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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野仙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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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4楼 发表于: 2007-11-11
~第一章灵咒结成玲珑决~
 
  风起云涌,处在悬崖绝壁上的九野龇牙咧嘴地盯着眼前那既熟悉又陌生的好兄弟——风修,他断脚处的伤痛如此清晰真实,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虽然处在幻境当中,可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要面对的敌人会是他,他以为自己从来没害怕过,以前没想过,现在也没想过,可在风修伤到他的时候,他确实明白到自己真正害怕着什么。
  如今他最珍惜的兄弟要置他于死地,他即便有能力对抗,又如何能下手对付他呢?虽然这一切只是幻觉,可他明白制造这幻觉的正是他自己,除非他有真正的杀意,否则他是无法杀死对方的。
  从风修那毫无吝悯之意的目光中,他仿佛看到一个孤弱无助的自己,一切武装溃不成军。
  他的眼里滚下一颗泪,瞬间就在风修凌厉而炙热的枪势中给蒸发掉了,风修毫不留情地继续攻击而至,那枪头刚刚触及九野胸口,里面的灵决阵已经时先触动,爆裂出猛烈的光辉,顿时把九野掀到半空。
  九野意识一阵模糊,他勉强集中意志,感觉风声灌耳直响,前方云泻如流,那悬崖竟是离他越来越远,他自我嘲弄道:“不知道幻境里跌的死人不,奶奶的,明知道是假的居然起不了丝毫杀心,这个架如何打的下来……哎。”
  正胡思乱想,前面人影一闪,那风修居然再一次出现在面前,他的眼力尽是狠毒阴戾之气,枪势再度当面罩来。九野身在半空中,躲无可躲,忍不住大吼:“你奶奶的还算不算是兄弟啊,我老人家都差不多支离破碎啦,你还打?”
  风修攻势并不滞碍,迅猛地往他眼部轧到,光辉耀的九野眼睛无法睁开,下意识中他身体扭转,避让这一枪,在这绝无可能的情况下,却发觉身体凭空挪移而开,而且下坠之势不再,低头一看,自己居然单腿站立在空中,顿时他明白过来,在这个幻境中只要有足够的意志,一切都有着可能,好象是做梦,虽然你无法克制梦境的发展,但只要你相信,梦境也会随之改变。
  九野终于明白过来,要战胜风修不是杀死他,而是先要战胜自己,把害怕逐出自己的心,这才是战胜风修的最终办法。
  他完全平静了下来,风修那一枪也在同一时刻穿透了他的心,灵决爆开那蕴藏其中的能量,九野的身体血肉横飞。
  但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一个完好无损的九野已经坐在悬崖上正开心的往下望,看着另一个自己的身体被风修毁灭拍着手笑道:“我明白了,越害怕失去,那么就越容易失去,小修是我兄弟,永远是我兄弟,只要我认定了,那么我何必介意太多得失呢,就如最基本的魔灵决中所说‘无常得,无常失,得实亦可失,失虚非所失’……奶奶的,我老人家是天才,哈哈哈。”
  风修在他一阵大笑中渐渐消融不见,悬崖陡然扭曲变形,化成一团奇异的物质,然后围绕着风修旋转,形成一股旋涡,旋涡越来越大,充斥着整个世界和空间,然后猛地塌陷过来,一股滔天般的光彩刹那凝固成一点。
  九野骇然地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从幻境中抽离出来,身体悬浮在那张石床之上,边上那灵决障依旧笼罩着他,李末赤裸着上身,飘飞在决阵旁边,手中飞快掐动着决法打在那边上四件炼物之上,光看手法已经叫人眼花缭乱了,而那四件炼物每被李末嵌入一种手决,立刻会产生一股像应的灵法阵,各种各样的光芒滔滔不绝涌入中间那阵决上,和阵决溶为一体。
  处在九野视线观望过去,那笼罩着他身的灵阵诀简直美丽极了,在它的外面悬浮着无数精致而又复杂的立体五角光阵,他们交融在一起,又形成更巨大的五角形光阵,互相间有股璀灿的紫罗兰的闪电穿梭其中,九野知道这道光是阵法间的传媒,只要修为高深的魔人,他便可以使用出数个阵决,为了让威力加大,阵决的灵气必须互通,灵媒便是起到这样的作用,它可以连接阵决的阵眼,使之互相连贯结合。
  可是眼前这个结合却是前所未有的,九野也无法想象这需要多少的灵气来支撑,由此可见李末修炼的法器的确是奥妙无穷,单单是把灵气汇聚成这般样子已经是匪夷所思了。
  九野感受了一下身体,除了周围充满着灵气外没什么异常状态,正想开口说话,却听李末声音直透过来:“很好,你已经过了自己这一关,接下来成败在此一举了。”
  话音刚落,周围那灵决顿时缩塌下来,九野如遭重压,‘啊’地一声怪叫,无数灵力蜂拥而来,占据在他心头之中,庞大的灵气好象在某一处找到了宣泄点,直接侵入,九野这才感觉到胸口有一个旋涡正缓缓转动,被这股灵力一冲,竟是推波助澜般,体内犹如爆炸开一样,形成惊涛骇浪之势,蔓延到身体各个部位。
  同时间四周空间的灵决全部消失,九野重重地跌到了石床之上,不过他并没感觉到痛楚,因为比较此刻身体内乱窜的灵气,这实在算不了什么。
  李末喘着粗气上前道:“怎样?行了么?你灵脉宽广,我一举让你结成内丹应该不是问题。”
  九野终于等到那些灵气全部钻入旋涡内,最后连旋涡也消失不见,他摸摸胸口,发现先前的难受已经全无踪迹,茫然地抬起头问道:“什么内丹?好象……好象……没有啊。”
  李末一把抓起他,喝道:“不可能,明明已经打开了灵结,我感受到你身上所具有的魔灵气,怎么突然间又消失了?”
  九野呆了半晌,突然跳将起来,扯开自己胸口的衣裳一阵猛瞧,连说道:“奇怪,奇怪,不对不对!”
  李末被他的模样吓了一跳,伸头细看,见其胸口那幽绿色肌肤上除了几根稀疏的杂毛什么也没有,诧异地问道:”怎么了?又什么问题?”
  九野摇着头道:“奇怪了,刚才还感觉这里有东西乱跳,而且烫的要死,以为着火了,怎么一下子没动静了。”
  李末探手贴向对方胸口,把一缕灵力输入,察看体内的状况,他的修为近二百年,灵气凝结成束,所到之处,明若感见,发现在九野胸口间团居着一颗乌金似的圆形物体,和内丹十分相象,但他知道那绝不是内丹,内丹一旦生就必然会挥发出灵力,状若紫色光球,而且周围盘旋着五至十道的旋臂,并和灵脉息息相通,可九野体内的那颗现象模糊的丹丸色泽半晦,略呈金色,孤自悬空,亦无挥发灵力的迹象,却不知道是个什么……
  九野此刻竟然清晰地感受到对方那股灵力正小心翼翼地在一边盘聚,企图靠近自己身体某个地方,灵气那种毛绒绒的流转感令他浑身不舒服,他努力克制自己的恶心,哑着声音问道:“发……发现了什么吗?”
  李末之所以小心翼翼是因为害怕自己太过强盛的灵立会伤害到九野,倘若那里果真是灵丹所在,初生灵丹势必脆弱不稳定,被外界灵气一导定会引起紊乱,功亏一篑不说,严重还会导致本体受到致命损害,自然非得小心谨慎为是,不过经过一番观察,他早肯定那不是凝结的内丹,看了半天搞不明白是什么玩意,没好气地回答道:“发现了一颗顽石!”
  九野吃惊地道:“不是吧?我胸口内有石头?”
  李末一边把灵力向那丹丸延伸过去,一边讽刺道:“一个大顽石体内结一颗小顽石有什么奇怪的……”活未说完,突然一股如遭蛇咬般,身体剧颤,向后仰天翻了出去,顿时压在那放置炼器的石柱上,由于后退的力道实在过于猛烈,‘轰’地一声,竟然把石柱压塌了。
  就在李末的灵力方自和那丹丸接触,九野同时感受到胸口那颗物体再一次剧烈跳动,捂着胸口连连呼叫:“好热好烫”全然不知李末的遭遇,此刻那阵灼热并没有象前一次那样即刻消失,随着每一次跳动,便有股细细的东西射出来,在全身灵脉中飞速穿越,直让九野暴走剧跳,三下二除便把上身衣服扯成碎片,九野陡地想起囚在心丹内的魔神,心中一凉,暗叫:难道刚才一阵折腾吧那东西给弄出来了?
  临危之下他不忘大长老的心法,慌忙中练了起来,居然奏到效果,一时间那火热感逐步消失,平静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和的感觉,身上那些乱窜的细小针刺也逐渐消失不见,九野松了一口气,伸手支地,正想站起,胸口内腾地又是一颤,一股针刺飞跃而出,刹那穿过灵脉中到达他食指上,形成一点金色的光,映照的他手指内血色一片姻红。
  九野指头剧疼,也分不清是烧灼的感觉还是刺骨的滋味,挥手抖臂全无作用,根本摆脱不了那点炎光,正在满头大汗呼天吼地间,站在不远处脸色苍白的李末沉声叫道:“这是灵气!赶快使用灵决宣泄出去。”
  九野明白过来,他也不会其它灵决,只记得那开启百宝囊的简单决法,当下手指一动,依照法决在半空刻出一个阵决,手指间的灵光立刻化成一道纤细无比的灵意,按照决法在半空中雕镂出一个微型的阵决体。
  在这后花园草庐下的地室里,李末和九野呆如木塑地站在一边,看着半空中那浮浮沉沉,缓缓漂移的细小灵阵,这是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灵阵,只需要寥寥几道灵法,可它实在太微小玲珑了,四分之一指甲大小的灵阵内灵光闪动,显得如此精致美丽,李末自问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连结上百个这样的灵阵,但他没有把握能用自己的灵力编织成这般细小的灵阵,它需要的是极其细心的控灵法和凝聚成丝的灵气修为,这灵决实在太过娇小了!
  九野居然在极短的时间内凝成这样一件变态灵诀,先不说他的灵力从何而来,就算他已经结成了内丹,这也太叫人不可思议了,更加古怪的是李末从始至今也只在先前刹那感受到九野体内的灵力,不过老实说他也分不清那究竟是不是灵力,因为在他触及那地方的时候,自身那道灵气居然被吸收的一干二净,准确的说是被同化掉了,连他自己都无法把握住那修炼多年的灵气,竟如川归大海,牵动他全身灵气飞泻而逝,甚至他苦修的全身三十六处内丹也在这一刻剧烈颤动起来,若不是他当机立断,放弃了其中一个内丹,让他脱离自己,恐怕会被对方吸走所有苦修而来的灵气。
  短短的时间里,李末早就把此事详细推敲过了,从哪一方面来说,这等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是超乎寻常的,以他二百多年的阅历可说是见识广博,九野身上发生的怪事却让仍然叫他百思不得其解,但后来想到这法门虽然有理有据,终究不成尝试过,料来是那些残余在九野体内的魔灵气做怪。
  原先依着安排,李末参照了魔窟上古炼器的原理,首先让九野具有了一点灵核,然后运用他的心血结晶‘五藐器阵’令循环灵气推动了内丹核心的运行,按理说这核心能推动,大法自然形成,九野即便是顽石也能团结成灵丹,而且他刚才也差一点儿以为九野已经结成了内丹,谁想到九野使用了这半点灵气后,体内顿时又归于虚无状态,他仍然无从感受到其身上的魔灵气息,李末亦不感轻易断定那个环节上出现问题,只好一脸古怪地问道:“小家伙,你能不能再使出灵气呢?”
  九野瞧了瞧手指,茫然地道:“该怎么才能使出来?”
  李末顿时一个脑袋二个大,他知道对方体内要是已经结成了内丹,指挥灵力便是如使手臂,照之即来,看来一番努力已告流水,这件事他本有十分把握,结果却出人意料,他想到九野结不成内丹给自己平添了许多麻烦,心头不竟一阵烦闷,脸色也显得十分阴沉。
  九野失望已经成自然,无可奈何地道:“你别难过啦,我老人家都习惯了,既然是天意要我整天穿着那法器,也是没法的事情。”
  李末心中的失落远大于九野,对方要是连最基本的灵气都无法聚集,自己的计划可就困难重重了,听到九野居然在一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顿时一脸恼火,喝道:“你这小家伙知道什么……结不成内丹我还能指望你干什么……你简直是无可救药,什么破体质!”说着话心中突然一动,想到一些极少数的人具有‘隐丹’体质,难道这小子就是这种怪体质的人?又想:内丹核心明明被自己推动了呀?办法不可能结不成内丹,啊哈!绝对是这样的!他顿时豁然开朗,满脸喜色,亲昵地拉着九野的手说道:“我教你一个心决,你看看……能不能起到什么作用。”
  九野暗暗纳闷,心中闪过一丝警惕,脸上却露出笑容道:“老爷子教的心决一定是好的!”
  李末博览杂学,对隐丹的灵气引导法亦是了如指掌,‘隐丹’顾名思义,乃是不可见的内丹,一些体质虚弱的,或者有特别因为先天的一些原因形成坚韧的丹壁,使得外人甚至本人都无法感知的内丹,这种情况下,寻常的探查是无法感受到内丹的存在,李末有了先前的顾忌又不想轻易察看九野身体,只好教他法决,若是情况的确如此就最好,反之也没什么损害。
  九野使动刚学会的灵决,胸口竟然一阵波动,他骇地连忙停止下来,隔了半天没见其他动静,又把心决使了下来,胸口又一动,这次亦是一道细小如丝的针芒从那处神秘之地突破而出,穿过灵脉直游达指间,九野见到手指亮起光斑,掩饰不住欣喜,连忙又使用了一个百宝囊的解咒决,那丝般的灵气意随心动,迅速凝结成状,半空中又浮现了甲虫样金色的立方体。
  九野瞪大眼睛瞧了半天,尴尬地摸着头道:“好象可以……只不过……只不过,好象只能凝成这么大的个头!”
  李末拍腿笑道:“啊哈!成了,虽然不知道你怎么能结成这么小的灵决,不过只要能结出来就不愁了!啊哈!啊哈!”
  九野还是不太习惯对方变化过快的性格,心想这灵决如此幼小,拿来打人还不如直接用拳头,纳闷一阵,正想询问结这般大小的灵决有什么作用,密厅内突然响起一道脆铃声,却听李末笑道:“那访客已经来了,我们上去吧。”
  李府的偏厅,虽不算太过宽敞,但堂中四壁悬琴垂画,倒也雅儒别致,此刻在东面墙壁下一人双手负背,翘首而立,正津津有味地欣赏着一幅由远古物种甲壳制作而成的书画,他一身雪白的衣杉,只在袖边摆口处用金丝线绣出精致的花纹。
  蔷薇正恭敬地用茶托端着一杯上好的青茶,走了过来,微启的碗盖处透出袅袅的热烟,整个房间好象渗透了一股清幽的香味,她见那白衣男子聚精会神地看着墙上的画,微笑着说道:“这是我们老爷极其钟爱的‘晚亭归’说的是一代将军远征归来,踏入家乡后,在一个亭内歇息的情景。”
  那人笑道:“果然有一股浓厚的依恋之意,这用灵力刻画的人物可是栩栩如生,非比寻常啊。”
  蔷薇道:“公子休息一下吧,先饮杯聆意茶,我藏放了好久,今日特地拿出来……”脸上无故一热,想到自己的话好象多了,连忙转移话头道:“老爷在后花园内即刻赶来了。”
  那白衣公子终于移开眼光,转过身来,那张脸居然俊逸的犹如女子一般,双目泛漾和温和的清辉,薄唇勾起一抹笑意虽然浅淡,却足以让人迷醉,他语气清晰而又轻柔:“何劳蔷薇姑娘,切务客气。”
  蔷薇被他眼睛一瞧,心中顿时荡起一阵涟漪,低头把茶递去,哪知那白衣公子手指微伸,轻抚过蔷薇的柔夷,顿时令她心如鹿撞,不能自已。
  那公子眼内却无半点淫邪,语气依旧温和儒雅,轻声道:“蔷薇姑娘手凉的很,是否有些不适?”
  蔷薇闪电般缩回了手,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只听外面有人脆声笑道:“原来是杨公子到了,怪不得我姐姐会把珍藏的‘聆意茶’给端出来呢,平时即便是老爷也不轻易得尝呢?”随着话声,一名黄裳少女捧着瓜果疾步走进,却原来是百合,她虽笑容灿烂,眼内却有股藏不住的忧郁,片刻来到二人跟前,伸手拉着蔷薇道:“杨公子不但是老爷的贵客,且是姐姐的贵客呢!”
  蔷薇有些发急,道:“百合妹妹,你胡说些什么,杨公子是老爷座上贵宾,如何能怠慢了他。”
  百合道:“妹妹对公子好是应该的,我也巴不得多献殷勤呢,就怕扬公子看不起我们这些为奴为裨的。”
  白衣公子微笑着望向百合道:“百合姑娘仍然是一副尖牙利嘴,我哪敢得罪你呢?哈哈哈。”
  在他的注释下,百合也感觉有些眩晕,她心中暗叹,随即又咯咯笑道:“既然公子领情,那么这杯茶还不称热喝了呢?”
  白衣公子轻沾杯缘,浅尝了一口,眉头微微一皱,搁下杯来,见百合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失笑道:“这聆意茶果然不错,是我喝过最有回味的茶水了,蔷薇姑娘果然砌的一手好茶。”说完伸手轻拍蔷薇的肩膀,含笑点头。
  百合脸色此刻却有些煞白,拉着蔷薇道:“公子在这等候,我和姐姐去瞧瞧老爷出来了没有。”竟是急忙告退而出。行到后边花园,蔷薇被硬拖了出来,显得有些不悦,道:“妹妹这又是做什么……不是说老爷正过来了么?”月光下,发现百合额头渗出密密的细汗来,此刻气候已微具寒意,在这样的天气出汗却显得十分奇怪,便道:“怎么了?你不舒服么?”
  百合心神不宁地道:“我……我没做什么……一切都很好。”
  蔷薇大为起疑,道:“你……你不是对杨公子做了什么吧?我……我不准你伤害到他”
  百合连忙道:“姐姐不比多疑,他是修身者,我如何能伤害到他,只是我觉得他十分怪异,姐姐对他有心实在有些不妥,男人都是言不由衷的,姐姐千万别让他外表给欺骗了。”
  蔷薇怒道:“不许你这么说杨公子,他和别人不同……何况……何况我又如何对他有什么心了……”返身就要离去。
  百合一把抱住她,颤声道:“姐姐别走,你知道的,看到你心里一直想着别人我好难受……”她伸手轻抚对方脸庞,眼内泛滥着别样的神色。
  若是以往,蔷薇必定会心软下来,此刻心中竟是一阵恶心,努力挣脱开来,正要举步走开,突然一阵眩晕袭来,忙扶住身旁的树木,百合慌忙上前扶持着她。这时候正好李末带着九野行将过来,见到她们,随口询问,百合只说蔷薇身体有些不适,休息一阵便好,李末也不疑心,吩咐她们下去休息,自己二人向那偏厅直去。
  就在百合她们出去后,那白衣公子左手中也不知道何时已经多了二颗晶光闪动的圆球,缓缓转动,每转一圈便有一道光彩流溢出来,他的右手虚垂,五指成爪,每当那些光彩飘逸出来,便丝毫不漏地吸进手心,他那俊美无匹的脸庞上少见地露出一丝狞笑,暗暗冷笑:“老鬼居然遣派这小毛丫头来试探我的深浅,只是这灵鬼粉的毒性也实在稀松平常,不过要试探我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可惜了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丫头……”
  他正思量,心中腾地感应到什么,眉毛习惯性地微挑,知道他要等的人已经朝这边过来了。
  他刚把二只灵球收入袖中,只听厅堂外一人哈哈笑道:“数日不见,杨公子一身修为越发高深了,李某大老远就感受到一股冲霄破云的灵力充斥在这房间内,进境之速平生罕见,也不知道你修的是哪门绝学,实在是叫人羡慕呀。”
  杨公子见到来的二人,含笑道:“李督导说笑了,在下这等微薄道行哪堪入他人法眼,不过是霸道粗俗之功,怎及的上督导含而不露,隐而不法的高深,适才我就没感觉到督导身上的气息,要是你趁机发难我哪里还有还手的余地。”
  李末听他话语带刺,也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只好干笑了数声,道:“哪敢,哪敢。”回身招换九野,道:“给你介绍,这位乃是当今圣国皇子授业师傅,麒麟派掌门继承人,杨示,杨公子。”
  九野听到麒麟派顿时觉得耳熟悉,半天才和自己所见的那三名笨头笨脑的修身者联系起来,眼前这男人生的跟个女人似的,偏偏又让人看的顺眼舒服,毫无妖治之感,心中倒多了几分亲近之意.杨示与脱胎后俊美无比的风修相比,少了几分彪悍之气,又多了几分平和恬静的风范,有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气质,叫人心折意服,连九野这种率性胡为的人在其跟前也有了拘束之感,只是点头傻笑。
  杨示见到九野却一脸欣喜,拱手道:“这位一定是九公子了,久仰公子大名,现在醒狮部的禁卫们对你可是敬若天神,传言九公子在紫宫城独抗寄遗人,在京城之郊大破剑蝗阵,又施计谋巧擒奸细,种种事迹简直是脍炙人口,也只有炼幽谷这样一个得天独厚的地方才能孕育出你这么一个少年英雄啊!”
  九野听到一语道破自己的身份,微微一呆,转眼望向身边的李末,只见他好象看透自己的心思,笑着道:“杨公子是自己人,你不必担心,密甲士的身份迟早会被揭穿,现在有了杨公子,一切便毋须担心了,好好听从安排,在以后的几天内,杨公子的话便是我亲口吩咐的,不必怀疑。”
  九野想到李末在后花园和他说过的这番话,心中一动,不禁问道:“你们要我做些什么?我可什么都不太懂啊。”
  杨示和李末相顾一笑,杨示道:“九公子大可放心,一切有我在,你只要随我进到宫内,其余的事情便全不由你心,你只需要陪着皇子玩耍开心就是,待过了大圣典礼,我自会通知你做下面的事情。”
  李末道:“杨公子在宫内地位超然,任何事情都难不倒他,他负责教导皇子各种术法,乃是最得皇子信赖之人,需知皇子乃皇位继承者,你一旦处在皇子身边,讨好了对方,来日必定飞黄腾达,凌驾万人之上,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要不是杨公子看在你聪明伶俐的份上,哪里会轻易给予这等机会。”
  九野终于有些明白了,只是觉得这二人秘密策划让他能进入皇宫,竟只是为了能讨好什么皇子,实在有些古怪,他猜不出来背后还有些什么阴谋,只好叹口气道:“我自然听从李老爷子的安排,只是这几天我还有些未曾办完,也不知道皇宫能否自由出入?”
  杨示道:“不急不急,我尚需三天的安排,到时候九公子便可以大摇大摆地跟我进宫了,不过进去后就不能出去了,若想出去也只有过了盛典,再做定夺。”
  九野道:“什么是盛典?还要等到几时?”
  杨示道:“再过灵雨季之末移月季之初便是圣典的举行时间,到时候天下英豪汇聚,共搓技艺,乃是大圣国最负盛名的大典。”
 
