你――只是刚才,你的样子漂亮而圣洁,太让我心动了。”

  她伸出一只手掩住我的嘴:“别说对不起,我不想听这个词。很多事情只有选择与放弃,是没有对错之分的。”

  想不到她一下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来,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如果答案能够多选就好了,那就无需考虑太多。

  “祁姐姐最近来过电话吗?”她突然问了一句。

  这样跳跃性的问话,自然有特殊的用意,婷婷是个聪明的女孩子,也不难发现我跟晨姐间那难以割舍的情。轻轻地点头,我不能否认。

  蒋婷婷哀哀一叹:“她才是真漂亮,对你又那么好。”

  “她对你也很好呀,你们不也是很好的朋友吗?”我还能说什么。

  “是啊,祁姐姐对我是很不错,可都是她一直在帮我,我怎么敢奢求做她的朋友呢?”婷婷的眼睛一亮又黯了下去。

  “ 当然能了,她以前经常夸将又漂亮又懂事呢。”我肯定的答道。

  蒋婷婷不否认也不响应:“杜姐姐也好久不见了,她最近工作还好吗?”

  不用我回答,她马上又自言自语:“她那么精明能干,一定错不了的。”

  我的头大了,不会有关我的事情她也全知道吧,女孩儿,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再这样说下去,她不一定会把话题扯到什么地方去了,既然到了这份上,还是主动一点吧。

  “婷婷,不管怎样,我都要实话实说。其实对我来讲,你们中的每一个在我心里都占着非常重要的位置。”

  我见她不吭声,停顿了一会儿才又问道:“婷婷,会不会怪我太贪心呢?”

  蒋婷婷突然一下子扑进了我怀里:“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每个出色的人都象你这么花心呢?”

  这个可不好回答,就算自己花心,也不好坦然承认吧,再说我也记不清什么时候成了这样的。

  听她的声音开始发颤,恐怕再不小心就会哭出来了,敏感的话题还是留到以后再提吧。

  小心翼翼地抚摸了一下伏在我肩上的臻首,转身看了一下桌上配的药:“婷婷,差不多了,咱们去给易雪茜上药吧。”

  她马上变成一脸认真:“好啦?那就去吧。”

  哎,婷婷呀婷婷,就是太理智了,我是不是不应该越陷越深呢?

  ******

  易雪茜一语不发地躺在床上,神色较之昨日更差。我们两人进来,她仅仅扫了一眼,就继续发呆。

  大概是我耗去了太多的时间,一夜的功夫,她的心情又有了比较大的起伏。

  “一半火焰、一半海水”的脸上分明充满了前途未卜的无奈,而昨天还明显的期盼,几乎消失怠尽。

  曾经完美无瑕的脸蛋,现在有着那么多战争后的痕迹,再加上并不乐观的心理,连那半边无羔的脸也变得扭曲。这完全可以理解,发生了这种事情,自杀的情况都屡屡见诸报端。

  这样的表现可不行,必须得有她积极配合,才好把治疗进行到底。我看了看蒋婷婷,冲易雪茜呶了呶嘴,她会意地点了一下头。

  让易雪茜高兴起来真的不易。她的床旁也摆了不少关于医学的书籍,肯定也知道伤成这样子,完好如初的机会并不大。

  现在肯接受我的治疗,无非也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换作是谁,也难以保持良好的心态。而她能这样挺着,已经算好样的了。

  我轻轻地把几个容器都摆在床边,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小刷子,先在她的脸上薄薄地涂了一层。

  蒋婷婷拿过一条消过毒的毛巾,细心地擦去了多余的部分。边做着这份工作,讲起了一个经典的笑话:

  某日,老师在课堂上想考考学生们的智商,就问一个男孩:“树上有十只鸟,开枪打死一只,还剩几只?”

  男孩反问:“是无声手枪吗?”

  “不是。”

  “枪声有多大?”

