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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玄幻小说《舞月剑情录》作者:冬雪晚晴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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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24楼 发表于: 2007-11-09
第十四章

 

  徐玉看着欧阳云鹤,半晌才道:“大人,无论如何,请你帮个忙,你只需要给我带个口信给她,就说当初她要的东西,我已经给她带来了,请她出来一见。”

  欧阳云鹤点了点头,犹豫了片刻,忽然走到徐玉跟前,猛然撩衣跪下——徐玉吃了一惊,忙扶住他道:“欧阳大人,你干嘛行如此大礼?”

  “小王爷,欧阳云鹤希望你能高抬贵手,放过欧阳一家!”欧阳云鹤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说不出的苦涩,或许他可以在乎自己,但想想钱家以及自己唯一的女儿,和正值年少的外孙,他不忍啊!

  徐玉苦笑道:“欧阳大人,我早就说过,我没有恶意,你快起来,以后徐玉恐怕还得大人多多关照呢!”口中说着的同时,一边忙伸手将他扶了起来。

  “王爷若是以后有用得着老头子的地方,尽管吩咐就是!”欧阳云鹤承诺道。

  徐玉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大人,徐玉的事就拜托了,还有那科考事,也得有劳您多操心,在下是实在不懂!”

  欧阳云鹤自然又是满口的应承,当即又道:“小王爷,老夫有一事提醒,望你莫要见怪!”

  “大人请说就是!”徐玉忙道。

  “王爷在宫中,可不能用您刚才的那个名字,您是汉王的亲生骨肉,应该姓赵才对!”欧阳云鹤小心的提醒着他注意一些宫中的细节,他为官多年,自然比任何人更知道宫廷倾轧之间的厉害关系,常常会因为一句话,甚至一个字的过错而获罪。

  徐玉忙点头道:“多谢大人提醒,在下记下了,以后自会注意!”说着便起身告辞,这一趟倒是没有白走,他总算清楚的知道了那个皇贵妃的来历,心中许多的疑团也迎刃而解,但却又添了许多的新问题。比如说——逍遥应该也早就知道他就是谪仙子之子。可她当时为什么不说?大全寺的血案和她有没有关系?真的是巧合吗?

  她有那么高的武功,就凭着吕环那个草包,能擒下她?她为什么要约自己来京城相见?

  ※※※※

  欧阳云鹤也没有挽留他,当即亲自送他出了正门,看着徐玉上轿离开,才转身回去,而后就急急的入内换了衣服,进宫去见逍遥。

  却说徐玉坐在轿中,顿时心乱如麻。猛然想起了一事,那就是自己小时候被盗以及母亲的遗体在火窟中失踪。当时他曾与罗天魔帝分析过,凶手必须是武功高强,并且熟悉宫中地形,这个逍遥,却是两者都符合,难道她就是那个凶手?

  不——不可能!

  徐玉被自己的推测吓了一大跳,想到师娘曾经说起过,当时她在乱葬岗上碰到的人明明是一个男人,并非女人,显然并不是她。但随即又想到,若她有别人相助,也是大有可能,而那个人必定就是影魔帝赵胤熙。

  罗天魔帝不是说那人当初从草棚里出来的时候,用黑巾蒙着脸吗?可见在赵胤煦和上官辕文中,必定有一个人认识他,他才需要蒙着脸啊!

  但是——理由呢?答玉想不出逍遥非得这么做的理由。

  “停下!”徐玉感觉到轿子是向皇宫方向抬去,忙叫道,他这个时候,需要一个人好好的静一静,找个没人的地方,清醒清醒混乱的头脑。

  “小王爷,您有什么吩咐?”一个小太监揭开了轿帘,陪着笑问道。

  徐玉走下轿来,对小太监和侍卫道:“你们先回去吧,我一个人随便走走。”

  “小王爷,这个不妥当吧?”一个随身的近侍忙阻止道,暗想着若是你在外出了什么事,我们可都得陪葬。

  “有什么不妥当的?”徐玉冷笑道。

  “我们奉命保护小王爷的安全,这是王爷亲自吩咐的。”那个原本说话的侍卫忙又道,尽管是杨先之吩咐下的,但他们谁都知道,如今的这个小王爷,可是汉王殿下失散多年,刚刚才认了的儿子。如今巴结好了他,将来不愁有飞黄腾达的时候,但若是他稍微有一点闪失,他们就是百死莫赎。

  “不用!”徐玉摇头道,“你们先回去,谁敢不从,以抗命处置!”说着也不理会众人,径自离开。

  众人眼见他说得斩钉截铁,只得任随他去,自行回宫而去。却说徐玉一个人在街道上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间,竟然又走到了一鸣轩门口,当即停下了脚步,站在了门口,就在这个时候,一人从背后叫道:“徐公子,真没想到,又碰到你!”

  徐玉一呆,转身看时,却见周天昀正站在他身后,于是笑道:“原来是周兄,如今大考在即,周兄想来是胸有成竹了?”

  “徐公子取笑了!”周天昀苦笑道:“对于这次的科考,我可是一点信心也没有。”

  “哦?怎么会,周兄太谦虚了!”徐玉笑了笑,指着隔壁的酒楼道,“周兄若是不弃,我们不如过去喝上两杯?”

  “也好!”周天昀本对他应有好感,也有意结交,当即忙点头应允,两人一起到隔壁的酒楼坐下,徐玉随口点了几个菜,要了壶酒,两人喝了几杯,说了几句闲话,无非就是这次的科考话题。

  酒过三巡,菜上五味,徐玉眼见他言辞之间,似乎闷闷不乐,心中好奇,问道:“周兄好象有着什么心事,不知能不能略说一二?”

  周天昀见问,当即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徐公子难道不知道吗?这次的科举,原本是由汉王出题,由他的侄子赵大人亲自监考,本也算是一件美事,但却没有想到,那位赵大人不知道因何得罪了汉王爷,如今已经被革去职务,由汉王爷刚刚新认的亲生儿子静平王爷限题监考,我等学子心中都不禁忐忑啊!”

  徐玉闻言笑道:“这又有什么,不过就是换个人出题监考而已。”

  周天昀见他如此说法,左右看了看,见并没有什么显眼的人,才压低了声音道:“徐公子,我听得那个梅君蓥说起过,那位静平王爷,自幼流落江湖,早就沦落邪道,是个杀人越货的强人,根本就是亵渎了皇室的血统,这样的人——怎么能够来出题监考,岂不是有辱斯文?许多学子听说后,都正议论纷纷,考虑着是不是放弃这次的科考呢?”

  徐玉听了,真有着一种哭笑不得在感觉,想到原先金先生给他请的那两个老夫子,明显的对他们这等江湖中人就有着偏见,而如今这个周天昀就更是证明了这一点,如果他将来知道,如今权倾天下的汉王,也是江湖中人,并且是魔道至尊,不知道他会做何感想?想到这里,苦笑着问道:“这么说,周兄也准备放弃这次的科举?”

  “这倒不是!”周天昀摇头道,“不怕徐公子笑话,在下囊中羞涩,来的时候,还是卖了祖产,凑了银两而来的,可谓是破釜沉舟了,如今可没有了回家的盘缠,若是这次不中,我也不准备回去,就在京城谋个出路算了!”

  徐玉早就看出他并非富贵人家子弟,却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一贫至此,忍不住微微叹息,想了想道:“周兄倒也不用担心,我看你学识渊博,想来必定金榜题名!”

  周天昀也知道他只是随口的话,安慰而已,当即笑笑道:“但愿如此!”

  徐玉心中好奇无比,不明白为什么读书人对江湖中人总有偏见,当即故意又问道:“周兄,你好象对江湖中人颇有偏见啊?”

  周天昀不明白他为什么问这个,但还是答道:“偏见倒也没有,但我们身为男子汉大丈夫,读书明理,只盼着能辅助明君,造福社稷;而若不读书,习武也成,保家为国,男儿本当杀戮沙场,捍卫和平。如今倒好,有些人练了武功,却是拉帮结伙,恃强凌弱,更甚者打家劫舍,奸淫妇女,这等江湖恶人,岂非人人痛恨?”

  “这就是你心目中江湖人的定义?”徐玉不可思议的瞪着他,他已经有了上次那两个老酸儒的经验,倒也怎么的在意了,只是好奇不已,暗想着若是他的言论传到了魔帝耳中,在朝为官恐怕也危险得紧。

  “难道不是吗?”周天昀笑道回答,接着又道,“徐公子,我们别讨论那些江湖中事,还是喝酒要紧。”

  徐玉点头,想到他刚才的话——男子汉大丈夫,读书明理,只盼着能辅助明君,造福社稷,倒是有着一腔的热血和豪情,只是不知道到底学识如何,若是果真有着真才实学,倒确实是个人才,因此道:“听周兄刚才所言,倒是满腔的豪情要报效朝廷啊?”

  周天昀闻言,正色道:“那是当然,在下十年寒窗苦读,就只是为了将来可以报效朝廷,难道徐公子不也是一般的心思吗?”

