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坛风格切换
 
  • 32374阅读
  • 371回复

网络玄幻小说《天擎》作者:撒冷 [复制链接]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只看该作者 344楼 发表于: 2007-12-18
第六节 史上第一敲诈案

  “没想到这帮老家伙们还真的会被这种理想主义的话打动,真是他妈的不可思议。”

  虽然还没有人下决定,但是西蒙已经看得出来,三大集团合并已经基本上是势在必行,接下来只是些技术性地探讨而已。

  比如,新的理事会各大家族各占多少名额,新的集团章程,整体权力架构如何设置,以及具体到现在这些集团中的当权者该怎么处理之类的。

  正是因为意识到自己最关键的第一步已经顺利了出之后,西蒙才会得意到忘记了绅士,以至于不自觉连脏话都说出来了。

  云斐接过兴奋的西蒙递过来的红酒,轻尝了一口,靠着狮皮沙发说道:“欧洲史上我唯一欣赏的人,就是拿破仑,因为他是自己拿起皇冠给自己加冕。而除他之外,欧洲历史上无论是多么伟大的皇帝,都是靠别人给自己加冕。即使是皇帝这样至高无上的人,也要靠别人来承认,你想想看,这个世界上的人是多么需要别人认同。很多时候,无论是行善,还是作恶,无非都是一个念头,所需要的,都只不过是一个理由而已,而我们给了他们一个完美的理由。”

  “这也算是咱们给这些自以为是,冥顽不灵的老家伙们做的一次战前动员吧。虽说,就算他们反对,我们也有把握可以推进三大集团的合并。但是不管怎么说,能够赢得他们地合作,总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西蒙说到这里,笑了笑。“除此之外,还有特别的成就感呢。”

  “话是这么说,但是……”云斐将红酒放下,看着西蒙,“但是你不觉得这场会议有点太顺利了吗?”

  云斐的话让西蒙略微皱了皱眉头,“我不明白你地意思。”

  “虽然我们今天的表现不错,而且我们之前对他们两大集团内部分化的工作做得也很成功,但是按照现在这速度,我们差不多三个月内,就可以完成三大集团的合并。你不觉得这比我们想象中的好太多了吗?”云斐疑问地看着西蒙,问道。

  西蒙也将酒杯放了下来,想了一会。问道:“你的意思是,默客又或者段天狼在暗中帮助我们完成三大集团的整合?这不符合逻辑吧?如果他们要害我们,应该是阻止我们完成整合才是,怎么反而会帮助我们完成整合呢?”

  “我也不知道。”云斐也有些不解地摇了摇头,说道。“但是我知道中国人有句话,过犹不及,一件事情太顺利未必是什么好事。”

  “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看着云斐满脸忧愁的样子。西蒙不禁问道。

  “白夜跟龙过海见面了,就在上海浦东一个普通的咖啡馆,而我们的人根本不知道他们在里面谈了什么。”云斐说道。

  “白夜是谁?”西蒙问道,“就是那个在金融市场上刻意跟龙过海接触,被我们怀疑为段天狼化身地人?”

  “是。”云斐说道。

  西蒙又想了一阵,然后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的监听完全无效?”

  “对,全部手段全部突然失效。”云斐说道。

  “怎么可能?”西蒙将酒杯放在了桌上,开始在房间里踱起步来。“能够做到这一步地,只有默客。”

  “段天狼如果在这七年内,建立了一个庞大组织的话,他同样可以做到。”云斐说道。

  “段天狼是单枪匹马,他如果想要建立一个庞大组织,不可能逃得过我们的眼睛。”西蒙马上说道,“他又不真是神仙。”

  “如果有‘默客’的帮助的话,就可以做到。”云斐又说道。

  “你是说?”西蒙地身子猛地停住,“段天狼真的跟‘默客’完全联合了?”

  “我越来越强烈地倾向于这一点。”云斐说道。

  “不可能。”西蒙摇了摇头,“段天狼对‘默客’的芥蒂,跟对我们一样深,他不可能真地跟‘默客’合作。”

  “七年时间,足以发生任何事情。”云斐说到这里,又说道,“另外还有一件事,那个所谓乌托邦国的首相乔德曼,曾经数度前往中国内地旅行。在段天狼前往新疆的时候,他们曾经同住一间旅馆,并且谈话过。”

  “这么说,乌托邦国的事,也可以确定确实是段天狼指使所为?”西蒙问道。

  “就算没有乔德曼,也可以肯定乌托邦国就是段天狼所指使的。”云斐说道。

  “他到底想搞什么?我怎么完全摸不着头绪?”西蒙有些头疼地摇着头,说道。

  “我和你一样。”云斐说到这里,吐了口气,“不过,我觉得最可怕的,还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西蒙问道。

  “你没有发现吗?我们所知道的一切,几乎都是段天狼故意让我们知道的。尽管他的手段使用得很巧妙,但是他确确实实是在故意让我们知道一些东西。”云斐转过身,看着西蒙,伸出一只手,然后慢慢握紧,“他在试图引导我们地思路,我们的思维和想法完全按照他预先设定的思路去走。”

  “这好办,我们直接去把乔德曼和白夜都抓起来不就好了?”西蒙说道。

  “也许,这正是他们想要我们做的。”云斐说道,“说不定他们故意供出一个脉络,让我们耗尽精力去查,从而掩护他们的真实路线。”

  西蒙说道:“那我们置之不理?”

  云斐又说道:“这很可能也是他想要我们做的,很可能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他们真正想做地,故意用这种明显的方式,让我们放松警惕,然后在我们眼皮底下成事。”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到底该怎么办?”西蒙摊开手,无可奈何地说道。

  “这恰恰是段天狼厉害的地方,中国人的兵书上说,兵者,诡道也,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虚虚实实,真假不分。”云斐有些感叹。又有些无奈地说道,“现在这个时候,我们怎么做都可能是错地。”

  “这么说。我们岂不是一开始输了?”西蒙问道。

  云斐无奈地点点头,“他在暗,我们在明,这个布局的优势,可是当初段天狼在伦敦桥头。靠他的一只手换来的。不过,现在只是起手,棋刚下。要说胜负还早得很呢。”

  “那我们现在应该如何应对?”西蒙问道。

  “切忌盲动,我们现在最好的做法,就是以不便应万变。不管段天狼多聪明,也不管默客的技术力量到底有多么大。他们在整体实力上,与我们相比相差太远,这是怎么也无法扳回的现实。所以,只要我们自己阵脚不乱,他们终究还是都不过我们的。巧是建立在力字上的,力不够。再巧也不过是花拳绣腿而已。”

  西蒙略微想了一阵,点点头,“现在也只能这样了,还是多派人手,将所有的线索都加强监视就好了。就算他们都是假象,我们也赔得这个人手。要拼人手,我们不怕他。”

  两千零一十四年十月二日上海。

  自从上次跟白夜见面之后,已经快一个月了,之后,龙过海就一直没有看到白夜出现,就在他感到有些纳闷地时候,他的秘书走进办公室,对他说道:“龙总,有人找你。”

  龙过海有些百无聊赖地将双脚放在桌子上,“我不记得今天有预约啊。”

  “他说他是您的好朋友,不用预约。”秘书说道。

  听到这里,龙过海地眉毛顿时一跳,“他叫什么名字?”

  “他说他姓白。”秘书答道。

  “嗯?”龙过海将脚从桌上放了下来,有些疑惑地看着秘书,小声地自言自语道,“他怎么到这里来了?”

  “龙总,见不见?”秘书看龙过海都有些出神了,赶紧问道。

  龙过海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说道:“见。”

  不多时,一身白色西装的白夜面带笑容出现在了龙过海的面前,“龙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你再不来,我就要得相思病了。”龙过海说着,看了看周围,“虽然我手下有一个所谓的科技公司,并且拥有所谓最严密的信息保护,但是我还是要问一句,我在这里说话安全吗?”

  “非常。”白夜笑了笑,然后问道,“我可以坐下来吗?”

  “当然。”龙过海笑着说道,“不知道白先生这次来,有什么吩咐?”

  “来和龙先生合伙赚点钱。”白夜答道。

  “赚钱?”龙过海迷惑地眨了眨眼睛,“你不要跟我说,你要跟我合伙做生意。”

  “准确地说,不是赚钱,而是抢钱。”白夜说道。

  龙过海皱了皱眉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是不是可以跟我说清楚一点。”

  “我们现在一共有一千六百亿美金,据说这是整个集团所可以动用的最大限度地资金,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既然上头这么说,我也就只能这么信了。”白夜说到这里,顿了顿,“而现在中国政府因为美国政府的压力,累积到现在,所拥有的美国国债规模已经超过日本,达到全球最大。”

  “可以直接说重点吗?”龙过海问道。

  “好的。”白夜点点头,说道,“现在计划是这样,首先,我们以五百亿美金的代价,向中国政府租用他们手中所掌握的三千亿美金,时间为六个月。”

  “向中国政府短期租借美国国债?”龙过海眉头展开,“这听起来似乎有点天方夜谭。因为在此之前还从来没有人这么做过。”

  “政府自然是不可能直接跟个人或者企业做生意的,但是国家外汇投资公司会的。他们现在所管理地资产已经超过五千亿美元。没错,迫于美国政府的政治压力,中国政府不可能大规模抛售手中的美国国债。但是这并不代表中国政府愿意死守着手里这堆每天都在贬般值的美国国债。所以。只要有恰当而又过硬地关系,再加上五百亿美元的利润,我相信外投公司的人绝对可以弄到三千亿美元的美国国债。”

  “我就是你们认为的那个恰当而又过硬的关系?”龙过海略想了想,笑道。

  白夜笑着眨了眨眼睛,“这是显而易见的事。”

  龙过海伸手摸着自己的嘴唇,“没错,如果我用尽所有办法去尝试的话,也许有机会可以办到,那接下来呢?”

  “接下来将有我们的代言人出现在美国财政部,告诉他们我们手里握有三千亿美元地国债。我们愿意用这笔总价为三千亿美元的国债换取美国政府所持有的花旗银行百分之三十地股份。”白夜说到这里。略为解释了下,“三年前,花旗银行出现倒闭危机的时候。为了挽救这间历史悠久,对华尔街拥有强大影响力的银行,美国财政部在罗斯切尔德家族的授意下,发行了九百亿美元的特别国债,所得资金用于持有花旗银行百分之三十地股份。如果美国财政部不同意这项交易的话。那么我们就将宣布,我们将抛售我们所持有的三千亿美元国债。”

  “这个威胁对美国政府来说,是不可承受之重。我知道美元现在究竟脆弱到了何种地步。也知道美国政府在处理完次贷风波之后,财政脆弱到了什么地步。我几乎可以肯定,他们不得不跟我们妥协,但是我不明白地是,三年前,花旗银行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值九百亿美元,而按照现在的股价,同等价值的花旗银行股份,也不过值一千八百亿美元。但是我们却要用三千亿美元的国债去换。这不是明摆着亏本的生意吗?”龙过海不解地问道。

  “这正是问题的关键。”白夜竖起一根指头,“假设我们所要求进行的是一桩不平等交易,那么这就会被众人认为是一桩彻头彻尾的讹诈。这样我们在典论上就没有办法取得优势,而与此同时,中国政府也会因为受到美国政府地压力而取消跟我们的交易,这样一来,我们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但是,假设我们要求的是一桩对美国政府来说,绝对划算的交易。那情况就不同了,这样一来,典论将会有利于我们。在这种情况下,中国政府也可以理直气壮地说,他们并没有出售美国国债,只是短期租借。”

  “在这种氛围下,美国政府有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是让罗斯切尔德家族在幕后收购我们抛售的三千亿美元国债。而这个选择将会引发全球各国抛售美国国债的风潮。因为自从次贷风波之后,全世界都看穿了美国金融的本质,对美元的迷信已经破灭。各个政府持有美国国债,只不过是政治压力下的迫不得已而已。这个先例一开,各国政府将会用同样的方法抛售美国国债,到时候美国好不容易喘过气来的经济就该再次永垂不朽了。”

  龙过海将身子轻轻动了动,问道:“美国政府的第二个选择是什么?”