  “80-100分贝。”

  “那就是说会震的耳朵疼?”

  “是。”

  “在这个城市里打鸟犯不犯法?”

  “不犯。”

  “您确定那只鸟真的被打死啦?”

  “确定。”老师已经不耐烦了,“拜托,你告诉我还剩几只就行了,OK?”

  “OK。鸟里有没有聋子?”

  “没有。”

  “有没有关在笼子里的?”

  “没有。”

  “边上还有没有其他的树,树上还有没有其他鸟?”

  “没有。”

  “有没有残疾或饿的飞不动的鸟?”

  “没有。”

  “算不算怀孕肚子里的小鸟?”

  “不算。”

  “打鸟的人眼有没有花?保证是十只?”

  “没有花,就十只。”

  老师脑门上的汗已经流下来了,下课铃响起,但男孩仍继续问:“有没有傻的不怕死的?”

  “都怕死。”

  “会不会一枪打死两只?”

  “不会。”

  “所有的鸟都可以自由活动吗?”

  “完全可以。”

  “如果您的回答没有骗人,”学生满怀信心的回答,“打死的鸟要是挂在树上没掉下来,那么就剩一只,如果掉下来,就一只不剩。”老师当即晕倒!

  故事告诉我们,孩子的创造力是无穷的。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这也可以做为我的行为准则,要想做出骄人业绩,同样需要丰富的想象力,想别人所不敢想。

  不愧学法律的,婷婷的口才极佳,讲起来绘声绘色,比大可那两下子可强多了。尽管听过不止一次,我还是忍不住轻轻微笑。

  易雪茜笑得分外灿烂,看得出不仅是为了应付好友的好心:“婷婷,看不出来你也挺贫的,跟域逸诚有得一比了。”

  我倒!这评价还真够高的,我是那种贫嘴的人吗?不过还好,她肯笑就是好现象。但她笑起来的样子实在不敢恭维,脸上涂的药膏皱起来更加难看。

  勉强镇定,做出不为她言语所动的样子,换过一种药膏涂在了她的颈部,在病人面前要保持风度。针对烫伤的不同程序,我配出了相应的药剂。

  到第三种的时候,蒋婷婷轻轻地把毛巾被向下拉了拉,眼看就要露出胸部,易雪茜拼命地把头扭向了一边。

  即将出现的、起伏不大的所在,就是当年引起误会的地方,从那以后才惹上了易雪茜这个煞星。我心有余悸,轻轻别过头去:“婷婷,接下的你来吧,就照刚才那样好了。”

  “这,我行吗?”蒋婷婷有些犹豫。

  还不等我开口,易雪茜已经接道:“婷婷,你就来吧。域逸诚一定也累了。”

  她倒挺会找台阶下的:“是啊,我出去喝口水,顺便看看大妈准备好午饭没有。”我知趣地答道。

  我轻轻走到一边,并没有离开,眼睛只落到蒋婷婷身上,因为紧张,她的脸上很快就冒出了一层汗水。

  终于,她问道:“这样行了吗?”

  易雪茜“啊”了一声,这才知道我仍在身边,

  我并没有探头去看,她还知道害羞,也不是件坏事:“药敷上六个小时,到时再用这个药水洗掉,期间一直晾着就可以了。”

  “噢。”蒋婷婷应了一声。

  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一会儿,听蒋婷婷问易雪茜难不难受,疼不疼之类的话,突然感到一阵头晕 。

  “婷婷,我回去了。明天星期一,你可以先去上课,以后我每天晚饭后过来,配完再上药就行。这次的方子先用一周,观察一下效果,根据情况再做调整。”