  徐玉尴尬的连连点头道:“那是当然——当然!”心想着我可是你心目中的江湖匪类,报效朝廷的念头,他是从来没有过,江山社稷,与他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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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25楼 发表于: 2007-11-09
第十五章

 

  两人正说着话,却见楼梯口又传来了脚步声。看时,却见就是他们刚才还提到的那个梅君蓥正带着一群人走了上来,看样子应该都是学子。徐玉只是略看了看,便转过头来,他这个时候心中有事,并不愿意再惹是非。但这个时候,那个梅君蓥也看到了他们,当即便走到了他们这桌旁边站定,嚣张的指着他们道:“这张桌子我要了,请你们让一让!”他上次就看徐玉不顺眼,这次依然存心挑衅,虽然心中也曾怀疑过他可能是官宦人家的子弟,但这几天他曾向自己的父亲打听过,知道朝中并无什么厉害角色,是姓徐的。因此这次在这里碰上了,竟然又开始寻起了麻烦!

  周天昀皱起了眉头,看了徐玉一眼道:“徐公子,我们犯不着和他一般见识,让他一让吧!”

  徐玉心中正一肚子的不愉快,如今这个梅君蓥竟敢主动挑衅,他不想惹事,但也绝对不是怕事的人,对周天昀的话如同没有听见,慢慢的玩弄着手中的酒杯——而这个时候,店小二却为难的哈着腰叫道:“这两位公子,能不能让一让?”他的目光雪亮得紧,知道梅君蓥是梅翰林之子,得罪不起啊!

  “凭什么让我让他?你说出个我必须让的理由来?不都是喝杯酒吗?那边空桌子多得是!难道怕本公子付不起银子吗?”徐玉冷冷的道。

  “小子——告诉你,我就是看中了你的这张桌子,如何了?”梅君蓥两手抱胸,倨傲的道。

  “如果我说不让呢?”徐玉连正眼也没有抬起。只是淡淡的回答着。

  梅君蓥忍不住怒道:“小子,你大概不知道我是谁吧,告诉你......”

  “我知道,你是梅大翰林家的公子,这个倒不用介绍了。我告诉你,别说是你,就算是令尊,或者就是上次的那位赵大人,今天也别想让我让出这个桌子,哼——识相的,给我带着你的人,立刻滚!”徐玉冷笑着道,他的耐心有限得很。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小子,你大言不惭,上次是赵大人给你几分面子,人家那是叫有风度,不愿与你低贱的商贾一般见识,你就上脸了?我可没他那份胸襟,告诉你——我可和大内侍卫熟悉的很,得罪了我,我让你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梅君蓥恨声道。

  徐玉听了,也不怎么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冷冷的问道:“你认识大内侍卫中人,你认识杨先之?”

  “大胆!杨大人的名号也是你叫得吗?”梅君蓥怒斥道。

  “徐玉,你果真在这里!”众人正乱着,却见楼梯口闪现数十名身穿黑色紧身衣的大内侍卫,其中为首的,赫然正是杨先之,倒是真的应了那句老话,说曹操,曹操就到。

  “杨大人!”梅君蓥忙抢先一步,迎了上去。

  杨先之却看也没看他一眼,忙走到徐玉身边,忍不住苦笑道:“我的大公子,这几天我很忙,拜托一点,你别给我添麻烦了好不?”

  徐玉不解的看着他道:“坐下来喝杯酒,呵呵,你的火气不小啊!我怎么给你添麻烦了?你来这里干什么?”他一边说着,一边又提起酒壶来,满满的斟了一杯,一仰脖子灌了下去。心中却不明白,凭他的感觉杨先之应该是专程来找他的,倒不知道又是为了什么?同时忍不住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梅君蓥一眼,却见他脸色铁青,也不知道这个时候他心中又有何感想。

  杨先之苦笑着摇头,这几天为了谪仙子遗体的事,他忙得焦头烂额,但刚才得到手下来报,说是徐玉一人外出,不允许侍卫跟随,愣是害得他立刻带着人赶了过来,这个时候,若是徐玉出了任何的差池,王爷会要了他的命——如今京城正乱着,刚才他已经接到了可靠消息,说是上官辕文已经到了京城,樊绮云那个老太婆也在京城,他可绝对不敢掉以轻心。

  眼看着徐玉又倒了杯酒,要往下灌的时候,忍不住一把按住了他的杯子,大声叫道:“徐玉!”

  “干什么?”徐玉看着他按着自己酒杯的那只手,忍不住问道,暗想着难道自己喝杯酒,他也要管吗?忽然看到站在一边的梅君蓥,忍不住又笑了起来,道,“刚才这位梅大公子说他与你是故识,硬是不让我喝酒啊,如今怎么你倒真的也来阻止了?”

  杨先之狠狠的瞪了那个梅君蓥一眼,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认识过这个梅大公子,但他也知道,徐玉生性洒脱不羁,绝对不愿被宫中那套繁琐的礼仪束缚,若是自己现在告诉他身为王子的他——如今已经没有了原本江湖中人的那份自由,恐怕他当场就会翻脸,当即只能陪着小心道:“你又何必跟他一般见识,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全好,这酒还是少喝为好!”

  梅君蓥和周天昀此时都觉得不对劲了,显然,徐玉和这个大内侍卫统领杨大人的关系非同一般,周天昀倒还好,只是猜测不出徐玉的身份来历,而梅君蓥却头上冒出了冷汗,他两次冒犯了徐玉,并且都是他挑衅在先,而如今看起来,这人确实大有来历,难怪当初赵珉山也要对他礼让三分。

  “跟我回去,要不——让侍卫跟着你!”杨先之说出了他的来意。

  “为什么?”徐玉淡淡的问道,暗想着难道他去哪里,都得带着这些侍卫不成?那有多麻烦,岂不是连一点自由也没有?而这些侍卫的武功好象也不怎么样,若是真的碰上了事,倒不知道到底是谁保护谁来着?

  “这个——这是王爷的吩咐!”杨先之无法,只得抬出罗天魔帝的名号!

  “好威风啊?”冷冷的讽刺从旁边响起,徐玉和杨先之都不禁吃了一惊,他们的武功在江湖中也算不弱,能胜出他们的人也就那么几个,但如今,被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欺到了自己的身边,竟然都不知道。

  两人抬头看时,却见一个青袍中年人,散着长发,相貌却颇为英俊,正站在身边。杨先之不认识此人,但徐玉却认识,他原本一直坐在椅子上,这个时候,一见了这个青袍中年人,顿时身不由已的站了起来,垂后站立,叫道:“义父!”原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秦无炎。

  秦无炎看到徐玉,甚是高兴,原本紧绷着的脸顿时缓解下来,如同寒冰化成了春水,笑了起来道:“玉儿,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你!”

  杨先之闻言大惊,他让黑暗两长老赶去了琉璃岛探查此人的身份来历,却没有想到这人竟然来了京城,他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秦无炎又冷冷的道:“今天我高兴,这酒楼我包下了,小二,让其余的人统统给我滚。”

  众人眼见势头不怎么好,不想惹事的,忙纷纷站了起来离开,梅君蓥带来的几个学子也是机灵人,知道明哲保身的道理,纷纷招呼着离开,但他本人却见杨先之尤在,竟然站着没有动,周天昀此时再傻,也知道徐玉不简单,当即也向他告辞离开。一时之间,酒楼上就剩下了杨先之和他带来的大内侍卫,以及梅君蓥,徐玉和秦无炎。

  秦无炎冷冷的道:“怎么,杨大人还不走吗?要我亲自送客?”

  杨先之看了徐玉一眼,正欲说话,猛然耳边传来徐玉细如蚊呐的声音道:“杨兄,你先回去,我等一下就回宫!”

  杨先之没有想到徐玉竟然也会传声入密,心中一惊,当即也不多想,招呼手下,就欲离开。

  却在这个时候,从楼梯口慢慢的又探出了三人人的身影,为首一人,也是一身的黑色劲装,一张刚硬之极的国字脸,冷硬的线条如同是刀削一般刻画出满脸的肃杀,身后跟着两人,也是一般的要扮,杨先之并不认识此人,但徐玉却曾经见过他一次,这人正是和平岛的天鹰,身后跟着的那两个人,虽然是从来没有见过,但想来也是和平岛中的人物。

  天鹰的目光在众人的脸上冷冷的扫过,只在秦无炎的身上略略的停留了一下。然后,他的目光与杨先之碰上,杨先之也毫不示弱的迎了上去,两人的目光在空中霹雳相撞,杨先之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比那个曾大牛更为冷烈的杀机,心中不禁一颤。而这个时候,天鹰心中也一样的吃惊,知道这个杨先之绝对不是等闲之辈——而后他的目光就转移,落在了徐玉身上,嘴角微微扯动,牵起了一丝笑意,当即快步走到了徐玉面前,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竟然在他面前半跪下行礼道:“徐公子,我家主人特地让我来给您送封信!”

  天鹰一边说着,一边忙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双手承上!