  “要求罗斯切尔德家族跟我们谈判,我们将会得到三千亿美元的辛苦费。”白夜言简意赅地说道,“另外,加上这个过程中,我们所掌握的消息带来的美元波动上的获利,扣除五百亿美元的支出,我们总计获利应该超过三千一百亿美元。”

  “你好像忘记了,美国政府还有另外一个选择。”龙过海说道,“他可以将花旗银行的股份让给我们。”

  “不,绝对不会的。”白夜笑了笑,说道,“为了这百分之三十的花旗银行股份,罗斯切尔德家族就算多花三万亿美元也是在所不惜的。在罗斯切尔德家族的规划中,花期银行将会成为三大集团的联合旗舰,在过去的其年中,他们默默地对它进行改造,花旗银行真正的价值,远远超乎人们的想象。”

  “花旗银行将会成为三大集团的联合旗舰?”龙过海的眼睛顿时放大,听到这个,他才猛地明白过来,他终于知道为什么白夜哪儿都不选,偏偏要对花旗银行下猛手了,“原来如此。”

  说完,龙过海感叹地摇了摇头,然后问道,“说白了,这就是在通过敲诈美国政府,进而敲诈罗斯切尔德家族。”

  “没错,所以我说是抢钱。”白夜再次淡淡地笑了笑,说道。

  “但是如果罗斯切尔德家族宁愿亏更多的钱在市场上收购国库券呢?那我们岂不是赔得干净?”龙过海问道。

  “不会,商人就是商人,损人不利己的事,他们是不会干的。另外,他们虽然赔给我们这么多钱。但是通过控制这个消息的节奏,他们在外汇市场上,将可以获得两千亿美元的回报。所以说,他们真实付出的代价,只有一千亿美元而已。对他们来说,这是个完全可以接受的价钱。”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亲自去美国。”龙过海出神地想了一阵,对白夜说道,“敲诈美国总统的感觉,应该很好。”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345楼 发表于: 2007-12-20
第七节 苏荷的一篇日记——他的哭容,仿若仙人掌枯萎

  两千零一十四年十月五日,星期六,晴。

  那天节目结束之后,柳梦山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莫明其妙地离开了。

  从那之后,很久都没有看到柳梦山,也没有接到他的电话,而我也没有给他打电话。

  因为我在想,既然一个人做出来的行为,完全超乎正常人的逻辑,那么应该也就不喜欢跟别人解释什么把。

  节目一直在做,反应也还可以,只是反应再也没有像那天那样热烈了。

  一直有听众在问,怎么唱歌的人不一样了?那天那个人什么时候回来啊?

  有一个听众发过来一条短信——那天正在开车,当时红灯,下雨,天色阴沉,心中有仓皇的感觉,当他的声音从收音机里传来的时候,突然很想回家。

  这条短信我读了两遍,是自然而然读了两遍的,因为完全说到了心坎里。

  柳梦山的声音里充满了伪装,他所有的情绪都被一种近乎精密的技巧掩饰了起来,然而他这充满伪装的情感,却依然可以动人至深。

  我无法理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只能说他是个奇怪的人。

  不知不觉,一个多月过去,当问的听众越来越少,而我也开始相信他再也不会回来的时候,他却又出现在我面前。

  “白领薪水很久了,过海哥要派我去美国出差。”当他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他伸手挠着后脑勺,浅浅地笑着说道。

  当时我正在录音室为下期节目选歌手,他地突然出现让我猝不及防,以至于都不知道说什么吃好,只能傻傻地愣了一下,“嗯,好啊。”

  紧接着。他伸手在空中划了个圈,解释道:“临行前要买点东西,突然逛到这边,所以就上来看看。”

  “我们……”我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些过于冷落了,于是赶紧抱歉地笑道,“去我办公室聊怎么样?”

  “哦……”他点了点头,转过身想要走,然后又转回来,看着我说道,“其实。我上来是想来看看你需不需要我再帮你唱一场。”

  我当然是求之不得了,不过,在录之前,我对他说:“这次可不可以不玩神秘消失啊?给我个请你吃饭的机会如何?”

  柳梦山听到我这么说,便显得很抱歉地弯说:“对不起,上次失礼了。”

  看到他这么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我赶紧说:“不要这样,弄得我好像在拐着弯怪罪你一样,我没那么阴险好不好?”

  接下来的录音工作进行得十分顺利。

  这次柳梦山要求我给他一个椅子,我给他了。他坐在椅子上摆出一个最舒适的姿势,然后就坐在那里,一首一首唱着听众们点的歌曲。

  今天大概是从业以来最轻松地一次了,整场节目。我所说的话全部加起来也没有超过三十句,所有的时间,都给了柳梦山的歌声。

  因为太清闲的关系,我可以转过身,看着在我身后唱歌的柳梦山。

  而当发现自己在被我看着的时候,柳梦山居然有些害羞地别过脸去,那一刻真是可爱极了,我完全没有想到柳梦山这种家伙居然也会有这种表情。

  然而。当我越听到后来,我越来越有一种非常奇特的感觉,仿佛是天狼在我面前唱歌一般。

  无论从哪一个角度来说,我都完全看不出来他有哪里跟天狼相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海里,却始终有一种顽固的直觉。总觉得他有哪个地方跟天狼致命地相似。

  呵,如果有一天天狼回来的话,一定要介绍他们认识才行。说不定,他们会成为最要好的朋友呢。

  在节目快要结束的时候,我一边做结束语,一边很没有安全感地看身后,生怕他又像上一次一样神秘消失。

  不过好在,他在那里。当他看到我特地扭过头去看他的时候,他又一次露出抱歉的笑容。

  在节目结束,我们两个人走出播音室的时候,柳梦山说道:“看来,上次给你留下的阴影好像还满深的。”

  “那是,伤害可大了,你得请我吃饭才成。”我笑着说。

  “没问题。”他微微带着笑意,说道,“刚好过海哥发了出差补贴。”

  说好了一起出去吃饭,但是当走到电台门口的时候,柳梦山又说道:“现在五点都不到,吃饭是不是早了点?”

  “好像是这样。”我笑着说道,“你有什么别地安排吗?”

  “如果你男朋友不介意的话,去看场电影吧。”他说道。

  “我男朋友是个很爱吃醋的家伙,不过随他去吧,七年都不出现的家伙,没有资格说三道四,今天就是由他吃醋去吧,走吧。”我笑着说道。

  他站在电台门口想了一阵,问道:“难道你就不担心我会追求你吗?”

  “行了,在这方面你还是让我很有安全感地。”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不用装了,你心里装着你爱的人呢。所以,我们会成为最好的朋友的。”

  他略微愣了一下,然后笑着眨了眨眼镜,“被你看出来了呢。”

  “走吧,我们可得快点才成,到电影院十五分钟,看完电影两个小时,那就快七点了,要是卡不准时间的话,说不准还要晚,光是想想就觉得饥肠辘辘了。”

  就这样,在我一点也不客气地催促中。我们去看了场电影。

  原本是想看喜剧片的,但是因为上面的片子里没有一部是喜剧片,只有两部片可以选择,一部是所谓武侠大片,一部是一部爱情片,是个名不见经传地导演拍的。

  像我这种年纪的人,大都饱受大片荼毒。实在是不忍心再摧残自己的心灵,于是我们选择了支持这位名不见经传的新导演。

  电影地故事其实极为简单,讲一条美人鱼,在海上遇到了灾难,浮游到了岸边,被一个年轻人所救,他们之间渐渐走向相爱相知。但是人鱼殊途,他们始终无法完全在一起。

  为了永远在一起,美人鱼发誓要去找到一种叫做千千草的植物。传说,只要得到这种植物。美人鱼就可以变成人类。

  这是一条充满荆棘地路,充满了千辛万苦,无论是身体,心灵还是精神,甚至于信仰都受到了至为残酷的折磨。

  然而,为了爱,这条美人鱼无怨无悔地一路坚持,到最后,她终于得到了这枚千千草。

  然而,当她得到千千草。兴高采烈地回到这个村庄的时候,她所看到的,却是那个青年已经结婚生子,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在电影的最后。美人鱼将千辛万苦得来的千千草托在手中,让它在风中渐渐随风而逝。

  一个很特别,很伤感的故事。

  世界上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在历经千辛万苦之后,发现自己所坚持的一切根本就毫无意义。

  当电影结束,一个缥缈地女音在唱起缥缈而有悲伤的结束曲的时候,我忍不住流下眼泪。

  然而,让我惊讶的是。当灯光亮起来,我看到柳梦山整个人已经瘫在了椅子上。

  他整个甚至伏在扶手上,身子蜷缩成一团,极力自控,但是难以自抑地颤抖着。

  就像我无法理解柳梦山的很多行为一样。我也无法理解为什么这部电影会让柳梦山如此之动情。

  然而,不只是那个时候。即使是现在,包括将来,我想我永远都不会去想在当时他为什么会有那么深的触动。

  因为,每当想到那个场景的时候,我都会有一种心悸到刺痛的感觉。

  我有生以来,从未见过有哪个成年人会哭到如此地步。

  在那一刻,我突然有一种奇妙的感觉,觉得柳梦山就像是一个早熟的小孩子,还没有明白世界是怎么回事,就被迫去面对这个世界最残酷地一面。

  他极尽全力去给自己伪装出坚强与不羁的外表,仿佛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就仿佛是仙人掌一般,不单止不大需要别人的照顾,给它太多水,反而会烂掉。

  他从不露出任何虚弱地一面,流泪这种事情在他看来更是不可思议。

  我想,如果不是在电影院的黑暗里,他是肯定哭不出来的吧?

  我简直可以想象得到,当电影院还属于一片黑暗,谁也看不到他脸上表情的时候,他的嘴巴是如何放肆地张开,而泪水又是如何毫无忌惮地在他脸上肆意流淌。

  然而,当灯光亮起,他却又马上把头埋起来,不让人看到他的脸,不让人看到他的泪水。

  这姿势孤独而又倔强。

  在那时候,我真的很想抱着他,就像抱着一个伤痕累累地孩子一样。

  然而,我没有这么做,并不是担心有什么男女之间的嫌疑,而是因为我害怕柳梦山不喜欢我这么做。

  但是,到了现在,当我坐在这里开始写这篇日记的时候,我隐隐有些后悔。

  因为,当柳梦山哭完,用衣袖将脸上的泪水全部抹去,抬起头来看着我的时候,我知道,我欠柳梦山一个拥抱。

  也许,这是个永远也无法归还地拥抱。

  我想了一天,我也想不出改用什么样的言语来描述当时他地表情。

  然后,我听到柳梦山对我说:“苏小姐,我愿世上真有神。”

  我笑着说:“世上本来就有神啊,每个人都是自己的神。”

  柳梦山轻蔑地笑了一声,站了起来,在那一刻,他仿佛又回到了平时的样子。

  之后,我们去吃饭,柳梦山突然又变得很正常,简直就好像刚才电影院的一切根本就没有发生一样。

  吃饭的时候,我们聊天,我一直浸淫在电影院的气氛中,显得格外感性,而他却显得格外的理性,说出来的话,有条理到让人觉得有些冷。

  我说:“有时候真是会怀疑人生的意义,人越大,得到快乐就越难。除了怕死之外,究竟还有什么支撑着我们一直活下去?”