 
 
只看该作者 25楼 发表于: 2007-11-11
 
~第二章情迷欲生花亦缺~
 
  九野立刻想起田左说的那大选拔,也是潘永念念不忘的赛事,心中一冷,急忙道:“那不是说我进了宫后就看不到这个热闹的场面了吗?”
  杨示笑道:“原来你喜欢热闹,其实也不难,只要你博得了皇子欢心,届时大会,皇族成员尽会前来观摩,你叫皇子带你参加便是,现在时间前后约有二个月份,你有足够的时间得到皇子信赖不是么?”
  九野暗暗皱眉,想:要我老人家在里面闷上二个多月,那还不活活闷死,我还要到碧海圣地去探访风修兄弟,这可就去不成了,不行,得寻找个机会偷偷溜走,你们二个暗暗计算我当我不明白么,别以为是长辈就能指手划脚,我九野才不吃这一套,管你那么多。
  李末见九野默不作声,以为他还在担心什么,道:“皇宫之内虽然关系比较紊乱,你却只要一心一意来博取皇子欢心,便不会行差踏错,惹祸在身,现在你身上灵气低微,修为浅薄,虽不足和高手对抗,正因为这样才不会有人太过注意你,也是你最好的掩饰之术。”
  杨示在一边点头微笑:“炼幽谷果然是天下炼器之乡,李督导更是炼器圣手,九公子修为尚浅居然能凭借炼器打败寄遗人,太叫人吃惊了,这俗世修甲中的极品‘密甲’居然也能被督导仿制出来,实在出手非凡,有督导这样的炼器之师一边指导九公子,其余的事情我大可放心了。”
  杨示误会九野的六合法器是李末炼制出来的,语气显得由衷的佩服。李末也不说穿,淡淡笑道:“雕虫之技,不足挂齿,只是九野在宫内倒多费劳心照顾了,到时候我必定不叫你失望就是了。”
  九野见他们嘴角浮起一种默契的笑意,心中大为光火,这二人话中有话,定有什么事情隐瞒抛约海?钅┞?焯鹧悦塾铮?凳裁从辛巳ㄊ疲?憧梢砸?溲锿??绻馕尴蓿欢?飧鲅罟?泳僦构殴郑?此瞥?唁烊鳎?涫翟绾屠钅├潜肺?椋?ネㄆ?ⅲ?ㄊ俏?四持掷?娌挪灰庞嗔ΑK?纠椿蛊奈?屑だ钅┝钏?竦昧榱Γ??丝绦闹腥锤芯跏?盅岱沉耍??哦瞧さ溃骸澳忝嵌疾挥贸苑沟穆穑课依先思铱墒嵌龅牟恍辛耍?蝗缫槐叱苑挂槐咛负昧恕???
  杨示吃惊地望着九野,他还没看到过哪个修身者会嚷叫肚子饿了,这分明是自爆修为差劲。李末显得有些尴尬,连忙道:“这小家伙受了俗界的感染,贪图美食,我准备了些增添灵气的瓜果食物,公子不嫌弃的话过来一起就膳。”
  杨示正要说话,突然感觉到有人靠近,和李末交换了一个颜色,他们均是修为高深的修身者,平素能轻易感受到周身十丈的灵力波动,凡是具有灵气的物体便难逃其法眼,啊即便是飞花落叶,亦能感知一二,要是对方灵气足够巨大,或者灵气属性完全不同,可能感知到更远,因此二人在这偏厅内密谋说话也不怕别人偷听。
  此刻几乎同时他们发现有人闯了进来,这里虽然不是戒备森严,不过里外亦布置有不少禁卫,谁这么大胆,不经允许明目张胆地企图闯入?李末把灵力放了出来,立刻感应到对方的身份,松了口气,道:“是百合,奇怪,她竟然不听从吩咐!”
  片刻,房门乒地被打开,却见百合披头散发,满脸污垢,手中抱着蔷薇跌跌撞撞的抢门而入,不待李末说话,便拼命磕头哭泣道:“老爷救命!老爷一定要救活姐姐啊。”
  李末眼神瞥处早看到她怀中的蔷微搭耷着脑袋,一头秀发覆盖处,脸色一片惨白,口中鲜血呈现一片紫色,他经验老道,一眼看出这是种了某种厉害的咒决伤害的,他抢上一步怒道:“谁这么大胆居然敢下此毒手?”
  百合使劲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刚才和姐姐说着说着突然就这样了!”
  百合和蔷薇在李府身份虽为婢仆,但由于其聪明可爱,李末向来视若己出,从没半点亏待过她们,此刻情况危急,不及细问,正待上前解救,只听杨示在一边淡淡地道:“她是中了我的流年似水千手决,现在已经发作了,估计半个时辰后便会衰老十倍,一个时辰内油竭灯灭!”
  李末一呆,百合却恍然大悟,撕心裂脾地叫了起来:“原来是你害了姐姐!姐姐这般待你,为什么要下这样的毒手?你……你……还是不是人?”
  李末缓缓站立而起,沉声道:“不知杨公子是何居心,我们不是合作的很愉快么?为何对我府内之人下此毒手?”
  杨示漫不经心地道:“死一个丫环而已,何必大惊小怪呢,再说要不是你指使她上来试探我,在我茶内下了灵鬼粉,在下也懒得出手,怎么?难道督导要为了一个丫头和我翻脸么?”
  李末一怔,回想起前几天自己书房不见的那罐鬼灵粉,电目疾射百合,喝道:“究竟怎么回事?”
  百合此刻神智大乱,眼内闪耀着恨意,哑声道:“每一次你来过后姐姐就心神不安,作为修身者的你会垂青我姐姐?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姐姐见到你后就全变了,你是个妖怪!我不会让你从我身边夺走姐姐的!不错,灵鬼粉是我放的,姐姐什么也不知道,她早为你痴狂,痛的满地打滚口中还念叨着你,你这个禽兽不得好死!”突然纵身扑了过来。
  杨示好看的眉毛微皱,伸指划出一道灵气,百合象撞到一堵墙壁,顿时被弹了开来,眼看就要头颅就要撞到墙壁,九野眼明手捷,纵身接住,说道:“怎么?要动手开打么?我老人家奉陪。”
  李末喝道:“九野,别添乱,这里没你的事,走开!”转身向杨示道:“原来是我们先有不对之处,李某我家教不严,杨公子敬请海涵。”
  杨示笑道:“在下向来对事不对人,既然督导明了事理,此事便当揭过,我们还是按计划执行,这顿饭便不打搅了,先行告辞。”
  李末脸上毫无表情,道:“这事是我们共同的心愿,当然不会为了鸡毛蒜皮的事作废,这里的事恐怕要我处理一下了,那么就不耽误公子了,一切事务公子自行安排就是,恕李某不再远送了。”
  九野大是吃惊,他向来只知道身边之人受到别人欺负就要立刻还以颜色,哪知李末居然不闻不问,还和对方礼数客套,低下头发现蔷薇已是奄奄一息,百合眼中噙满了泪水,早就泣不成声,跪在蔷薇面前,口中喃喃道:“姐姐……对不起……对不起……是百合的错,我不该把药放到你亲手煮的茶中,是我害了你……可是我好恨,我不能看着他夺去了你的心,我不忍心看你日益憔悴,你走了我就活不了……我是不是很自私……可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才真正懂得你……也只有我才配爱你……”
  李末送走了杨示,回转过身,瞧着地上的百合,一脸不屑,挥手哼道:“丢尽了我的脸,当年南边蛮人破了边城,我恰巧路过,在那废墟中听到你们的哭声,料想你们各自的父母早已经被乱兵杀死,心见可怜,因此拣了你们回来,收留在身边,又见你们体质佳良,乃稀少难得的纯阴之体,便不教男子接近,待以后为你们结成内丹,互相辉映成孤阴之法,想不到你们不耐寂寞,彼此互产爱慕,终究作出令人不齿的龌龊之事……这些倒也罢了,如今偏偏让那情欲冲昏了脑袋,胆大妄为居然只为争风吃醋偷取我灵鬼粉毒害杨公子,差一点儿坏我大事!实在让我灰心……早知如此,当初便该不闻不问才是!”
  百合伤心欲绝,闻眼急道:“都是我的错,可是姐姐她不该死,求老爷救救她,百合只是太过喜欢姐姐了,才蒙蔽的心智去毒害那杨公子,只要能救活姐姐,我甘愿接受一切惩罚,纵然老爷要我立刻去死,百合亦不会有半丝怨尤。”
  李末眼光掠处,见蔷薇一张丽容已经开始枯槁,冷冷道:“她中的是麒麟派的‘流年似水千手决’这中决法嵌入人的灵脉中,催促灵气挥发遗散,从而达到加速衰老的目的,这阵决和灵脉纠葛无状,难以区分,蔷薇不过一具凡体,我纵然动用炼器为她吸出那灵决,她也必会被灵决反噬之力伤到,必死无疑。”
  九野听到蔷薇无可救治,心情有些激荡,上前对百合道:“你放心,蔷薇姐姐要是救不活,我老人家一定帮你报仇。”他回头向李末道:“你不是号称魔父么?你不是有很多法宝么?通通拿出来救人啊!要是你不尽力的话,我老人家也不去那皇宫了”
  李末没想到九野会这般和他说话,微微一怔,语气竟然稍有缓和:“不是我不想救,实在没有办法,须知要她安然无恙定要以抱元丹、闵神丹、璀心丸这三种珍贵之物调和,护住灵脉,才能用炼器吸出那灵决阵,可现在我身边只有抱元丹,一时半回到哪里去集齐这些珍宝?”
  九野一跳而起,道:“你不早说,我老人家身边此类丹药多的是,你见过我包裹,难道没发现么?”
  李末还真不知道九野身上携带了众多珍贵丹药,它们分别置于那些瓶罐之中,当时李末发现了田左的魔灵符便不在留意其它了,没想到九野这个小魔人花样还真不少,眼见九野取出那五花八门的丹妖,连他这样见识广博的人也为之吃惊。
  百合就在绝望之时发现了一缕曙光,更是欣喜若狂,她跪在九野跟前颤声道:“九公子大恩大德百合无以为报,姐姐倘若能度过难关,我必向老爷相求,从此追随公子,我百合对天发誓,今生做牛做马,此世不二。”
  九野笑道:“你不毒杀我就谢天谢地了,不用客气,丹药我有的是。”他对百合虽是有些同情,但同时也颇为忌惮,因此虽然现在明白对方并不是针对自己,但想起她狠毒的话语,心中尤有余悸。
  百合花容凄楚:“我怎么会毒杀九公子,一切只因为那姓杨的迷惑了姐姐,我也是迫不得已,我一心想杀掉他然后自尽。”
  李末在一边正为蔷薇施展法决疗伤,闻言哼道:“凭你也能动得了杨示……此人可不是等闲之辈,连我都没把握杀死他,我料你也应该知道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嘿嘿,你和蔷薇关系道真好的很呐,居然肯为她去死……”
  百合眼光显得有些幽远,轻轻说道:“事已至此,我也不想多加隐瞒,我自幼被老爷带入府中,孤苦无依,随着年事渐长,得知身世后,心情变得十分恶劣,每此都是姐姐陪着我,她同我一起沐浴,教我编织辫花,唱好听的歌为我解闷,渐渐的我喜欢上了姐姐,每当姐姐的手抚摸过我的身体,我就泛起了异样的感觉,我知道我这一生已经离不开她了,我曾和姐姐发誓要今生永不分离,姐姐她答应过我……”
  李末满脸鄙夷之色:“你还有脸说……”
  九野瞪了他一眼,道:“这有什么奇怪,她喜欢姐姐是理所当然的事,我也喜欢我的兄弟们,最喜欢的是风修兄弟,只是风修不让我摸他,他很怕痒……哈哈哈。”
  九野想起那天在葵木集的客栈的事,笑了几声,却发觉李末正用古怪的眼神看他,摇头长叹,也不明白他究竟在叹什么气。
  百合却仿佛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依旧沉浸在往日的温馨中,片刻,突然眼中又是泫然若泣,继续说道:“原本一切都那么美好,可是自从老爷带来了那姓杨的男子过来,一切几乎都变了,姐姐才见过他几次就变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我知道一定是那姓叶的有古怪,他夺走了姐姐的心……”
  九野摸摸脑袋,虽然他十分机智,可对这些男男女女的事情他却是木瓜一个,半天作声不得。
  李末用炼器吸出了蔷薇身体内的灵决,再喂她服下三种丹药,道:”她的性命已经无碍,只是毕竟身为凡体,受不得这般折腾,即便能活下来,从此时恐怕也时日无多了,你扶她回去好好调养吧……从现在开始我再也不要见你,你好自为之吧。”
  百合也不说话,只把蔷薇揽在怀中,瞧着对方容貌似乎瞬间衰老了几十年,憔如败木,心中痛的无已复加,二行清泪滚下面腮,随后向李末拜了拜,抱着蔷薇缓缓退出。
  李末瞧着百合离去的背影,却陷入了沉思。九野面对发生的一切,甚觉无趣,正想蹑手蹑脚走掉,李末却叫住了他,道:“小野,你觉得杨公子这人怎样?”
  九野笑道:“老爷子你在问我么?老实说他这样对待蔷薇姐姐,依照我的看法是对老爷子你大大的不敬,不如趁他不备先下手为强,捅他一百来刀,以解心头之气!我就不信没有他就不能加官进爵。”
  李末笑道:“胡说八道!你要记住,任何可以利用的都是有价值的,不到万不得已,就要好好留着,我知道你看不惯他,可你知道我为什么哑忍他,任其在我面前趾高气扬么?一切可都是为了我们炼幽谷呀,我们魔人做事但求目的,不择手段,这人能让你快速结交到皇子,一切的牺牲算不了什么……不过此人居然想利用我身边的蔷薇倒是我始料不及的,看来以后得多加戒备了。”
  九野奇道:“利用蔷薇?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李末道:“他是修身者,哪里会对俗界女子感兴趣,我看他早有打算想在我身边按插耳目,蔷薇是中了他的迷蝶眼之术,幸好这百合误打误中惹出了这桩事情来,不然的话倒真的瞒过我的眼睛了。”
  九野似明非明,不过终于搞清楚几件事,第一:李末和杨示之间达成协议,而他九野则是任由指使的棋子。第二:他们之间仅仅是利益的关系,并互相猜嫉,看来这件事情颇为重大,决不是要自己获取什么权势这么简单。第三:在任何情况下,他们为了保全利益什么都可以抛弃,当然也包括他自己。
  明白了这三点,九野更是下定决心要逃离此地,他明白现在他表面看起来风光,其实各种隐患潜伏,且不说那个什么血魔殿一直对他虎视眈眈,即便是他视为家人的李末也只把他当成手中的一枚筹码,要是他进入那个凶险莫测的皇宫深院,可就更九死一生了,在敌我不分的情况下,他再不逃之幺幺还不死无葬身之地?九野向来善于分析种种利弊关系,这在魔窟早成了其必胜的看家本领。
  李末见九野发呆,笑道:“其实你倒不必太过担心,一切由我在,不会让你少了半根寒毛,你在宫中的日子里,我会派遣人手协助你,在表面上一要完全尊从姓杨的意思,这一点我想你应该会做的很好……只要你博得了皇子郸的信任,一切都就在我们掌握中了。”
  九野问道:“皇子郸?他是怎样一个人?就算我接近他却取不了他的信任该如何是好?”
  李末笑道:“皇子郸是当今圣帝唯一亲子,年纪尚幼,要博取他的好感应该不难,你既然能让醒狮部的人对你私心塌地信赖你,对付一个毛头小子应该不在话下了……姓杨的会为你创造最佳的条件,现在你不用考虑太多,倒是有件事得用心去做,我有一套决法教给你,这几天你定要学会他,不过你的灵力太弱,即便学会估计无法使用出来,在宫内你定要加强练习,务必在圣典之前结成法决。”
  九野奇道:“你要教我什么决?用来做什么?”
  李末道:“这是一个繁琐复杂的决法,你且别管它有什么用,学会后对你灵力的增长是有很大帮助的,它的名字叫‘千丝万缕折花式’顾名思义,内含上千种灵决变化,依照你现在拥有的灵气,就算完全明了道理也需要花上一天的时间来结成它,但如果你运用熟练的话,二三个小时也应该足够了……
  在这二个月内,你定要花上更多的时间来提升自己,这个灵决对你是相当重要的,具体花多少时间甚至和你的性命息息相关……对了,刚才你取药给我的时候我发现你拥有数种能提高灵气的稀珍丹药,要是在结灵决的时候能及时服用,便可以解决后续无力的困境,务必好好保存它们。”
  九野听的目瞪口呆,摸着脑袋道:“花上一天才能结成的灵决?这有什么用处?”
  李末没有回答,他双手一伸,五指间纷纷亮起了一点点萤光,黄豆一般,随着他决法掐动,这些萤火似的光辉顿时延伸出丝绸般的光线,在半空中缠绕交织。李末十指竟若是跳动的火焰,萤火越来越亮,半空中出现一个人头大小的阵决,摇滚翻动,闪耀着橙黄色的光,那些飞速缠绕的光束也逐渐脱离了手指,被他十指遥控着,在那阵决内不断盘旋,越织越密。
  九野仿佛看到了力量无数阵决开始逐渐成型,然后互相衔连在一起,它们如此精妙绝伦,蔚为大观。九野见到其中绝大部分是攻击性的阵法组成,心中暗想:这个阵决必定威力十分惊人,只是花费这么长的时间来制造实在太过可笑,和人对决,必定是争分夺秒,等你结成了这个超缓慢的阵决,别人早就打来几十个足以炸的你粉碎碎骨的决法了。
  李亏一口气结成这个决法,竟也颇感吃力,他一挥手把那珀黄晶莹的阵决打到了地上,那阵决和地面上坚硬的云石一碰,居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完全同一般攻击阵决不同,那阵决居然无声无息地融入到地板之下,表面上看不到一丝痕迹。
  九野诧异地望着对方,实在搞不明白李末搞的是什么花样。
  李末笑道:“我的用意是告诉你,这个阵法不是用来打人的,刚才你也看到了,他根本就毫无威力,你一定很好奇吧,我只能告诉你,其实它是一把钥匙,以后等你用的它的时候就会明白了”
  九野满头雾水:“钥匙?这也是一个开启法宝的解灵决”他想到那个开启百宝囊的咒决,心中似乎有点明白却又很不明白。
  李末神秘地笑着,从怀中取出一只墨色的魔灵符,他伸手在上面用灵气刻画了几下,交给九野道:“现在我把这决法交给你,这块魔灵符你需使用那个开启百宝囊的灵符才可以开启,你可以按照上面的意思学会它,在入宫之前必须毁掉,切记切记。”
  九野接过这块魔灵符,心中突然一动,暗想:“是了是了,他定是要我进宫为他偷取什么,这个决法是定是开启什么的关键,果然不出所料,这里面另有乾坤!”
  李末似乎有些累了,坐到一张绿藤靠椅上,挥手道:“去吧,回去自己好好琢磨……嗯,还有,你说明日要前去侯将军府上,那候将军可能要你为他做什么事,你只管答应下来,先稳住他就好……”
  九野心不再焉地点头,捏着魔灵符,满肚的疑惑,退出偏堂,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回到住处后,随便吃了些早为他准备好的饭菜,然后独自靠在床头发起呆来,这几天精神一直处在紧张亢奋中,各种事情接连不断,也不明白究竟是福是祸。
  他脑中一时想到满目凄凉的百合,也不知道这蔷薇现在怎样了?一时李慕环那绝色容颜在他脑中盘旋来回,为什么自己每次想到她心就会突突地跳?一会又思念起风修等兄弟,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干些什么?一会又想到自己现在居然也能不依靠法器在施展灵气了,不知道田左看到了会有什么想法……
  胡思乱想了一阵竟然全无睡意,起身摸出魔灵符,把它开启了,里面是那灵决的使用方法,详细的解说流入到他心中,片刻九野便完全了解了灵决的大概,居然比所见的还要复杂难施,不竟大感头疼,伸手尝试着去运用,按照李末所教的心法,果然在身体深处又产生了一道灵气,随意而动,达至指间,九野也不知道这道灵气能构架多少的灵决,先前李末十指皆用,那种法决可是消耗量极巨的,自己这点灵力有成多少气候……
  阵决是随意动而结的,只要明了整个阵决各种环节,配合相辅相成的指决,通达即成,然而相较这种复杂的阵决,需要的灵力也好,手法也好,每有相当的造诣是绝难一气呵成地,要按图索骥结成这般灵决必定得细心勾勒,慢工出细活。九野抱着试试看的态度随意尝试,没想到心意方动,那道带着金色的灵光已经在半空中结成一个朦胧的框架,好象冥冥中有双神奇的手牵引着,九野只是依照那法决,一一掐动灵决,他把心神完全沉入内心,再也不管外界的变化,发现自己可以想象出那个符决的模样,他只要施展出一个指法,阵决便大了一倍,在他打出数百道指决的时候,他感受到那阵决已经成长成双手环抱的大球了,估计打完了阵决将变成桌子大小了。
  此时空中那团朦胧的光球越来越清晰起来,仿佛他适才那道细小的灵气有着无限延伸的能力,丝毫没有出现枯竭的现象。
  九野这一刻沉浸在那繁杂的手法中,丝毫没发现眼前那个阵决逐渐在缩小,随着他指法掐动,阵决越来越复杂,而他的表面却越来越细小,当他把那上千道的指法丝毫不差的打完,睁开眼睛,才发现眼前浮现着一个珍珠般的物体,散发着一层金黄色的光泽,这难道就是他适才在心里构架而成的那个巨大无比的灵阵?
  九野又好气又好笑,气的是他刚才差一点儿以为自己乃是天纵奇才,所花费的时间竟然与李末相差无几,结果出来的是这么一个东西……好笑的是这东西小的实在太过离谱,简直是开玩笑嘛……九野伸手推动它,那阵决立刻向墙边飞去,居然和田左那个一般模样隐入墙内,不见踪迹。
  九野自言自语地道:“这也算?我老人家使出来的简直是营养严重不良嘛……”不过他倒也不急,反正也没打算进宫为别人卖命,也没放在心上,此刻依旧毫无睡意,干脆就练起那个修炼戾魔的心法,他有了上次的经历,可不敢在偷懒冒险了,可是当他把心法从第一层练到第三层全身居然没有丝毫异状,和前几次迥然不?。
  难道是法决失去了效用?还是那魔头的元神已经被炼化掉?九野摸不着头脑,不过适才运转心法的时候发觉自己居然能够内视身体的状况,任何细节都清晰的展现出来,他知道一但具有灵气就能观察到身体情况。
  九野体内虽然灵气低弱,可毕竟和以往不同了,当他运用心法的时候,便有一丝丝金色灵气散发出来,能让他观察到自己体内的各种情况,凡是灵脉处便现出强弱不同的幽光,那是主次灵脉的关系,而体内各种器官也呈现半头明的淡粉色,他暗暗高兴不已,但随后就注意到身体某处的一些异样。
  他发现自己胸口骨骼筋脉下有什么时隐时现,发着金光,而且在胸口下的肚子里也盘居着一团迷蒙之气。这是九野第一次内视,虽然有些奇怪,但想到这些估计和强行被结成内丹有关,也就释然。
  如此折腾到半夜,终于有些发困了,在床上竟然和衣睡了过去。
 