  “嗯。逸诚,你的脸色不好,不会是生病了吧。都快吃午饭了,吃了饭再走。”婷婷发现了我的神态不对,关心地问道。

  这样心力交瘁的工作,脸色能好才怪。脑力劳动确实比体力劳动更让人疲劳,这几天连续作战,平均每天的睡眠时间连三个小时都没有超过。

  刚才又跟她缠绵一番,也耗费了不少的精力,饶是以我这样的体力也顶不住了,这还仗着先天功法不时助力呢。

  “不了,我回去休息,睡上一觉就什么事都没了。”我勉强一笑。

  刚才状态还挺好,等上完药,而易雪茜又没表现出什么特别的痛苦,疲态马上显现了出来。

  曹伯告诉我的话中一刻也不敢忘:如果上药之后的半个小时之内没事,一般不会造成更坏的后果。这是他的经验所在。

  支撑着的力量没了,人一下子放松下来,真的有些支持不住了。蒋婷婷送我出来,也没想到其中原因,只是一脸关心,而我连开玩笑的力气都没有了。

  回到公寓,就更感疲惫,懒得一根指头也不想动。硬撑着告诉自己应该先洗完澡再躺下,可还没等[清心吟]发动起来,已经歪在沙发上过去了。

  等好不容易醒来的时候,倒也不错,人已经在床上了。看看时间,又是早晨了。乖乖了不得,不会又睡了好几天吧,我可是有过这种先例的。

  听到外面已经有了响动,爬出去问问曹宇,还好,睡了不到一天一夜。

  雨萍则向我道:“域大侠,知不知道你昨天睡得跟头猪一样,我和曹宇费了半天劲才把你扔床上去,是不是应该付点报酬什么的?”

  苦笑,“扔”,把老子当货物了,这对“狗男女”,到那家臭名昭著的快递公司去,一定会成为不错的员工。

  “谁把老子的衬衣袖子弄了个大口子。”打开洗衣机准备自力更生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半条袖子快掉下来了,这可是云希从国外买回来的。

  曹宇闻声赶来,“憨厚”地摸着脑袋:“老大,不好意思,昨天给你扒皮的时候太吃力,一不小心就…”

  奶奶的,说的还真没错,要把这小子弄那家快递公司准是个好样的,内包装都能弄坏,真是好功力。

  “那还不让你老婆给我缝起来。”对自己的小弟,我还是底气很足的。

  雨萍甜蜜的笑脸伸过来:“老大,老子比你还没空。我的扣子掉了还是曹宇帮着缝的呢。”

  毕竟是女孩子,那个“老子”说的声音很轻,但腔调却学了个十足,我气的肺都要炸了。

  只好把目标转向曹宇,把肺里的闷气用力挤出来,把那件可怜巴巴的衬衣展示在他面前。

  这小子,手巧有什么好处,连针线活都干了,害得姑娘们得少了多少生活乐趣呀。

  想归想,咱也是有笑脸的:“好兄弟,哥哥的衣服,那个,不如…”

  曹宇笑的比我更加灿烂:“大哥,这个今天的早饭是兄弟跑的腿,那个,不如…”

  事到如今,我总算明白了,面带忠厚的人才最为奸诈,就是兄弟也不行,以后一定要多加注意。

  看着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兄弟“堕落”到了这种地步,我的心真的很痛,哀嚎一声,吐出了那个天底下最“纯真”的字眼:“滚!”

  然后自己掉头走开了,还是交给最最可爱的婷婷来处理吧。

  白天有足够的时间,正好来消化这些日子来弄出的药方。等吃过晚饭,我拎上已经晒干的衬衣来到了易雪茜的公寓。

  心里多少有了点底,干起活来驾轻就熟;昨天弄好的粉粉末末还有存货,更省了不少力气。

  边搅着糊剂,边看婷婷一针一线地替我缝补,真是一种很温馨的感觉。

  买一打新衬衣并不是什么难事,却难穿出这种感觉来。

  婷婷把针在头发上擦了擦,抬头冲我一笑:“怎么?傻乎乎地笑。”