  他说:“人生很多时候,就像在看一部漫长的小说一样,也许我们已经厌倦了,但是我们还是忍不住会一直看下去,因为我们都想要看结局。”

  再后来,我们谈了很多,谈到很后面的时候,我一直试图想要引诱他谈及他心爱的人,但是他始终避而不谈,仿佛有什么隐衷一样。

  最终,我只能放弃,我是个专业的访问者,我的职业是让别人回答我想要问的问题,但是对于柳梦山,我不忍心如此。

  他是个很真的人,在这一点来说,他跟天狼很像。

  七年来,我已经变了很多,但是有一点,我是从来没变的,那就是不跟很真的人耍心眼。

  不过,最后,在晚上十点左右,他送我回家的时候,我对他说了我的心里话。

  我说:“你知道吗?今天是我的生日。”

  柳梦山没有显得很讶异,只是点点头。

  然后,我接着说:“我想要一个生日礼物,可以吗?”

  柳梦山再次点点头。

  我说:“我不知道你到底因为什么原因跟你心爱的人离开,但是我真心地希望有一天,你们可以永远在一起。因为我虽然不知道那个女孩是谁,也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我知道,你是在用尽一切爱她的。”

  “人一辈子,不是什么都是自己说了算的。”柳梦山说道。

  我说:“也许男人的世界跟我们女人不同,在我看来,相爱就要在一起,这是世上最简单的道理。”

  “你看奥登的诗吗?”柳梦山问我。

  “看过一点。”我说。

  “奥登有一首诗叫做《散步》,在这首诗的最后,他写道——一条无人会走的小巷,那里所有不和我的鞋底的脚印,都寻找过我,并且每每是,由我心爱的人留下。”

  说完,柳梦山对我微笑一下,转身缓缓离开了。

  我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我想,也许有一天,我会明白的。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346楼 发表于: 2007-12-25
第八节 白夜的疑虑

  两千零一十四年十月六日下午,上海,龙过海办公室。

  “柳梦山?”白夜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地皱了皱眉头,“我似乎从来没有听过这个人的名字。”

  “的确。”龙过海笑着翘起腿,“并不是个知名人物。”

  白夜略为抿了抿嘴唇,用一种若有所思的眼神看着龙过海问道:“恐怕不是不知名,而是完全默默无闻的一个人吧?”

  “没错,他只是我公司里的一个普通职员,在之前他是个酒吧歌手,更早之前,他只是深圳一个普通文员。”龙过海笑眯眯地说道。

  “龙先生,你确定你在跟我认真地谈吗?”白夜的眉头皱了起来,“我们现在是派人去美国白宫讹诈美国政府,不是去买酱油。”

  “我当然是认真的,简直是从来没有这样认真过。”龙过海笑着说道,“白先生,我问你一个简单的问题,这次去美国,是不是势必将要承受极强的压力,并且要面对各种顶尖谈判人才?”

  “这是当然,事关重大,肯定是要经过多轮谈判的。”白夜说道。

  “这就对了,在我看来,做这种事情的人,只有两种人。第一种是握有最终决策权,并且见惯大场面,口才反应也很好,可以应付自如的人。”龙过海说到这里,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比如我,但是你反对。”

  “我当然相信龙先生有这个能力。但是上头要我确保龙先生的安全。据我所知,龙先生生是中国政府格外关照的人,在国内,你有中国国安局地人保护。但是到了美国,我们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虽然我们认为罗斯切尔德家族不会做这种傻事,但是我们最终的老板不愿意龙先生承受哪怕万分之一的风险,所以你亲往美国谈判是不行的。”

  “好了。既然我不能去,那么我问你除我之外,你们的夹万里还有能够跟我看齐的人选吗?”龙过海又问道。

  白夜笑了笑,说道:“人才我们自然是有的,但是没有在这件事情可以出面地人。不然,我们也不会麻烦龙先生来物色人选。”

  “这就对了。”龙过海笑着指了指白夜,“你们的夹万里没人,我的夹万里也没人。”

  “你刚才说有两种人?第二种是哪种?”白夜问道。

  “什么也不懂,根本不知道整件事情轻重,甚至连对方是谁。在说什么都听不懂的人。”龙过海说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只需要懂得一件事——坚持我们的主张,决不退让。”

  “我记起来了。”听到这里,白夜想起来了,“在南北朝的时候,北朝曾经派了一个极为著名的辨士南下出使。因为这个辨士的辩才过强,大臣们都害怕在交谈过程中丢脸,不愿意去迎接。于是,皇帝派了一位聋子前往迎接。一路上那辨士高谈阔论,而这聋子只是充耳不闻,最后那辨士便悻悻然闭嘴,什么便宜也没有占到。”

  “正是这个道理。”龙过海拍了拍大腿。大笑道。

  白夜深吸了口气,想了一阵,然后点点头,说道:“道理倒是这个道理,但是这件事情毕竟事关重大,就这么……诶,你刚才说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柳梦山不会真的连英文都不懂吧?”

  “二十六个字母还是认识的。”龙过海咧开嘴。笑道,“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

  “天,这……这是不是……”白夜皱了皱眉头,“太儿戏了。因为我们不能暴露,所以这一路上。柳梦山必须全靠自己,如果连英文都不会。岂不是连自理都不能?另外,还有个问题,这个会议肯定是有很多程序地,到时候柳梦山什么都不会,会不会让美国人据的我们太儿戏,不跟我们谈了?”

  龙过海小声地啧了一声,说道:“这个你放心,你担心的问题我已经想到了。这次去美国,主使是柳梦山,不过我给他配了个很强的副使,另外还有一个秘书团随行,以示郑重。面子上,咱们给他做得亮堂堂的,只是谈判的时候,跟他们打哈哈就是了。”

  “我很想知道这个副使是谁?”白夜问道。

  “我考考你,这个人是全中国最年轻的上市公司总裁,同时也是全中国最漂亮的上市公司总裁。”

  龙过海刚一说完,白夜马上就明白过来,这个人正是他心目中的正使人选,“凌雪伤凌总裁?”

  “回答正确。”龙过海笑道。

  白夜笑着点了点头,凌雪伤的名头白夜是听过地,所以,当他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顿时放下心来。不过,他还是有点不明白。

  所以,他犹豫了一阵,最后还是问道:“龙先生,我有一件事情不是很明白,不知道可不可以发问?”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为什么不直接派凌总裁出任正使,是吧?”白夜还没有开口问,龙过海就知道他要说什么。

  白夜没有接话,只是看着龙过海。

  “当初我想到柳梦山这个人选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有他的优点,但是他一个人是完成不了这件事地。而在我身边,可以帮助他稳住大局的除我之外,只有凌雪伤一个人。既然你们死活不让我出面,那我就只能让凌雪伤去了。”

  “对的,我们原本就是想让龙先生请凌小姐出马的。不管怎么说,凌梦蝶跟凌小姐都是姐妹。我们相信,有凌梦蝶在,罗斯切尔德家族总还不至于对凌小姐……”

  白夜说到这里,看到龙过海的脸色不对。这时候才记起龙过海跟凌梦蝶的关系,似乎有点……,于是,他赶紧把嘴巴闭了起来,然后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过了好一阵,龙过海才摸了摸嘴唇继续说道:“白先生,你地考量我很清楚。我之所以愿意让小雪去,也正是因为有这个考量。不过,你有没有想过另外一件事,如果这件事情让小雪主使的话,我就必须把一切都摊开来跟小雪说清楚,否则以她地性格,不可能接受。但是如果我只是让她当副手的话,那我就可以不必把一切都告诉她,我只告诉她这是一桩特殊的,获利极大的生意。要她帮我辅助一下柳梦山就行了。”

  “龙先生所说的,不必把一切都告诉凌小姐,是指哪部分不想告诉?”白夜问道。

  “我不想她知道我正在卷入什么样地事情,也不想她知道天狼跟罗斯切尔德家族之间的争斗,我更不想她知道她姐姐究竟是个什么样地人。”龙过海说到这里,眼睛微微闭起来。

  “龙先生的心情我能够理解,但是……”白夜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说道,“这一切,凌小姐早晚还是会知道的啊。”

  “人终究都会死的。难道你今天就要死吗?”龙过海睁开眼,看着白夜,有些不悦地说道。

  白夜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时候。龙过海叹了口气,然后说道:“我也知道真相早晚会大白,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越晚让她知道越好。人生很多时候,越清楚明白越痛苦。”

  “好吧。”白夜点点头,“不知道龙先生打算什么时候开始这件事?”

  “我昨天已经跟柳梦山大体谈过了,今晚我就会见小雪,明天我就飞北京。”龙过海说着,掐着指头算了一下。“最快……十天后,柳梦山和小雪就要飞华盛顿了。”

  “龙先生办事真是干脆利索。”白夜笑着站了起来,向着龙过海伸出手。

  龙过海并没有去握白夜的手,而是抬起头问道:“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天狼?”

  “对不起,这得等我们的这位终极老板通知我们的时候。我们才知道。”白夜笑着答道。

  龙过海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终。他却只是摇着头微微叹了口气。

  白夜从龙过海办公室出来之后,很快就拿出他的PDA,进入到一个由“默客”继续开发完成地“残缺的基督”系统中,然后登入最高机密级别的聊天室。

  在那里,陈先生,也就是当初“面具岛屿”的领导者莫伦正在那里等着他。

  “怎么样,龙过海有没有同意派凌雪伤到美国来?”一看到他上线,陈先生就问道。

  “他同意了。”白夜答道。

  “那就好。”网络那一端的陈先生似乎松了口气,“只要有她出马,事情就好办了。凌雪伤这个人的能力是很强的,而且有凌梦蝶在,西蒙和云斐也不会拿她怎么样。”

  陈先生刚松完气,白夜就补充道:“但是,她只是副手。”

  “副手????”陈先生显得很惊讶,一连打了四个问号,“难道龙过海还是坚持要亲自来美国吗?”

  “不,正式谈判代表,是一个叫做柳梦山的人。”白夜说道。

  “柳梦山?”陈先生想了好一阵,“这是个什么人?我完全没有他的资料。”

  “没有任何人会有这个人的资料,因为他不只是名不见经传,简直是个根本就完全不入流地人物。”白夜答道。

  稍过了一会,陈先生说道:“看来龙过海这次是想以拙破巧了。”

  “没错,我刚开始也是这么想。”白夜说道。

  “刚开始是这么想?那就是说你现在不是这么想?”陈先生问道。

  “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白夜问道,“无论是出于什么理由,让一个这样的人去应付一个价值数千亿美元的事件,这像是龙过海的做事风格吗?”

  “你以为呢?”陈先生反问道。

  “我觉得不会,龙过海这个人真正地性格。只有懂得玩金融的人才能真正理解。龙过海表面看起来天马行空,无所不为,但是实际上却并非如此,他在天马行空中有他自己的准则和秩序。没错,龙过海天生是个赌徒,但是现在的他,跟年轻时候的他已经截然不同。他已经不再是个只求赌得畅快淋漓的赌徒。他的一切快感都建立在胜利地前提上。现在地龙过海已经化繁为简,变得更像是个银行家,他看似喜欢冒险,其实骨子里是保守的,每下一个筹码都会斤斤计较回报。即使是对他无伤大雅的数目,他也同样会认真对待。因为这已经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性格的根本转变,这一点从我最近跟他地交手,已经看得十分之清楚。”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柳梦山是龙过海专门安排地?”陈先生说到这里。顿了顿,“或者说,你认为这个柳梦山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如果是从前地龙过海,我大概不会起疑,但是现在的龙过海……我不相信现在的他还会在这样的大案子里起用这样一个默默无名的人,除非……”

  白夜说到这里,停了一下,而陈先生马上跟道:“除非他是段天狼?”