  徐玉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当即一手接过他手中的书信,一边忙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道:“天鹰少侠为何行如此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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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26楼 发表于: 2007-11-09
第十六章

 

  天鹰站起身来,笑道:“公子先看一下主人的书信,在下也好回去回复!”

  “好!”徐玉忙点头道:“贵主人也来了京城吗?”

  天鹰笑道:“不错,主人这些日子以来,可一直念着公子呢!”

  徐玉哦了一声,算作回答,想到那个上官辕文,两人第一次在扬州的土地庙相见的时候,自己被他整得够惨,但他却传了他幻影虚渡,并且一直从扬州跟随他到了杭州,几次在他遇上了危险的时候,都是蒙他出手相救,心中一边想着,一边拆开了上官辕文的那封书信,忍不住又问道:“贵主人可好?”

  “谢公子关心,主人一切安好!”天鹰恭恭敬敬地回答着徐玉的每个问题。

  徐玉微微的笑了一下,拆看了信笺看时,却见上面写着:

  “小友徐玉亲启,自当初杭州匆匆一别,算来竟有数月余,常念君这丰神玉资,无奈吾俗务缠身,故不得便,今来京城,闻君也在左近,心下窃喜之,特备下薄酒一杯,扫除花径相待,试问可能来否?今夜小楼无人,荷塘有月!”

  下面的落款写着“上官辕文书”,徐玉看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忍不住细细的咀嚼了一下,道:“好一个小楼无人,荷塘有月,如此别致的邀请,徐玉怎么能够拒绝?请回复贵主人,在下今天晚上,一定准时前往。”

  天鹰听了,笑道:“如此甚好,但不知道我们应该到什么地方去接公子?是皇宫还是金府?”显然,徐玉在京城落脚的两处地方,他们早就打听清楚了。

  徐玉看向了秦无炎,暗想着既然这个便宜义父来了,自己也该陪着他聊聊,二来罗天魔帝与和平岛主素来不和,去皇宫附近恐怕不妥当。想到此,于是笑道:“去金府,我在那里等你,如何?”

  “好!”天鹰忙答应着,就要告辞离去。

  杨先之听到这里,不禁大为焦急,忙阻止道:“徐玉,今天晚上王爷找你有事,你不能出去!”

  徐玉不解,今天早晨自己在皇宫的时候,赵胤煦并没有说有什么事找他来着,想了一想,随即领悟过来,罗天圣教中人对和平岛的都有偏见,他必定是想要阻止自己和上官辕文相见,当即笑道:“王爷若是有什么吩咐,杨兄你就先帮我答应下,徐玉这里先谢谢了!”

  杨先之大觉为难。原本在徐玉没有和赵胤煦相认的时候,上官辕文对他可能没有恶意,但如今他已经是罗天圣教的少教主,而对方却是和平岛主,谁知道他会干什么?还有眼前的这个秦无炎,也危险得很,正欲再劝说徐玉放弃上官辕文的约会,这时秦无炎却走到了徐玉身边,问道:“玉儿,刚才我好象听这位杨大人说你身上有伤,是怎么回事?”他这话虽然是对徐玉所说,但目光却是看向了杨先之。

  杨先之在他目光注视下,不由自主机灵灵打了个寒颤——这个人的武功,绝对不在他的师傅——罗天魔帝之下,恐怖之极。难怪师傅要让自己留意他,江湖中突然冒出了这么一个高手,确实危险得很。

  徐玉见他问这个问题,忙回答道:“没什么,都是些皮肉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怎么受伤的?我看看,伤在哪里了?”秦无炎口中一边说着,一边趁着徐玉不防备,抓住了他的右手,卷起他宽大的衣袖,却看到了他手腕上被铁链磨破的痕迹,如今虽然伤口早就愈合,但还是留下了没有褪去的痕迹,徐玉感觉到秦无炎的目光忽然变得冰冷,眼神中更是流露出恐怖的杀机,不禁吃了一惊,他和他相交并不深,也不了解他。当初在杭州相见不过短短的半日时间,粗略的交谈了几句,他给他的印象倒是个翩翩儒雅,宛如文气质,怎么也会有如此凛烈的杀机,当即忙垂下手来,道:“义父,真的没什么,都已经好了!”

  秦无炎沉声说道:“原来传言都是真的!”

  “什么传言都是真的?”天鹰紧紧的抿着嘴唇,问道。

  杨先之明显的感觉到了这个秦无炎似乎在挑拨离间,但这个时候,他也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说该怎么解释,想来徐玉应该可以理解师傅,并不会因此怨怪他——他们这几天不是相处得不错吗?

  “最近这两天从宫中传出来的,说是汉王殿下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生骨肉,但却正好在这一天碰上了他的寝宫失火,于是听信了谣传,说这个孩子与他八字相克,竟然把那孩子关进了天牢,动用大刑折磨——若非这个孩子是皇族嫡系中唯一的一点血脉,只怕就被活活打死了......”秦无炎沉着脸冷冷的道。

  杨先之见他如此的诽谤师傅,忍不住气得七窍生烟,怒斥道:“你胡说八道!王爷怎么会折磨小王爷?”

  秦无炎听了,指着徐玉,冷笑着对杨先之道:“那么你敢说,他身上没有伤吗?”

  徐玉听了,又是好笑又是好气,暗想着这大概是宫中一些好事之徒,搬弄是非,传到了外面,以讹传讹,越传越不堪了,于是忙解释道:“义父,不是这样的,我和王爷之间确实有点误会,但却不是这么回事,等下我再向您好好的解释。”

  徐玉眼见秦无炎眼中有着明显的不相信,又忙向杨先之道:“杨兄,你先回去,麻烦你告诉王爷一声,今天晚上我不回去了,我住在凝翠居——还有这个人,麻烦你带回去好好的问问,他好象知道许多本不应该知道的问题,我记得王爷的诏书上好象只写着我自幼蒙难,流落民间,没有说我曾混迹江湖啊,他居然借此煽动学子罢考!”他一边说着,一边指向了那个刚才让他走不走,如今却已经走不了的梅君蓥。

  徐玉原本对学子罢考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对于那些自诩文人对江湖中人的鄙视也不怎么的在意,但如今——听秦无炎如此说法,心中不禁暗自怀疑,难道说宫中有人故意传出了谣言,诽谤汉王?想到自己那个父亲位高权重,自然难免招人嫉恨,倒也是大有可能。

  梅君蓥再笨,听到这里,也知道眼前的这个自己无故挑衅的对象,就是汉刚刚才认了的亲生儿子——静平王爷,顿时吓得两腿发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惊叫道:“小王爷——不关我的事,是赵大人让我这么做的啊......”

  杨先之顿时气得两眼冒火,那个该死一千次的赵珉山,这次绝对不能替他再瞒着了,当即喝令手下道:“把这人给我带回去,关入天牢,等小王爷亲自审问!”

  几个侍卫过来,拖走了已经吓得脸无人色的梅君蓥,杨先之也只能匆匆向徐玉告辞,他既然不能阻止什么,就只能尽快回去,禀报罗天魔帝,由他来主持大局。

  “等等!”眼看着杨先之就要转身离开,天鹰忽然大叫道。

  杨先之再好的耐心,也快要被磨光了,当即转过身来,傲然道:“干什么?”

  “阁下想必就是魔帝传人了?”天鹰毫不示弱的迎上了他的目光,用充满挑衅的口吻道,“我那两个不成材的师弟,恩——就是我和平岛的和平圣使,听说阁下很有兴趣想把他们俩给宰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想必是想要给那两个和平圣使找回场子,杨先之忍不住冷笑,满含火药味的说道:“没错,当时若非贵岛主亲临,我早就宰了他们,怎么了?”