 
 
 
只看该作者 26楼 发表于: 2007-11-11
~第三章情窦初开红颜邪~
 
  次日醒来,那百合竟然破天荒的没有出现,却是由另一名陌生的女孩为他打量起居,九野出了卧室,便由李府家仆给他递来一叠请帖,均是前来邀请他赴宴的,同时告诉他已经有好些登门拜访的被李末拒之门外了,只有醒狮部的一干人被请了进来,现在客厅等候。
  九野过去一瞧,却竟然是潘永等人,此刻他们身上穿着崭新的衣服,见到九野立刻围了上来,纷纷行礼,个个脸露喜色。
  九野笑道:“我老人家说过要去看你们的,你们怎么又特地赶过来呢?你们好象混的不错嘛,看起来精神抖擞的样子。”
  潘永道:“实在是心中存了太多感激了,因此盼望早点见到你老人家,多亏的大人的洪福,现在我们官升数级,而且由于大人赐给的那些药,让我们个个灵脉增强不少,现在我们已经跻身于煅甲士了!”
  九野这才看到他们衣服下的甲服和黄归人的一模一样,哑然而笑:“原来升官发财了,看来等我今天忙完了事情回来要好好庆祝一番了。”
  潘永等人面面相觑,均露出失望之色,半天才道:“原来大人今天早有安排呀,其实……其实不瞒你说,这次一来是为了向大人请安,二来是奉了王主旗之命,特地来邀请您老过去一会……既然大人不能抽空,那么小人们带来的礼物务必收下。”
  九野笑道:“说实在的,最近兄弟收礼物收的手也麻了,我们自家兄弟别太客气了。”
  潘永傻笑道:“兄弟们倒真想送礼物给大人,可是实在没什么东西能拿得出手,这件礼物倒不是我们孝敬的,是王主旗再三吩咐要我们亲手交给大人您,他说此次若没有大人鼎力帮助,醒狮部亦不能扬眉吐气,压制了那睡虎部一干人等的气焰,大恩不言谢,此物只是聊表心意。”
  九野道:“原来是你们顶头上司送的,那不拿白不拿了。”伸手里接过了过来,低头一看却是个是略显粗陋的木质匣子,色彩剥离,显然年代久远,其上镂刻着几道古朴的花纹。
  他随手打开,盒内垫着一快、块发黄的白绸,上面躺着一具木头小人,整个如未成削皮的树木雕刻而成,表面显得绿油油的,不过眉毛嘴巴一应俱全,亦算精致,在匣子开启后一股淡淡清香传出,潘永等人以为里面藏有什么灵丹妙药,纷纷探头观看,却发现是个木头小子,无不诧异万分。
  九野心中冷笑:“此人小气吝啬,拿来个木头娃娃来唬弄我,还说大恩不言谢,奶奶的我老人家要真是那什么密甲士,还不一脚把你揣到爪洼国去!”嘴里却赞道:“不错不错,我老人家家里正缺一件摆设,这东西正好拿来摆放……”
  潘永不知他言出讽刺,道:“王主旗还吩咐了,此物必须随身携带,否则灵效俱失,切记……”
  九野奇道:“这东西要随身携带?他有什么灵效?”
  潘永摇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小人甚至不知道它是什么……难道大人也不知道么?”
  九野心下暗想,这破东西如此珍而重之的拿出来想必也有些来头,我若说不知传到他耳里不是惹他笑话,当下收入怀中道:“我老人家当然知道,不过对其作用还不是很了解……嗯,这份厚礼我收下了,回去告诉王……有什么要帮忙的直管开口,不必多礼啦!”他自知这几天便要偷偷溜走,有现成便宜占当然多多益善,至于答应别人什么不过是随口许诺,做不得真。
  潘永大喜过望,他和九野关系自然没他在外头吹嘘的那么亲密,此次乃是硬着头皮前来邀请,为官者往往虚与委蛇,敷衍应酬为多,九野不但收了礼物,而且亲口许诺,自然是完全表明立场,他哪里知道对方心中真正的想法,摩手擦掌,为完成委派兴奋不止。
  九野送走了这群人,唤了马夫,为自己备好了步云兽,正想前去侯府,谁知道府外早就停放了候府的华轿,数名清丽的丫环见到他出来,连忙上前恭恭敬敬请安,并说小姐已经在天香阁恭候多时。
  九野大大咧咧地坐了上来,发觉这此的轿子相当宽敞,相当与一座小型的厢房,里面居然还配备了几名丫环,整个轿厢内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檀香,闻的全身飘飘荡荡十分舒爽。
  轿内的丫环在一边取出干净素雅的白色绸衣,笑道:“我家小姐喜欢干净,来访的客人必须得穿上白色的衣裳,让我们为公子更衣换裳吧。”
  九野头皮顿时发怵,他以往在虽然在魔窟中称王称霸,其实充其量也不过是口头上吆喝一阵,这几天受到帝皇般的待遇,早就让他大感吃不消,他这人向来是输人不输阵的主,硬着头皮也不让人看出自己其实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魔人,此刻想到要去见的人诸多讲究,生怕当场出丑现宝,差一点儿便打了退堂鼓,然而终究渴望的心态占了上风,无可奈何更换了衣杉,他那绿莹莹的面孔在白色衣裳的衬托下更是显得格外扎眼,边上几名丫环不时偷望,眼内尽是惊讶之色,却搞不明白为何眼高过顶的小姐会对这绿脸小家伙独为垂青。
  ※※※
  天香阁并不在城东侯府,它结阁于郊外的牵度山,牵度山只是一座小丘陵,边上溪水环绕,树木茂盛,在山丘间有一巨大的湖泊,湖水清澈如碧玉,其间一株株高达数十丈的双栖树破水而出,由于此主杆虽粗,旁枝却细小坚韧,那些密集的树叶在天空东一镞西一镞仿佛如翠绿的云团,悬浮当空,上下辉映。远远望去,整个湖泊犹如人间仙境,美不胜收。
  然而这片美丽的湖泊下却暗藏着玄机,细下观察,那些双栖树下晶光闪动,那是一些炼器造成的结界,触动了必定会引动什么厉害的阵法。
  九野随着几名拖弋着裙摆的丫环侍女一路沿着一条竹桥蜿蜒而行,看这条曲折的竹桥分岔口甚多,估计万一行差踏错,阵势即便启动,人便会被困在当中了。很快,九野对身边的布置已经了如于胸,须知这般阵势同魔窟的雨衫林比较起来那可是小巫见大巫了。
  走了一会,桥上悬了一木牌,上书‘天香阁’前面显露出半片房宇屋檐,虽只是独现一隅,细微处亦可见高雅别致了。
  九野闻到一股香气缥缈而来,伸手连扇,奇道:“好香……好香,哪里来的香味?”
  边上丫环掩嘴偷笑:“天香楼当然会香啦,这里的房间楼阁绝大部分采用上佳的冷香木打造而成,炎热时无虫蚁,每到灵雨季冷香木一经灵气侵袭,自然飘散香味。”
  九野曾听说冷香木乃,虽没列入修身炼物名品之列,然物产甚稀,更有特别之处为俗人世界多为喜爱,魔人们偶有寻到皆于俗界换取他物,现在听说这般大的建筑物大部分由此架构而成,不竟张口结舌,这才明白世人为和如此热衷于权势,个人的能力再高充其量只能获得他人几倍的物品,而权利却可以驱使许多能力高过自己的人心甘情愿的奉献劳动所得,这些冷香木若让他独自寻找,恐怕至少也得三年五载吧。
  正出神,一阵琴声悠扬传来,曲调如山泉过隙,行云横空,清丽高雅,脱世涤尘。九野虽不悉音律,闻声只感觉全身如浴舒爽风中,心旷神怡到极点。
  边上一名婢女笑道:“这是二小姐的迎宾曲‘荷浮莲动故人来’公子好福气呢?能叫小姐弹这曲子的在这大圣国可是寥寥无几呢?”
  九野心中沾沾自喜,又想,这曲子还真是奇怪,什么叫‘可否怜到雇人来’,想必在家待着很可怜,所以就雇了人回家当作客人罢。咧嘴傻笑,随口问道:“那么你家小姐还为谁弹这首……这首‘可否怜到雇人来’呢?”
  那婢女嘴快舌多,有问必答道:“除了公子还有老爷、萱公主啊,还有就是皇子授业师杨示杨大人……”
  另一名婢女连忙在边上扯了扯她袖摆,使了个颜色,笑着插嘴道:“公子只管进去,勿让我等下人耽搁了公子宝贵时间。”
  九野听到杨示这个名字心中微微一怔,瞥眼处见到那丫环眼内流转着异常的神彩,看来那个姓杨的在她的心中份量可是不轻,那么这里的主人是不是也和她一般心思呢?心中居然产生了一丝不快之意,不过他向来不喜欢自己着罪受,即便真有什么不快乐的情绪也是转眼就抛开了,当下加快步伐,往前而去。
  穿过一道草木编织成的拱门,眼前是一间阁楼香闺,那琴声正是自上面飘落,他去推底下那扇门,发现早从里面给栓了,一回头想询问那二名丫环,没想到适才还紧紧贴身随行的二人也不知了去向,无奈之下只好抬头叫道:“我……我……来了。”
  琴声顿止,半晌后一名绝色美女半抱着一张密弦琴出现在楼上那碧翠栏杆后,脸上似笑非笑,正是那灵焰会见过的侯慕环,九野喜道:“哈,我老人家没有爽约吧,下来帮我开门。”
  侯慕环道:“此楼唤做天香楼,可从未被男子踏入过半步,倘若从正门而入必成为慕环夫君,公子虽是被慕环所邀,但仍有所不便之处,还望见谅。”
  九野抓抓脑袋:“那么姑娘是打算下来了?”
  侯慕环神秘地一笑:“公子若是有心,自然会得其门而入,但若是要做出攀楼越窗的宵小行径,那么公子还是乘早回去吧。”说罢便自顾转身返回屋内。
  九野一时间有些尴尬,也不明白对方葫芦里埋的是什么药,想想自己总不能破门而入吧,看样子对方是要考究自己了,不知怎地心中反而勾起了浓厚兴趣,大笑道:“原来以为来到这里便会有好酒款待,想不到吃了个闭门羹,罢了罢了,我老人家还是回去睡个回笼觉,猜迷什么的太费脑筋了,留给别人也好。”
  他正举步,楼内侯慕环笑道:“原来公子是个没耐心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进我这天香阁内呢,难道公子就不肯花费半点心思来想想么?”
  九野道:“要进入其实太简单了,只是我怕等我进入了,楼也不成楼了。”
  侯慕环奇道:“怎么个楼不成楼呢?”
  九野道:“我把它拆掉不就可以了么,到时候再来责怪我,可吃不太消。”
  候慕环一阵轻笑,道:“你这人就喜欢贫嘴么?其实也不用拆搂,所谓的心便是心意,身体不过是一躯壳,公子只需要说心早在里面了即可,小女子便能感受到了……不过说起来也你这般胡闹算过关了,好罢,楼也不要你拆了,我来见你便是。”
  九野可弄不明白这些隐喻,只是听到对方娓娓道来,对自己轻言责骂中竟然也带有说不出的撒娇使媚,心中不由的狂跳一阵,随后房门开启,那丽人便俏然立在眼前,淡紫色的无袖绸衣笼着一袭薄纱,如雪般的裸臂在轻纱下若隐若现,秀发上点缀着一支碧衩,墜着艳火色的爆珠,相映面庞更是如粉玉一般,那醉红朱唇,漾波眼眸,只让九野入堕迷阵,全身有种僵硬的感觉。
  侯慕环道:“公子怎么不说话了?适才一曲可入公子法耳。”
  九野回过神来,硬着头皮道:“很好听,很好听,比起我的那些调调好上百倍了。”
  侯慕环道:“我们到那边的亭内慢慢聊,公子适才说自己也会弹曲,这可非要听听不可。”
  九野连忙摇头:“我哪里会弹你这个……就是就学了一些小调调……”
  九野也不知道自己如何跟着她来到后边那小亭榭内,亭内放置了几张小几,中间石桌上摆设了水果蜜饯,好象早知道有人要开,妥善备至好了,此处三面临水,湖水清澈透碧,其间树木交驳,虽然光线通透,外面却绝无法窥探到该处,也算是藏幽匿径之地了。
  侯慕环为九野弹奏了数曲,九野其实也听不明白她弹了些什么,只是如此美景,如此丽人,那琴声响至,便情不自禁有些手舞足蹈,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内心有股柔柔的东西正恣意狂长,九野对男女之情发觉较晚,在魔窟他和小妖女自幼玩到大,从来不曾有过异样的感觉,因此即便在小妖女裸身相对时,也只是充满了好奇,也正是因为他一份无半点邪念的心思,才让他逃过了右魉的那招‘情海波涛’只到此时此刻,他的心才突然间开窍了,他从来不曾想象过跟一个人在一起会这样愉快,即便什么也不做,这样乖乖的坐着,甚至不用想任何事情,这简直大违常理,他发现自己变的好迟钝,可是他已经不在乎了,他只要看着对方,心中就已经满足了。
  随后九野也兴致勃勃地扯掉一张叶子吹起了自己的曲调,每吹完一曲侯慕环便连声称叹,好象此曲之该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一般,只夸的九野全身飘飘然,为了报答对方如此浓厚的兴趣,九野一连吹破了五六张叶子,差一点儿吹破了嘴唇,他舔了舔发干的双唇,道:“我……我老人家还不赖吧……这个,只要你喜欢,我便吹上一天一夜也问题不大。”
  侯慕环伸出玉葱般的手指轻点九野脑门,似嗔似笑道:“我为什么要听你吹上一天一夜呢?”
  九野老脸一红,幸亏脸上那绿油油的保护色起到关键作用,只感觉额头被对方这么一戳,仿佛有一点柔软温和的东西保存了下来,而他的魂魄早就飘在九天云外,情不自禁地道:“真舒服,再来一下罢。”
  侯慕环笑道:“你还真赖皮,我爹爹说的没错,男子都是得便宜卖乖的,才和你说上几句话就对我胡言乱语……”
  九野抓抓脑袋道:“我说的可十分之真,我这人平时倒真爱胡言乱语,可是在你面前就是说不出来……”
  候慕环眼中露出欣喜之色,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邀你过来么?”
  九野道:“不是说弹曲给我听么?”
  侯慕环笑道:“想听我弹曲的王孙贵族多去了,而且个个悉识音律,我为什么偏偏就选你?你虽是爹爹贵宾,但我看不上眼的正眼也不会去瞧他,我是感觉你很特别,昨日你在众贵族子弟前谈笑自若,机智过人,已叫慕环钦佩不已,还有……你身上有种骜骜不驯的野性,就如就如……一只山猴子。”说着她卟哧一笑,把脸转向了湖面。
  九野一阵失落,喃喃地道:“原来我只是一只猴子……”
  侯慕环柔声道:“你不是普通的猴子,而是一只可爱的山猴子。”柔夷轻轻抓住了九野的手掌。
  九野心旌摇动,看着她笑颜如花,不知不觉竟痴了,浑然忘记了身处何处,只感觉这里便是人间天堂一般。
  这时却听侯慕环叫道:“看,是蓝鸯鸳!”
  九野抬眼望去,那些粗大的双栖木林内游弋着一对通体宝蓝色的怪禽,体长如桌,形若巨鸭,双双依隈着,无声无息地穿梭湖面之上,他没见过这种禽兽,心想但凡野禽山兽皆会伤人,连忙跃了起来,严阵以待低喝道:“别靠水边太近,以防它突袭伤人。”
  侯慕环诧异地望了他一眼,道:“原来公子没有见过蓝鸯鸳?公子常居于宫,幽居闭户,对外界实在了解太少了……它们是不害人的,那嘴角尖尖的是‘鸯’而那扁嘴的是‘鸳’传说他们一个是掌管满天星辰的仙女一个是俗世凡人的进士,由于一颗星辰落入人间,那仙女便来寻找,结逅了那秀才,互生情素,成为情侣,需知人仙是不是相恋的,此事被九天之神知道了此事,暴怒之下,扫落星辰无数,让祸害流毒于世,当时所有人皆被迫躲藏在山穴之内,以避灾难,那仙女和秀才念及自己一时贪图享受,而令天下损伤惨重,因此奋力挽救苍生百姓,仙女有一件法宝就仓蓝宝衣,展开后覆盖半个天地,才令大千世界得以保存,可是仙女法力终究耗尽,被星辰击落玄天,她夫君不顾危险,冒着随时便粉身碎骨的情况冲出了山穴,仙女知道无论如何他夫君都会选择于与她共生死,又知道生命无多,便用那仓蓝宝衣覆盖了两人的身体,投入深潭,消失不见了……
  过了许多年,在那潭水中他人偶有见到一对宝蓝色的禽鸟出现,于是深信便是那曾经誓死捍卫着爱的仙女和秀才,由于这对奇禽永远是成双成对,至死不分离,象征着一种信念,便被人尊为吉祥物,谓之鸯鸳,人们说只要触摸到她便会永世得到她们的祝福……
  九野奇道:“这么少见么?听起来这个故事倒十分有趣,看它们个头这么肥……不知道它们的肉好不好吃,你要是喜欢我便去捉来烧给你吃……我烤野味的技术倒真是数一数二……”
  候慕环脸色有些发白,一时间弄不明白对方究竟在想些什么,她花了好些心思营造的气氛被他三言二语破坏殒尽,芳心大为恼火,表面上却不显露出来,媚然一笑道:“公子真爱说笑,这是吉祥之物,吃了会遭天遣呢。”
  九野被她的眼神看的浑身不自在,扯了几下头发,道:“好,不吃就不吃,我带它过来让你骑一下总可以吧。”他目测一下那奇禽距他也不过数丈远近,周围垂挂着不少细枝藤蔓,心念一动,也没想太多,站到亭栏上一跃而出,伸手抓住一根枝条,借力一弹,身体已经腾空荡出数丈,准确无误地攀住了远处的一根藤蔓,身体犹如野猴般灵巧快捷。
  待九野正要跳到那鸯鸳的背脊上,却见它们咕噜一声,摆动笨拙的身体游到一个十分空旷的水面,那上面可便没有了枝条蔓藤,根本无法象适才一般荡过去,九野手中抓着枝藤,悬挂在半空,尴尬无奈,差一点儿就想破口大骂,硬生生忍了下来,哇哇叫道:“死家伙!我老人家不信抓不到你!”
  他想到那件六合法器未收到百宝曩内,尚带在身上,只是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装备的上来,不过他向来不去考虑太多,行事完全依照一时兴起,当下腾出一只手,取出那些法器,在身上一按,居然毫无困难地吻合到身体上,顿时喜不自禁地喝道:“看我老人家的厉害!”
  逐一装备好了,全身顿时光华闪动,他左手一撑,人已经凌空越起,就在身体往下沉的瞬间,灵气已经贯通双肘,一对晶莹的翅膀呼的伸展开来。湖面上那对蓝鸯鸳似乎感觉到威胁,转身疾游,半空中九野哈哈大笑,灵翅微拍,迂回旋转,轻松准确地落到其中一只的背部,那珍禽体形随大,被他一压亦往下微沉,九野伸手一扯它头上一撮羽毛,怪笑道:“别想耍怪,乖乖地跟我来吧。”
  蓝鸯鸳是温和柔顺的奇禽,被他一扯便乖乖地顺着他的方向游动起来,而另外一只竟也随遇而安,丝毫没有半点恐慌,亦步亦骤地贴身缓游。
  游到亭榭底,九野抬头笑道:“这二只鸟好使唤,一起上来玩吧。”
  侯慕环眼内闪着璀灿的光,九野身上的灵翅明明白白尽在眼前,此刻虽然对他怪异的行为难以琢磨,但他的身份已经确认无疑。她犹豫了一下,吟吟笑着伸手道:“你带我上来。”
  九野想都没想,灵翅鼓动,飞了过来,拉过她双手飞了过去,只感觉对方身体出乎意料地轻盈,二人落到那对鸯鸳的背上,侯慕环仿佛脚下不稳,身体一晃,九野连忙扶住她的细腰,正想笑她,随知道候慕环伸手轻轻揽住他的脖子,吐气如兰地在他耳边低声道:“好险……我差一点儿就摔倒了……”
  九野感觉怀内犹如抱着一团柔软至极的温玉,脸庞被她那几缕发丝弄的又痒又麻,鼻间侵袭过来的阵阵幽香,对方的声音象是近在咫尺,又似远在天端,一股天翻地转的感觉顷刻便颠覆了他,令他不知身在何处,仿佛身体随之化羽而去,只剩下一具僵硬的躯壳,一刹那意乱情迷到极点。
  候慕环见他不说话,心中冷笑,眼睛投向他身上那件泛漾着异彩的甲胄,叹道:“好精美的衣甲,公子让慕环大开眼界了。”
  九野正飘在云端,闻言差一点儿便脱口而出说要是你喜欢便送给你,却不知怎地,突然想到小妖女,自己曾答应把这衣甲送给对方……想到这里全身一震,一些以往不甚清楚的东西隐隐约约有了感触,脑中浮现出小妖女那滴落在他脸颊上的泪……这一些不过在心头一掠而过,迷迷糊糊中他抱紧了对方,身体内一股躁动令他思维停止了转动。
  侯慕环安安静静地靠在他的胸膛上,温柔地道:“你知道么……能够共渡鸳鸯是种缘分,其实我在见到你的时候就喜欢你了,我很喜欢现在这样子,这里好宁静……”
  九野感受到薄纱轻衣下那浑圆光滑的幼肩,全身血脉奋张,身体微微颤动,忍不住伸嘴向对方粉颊吻落,却被对方伸手隔开,只听她咯咯笑道:“好痒呢,你想干什么呢?”
  九野身情俱醉,他情窦初开,再不是那日和小妖女共处一室的无知心态,脸庞火热,却又不知该做些什么,只把对方紧紧抱着,喃喃道:“我……我……也不知道……可现在很舒服,能这样一直下去么?”
  半晌却没听到对方回答,不知道有什么不妥之处,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平时的机智早就消失无踪,呆呆地站着,脚底泛动起浮,却是那对蓝鸯鸳随意游动,九野低头瞧去,湖面上漾出一片涟漪,搅乱了身畔那绝美的倒影,他似火的心扉终于平静了一些。
  他想抬手抓头,却感觉手背有些温湿,一看竟却是身边的她在默默流泪,吓的他慌忙道:“侯姐姐……你……你……在哭么?我做错了什么吗?”
  侯慕环轻撇过秀首,说道:“你是我见过最特别的人,能和你呆在一起我只有欢喜,我是想到了姐姐……”
  九野想起了那模样和她有些相似,性格却迥然不同的侯慕铃,愤然道:“她欺负你了?我老人家马上找她,给你出这口气”
  候慕环一呆,没想到对方反应会这么大,脸上泪痕未干,却多了几分欢喜之色:“我姐姐怎么会欺负我呢,她对我很好呢,我们自幼丧母,爹爹虽然疼我们,可终究不能代替母亲,幼小的时候我受了委屈都是找姐姐,其实她也只大我一岁,性格却十分倔强,遇事总是她替我打抱不平……”
  九野尴尬地笑道:“我看她凶巴巴的,以为她对任何人都是如此。”
  侯慕环道:“原先姐姐和现在大不相同,只是后来……后来……她喜欢上了一个人,谁知道这人却是我爹爹的死对头的密友,当然我爹爹便极力反对,原本对爹爹百依百顺的姐姐却万分地维护那人,甚至和爹爹大吵了一番,爹爹怒不可竭,差一点儿便把姐姐打死,然而姐姐心意已决,任凭爹爹如何就是不放弃,最后爹爹无可奈何之下终于默许了,只是扬言要那人和对头脱离一切关系,这件事情我至今仍记忆犹新,当时的我实在不明白姐姐为何如此袒护一个男子,甚至不惜和爹爹决裂……不过我现在终于体会到姐姐的心了,原来喜欢上一个人当真可以为他不顾一切的”说着候慕环眼光柔情似水地掠向九野,仿佛有千言万语尽付其中。
  九野捏着她的手,心情又是一阵激荡,呆了半晌,才道:“那么……那么后来呢?”
  侯慕环神色一黯,道:“我姐姐是个苦命的人,她为了那个男人付出了一切,结果没想到那男子接近姐姐是为了我们家传宝贝,他表面上故意和爹爹的敌人脱离关系,其实暗中勾结,他甜言蜜语获得姐姐的信任,然后施下一连串的计策终于把我们家传宝贝给盗走了……”
  九野顿时火冒三丈:“这匹夫好卑鄙,别撞到我老人家手里,不然的话绝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只看该作者 27楼 发表于: 2007-11-11
~第四章如此相思如此夜~
 