  “在所有的小说里,看似最平凡的人物,都是最不平凡的人物。”白夜说了一句很玄的话。没有赞成,也没有反对,但是后面就这句话,就很清楚地把题中之意点白了。“而在小说中,所有的反派都是被这些看似平凡,其实最不平凡地人翻盘的。”

  陈先生在网络那边安静了一阵,然后又问道:“你是在暗示我做些什么吗?”

  “我们不能永远盲人摸象,在必要的时候,我们也许稍微主动点,最起码,我们要知道段天狼在哪里。”白夜答道。

  “如果想要证实你的怀疑。我们只有做两件事,第一件事是监视龙过海,苏荷以及凌雪伤,第二件事就是调查柳梦山地身世。”说到这里,陈先生又有些心虚的说道。“但是,我想你应该知道。龙过海等人全部都是段天狼的保护之下。你和龙过海的谈话之所以一个字都没有漏出去,西蒙他们以为是我们在行动,其实完全是因为段天狼在保护着你们。如果我们去干这些事,一旦被段天狼发现,那可就很难解释了。”

  “这件事情确实有点风险,但是我觉得还是值得冒这个险的。迄今为止,我们都是完全被动地在配合段天狼,我们甚至根本不知道他的全盘计划是什么。而如果我们可以确认柳梦山就是段天狼,那么主动权就回到我们这边了。退一万步说,就算我们的猜测是错的,并且我们地行为让段天狼生气,那又怎样?他照样需要我们,更重要的是,我们做这些并不是想要伤害谁,我们只是想知道我们的盟友人到底在哪里,这难道有错吗?”

  陈先生想了很久之后,终于说道:“这件事情我要跟‘鸿钧’慎重商议。”

  两千零一十四年十月六日晚,上海,金壁辉煌KTV。

  “大海哥,今天怎么有闲情逸致啊,竟然约我出来唱歌?”

  戴着墨镜,穿着一身黑色大衣的凌雪伤一进包房,就对正坐在打开灯的包房里自斟自酌龙过海笑道。

  龙过海笑着摇头叹了口气,指着电视屏幕说道:“妈地,想当年我也是先锋流行青年,刚才看那些红歌榜,我硬是一首歌都没有听过。”

  “得了吧,大海哥。”凌雪伤将包扔在沙发上,跳到龙过海身边,拍了拍龙过海的肩膀,笑道,“你就认老吧,一把年纪了,装什么翩翩少年嘛。”

  “是啊。”龙过海摸了摸自己眼角已经略微有些现形地鱼尾纹,“从前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小孩,可是现在……唉,想装年轻都没法装了。”

  “哎哟,过海哥,说小孩就过了,但是你还是很年轻的嘛,搞什么伤春悲秋嘛。”凌雪伤说着,在桌上拿起骰子,“来,来,来,玩骰子。”

  就在凌雪伤兴冲冲地想要玩骰子的时候,龙过海却将酒杯放下,说道:“小雪,今天把你找来,我是有件重要的事情想要求你的。”

  “求我?”凌雪伤愣了一下,笑了起来,“大海哥,你不会是要跟我借钱吧?”

  凌雪伤笑了一阵,看到龙过海的神情格外严肃,顿时便也变得严肃起来,“是什么事?”

  “非常重要的事,非你不可的事。”龙过海说着,叹了口气,“虽然这样要求很过分,但是我想你不问理由,不问细节,也不问后果地帮我去做一件事。”

  凌雪伤只是略想了片刻,便点头道:“好,你说。”

  “我明天就去北京,我会用五百亿美金的代价,向央行借调三千亿美元的外债半年。”

  听到这里,凌雪伤眉头便猛地一台,“大海哥,你怎么会有这么多现金?”

  龙过海便不答话只是看了看凌雪伤,凌雪伤马上说道:“对不起,大海哥你继续说。”

  “之后,我会派柳梦山到美国去,跟美国政府谈判,要求用这三千亿美元国债购买百分之三十的花旗银行股份。美国政府将不会同意这桩交易,最后会通过某个财团私下给予三千亿美元的赔偿,以促使我们停止这项交易。”龙过海说到这里,顿了顿,深吸了口气,“听起来就像是梦话,但是事情就是会这样顺利。这件事情我之所以派什么都不懂的柳梦山去,自然有我的原因,但是他一个人无法独立完成这件事,我需要你在一旁辅助他,可以吗?”

  凌雪伤想了一会,看着龙过海,问道,“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不可以。”龙过海想也不想,就说道。

  凌雪伤又沉默了一阵,然后问道:“什么时候出发?”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347楼 发表于: 2007-12-29
第九节 大革命

  两千零一十四年十月十日上午,上海浦东机场,从上海到美国华盛顿的飞机上。

  “没想到啊,有一天,我竟然会成为你的副手。”坐在头等舱的凌雪伤转过头,看了看坐在一旁的柳梦山,有些感慨地说道。

  没曾想,柳梦山却是微微一笑,不以为然地说道:“我倒是一点也不吃惊。人生就像一出出电影,谁都可以做主角,谁也都可以做配角,这才正常,不是吗?”

  柳梦山的话让凌雪伤愣了一阵,然后笑了笑,说道:“也许这正是大海哥派你去的原因吧。”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可不可以说得更明白点?”柳梦山不解地看着凌雪伤。

  “满不在乎,什么都不懂,也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简直就好像不是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一样。我想,大海哥之所以用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凌雪伤答道。

  柳梦山略想了一阵,说道:“说得俗一点,他让我去,就是因为我是个二愣子,是吗?”

  凌雪伤卷起嘴角,笑了起来,“还是你用词准确,不过,你不是一般的二愣子。这世上还没有听到成百上千亿美元,而完全没感觉的二愣子。”

  凌雪伤说到这里,包含深意地看了柳梦山一眼,“梦山,你大概不是什么普通人吧?”

  “我也从来没有说过我是普通人啊。”柳梦山笑道。

  凌雪伤怎么也没有想到柳梦山居然会这么反应,她眉头一皱。转过脸来认真地看着柳梦山。“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柳梦山问道。

  “在大海哥跟我谈完之后,我很想问他,但是他不让我问的问题。”凌雪伤说道。

  柳梦山眨了眨眼睛,然后说道:“如果我猜得没错地话,你想问地是,这个计划是不是一个叫做段天狼的人策划的?”

  当听到这个凌雪伤双眼圆睁,两手飞快地抓住柳梦山,“你是说……?”

  “这还用问吗?我既然可以问出这个问题。就代表告诉了你答案。”柳梦山平静地说道。

  “天狼现在在哪儿?他为什么要做这一切?你跟他又是什么关系?”凌雪伤紧接着抛出一连串的问题。

  柳梦山答道:“很对不起,这三个问题我一个也不能回答你。我能告诉你的。只有一个,这个计划确实是段天狼所策划,并且这只是他所有计划中的一个环节。他现在已经不是孤身一人,他用七年时间,构建了一个庞大的组织系统,他有一件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的事情要去做。”

  “你为什么现在突然跟我说这些?”凌雪伤问道。“还是说,这一切都在天狼地预料之中,他要你在这个时候向我透露这些?”

  “我也许看起来有点神经质,但是我的头脑是绝对清楚地。”柳梦山说道,“这种大事我不可能擅作主张。”

  “他让你现在跟我说这些的目的是什么?”凌雪伤又问道。

  “别的我不知道,不过有一条。我想我是知道的。”柳梦山看着凌雪伤,“他视你为最可信赖和亲近的朋友,他觉得不该再让你为他担心下去。另外,在某些时候,他还很可能会需要你出面帮他做些事。至于具体是什么事,那就没人知道了。”

  “过海哥知道你地身份吗?”凌雪伤又问道。

  “不知道。”柳梦山摇头道。

  “苏荷是否知道天狼的消息?”

  “我得到明确的指令。不能让苏荷知道任何跟段天狼这三个字相关的信息。”柳梦山说道。

  “为什么?”凌雪伤不解地问道,“在这个世界上,跟段天狼最亲密的人,就是苏荷。”

  “正是因为太过亲密,所以苏荷的行为很可能会失去理性。以段天狼目前地能力,推断理性事件的可能性准确率超过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但是如果是非理性事件,准确率将会下降到百分之八十以下。这是他说不能忍受的事情。”柳梦山说道。

  “天狼他到底在做什么?竟然可以狠心到如此地步?她知不知道苏荷到底都为他付出了多少?”凌雪伤有些责怪地叹了口气,然后又苦笑着说道,“不过,他既然能够让你告诉我,看来是很看得起我的自制力了。”

  说完,凌雪伤转过头去,看向飞机窗外的机场,脸上看上去显得有些落寞,“说得很对,人生就像是一出出电影,在有些时候,我们是必须去做配角地。”

  凌雪伤的反应同样出乎柳梦山地意料之外,而他错愕之余,似乎也并不想面对这个局面,所以他也把头扭过去,拍了拍手,“小姐,给我来杯酒。”

  “对不起,先生,要飞机起飞之后我们才提供饮品。”空中小姐走过来,客气礼貌地笑着说道。

  “一万多块钱一张的机票,喝杯酒还要规定时间吗?”柳梦山不满地大声嚷道。

  柳梦山的大嗓门让还沉浸在落寞情境中的凌雪伤不得不扭过头来,对着空中小姐抱歉地笑了笑,“对不起,我朋友脾气是这样。”

  然后,凌雪伤暗地里掐了柳梦山一下,柳梦山的嚷嚷声就像被突然按住的唱片一样,声音嘎然而止。

  “好了。”等到空中小姐走了之后,凌雪伤伸出双手拍打了一下我的脸,“我们现在谈正事吧,既然大海哥要我做你的副手,我肯定要尽责。我现在要问一些问题。你把你知道地全部都告诉我。可以吗?”

  “只要可以说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柳梦山说道。

  “第一,我想知道,大海哥为什么可以拿到政府这笔钱。我想你应该知道美国国债不只是简单的经济问题,而是一个严重的政治问题。只是为了五百亿美元的好处,就做出这个决定,这未免太草率了一点。”凌雪伤说道。

  “你问这个问题的目的是什么?”柳梦山反问道。

  “废话。”凌雪伤瞪了柳梦山一眼。“我们这次的谈判对象是美国政府,当然要考虑到政治因素。”

  “嗯。”柳梦山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中美之间必有一战这种说法,近两三年来在全世界的网络上甚嚣尘上,不知道凌小姐对这个有什么看法?”

  “如果说是军事上,那当然是胡扯。有了核弹地存在,那么除非我们有别的星球可以移民。否则第三次世界大战就永远都打不起来,除非是大家都不想要活了。但是如果放在经济上地话,那么几乎是必然的。欧盟整合遥遥无期,俄罗斯陷入人口缩减,陷入对石油价格的高度依赖的窘境,日本是个政治■儒。放眼全世界,只有中国的人口,幅员,文化,政经等综合因素。有取美国而代之的可能性。”

  “随着中国经济地发展,美国在人才。能源,原材料以及市场上都将跟中国展开全面争夺。而最终,这种争斗将会体现于经济战,其表现实质将会表现为贸易战与金融战,并且辅以一定的局部军事斗争,譬如台海。不过,中美之间目前都还没有准备好,所以双方的经济战还不可能全面开打,只能是走相互遏制和拖延的路线。真要全面开打,最起码应该还要十到二十年。”

  听完凌雪伤所说的话之后,柳梦山笑着点点头,说道:“凌小姐果然高见。如果按照正常轨道来说的话,你说地话应该说是完全正确的。”

  “如果按照正常轨道?”凌雪伤听到这里,皱了皱眉头,“你的意思是说事情不会按照正常轨道来走?”