  “婷婷干起家务来,很象那么会事嘛。”我嘴里表扬,心里想这么幸福的笑容怎么会傻呢?不过无论如何,婷婷比曹宇那两口子好得太多。

  她再一笑,有了点妩媚的意思:“这算什么,雪茜才真是好样的呢。为了大伙伤成那样,一句怨言都没有。”

  这丫头,什么时候都忘不了替那小恶女说话:“是啊,易雪茜同学的表现是很高尚,值得钦佩。可惜了我,这么辛勤地工作,居然就没人宣传,还自己掏钱替她花钱买药呢。”

  “你呀,就是嘴里说说。你是那么小气的人吗?以前你做的事不少,还不都不愿意让别人知道。怎么,现在转性子啦?”婷婷很了解我。

  “哎―――”我故意长叹一声,“现在不是都讲究经济效益嘛,做了这么多,连个广告效应都没有,我是个生意人,岂不太亏了吗?”

  “哼!还说呢,你就知道钱,那时我们替你在电脑店里打工,不也是一分钱不要?”蒋婷婷的眼睛又好看地眯了起来,“你要真觉得亏,我从雪茜卡里取钱给你好了。”

  她马上又接着道:“我就知道你也不会要的,不如等雪茜好了,我们一起给你做宣传好了。”

  “嘿嘿,宣传倒用不着。不如你…”

  蒋婷婷见我盯着她小巧的嘴巴,一副要流口水的样子,“啊”地叫了一声,抓着没缝完的衬衣就跑了出去:“我去雪茜那屋了,弄完了自己过来吧。”

  端着家伙过去,婷婷正在易雪茜的“梳妆台”上熨着我那件衬衣。

  大概看到希望,易雪茜的气色好了些,斜靠在床边上跟她说话:“婷婷,他真就那么好?值得你付出这么多?”

  我的心里有些不快,心理真是变态,老子为你这样做就值得吗?用力在门上敲了两下。

  易雪茜马上闭嘴,蒋婷婷回过头来:“快进来呀,等你呢。”

  把药扔到一旁的桌上:“婷婷,你来替易大小姐上药吧,象昨天一样就行了。”

  易雪茜闭上眼睛不说话,蒋婷婷猜我听到了刚才的话,过来拉着我的手:“干嘛呀,跟女孩子耍脾气可有失男子汉风度的。你跟我一起吧,怕弄不好,等你教会了,人家再自己来。”

  “婷婷,你来就行了,可别累着人家域大少爷。”嘿,她倒耍起大牌来。

  这么快就还回来了,大小姐、大少爷,也不错,正好一对。

  上次还好好的,今天又故意跟我做对了,我就那么入不了她的法眼?跟她在一起,我的情绪也总是容易失控,一点就着,大概我们真的是天生的对头吧。

  好,越这么说,偏偏就要给你上药。都打定主意不跟病号置气,还是忍不住。

  说归说,闹归闹,动起手来可马虎不得,还是得“克尽职守”。哎,等婷婷掌握要紧之后就轻松了,只得这样安慰自己。

  这活儿看起来简单,当年我为了给洋姐服好务,可是象模象样地给曹伯做了好几天学徒。

  用过一次药后,创面就起了几块痂皮。消好毒后,先得翘起明显的部分去掉再上药,才能收到好的效果。

  药涂到胸前的伤处,因为怕蒋婷婷做不到位,我还是不敢离开,要亲眼看着她操作。

  赤裸的前胸暴露着,易雪茜手紧紧地抓着床边,身体因为紧张而痉挛,一双眼睛也紧闭着,不知道会不会以为我是有意。

  我本着一种负责的态度,不管她怎么想。反正半张脸上都涂满药膏,就算害羞也看不出来。另一边嘛,红也很正常,这屋里本来就热嘛。

  那半边少女的骄傲,说平坦有点刻薄,虽然形态不错,但跟那些夸张的形容词也绝不沾边,何况现在烧成这个样子,更难引起人的联想。

  可是我偏偏就浮想边篇:哎,就是在这儿轻轻一下,惹了这么多的麻烦。要不然以我和她爷爷、叔叔的关系,做个好朋友还是不成问题吧。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207楼 发表于: 2007-11-07
第四十一章 风光不同