  “没什么,今天我倒要领教一下圣教绝学,见识一下魔帝高足的本事!”天鹰说完,钢硬的脸上顿时转为了一股肃杀之气,他的全身上下,在一瞬间,杀机已经遍布。

  杨先之也毫不示弱,却不再说话,慢慢的亮出了乾坤扇,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暗想着若是上官辕文亲临,他算是认栽了,但他的传人,他还不怎么的放在心上。

  天鹰的手按在了腰间佩刀的刀柄上,眼睛却看向了徐玉和秦无炎,秦无炎对任何人都淡漠得紧,只对徐玉颇是喜欢,心中却还是明白他的意思,当即一拉徐玉道:“玉儿,神器相斗,非同小可,我们站远一点。”一边说着,一边向后退了几步。

  徐玉本想阻止两人相斗,暗想着那次先挑衅和平圣使的应该是曾大牛,就是眼前的这个秦无炎的弟子,偷偷的看了他那个便宜义父一眼,却见他一脸的坦然,毫不在意,但却也紧紧的盯在了两个剑拔弩张的人身上。

  徐玉这个时候自然也留意到了,天鹰身上的佩刀竟然也是江湖七大神兵之一的泣血魔刀,想来上官英死后,这把魔刀的使用权就落到了他的手中。

  天鹰的手按在了泣血魔刀刀柄上,他的眸子在刹那间转为了诡异的血红色——然后,带着一声凄厉的尖啸,一片血红映亮了整个酒楼,魔刀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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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27楼 发表于: 2007-11-09
第十七章

 

  泣血魔刀带动着一抹血红,对着杨先之急扫了过去,鬼哭狼嚎般凄厉呼啸。杨先之也不甘示弱,手中的乾坤扇风雷大作,隐隐之间,乾坤日月都似乎就在眼前跳跃挥舞,一股压迫之力,向四周扩散。

  秦无炎和徐玉的衣袂在风中鼓动,猎猎作舞。但他俩却凝神关注着两人的战况,徐玉目不转睛的盯住了两人,腰间的叶上秋露受到了神器的激荡,发出了微微的龙吟之声,竟然不安的在剑鞘中轻轻跳跃。

  “鬼哭神号——”泣血魔刀如同是天空中的烈日,带着火焰和鲜血轰向了凡尘。而乾坤扇也一样的以威不可挡的势力迎了上去,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天地似乎都已经变色。

  徐玉能够清楚的感觉到手中宝剑的兴奋,似乎睡狮忽然清醒一般的不安。

  “神器产生了共鸣,没什么的!”秦无炎看着他微笑道,“魔刀和邪剑,本就是一对,它们之间更有着不同寻常的联系!”秦无炎感觉到徐玉的不安,忙安慰道。在撕裂般的破空声中,他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徐玉却感觉到每一个字都清晰可闻,当即点了点头,他也曾听说过一些关于邪剑魔刀的传说。

  “碰——”的一声大响,乾坤扇和泣血魔刀硬生生的碰到了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轰响,周围的气流受到挤压,如同爆破一般,也发出了空爆之声。桌椅也在气流的激荡中碎裂,纷纷瘫痪在地,围观的几个大内侍卫纷纷吓得转身逃着下楼而去。

  幸好,两短暂的短兵相接,迅速的又分了开来。徐玉和秦无炎看时,却见酒楼的地板上破了一个老大的窟窿,天鹰持刀傲然而立,但身上的衣服却已经破败不堪,显然皆被劲风撕裂。杨先之的头发少了一大片,看样子是被泣血魔刀的刀锋所伤,幸好没有伤了头部,否则就严重了,但就算如此脸上还是带着两道淡淡的血痕。

  杨先之摸了一下脸上的血迹,冷冷地道:“好刀法,杨某领教了,请!”他口中一边说着,一边微微的扬了一下乾坤扇。

  “好!”天鹰冷笑道,“今天我们就分个高低胜负!”口中一边说着,身形一动,展开身影,满楼里顿时都是一片血光,以及泣血魔刀尖利的呼啸。

  杨先之被他激起了满腔的豪情,大笑道:“好——我今天倒要看看,和平岛有什么绝学,敢称武林圣地?”口中说着,乾坤扇挥起阵阵狂风,顿时飞沙走石,天昏地暗。

  徐玉看得眉头大皱,这两人根本就不是武林中正常的切磋,而是在以性命相博,若是一个不妥,有可能就要两改俱伤。当即想也不想,“当啷”一声,叶上秋露出鞘,碧绿的剑芒带着龙吟之声,硬是插进了泣血魔刀和乾坤扇之中——天鹰并没有和他动过手,也不知道他武功如何,如今眼见他插手,顿时吃了一惊,忙着收回了大部分的功力,惟恐一不小心,失手伤了他,同时忍不住惊呼道:“徐公子,你干什么?”

  “住手!”徐玉大叫道,他手中的叶上秋露挡住了泣血魔刀的同时,两件神器似乎都微微的颤抖,仿佛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心中顿时惊讶莫名——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个时候,杨先之的乾坤扇已经挥了上来,天鹰一见,顿时变了脸色,叫道:“徐公子,你让开!”同时急急的抽回魔刀,以诡异的角度再次的迎上了乾坤扇。但他这样一来,他气势已弱,并且胸口空门大露,眼看着就要伤在乾坤扇下。

  徐玉一见之下,顿时反剑回挑,他后发先至,长剑急刺向了杨先之的手腕,杨先之知道他剑法了得,顾不得伤敌,忙回扇自保,徐玉趁机又大叫道:“住手!”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在旁边观战的秦无炎却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天鹰并没有趁这个时候再次抢攻,而是顺从徐玉之言退后了两步,杨先之挡着了徐玉的叶上秋露,无奈的苦笑着摇头。

  徐玉眼见他们俩已经分开,顿时收回了长剑,沉着脸道:“若是你们要打,等我离开后再打不迟,我眼不见心不烦,死活都与我无关!”

  天鹰狠狠地盯了杨先之一眼,然后才转身对徐玉道:“好,今天在下就看徐公子的份上,不跟他计较——公子,今天晚上,黄昏时分,我准时去接你,如何?”

  徐玉点了点头,天鹰又向他抱了抱拳,这才对杨先之道:“今天我们都没有尽兴,什么时候约个时间,我们好好的玩玩!”

  杨先之傲然道:“杨某人随时候教!”

  天鹰又冷哼了一声,这才带着他带来的那两个随从,转身自下楼而去。

  杨先之看了徐玉一眼,想要说什么,但碍于有秦无炎在场,委实不便,只得含蓄的道:“公子,这几天京城乱得很,你自己多小心了。若是没有什么事,还是早点回去的好,免得王爷担心!”

  “好的!”徐玉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麻烦你回去回禀王爷,我自己会注意的。”

  杨先之答应了一声,也带着大内侍卫离开,他这次没有坚持让侍卫跟随着徐玉,因为他自己也知道,这些侍卫,确实也是中看不中用,平时个个说得自己怎么怎么的武功高强,但事到临头,却又都成了缩头乌龟,让他们留在徐玉身边,也不知道碰上了事,到底谁保护谁来着。

  眼见着他们都已经离开,酒楼里就剩下了秦无炎和他两人,徐玉笑着向他施礼道:“义父,您老人家是什么时候来京城的?”

  “前天刚刚到!”秦无炎和蔼的笑着,一边携着他的手道,“我们回去说话,原本想来喝杯酒的,却又让那两个混蛋小子给破坏了,他们要是我的弟子,我一定把他们重重的打上一顿厚竹板子!”

  徐玉被他逗得笑了起来,一边随着他下楼,一边忍不住笑道:“义父,还真是让你说对了,这事情的起因,好象就是您老的弟子惹出来的!”

  “哦?”秦无炎原本只是随口说着玩笑,没想到还真的与他有关,当即笑道,“是绿萝吗?我听说那丫头和魔帝的传人确实有些过节,玩仙人跳她也不看看对象!”

  “不是她!”徐玉忙摇头道,“厚竹板子打美人,那可是大煞风景!”

  “你小子也懂得怜香惜玉了!”秦无炎笑着取笑道,“我想起来了,是大牛那个傻瓜,曾经说要杀了和平圣使的,对不?”

  徐玉连连点头道:“曾兄好豪气!”

  “那孩子就是直肠子,老让我放心不下,阿萝又太任性,我就收了两个弟子,却不成材得很,比不得那位和平岛主和罗天魔帝,收的弟子如今都能独挡一面了——大牛的武功或许与他们在伯仲之间,但论心计谋略,却远远的有及这两人啊!”秦无炎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感慨。

  徐玉并不了解天鹰,总觉得他身上的杀气太重,不易结交,如今听秦无炎这般说法,便也拿杨先之与曾大牛在心中做起了比较,但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这两人都几乎分不出上下,于是便笑道:“义父,你也别老是看着别人的弟子好啊,我觉得曾兄就不比杨先之差——至少他们两比我可都强多了,义父唯一的缺憾,就是收了我这个不成材的义子!”他这话倒也不是妄自菲薄,在他的心中,他自我感觉真的是一无是处,在面对着杨先之和天鹰、甚至曾大牛的时候,他心中都隐隐有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自卑心理,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原因。他的武功不弱,甚至比起他们来,现在他还略胜一筹,但这种心病,却始终消除不了。

  秦无炎笑道:“玉儿,你也太谦虚了,刚才我看你出手,剑术又大有长进啊,若是论武功,他们都不及你的天赋!当然——若是论相貌的话,天下没人能及得上你,再加上你心性纯厚,有你这样的孩子,才是我的福气,怎么能说是缺憾?”