  “当然,除了中国之外,这个世界上几乎没有谁愿意事情按照正常轨道来走。因为如果按照正常轨道来走,得利最大的人,是中国。因此,无论是台独分子,还是美国人,以及那些背后的财团,都不愿意事情按照正常轨道走下去。”柳梦山说到这里,淡淡地笑了笑,“过海哥虽然跟政府关系很亲密,但是只是依靠个人关系,依然不可能让中国政府做出如此决策。”

  “这么说,除了大海哥地关系,你们还有别的管道?”凌雪伤又问道。

  “有没有别地管道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过海哥这次北上,他将会带给中南海一份秘密情报。”柳梦山说道。

  “秘密情报?什么秘密情报?”凌雪伤关切地问道。

  “《美中经济安全审查委员会第七十二号机密决议》,我们称之为屠龙计划。”柳梦山说道。

  “屠龙计划?这是个什么计划?”

  “简单的说,就是在三年内向中国发动全面金融战的计划。”柳梦山说道,“这个计划早在七年前就已经成型。只是那时候美国还限在两伊的泥潭中,无法动弹。经过这七年,美国总算从两伊中走了出来,而现在美国决策层已经意识到,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如果不在三年内出手,那么以后他们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中国的战略优势越来越强,以至最后取代美国的地位,用新的方式统治整个世界。”

  “话是这么说没错,美国的反华势力确实也越来越大,但是我目前还没有看出来,美国有这种决心。他们现有的两位候选人所提供的政策,我也看不出有接纳这份计划的倾向。”

  “两个候选人中会有一个非自然死亡,然后佩洛西将会接棒,并且最终成为下任总统。”柳梦山说道。

  “你是说有人……居然敢刺杀总统候选人?”凌雪伤不敢相信地说道。

  柳梦山哑然失笑,“这算是什么新闻吗?非自然死亡的总统。国王。随便一抓就是一大把啊。”

  “你们这个情报是从哪里来地?”凌雪伤问道,“可靠吗?”

  “段天狼说地。”柳梦山答道。

  凌雪伤一时语塞,想了一阵之后,她又说道:“这点我知道,但是中国不是泰国,不是那些东南亚小国。在全球化的今天,中美一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要真是重创中国。美国也会付出很大的代价。这根本就是七伤拳,美国可不是总统说了算,还有国会呢,你觉得美国国会会同意这么干吗?”

  “欧美财团可以向任何人俯首称臣,希特勒或者俄国也曾经是他们的选择之一,即使是日本和印度。说不定他们也捏着鼻子认了。但是唯独中国人不行。所以就算是七伤拳,他们也会迫使美国政府打出来的。美国国会可全在他们这些人的控制之中。”

  “为什么?”凌雪伤这回是真不明白了。

  “因为数十年前那场人类史上最为浩大的运动。”柳梦山说道。

  “你是说……文化大革命?”凌雪伤苦笑着摇了摇头,“这有什么关系?”

  “翻开人类史,从来都是百分之五的人争夺对百分之九十五地人的控制权。所以人类历史上,几乎从来没有真正地全民运动,有的只是一个又一个利益集团之间的争斗。这些利益集团。在中国表现为政治世家,而在西方则表现为金融贵族,本质上没有区别。”

  “而毛主席所发动的这场革命,是人类有史以来,第一个彻底摧毁这种旧体制的运动。这个运动等于彻底地向全世界的人宣告。人与人之间是真正平等地,我们并不是天生要被任何人统治和剥削的。古王今来。无论是古时候的中国,还是现在的欧美,老百姓被权贵宰割都已经成为了定例。”

  “世界上最大的残暴,就是制度的残暴。西方所谓民主,是虚伪地民主,归根接底是要人民老老实实地像羊一样,被金融贵族一轮一轮地剔着羊毛。而中国古代的所谓仁政,也不过是一个个虚伪的幌子,归根结底,是要人民老老实实地当顺民。”

  “从古至今,无论时代怎么变化,精英们压榨,剥削,奴役普通百姓这一点却从来没有改变过。只不过是方式越来越隐形,越来越高明而已。但是文化大革命之中,官僚,精英阶级被第一次真正的,彻底的踩在脚下。老百姓真正意识到,高高在上地官僚并不是那么可怕,他们打心眼里意识到这些看似光鲜的,高不可攀地精英,跟自己其实是平等的。你可以把脚踩在我的脸上,我也可以把脚踩在你的脸上,你今天可以轻易伤害我,杀我,明天我也可以轻易伤害你,杀你,这才是真正的平等。这比一百万部法律,一千万次革命更有意义。”

  “文化大革命在经济上造成了巨大的破坏,但是它彻底改变了中国人的习性,也彻底摧毁了中国数千年来牢不可破的家族制度,利益集团。今时今日的中国,有强人,但是没有家族,有违法致富者,但是没有完备,完整的非法利益集团。举个很简单的例子,中国古往今来有很多贪官,现在依然有很多贪官。从前,我们的官员贪污之后,所想得第一件事就是联合其他阶层来加强自己的权力,更好的,更方面的来宰割人民。但是现在的官员贪污之后,所想得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转移资产。为什么呢?因为他怕。”

  “一切的进步,都来源于这个怕字。文化大革命或许浪费了中国十年的发展机会。但是它彻底改变了中国的国民性,当文化大革命开始的那一天,就注定了中国绝不可能再完全倒退回过去三百年前。而这恰恰是金融贵族最害怕的,因为他们要主宰这个世界,要全世界的人都按照他们规定的游戏规则,老老实实地为他们打工,他们最害怕毛主席带来的这种改变。”这里,感叹地说道,“要再过一百年,也许全世界的人才能真正知道那场运动的意义,它必将深刻而剧烈地改变着这个世界。”

  “你居然赞同文化大革命?”凌雪伤不敢相信地摇了摇头,“你真的绝对文化大革命可以带来什么进步吗?它除了破坏之外,什么也没有留下。”

  “文化大革命的实质,实际上是人民自己管理自己的试验。文化大革命根子上的争论,是人民究竟是天生应该有精英来统治,还是自己有能力管理自己的争论。目前来看,是精英们赢了。但是我跟你说,世界会发展,精英们不会永远赢下去的。”

  这时候,凌雪伤突然叫了起来,“我知道了。”

  说到这里,凌雪伤骇然地望着柳梦山,“难道天狼他想再做一次跟文化大革命类似的事?”

  “既然毛主席可以用一世英明赌一次,那我想段天狼很可能也想赌一次吧。”

  “但是……你真的觉得这是对的吗?”凌雪伤神情有些恍惚地望着柳梦山,问道。

  柳梦山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我想,段天狼也不知道吧,只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而已。不过,就我个人来说,我始终相信,人类不需要神的指引,普通人也不需要精英们的圈羊式的管理。我们每个人都应该可以自己管理自己。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348楼 发表于: 2007-12-31
第十节 让我们面对现实,让我们忠于理想
 飞机正在起飞,浦东机场开始变得越来越渺小,而凌雪伤扭过头,望着窗外。

  好久之后,凌雪伤有些犹豫地说道:“即使那个人是天狼,但是如果他真的打算这么做的话……那么……也许站出来反对他的人中,会有我吧。”

  “是的,段天狼说过,你是个有独立意志的人,这正是他最欣赏你的地方。”柳梦山说道。

  “他还说过我什么?”凌雪伤问道。

  柳梦山摇了摇头,“我们谈大革命的问题比较多,很少谈私人问题。”

  “大革命……”凌雪伤眨了眨眼睛,“我无法理解天狼那样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会想到要推广这种运动?他是个睿智的人,他不可能看到这个运动除了给这个世界带来破坏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我想他不会这么觉得。”柳梦山说道。

  “那你呢?”凌雪伤看着柳梦山,“虽然你是他的人,但是我很想知道你的个人想法。”

  “我?”柳梦山略微迟滞了一下,然后问道,“凌小姐,不知道你在农村生活过吗?”

  “我在农村旅行过,但是没有生活过。”凌雪伤说道。

  “这就是问题之所在了。”柳梦山说道,“就我个人来说,我赞同段天狼的意见,而反对你地意见。原因很简单。因为我觉得尽管你天性聪明。但是因为你只看到这个世界百分之五地真实,所以你的意见是偏颇的。”

  “我只看到百分之五的真实?”凌雪伤皱了皱眉头,“那另外百分之九十五的真实呢?是什么?”

  “农村。”柳梦山很快就答道,“任何没有在农村生活过,没有看过最可怜的农民是怎么生活的人,没有资格发表他的世界观。”

  说到这里,柳梦山顿了顿,“当然了。这只是我个人意见。”

  凌雪伤扬起头,看了柳梦山一阵。说道:“继续说下去。”

  “我曾经读过一些伤痕文学,也读过一些对那个时代地回忆。能够将自己的感受写下来地人,都是文笔高超的人,所以他们将他们所处的环境,所接受的一切待遇描写得极为深刻动人。当我看完这些东西之后,我在第一刻对这本书的主人总是充满同情。因为按照书中的描写,他们根本就是生活在地狱。他们物质缺乏,精神受压抑,前途渺茫,理想受挫,一无所有。孤苦无依,不但没有地位,甚至没有尊严。但是在第二刻,我却对写这些书地整个群体,以至于代表这个群体的所谓精英阶层感到鄙视。”

  “为什么?”凌雪伤问道。“他们被错误的政策耽误了整整十年过年,十年最好的年华。就在白天黑土之间荒废,他们有什么地方值得你鄙视?”

  “十年?”柳梦山仰起眉毛,看着凌雪伤,此时他的目光尖锐如剑,以至于凌雪伤竟然不自觉有些想要往后退的感觉,“浪费了十年,就觉得自己可怜?他们觉得他们可怜,他们地人生被摧残和浪费。但是他们所过的日子,跟全中国几亿农民所过的日子,又有什么分别?他们只待了十年,就说自己可怜,那那些农民怎么办?他们一辈子都要待在那里。而更重要的是,他们可以回城,可以重新开始,那些农民呢,他们从哪里重新开始?”

  柳梦山冷笑着摇了摇头,“地狱!每当回想起,那些精英们都觉得他们所处的地方是地狱,如果那真是地狱,那那些至今还待在地狱里地农民们怎么办?那些人在书里写了一千条,一万条,但是为什么就没有写一条,他们所承受的一切,正是中国数亿农民所承受地一切?他们在书里说了一千句,一万句,但是他们可有一句同情过那些和他们一样可怜的农民?”

  “在书中,他们描写他们有病得不到医治,没有东西吃,他们多么多么可怜。但是他们可知道,在全中国,乃至于全世界,有多少底层的人,小病挺着,大病等死?他们可知道,在农村,有多少兄弟为了一只牛拿起武器内讧?有多少老婆婆因为丢了一个南瓜而哭泣整夜,因为死了一只鸡而想寻死?如果他们和你一样,一直待在城市,那么我可以原谅他们,因为他们不知道,他们不了解。可是他们在农村待了十年,他们了解农村是怎么回事,他们了解最底层的农民是怎么生活的。然后他们在书里那么大声的控诉,那么凄厉地喊叫,这就只让我觉得可耻。因为在这些东西里,我只看到一句话——我不该和他们一样。凭什么?凭什么你跟他们就不一样?凭什么他们就要这样在地狱里过一辈子,而你就要去天堂?”