 

  除了两边公寓跑着,学校和公司里都不曾露面。心满意足之余,不免有些无聊。

  替易大小姐配药、换药,日子过得倒也不慢。具体工作之余,相关研究也不断加强,真希望能整理点象模象样的东西出来,以不负这番辛苦,毕竟对我来说,做的是前无仅有的工作。

  也许做个医学生更好些,因为对药物的兴趣,似乎早已经超过了自己专业。而且,也许,会大有“钱途”。

  稍稍感到遗憾的是,从那日之后,最多只能摸摸婷婷的小手,偶尔偷偷抱上一下,还被她迅速逃开。

  婷婷就象一个精灵,总是不给我再多的机会。

  由于和学业并非毫无关联,这些日子的忙碌,相信自己对生物信息的领会,进入了一个更高的境界,早超过了功课的范畴。

  跟雯雯解释过,说遇到了点问题,要迟些日子才能过去,但她也打电话催了好几次。

  一周之后,所应用的药物做了适当的调整,经跟曹伯商榷,确认这次的方子可以用上半月时间再观后效。

  婷婷聪慧过人,虽然跟所说完全不沾边,但用的药物已完全能正确识别。配药、上药,动作甚至比我还熟练,许多时候都不用我插手了。

  这几天不得不跑了几家药店,因为有的中药材不太常见,用的也快。还好我比较“聪明”,提前给柳阿姨捎了信去。

  她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给我打了个电话,说药材已经寄了出来,现在正在路上,也许几天后就能收到了,留给她的是婷婷的地址。

  得此喘息机会,真想好好休整一下,天气渐泠,正是机会去雯雯那儿看看。听她说现在还经常去海里游泳呢,真的好生羡慕。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对她承诺过的,从来没有食言过。

  时日尚短,不敢冒然评论易雪茜的治疗会达到一个什么样的效果。

  肩部和胸部烫伤的最轻,恢复也最好,暴露出来的部分已经有新的组织形成。可惜从婷婷正式接手之后,就没有机会再欣赏那份平坦好转之后是什么样子。

  呵呵,看来还是没有被吓怕。

  脸上伤势看不出什么明显变化。颈部伤的最重,坏死的皮肤开始慢慢大块脱落,只不知道以后新生出的会成什么样子,这大概才是成败的关键。

  曹伯听我“汇报”了几次工作之后,说是这几天准备过来看看儿子。我知道这老头其实是技痒了,因为他还说,如果合适,打算开上几副中药让易雪茜服用,以更好恢复。

  我不打算等老人家来了,还是去看看雯雯吧,好久不见,我也挺想的了,不知道小妮子在新环境中过的如何。

  把雯雯的邀请告诉了婷婷,透露了自己“请假”的意思。

  婷婷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儿,明白这些日子确实把我拖累的不轻,一力我支持出去散散心。

  出门之前,自然要去公司看看,最近的情况基本都是听雨萍介绍的,好象还不错,正稳步前进中。

  还算不错,月茹姐被我逮了个正着,她忙碌之余一脸的快活。公司的业务蒸蒸日上,这个做总经理的自然功不可没。

  咏清姐也是忙得不可开交,说了几句话后就匆匆离去。她还透露了一个好消息,自从那次开了会,郑大哥经常过来看看,公司经营有不少好想法。

  哎,有他在就更好,我这个懒人正可以腾出功夫去做点别的,比如说去享受易大小姐的“折磨”。

  听说我的去向,月茹姐安排公司接待员替我订了机票,还说那边的住宿也已经提前预订,到时只要出示身份证明就可以。

  心情就是两个字―――高兴,能省的事还是要省,不论是钱还是功夫,这是我做人的“原则”。

  这次出去,打着出差的幌子,可以享受公司的福利待遇,真是一件美事。别看当“领导”这么长时间了,干什么都习惯自己花钱,还真没想过要揩过公家的油呢,咱好歹也腐败上一把。