  候慕环转过身来,半蹲在那鸳鸯的背上,伸手轻轻拨弄着水面,叹道:“这事发生后,姐姐总是不信,四处寻找那人的踪迹,可是对方如消失了一般,姐姐从此便如变了一个人,性子越来越古怪,无故竟然怀疑起爹爹从中作梗,本来爹爹对她疼爱有加,后来也逐渐疏远了,我知道姐姐表面上好象装做什么事也没发生,内心却是痛苦之极,她一方面要忍受他人的背叛,一方面对爹爹深怀愧疚,须知那传家宝对爹爹意义重大,这将是无法弥补的损伤……”
  九野发现对方肩头抽搐,心中也感触颇多,道:“你别伤心了,有机会我必定为你找到那个卑鄙之人,狠狠教训一顿。”
  侯慕环抬起头,脸颊犹自泪水涟涟,却眼带笑意道:“我果然没看错你,那人估计是被爹爹对头给藏起来了,可传家宝的下落我爹爹却收到了风声,它被收藏在深宫内一处守卫森严的地方,此时原本神不知鬼不觉,那人自以为是做的天衣无缝,不想在宫内有一位我爹爹的好友无意中获悉此事,透露了出来。”
  九野奇道:“你爹爹的对头是何许人,怎么能把东西藏匿在皇宫之内呢?”
  候慕环诧异地望着他,道:“我爹爹的对头哪里还会有别人,此事众所周知,只是表面上大家看起来相安无事而已……他姓尧,是大圣国三代元老,也是当今圣皇的授业之师,权顷朝野,你应该是听说过他吧。”
  九野茫然不知,对大圣国的人物来历比起碧瑶城内一名普通百姓也是远是不如,他心中一热,本想全盘告诉对方自己的真实身份,却听侯慕环笑道:“我倒忘记了公子的身份,这些俗事你自不去理会……这样也好,这些争权夺利的事情还是少沾染未妙。”
  九野喃喃道:“其实……其实……我也是初来乍到,什么也不太明白。”
  候慕环道:“爹爹说,你们身为密甲士难得抛头露面,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出来,想必有很重要的事吧。”
  九野摇头道:“我不是什么密甲士,其实我早该离开了,只是我很想见到你……所以……”
  侯慕环神色一变,半天才恢复过来,有些气恼地道:“我知道你不会把实话和我这等寻常女子说,是我多嘴了,我想也许这的确是我们最后一面了,因为过些日子我便要随父亲进宫去了,这一去可能再也不能出来了,爹爹要把我献给圣皇”
  九野失声道:“什么?你……你……为什么要进宫?”
  侯慕环观颜察色,心中生起一丝希望,道:“还不是因为那件传家宝,它对我们候家至关重要,爹爹决不允许它丢失,那姓尧的之所以要把它隐藏的这般稳妥,那是因为这件东西虽然对他毫无用处,但他却不能毁去,那是前代圣皇赐与的,这物品丢失了一旦被知晓,将会株连九族……你明白么?”
  九野似懂非懂地点头,他现在倒真不敢随便暴露身份了,怕对方恼怒了,抓抓脑袋道:“可是你为什么要进宫呢?”
  侯慕环苦笑道:“我是侯家的人,我并无能耐,我所有的只有自己的身体,我会不惜一切,尽其所能为爹爹做这件唯一能做的事,只有进入宫内服侍圣皇才有机会进入那个地方,帮爹爹取回那件传家之宝,同时还因为姐姐,只有取回了这件宝物,姐姐的痛苦才会减低一些,这一切你不会明白的……”她娇美的嘴唇此刻显得有些苍白,眼神更是流露一副凄美之意。
  九野心口一疼,拉住她的皓腕道:“我……我不答应,我不答应你只身犯险……我帮你去找,我……我九野发誓一定帮你找出来,就算掘地九尺,我也必定为你找出来!”
  侯慕环眼睛一亮,情不自禁地道:“公子可是肺腑之言?”
  九野道:“我看到姐姐难过就好象自己难过一样,我只要姐姐答应我这件事……我不但为你追回宝物,而且会设法打听那家伙的下落,只要他还在大圣国,我就不信找不出他来。”
  侯慕环喜出望外,牵过九野左手,按在鸳鸯的头部,冲他嫣然一笑,道:“你真调皮,哪有人对姐姐又搂又抱的,以后你便叫我慕环罢”她回转身,举手发誓道:“倘若九公子取得宝物回来,慕环我必定从此相随天涯海角,永不离弃,现由鸳鸯为证,无怨无悔。”
  九野心中甜蜜,暗想:看来皇宫势在必行……管他这么多,就让李老头算计好了,我九野什么时候怕过,只要取得那宝物,我便把实情和姐姐相告,然后结伴游历五湖四海,过那逍遥快活的日子。
  一念至此,他笑道:“那么你也别公子公子这样称呼我了,听了全身都不对劲,叫我死九野,臭九野都比叫公子强……”脑中又浮现起小妖女的音容笑貌,突然发觉小妖女原来也是相当可爱的。
  之后,候慕环邀请九野共进餐膳,席间九野问及那传家宝的模样,她说那件物体平时装在匣内珍藏,即便她也未成亲眼见过,但只需瞧到那物品,必定就知道了。又告诉九野,只要入宫后联系到她爹爹的那位好友,便会受到指点,具体情况可听从对方安排即可妥善。
  九野起先豪言壮语,其实自家明白自家的事,要他在深宫内寻找一件不知模样的物体,谈何容易,这下听到对方早有安排,心中顿时轻松许多,不过转眼一想,发现了一些问题,他自然不会去怀疑候慕环,随口道:“既然你爹爹里面的那位好友早就清楚了地点,为什么不马进入取回?其中有些什么困难吗?”
  侯慕环早知对方会有此一问,故意语气微显冷淡,道:“听说那个地方戒备森严,怕不是他所能进入的……我知道宫内禁律甚多,倘若你觉得为难,慕环实不敢强求……”
  九野抓抓脑袋,道:“我只是随便问问,你别多心了,你该明白我的……”发现候慕环依然板着脸孔,当即跳上椅子,伸手做个展翅状,装模作样地粗声道:“我老人家所向披靡,什么苦难皆不在话下,区区小事必定办的妥妥当当,决不辜负大人所托。”
  候慕环被他逗乐了,掩着嘴轻笑不止,同时心中明白从此这个绿脸小子便处在自己掌控之下,忠心无二了。
  接下来的数日竟是前所未有的清闲,待九野急于要进皇宫,那杨示反而杳无音信,李末当日漫不经心地问了九野在候府的情况,九野自然只是含糊其词,他也没穷追猛打,只是要九野这些天别再出去,九野百般无聊,只好闷在后花园里,装搭着那些器械,困了就细细回想和伙伴们的生活,但想的最多的还是侯慕环,他总情不自禁地思念起对方的言行举止。
  每每想起她的喜怒哀乐,心中便是阵阵波澜起伏,一晚上做了个梦,梦里他站在山坡上,下面是一群幼童在山谷中互相追逐玩耍,慕环倚隈在他身畔,脸上笑容灿烂温暖,他正甜蜜而开心地笑的合不拢嘴,又发现那群小孩个个居然都长着一脸幽绿……
  就这样,到了第三日,他一面想着心事,一面在炼鼎内合器,他拥有了现成的炼物,只需要根据所需要的进行布置,比方说一些练物里面蕴涵的灵诀是稳定形的,那么他只能用于制造防护形的器具,而倘若它是活跃形的,便可以制造攻击形的法器了。
  炼物可以是一颗晶石,一件物体,也可以是它们的结合,他们是经过灵决炼制而过的,九野便是根据他们的属性以及作用,把它们搭配,或者单独进行引导,再经过炼炉融合后,化成武器防具。
  此刻他手中是一颗美丽的旋冰石,这样的晶石由于质地性能密实,因此通常个头较小,九野一眼便看出里面结的是一种连环决,连环决是由数种不同属性的决环环相扣而成,它是不能和其他炼物相辅相成的,只有通过引导才能呈现它该有的状态,单个炼物的引导需要炼器师本身灵气做为工具,九野深知这点,不过他想到自己也算初具灵力,亦想试一下究竟能否用的上,当下把灵力引导出来,然后根据灵符上的记载,把灵气在指尖上形成一个细小的肉眼难辨认的引导决,探入那炼物内细细察辨。
  其实九野有所不知,任何一位炼器师所能发出的引导灵气在任何情况下比较它都要大上许多,象他这般细小的决咒却是绝无仅有,而正是因为如此,当他这道灵决进入炼器内,仿佛置身于宽敞的空间,瞬间便洞悉了里面那些阵决的排列.他小心地触动其中一环,结果里面的阵决顿时运转起来,随着他的指导灵决贯穿而出,九野明白,这是关键时刻,往往炼器最重要的是如何根据心意把上好品质的炼物结成最理想的状态.他心思转的极快,炼器最难能可贵的便是炼器者必须心慧意密,刹那他已经根据决阵的排列让这些决在那晶石表面逐一刻下结点,每一个结点就是一道咒号。
  也不知道为何,九野原本该心无旁鹜刻画这些咒号,却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什么,心中竟是一片缠绵情意,炼器心意即动便直接影响符号布局,当他终于引导完这串环决,发现这块半指大小的晶石显得万分古怪,他不及细想,把它置身在炼鼎内,用升温沙’以及‘七绌玉’炮制,稳定了上面的结构,但见炼鼎内浮着一只造型半环的物体,上面受道灵决的印刻,呈现出弯弯曲曲细金色花纹,衬托那通透晶黑的底色,有一种高雅而神秘的美。
  九野心一动,把那半圆形的物体拿起来扣在腕间,立刻一道实质的灵光在二边包裹而上,完全密合形成一只精美的手镯,九野顿时明白了自己的心思,原来他一直想着要件东西送给侯慕环,这件法器是为她而炼的。
  正发呆,边上过来一只妖仆,向他示意李末要见他,他跟随着过去那心亭处,李末站在池塘边,望着远处出神,好象已经等候多时,见到他过来,淡淡道:“我有话要同你说。”
  也不等九野说话,拉着他施了一个决,凌空直飞到池央心亭内,脸色显得十分严肃,问道:“我教你的决你学会了么?”
  九野抓抓脑袋道:“好象学会了,又好象没学成……”
  李末怒道:“什么叫好象会好象又没成?究竟会了没有?这件事十分重要,关系到你在大圣国的前途。”
  九野道:“我依照你的方法已经结出那个诀了,可是它的个头好象小了许多……”
  李末闻言心中一宽,摸着他的头,温和地道:“你该花了不少力气吧,这个诀极其复杂,难为你了,若不是因为关系重大也不会逼的你那么急。”
  九野本来想说难倒是不难,又怕他莫名发火,对这老头的性格他可吃不太准,只好在一边傻笑。
  李末微一沉吟,说道:“我估计明日那杨公子便会过来带你,此去宫廷虽说早就安排妥善,可我还是担心意外,待会你先去秘室,在最左边的墙壁画卷下找到暗格,里面藏有十数枚魔灵符,你按照我教你的启符手决打开它,选择一些比较容易的咒决学习,这些是攻击诀和防护诀,学会后遇事好有些保障……”
  九野大喜,这等于亲身传授了,通常需要结了履约咒方会得此殊荣,不过九野自从发现对方心怀叵测,就提不起什么兴趣向他学习诀术,对方迟迟不提结那个履约咒,他也乐得故意装成忘记,没想到对方居然会把所有诀法向他公开,这可是他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忍不住抓耳挠腮,一副心痒难禁的摸样。
  李末颇为得意,微笑道:“可惜你未结魔心,纵然学了我绝妙诀法也不过是下品修为,当然对付普通人物也是绰绰有余,等你办妥了这里的事情,回去求神魔赐你魔心,稍加时日,自然凌然众人之上。”
  九野道:“但不知李老爷子有什么要吩咐九野的,只管说来。”
  李末点头道:“果然聪明伶俐,须知道我便是看中你这股机智方委于重任,以后我们炼幽谷能否强大便是要靠你了……你明日随他入得宫后切记以下几点,其一:千万别自作主张惹事生非,皇宫可不是外界,出了意外我也鞭长莫及。其二:想尽一切办法要博取皇子的心,否则前功尽弃。其三:小心堤防着那姓杨的,我自会叫人和你联系,一有风吹草动,即刻向他汇报情况,但千万别在姓杨的面前露出马脚。”
  九野狞笑道:“李老爷子是要我过河拆桥吧,你放心,我老人家早看他不顺眼,倘若让我找到机会必定会踩上他几脚。”这句话倒是真心的,不知怎地他内心对杨示充满了敌意。
  李末道:“我们魔人行事但求目的,不择手段,姓杨的固然可恶,但他仍然有利用的价值,因此你不可轻举妄动,打草惊蛇,嘿嘿,等到了我们功成事就,再收拾不迟。”
  九野道:“待我接近了那个什么皇子后,接下来又该如何呢?”
  李末道:“现在暂时不能透露,等时机成熟了,姓杨的自然会找你,到时候你全依照他的吩咐去做一件事,我会遣人暗中保护你,事成后我们便能大权在握,而你也将名垂天下……嗯,我先和你结成履约咒,从今往后你在魔窟便和魔主平起平坐了。”
  九野听到结履约咒吓了一跳,明白这意味着自己再无可能逃离此地,他并非傻子,明白对方要自己办的必定是件艰难之事,此刻心境和在魔窟时完全不同,万不情愿,可形式所逼,无可奈何之下,脸上的笑简直比哭还难看。
  眼睁睁看着伸手缓缓结出一个桔红色的履约咒诀,弹指打入他的胸口,顿时心头一紧,一种又麻又痒的感觉掠过,那履约咒已和心房牢牢结合在一起。他只有自我安慰:原来和这老头结约能和田魔主平起平坐,奶奶的,也算是件好处吧,这样看来小修他们岂不是该叫我一声前辈了……哇哈哈哈……
  李末见他脸色一阵欢喜一阵忧,哪里知道他心中想些什么,以为他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关心地道:“履约咒有时候会引起一些不适,过一会便没事了,你先休息一下再去看魔灵符,学习咒诀吧。”
  九野也没兴趣和对方多聊,借机告别,仍由李末老鹰抓小鸡般,拎着他越过池塘,九野暗想,自己若是运用六合器亦能飞起,只是过程太过麻烦,他倒很想问一下李末,如今他也算拥有灵力了,为什么还可以照样运用这件法器,不过话到嘴边终究还是咽到肚中,他实在不想多此一举,搞不好得对方又想起什么,啰里八嗦的。
  一路回去,连忙扯掉自己衣服察看,但见皮肤平滑依然,摸摸胸口也没任何不妥,心中依然揣揣不安,他曾听说过有魔人因为不听从施约者的法令,逃离了魔窟,隐居远处,结果被施法者驱动咒诀,他人在千里之外竟然立刻感应,全身皮肤逐渐块腐烂脱落,简直惨不忍睹,无可奈何连滚带爬地回来,苦苦哀求对方帮自己解咒,然而结咒者已经去世,它人即便与他关系再好也是束手无策,最后那人竟活活痛死在魔窟之外。
  虽然通常结约者为了顾及约法、人气、身份等等因素不会轻易破开履约咒,毕竟这是一种强横的约束,尤其在这样的情况下,对九野却是极其不利。
  此事对九野造成的困扰也只是片刻,他这人有个好处就是不钻牛角尖,遇到实在无法解决的便先抛开一边,人不开心怎么能想出解决的办法呢,以后路子长的是,总不能因此闷闷不乐一辈子吧。因此他决定先去把那些咒诀学了,此去宫廷之内亦不知有多少凶险等着他,多一些技能伴身总不错。
  在那间密室里,他也不管那么多,满满揣了一大堆魔灵符在怀中,一路哼着小调往卧室而去,心中暗想:这么多恐怕一时半会也看不完了,那老家伙早不让我学晚不让我学,偏偏选在这个时候,必定是不让我学去太多,我老人家偏不让你如愿,拼着不睡觉也要多学点。
  咒诀是由灵力凭空制造灵点构架而成,施法者只需依照方法排列一定的灵点,自然便形成了一个阵诀,简单的阵法通常只需要数个或数十个灵点,复杂的就需要上百成千了,所谓诀法便是这些灵点的排列方法,复杂的排列不一定是最具有威力的,越精妙的咒诀灵点所处位置可说是微妙至巅。
  越高级的咒决所需要的灵气以及手法都是令人叹为观止的,李末此次倒并非藏私,反而他恨不得九野能一口气吃成个大胖子,不过他心知肚明,依照九野灵气的修为程度,能结出咒诀来已经是难能可贵了,就象他要九野一定要学会的那个咒诀,以九野的程度即便再熟练恐怕也得很久才能施放出来,这还是他一再改良过,舍难成繁的诀法。
  学习灵咒可以说十分简单但又极其艰难,说他容易是因为修为达到这个境界的人只要明白阵诀位置,一点即明;说它难是倘若你修为不够,即便知道了方法也绝无可能施展的出来,怎么样的修为施放怎么样的咒决,然而九野悟性可说是前所未有的高,他可以轻易的在繁琐中寻求最简单扼要的方式,同时由于他的灵气古怪十分,能结出闻所未闻的超小灵点,这样一来灵力的消耗随着体积的缩小便的微乎其微,因此一路学习起咒诀可说是得心应手。
  九野在自己房间内花了半天的时间已经学完了眼前的一堆,从来没有这样专心致志过的他好象突然踏入一个修诀圣殿,发现了以前他无法想象的诀法运用,虽然每一次根据魔灵符记载所结出来的咒诀都是小的可怜,连他都怀疑这般弱小细微的诀阵有什么威力可言,但实实在在地,这个过程中已经觅窥了咒诀的奥秘,眼前便如有个无限的世界正慢慢扩散,无穷无尽的变化正蕴藏其中。
  在九野第三次搬回那一摞摞魔符后,终于累的头脑发涨,四肢发麻,看看自己的成绩,心中也是得意万状,伸伸懒腰推门而出,抬头见天空浩月高悬,星辰繁多,却不知不觉已到了深夜,凉风袭来,头脑顿时恢复清爽,眼见苍穹深邃无限,点点银辉似隐似现,恍惚间,感觉一道透明的光线纵横交错,相互节驳着那些星辰之间,竟和自己适才沉浸的境界极其相似,他心中一动,好象有了某种的明悟,细下思量却又什么也没有,他摇头自嘲地笑道:“看来我老人家今天的确累的够呛,眼都花了,不过也算值得了,老家伙的咒诀也学了个七七八八,哈哈。”
  九野并非勤劳之辈,如今能耐下性子熬夜研究,一半是出自对李末的逆反心理,另一半他明白只有多学习一分,为慕环取得宝物的机会便多上一分。
  此刻若是李末知道九野居然半天时间把自己积累了半生的咒诀学了一大半,也不知道会惊讶到哪里去,这等惊世骇俗的所为在懵懵懂懂的九野看来乃是理所当然,不甚在意,摇摇脑袋当下随步而行。
  夜深人静,纵然有隐到暗处的守夜护卫,见到是李府贵宾九野,全不打搅。九野行至一处小园,突然见到不远处一棵白花树下矗立着一人,半身隐于树影夜色内,月色斜照,脸庞泛着白茫茫的柔光,秀发飘飞,竟是多日不曾瞧见的百合,九野上前问道:“百合,你在这里做什么?”
  百合被吓一跳,一回头见是九野,连忙上前跪地道:“原来是九公子,贱婢见过公子。”
  月光下九野见对方脸上犹挂着泪痕,愕然道:“蔷薇还好吧?”
  百合道略一迟疑,低声道:“姐姐性命虽无大碍,可是气脉衰竭,生不如死……”
  九野啊了一声道:“有什么方法搭救么?需要什么丹药只管说来,我定给你找来,你别在我面前贱婢贱婢的自称了……”
  百合楚然一笑道:“我们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把握,任谁都可以践踏,那是名副其实的贱人了。”
  九野摇头道:“你说什么气话,我老人家可没看不起你,再说就算说起贱哪轮到你说,老实说我老人家以前整天被人贱种贱种的喊,那又怎么样,惹毛了大不了拼命呀,在别人眼里就是再低下,可咱们就是看得起自己,百合姐姐别觉得我老人家年纪小,什么也不懂,我经过的事多着?,什么命运无法把握,想的怪复杂的,其实人开开心心为自己活着就是了。”这番话算是九野破天荒向人吐露内心,也不知为何,他对百合种说不出的亲近,见她自艾自怜忍不住就上前安慰。
  白合不竟被他的语调逗笑,愁眉微展,道:“多谢公子开导,百合只是怨自己无法为姐姐报仇……”
  九野恨声道:“放心,我老人家今天给你保证,有朝一日我定让那家伙来到蔷薇姐姐面前磕头认罪。”
  百合顿时又开始泪眼朦胧,心中感动的无以复加,她视蔷薇如同自己的性命,而对方命系之一线,生命垂危,一切却是拜她所赐,同时,又深知象她们这等人物在杨示看来便如蝼蚁,报仇雪恨那是决无可能了,眼见诸事绝望,在这夜里,心中已然存了一丝自行了断的念头,却不想被九野碰上,对方虽然表达古怪,但言语真挚,不知不觉中产生了一股信赖,仿佛眼前此人犹如自己至亲,泪水再难控制,哗哗淌落,说道:“百合早已发誓要永随公子……公子义薄云天实在实在是百合天大的福份。”。
  九野最怕的就是眼泪,顿时手脚慌乱,见她又欲伏身磕头,连忙拉她起来道:“别……别……我老人家向来随兴,你动不动就要磕头那以后说起话来可就把我累死了,这样好了,我的兄弟们都叫我九老大,以后你别公子公子的叫了,就和他们一样称我为老大好了,大不了我九野多个兄弟,为兄弟两肋插刀那便是天经地义的事了。”
  百合破啼为笑,心中暗想,好古怪的称呼,却毫不犹豫地叫道:“老大!小妹百合有礼了”她原本是个爽朗的女孩,只是郁结纠缠,才变得多愁善感,在九野劝慰下渐渐恢复了平常心态。
  九野松了一口气,抓抓脑袋,伸手在怀中掏出一袋丹丸,道:“我老人家也没什么好东西送给你当见面礼,这些是各类丹药,品种繁多,连我也弄不清楚他们都有些什么功效,你全数拿去,看看里面有什么丹药是蔷薇姐姐用的着的,其他的自己服用或送人便任你调配。”
  百合接过这满满一袋丹药不竟怔怔出神,她虽然出身低微,可在李府耳闻目睹,见识并不比一般修身者低,这袋丹药是九野在魔窟收罗剐集而来,全部是珍贵异常的宝丹,百合哪里会不认识,她知道单是那曾经用来救过蔷薇的续羡丹就是少见的很了,其余的各具灵彩,亦是非凡,更何况是满满一袋,看样子不下百多颗之多,她想不到这个见面礼会是这般大手笔,一时间疑真拟幻,说不出话来。
 