  柳梦山滔滔河水一样绵密的话语,逼得凌雪伤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不服气地大口喘气着,好久之后,她才又说道:“不只是物质上的问题,还有精神上的摧残。那个时代所摧毁的,不只是人的生活,还有人的自尊。”

  “自尊?”柳梦山再次冷笑,这一次笑得更冷,“在过去的几千年里,农民何曾有过自尊?底层人民何曾有过自尊?做最累最脏的活,得最少的钱也就算了;钱丢了,第一个怀疑你是小偷;出了罪案,第一个怀疑你是强盗;你去到他家,要陪着笑脸,受宠若惊地坐半个椅子,他来到你家,你要陪着笑脸,给他上座;娶你的女儿做小老婆,你去看女儿还只能在门外;走到哪里,别人都用居高临下的眼神看你;像这些林林总总加起来。我可以说出一千种。侮辱?世上还有比这更大地侮辱吗?”

  “侮辱?他们会将自己所受到地每一点一滴侮辱都写在书里。刻骨铭心的记着。但是那些农民,那些底层人呢?他们只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将一切吞进肚子里,然后继续匆忙地讨生活。只要还有到要死的地方,他们就继续将一切都当作理所当然的忍受着,默默地生活。甚至于即使被侮辱和残害到活不下去的时候,他们也只能屈辱得自杀。他们的屈辱是屈辱,农民的屈辱就不是屈辱吗?他们的屈辱值得大书特书。农民们地屈辱就是天生应该的吗?这是个什么世界?这是个什么世界?”

  凌雪伤地表情变得严峻,她陷入了深深地思考。好一阵之后,她又问道:“你所说的底层,或者精英都不是稳定的,他们是会互相流动的。你不受教育,你不好好进步,你就会跌倒底层。你好好接受教育。好好进步,就可以进入精英。受了教育的人,更聪明的人来管理,没有受教育地,不那么聪明的人被管理,这难道不是合理的吗?”

  “这是合理的。”柳梦山答道。“但是那些管理的人的子女,受到教育地机会,是被管理的人受到教育的一百倍,这就是不合理的。古往今来,几乎所有的考试制度。都有利于有钱人,而且是大规模地有利于。你知道为什么在古时候官员一般都会有家族势力吗?因为培养一个读书人的代价格外高昂。根本不是一个普通家庭所可以承受地,必须经过数代人的累积才可以做到。这些人成功之后,自然有义务照顾他的家族。”

  “难道真有谁比谁天生笨多少吗?无非是因为没有金钱,又或者必须糊口,又或者因为无法接受到好的初级教育,以至于他们无法通过考试制度,进入到更高级的教育,总之他们没有办法接受到和那些所谓精英一样好的教育,所以他们才会看起来没有他们聪明。就好像段天狼,虽然他如此之聪明,但是假设段天狼没有受到最好的教育。也只不过是个地下赌场的经理。现在说不定,已经死在黑社会的火拼之中。”

  “古往今来,从不缺乏出自贫寒的英才。”凌雪伤说道。

  “羊有时候也会从狼的嘴巴里逃生,但是狼依然是羊的天敌。”

  “我觉得这种不公是无可奈何的,因为总要有人在高处,总要有人在低处,总要有竞争,社会才会有进步。”

  “只要有压迫,有不公,就一定会有斗争。没有什么不公是理所当然的。这些问题如果我们找不到解决的出路,那么人类迟早毁灭在这些不公之中。”

  凌雪伤沉默了好久,然后说道:“我不否认,受到良好教育的人,天生拥有优势的人,伤害那些可怜的底层人是伤害。但是底层人伤害高层人不同样是伤害人吗?底层打倒高层,然后一部分底层成为高层,再次打倒,再次出现新高层。人类要是永无停息地发展下去,最后一样会在自相残杀中灭亡的。”

  “当然是。”柳梦山点点头,“我可以理解流血的革命和斗争,但是我绝对无法赞成流血的革命和斗争。毛主席所做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代价太大。而段天狼不要付出那样的代价。我想,我们要去寻找到一条路,让每个人都有机会找到自己的幸福。不管怎么说,大部分人处于痛苦,少部分人处于欢乐,我不觉得这是个正确的世界。”

  又过了一阵,凌雪伤问道:“我想知道,在天狼的组织里,像你这样狂热的分子,到底有几个?”

  “很少,因为段天狼不信任任何人,他无意创造第二次文化大革命。他所要发动的这场革命,不希望太多人参与,因为太多人参与,事情就容易失去控制。”

  “天狼到底想要把这个世界变成怎样?难道他也要跑步进入共产主义吗?”凌雪伤又问道。

  “不,我们并没有想过要改变社会,我们也没有想过要共产主义。我们甚至不知道自己所做的。究竟对地,还是错地。我们只是想在人类的历史上留下一个烙印,一个可能性,一个希望。这很可能一点意义也没有,但是也可能可以改变一切。”柳梦山说到这里,略微顿了顿,“我们什么也不确定,只有一件事情是肯定的。那就是我们渴望人与人之间可以平等。不是平均分配的呆滞化的经济平等,也不是选票式的虚伪的政治平等。而是灵魂深处真正的平等。”

  “那是一种怎样地平等?”凌雪伤问道。

  “最孱弱,最底层,最愚蠢,最没有受过教育的人,面对最强壮,最高层。最聪明,受到最多教育地人,他会由衷地感叹着说,大家都是人,为什么我就做不到他那样呢?”

  柳梦山说到这里,闭上了眼睛。想到了在那个神秘的房间里,跟黑暗中的“鸿钧”的一次对话。

  “知道我们为什么要苦心孤诣地将你创造出来吗?”‘鸿钧’问道。

  “愿闻其详。”段天狼说道。

  “我们研究科技研究了上百年,最后,我们得出的结论是,科技将带我们走向毁灭。道法自然。科技的方向应该是融入自然,而不是破坏自然。但是现在。科技地发展方向有问题,我们的科技和自然越来越冲突。这种冲突发展到最后,将会给人类带来灭顶之灾。我们将亲手为自己创造出一个地狱。”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说核武器会将人类毁灭掉吗?”段天狼问道。

  “不,科技破坏自然,同时也在破坏人心。科技的发展,不仅仅在扭曲自然,也同时在扭曲着人心。长此以往,人类将会变得越来越自私和邪恶。人类现在必须扭转科技的发展方向,否则必将灭亡。但是以目前的情形来看,人类根本不可能自己走回去。这个时候,人类势必需要一条上帝之鞭。”

  “于是,我们计划创造出一种超级力量,一种可以掌控这个世界地力量,一个神。这神永远正确,永远清醒和理性,他为人类规划出最科学,自然以及美好的未来。他带领着我们‘默客’集团,完美地管理着这个世界,同时也带领着全人类走向幸福和美好的未来。而这个神就是你。”

  段天狼望向黑暗中的“鸿钧”,问道:“如果是这样,你们跟金融贵族们有什么不同?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技术贵族一定就比金融贵族更高尚吗?你们的优越性在哪里?”

  “我们比他们更理智,廉洁和克制。”

  “但是理智,廉洁和克制地你们,制造了两次世界大战,造成了上亿人口的死亡。”

  “这是必要地损失,凡事都需要付出代价的。”

  “如果死的人是你的话,我赞同你的意见。我只尊敬牺牲自己的人,不尊敬牺牲别人的人。”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你想看到这个世界继续沉沦在不公之中吗?”

  “我赞同你的部分意见,那就是我们可以给人们一些建议,让他们看到一种可能性。至于未来究竟如何,我没能力为他们抉择。就算有这能力,我也没这兴趣。我是个自私的人,我只关心自己。我说能做的,顶多就是这样了。”

  “天狼……”

  “鸿钧,不要高估我的能力,也不要高估你的判断力。”

  “马克思说,共产主义必将到来,但是共产主义的到来不仅仅是依靠生产力和科技的发展,更需要人的道德和品质的配合。即使是老虎这样的禽兽,在吃饱了以后,也是不捕猎的。那么为什么人类这种高级动物,在明明拥有足以生存的财富之后,却会依然几乎毫无限制地去追求财富呢?这里有两个可能性,第一个可能性,是假设人类是动物,因为人类世界地财富总量还不够全体人类的无节制的挥霍,谁都没有安全感,所以大家必须互相争斗。如果是这样,我们的生产力只要发展到马克思所说的物资极度丰富,那就可以了。但是,这里还有第二个可能性,那就是人性本性贪婪,我们连动物都不如。我们获取东西,并不是真的需要,而是为了满足我们内心黑暗的欲望。如果是前者,人类不需要神,如果是后者,人类当然需要一条上帝之鞭。”

  “我只想重申一点,我不认为世上真有什么万能的神,我也不要做那个神,更不要做带领着一个特权阶级的神。如果我真是神,我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摧毁这个世上所有的特权阶级。”段天狼说着,站了起来,离开了这个房间,“这件事就是这样了。”

  而在段天狼的背后,黑暗中的“鸿钧”说道:“就算你真是神,你也不可能消灭人类的特权阶级,除非你消灭人类。很多人认为人类为动物中最为高等者,但是我告诉你,人类是动物中最为低劣者。没有阶级和管制,狼群和羊群都可以生存下去,但是人群却会灭亡。”

  “富人欺侮穷人,强壮的欺侮弱小的,这是压迫。但是当穷人变成富人,弱小的变成强壮的,却会十倍地欺侮别的穷人和弱小者。数百年前,白人贩卖黑奴,数亿黑人死在了路上,数十年前,一场经济危机,东南亚国家辛辛苦苦数十年的积累,欧美一个月就席卷一空。但是假设优势落在黑人和东南亚人手里,我敢说,他们所做的事,跟白人和欧美没有丝毫的分别。除了人类中的异类之外,几乎所有的人打倒不公秩序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再创造一个不公秩序。乌托邦永远只能写在书里,不可能画在地图上……”

  段天狼刚开始只是缓缓地走,但是到后来,他的脚步越来越快,到最后,他撒开腿开始奔跑起来,因为他不想再听到“鸿钧”的声音。

  “梦山,你怎么了?”凌雪伤看到柳梦山闭着眼睛的表情显得很痛苦,于是伸手碰了碰他,问道。

  柳梦山这时候才猛地把眼睛睁开,缓了一口气之后,他深深地叹了口气,问凌雪伤道:“难道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人类,真的必须永远这样互相残害和对抗吗?即使是狼,也不会像人类这样残酷的对待自己的同伴。我们真的没有办法有一个更好的世界吗?真的没有办法吗?”

  然而,凌雪伤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柳梦山却已经自问自答了:“也许我们现在不可能做到,可是我们要留下一个希望,一扇门,我们希望有一天我们可以做到。”

  这时候,凌雪伤莞尔一笑,说道:“看到你这么痛苦,我倒是有句话想要送给你。”

  柳梦山缓缓将头扭过来,问道:“什么话?”

  “切格瓦拉有两句名言,第一句是——如果说我们是浪漫主义者,是不可救药的理想主义分子,我们想的都是不可能的事情,那么,我们将一千零一次地回答,是的,我们就是这样的人。”

  “第二句呢?”柳梦山问道。

  “让我们面对现实,让我们忠于理想。”凌雪伤说道。

  柳梦山点了点头,沉默了好久之后,他转过头,看着凌雪伤,问道:“你似乎不反对段天狼的计划了?”