  婷婷想得非常周到,网上专门做了调查,告诉我南方的气温现在还在摄氏三十度以上,不用带太多的衣服过去。

  上次帮我补了云希买的那件衬衣,有感于我的“勤俭持家”,还专门替我买了两件新衬衣带上。

  走之前的晚上,她特意跑到公寓里帮我打点行装,美其名曰“临终关怀”。哈,也不错,又多了个女孩儿替我“操持家务”。

  婷婷这丫头见我只简单的准备一个小包,感到有些意外,连问了好几声。

  我出门从来不爱多带东西,就是身上的那件厚外套,也在登机前脱下交给婷婷带了回去,南北温差太大,到那也是累赘,我喜欢一身轻松,无牵无挂的感觉。哪象她们女孩子,几步路也要带上一堆有用没用的东西。

  只要带上必需的洗漱用品,然后别忘了钱包。想了这么久,也不知道该给雯雯买点什么好,我实在做不好这样的事情。也不愿意那么用心了,反正有钱,在哪儿都能买到。这次也不会例外,当然也是这样跟她说。

  女孩子就是多事,婷婷自作主张带来了一个大大的旅行包,说是为我准备的。在候机厅要去机票,连托运手续都包办了,还神神秘秘地说一定要到了雯雯的住所才能打开。

  在她的叮嘱声里,就要到祖国最南部去了。

  不用每天见到易雪茜的脸色,尤其是那副“半是火焰,半是海水”的尊容,真是人生的一大快事。

  从飞机的弦窗望出去,似羊群般的层层白云从脚下飘过,我的心情很不错,颇有些草原上的味道,只可惜缺了那茵茵绿草,否则岂不更加完美。

  现代交通就是好,几千里的路程也不过几个小时的时间。

  也有不爽,一下飞机先得去拉上那个沉甸甸的大包。也不知道都装了些什么。一直也没有机会看看,正好满足了婷婷顽皮的心愿。

  想起她就想笑,这一段时间的相处,婷婷在我面前开朗了许多,也学会开玩笑了。如不是那个病怏怏的易雪茜从中“作梗”,生活肯定会多许多乐趣。

  今天是周末,雯雯有时间来接我,上了大学的小妹会有什么改变?

  华洲是一座新兴城市,以前是著名的旅游胜地,各方面发展非常迅速,隐隐有了国际大都市的风范,而华辰则是这儿最著名的高校,虽然建校不过只有几十年,却已经侪身名牌大学之列。

  机场建得非常有气势,比之京城那个毫不逊色,国内出口就有七、八个之多,要想找个人还真有些困难。

  站在人流中四下张望,正掏出手机准备联系晓雯,一双香香的小手突然悄悄从后面蒙上了我的眼睛。

  玩了多年的游戏了,刚才还想呢,小妮子会发生多大的改变。看来变化是有的,仍然蒙眼睛,倒学会了闷不作声。

  一定得好好配合。

  把手里东西放下,赶紧举了起来:“大侠饶命,小的出门,身无长物,一分钱没带,只有一颗火热的心来着,如不嫌弃就拿去当球踢吧。”

  “嘻嘻”的笑声响声:“才不稀罕呢,女孩子不爱踢球,人家又没有养宠物。”手已经拿了下来。

  敢情老域这一颗红心只配用来喂狗来着,我转过身去,映入眼中的雯雯可爱的脸蛋,明媚的笑容。

  “哥哥,你可来了。”调皮的丫头一个纵身扑进了我的怀里,“还以为得过两天才到呢,没想到你会从天上掉来的。”