 
 
 
只看该作者 28楼 发表于: 2007-11-11
~第五章此去深宫途无歇~
 
  九野心中想的是自己终于拥有了灵气,因此再不需要这些丹药,而对百合又是心存亲切,因此一股脑地把它们当成见面礼送给了对方,其实以往在魔窟的那些兄弟们不但没有见面礼,反而会遭受他最大可能的剥削索取,由此可见他最近心情了。
  九野见她不说话,笑道:“我老人家还要回去做功课,学习法诀,明天估计就要离开这里了,就不陪你聊天了,有机会再见吧。”
  百合顿时心急如焚:“公子……不,老大要走了么?请带上百合一起吧……我这就和老爷说去,我虽是李府奴婢,可老爷说了,只要我愿意随意都可以离开的。”
  九野道:“我要进皇宫呆上一段时间,那里你是进不去的,你放心,我会再来瞧你的。”他一笑返身而去,走出数步,却体听背后百合唤道:“请等一下,我听说最近候家二小姐约你过去聚会?她心计很深,在侯府是出了名的智女,行事千虑,可别受了她外表的迷惑……”
  九野潇洒地笑道:“我知道,我老人家同样是出了名的才智双全,哈哈。”
  百合微笑道:“老大您一切小心,我会在这里一直等你回来。”
  九野心中升起一股暖意,记得小妖女也同样和他说过这样的话,不知道在这些日子里,她又过的怎样。挥了挥手,道:“你也保重!”
  次日清晨,九野揉了揉眉心,一夜未睡的结果是终于把所有的魔灵符均演练了一个遍,共计是三百多种诀法,每种诀法各有名称类别,包括攻击诀、护身诀、辅助诀,由于李末修的是猎魔心,因此攻击诀中以天罗阵诀最是厉害,天罗阵诀有四种变化,每一种都是带着追踪形的辅助小阵诀,其实这三百种各异的阵诀绝大部分都是互相交替的,所以整个体系看似包罗万象,繁杂无比,真正需要学会的大约不过八十余种阵诀,饶是如此,也叫九野头昏眼花,累的趴下了。
  他坐在床上,耳听不远处脚步声起,他有心要试一下整晚不睡的成果,捏指凭空施出一个辅助阵诀‘地通眼’那是个指甲大小的小阵诀,随他灵力指挥,飘出窗外,他遥控着掐出最后一道灵点,喝道:“绌!”只体内窗外传来一声轻微的爆裂声,那灵诀已然爆开,陡地一个影像映照到心头,好象刹那间自己的眼睛可以观看到外面,虽然只是短短一瞬间,却已经让他了如指掌,外面来的是一名长臂曲脚,体怪脸丑的妖仆,它是过来收取魔灵符的。
  九野心中甚喜,暗想,倘若这一招用到打群架上,自然可以做到料敌先机,那还不稳胜劵?转而又想:他奶奶的,要是等我捏出这个诀,还没等发出去,早就被人一通海扁了,还怎么个料敌先机?不通不通……
  接下来他便一边回想着那些决法,一边在自己脑海中模拟着种种可能性,不知不觉梳洗完毕,用完早膳后仍正沉浸其中,不能自拔,只到有人过来通知李末要在书房等他过去,才收拾心情,随之而去。
  来到书房,见李末正同那杨示争论着什么,他毫无忌讳地推门而入,杨示看到九野进来,脸上闪现惊疑之色,需知他的修为不浅,周遭环境稍有动静必能洞察,可只到九野推门的刹那,他才感受到对方,这简直太出乎意料了,心中暗想:难道这少年居然身藏不露?不过看样子也不太象啊……
  杨示对李末知之甚深,明白和此人共策无疑与虎谋皮,无奈此事太过困难,绝非独立能成,不得以之下方才联手,只求凡事步步为营,事事小心,如今九野作为关键的一步,他自然不容有失,早在上一次过来,他便借助那名丫环的身体对九野作出了测试,以他的观察,九野即便有什么修为也是相当有限,绝不可能掩瞒过他……
  刹那之间他揣测了种种可能,最后估计是自己适才太过着急导致分心所至。脸色瞬间恢复正常,展露雪白的牙齿笑道:“九公子,别来无恙啊。”
  九野并不知道自己因为练了一个晚上的诀阵,修为已有了长足的进展,一路行来,正处在高峰的状态的身体仿佛和外界溶成一体,依仗大违常理的体质,竟瞒过了二大高手的耳目,只到踏入门内,这种状态才逐渐消失,九野听不太明白他的客气话闻言笑道:“没有两样,完全一样……”
  杨示一呆,只好供手微笑。
  李末对九野身体状况颇有了解,知道他灵气内藏,加上适才他忙于争论,感受不到他的到来也是正常,也不在意,道:“客气话均免了吧,如今事态有些迫急,这些天有关密甲士显身碧瑶城一事已经闹的沸沸扬扬,还在这里呆下去迟早会露出马脚,那样的话就功亏一篑了,你准备好了么?不如即刻动身好了。”
  九野问道:“那么我该怎么进去呢?”
  杨示道:“你以密甲士的身份入宫为小皇子进行辅导,小皇子对炼器素来喜爱,你只需教导他一些基本的知识,在这一方面炼幽谷向来杰出,我想九公子应该是毫无问题吧,至于其他小问题,鄙人已经打点好一切,毋须担心。”
  九野奇道:“进了皇宫我的身份不就暴露了么?”
  李末道:“这倒不必担心,密甲士向来隐于深宫,不但文武官员难得一见,即便是深宫内也不随意走动,他们只受圣皇调配,如今圣意难测,倒也无人去询问密甲士的去向,因此你虽然在大圣国内弄的满城风雨,他人倒也不知深浅,只是长此下去难免走漏风声,教圣皇或者其他密甲士知晓便全盘露馅了,而你一但入了宫内,外事隔绝,你这密甲士是真是伪可就不可考究了,只要不关及到他们各身利益,谁又会无故向圣皇他们提及呢?”
  杨示笑道:“正是,我早有过妥善安排,只要你呆在皇子身边,别四处乱走,至于你的身份他人也不会冒然质疑,等到事情稍有转机,那么你的身份究竟如何也就不是太过重要了。”
  九野暗吸一口冷气,看来这一切的安排简直是为他量身度造的,他倒不是害怕其中究竟有什么阴谋诡计,只是对李末的心计之深感到骇然,从一开始他要自己学习炼器便已经计划好了一切,他固然是来之凑巧,正因为这样,这人深谋远虑的安排实在叫人叹为观止。
  不过皇宫他是非走不可的,即便里面是龙潭虎穴,对他来说那又怎样,一旦帮侯慕环找到传家宝,以后便见机行事,去留再作定夺。一念至此,九野问道:“那么皇子他又是个怎样的人呢?”
  李末和杨示面面相觑,半天杨示才略显犹豫地道:“皇子脾气有些怪,你可千万忍着些……”
  李末大感头疼,在一边道:“其实这才是我们最担心的,不过……不过……我想,少年人的心性应该比较接近,你们应该会接触融洽的……”
  九野突然有些明白了,看起来这杨示虽然身为皇子的授业之师,皇子却并不太卖他的帐,因此他们才叫自己去接近,博取信任,然后利用这层关系方便行事,如此大费周折却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此时书方内突然沉默下来,三人各怀心思,暗自盘算。
  几个时辰后,九野随同杨示在后巷悄悄上了一辆厢车,前座一名汉子驱动步云兽将车子弛离小巷,沿着较为偏僻的小道,曲曲弯弯,向某个目标而去。
  九野在车厢内正想把帘布掀起,坐在身边的杨示却道:“此去皇宫规矩甚多,你最好别东瞻西顾,免得让人看了起疑。”
  九野吐了吐舌,乖乖地坐着不动。
  过了一阵,车子开始颠簸起来,杨示眉头一皱,正想说话,却听外面那赶车的汗子压低了声音道:“主公,有些不妥,适才我感觉到有人在后边尾随盯梢,因此故意把车往这条乱石道里赶,果然不出所料……”
  杨示面容毫无变化,淡淡地道:“你停下来罢,来的是修身者……”转脸向九野道:“你呆着别动,这些人修为不错,估计有些斤两。”
  他翻开布帘穿身而出,九野透过缝隙瞧去,只见后面这条道路黑泥糊地,其上铺满碎石,两边房舍均十分破旧,别说店铺摊贩,连半个人影也曾路过,估计是一条即将翻修的道路,但见杨示一身白衣矗立街心,衣抉飘飘,说不出的潇洒俊雅,和周遭环境反差巨大之机,因此显得异常孤凸。
  他扫了一眼周围,没见到半点人影,心中正感诧异,却见杨示笑道:“各位既然这么有雅兴来和杨某结伴畅游,何不显身好让在下一睹风貌呢?”
  话音刚落,左边墙角有人阴恻恻地道:“我们几个苦哈哈是来见识密甲士的,和旁人倒不相干,不知道里面这位是否就是遐尔闻名的高人呢?”
  在车厢内的九野一呆,只见墙角处冒出四名矮小的汉子,原来他们个个身着草衣,潜伏在一边和杂草浑然一色,怪不得起先没能发现,为首的怪脸极丑,腰际悬挂着无数细小的骨头,说话的正是此人。
  杨示微笑道:“原来是血魔殿的稻草人,失敬啊失敬!”
  那四人原本对这生的极为好看的男子不甚注意,对方却一语到破他们的来历,顿时眼内流露杀意,为首的男子翻着白眼奸淫地怪笑道:“想不到你这娘们还有点眼力,识得我们兄弟,若是平时陪爷们玩玩倒也不错,可惜可惜……。”
  话未说完,车后一条黑影凌空飞至,手中绳索般的物事一抖,呼地一声,缠向他的双眼,他吃惊之下,来不及闪避,手中已飞快结了一道防护诀,青光荡处,阵诀化成一道盾牌,和那绳索一接触,发出如击破革之声,防护诀烟消云散,而黑影手中的绳索也断成数截。
  黑影站定,竟是那赶车的汉子,手中那绳索却是赶车的鞭子,他一脸不屑,沉声喝道:“四个瞎了眼的狗,连麒麟派的杨公子都不认识,还不是一般的蠢。”
  四名矮子脸上掠过一阵讶异,不竟面面相觑,麒麟派虽然作风低调,可是毕竟是一方派系,他们素闻派主修为高绝,可杨公子又是什么来头?
  为首的适才和赶车汉子过了半招,表面上不分仲伯,实则是因为对方偷袭再先,吃了个暗亏,要知道他们稻草人在魔窟中也是颇有声望的,这次听闻左魅右魉的威名尽折在一名小魔人手中,他们素来不服这对目空一切的兄妹,知道这次乃是天赐良机,只要能抓住惹事之徒,以后他们在血魔殿便可凌驾他们之上。
  就在他们处心积虑寻找九野踪迹的时候,碧瑶城却盛传着关于密甲士的消息,稍一核对,立刻明白对方就是他们苦苦寻觅的小魔人,正欣喜若狂要赶去捉拿,谁知道上面居然下达了一倒密令,放弃对这名小魔人的追杀,原因居然是消息已经泄露,为免使大圣国各种势力保持现状,务必隐藏血魔殿在大圣国的实力。
  这次血魔殿不痛下杀手,甚至不把小魔人的真正身份透露出去,任由他在大圣国逍遥自在,完全出于大局考虑,李末之前也已经猜测到几分,只不过这四人贪功心切,哪里肯因此放弃,暗暗藏匿在李府周围,伺机行事,终于在这一日等到了机会,九野和杨示低调出府,这四人便随之跟踪,只要偷偷擒下那假密甲士,别人还有什么话说,到时候恐怕连左魅也要卖他们一个面子了。
  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九野身边杨示居然会是麒麟派的,事已至此,骑虎难下,为了防止事情败露,杀意顿现,当下稍微向其余三人示意,纷纷伸手取出兵器。
  他们手中的兵器是一根根细长的竹竿,其上甚至还有些貌似枝叉的细梢,它唤作鬼节竹,他们在炼器上的功夫远不如炼幽谷,因此炼物往往粗陋不堪,只是在诀法上又颇有心得,这根看不起眼的竹竿上面每一枝节上均镶嵌有各种奇巧诡异的阵法,和人缠斗起来当事人如身陷鬼域,各种幻像潜伏,杀机暗藏,很是歹毒。
  赶车的汉子深知厉害,严阵以待,那四人突然兵分两路,左边一人竹竿横过,圈住赶车汉子,为首的那人和右边二名矮子却凌空跃起,径直扑向杨示,他们之间十分默契,只递了个眼神已知彼此的心意,他们明白杨士才是最扎手的,因此四人中三人打算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先拿下那个面带笑容的公子哥。
  杨示一动不动站在当地,眼见那三根竹竿当面戳到,阵诀被灵力驱动,幻像斑斓,前方便如有上百支苍白的妖魔扑面而来,四周一片墨黑,真伪难以分辨。杨示脸上笑容依然,这些幻想对他来说竟似不存在一般,长袖挥撒处,已经把三根竹竿卷到了袖内,笑道:“看来我们麒麟派的名声不够响啊,都被人欺负到头上了……”
  四人怵然一惊,从来没人能徒手捏住这布满阵诀的竹棒,大喝一声,灵力疏导过去,引动暗藏在竹竿上的阵诀,谁知道居然如泥牛入海,悄无声息,原来杨示灵力催动,早洞察到这些竹竿上各种阵诀,先一步把阵眼堵塞,令所有阵诀失去作用。
  直到此事这些人才深知不妙,别说对方凭借衣袖便能察觉竹竿上所隐藏的阵诀,单单这份瞬间把所有阵眼堵死的修为已经远远不可企及了,这些人好勇斗狠,经验却是极其老到,当机立断,立刻撤手身体疾退,喝道:“老四,快走!”三人朝不同方向同时窜逃。
  杨示干笑道:“这么快就想走了?恐怕没那么容易吧。”身体如同鬼魅般飘向当中一人,左手翻转,三颗光彩流溢的晶球祭了出来,在掌心半悬着旋转不停,他伸指画了个阵诀,晶球立刻涨大十倍,向那另三人飞了过去。
  为首的虽然急速奔逃,却看的分明,惊恐万状地叫道:“这……这是吸魂星!”
  杨示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不错,你这人还挺识货。”为首的矮子全身如侵冰窟,全身灵气急速扩张,他身上那些稻草根根张如刺猬,陡然暴射开来,这是他们克敌制胜的绝妙法宝,也是逃命时借以脱身的绝学,那些稻草内埋有如发丝般的细玄石针,专破灵气防护诀,令人防不胜防,而他们也是借助这才有了稻草人的称谓。
  杨示却似乎早知道对方有这一手,把先前夺来的竹竿挥出,三根竹竿内阵诀暴开,立刻把漫天的飞稻打落下来,而其中两只利箭般向为首矮子的双腿,竟然透膝而过,矮子身体赶跃上破屋顶上,立刻惨叫一声,滚落下来,拖着二条残腿哀吼不停。
  另三人的下场却更是凄惨,那三颗晶球顺风而长,还没等他们反抗立刻便把他们吞噬下去,好象叶面上滚动的大露珠,虫蚁遇到便完全严严实实的被包裹在当中,只见三人的影子在里面挣扎乱跳,那晶球却不破不裂,片刻后终于不能动弹,那晶球才把他们吐出来,化成细小的三颗珠子收入杨示袖内。
  被晶珠吸入的三个人早已经面目全非,全身竟变得枯萎木槁,如同脱水,象那珠内有有股巨大无比的吸力,把全身的精血灵气一吸而干。
  九野在车厢内看的清楚,顿时头上冷汗直冒,自己曾答应百合要对付这个人,现在看来别说整他,自己这点身手恐怕还不够他一手指头打的,而且他手头这件法器可实在太过可怕了,这样看来要扳倒此人还须从长计议。
  然而九野下定决心的事情那是非作不可的,现在明白了彼此的差距,反而更加激扬起他浓厚的兴趣,盘算了一阵,暗想:奶奶的,蔷薇姐姐的仇是非报不可的,我老人家就不信没人能打的过你,别让我逮到机会,就算你本事再大,我把兄弟们全部叫上,群殴轮扁也要把你给弄趴下了。
  正胡思乱想,杨示提着半死不活的领头矮子走过来,往车边一丢笑道:“你惹下的事却摊我头上了……罢了,他们是血魔殿的稻草四魔,心狠手辣,犯下血案无数,我也算是为民除害吧。”
  九野钻了出来,见地上矮子愤恨地望着他,抬起一脚碾踏在对方的脸颊上,狞笑道:“血魔殿么?看来你们还真是够黏啊,不过我倒有些话想问你,答得叫我满意,说不定我可以放掉你……”
  那矮子原本以为无望生还,眼前突然出现一线生机,不敢置信地望着九野,又转头向杨示瞧去,杨示不置可否地眺望远方。
  矮子忍着双腿剧痛,哑声道:“你……你……就是炼幽谷出来的小……小魔人?你想知道什么?”
  九野道:“我就问一句,炼幽谷现在怎样了?”
  矮子一脸疑惑:“什么怎么样……我们根本没能打成,殿主已经撤回了一切人马……不是因为你通知了李督导,大圣国因此有了几次调兵,此事惹起殿主注意,因此才不轻举妄动的……”
  九野顿时松了一口气,拍拍他的脑袋道:“你现在可以走了……”
  矮子身体方动,身边赶车的汉子上前,一掌立刻击碎了他的天灵盖,哼都没哼,气绝而亡。九野叹道:“果然蠢的可以,我老人家答应了并不代表他们也答应了,他们心狠手辣可怪不得我老人家,我是小魔人所谓人小言轻,那是作不了算地……可怜可怜……”
  那赶车的汉子对九野的讥讽毫不理会,径直把四具尸体拖到一起,起身捏了个决,一股火焰在尸身爆了开来,瞬间便焚化的一干二尽。
  杨示朝赶车的汉子点点头,转身向九野道:“你们魔人行事但求成功,不计手段,难道还会有什么吝悯之心么?我帮你清除了障碍不指望要你道谢,但你也不必我出言嘲笑,需知从今往后我们命运相系,此刻若不做的干净利落,日后我便无故多了一个烦恼,九公子你觉的可是?”
  九野听他语气内略带怒意,心中大是畅快,往车内一躺,双手枕到脑后,满不在乎地道:“我随口说说而已,杨兄且莫当真,别理会便是了……”
  杨示一阵气噎,这小魔人分明是丝毫不把他放在眼中,他表面上虽然气度不凡,实则内心极其狭窄,哪里容的下他人在眼前放肆,不过他心机甚深,越是盛怒反而越绉平静,心中早拿定主意,只要此事完结,必把这狂妄小子碎尸万段。当下微笑着踏到车上,吩咐他得力亲随继续赶路。
  当车抵达绿祖河附近,民房渐稀,远远见一架巨木大桥横跨而过,对岸高墙耸立,那是碧瑶城皇宫的外围。过了桥,外围守卫虽然见到是杨示的车,依然例行检查,几名兵士见和杨示一起的还有名绿脸少年,当下索要通行卡,杨示取出一白玉色的诀符,随手解开,只听一个略带沙哑声音在周围响起:“特许杨示杨中书携人入宫,前宣门、红刺门、黄轩门、各路禁卫不得阻拦,即刻通行。”
  那外围守卫见到这白色玉符上精雕细刻着半只奇兽,哪里不知道这是皇家独有的千步符,而且上面释放的声音乃是皇子丹的声音,顿时肃然起敬,纷纷退开,杨示也不理会,命车直驱直入。
  一路那建筑宏伟华丽,层层叠叠,整个宛如螺旋蜿蜒,过道频繁杂驳,九野被里面这工程浩荡的建筑震撼的张嘴结舌,更是吃惊于皇宫内的戒备森严,依照这样的分布排列,在防守上可以说的上是无隙可寻了,那些关卡三步一哨,十步一岗,禁卫等级逐层提高.每过关卡,杨示便取符验证,九野见那些禁卫的眼光从诧异变成尊敬,心中暗想:这玫诀符倒是好使,这应该是那个什么皇子的令牌,听诀内的声音十分稚幼,难道他的年纪比我还要小?
  思索间,车子一晃,停了下来,杨示道:“此地已经是皇宫内院,必须步行了。”
  九野下车后见此处场地极广,停放着无数豪华别致的厢车,无一不是镶满各种宝石晶体,扬示的车厢与之相比简直可以用寒酸来形容了。杨示在一边道:“那些均是各路朝官的座驾,只要级别够达,朝庭中必有配备,但只限用于皇宫范围代步,不得外驶。”
  九野抓抓脑袋道:“哦,那杨兄的是哪一辆呢?。”
  扬示见九野脸上似笑非笑,以为他嘲笑自己,眼内闪过一丝不悦,淡淡道:“只有在朝内享有实职的官员才有,我虽然管封‘中书’却并无实际的权利。”
  九野也搞不明白里面官职的排列,无所谓地笑了笑:“走步有益身心健康,杨兄还是多走几步为妙。”
  杨示忍无可忍,轻轻哼了一声,道:“闲话少说,你更随我去见皇子丹吧,不过我先提醒你,千万别胡言乱语,小心被皇子看破你的身份……否则便有的罪受。”
  正说着话,只听一人远远叫道:“这位不是杨中书么?”
  杨示转身望去,见一名身穿胄甲的汉子大步流星地行来,连忙拱手微笑道:“原来是侍卫总管常森大人,难得一见啊。”
  常森豪爽地笑道:“中书直呼我名便是,大人二字岂是我等粗俗之辈能担当的,常森仰慕杨中书已久,可惜每次都是匆匆一聚,传言杨中书不但俊美无双,而且技法高深,不能相交论术实在令人扼腕,今日正好我休班,和几位同事在侍所薄备菜肴,不知道杨中书能否赏光,过来略饮几杯水酒如何?”
  杨示满脸惋惜地道:“总管相邀本不敢拒绝,无奈正好有事在身,要即刻前去太子宫,不若待我办妥了事情,携酒赴会如何。”
  常森瞧了一眼九野,问道:“这位面生的很,以前可没见过啊?”
  九野笑道:“我老人家叫九野。”
 