  徐玉闻言,并不作答,只是摇头苦笑。

  两人一边说着闲话,一边慢慢的走着,不知不觉间,金府已经在望,两人一起进去,一路之上,众人见了,自免不了纷纷上前请安问好,秦无炎也只是淡淡的应上一声,两人一直走到了凝翠居,徐玉眼见凝翠居一切如旧,想到自己这几天的遭遇,如今旧地重游,竟然有恍如隔世的感觉。当即和秦无炎在花厅中刚刚坐下,小丫头还没来得及送上茶来,猛然就见一个身影急扑了上来——徐玉定睛一看,却是阿大已经一把抓住了他叫道:“公子,你总算回来了,你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谢天谢地!”这些日子他一直提心吊胆,惟恐他遭遇不测,如今眼见他好生生的站在眼前,顿时大喜,竟然语无论次了。

  徐玉忙笑道:“阿大,这几天辛苦你们了,怎么不见天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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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228楼 发表于: 2007-11-09
第十七章

 

  泣血魔刀带动着一抹血红,对着杨先之急扫了过去,鬼哭狼嚎般凄厉呼啸。杨先之也不甘示弱,手中的乾坤扇风雷大作,隐隐之间,乾坤日月都似乎就在眼前跳跃挥舞,一股压迫之力,向四周扩散。

  秦无炎和徐玉的衣袂在风中鼓动,猎猎作舞。但他俩却凝神关注着两人的战况,徐玉目不转睛的盯住了两人,腰间的叶上秋露受到了神器的激荡,发出了微微的龙吟之声,竟然不安的在剑鞘中轻轻跳跃。

  “鬼哭神号——”泣血魔刀如同是天空中的烈日,带着火焰和鲜血轰向了凡尘。而乾坤扇也一样的以威不可挡的势力迎了上去,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天地似乎都已经变色。

  徐玉能够清楚的感觉到手中宝剑的兴奋,似乎睡狮忽然清醒一般的不安。

  “神器产生了共鸣,没什么的!”秦无炎看着他微笑道,“魔刀和邪剑,本就是一对,它们之间更有着不同寻常的联系!”秦无炎感觉到徐玉的不安,忙安慰道。在撕裂般的破空声中,他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徐玉却感觉到每一个字都清晰可闻,当即点了点头,他也曾听说过一些关于邪剑魔刀的传说。

  “碰——”的一声大响,乾坤扇和泣血魔刀硬生生的碰到了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轰响,周围的气流受到挤压,如同爆破一般,也发出了空爆之声。桌椅也在气流的激荡中碎裂,纷纷瘫痪在地,围观的几个大内侍卫纷纷吓得转身逃着下楼而去。

  幸好,两短暂的短兵相接,迅速的又分了开来。徐玉和秦无炎看时,却见酒楼的地板上破了一个老大的窟窿,天鹰持刀傲然而立,但身上的衣服却已经破败不堪,显然皆被劲风撕裂。杨先之的头发少了一大片,看样子是被泣血魔刀的刀锋所伤,幸好没有伤了头部,否则就严重了,但就算如此脸上还是带着两道淡淡的血痕。

  杨先之摸了一下脸上的血迹,冷冷地道:“好刀法,杨某领教了,请!”他口中一边说着,一边微微的扬了一下乾坤扇。

  “好!”天鹰冷笑道,“今天我们就分个高低胜负!”口中一边说着,身形一动,展开身影,满楼里顿时都是一片血光,以及泣血魔刀尖利的呼啸。

  杨先之被他激起了满腔的豪情,大笑道:“好——我今天倒要看看,和平岛有什么绝学,敢称武林圣地?”口中说着,乾坤扇挥起阵阵狂风,顿时飞沙走石,天昏地暗。

  徐玉看得眉头大皱,这两人根本就不是武林中正常的切磋,而是在以性命相博,若是一个不妥,有可能就要两改俱伤。当即想也不想,“当啷”一声,叶上秋露出鞘,碧绿的剑芒带着龙吟之声,硬是插进了泣血魔刀和乾坤扇之中——天鹰并没有和他动过手,也不知道他武功如何,如今眼见他插手,顿时吃了一惊,忙着收回了大部分的功力,惟恐一不小心,失手伤了他,同时忍不住惊呼道:“徐公子,你干什么?”

  “住手!”徐玉大叫道,他手中的叶上秋露挡住了泣血魔刀的同时,两件神器似乎都微微的颤抖,仿佛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心中顿时惊讶莫名——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个时候,杨先之的乾坤扇已经挥了上来,天鹰一见,顿时变了脸色,叫道:“徐公子,你让开!”同时急急的抽回魔刀,以诡异的角度再次的迎上了乾坤扇。但他这样一来,他气势已弱,并且胸口空门大露,眼看着就要伤在乾坤扇下。

  徐玉一见之下,顿时反剑回挑,他后发先至,长剑急刺向了杨先之的手腕,杨先之知道他剑法了得,顾不得伤敌,忙回扇自保,徐玉趁机又大叫道:“住手!”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在旁边观战的秦无炎却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天鹰并没有趁这个时候再次抢攻,而是顺从徐玉之言退后了两步,杨先之挡着了徐玉的叶上秋露,无奈的苦笑着摇头。

  徐玉眼见他们俩已经分开,顿时收回了长剑,沉着脸道:“若是你们要打,等我离开后再打不迟,我眼不见心不烦,死活都与我无关!”

  天鹰狠狠地盯了杨先之一眼,然后才转身对徐玉道:“好,今天在下就看徐公子的份上,不跟他计较——公子,今天晚上,黄昏时分,我准时去接你,如何?”

  徐玉点了点头,天鹰又向他抱了抱拳,这才对杨先之道:“今天我们都没有尽兴,什么时候约个时间,我们好好的玩玩!”

  杨先之傲然道:“杨某人随时候教!”

  天鹰又冷哼了一声,这才带着他带来的那两个随从,转身自下楼而去。

  杨先之看了徐玉一眼,想要说什么,但碍于有秦无炎在场,委实不便,只得含蓄的道:“公子,这几天京城乱得很,你自己多小心了。若是没有什么事,还是早点回去的好,免得王爷担心!”

  “好的!”徐玉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麻烦你回去回禀王爷,我自己会注意的。”

  杨先之答应了一声,也带着大内侍卫离开,他这次没有坚持让侍卫跟随着徐玉,因为他自己也知道,这些侍卫,确实也是中看不中用,平时个个说得自己怎么怎么的武功高强,但事到临头,却又都成了缩头乌龟,让他们留在徐玉身边,也不知道碰上了事,到底谁保护谁来着。

  眼见着他们都已经离开,酒楼里就剩下了秦无炎和他两人,徐玉笑着向他施礼道:“义父,您老人家是什么时候来京城的?”

  “前天刚刚到!”秦无炎和蔼的笑着,一边携着他的手道,“我们回去说话,原本想来喝杯酒的,却又让那两个混蛋小子给破坏了,他们要是我的弟子,我一定把他们重重的打上一顿厚竹板子!”

  徐玉被他逗得笑了起来,一边随着他下楼,一边忍不住笑道:“义父,还真是让你说对了,这事情的起因,好象就是您老的弟子惹出来的!”

  “哦?”秦无炎原本只是随口说着玩笑,没想到还真的与他有关,当即笑道,“是绿萝吗?我听说那丫头和魔帝的传人确实有些过节,玩仙人跳她也不看看对象!”

  “不是她!”徐玉忙摇头道,“厚竹板子打美人,那可是大煞风景!”

  “你小子也懂得怜香惜玉了!”秦无炎笑着取笑道,“我想起来了,是大牛那个傻瓜,曾经说要杀了和平圣使的,对不?”

  徐玉连连点头道:“曾兄好豪气!”

  “那孩子就是直肠子,老让我放心不下,阿萝又太任性,我就收了两个弟子,却不成材得很,比不得那位和平岛主和罗天魔帝,收的弟子如今都能独挡一面了——大牛的武功或许与他们在伯仲之间,但论心计谋略,却远远的有及这两人啊!”秦无炎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感慨。

  徐玉并不了解天鹰,总觉得他身上的杀气太重,不易结交,如今听秦无炎这般说法,便也拿杨先之与曾大牛在心中做起了比较,但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这两人都几乎分不出上下,于是便笑道:“义父,你也别老是看着别人的弟子好啊,我觉得曾兄就不比杨先之差——至少他们两比我可都强多了,义父唯一的缺憾,就是收了我这个不成材的义子!”他这话倒也不是妄自菲薄,在他的心中,他自我感觉真的是一无是处,在面对着杨先之和天鹰、甚至曾大牛的时候,他心中都隐隐有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自卑心理,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原因。他的武功不弱,甚至比起他们来,现在他还略胜一筹,但这种心病,却始终消除不了。

  秦无炎笑道:“玉儿,你也太谦虚了,刚才我看你出手,剑术又大有长进啊,若是论武功,他们都不及你的天赋!当然——若是论相貌的话,天下没人能及得上你,再加上你心性纯厚,有你这样的孩子,才是我的福气,怎么能说是缺憾?”