  晦气,这话要是让空勤人员听了,准得把她扣在这儿打扫卫生,太不吉利。

  轻轻抚弄着长长的头发,还是扎成了我熟悉的马尾辫,说话和动作也跟以前没太大变化,只是称呼更简单了,“诚哥哥”直接变成了“哥哥”。

  “让你这样这样一说,我变成乌鸦了,可以直接飞过来,那样倒好了,还真能省点钱。”

  雯雯撅起嘴:“哥哥怎么可能是乌鸦,怎么也得是麻雀吧。”说完她自己先笑了。

  呵呵,小雯还是有改变的,不愧是学新闻的,口才越来越“进步”,话也比以前来的更快了。

  她的兴奋发自内心,一见面就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哥,还是你有钱人好,都坐飞机出门了,我来的时候在火车上晃了好久呢!”

  我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脑袋:“姑娘越大越没有分寸,连哥哥也笑话?”

  她不服气地掂起脚,也在我头上拍了两下:“哥哥,你好厉害,不愧有钱人哪,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我被她的孩子气逗乐了:“有点钱也不可以为所欲为的。哥哥也没什么厉害的。不管做什么,都得自己肯用心,赚钱当然也不难,难得的是把握好机会。经常听人说现在生意不好做了,好事都让别人做光了。其实并不这样,只要你努力,一样也能做到。”

  “你这人真没意思,一见人家就开始说教,跟我们政治老师差不多。我早不是小孩子了,才不要赚钱呢,太累。” 小雯嘟起嘴,“还是喜欢现在学的,以后做个主持人,或者出去搞新闻调查,社会上那么多不良风气,就需要有更多的人站出来直言。”

  “好!”不由赞了一声,想不到小雯有这样的志气。

  “说归说,无论做什么缺了钱都是不行的,你总不能步行全国各地去行侠仗义吧。”既然象老师,那就把说教进行到底。

  “我才不需要钱呢!”

  雯雯从小家里就生活困难,最知道钱的重要,今天口气怎么变了?

  “只要哥哥多挣点钱,我不就有得花了,费那么大劲干什么。”这是她的下文。

  死丫头,敢情打的这种主意,还真够想得开的。

  “走吧,别站在机场说上一下午。”周围人流涌动,我意识到已经站这儿半天了。

  “好久都没这样跟哥哥交流了,一高兴就忘了呗!”小雯一扯我的胳膊,“走喽!”

  我回身去拿行李。

  “哇,诚哥哥,你拿这么大个包干什么,不会是准备转学来这里吧,那可要把我高兴死了。”

  婷婷卖了关子,其实我对其中内容也是一无所知。但还是神秘的一笑,做出天机不可泄露的表情。

  出了大厅门口,一个文静的小伙子突然出现在面前:“江晓雯,这就是你接的人吗?”

  “是啊,我哥哥域逸诚。”雯雯一脸平静,高兴地向那小伙儿介绍。

  “哥哥,这是我们班的同学,叫陆绍伟,他正好有事,跟我一块来的机场。”

  不简单,小雯现在都有跟班的了,这是我的第一个念头,马上把手伸了过去:“你好。”

  陆绍伟的脸色一变,从姓氏上自然能听出我这个哥哥跟晓雯不是一家人,动作上就更不象了。他迟疑了一下,也把手伸了过来:“你好--”

  情绪明显有些低落。呵呵,年轻人。看这表现,我心里马上明白,有可能是雯雯的追求者!

  “陆绍伟,你的事情办完了吗?我们要走了。”

  陆绍伟变得结巴起来:“还没、没呢,还要等一会儿,要不你们先走吧。”

  这是个爱害羞的男孩,我在心里暗笑,握住他的手没松开:“呵呵,没什么要紧的事儿就一块回去吧。”

  他想要推辞,却又有些不舍,被我拉着一起出来了。这小子,也就比我小个三、两岁的样子,却比我那时还要害羞。

  到了路边,我正要伸手打车,一想又把手收了回来,笑着问道:“绍伟,咱们怎么走?”