 
 
 
只看该作者 29楼 发表于: 2007-11-11
~第六章出谋献策毋须砌~
 
  常森一惊,他消息灵通,自然听闻过九野之名,连忙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杨示,杨示道:“我正要携九大人去见太子。”
  常森已经确定九野就是大圣国传的沸沸扬扬的密甲士,顿时脸上大喜,上前就扶住对方双肩欢声道:“原来您老就是密甲圣使?出乎意料啊……原来大人这么年轻……”话一出口才知道举动言语均有些不敬,连忙退身道:“小人冒犯了,只因对大人的出现实在太过意外。”
  杨示倒不吃惊他的举动,对于此人他素有所闻,对方在禁卫中也算是赫赫有名,好喜修武,交结甚广,凡有修为高深者他必定千方百计要交结一番,又因他掌握着皇宫侍卫队,也算颇有权势,他人对之倒皆为客气。
  九野瞧他身材高大,比自己几乎高出一个头来,此刻却半蹲着和自己说话,心中对这个大个子倒产生了一些好感,道:“以后或许经常有见面的机会,所谓一回生二回熟,皇宫内我也不太熟,常大人以后可得多多照顾了。”他对所谓的密甲士也了解了大概,知道那是群深入简出的家伙,对皇宫理应该也不会太过熟悉,这大个子送上门来,当然不肯放过乘机交结的机会,往后说不准能找对方探点清况。
  常森连忙道:“哪里哪里,大人有用得着小人的地方尽管开口,乐意效忠。”
  杨示自然明白九野的心意,心中暗赞他为人机灵,知道这一次没选错人,对计划有平添了几分信心。几人盘喧了好一阵,这才告别,往太子宫行去。
  这一路上不断有禁卫列队分组巡过,好半天才抵达了一间大房屋,只见房脊上铸着飞鸟走兽,瓦面光洁呈碧,气派非凡,进入后各处更是雕梁画栋,摆设布置的井井有条,有无数仆役丫环穿插往来,在门口接应杨示的一名青衣汉子带着九野穿过曲曲弯弯的走廊一路里走,那回廊好似无穷无尽,走了半天才到了头,眼前却出现一个更是庞大的花园,九野心里只叫唤:奶奶的,现在总算见识了什么叫皇宫深院了,住到这种鬼地方想出去还不累个半死?恐怕要找那件东西不是一日二日就可以完事了。
  几人正踏上一条而边盖荫小径,突听前面脚步嘈杂,只见几名青衣奴仆神色慌张,手中捧着一叠叠事物,直喘大气地奔跑而来。杨示眉头暗皱,拉住一人衣袖询问:“何事慌张?”
  那人吓的一哆嗦,手中事物劈劈啪啪掉了满地,一抬头见是杨示,慌忙垂手站立,满脸恐慌颤声道:“太子……太子……他他在积雪轩正提着剑要杀……杀光我们呢……”
  引路的那老者伸手扇了他一记耳光,怒道:“太子要你死你难道还能逃的了?如此大失仪态成何体统?”
  那人一脸无辜的模样,哭丧着脸道:“小人不是逃跑……只是太子要我等查阅典籍,出了几次错漏,结果被其它太子嘲笑了,现在他限定我们在天黑之前把上面的文字全部解答出来……这这……实在有些困难,我们稍一犹豫,他便提剑说要再查错半个字,我们个个人头都要落地……”
  杨示在地上拾起那些散落的物体,九野在一边看到那是些动物骨头磨制的甲片,上面刻满密密麻麻的字体,他在田左房间见过这种东西,知道是些远古时期的一种记载体,类似于现在灵符,而现在基本已经摒弃了这种费时费力的记载方法,除了店铺牌匾,书画娱乐,大凡用到的也是较为简略的形象文字,骨文体由于其艰深晦涩,逐渐被人们所遗忘了。
  杨示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郑重其事地把骨甲交到对方手上,道:“这些东西太古老了,经不起摔,以后得小心才是,嗯……太子又发脾气了?肯定是在外面受了其它几位太子的气了,我去劝劝他,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几人连忙点头哈腰,连声称谢,又急匆匆而去。杨示对前面领路的老者道:“方伯,你不是不知道太子的脾气,有时候还是睁只眼闭只眼的好啊。”
  那方伯叹道:“杨大人总是对我们这些下人这样体贴,其实我哪里会不明白这些道理,可是眼看太子一天比一天变的焦躁不安,我心中也是急啊,他是我们的主子,遇事总得为他多担着点。”
  杨示道:“太子这些天一直闷在积雪轩?”
  方伯眼中充满了疑惑,摇头道:“我就不明白,以太子这样的性格怎么突然会对这些古典文体感起兴趣来,看样子或是想从中寻找古炼术的方法,其实要炼制什么询问杨中书你还不都迎刃而解么?”
  杨示微笑道:“我可不是什么炼器师,不过这次我带来的这位大人可的确是炼器师……”
  方伯没想到身边这位少年居然会是炼器师,但杨示称呼对方为大人,自然不象说笑,连忙施礼。九野心想,这姓杨的把牛皮可吹大了,自己对炼器也是一知半解,哪称的上是炼器师,不过他既然这样将自然有其用意,静观其变为妙,当下裂嘴一笑,并不答话。
  说话间已经走至一处竹林,隐约见到里面一间雅舍别院展露檐角,猛地,只听一声暴喝传了出来:“滚!全部都给我滚。”随后便是一阵喀嚓嚓大响,似乎箱翻柜倒,碟破碗碎。
  几人一呆,小径内脚步声纷至沓来,几名丫环双眼红肿,抽泣着急步而出,见到杨示他们,稍一停顿,匆忙做揖请安便急急而去。
  九野心中大乐,看样子里面那人脾气当真不小,他兴致勃勃跟随杨示进入看个究竟,踏入房内,却见一地狼籍,好端端的华丽厢房被糟蹋的不成模样,里面甚至没有一片东西是完整的,在房屋中间隔着一道幔帘,其后依稀可辨有一人半蹲在地。
  万伯小心翼翼地道:“太子,杨中书杨师傅来了……”
  里面那人影略一抬头,极不耐烦地道:“今日不想学什么……杨师傅可以早点回去歇息了。”声音沙哑而稚嫩。
  万伯显得十分尴尬,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杨示却毫不在意地笑道:“太子不想知道我今天的来意么?”
  里面那人站了起来,九野根据帘上的影像猜测对方模约比他还矮上一些,再根据声音推断对方的年纪大概在十四五岁作用。只体听那太子拉起一张椅子,懒懒地靠在上面,有气无力地道:“费话少说,你说要找那个人来,现在办的如何?”
  杨示道:“他此刻就在我旁边……不知太子还有想见的兴趣么?”
  太子显然有些意外,“啊!”地一声,急步而出,只见这太子身着华贵绸衣,面黄肌瘦,骨瘦如柴,一副弱冠少年的模样,但眉宇间却暗含着一股威严的煞意。他细一打量,已把目光锁在九野身上,怀疑地道:“那个人就是他么?”
  杨示道:“正是,太子明白规矩所在,我请得九大人过来也花费不少周折。”
  太子点点头,道:“我自然明白……”他向万伯做了个手势,万伯知趣地退下。太子走上前来,问道:“你果真是密甲士?”
  九野道:“那么你果真是太子?”
  太子哈哈大笑,握住九野的手道:“我以为密甲士都是些老古董,父皇总不让我见你们,还是老师神通广大,居然可以瞒着父皇把你带来了。”
  杨示道:“圣皇忙与朝况,自然无暇于琐事,我同九大人言明太子召见,阐述以理,全天下均知太子明晓大义,大人自有耳闻,亦明白辅助太子即是效力大圣国,爱屋及乌,能为太子分解忧愁乃是一等大事,只是此事碍于规矩,太子应该明白不便传于外人知晓。”
  杨示这番话一面吹捧对方,另一方面无疑抬高了九野,说的婉转得体,只听的太子两眼放光,在他心中除了其他几位太子和父皇外他人效忠自己乃是天经地义的事,也不知其中有什么蹊跷,大喜道:“有劳有劳,其实不过是我同几个兄弟争那一口气,日我飞黄腾达,必定重重酬谢二位。”
  杨示轻轻一扯九野衣袖,跪地称谢,九野无奈也随他跪下,眼见那华衣太子眼中流露少年得志,趾高气扬的神情,心中冷笑:“今日我老人家就先曲就于你,待我找到那传家宝,不把你个瘦皮猴戏耍个够我就不是老大。”
  ※※※
  杨示知道一切已经稳妥,借故告辞,留下九野一人被太子拖着手进入后院,但见大院内的地上铺满了一块块青石片,每块青石上面刻镂着十多个形状怪异的字,太子伸手抚摸着这些字迹道:“你乃密甲士,势必见识广博,快来帮我看看,这些字的意思究竟是什么?”
  九野低头瞧了半天,托着腮帮做沉思默想状。太子脸上顿时露出期盼,原来他同众太子有约,要在十日内解出一道迷题,这关系到谁能博取圣皇欢心,经过摸索后,他认为迷题关键便和这些字符有关,谁知当他命令府内众仆翻阅尽所有能查找到的古籍,居然没有半个对的上,眼看十天之约即将到来,早就心急如焚,脾气变的日益暴躁,他自听说密甲士种种神秘,眼见九野似乎识得这些怪字,一颗心顿时悬了起来。
  九野瞪了半天后,突然摸摸肚子道:“半天没进食物,突然就觉得好饿,这个……太子,几块破石头有什么好看的,要不去玩点别的好了。”
  太子全身一阵虚脱,大怒道:“你……你……不是看出什么来了吗?你敢消遣本太子?”
  九野奇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自己看出什么来了?这些怪字它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它,我只是在想这么大的太子府有些什么好吃了罢了。”
  太子肺都气炸了,要不是碍于对方的身份,早就爆发出来了,当下气冲冲地道:“还以为密甲士有多么的了不起,现在看来也是虚名在外,既然不认识这些东西,那么你就请便吧。”
  九野哪里有不明白对方的心思,不过这些字他还真半个也不识得,不过既然要在这里混下去,总不能被他瞧扁了,所谓欲擒故纵,他虚张声势,然后故意装成一无所知,打算先把对方气个暴跳如雷,接下来便可以故弄玄虚,对方摸不清楚自己的底细,自然就得乖乖被他牵着他牵着鼻子走了,当下叹道:“不就几个怪字么,嘿嘿,办法总会想出来的,不过我老人家肚子没填饱之前脑子那是决计转不过弯来的。”
  太子被他弄的一头雾水,只感觉对方高深莫测的很,对于九野在自己面前胆敢自称老人家也没在意,半天才喃喃道:“你果真有办法么?可不是骗我?”
  九野拍着他的肩膀道:“你该知道我的来头,有什么困难在能在我话下……废话少说,还是尽快张罗一桌酒席吧,”
  太子眼内闪动阴戾的寒芒,盯着九野瞧了半天,才道:“这个容易的很,不过你可别忘了我是大圣国太子的身份,你若是全心全意帮我,你有什么要求尽可开口,若是你敢糊弄本太子,我必叫父皇把你打入寒窟。”他年纪比九野尚小了好几岁,话语听起来仍带着一股童音,可毕竟是太子的身份,耳闻目濡之下,举手投足自有一股威严。
  然而九野是何等人物,哪里会理他这一套,脸上依旧一悠然自若的神态,道:“太子看起来还挺着急,这样好了,我老人家免为其难,这顿饭先就搁置一下,待先为太子排忧解难,否则太子食不知味可就罪过了。”
  太子看他胸有成竹的模样,顿时笑逐颜开:“原来你真认识这些字啊,太好了。”
  九野瞪他一眼,道:“我老人家最不喜欢胡乱瞎猜了,太子这个习惯可不太好,刚才我见太子愁眉苦脸,那必定是遇到什么为难的问题,我老人家猜迷的本事不好,可是帮人出出主意却是天下无双。”
  太子自幼娇生惯养,寻常人物在他面前无不规规矩矩,战战兢兢,凡事皆由着他的性子,别说出言戏弄调笑,连句玩笑话都要再三掂量,哪里见过九野这般肆无忌惮顶撞,心中虽然恼怒异常,但偏偏摸不到对方底细,能否认出石板上的字意味着在众太子中取得胜算,他好胜心极强,而此事又大为关及面子问题,却不知对方凭什么这般的有持无恐,强压怒火说道:“这些字对我来说关系重大,你倒说说究竟谁能认得它们?”
  只见九野好整以暇地拖了一块石板叠起来,然后一屁股坐了上去,似笑非笑地望着太子,半晌后才道:“我老人家已经准备好听故事了,这些字谁能认得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你为什么非得要认这些字。”
  太子一呆,神情稍一犹豫,才道:“这是我同几位哥哥的赌约,在约定时间内谁能破解其中越多的含义,这个……谁就获得胜利……”
  九野看他眼神闪烁,显然在撒谎,伸伸懒腰道:“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既然无人能看明白,我看其它几位太子不一定能猜的出来,既然你花了这么长时间弄不明白,倒不如花些力气去弄清楚对方究竟想明白了没有……哎,何必太计较胜负呢……”
  太子眼前一亮道:“知己知彼,说的对极了,这件事情对我们关系重大,你们密甲士听说能飞天遁地,不知能否帮我去察探几位哥哥的消息?要是他们同样束手无策,也便无所谓了,可万一要是对方弄清楚了一些,你便帮我把秘密给探听出来,一切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九野见他脸露笑容,摇头笑道:“这只是最下等的计策,其实想赢首先得了解形式,一但形势明确,那么做起事情来必定事半功倍!”
  太子奇道:“那又该如何?”
  九野道:“你现在可以透露出消息让你那些哥哥们,让他们知道你已经明白这些字的全部含义,他们自然会想方设法来察探消息的真伪,而你每天什么也别做,就同我玩耍吃喝,这样一来,他们必定会认为你已经稳胜劵,势必自乱阵脚,倘若他们到现在还是一无所获的便会前来同你拉关系套近乎,这意味着他们想在你这里获取信息,这些你大可不必理会,当然要是其中有人已经有所成绩,他听到你已经全部破解,定会全力以赴,埋头苦究,到时候你只要看一下太子中谁常常登门拜访,而谁又毫无消息,便可一清二楚的知道形式是否对你有利了。这叫攻心计策,至于下一步如何走法,便需看情形而定了”
  太子听的目瞪口呆,他哪里知道九野这一招投石问路是在魔窟中专门为了偷窃而制定的方法,屡试不爽,只感觉对方这番安排合情合理,心下对九野顿时增添了几分信心,笑道:“这主意不错,哥哥们必定会被唬住,那么我们接下来又该如何?”
  九野摸摸肚子苦笑道:“接下来当然是先填饱这无底洞了……”
  皇宫内的菜肴果然非同寻常,独特的烹饪手法加上精挑细选的美食,令九野差一点儿连舌头也吞到肚内去了,太子心中悬着问题,厌食已久,这时虽然不曾解开,却因为九野传授计策,有了一丝转机,心中大感欣慰,肚子自然感觉到了饥饿,也在一边吃了起来,他和九野不同,细嚼慢咽,每道菜只是品尝数口即止,显示出皇室的修养。
  在一边服侍的丫环仆役却是吃惊之极,他们对太子知之甚深,从来没见过平素骄傲蛮横的太子会与他人同桌就膳,态度还显得十分友善,对于九野传言是杨中书带进来的炼器师,难不成这外貌怪异的少年果真有些真才实学?不过即便象杨中书这样的人物也从来没见太子对他客气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用完膳,太子吩咐下人为九野备好起居,就独自出去了,九野乐得清静,在后花园散了一下步,本来想即刻动身去找那个候家的联络人,可仔细一想,自己初来乍到,这地方又大的可怕,仅仅一个太子府走路也要走半天,别说找人,一出去恐怕立刻就迷失方向了,好歹先住上几天,摸清地形,然后再图打算。
  太子久出未归,也不知道去忙些什么,九野闲来无事,早早回到那间为自己打量妥当的房间,取下随身携带的物品,由于百宝囊实在过于笨重,可能会妨碍自己以后在宫中行事的灵便,当下便先藏匿到隐蔽之地。
  他在床上躺了一阵,脑中浮现的尽是候慕环那带着哀思的神情,翻来覆去睡不着。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事情,一切好象都促使九野进入这个大圣国皇宫,一个巨大的迷团在九野心中升了起来,杨示和李末他们都有着怎么样的目的呢?他们想方设法要自己获得这个性格暴燥的太子的信任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太子显然不太相信他人,那么他又怀着什么样的秘密呢?
  越想头越疼,九野虽然也属于思路清晰的一类人,可是他只有当情况危急时才会努力去想,临时应变一下倒无所谓,要这么一直思考下去非要了他的命不可,不竟透出一口长气,显而易见为了候慕环他已经深陷这场大阴谋之中,鬼知道其中究竟有着什么样的风险,以后的日子还是走一步算一步,所谓千算万算不如天算,九野还是比较相信运气的。
  一夜无事,到了第二天,九野尚起床,便听到外面钉钉当当响成一片,他这里离积雪轩不远,声音是那里传来的,九野方出门便看到一群仆役正忙忙碌碌的穿插往来,九野拉住一人询问,那人见是九野,如实相告,原来太子一早便吩咐御用工匠在积雪轩旁边建造一个石室,装门放置哪些青石版片,而他们就负责核对图样,及清扫等工作。
  九野拿过设计图纸一看,见这个石室入口设计在积雪轩内,四周没有窗口,仅仅有些通风口,就如一个大方盒子,他心领神会,知道太子开始采纳自己的方案制造动静了,他虽然没有提及建密室,但这无疑是欲盖弥彰最好的办法,看来这个看起来呆呆的太子也不是完全没脑的人嘛。
  他心想自己正好借机会向这里的工匠打听一下皇宫的各处方位,这些工匠各处施工,想必对皇宫构造十分熟悉,正暗自得意自己的机智,谁知道那些工匠个个又聋又哑,他比划了半天,最后弄的自己也迷糊了,只好悻悻作罢。后来在那万伯口中得知原来朝庭为了防止工匠对外宣泄秘密流失,不但严格制订了规矩,而且刺聋毒哑他们。
  九野听得心中一片森寒,看来俗世界的毒辣手段和魔窟也不惶多让,甚至尤为过之。
  怔怔出神间,身后一人冷冷地道:“你在打听什么?”
  九野回过头见太子绷紧了原本就消瘦的脸孔,一双倒三角眼充满了敌意。他抓抓脑袋道:“没什么啊,只是闷的发谎,想出去走走,随便向他们问个路……谁知道个个又聋又哑,问了也是白问。”
  太子哼道:“你身为密甲士怎么就不知道宫内的规矩,没有通行令严禁各府人员随意走动,没我的允许你哪里也去不了,这些工匠入宫前必先断语听,乃是大圣国历来规矩,这一切你难道从未听说?”
  九野明白对方疑心渐起,却面不改色摇头道:“平常我鲜少外出,难得出来一趟,以为跟随太子从此便逍遥快活,想不到规矩更多,哎……”
  太子脸色微缓,笑道:“其实我也听说过你们密甲士的一些事,你们就好象那些修练心志的修身者,龟缩在深宫内,整天只知道修炼修炼,但我也听说只有父皇的命令才能调动你们,不明白你为什么过来帮我呢?”
  九野笑道:“所谓人各有志,我这人喜欢享受,吃不得太多的苦,再说侍奉圣皇和侍奉太子又有什么区别的,我希望的是太子能理解我这份心意,让我从此扶佐您,只有得到太子的肯定,此生便当足够!”
  太子盯了他半天,对这个答案颇为满意,道:“你放心好了,只要你好好表现,本太子绝对不会亏待了你。”
  九野装作大喜的样子,连忙下跪称谢。
  这一日九野有了前车之鉴,生怕对方再起疑心,倒也不敢轻举妄动,早早回房,左右无事,便在床上练习那长老交给自己的心法,小心使得万年船,万事谨慎一点总是没错的,可自从体内拥有了那股神秘的灵气以后,这道心诀却好象丧失了作用,无论练复习多少次都毫无成效,他暗想:难道心丹内的神魔已经被自己炼化了?再或者根本就子虚乌有,是大长老危言耸听骗他自己的?但那天明明无缘无故昏蹶过去了……
  九野检查自己的身体,并没发现什么什么异状,打算再不理会什么元神,伸伸懒腰倒头便睡,哪里想折腾了许久精神依然饱足,看起来这道心诀倒不象是炼元神的,而是练精神的,看看此刻犹是深夜,外面又是严禁把守,不能随意走动,这漫漫长夜如何是好,九野在床上长吁短叹。
  隔了大半天,九野实在?不堪熬,打算冒险出去散心,突然听到一声轻微的异响,九野耳聪目明,立刻感受到这声音传自左边房顶之上,好象什么东西踩断了瓦片,九野在本来以为是什么小动物,转而一听却感觉大是不对,上面好象有衣料磨擦的悉悉索索声,他脸上一喜:哈,难道有小偷?奶奶的居然偷到我老人家头上了,也不打听一下谁才是偷的祖宗!
  九野正好闲得发慌,正好拿小贼展展腿脚,立刻把被窝拥上一拥,做出个人形状态来,自己跳下床,往下面一钻,藏好身体后,心中一动,随手捏出一个细小的阵诀,让它沿着窗子缝隙飘出去,瞬间便察看到外面的情况,只见屋顶猫腰半蹲着几名黑衣汉子,蒙头遮脸,手中捏着短小精悍的刀刃,其中一个倒挂下来,正小心翼翼地撬开窗格,无巧不巧,正好九野施放的那个灵诀飘在他眼前,爆开的时候桔红光线一闪,虽然微弱的很,却足已叫那名大汉大吃一惊,身体一震,重心失去,呯的一声响,重重地摔到地上,忍不住发出沉闷的痛哼。
  房屋上那几名蒙面汉以为事情败露,竟然不理会许多,翻身下来,伸手一推窗格,喀的一声,木头碎裂,几人翻窗而入,举着利刃训练有素地占据四周。
  屋内黑灯瞎火的,借着月光在破窗处透入一丝余光,蒙面人发现床上似乎躺着一人,但适才几人强行闯入,这么大声的情况下居然会充耳不闻?显然十分蹊跷,他们眼角示意,分散开来,全身戒备着悄然逼近,前面二人同时轮刀捅出,原以为对方依仗身手,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因此二人一出手后面立即打算接应,谁知道竟然刺了一个空,左边那个显得比较高瘦的蒙面汉低声道:“会不会弄错了房间……”
  几人呼出了一口气,正想细下察看,突然脚下有什么东西突然撞击过来,然后呯的一声,其中二人齐声惨叫,旁边二人连忙后退大叫:“床下有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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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30楼 发表于: 2007-11-11
~第七章太子府内毛贼野~
 