  徐玉闻言,并不作答,只是摇头苦笑。

  两人一边说着闲话,一边慢慢的走着,不知不觉间,金府已经在望,两人一起进去,一路之上,众人见了,自免不了纷纷上前请安问好,秦无炎也只是淡淡的应上一声,两人一直走到了凝翠居,徐玉眼见凝翠居一切如旧,想到自己这几天的遭遇,如今旧地重游,竟然有恍如隔世的感觉。当即和秦无炎在花厅中刚刚坐下,小丫头还没来得及送上茶来,猛然就见一个身影急扑了上来——徐玉定睛一看,却是阿大已经一把抓住了他叫道:“公子,你总算回来了,你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谢天谢地!”这些日子他一直提心吊胆,惟恐他遭遇不测,如今眼见他好生生的站在眼前,顿时大喜,竟然语无论次了。

  徐玉忙笑道:“阿大,这几天辛苦你们了,怎么不见天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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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229楼 发表于: 2007-11-09
第十八章

 

  阿大见他问到南宫天羽,顿时脸色变了变,神色大不自然,但看了秦无炎一眼,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敢说。

  这时候正好小丫头送上了茶来,秦无炎漫不经心的端着杯子,轻轻的喝了一口,然后才对徐玉道:“南宫家的那个小子,我把他关在了地牢里。”说着看了看阿大,冷哼了一声又道,“若非这小子是你的人,我管不着,我也一并把他关进地牢!”

  徐玉心中疑惑,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他,又担心南宫天心,当即忙站了起来,小心的问道:“义父,玉儿不知道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还请您老教导指正,别为难他们为好。”

  “坐下!”秦无炎摇头道,“我不是生你的气,我是实在气不过这个奴才。”

  “天羽做了什么,让义父生这么大的气?”徐玉好奇的问道,听他的口气,他并不是生自己的气,而据他所知,南宫天羽平时极是惧怕秦无炎,他对金先生刻意的凌辱折磨都不敢反抗,又怎么敢招惹他这个真正的主子来着?

  秦无炎似乎提到了这个南宫天羽颇为恼怒,当即重重的把杯子放在了桌子上,怒道:“那个大胆的奴才,你进宫去,他明知道有危险,不阻止倒也罢了,居然在你走后,还准备分了你随身的行李,溜回杭州,真是胆大包天!”

  “原来是为了这事!”徐玉原本还以为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一扣竟然是为了这个,当即忙笑着解释道,“义父,您误会了,是我吩咐天羽这么做的,若是我在宫中出了事没有回来,就让他离开京城,去杭州,免得到时候被我一并连累,反而不好。而且,本来这事只是我一个人的事,若是连累了他,再牵扯到义父,恐怕也不怎么妥当。义父家大业大,比不得玉儿!”他说得倒也是实话,并非是故意的讨好秦无炎,想他在中原各地都有生意往来,若是得罪了朝廷,确实是不怎么妥当!

  哪知道他话未说完,秦无炎忍不住断喝了一声:“徐玉!”同时重重的一掌拍在桌子上,“啪”的一声,激怒之下,厚实的花梨木桌子顿时被他拍下了一角,木屑四溅。

  “义父!”徐玉被吓了一跳,不知道他为什么动怒。

  “原来在你心中,还是一直把我这个义父当作了外人?我倒是白操心了?”秦无炎冷哼了一声,怒道,“居然说什么连累?你当我是什么人,怕事不成?”

  徐玉看了他片刻,一时无语,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秦无炎又过了片刻。眼见徐玉低头不说话,忍不住重重的叹了口气,无奈的道:“你这孩子,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义父!”徐玉低下头来。低声道,“玉儿让义父操心了,实是该死!”他心中委实不怎么明白,眼前的这个秦无炎到底是真的关心他,还是别有用心?

  “算了算了,既然你没事,我也就不再为难那个奴才,阿大,你去叫阿金把他带过来。”秦无炎挥了挥手,接着又对徐玉道,“你我今日父子重逢,也是一件大喜事,我也不与那奴才计较了!”

  阿大闻言大喜,忙答应了一声,就急急的出去,自找金先生要人去。

  “多谢义父!”徐玉忙着又站了起来道谢道。

  “你不用对我这么拘礼,我不比魔帝身居高位,这些俗礼,我平时一概不理论的,你看看阿萝现在那个样子,你就知道了。都是平时我把她宠坏了!”秦无炎笑道。

  徐玉听他提及绿萝,想起那个刁钻古怪的小姑娘,忍不住也笑了起来,不自觉的摸了摸挂在胸口的如意锁,顿时觉得满心眼里都是她俏丽的影子,问道:“义父,绿萝姑娘也来了吗?怎么不见她?”

  “她出去有点事,晚上会回来,明天再见吧!”秦无炎笑着道,“她也一直想着你——有句老话说得好,女大不中留啊!”

  徐玉被他一打趣,顿时满脸通红,忙低头喝茶,不敢再问一句话,心中却想着——不知道绿萝出去干什么了,是不是又看上了谁家的珠宝,玩仙人跳?

  秦无炎见他不说话,想了想,又试探的问道:“玉儿,魔帝对你好吗?”

  徐玉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对于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半晌才道:“好!”

  秦无炎盯着他又道:“玉儿,你别骗我,虽然传言未必是实,但也不会是空穴来风,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那可不像是和江湖中人交手留下的伤痕。”

  徐玉苦笑着摇头,他的伤当然赵胤煦要负绝大部分的责任,但却也不能尽数怪他。

  “玉儿——”秦无炎猛然间抓住他的一只手道,“有一句话,我是非说不可,你和他也不过就是有血缘关系,从小到大,他也从来没有尽过一天做父亲的责任,若是他真的不喜欢你,你也没必要再去皇宫看他脸色,不如就随在我身边吧。我虽然不能给你封王赐爵,但也拥有敌国之富,我并无子嗣,就你一个孩子,将来这一切,还不都是你的?”

  徐玉心中一动,抬头看时,却见他眼中流露出灼热而迫切的光芒来,他实在不知道该拒绝他还是答应他,也从来没有想到他会提出这等要求,顿时怔住,不知该如何是好。

  幸好他微一犹豫,就摇了摇头,黯然道:“算了,我是一时糊涂了,玉儿,你就当我没说好了。”

  “义父......”徐玉张了张口,却又觉得喉咙干涩,说不出话来,对于秦无炎,他确实地直都看不透,他始终都高深莫测。

  在两人闲话的时候,阿大和金先生一起走了进来,几日不见,金先生依然是一身照旧的打扮,脸上带着面具,惨淡的金色让人怎么看怎么不舒服。徐玉真有点怀疑,他面具背后的这张脸,到底长什么样子?金先生见着了秦无炎和徐玉,忙上前问好,徐玉惟恐秦无炎再在刚才的问题上追究,当即忙转变话题问道:“金先生,天羽呢?”

  “他在门外,我这就让他进来!”金先生忙笑着回答道,随即走到门口,低声说了句什么——片刻,就见两个黑衣壮汉押着南宫天羽走了进来。

  徐玉看时,却不禁吃了一惊,只不过几天不见,南宫天羽几乎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个样子,手脚上都带着沉重的铁链,头发散乱,面目红肿紫涨,脸上更有着干涸的血污,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烂不堪,全身上下,遍布伤痕,那两个押解他的壮汉从背后推了他一把,他顿时立足不稳,一个踉跄,身不由已的摔在了地上,随即又挣扎着爬了起来,小心的在地上跪好,然后又对秦无炎磕头道:“奴才见过主上!”

  “义父——”徐玉见了他现在这个惨样,心中大感难受,具体的说,算是他害了他,当即忙道,“义父,都是玉儿任性胡为,让您老操心,您就放了他吧?”

  秦无炎冷冷的看了南宫天羽一眼,沉声说道:“还不过来,谢过少主给你说情?”

  南宫天羽见着徐玉,也甚是欣慰,知道自己的这条小命算是保住了,当即忙忍着伤痛,爬到徐玉身边,对他磕头道:“谢少主给奴才说情!”

  徐玉点了点头,道:“你不用多礼,起来吧,阿大,你带他下去,给他洗个澡,伤口上点药,等下让他到我房里来,我还有事要他做!”心想着他先一步说了还有事要吩咐他,金先生总不至于再为难他了,看样子南宫天羽说得不错,金先生和他们家果真早有宿怨,这次恐怕又是金先生在内挑拨,才让秦无炎大动肝火,重罚了南宫天羽。同时想着不如把他和阿大带进宫中,充当自己的侍卫,自己在宫中并无帮手,带他们进去,也算是有个心腹。有什么事,多少也好有个照应,金先生也不能再为难他们,一举两得。

  秦无炎听徐玉如此说法,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对金先生使了个眼色,金先生会意,对那两个黑衣壮汉道:“把刑具撤了!”

  看着阿大扶着南宫天羽下去,金先生又对秦无炎道:“主上,午饭已经准备好了,还请您和少主一起过去用饭。”

  秦无炎点了点头,道:“你另吩咐厨房准备一些清淡点的饭菜给玉儿,他身上有伤,酒肉荤腥还是少沾为好,这等酷暑炎热的天气,一但伤口感染发炎,可不怎么好处理。”

  徐玉闻言,正想要拒绝,想着这几天他还不是酒菜照吃,也没见有事,金先生这时却忙答应了,已经出去吩咐下人,通知厨房另外为徐玉准备午饭。

  秦无炎又关照了徐玉两句,才道:“你晚上和朋友有约,不如午饭过后,就在这里睡一会儿,我下午还有点生意上的事要处理,就不陪着你了!”