  他把脸转向晓雯,雯雯似乎毫无察觉,用手一指远处:“那不,交通车过来了,咱们快过去。”

  说完牵着我的一只手就跑了过去,可怜的陆绍伟,在后面拖着那只大大的包。

  一路上,雯雯喜笑颜开地指点着周围,浑然忘了身旁还有个可怜的小伙子。只有我偶尔跟陆绍伟开几句玩笑,车上空调开的挺大,他还是一直不停地用手擦泪。

  走到中途换车的时候,他说什么也不肯再继续跟我们一路,丢下一声“还有事”,就飞也似地逃走了。

  雯雯还是一脸兴奋,对他的离开并不在意,继续给我介绍着沿途景观。

  转了两班车,离华辰不远了。从车上下来,我才觉得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南国风光果然不同,在京城里,很多人早就穿上毛衣了。在我们家里,则正是气候凉爽的季节。

  路旁的种植物颇具热带特色,植物多以阔叶群为主。入眼青葱碧绿,十分喜人,带来一种别样的感受。

  路人衣饰风格也与北方大不相同。对同性不怎么注意,年轻的姑娘、美艳的女士,很多都是短小的服饰,露着大片的后背和一圈的腰腹。

  相比之下,雯雯的装扮已经算是比较保守的了。

  “哥,这儿的女孩子是不是很漂亮、也很开放?”注意到我四周乱看,雯雯探头到眼前问道。

  我忍不住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雯雯,这么热的天,你怎么不学着赶赶时髦?”

  她皱了一下小鼻头:“哥哥你好讨厌,都这么大了,还揪人家鼻子。”

  旋又高兴地回答道,“我来的时候晨姐姐说了,女孩子还是含蓄一点比较好。”

  嘿,开口、闭口的晨姐姐,一路上可没少提,她倒是真听话。

  晓雯深绿色的背心,白色的短裤,一双浅帮的小凉鞋,一副淑女的作派。

  我穿的还是件长袖衬衣,虽然体质特殊,没有觉得特别炎热,但比起周围的人群来说,已经非常另类了,还好没听婷婷的主意,弄条领带扎上,否则人家说不定就把我当做了卖保险的。

  向华辰的校园走去,我存心逗她:“刚才那个绍伟,是不是在追我家雯雯呀?”

  “我有哥哥了,这儿的男生才看不上眼呢。”

  我呵呵笑了笑:“这儿的俊男不可少呢!”

  “才不管呢,谁都没诚哥哥好。”

  这声表扬,让我略感惭愧,差点把头低下。

  “江晓雯,这就是你的男朋友吗?”迎面走来一群女生,其中一个开口问道。

  雯雯重新挽了挽我的胳膊,不客气地回答:“对呀!”

  我做出得体的微笑,合作地任她挎着。

  “好帅呀。”旁边的几个女孩一起七嘴八舌起来。

  我的脸皮“久经考验”,在这帮小丫头片子面前倒没觉出什么。只是没过多久,小雯就在如潮的评论下败下阵来,小脸也红了:“不跟你们说了,我要回宿舍了。”

  上女生楼没有受到任何阻拦,雯雯笑着介绍这儿并不反对男生进出,但楼道各处都安装了闭路监视系统,如有不妥,保卫处很快就能发现。

  雯雯的宿舍在三楼,楼道左边住的都是她班的女生。一路走来,我们两人很快引起了关注,不少女生都挤到了她宿舍里看风景。

  在宿舍里,女孩子们穿的比在外面还随便,一时间莺莺燕燕挤得满满,花枝招展地各有千秋,倒是可以大饱眼福。

  但满眼红红绿绿,饶是以我的脸皮,也有些不知何处落眼。七嘴八舌,更是不知怎样应对。唯有耐心地做着雯雯的男朋友,听她介绍,一时之间又哪能记得清楚。

  突然想到了婷婷塞给我的大包,此时不打开,更待何时,看她到底卖得什么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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