  “只要不盲动,不伤害无辜的人,也不对这个世界带来大面积的破坏,我通常都是支持理想主义者的。更何况,这是段天狼的计划。”凌雪伤说着,笑着看了看柳梦山,“有机会见到他,告诉他,算我一个吧。”

  柳梦山垂下头,眨了眨眼睛,说道:“不瞒你说,从一开始,你就是计划的一部分。”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349楼 发表于: 2008-01-06
第十一节 最不可能的事

  两千零一十四年十月十四日上午,华盛顿,美国白宫。

  “这么说,美国将会有第二个女总统。”女总统斜靠在椅子上,手中端着咖啡杯,看着眼前这个秃顶的中年男人,说道。

  “如果没有出什么意外的话,应该是如此。”秃顶中年男人说道。

  “我个人对佩洛西并无任何意见,刚好相反,我对她印象不错,当年我竞选总统的时候,佩洛西曾经帮助我对付国防部的不利传言。”女总统说到这里,顿了顿,“但是,你们确定选民会再次支持一个女人当选美国总统吗?”

  “既然美国人可以接受一名女参议员成为美国总统,那么我相信他们也可以接受一位众议院议长成为美国总统。”秃顶中年男人说道。

  “佩洛西的综合条件确实不错,但是有人说她心胸狭隘,报复心也略有点强,最重要的是,她已经七十多岁了,是否有点太老了?”女总统又有些疑虑地说道。

  “心胸狭隘不会拉帮结派,年纪大了,容易糊涂,更容易接受我们的意见,或许对于总统来说,这些都是弱点,但是对于我们来说,都是了不起的优点。”秃顶中年男人说到这里,淡淡地笑了笑,“至于民众,他们的耳朵和眼睛,就像是由我们安上去的一样。他们永远都只能听到和看到。我们想要他们看到地一切。所以,总统阁下,您不需要任何忧虑,我们会确保您的党获胜的。只要您也认可佩洛西夫人。”

  “说是来听取我的意见,但是怎么听起来更像是通知我有这么件事?”女总统有些嘲讽地扬了扬眉毛,说道。

  “这样或许会让您不快,但是您不得不承认,这样更有效率。”秃顶中年男人笑道。

  “好吧,佩洛西夫人就佩洛西夫人吧,不过牺牲掉戈尔先生。让人听起来有点肮脏,他是个不错的人,跟我丈夫关系很好,在环保上也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女总统思索了一阵,叹了口气,说道。

  “好人总是用来被牺牲的,因为好人只有死亡之后,他的价值才能够发挥出来。”秃顶男人说到这里。耸了耸肩,“至于肮脏……人类就像是苍蝇一样。太干净的世界,是不适合人类生存的。”

  “铃……”电话响了起来,女总统将电话接了起来。

  “总统,消息得到中国政府方面确认,龙氏集团确实拥有三千亿美元地美国国债。不过中国政府声明,这并不是出售美国国债的行为。只是短期出借而已。”

  女总统皱了皱眉,说道:“出借的时间是多久,出借的代价是什么?中间有没有什么限制条款?”

  “中国政府的一切外交均奉行和平共处五项基本原则,即互相尊重主权和领土完整,互不侵犯,互不干涉。平等互利,和平共处。”

  “该死,我不想听什么中国外交原则,我想听中国官员的原话。”

  “这就是中国官员的原话,总统阁下。”

  “啪……”电话被挂上。

  “那个傻瓜手里确实拥有三千亿美元美国国债。”女总统挂下电话之后。马上抬起头来,对秃顶中年男人说道。

  听到这个答案。秃顶中年男人微微一愣,然后马上说道:“这是中国政府对美国政府的挑衅。”

  “很明显是地,但是我们可以怎么办呢?马上丢三千颗核弹过去吗?”女总统反问道,“又或者马上大张旗鼓地对中国发动经济制裁,好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中国政府已经开始暗中抛空美国国债?”

  秃顶中年男人沉默了好久,然后站了起来,“我要马上向上头汇报,而在此之前,至于你,你要尽量拖住他们。”

  女总统有些不快地别过脸,望向窗外,“你大概忘记了你在跟谁说话。”

  “对不起,总统阁下,请您务必拖住他们。”秃顶中年男人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说道。

  这时候,女总统才勉为其难地点点头,“我会搞清楚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地。”

  华盛顿,万丽五月花酒店,三三二七号房。

  “美国人的服务态度也不过如此而已嘛。”柳梦山端着热咖啡,站在窗边,看着街景,说道,“十二点就跟他们说暖气没了,到现在还没弄好。”

  “看在它已经快上百岁的份上,你就原谅了它吧。传说上次总统在这里举行就职晚会的时候,还停电长达半个小时呢。跟这比起来,我们算不了什么。”凌雪伤说着,站了起来,跳了起来,“不过,话说回来,才十月份,怎么华盛顿就冷成这样了,真是莫明其妙。”

  “也许是知道已经有两个人类有史以来最庞大的诈骗集团来了,所以华盛顿怕得感冒了吧?”柳梦山笑了笑,说道。

  “也许吧。”凌雪伤跟着笑了笑,然后说道,“按照美国政府和中国政府的沟通速度,现在这个时候,白宫应该已经知道我们两个不是疯子,而是货真价实地交易者吧。”

  “不出意外,一个小时之内,我们应该就可以接到电话了。”柳梦说着,看了看在街上来回走着的便衣特工,“天可怜见,大冷天的在街上乱晃,还要装作很忙的样子,真是挺辛苦的,也许我们应该请他们喝杯咖啡。”

  “只要你是花自己的工资,没有人可以阻止你这么做地。”凌雪伤说道。

  “哦。那就算了。”柳梦山马上说道,“我地同情心多到泛滥成河,但钞票可是少得可怜。”

  两个人开了几句玩笑之后,凌雪伤又开始回到主题,“梦山,其实直到现在我依然有点不是很能理解中国政府的决策。他们这种做法,实际上绝对会被美国政府解读成挑衅行为。难道他们就不害怕美国政府因此强烈反弹,从而导致两国之间的经济战提前开打吗?”

  “一颗炸弹就可以引起世界大战,是因为每个国家都已经憋足了劲准备大干一场。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就算是扔一颗核弹。也只能让联合国地桌子震动几下罢了。”

  “你是说美国在没有做好准备之前,绝对不会对中国主动发动进攻?”凌雪伤说道。

  “当然,中美必有一战,对于这一点,无论是中国,还是美国,全都心里有数。这是一场以国运相赌的战争。美国赢了,世界继续维持现在格局。中国衰弱,并且瓦解;中国赢了。美国衰弱,并且瓦解,世界进入全新地格局。”柳梦山说到这里,顿了顿,“这一仗虽然未必会死多少人,但是却是真正的生死之战。在没有做好十足的准备之下。无论是中国还是美国,都不可能轻举妄动。这一点,中国政府不可能看不清楚,所以他们才敢这么做。”

  “中国衰弱并瓦解我可以理解,毕竟将中国肢解成七块的说法,在欧美从来都相当有市场。但是我不明白美国瓦解是什么意思?据我所知。美国没有什么分离主义,他们为什么会分裂?”凌雪伤不解地问道。

  “刚好相反。”柳梦山笑了笑,说道,“美国和中国比起来,更加容易分裂。而且它一旦瓦解,就永远都不可能凝聚起来。民族主义这个东西听起来有些狭隘。但是现在国家地概念,本来就是建立在民族的基础上的。美国是个移民国家,每个人都有家乡,都有归处。一旦美国真的陷入彻底地衰弱,那么美国马上就会分崩离析的。我们回头去看,无论是波斯,还是奥匈帝国,又或者拜占庭帝国,这个世界上有哪个多民族国家可以长久存在的?”

  “换句话说,美国比中国更危险?”凌雪伤说道。

  “时间当然对中国有利,这是毫无疑问的。不然三大财团就不会急不可耐地想要动手了。”柳梦山说道。

  柳梦山的话刚说到这里,房间里地电话就已经响了起来。

  这时候,柳梦山便转过身来,看着凌雪伤,两人相视一笑,“看来,美国政府比我们想象中要有效率。”

  三十分钟后,华盛顿某间办公室。

  “你们好,我是美国财政部特别专员山本幽美。”

  接待柳梦山和凌雪伤的,是一排高大地美国男子,簇拥着一个娇小的亚裔女性。

  “你看上去很好看,态度也不错。”柳梦山说着,毫无礼貌地将身子压在椅子上,让椅子向后翘着,然后他将腿放在谈判桌上,翘起了二郎腿,“但是,让我觉得讨厌的是,美国人为什么总觉得所有亚洲人都是一样的?难道他们不知道日本人跟中国人有本质区别吗?”

  山本幽美看了看柳梦山肆无忌惮地摇晃着的双腿,尽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是还是不可避免地流露出不满地表情,“柳先生,做为一个成年人,请你懂得最起码的尊重。”

  这时候,一直坐在柳梦山身边冷眼旁观的凌雪伤说话了,“山本小姐,你的职位太低了。”

  “职位?”山本幽美将目光转向凌雪伤,“凌小姐你的意思是?”

  “我们尊重你个人以及你的民族,但是我们不尊重你地职位。”凌雪伤说着,“我们希望直接跟美国总统本人面谈,我们只跟美国总统本人做生意。”

  “总统很忙,她不可能过问每一件小事。”山本幽美说道。

  “三千亿美元的国债,对于美国政府只是一件小事吗?”凌雪伤反问道。

  山本幽美跟凌雪伤对视了一阵,最后。她败下阵来,“好吧,我可以答应你,你们最后将会见到总统,但是这必须是在跟我们磋商之后地事。”

  “我们不是金正日,我们不是来讨论国家大事。”柳梦山插话了,他将二郎腿放下来,伸手敲了敲桌面说道,“我们只是想来做生意,跟美国总统做生意。这件生意的内容我们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想要用这三千亿美元国债,购买美国政府手中的花旗银行地股份。”

  说到这里,柳梦山站了起来,“我跟你们的谈判已经结束了,如果想要进行下一轮谈判地话,叫你们总统来见我。我没有时间浪费在你们这些低阶官员的身上。”

  “我想特别提醒你,柳先生,尽管我只是个财政部官员。但是我现在代表的是美国政府。”山本幽美霍地一下站了起来,有些愤怒地说道。

  而柳梦山无所谓地摇了摇头。说道:“我再说一遍,我不是正日,美国人唬不到我。”

  柳梦山说着,将一张酒店卡片放在桌上,“这是我酒店的电话,我等着你们总统的电话……当然。如果你以私人身份打来,我也乐意之至……哦,对了,请转告你们地总统,我的耐心很坏。她已经破了我等女人的记录了。不过,我的耐性也已经到了极限了。我只能再等她三个小时。否则,这笔小小的国债将会被全面抛售。”

  五分钟后,柳梦山和凌雪伤坐在回酒店的路上。

  凌雪伤有些疑虑地问道:“梦山,你刚才那么做,会不会太过分了?”

  柳梦山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不使用这种羞辱式的方式,无法向白宫里的那位女人证明我们地决心到底是多么大。”

  凌雪伤略思考了一会。点点头,说道:“你说的也对,我只是担心这会伤到美国政府地自尊,让我们后面的谈判不那么顺利。”

  “凌小姐,你太小看美国人的自尊了,他们既然连赫鲁晓夫拿着皮鞋在联合国大会的桌子上猛敲都可以接受,那又有什么是不可以接受的呢?”