  徐玉忙答应了,秦无炎这才走了出去,一路往正房里走去,正房中——荆铁和先一步出来的金先生正在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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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30楼 发表于: 2007-11-09
第十九章

 

  金先生和荆铁见着了秦无炎进来,忙都恭恭敬敬的向他行礼问好,秦无炎在一张太师椅上坐了下来,看了荆铁一眼,问道:“怎么样了?”

  荆铁忙躬身回道:“禀告主上,情况有变,刚才我和金先生商量了一下,具体的事情发展,大大的有利于我们,倒不用小姐出场了,毕竟,小姐见过那人,危险得很,若是我们能好好的利用目前的局势,恐怕情况比想象中还要好得多。”

  秦无炎闻言,顿时喜道:“怎么说?”

  “宫中传来了可靠的消息,说是徐玉与皇贵妃有染!”金先生微笑着说道,“主上您想,这岂不是天大的好事,属下自作主张,已经通知了小姐,让她暂时先停止行动,静观其变!”

  秦无炎闻言,再也忍不住大笑道:“好——果然好,做的不错,当真是天助我也!”

  “主上!”荆铁见他心情颇佳,当即忍不住又问道,“主上如此的毒打南宫天羽,若是那小子心生二心,背叛主上,把我们的计划泄露给了徐玉,岂不是危险得紧?”这是他担心的问题之一,徐玉的背后有合欢门,他到了京城这么久,却都没有和合欢门联系,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搞什么鬼,到了京城之后,他们才知道,合欢门居然还有隐藏的一股实力。据说——曾大牛好象现在栽在了合欢门那几个姑娘的温柔乡里了。自古以来,温柔乡就是英雄冢,何况是血气方刚的热血男儿?

  “住口!”秦无炎在一瞬间,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的收敛,转变为冰冷无情,冷冷的盯着荆铁道,“你刚才说什么了?”

  荆铁心中不由自主的升起了一股恐慌,忙小心地回答道:“主上,属下只是担心南宫天心那小子是否靠得住,当然,主上神机妙算,是绝对不会错的!”

  “我不是问这个!”秦无炎站了起来。背负着双手,冷然的道。“你能提出意见,确实不错,我是问你刚才叫玉儿什么来着——记着,他现在是你们的少主,你们谁要是敢对他不敬,就别怪我无情!至于南宫天羽那小子,倒也不用担心,他是孝子,他父亲在我手中,就不怕他不为我卖命,我若是不打他,又怎能让玉儿相信他,只要玉儿把他带进宫去,我们的计划就算完成一大半了。”

  “主上高见!”金先生忙道,“这招苦肉计,用得算是出神入化了。”

  “出神入化倒也未必,你们别小瞧了徐玉,我这招苦肉计,只不过在他身边安插了一个眼线。而他却用美人计,轻易的让大牛成了他免费的打手,如今鬼府被灭,江湖原本的平衡之势,就要被打破,我们得抓紧计划才行。”秦无炎冷冷地道。

  “是!”金先生和荆铁忙齐声答应着。

  秦无炎满意的点头道:“让绿萝回来,本来用她就危险得很,如今既然有了那个皇贵妃,倒是天助我也——对了,阿金,你怎么知道徐玉和皇贵妃的事,消息来源可靠吗?”

  “主上可以放一万个心,这个消息来源,绝对可靠!”金先生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他面前,附在他耳边低声的说了几句,秦无炎听了,当即连连点头,道,“如此甚好,这次是委屈你了,等事成之后,我再行重赏!”

  金先生闻言,顿时大喜,忙躬身行礼道:“谢主上!”

  大片的荷塘,在骄阳底下,展现出大片大片的碧绿,给人心旷神怡的感觉,送出丝丝舒爽的凉意。荷叶如同是一个又一个翡翠制成的玉盘,又像是用碧绿色的丝绸精心裁剪做成的华盖,深绿色的叶脉,感觉像是画家的细心描绘,荷花是雪白色的,托着嫩嫩的花蕊,一朵朵在碧玉中亭亭玉立,粗看起来仿佛是粗枝大叶,细看却实在有说不出的风韵,如同是美丽清雅的少女,楚楚动人。

  在这样的荷塘前,上官辕文站在一艘画航上,凭栏垂钓,似火般的骄阳也改变不了他的风流倜傥,微风过处,吹动他的衣袂,飘飘然如同是神仙中人,天鹰垂手侍立在他身后,低声叫道:“岛主!”

  上官辕文答应了一声,问道:“怎么,今天有没有见着他?”显然,他口中的“他”自然就是指徐玉。

  “见着了!”天鹰忙回答道,“属下已经把信送到,并且徐公子也给了回复,他晚上准时赴宴。”

  “好!”上官辕文听了,欣慰的笑了笑道,“如此甚好,恩——他还好吗?”

  天鹰犹豫了片刻,终于道:“不——他不好!”

  “不好?”上官辕文的心不由自主的往下一沉,惊问道,“他怎么了?”暗想着如今他已经和罗天魔帝相认,还有什么事不称心满意?江湖中又有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招惹他去?

  天鹰看着他的背影,虽然他看不到他脸色的变化,但也感觉到这个和平岛主心情的激荡,于是又道:“和上次相见,徐公子又清减了好些,想来近段时日,不如意之事颇多。而且,属下刚才在外听到传言,说的是汉王殿下并不喜欢这个刚刚相认的孩子,甚至因为皇宫失火,迁怒于他,把他关进天牢,动用大刑——原本属下认为这只不过是民间的传言,不足为信,汉王与徐公子分别了这么久,如今刚刚相认,又怎么会如此对待自己的亲生骨肉?但今天属下在酒楼与他相逢,却亲眼见着了徐公子的手腕上有明显的被铁链勒破的伤痕,而汉王的弟子也亲口说过,他身上有伤,让他别喝酒!”

  上官辕文听到此,手中的钓竿“啪”的一声,断为了两截,身形摇了摇,几乎站立不稳,半晌才道:“你说......你说......赵胤煦竟然对徐玉动用了大刑,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天鹰对于上官辕文对徐玉过于的关心好象毫不在意,继续答道:“表面上看,徐公子好象没有什么变化,但属下总觉得,他好象闷闷不乐,和一个普通学子在酒楼里买醉,他身上有伤也不加注意。”

  上官辕文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下去,过了片刻才低声吩咐道:“你下去吧,准备一下,黄昏时分,派人接他过来。”

  “是!”天鹰忙答应了一声道,“属下这就去准备!”说着就转身离去。

  直到天鹰去远,上官辕文忍不住一手扶着栏杆,一手抚胸,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而两行清泪,却再也忍不住,在他脸上无声的滑落——没有人知道,这个正道武林的领袖,平时如同是神一般存在的人物,内心是多么的痛苦......徐玉在凝翠居随便吃了点午饭,靠在凉椅上,一个小丫头给他打着扇子,另一个丫头正在切着西瓜,小心的挑出瓜囊里的籽,然后才用盘子盛了,端着送到了他面前,他随便的取了一块,放入口中,咀嚼了两下吞下,西瓜清凉多汁,甘甜爽口,甚是受用。而在这个时候,南宫天羽却站在了门口,隔着帘子道:“少主,奴才可以进来吗?”

  徐玉皱起了眉头,一直以来,他从来都是把他当成朋友,如今身边并无别人,而他自称奴才,只觉刺耳得很,当即忙道:“你进来说话。”

  “是!”南宫天羽答应了一声,慢慢的踱了进去,走到他面前跪下道,“还是让奴才来侍候你吧!”口中一边说着,一边接过了小丫头手中的扇子来。

  徐玉看了那两个丫头一眼,吩咐道:“你们两个出去,这里有天羽就够了!”

  那两个丫头忙答应了一声,就恭敬的退了出去,徐玉这才道:“你起来吧,这里没有旁人,不用这么拘礼。我说过,我们是朋友,你不是我的奴才!”

  南宫天羽没有起来,反而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一个头,然后才道:“徐公子慈悲,把我这个奴才当朋友,但天羽知道不配,若是公子果真把我当成朋友,就请公子帮我做一件事,天羽就感激不尽了!”

  “你别这样,有什么事起来说话,若是我能做到的,一定会帮你办到。”徐玉皱起眉头,伸手欲扶他起来。

  但南宫天羽却摇头道:“公子,这事你一定可以办到的,若是公子真的把天羽当成朋友,那就请公子现在就杀了我,天羽感激不尽!”他一边说着,一边却忍不住流下了泪来,想到这几天所受的酷刑,想想在杭州城年迈的父亲,再看看眼前一片真诚相待的徐玉,心中悲苦交集,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徐玉见了,忙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知道金先生不会放过你,所以我想好了,我明天回皇宫去,就带你和阿大一起过去,这样,别说是金先生,就连义父,也不能为难你。我在宫中也需要有人帮忙,而你和阿大,就是最好的人选,等到了宫中,我找杨先之,让他给你们弄个大内侍卫的身份,就一切都妥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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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231楼 发表于: 2007-11-09
第十五卷 隐湖逍遥 第一章

 

  南宫天羽想要说什么,但终究不敢,只是点了点头道:“多谢公子!”