  这些人显然料不到九野居然会躲到床下,就算通常的武者也不屑做这种有褥身份的事,然而九野根本就没想过自己有什么身份,他只知道但别人发现这屋子内没人的时候往往会有一刻松懈,这一刻就是偷袭的好时机,对方人多,但这里是太子府,护院应该不少,只要打到他们跑不动,相信擒住他们便无太大困难了。
  他捏出二个‘爆箭诀’打出,这种阵诀状如尖锥,一但及身立刻爆发灵力,依照寻常的诀阵威力,但凡中者双腿齐折,然而九野阵诀古怪,个头比较寻常的小上十倍,威力自然大打折扣,即便如此,二人小腿如同针刺,痛的立刻被抱腿蹲身。
  后面一名样子十分魁梧的蒙面汉反应神速,待九野第二轮爆箭诀打出,已经发现不对,身体急速闪避,他手中刀刃虚劈,只见寒光一闪,刀中阵诀立刻带出一股气劲,形若白龙舞空,刀身倏地延长丈余,喀嚓一声,把九野藏身的大床一分为二,连带后边的墙壁都被劈出一道深深的疤痕。
  九野连滚带爬,满头灰土地从床下爬了出来,连叫好险,肩膀处居然被那一刀擦伤,感觉火辣辣地疼,没想到这些小贼中居然隐藏着这般好手,实在有些以外,适才他在床下查看,发现他们个个脚步沉重,呼吸短促,显然是一些俗世之人,既然没有修身者,而这些小贼显然也没穿上修甲,那么对付起来应该轻松的很,不过刚才那人一出手他立刻感觉到强大的压迫,哪里还敢犹豫,不等起身,手中已经画出数个‘小天罗’阵诀,分三路一起往对方打出。
  他创立阵诀看似比较通常人要快上许多,其实手法差不多,只是每个阵诀先是由灵点构成,然后自己构成灵阵,这个过程却是要看灵阵大小而定,灵阵越大,所消耗的时间就越多,相反时间便越短,九野瞬间便完成了五个小灵阵在他人看来只是眼前突然多了数点萤火般的光芒,然后疾飞而至。
  说到吃惊,那身材魁梧的汉子才是真正吃惊,对于他这样级别的修身者来说,房屋内是否隐藏着人他必定能感应出来,即便对方故意隐蔽气息,进入房间后也定能察觉,因此他才放松了警惕,任由手下察看,不想对方居然可以隐瞒过自己,显而易见一身修为已经远远超过他的见识。
  此刻见对方再度施放出怪异的灵诀,灵光闪灭间,见到九野那张绿莹莹的脸孔,他顿时一呆,立刻被眼前飘飞过来的灵诀打了个手足无措,幸亏一身修为也算了得,急忙横刀抵挡,一溜火光闪烁,几枚阵诀撞击在刀身上,然而左边腰口还是免不了挨了一记,只疼的全身发颤,但此刻他哪里还敢恋战,喝道:“快撤!”
  边上三四人见他们的头领不到一招就已落败,同时也看到黑夜内九野的绿脸,只当遭遇了鬼魔,早吓的魂飞破丧,连滚带爬,扶着二个伤了腿的往外逃去。
  这一下闹出了不小动静,早惊动了太子府的众人,四周火光亮纷纷起。九野见这几人迅速离去,他忌惮那个魁梧汉子的刀功,不想冒险去追,但虽说没损失什么,就这么眼睁睁看他们离开心中又觉不爽,心念动处,手中捏出一道道‘爆箭诀’朝着几人背影一阵猛打,边打边叫道:“贼在这里……奶奶的……跑的比兔子还快……我打!”
  这爆箭诀有一个好处就是速度奇快,十多个超小型阵诀呼啸而出,逐一在那些人的脚边或屁股上炸开,顿时惨呼不断,东度西闪忙不过来,然而阵诀是由灵力控制,穷追不舍,那些人也不知道挨了多少记,抱头鼠窜,终于脱离了灵诀攻击范围。
  太子府内的人提着灵气灯聚集过来,万伯神态慌张地赶至,急切问道:“哪里有贼?出了什么事?”
  九野拍拍手上灰尘,好整以暇地道:“也没什么,几个小毛贼而已,太子没事吧?”
  万伯摇头道:“我刚到临圣宫探望了太子已经叫人严密防护……刚才大人和贼人照面了?”
  九野道:“个个蒙头藏脸,不知道想偷些什么,哈哈,只怕找错了地方,我这里哪里有什么东西可偷的。”
  正说着,前面人生喧哗,十多名护卫赶到,禀报说没能追上那些贼子,被逃脱了。九野大是奇怪道:“我明明打伤了几个人的腿,按理说应该跑不快,你们搜查仔细了么?”
  那些护卫尚未回答,万伯转头向那些姗姗来迟的护卫怒斥道:“个个都是饭桶,奉禄不见得少拿,抓几个毛贼居然都抓不住,此番惊扰了大人的静修,你可担当的起,办事不利之徒留有何用。”
  那护卫神色变的十分惶恐,跪地求恕,九野看的眉头大皱,他原本还不起意,可当他看到这几名护卫神态转化的太快,起先还是浑不在意的模样,一听到万伯的怒喝却又突然吓的发抖,难道他们起先并没意料到后果?心中一动,顿时明白过来,须知这太子府处在皇宫内院,戒备森严,怎会轻易被毛贼闯入,按照先前那几人的身手估计完全是没可能的,那么这些贼又从何而来呢?加上这么多人碰巧又抓不住那些受了伤的‘毛贼’?唯一的结论就是这些个贼是太子府内的人,不出所料的话还大有可能是太子亲自派遣过来‘偷东西’的。
  九野心思疾转:他本人形单影只,太子也不可能觊觎他什么宝贝,那么究竟为什么要演出这场戏给自己看?难道他在怀疑自己的身份?看来昨日的疑心尚未消除,怪不得那人出手貌似凶狠,其实仍留了几分余地,奶奶的居然来探我的底细,这小子疑心病还是蛮重的……嘿嘿嘿,怪就怪这个老家伙演戏演的过火,教我看出来了!
  一念至此,也不点破,淡淡道:“既然贼子跑了,我看你们还是尽快回去保护太子吧,我老人家也累了,麻烦叫人抬张床来给我。”
  万伯不知九野那张床被劈成两半,一脸疑惑:“床?抬张床来干什么?”
  九野摸摸脑袋道:“因为这帮小贼看我睡的太舒服,把它给拆了,没办法,总不能站着睡觉吧,哎,好不容易睡熟悉了,却又要换了。”他不停摇头,惋惜万分走回房间,转身之际,嘴角却抹起一股诡异地笑容,心中森然想道:奶奶的,胆敢毁掉我老人家的床榻,以后你也休想睡个安稳觉!
  天方蒙蒙亮,屋外一片喧哗,九野从那张新床爬将起来,心想:“难道那密室还没造完?”睡眼惺松地往左边望去,透过那损坏的窗户,只见外面什么东西晶莹闪烁,仔细一打量,却竟是无数飘逸而下的光华,纷纷扬扬间,粘附在窗栏角落里,绽放出犹如钻石般的璀灿。
  是灵雨,缥缈而神秘的灵雨,九野推门而出,站在院口,仰首让灵雨劲情地洒落在胸膛上,他似乎感觉到了一些温柔的东西在身体外融化,然后侵袭而入,全身舒坦之极,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心中却想起侯慕环的笑容,同样也是那么温柔的舒心,昨夜的忧烦顷刻被洗涤的一干二净。
  在魔窟的鬼暮岭,同样是一场灵雨,同样是一个无忧无虑的他,可那时候的他对美丽的灵雨却麻木不仁,那么现在的他呢?他不清楚,他只是发现自己越来越想念一个人了……
  太子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抬头看着天空道:“这是今年的第二场灵雨了,据说你们总在这一天穿上密甲,吸收灵雨精华……那么九野你的密甲呢,拿出来也让本太子见识一下啊?”
  九野见对方装模作样,心中好笑,道:“我老人家通常倒也有着这习惯,只是昨夜闯了几个毛贼进屋,把我给吓出一身汗来,今天头也重了,脚也浮了,现在一门心思想的是帮太子抓住这几个贼。”
  太子不可思议地望着他,半天才厉声道:“你别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关,我问你,究竟是谁指使你过来的?”
  九野突然哈哈大笑,太子脸色渐变,退开数步,一挥手,只见各处蜂拥而出数十人,团团把九野围在中间,看个个身着胄甲,肩上披着黄色禁卫巾,全都是禁内侍卫。
  太子怒道:“你笑什么?”
  九野笑声方止,眼睛略微向周围掠瞄,发现左边几名侍卫鼻青眼肿,萎萎缩缩地站在众人后边,心中已经明白了一大半,道:“太子果然是英明神武,不同凡响,知道我老人家要笑故意安排这么多人过来捧场,佩服佩服!”
  几名侍卫纷纷喝道:“大胆之徒,居然在太子面前胡言乱语,放肆!”
  太子被他言语讽刺,气恼异常,道:“别欺我年幼,我调查过宫内档案,你根本就不是他们,你究竟是谁?,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九野从一开始便已经隐约猜到,但从对方试探自己的情况来看,他显然还不是十分肯定,不然的话早就谴人把自己重重包围,或者把自己的事情向圣皇汇报了。他适才大笑是让先把对方惹急了,自暴底细,一但肯定这对方的想法,就容易把事情说开了,当下摇头道:“其实我笑是因为自己做错事了,不但是错,而且是大错特错!因为太子没我想的一半聪明,本来我老人家以为跟着太子从此便能扶摇直上,没想到太子心胸狭窄,疑心太重……哎,错啊,大错啊!”
  太子一伸手在自随从掌内夺过一把利刃,挺臂把倒架在九野项脖间,狞声道:“你叫本太子生气了,信不信一刀要了你的命?”
  边上几名侍卫立即牢牢地擒住九野的双臂,另几名惟恐争不到功劳,四五把刀尖顶住他的身体。九野不闪不躲,斜眼望着泛漾寒光的刀面道:“太子可要考虑清楚,这刀可是没有眼睛的,万一割下来,那就疼死我了。”
  太子以为九野害怕了,洋洋得意地道:“只要本太子高兴,就算杀错了人那又如何,还没人敢在本太子面前如此放肆过,现在档案里找不到你的名字,即便父皇责怪,嘿嘿,我也可以推的一干二净。”
  九野总算明白他的动机,想来这太子平素趾高气扬惯了,自己言语中稍有顶撞便怀恨在心,此刻对他的身份既然其了疑心,当然借题发挥,好在他的面前扬狠立威了,这样的人好言相对只会更加变本加厉,可他要稍微露出害怕的模样,以后就算能蒙混过关接下来的日子也就难过了。
  把心一横,暗想:“总不能被这小子弄的束手束脚吧,既然他想玩这个把戏,我老人家就奉陪到底,看看究竟是我狠一点还是他狠一些,虽然冒些险也只好拼一下了,免得被这狂妄小子给耻笑了。”想到这里他向周围横扫一眼,沉声喝道:“你们听到了没有,太子居然敢目无君王,设计杀我,可别怪我老人家出手狠辣了!”
  那些侍卫没想到这绿脸少年在这样的情景下还口出狂言,也摸不清楚他的底细,稍微一怔,九野手指掐动,乘机施放出一个‘地眼通’顿时了解了周遭的情况,包括刀刃相加的位置,他低头一张嘴,喀地一声,竟然咬住那架在脖子边的刀背,眼中露出一种疯狂的笑容。
  太子不自觉地使力回夺,刀子顿时脱手,大惊之下喝道:“杀死他!”
  那些侍卫在瞬间已经发觉有异,正待有所行动,随知道九野猛一转头,那刀柄正好砸在左边擒住他的那名侍卫脑袋,那人闷哼一声倒了下去,而右边那人双臂一阵剧麻,一股力道迸开,把自己手掌弹了开来,原来九野捏出了第二个阵诀,震开对方;同时周身的刀刃已经刺到,他数处皮肤立刻剧烈疼痛,由于相隔太近,躲无可躲,别说是结咒来不及,连考虑的余地都没有,不过他早就算好了方位,毫不犹豫地扭动身体,那些刀刃立即偏离了方向,在他身体周围形成井状,贴着肌肤交叉而过。
  九野身上立刻出现五六道血痕,深达半寸,鲜血狂流,这几道伤痕要再深上几分九野就算能活也伤及筋骨了,也就差之毫厘的方位,那血虽然即刻镀满全身性命却无大碍。
  九野毫不理会,兀自缩身脱出刀圈,身子一矮,一张怪脸出现在太子跟前,太子骇的伸手猛推向他,却被他手中使出的缚身诀牢牢地扣住双掌。这缚身诀原本是猎魔心内捆绑野兽的灵诀,能在空间产生一股巨大的黏力,落入诀内就如陷入泥沼,无法挣脱,九野灵诀虽小,可要缚住对方双手还是绰绰有余的。
  九野身体一窜,张开双臂,蒙头盖脸就把太子搂在怀中,缩成一团向后边滚去,周围的人纷纷躲闪,太子身边几名护卫回过神来,又惊又急,居然忘记太子在九野手中,扬刀射出,九野滚出数圈,大气还未喘过,感觉刀风扑面而来,哪里还有机会躲闪,他倒是想拉太子去遮挡,但偏偏来不及了,心中苦笑知道失策了,只好抬手抵挡期望能打飞几把。
  腾地,手中那枚由他打造的防护手镯冒出一片粉色光芒,旋转出上百道旋涡状深红物质,舒展绽开,宛如在半空开了个灿烂的花状盾牌,那些飞刀哗啦啦互相撞击立刻被荡了开去。
  九野大喜过望,没想到自己这枚打算送给候慕环的手镯在这关口救了他一命,此刻也容不得他多想,伸手抓起一把刀抵在太子身下,喝道:“你们再飞一刀试试……”他眼睛扫过,见人人脸色大变,心中顿时大定,狞笑着说道:“你们可得把手中的刀拿紧了啊,我老人家容易激动,一激动手就发抖,当然一发抖着把刀就不听指挥了,到时候太子可要蹲着尿尿了。”
  这一下突生变故,周围的禁卫脸如土色,太子就已经落在对方手中,自己这边虽然人多,可是投鼠集会结器,哪里敢轻举妄动,他们挤在这小小的院落里面面相觑,悄无声息,连天空灵雨飘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也几可听闻。
  九野看看被自己压在身下脸孔扭曲的太子,又抬头望了望天空,叹道:“这么好的天大家出去散散步聊聊天多舒畅,别有事没事就拿刀出来乱晃嘛,实在坏人兴致啊。”
  太子感觉九野身上淌落的鲜血粘在他脸上,闻起来腥中带着一股怪异的香,他气恼地喝道:“一群饭桶,都给我把刀放下退开!”
  侍卫们浑身冷汗,磕磕碰碰放下了手中的道,其中一人颤声道:“千万别伤了太子……不然的话……不然的话”
  九野一边拖着太子往里屋而去,一边回头怪笑道:“不然的话又怎样?我老人家最讨厌的就是受人威胁,信不信我手起刀落……”他做势欲砍,太子惊慌失措地叫道:“别杀我,别杀我,大哥别杀我。”
  九野哈哈大笑,扯着他进入房间,把房门一关,伸手在上面设立了几个阵诀,又在边上窗子上设立了几道阵诀,然后把太子往角落一丢,干脆用缚身诀把他的双脚也锁了,自己则靠着墙角坐了下来,察看身上的伤势。
  他发现那些伤痕已经奇迹般开始结疤,只是在欠动身体时还有些刺痛,原来经过各种灵药浸泡,再由魔炼狱增强各路灵脉,已经形成了无比顽强且能快速修复的躯体,他比较满意自己目前的状况,但由于失血过多,感觉上十分疲惫,边上的太子用疑惑而惧怕地目光看着对方,对方的强悍疯狂在他脑中已经刻下深深的印象,这个古怪的少年究竟想做什么?为什么在他的脸上看不到害怕?难道他真的是那些神秘的密甲士?可为什么自己在档案上查不到他的记录?密甲士虽然行动隐蔽,可每有任务执行就必须会在档案里留下痕迹……
  九野看着对方惶恐的眼神,心中恶念顿生,随手就是一拳擂在他头上,太子大叫:“你……你……”
  九野笑嘻嘻地道:“你你什么……这一拳是因为你的态度!”他边说边再给一拳,道:“这一拳是因为我老人家全身的伤!”
  太子他虽然平常凶残暴劣,可从来没被人如此欺辱过,这二拳虽然不重,自尊心却大大受折,一时间嘴唇哆嗦,颤声道:“你敢……你敢……打本太子……”
  九野毫无不理会,继续给了一拳:“这一拳是为了我老人家那张可怜的床!”
  太子呻吟道:“床……什么床?”
  九野道:“别以为你叫人假扮毛贼我不知道,劈烂了床自己算在你头上。”他又扬起拳头。
  太子叫道:“别打了,还有什么?”
  九野照打不误,狠狠地道:“这一拳是替你老爹打的,生了这么一个劣子有什么用!如此顽劣要是在……在寻常百姓家里还不是早晚闯大祸连累他人,打死算了”九野自己其实尤为过之,只是他自幼就不曾见过爹爹,心中不免对这些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孩子十分嫉妒,说着不知不觉便有了几分气意。
  太子心中一动,惊恐不安地道:“你……你……有什么资格代替我父皇打我……我是太子,和寻常百姓岂能相提并论……”
  九野腾起一脚就把太子给踹倒,骂道:“我老人家才懒得管你呢,你这副模样值得去调教么?我要是你老子话都不多说先一刀把你给解决了……奶奶的,越说越气,得得得,还是给你一刀,免得见了就心烦。”
  太子突见对方眼露凶光,大惊失色,骇然叫道:“我一定改好,别……别杀我……”脖子一寒,好象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掠过,刹那死亡的恐惧顿时在心内悸动,寒毛耸立,他紧闭双眼,全身剧烈颤动。
  半天却感觉不到疼痛,太子睁开眼,发现九野手中捏着一撮毛发在刀锋上摩蹭,脸上露出古怪的微笑,这才回过神来,眼泪却怎么也忍不住的泊泊直下。
  九野啧啧发声地道:“就割掉你几根头发流什么泪呀,嗯差一点儿忘了,太子的头发是很珍贵地,我得好好保藏,你也别太害怕,本来呢我是打算杀你,可是我老人家自然有我老人家的规矩,你若是乖乖的听话,这一刀无论如何是不会下来的,你能听明白我的话么?”
  太子自幼娇生惯养,视人命如同草介,此刻生死存亡,巨大的反差下,平素的威风荡然无存,就如寻常的小孩,泪水涟涟抽泣道:“我我……一定听话,你你……是不是父皇派来监管我的?”
  九野原本想事已至此,迫不得已只好威迫对方带自己出宫再做打算,听到他半信半疑的话,顿生主意,眉开眼笑道:“你小子还算不笨嘛,猜的也算蛮准,不过呢其中当然还有些其他的原因,这样罢,你猜猜看,答中有奖……”
  太子战战兢兢坐了身来,不敢肯定地道:“难道……难道……父皇对我寄予厚望?这不可能,哥哥们好象都比我杰出……”
  九野眼珠一转,笑道:“自己对自己要是没了信心那么我劝你还是干脆点去告诉你父皇,说你是烂泥,是上不了墙地,我也乐得轻松,不用在这里老担心有贼来偷袭。”
  九野语带讽刺,太子脸上不禁微微一红,但同时也听出一些倪端,有些兴奋,道:“你果真是父皇派来的?这么说父皇其实是在意我的?”
  九野道:“不是你父皇我老人家才懒得过来搭理你呢,你看看自己的德性,简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过他说了,你终究是他亲生儿子,要我好好辅导辅导你,将来自当有一番作为……只是此事涉及到许多问题,你也该明白太子也不只你一个,为了避免它人说是偏袒,帮你也不能过与明显,此事连杨示也蒙在鼓中”
  太子大喜若狂,他在众太子中虽然年纪最幼,却极其争强好胜,凡事不肯落人之后,因此常常惹几位兄弟的反感,因此总被他们联合压制着,限于长幼有序,也无可奈何,性格因此便的暴劣易怒,没想到父皇居然对他另眼有嘉,哪里不欢喜异常,喃喃道:“原来如此……父皇是在意我的,我……我誓不能令他失望……”他转头对九野道:“怪不得我在档案里找不到……师傅的名字,原来父皇用心良苦……师傅教训的好,是丹儿莽撞,差一点儿害了师傅,以后丹儿必定尊师重道,对师傅言听计从。”
  九野听对方改称他为师傅,也不再自称本太子,心中暗笑,道:“我老人家区区小伤不足挂齿,既然太子已经明白了这番用心良苦,以后我也可睡的安稳些……哈哈哈。”
  太子也跟着轻笑:“师傅以后称我丹儿便可……”正说话,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外院一阵嘈杂,好象有什么人赶了过来,只听那些侍卫惊惶地禀报:“大人……出事了……那人把太子挟持到屋内……我们不敢轻举妄动,等大人过来定夺……”边上又有人禀道:“那人的身法好诡异,我们本早困住他了,没想到防不胜防……”
  来人顿时语气紧张:“你们出手了?我不是说过此事要三思么,哎……现在好了,终究惹出事端来了,你们……你们一直守着没离开吧?”
  一名侍卫颤声答道:“我们寸步不离,也不敢闯入,怕太子万一有什么闪失那就糟糕了,现在该不该通知出去?”
  这人话未说完就听啪的一声,显然被重重扇了个巴掌,来人怒道:“通知你个头,你不要命了不是,太子损伤豪毛我们个个人头落地……”
  侍卫们个个禁若寒鸡,来人迟疑了一下,冲着门内高声喊道:“……九……九大人手下留情……在下是常森,和大人有过一面之缘,大人应该还记得吧,有什么话可以好好说,只要我常某能办得到,必定一一照办。”
  他连喊了数次,屋内静悄悄地毫无动静,常森脸上渗出一层冷汗,不知道该不该闯门进入,这时候门却吱呀一声开了,门后探出九野那张笑的贼贼地绿脸,道:“我以为是谁,原来是常大人,失礼失礼,我老人家正和太子聊天,常大人倘若有兴趣大可进来参加,只是可别再劈坏我的床就好了。”望着满庭院惊愕失措的脸孔,九野脸上尽是得意的笑容。
 
 
 
 
只看该作者 31楼 发表于: 2007-11-11
~第八章纡尊降贵因人杰~
 
  原来那总管常森受了太子所托,假扮毛贼夜探九野房间,常森看到九野的样子才明白对方的身份,他不明其中的原由,他对宫内的权利争端亦十分清楚,不敢多语,只是告诫手下别轻举妄动,没想到太子会这么快和对方发生了冲突,当他赶回来就发生了大变化,这已经够叫他惊心动魄了,没想到随后发生的事情更令他目瞪口呆。
  太子不但完好无损的出来,而且对九野的态度简直是判若二人,以往在他人面前趾高气扬,凶狠暴劣的太子丹居然会对一个人如此恭敬顺服,这一下谁也无法琢磨透九野,常森更是暗暗寻思从今往后要好好拉拢九野,这名绿脸少年似乎有着比密甲士更为隐秘的身份,否则太子不可能如此另眼相待。
  自从经过这件事情后,九野在太子宫内身份顿时截然不同,整个太子殿由着他横冲直撞,私底下太子执意要九野称呼他为丹儿,九野年纪其实也没大他多少,不过九野向来妄自尊大,那声丹儿叫唤起来也是十分顺口。
  几日来常森也是经常无故借口上门来探望九野,或赠送礼物,或无事献媚,一个是存心交结,一个是来自不拒,却自不恭,慢慢地便打成一片。
  九野闲来无事便同太子整日玩耍,太子自幼教育严谨,来来去去就是听戏观技,赏月品茶,差一点儿把九野闷出病来,于是九野便把在魔窟玩耍的各种法门尽数搬了出来,他那些离经叛道,匪夷所思的玩法太子几曾见识过,开始只不过因为九野的吩咐,为了演戏给别人看装模作样的玩耍,最后玩的疯了,简直忘乎所以,一时间弄的太子店内鸡飞狗跳。
  期间九野逐渐也弄清楚了宫内的一些基本情况,太子丹共有三位哥哥,分别是大太子吉严,二太子吉哲,三太子吉轲,吉严为人阴险,笑里藏刀;吉哲优柔寡断,凡事拿不定主意,吉轲好勇斗狠,对大哥言听计从。
  在大圣国太子并无多大实权,然而由于他们均是皇位的继承人,皇位选择方法又十分古怪,每个人均有机会成为下一任的圣皇,只要他们在百官中获得最多的支持——这是大圣国延续千年的习俗,此种支持将使太子们获得最大的荣誉,一旦六十年的圣皇权一到,移权登基之日一到,诸臣表决,受票数最多的即将受到圣皇的祝福,成为新任国君。
  正是这前因后果,因此四位太子便成了文武百官压注的对象,一旦支持的一方最终登基成功的话,各种权势格局将立刻产生变化,到时候鸡犬升天,亦非奢望。
  至于皇宫格局九野费尽千方百计,却也只能获得一丝半屡的信息,除了四位太子居所,皇宫上半部以正殿、偏殿和后殿组成,正殿是圣皇召见大臣商议国事的地方,偏殿可说是军机密地,是权利核心官员制定法案处所,后殿是圣皇休息场所,分别由书房、修身厅、养心殿组成,圣皇偶尔会在书房会见个别朝庭官员,在皇宫中部是圣皇三十六处寝室,圣朝花园,还有四大太子宫,太子宫相处甚近,呈田字形分布,圣皇寝宫却地形繁杂,据说是以天象排列而成。皇宫后部便是禁地了,宣称是历代圣皇陵墓,所有人等严禁入内,外面出口除了一些修为高绝的人氏驻守,里面更有密甲士隐居把密。
  即便是一个粗略的大概,已经叫九野倒吸一口凉气了,见识过吉丹的太子殿哪里还会不明白整个地方究竟会有多大,别说每处均有人严密防守,就算任由你闯,这样一个地方,逐家逐户走个遍胡子也该白了。不过九野只需要了解其中的一处,自然便好办多了,原来候慕环只要他在圣朝花园内的一处地方做上记号,自然会有人同他联络,无奈这几天无法脱身出去乱闯,免得太子丹对他又生怀疑,只好既来之则安之,苦等良机。
  太子丹对九野的依赖也是与日俱增,和九野相处的日子里,常为对方那些层出不穷的开心不已,少年心性也逐渐流露,他虽然身为太子,但身边之人或溜须拍马,或一本正经,九野虽然动则拳脚相加,毕竟下手甚轻,状如玩耍,习惯了也便习以为常,反而由于二人年纪相仿佛,意气相投处,关系日臻亲密。
  一日太子丹把九野拉到建造好的秘室内,把一件深藏已久的秘密告诉了九野。
  原来大圣国历代圣皇挑选继承者之前必定要对太子们进行一项考验,他们分别将获得一些刻着古怪的文字神秘石头,只要谁能解读出石头内秘密所在,便可获取天火令,而这枚天火令乃是通往禁地的牌符。
  拥有天火令便拥有崇高的地位。
  据说禁地深处掩藏着无人解读的秘密,天火令持有者便是为解读这些秘密而存在的,但历代的天火灵持有者自从进入禁地后,便再来不见出来,其中原由即便是当今圣皇也不得而知。
  然而每一代的天火令持有者最终抵受不了秘密的诱惑,往往临老亦想进入一探究竟,自然一去便杳无音信,加上那些怪石不是每朝均能有人解读,以至于当今再无其他天火令持有者。
  太子们获得那些怪石后无不争相解读,互相较劲,为的便是想在圣皇面前有所表现,对与他们而言,能否进入禁地都是无关紧要,获得那份荣耀才是最真实的,太子丹素来好强,自然不甘落后。
  由于此事关系到大圣国的秘密,不能随便透露出去,起先太子丹对九野也不甚信任,因此编织谎话骗说是同兄弟打赌之流,不过九野的提议倒叫他茅塞顿开,他不怕自己解读不出,就怕一旦其他太子解出来,不但自己面子大失,在圣皇面前更是抬不起头来。
  如今九野已经成了他最信任的人,又是禁地内出来的密甲士,这件事情便没隐瞒他的意义了,何况多一个人帮忙出主意自然是更好一些。
  九野浑然不知这件事情对他以后的影响会有多大,听他讲述完,心中却想:原来真以为我能看明白那些怪字?这小子提及禁地什么的,那该是密甲士的居住所在地,我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那样恐就怕露出马脚了,奶奶的,我便顺着他口气胡扯好了,想必他比我也知道不了多少。
  他弄清楚对方心意,当下装模作样一番后,棱磨两可地道:“我们规矩多着呢,这些事情虽然也听说一点点,可也不算很清楚,那些字什么的我也不太明白,有空便好好研究一下吧。”
  太子丹自怀内取出一快乌黑的石头道:“上次你看到的是我从这上面刻录下来的,这件东西才是原件,师傅能帮我看看么?”
  九野接过来端详半天,只见那是一块不规则的黑石头,凭他的见识亦分不清楚那石头究竟是什么质地,不过看模样居然和他身上那件六合法器的质地有些类似,但也只是类似而已,上面隐隐约约刻画着一些古怪的符号,看笔划正是太子丹刻记在青石上的怪字。
  九野问道:“你们每个人分到的石块都是一样么?”
  太子丹点点头又摇摇头:“都是一样质地的石头,可上面的文字可不一样。”
  九野记起自己幼小时因为无法使用魔灵符,只好识字学习技法的情景,当时他一无所知,凭借着对其中单个字的理解,硬是识别出所有字来,心中一动,笑道:“这字看来这般古怪,我看识得的人应该不多,但只要取得同类物品,互相比较字出现的概率,进而能弄清楚其中一个字符的意思,依此类推,相信应该就能猜出大概来,至于如何才能取得另外几件……嘿嘿,放心,你那些兄弟必定会过来找你,你便等好戏看吧。”
  ※※※
  到了第五日,太子严突然造访,此人身穿一袭花团锦簇的衣袍,圆圆的胖脸堆满了赘肉,左手戴了一只硕大的戒指,青辉照人,九野一眼便看出那枚戒指该是种刻溶了防护诀的炼器,再看这太子严脚步虚浮却显然是个酒肉之徒,他跟在吉丹身后默不作声,对于次人的来意却早了然于胸。
  太子丹素来对这为兄长没什么好感,却仍依照九野的吩咐表现出热情的模样,引起太子丹的一阵狐疑,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和吉丹答话,一边打量着四周,最后他现出一脸的失望,道:“四弟,其实为兄这次来呢是有一事相求……”他望了一下九野,冷声道:“我和四弟要商议秘事,你可以下去了。”
  吉丹沉下脸正要发作,九野却答应着转身离开,太子严也不曾留意,笑道:“四弟,你府内的仆人倒也古怪,见过红脸白脸,还没见过绿脸呢?哈哈……”
  吉丹语气明显转冷:“大哥有什么话还是赶快讲吧。”
  太子严知道他向来不爱说笑,上前神秘地道:“四弟也该知道父皇布置的任务转眼即到,四弟天资聪慧,想必已经领悟出其中的秘密,哎,你也知道我好吃好玩,没什么太大的出息,那块东西至今也没悟出个什么来,我这几日来急的头发也快白了,那鬼东西折磨的我夜夜失眠,狠不得把它砸成碎片……”
  吉丹道:“大哥有什么话就直说好了,太子严一脸无奈道:“我想请四弟帮我瞧瞧那鬼玩意,其实什么破令我也不稀罕,只是我这个做大哥的脸皮子薄,恐惹他人笑话,过了这一关也好向父皇交代,至于父皇立储君一事,将来我当力推四弟,你以为如何?”
  吉丹假装为难地道:“大哥也知道这可有欺君之罪,大哥这样不是叫我难做么?”
  太子严道:“实话说吧,我一早把上面的字刻录出来,交给下面文献院的人研究,自当把握实足,因此早早向父皇夸下海口,说自己已经解开秘密,就等时辰一到公布答案,我这样做本来是想让父皇夸奖一下,谁知道文献院的那帮饭桶个个均束手无策,那还不急煞我,父皇要是知道我撒谎还不立刻废了我这个太子……四弟,我知道以前经常得罪你,希望不计前嫌,这次一定要帮帮我这哥哥啊,此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只要过了这一关,从今往后四弟的事便是我的事,四第要是怕我出尔反尔,我现在便可对天发誓,如违此约,不得好死。”
  吉丹叹道:“大哥言重了,既然如此,我只能勉为其难去试上一试了。”
  太子严大喜,没想到四弟这么容易便被自己打动了,怕他反悔,立刻把那黑石交带对方手中,一脸惭愧地道:“我们兄弟明争暗斗多年,背后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做了冤死鬼,想不到事到临头反而是四弟出手帮我,真叫我这作大哥的羞愧啊。”说着便低声哭泣起来,半晌才道:“哎……这件事便拜托你了,成了便差人通知我,无论成于不成,必定没齿不忘这份兄弟情谊。”
  吉丹接下黑石,心中也有些感动,正迟疑着要不要同他说自己亦是毫无头绪,却见太子严道:“时辰也不早了,就不打搅四弟休息,就此告辞。”揖首不住,匆忙而去。
  太子丹捏着黑石怔怔出神,九野此刻却不知道从何冒了出来,笑嘻嘻地道:“你大哥哭的好假……”
  太子丹奇道:“假?怎么会假呢?我这样欺骗反而不好……”
  九野伸手就在他脑袋拍了他一记,道:“说你这榆木脑袋不长记性,落几滴眼泪就是真的吗,你大哥说话时眼睛一共眨了三十多下,那双肥手在戒指上使劲抠了四十多次,明显的在说谎骗你,我看他是想先骗你告诉他秘密,以后就想发对付你,然后荣誉啊什么的全部一人独占。”
  太子丹张口结舌,回过神来问到:“你怎么会看的这么明白,你在旁边么?我怎么没发现你……”
  九野其实是利用窥眼珠察探了发生的事,嘴里却道:“我老人家神通广大,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嘿嘿,你大哥既然过来了,其余二位我看也差不多要过来拜访啦。”
  不出所料,二太子和三太子在第二日相续而来,他们各有一套说辞,或者晓之以情,或者动之以利,不过此时太子淡已经有所觉悟,冷眼旁观,果见他们言不由衷,语气多有虚夸,心中对九野更是佩服有加,当下也假惺惺演了一番戏,接过对方的黑石,这样一来三块石头都汇聚齐了。
  到了晚上,九野跟随吉丹来到密室,共同研究那四块黑石的秘密,九野绞尽脑汁地辨别上面的字体,却发现四块石头上那近百多个怪字居然没一个相通相似,甚至连结构都各有所异,这样的情况可说是少见之极。
  大凡文字组合八九不离十,无论变化如何多端,总是有迹可寻,上百个字符各具其形,互不干联,那么所要组成字符的部分无疑是天文之数,九野虽然不太明白其中道理所在,可他在这么多字符内寻找不到半点相同之处,不竟抓头搔腮连称奇怪。
  吉丹担心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很困难?师傅你摇头干什么……我就说这些字简直不是人写出来的,哪里有人会写出这样古怪的文体来……”
  九野脑的思维正胶成一块,闻言心中好象有光一闪,跳了起来,大笑道:“说的对极了,这根本不是人写出来的,因为这他奶奶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字!”
  吉丹一头雾水,道:“不是人写出来的?那么……那么它是谁写的?”
  九野道:“我怎么知道是谁写的,奶奶的,你老子他又不是问你这些东西究竟是谁写的,他只是要你找出里面的秘密,你也说了这东西关系重大,倘若他里面真的掩藏着什么秘密,会随随便便让你拿出来,然后把这些怪字到处乱刻,到处叫人翻查么?这是因为这些根本就不是字,即便传出去也,没人能看的明白……由于先入为主,大家拼命要解答字面的意义,其实答案就是要你确定这根本不是人写的,仅此而已!”
  吉丹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他和九野不同,凡事急功近利,患得患失,缺少一颗海阔天空,毫无约束的心,对于这等大胆猜测可从来不曾偶过,此刻经其点明,顿时有了些感触,心中甚感有礼,但此等妙想怪论终究令他不敢肯定,迟疑着不说话。
  九野也不是特别热衷于此,打了个哈欠,发觉困意袭来,便由着对方发呆,自己施施然回房睡觉去了。
  睡包深夜,九野突然感觉身旁有种异常的灵力波动,好象有种气息侵袭过来,朦胧间似乎见到一人象根木桩般矗立在床边,他吓出一身冷汗,窜了起来,这才看清这人原来是太子府管家万伯,但见对方那满是折皱的脸膛堆着古怪的笑容,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惊疑不定地道:“你……你……来这里干什么?想吓死我人家啊?”
  万伯却啧啧有声地感叹道:“小兄弟果然是不同凡响啊,我这等老头不服气也不行了,刚才称你睡着了我探查了一下你的身体,你的灵气竟然藏匿的如此隐蔽,实在叫人摸不头深浅呀!”
  九野头皮一阵发麻,低声喝道:“你知道的倒不少?你是谁?想干什么?”
  万伯连忙摇手道:“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我是你的联系人,魔父李末应该和你说过吧。”
  九野听到他称利末为魔父,一脸惊讶,道:“你……你也是炼幽谷的人?”
  万伯道:“老朽离开炼幽谷都二十多载了,哪里一切还好吧……哎,时间过的可真够快的,我离开的时候,估计你们这些小魔人尚未出生呢,等这次事情完了,定要回去探望一下老朋友啦。”
  九野想不到这个忠心耿耿的万伯就是李末安排的人,抓抓脑袋道:“原来就是你啊,早点说嘛,深更半夜的可会出人命地。”
  万伯道:“一直没有机会啊,太子疑心很重,我怕出问题,不过没想到你还真有二下,现在太子对你可是听话的很,这一点实在叫我意外,你可不明白状况,赢得太子信赖,往后对你可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
  九野苦笑道:“别说什么风风雨雨了,我老人家现在困在这里可一步都走不出来……”
  万伯微笑道:“这一点毋须担心,太子虽然不准随便出宫,可在宫内出入可是自由的很,你只要合了他的意思,何愁哪里不能去得……只不过太子一举一动都关系着大圣国暗下的势力格局,你别小看他的影响力,以后你便会明白过来,还有你现在身份特殊,不到万不得已就别到处乱跑,明白么?。”
  九野当局者迷,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明白了,喜道:“这倒是,我怎么没想到呢?哈哈,你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乱跑……嗯,我看你潜伏在这里也是多年了吧,你是魔人,他们都不曾起过什么疑心么?”
  万伯道:“整个大圣国何处没有修身者存在呢,只是很多人善于收敛灵术,难被他人轻易发觉罢了,不过深宫内修身者限制的比较严,我的情况比较特殊,我是具有隐丹体质的人……起先我以为你同我一样,也是隐丹体,却没想到你和我完全不同,真是古怪。”
  九野第一听到有人自称是隐丹体的人,他原本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隐丹体质,现在看来又不尽相同了,他其实也懒得去弄明白自身的问题,追问道:“你来这里多久了?”
  万伯道:“太子出生不久我便来了,我同督导结了履约咒,这是他要我履行的魔令……”万伯似乎不太想多谈这事,转换话题道:“对了,这些日子看你们神神秘秘的,都在做些什么呢?”
  九野想起对方的来意,正想回答,想想又跃下床来,道:“这里说话不太方便吧,防止隔墙有耳……”
  万伯笑道:“我来之前早就施展诀法封闭了整个房间,现在就算我们大叫大喊也没人会听到的。”
  九野想起对方的来意,正想回答,想想又跃下床来,道:“这里说话不太方便吧,防止隔墙有耳……”
  万伯笑道:“我来之前早就施展诀法封闭了整个房间,现在就算我们大叫大喊也没人会听到的。”
  九野放下心来,把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只听的万伯拍案叫绝,等九野告诉他关于那些神秘的石头之事后,万伯沉吟道:“果然不出所料,看来这一宝算是押的对了。”
  九野听他话中有话,连忙询问,万伯含糊其词地敷衍而过,这一下惹恼了九野,暗想:“奶奶地,把我老人家往这里一丢做个糊涂鬼,看样子这些天不出现就是想看看我能不能应付过来,不出事相安无事,出了事就争相避开,算你们狠!”
  万伯似乎甚为欢喜,陆续问了一些问题,最后告诉九野今后遇到任何事情,必须先同他汇报,杨示处有些话必须要有所隐瞒。说完这番话后,又笑道:“小兄弟年纪轻轻便担任此等重任,往后前途必定无可限量,炼幽谷扬威大千世界说不得还要权仗于你呢,往后可得多多提拔我这个老头子了。”
  九野笑道:“好说好说,有难同担,有福共享嘛。”心中却暗暗冷笑:“我老人家有难一定第一个拉你下水。”
  ※※※
  次日,多日不见的杨示到了太子府,表面上是传授太子丹灵诀,实则是暗探九野。
  太子丹这几日和九野玩的很疯,一时间荒废了功课,原来灵诀是太子们必修课,和修身界不同,凡俗之人精通灵诀者虽然也不乏其人,但大多不实用,那是因为自身体质的限制,但练习达到一定程度,普通防御性还是有的,因此修身者的灵诀在贵族皇室中相当风靡。
  太子丹性格孤僻,可对灵诀却有着异常的好奇,那日见到九野使出超小灵诀后万分羡慕,缠着要学,九野迫于无奈便把一些基本的咒诀交给他,可这些普通的技法对吉丹而言却实在太过复杂,总无法让灵气顺转过来。也正因为这样,吉丹对九野这个冒牌密甲士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需知密甲士也算俗世之人,能使出这等灵决简直难得之极了。
  同杨示会过面后,九野拉着太子丹,故意长吁短叹,说是近日在太子府时间呆久了有些发闷。吉丹也深有同感,道:“皇宫我是无法出去的,不过在里面到处逛逛那也无妨,这样吧,我那三位哥哥约我去圣朝花园赏花,我看他们是等消息等的心急了,反正是要给他们个答复,不如顺道过去说个清楚。”
  此话正中九野下怀,忙道:“去是一定要去的,不过你却不能告诉他们你的答案,且不管答案是不是正确,这是你唯一的筹码,也是你和他们谈条件的筹码。”
  吉丹皱眉道:“筹码?为什么?”
  九野道:“你不是暗中和你个哥哥在斗么?以前斗不过他们是因为他们联起手来对付你,现在你有了筹码,就可以分化他们,让他们互相猜嫉,这样一来你便可以逐个打落了。”
  吉丹呆了半天,嗫嗫地道:“可是……他们现在对我也不错啊……这样……好象有些不妥……”
  九野咧咧嘴道:“你这几个兄弟分明是假仁假义,难道你还没看出来么,等你有了强势再和他们叙旧好了,现在良机莫错啊!”
  吉丹犹豫地道:“我曾经和你说过,哥哥们在朝中目前有着众多的拥护者,我势单力薄,只怕一对一也成不了什么大事。”
  九野这些日子对他早有所了解,此子表面上好胜倔强,其实内心十分软弱,炼幽谷把宝压到此子身上恐怕是大错特错了,但好歹自己也是炼幽谷的一份子,怎么说也得出点力气,再说不好好鞭策他一下,以后他的日子也难过,当下一脸轻松地笑道:“以前是以前,现在不同了,因为你背后站了我这个军师,只要行事得当,还怕他们作甚?要知道以后你大权在握,再不受他人眼色,所有人争相为你效劳,你若能脱颖而出,连你的父皇也将为你骄傲万分,这不是比现在好上万倍。”
  吉丹双眼放光:“你……你是说父皇他会为我的成功而高兴?”他紧紧拽住九野的手,面色潮红,呼吸也显得急促起来:“师傅,你一定要帮丹儿,我不要哥哥们看不起我,我也不要父皇瞧不起我。”
  九野绿脸一红,心想:这一次我老人家好象吹过头了,分化他们兄弟倒是不难,真要挤下他们谈何容易,且不说该如何下手才能削弱他们的势力,单单后面那些修身派哪一个是他九野能轻易得罪的,其中关联又是如此错综复杂,恐怕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摆平了,随口乱扯,对方却深信不疑,那也只好由他去了,反正自己是有名的搅局大王,说不得乱搞一通,好浑水摸鱼,办妥了事情立即开溜,到时候那小子会怎样就听天由命了,嘿嘿……
  怂恿了一番,太子丹便急着去吩咐府人备轿了,瞧着那意气风发的背影,九野却拼命的思念起风修,小赖这帮兄弟来,在他心中,兄弟间存在的应该是那种肝胆相照,互相信赖的真性情,否则‘兄弟’这个字便变的毫无意义了。
  ※※※
  由于宫内地域奇大,因此凡是出入必定需要专门配备的香车锦轿代步,九野同太子丹共搭一车,前方五六名府仆引路,往圣朝花园而去,一路行去,但见两边殿宇雄伟,华丽高贵,每过一道玄门,便有广场连衔,各种铜鼎铁兽庄严有度地摆设其中,显得气势不凡,壮观无比,路面上以巨大平整的厚岩铺就,不时便有禁卫整齐地巡回,而那些宫仆们则小心翼翼地在两边小道上行走。
  太子丹的座车行过,巡逻的禁卫立刻知趣的避让行礼,而宫仆者停止行走,低头垂首,待车子远去才纷纷各行其是。
  行了好一阵,远远便见前面碧翠盖野,花繁亭雅,却原来是圣朝花园到了。在一处的花圃曲栏内,几十辆的华车停放在一处,无不金碧辉煌,豪华精美,显示出它们主人非同寻常的身份地位。
  座乘是宫内贵族争相攀比的工具,制做一顶代步乘座往往耗费巨大,一掷万金。太子丹所乘的轿子看样子虽然十分普通,甚至显得有些朴素,但只要细下观察却能发现其制做精美程度已经达至巅峰,那些花纹色调搭配无不错落有致,别具匠心,貌似无意却大方得体,显然是名家手笔,这是当年提圣皇身边的老技师设计的,一向是太子丹最得意的物品,互比较起来,那些徒具华丽外表的于之判若云泥之别。
  九野自然不太懂得欣赏,看了只摇头,心想:这小子估计是被兄弟欺负的够呛,看人家的气势……奶奶的,随从都比他多的多……”他一路咕囔着,漫不经心地跟随太子丹而去,却不知道即将要面对更大的挑战,而大圣国的局势也因他的参与发生了极其微妙的变化。
  请继续期待《绝代野仙》续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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