  徐玉若有所思的盯着他道:“你也别想求死,也许有一天,我真的会杀了你!”

  南宫天羽不由自主的“啊”了一声,惊愣不解的看着徐玉,满心惶恐,不知道他是否觉察到了什么。徐玉冷笑,也不多说什么,过了片刻才道:“你身上有伤,先出去吧,我也要休息一会儿。”

  南宫天羽心中惊疑不定,又不敢问,也不敢违背徐玉的意思,忙扶着旁边的一张椅子,忍着伤痛,费力的站了起来,慢慢地退了出去。

  徐玉看着他走出了房间,随手漫无目的地把玩着一柄宫扇,回忆着刚才南宫天羽的那句话“请公子现在就杀了我,天羽感激不尽”,他为什么要让他杀了他,他明明知道一些什么事情,却不愿意告诉他,为什么?是因为秦无炎吗?或者是为了他自己?

  他一边想着,一边渐渐的觉得神思恍惚,夏天的午后,总是让人昏昏欲睡,不禁就沉沉睡去,在梦中,仿佛依稀听到有人幽幽的叹息,宛如就是绿萝......等他醒来的时候,看着日已西斜,隔着珍珠帘子,阿大正在泡茶,见他醒来,忙跑了过来,笑道:“公子,你醒了——我听说天羽大哥说,你要带我们进宫去,是不是?还给我们弄个大内侍卫做做,真是太好了,我也当官了!”

  徐玉看着他笑得如同是一个刚刚得到糖果的小孩子一般,忍不住笑了起来,道:“一个大内侍卫,没什么稀奇的,就把你高兴得这样?”

  “公子您不稀罕,我可稀罕得紧!”阿大笑道,同时提壶给徐玉倒了杯茶。

  徐玉一边接过茶来,一边笑着道:“铁观音我可不喜欢,下次别泡这个茶,而且,夏天喝这个茶也是糟蹋了!给我找件新衣服,晚上我要去见个要紧的客人。”眼见周围无人,他又压低了声音道,“阿大,有件事要麻烦你。”

  阿大见他说得慎重,忙道:“公子,你说什么话了,有什么事,你只管吩咐就是,阿大这条命都是你的。”

  徐玉苦笑了一下,道:“没这么严重,你准备笔墨,我写封信。你等下也换了衣服,随我一起出去,帮我把这封信送出去。然后,你随便找个地方,睡一个晚上,明天一早在一鸣轩门口等我,知道不?”

  “好!”阿大虽然心中不解,为什么他送封信,还要弄得如此的复杂。但却没有问,他心思单纯,想着既然徐玉这样吩咐,总有他的道理,于是先给他取了件新做的袍子,帮他换上,再备纸磨墨,预备他所用。

  徐玉握着笔,略一沉思,便匆匆的一挥而就,然后叠好,郑重的交给阿大道:“阿大,你记好了,这封信无论如何,也不能落在别人手中,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给我送过信,若是有人明天问你,你就说是随我一起去上官先生了,知道不?否则,恐怕有天大的麻烦,甚至......”他没有说下去,因为他觉得,一个江湖中人,本来就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说什么都是多余——罗天魔帝不是魔道至尊吗?武功不可谓不高,可却连自己最心爱女人的遗体都保不住,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在声色权欲的诱惑之下,什么样的事都有可能会发生。

  阿大没有看他写的是什么,小心的将书信贴身收好,又问道:“也别告诉天羽大哥吗?”

  “对——谁也不能告诉,尤其是他,否则你会先害死了他!”徐玉沉声说道,他要瞒的人本来就是他。

  “公子,你还没有告诉我要送给谁?”阿大又问道。

  “等晚上出去了再说!”徐玉并不糊涂,这等重要的问题,他自然是不会忘记。

  黄昏时分,天鹰准时到了金府,徐玉早就准备妥当,吩咐南宫天羽跟秦无炎打声招呼,自己却带着阿大,坐上了天鹰特地为他准备的马车,随他而去。在半路上,徐玉吩咐阿大下车,让他前往孽海情天送信,又暗中再三嘱咐,千万别大意,一定要把信送到。阿大虽然知道孽海情天是青楼,心中颇觉为难,但眼见徐玉慎而重之,知道这一定是关系到合欢门的大事,却也不敢掉以轻心,忙向人打听清楚了路径,径自往孽海情天而去。

  徐玉对天鹰解释却说自己忘了一件重要的事,让阿大回去吩咐一下,天鹰的目的只要请到他,其余的事倒也不在意,只是随口象征性的问了一下。

  徐玉没有想到,上官辕文落脚的地方,却和皇城离得很近,也在东大街上,门口挂着一块匾额,上面写着“千秋院”,暗喻着千秋万载之意,一时也不容他多想,天鹰在前引路,一路带着他走了进去,一边笑着向他解释道:“我们和平岛也有着几百年的历史,一直以来,都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所以在各地也都有着一些产业,倒也方便得很。”

  徐玉点了点头,一边打量四周景象,千秋院中自然也免不了亭台水榭,花木扶疏,一时也不可尽数,天鹰引路,带他直到一个抄手回廊前,回廊一边是几棵桂花树,一边却是竹林,顶头一带粉墙,开着一个小小的月芽门,门上匾额写着“渡云”两个字。

  “玉儿,好久不见!”正在他四处打量的时候,渡云门前人影一动,上官辕文已经站在了门口,笑呵呵地向徐玉招呼道。

  徐玉见着他,也极是高兴,忙快步走了上去,抱拳行礼道:“上官先生好!”

  上官辕文忙一把携了他的手道:“不用多礼,我们进去说话。”

  徐玉点头答应着,天鹰一边向上官辕文行礼,一边笑道:“岛主,你们进去说话,属下还有点事,就不进去侍候了!”

  上官辕文似乎心情颇佳,笑道:“你自去忙你的就是。”口中说着,便带着徐玉走进了园子。徐玉一进那个园子,顿时眼前一亮,偌大的一片荷塘展现在了眼前,如今正值夏日,是荷花的盛季,一眼望去,只见碧叶如伞,花如美人,娉婷袅娜,微风过处,更有丝丝清雅香味,送入鼻中,顿时心中说不出的欢喜,笑道:“好个所在,岛主果真是雅人也!”

  上官辕文忍不住摇头苦笑道:“我是个俗人,俗不可耐,哪里称得上什么雅人?”说着用手一指湖中的一艘画舫,笑道,“别说这个,我们到船上去,饭酒赏花,等一下月亮出来,此处景致,月下花影,也算是一绝。”

  徐玉随着他手指看去,远远的一艘画舫,停在了荷叶丛中,船上桅杆上挑着明亮的八角宫灯,四处却无小船,也无桥梁,心中正自疑惑间,上官辕文身形一动,轻飘飘的落在了一朵荷叶上,同时对他笑道:“踏花而行,也未尝不是一件雅事,玉儿,过来啊——让我看看你的轻功可有进步?”

  徐玉顿时被他激起了好胜之心,当即忙笑道:“好,我们来赛赛脚程,看谁先到画舫上!”口中说着,忙展开幻影虚渡,足尖在一片荷叶上轻轻的一点,顿时超过上官辕文,急射而出。

  上官辕文故意停了片刻,才笑道:“好,输了的人罚酒三杯!”一边说着,一边也急急的追了过去。

  徐玉眼见着离画舫只剩下了两丈远,而这个时候,身后风声微动,上官辕文已经从背后赶超了过来,他早有防备,随即手一扬,一枚铜钱飞射而出,目标却是上官辕文落脚的那片荷叶。上官辕文没有防着他这一着,脆弱的荷梗被铜钱击中,顿时应手而断,他身形随着荷叶往下一沉,不禁顿了顿,但这个却也不能难住他,他轻功极高,别说有荷叶,就是凭借水面的浮力,他也一样可以借力,当即忙脚下微微一点,借势拔高数丈,向画舫急射了过去,口中却忍不住笑骂道:“好哇——你小子使诈!看我等一怎么收拾你。”

  但饶是如此,还是比徐玉慢了一步,徐玉比他就快了那么一点点,先一步落到了船上,已经笑弯了腰,他感觉自己好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同时叫道:“兵不厌诈,岛主先罚酒三杯!”

  “没问题!”上官辕文豪爽的笑着,他本就有意让着他,自然不会和他计较这个,但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笑容还没有来得及收敛,神色却已经完全改变。

  明亮的宫灯之下,花影之中,画舫的中间摆着矮桌,桌子上备下了精致的酒菜,一切都是如常,但不正常的却是——如今,在桌子边上,一个人正盘膝而坐,一手执壶,自斟自饮,好不悠闲。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汉王殿下赵胤煦,罗天圣教的教主罗天魔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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