  三十分钟后,女总统听完了山本幽美的汇报,然后笑着点点头,“山本小姐,辛苦了。”

  她说完,山本幽美就离开了,然后女总统靠在椅子上,用右手托着自己地腮帮子,自言自语道:“花旗银行的股份?为什么什么都不要,偏偏要花旗银行的股份呢?”

  略微想了一阵之后,女总统想到当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那个三大财团代表的脸色,顿时有些恍然大悟过来了,“我明白了,这两个中国人所要勒索的对象,不是美国政府,而是三大财团吧?”

  想到这里,女总统再也没有任何疑惑,马上把电话拿了起来。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坐在办公桌后面的西蒙猛地一下站了起来,质疑地问道。

  “已经得到确认了,龙过海确实得到了中国政府地三千亿美元外汇。前来谈判的一共有七个,不过主要谈判代表有两个人,一个是凌梦蝶的妹妹凌雪伤,另外一个是叫做柳梦山的年轻人。”云斐说着,将一份卷宗放在西蒙的办公桌上,“这是这个叫做柳梦山地年轻人的资料。”

  “柳梦山?”西蒙不解地皱着眉头,“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个人地名字。”

  “确实是名不见经传的一个人物,根据我们的调查,也确确实实是一个完全默默无闻的人物。”云斐说道。

  西蒙打开云斐递过来的卷宗,看到里面只有简洁的三页,这可怜的页数充分证明柳梦山是一个多么平凡的人。

  “你觉得龙过海为什么会派这么个人来谈判?”西蒙问道。

  云斐反问道:“你觉得龙过海派他来的目的是做什么?你觉得他是真的想要花旗银行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吗?”

  “当然不会。首先,龙过海做这件事,百分之百是受到段天狼的指示。而段天狼知道我们百分之百不可能放弃这百分之三十地花旗银行股份。所以……”西蒙略微迟疑了一下,然后说道,“我知道了,龙过海,哦,不,更准确的说,是段天狼想要从我们这里敲笔钱走。”

  “对,他们做这一切的目的,就是想要迫使我们妥协。”云斐说道。

  “他们只是想要钱?”西蒙不敢相信地问道。

  云斐笑了笑,说道:“不是一点点钱,而是很多很多。”

  “你觉得数目会多大?”西蒙问道。

  “按照段天狼对自己的评价,隐姓埋名七年,所需要得到的青春补偿费,怎么也不会低于一千亿美元吧?”

  “一千亿?”西蒙的眼睛睁得老大,“世上竟然有人比银行家还心黑?”

  “如果是这样的,一切就都说得通了。无论龙过海多么有钱,他总不会拥有比美国政府更多的谈判对手。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找个什么也不知道的人来谈判会更好。因为这个人什么都不懂,所以他也不可能受到任何迷惑。他的心里永远只记住一点,坚持他老板给他的要价。”

  “这么说,他们心中已经有了一个价钱,而且是个不容讨价还价的价钱?”西蒙问道。

  “我想是的,不然来的人就不会是柳梦山这个什么都不懂的人。”云斐说道。

  西蒙略微点点头,然后拿起柳梦山的档案,细细翻了一遍,看了一阵之后,西蒙突然问道:“你有没有想过这个柳梦山就是段天狼?”

  “怎么可能?”云斐几乎是本能地问道,“好不容易将自己隐藏起来的段天狼,就这么突然自己冒出来?”

  “我也觉得不可能。”西蒙眨了眨眼睛,“但是,正是因为最不可能,我才觉得可能。”

  “如果真是如此,那他这么做的的目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西蒙摇了摇头,答道。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350楼 发表于: 2008-01-12
第二十一集疯狂时代

 两千零一十四年十月十四日傍晚,万丽五月花酒店三三二七号房。

  自从回到房间之后,柳梦山一直静静地坐在房间里,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

  暖气这时候已经修好了,房间里显得很温暖,在这种环境下保持沉默似乎显得有些无聊了,于是,凌雪伤忍不住问道:“你好像很喜欢黄昏?”

  “嗯。”柳梦山轻声答道。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凌雪伤问道。

  “清晨太蓬勃,正午太热烈,白天太现实,夜晚太颓靡,只有黄昏,刚刚好。”柳梦山答道。

  凌雪伤又问道:“听起来,你好像很喜欢平淡的生活。”

  “看起来不大像是吗?”柳梦山反问道。

  “是的,一点也不像。”凌雪伤说着,站了起来,拿起一包速溶咖啡粉,朝着柳梦山摇了摇,“你要吗?”

  “来一杯吧。”柳梦山说道。

  凌雪伤一边泡着咖啡,一边继续说道:“按照美国人的说法,你们是不折不扣的恐怖分子。甚至是比拉登还可怕的恐怖分子,有谁能相信你们想要过得是平淡的生活。”

  “鲜花开得越灿烂,是因为根下的尸体堆积得越多,看似壮烈的人生背后,隐藏着的,也许只是一声叹息。”柳梦山说到这里。轻轻叹了口气,“世界上其实哪有那么多伟大地真理和理想,人生又哪里有比自己的幸福更重要的东西?我想世上大多数所谓的伟大人物,在生命的最终时候,一定会感到后悔吧?回首往事,过得竟是如此荒诞的人生,简直是一生虚度。”

  “伟大人物的一生是虚度?”凌雪伤停止搅拌咖啡,有些讶异地望着柳梦山,“那到底什么样的人生才是才不算是虚度?”

  柳梦山有些萧瑟地笑了笑,并没有答话。只是轻声说道:“人的价值究竟是什么?”

  柳梦山无论是声音,还是神情都让人弄不清楚他到底是自言自语,还是在对凌雪伤说话。

  不过,凌雪伤还是答道:“只要还有一个人为你哭泣,那你活着就是有价值的。”

  “哭泣?”柳梦山转过脸,微微看了凌雪伤一眼,然后又把脸转过去,继续看着窗外。

  过了一阵。柳梦山缓缓闭上眼睛,“每当我闭上眼睛。在我地脑海里闪现的,只有哭泣声,无数的,绵延不绝的哭泣声。”

  柳梦山的闭着眼的的时候,脸上落寞,自责。而又无奈地神情,让凌雪伤不自觉间,对这个认识才没有多久的男人产生了一种发自内心地怜惜。

  她身子有一种走上前,将他的脑袋抱在怀里地冲动。

  不过,凌雪伤早就过了被情感控制理智的年纪,所以她只是走上前。将咖啡递给柳梦山,“你今天怎么了?”

  柳梦山将眼睛张开,缓缓地调着咖啡,他没有回答凌雪伤的问题,而是语气平淡地说道:“在我的床头柜里有几张机票。”

  “机票?”凌雪伤愣了一下。“什么机票?”

  “你去拿出来看看就知道了。”柳梦山说道。

  凌雪伤有些疑惑地看了柳梦山一眼,走到柳梦山的床头柜边。将抽屉打开,看到里面有一个蓝色信封里,信封里放着一叠机票——从华盛顿直飞上海的机票,乘机人正是凌雪伤本人,以及随行地所有谈判助理,唯独没有柳梦山。而起飞时间,则是三个小时之后。

  “这是……”凌雪伤看到这些机票之后,马上转过身,愈发奇怪地看着柳梦山。

  “三千亿美元很多,但是对段天狼以及他的组织来说,并没有决定性意义。”柳梦山并不看凌雪伤,只是继续淡淡地说道,“屠格涅夫说过,只要在小说的前面出现过一把猎枪,那么后面这把猎枪肯定是要开枪的。段天狼所写的,正事这样一部小说。在经过了七年时间的准备之后,段天狼以及他地组织,都不可能再做任何没有决定性意义的事。”

  “不是为了钱?”凌雪伤奇怪地睁大眼睛,走到柳梦山旁边,“不为钱,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柳梦山继续说道:“过海哥跟政府关系很好,中国和美国也有很大的芥蒂,但是这并不足以使中国冒着跟美国发生外交纠纷的风险,将三千亿美元美国国债短期租借给龙氏集团。”

  “但是,中国政府确实把这笔国债,拨给了龙氏集团。”凌雪伤说道。

  “中国政府是怎么将这三千亿美元美国国债拨给龙氏集团的?”柳梦山反问道。

  “当然是通过电脑……”刚说到这里,凌雪伤猛地反应过来,她吃惊地看着柳梦山,“你们侵入了中央银行系统,篡改数据?啊,不对,就算你们可以修改拨款记录,但是这么大笔数字,必定需要经过许多层层审批才可以地,你可以更改电脑记录,但是你们不可能伪造这些真实的文字记录。更何况,美国政府一定会就此事查询中国政府,那到时候不是什么都穿帮了吗?”

  “只要是人制造出来地东西,任何东西都可以伪造的。”

  柳梦山说道。

  “难道……”凌雪伤又想了一会,不敢相信地说道,“你们已经买通了中国最高层?”

  “没有,我们没有在中国政府的领导层中花一分钱。”柳梦山说道。

  这下,凌雪伤就彻底地糊涂了。“那……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误会我地意思了,就目前而言,我们没有使任何诈术。三千亿美元美国国债确实通过合法的渠道,通过正规的审批和程序,去到了龙氏集团的帐上。”柳梦山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但是很快,这些真实的事实就会变成毫无根据的谎言。不会有任何转帐记录,不会有任何审批公文。在中国,没有任何政府官员听到曾经有这么一件事情发生,也不曾见过任何与这件事情相关的文字记录。就算你把所有的中国档案都翻出来,上面也不会有任何一个字跟这个人相关。”

  “但是美国总统知道这件事,美国政府有专人就此事查询过中国政府,而中国政府给予了肯定的答复。”凌雪伤说道。

  “中国政府不会承认这件事,美国政府甚至拿不出任何可以说服他们的国民地证据。没有任何原始电话录音,也没有任何通讯记录。没有任何事实可以证明这一切。”

  凌雪伤仿佛堕入雾中,彻底地陷入了迷惑之中。好久之后,凌雪伤突然一下明白过来,“你们……你们从一开始就串通了中国政府?这件事情根本就是你们跟中国政府合谋的,无论是我,还是大海哥,从一开始就是你们的利用对象?”

  “我们必须选择跟一个政府合作。”柳梦山沉默了一阵。抬起头来,看着凌雪伤,“罗斯切尔德家族之所以强大,是因为它和欧美国家结合起来。政治的最高目标是经济,经济的最高目标是政治。而罗斯切尔德家族之所以可以控制全世界,就在于它跟美国政府这台政治机器完美地结合。经济和政治从来都是兄弟。想要战胜罗斯切尔德家族,只靠我们是不可能的。而全世界最适合跟我们合作,最有力量跟我们合作,以及最需要跟我们合作的,就是中国……我们根本就没得选择。”

  “不。我不相信。”凌雪伤马上摇头,“我不相信这件事情是段天狼策划的。段天狼决不会这样牺牲他身边地人。”

  “如果不这么做的话。你们就永远也无法摆脱段天狼给你们带来地危险。”柳梦山马上说道。

  柳梦山这么一说,凌雪伤只想了一会,便又明白过来,“你是说,段天狼这么做,是想要跟我们撇清关系?”

  “这是保障你们安全的唯一方法。”柳梦山说着,看着凌雪伤,“我们跟中国政府谈过了,他们将会保障你们的安全。这是我们跟他们合作的重要条件之一。”

  “那你呢?你自己怎么办?你为什么不跟我一起回去?”凌雪伤问道。

  “我?”柳梦山笑了笑,“我是个美国人,我的父亲是个成功的银行家,我没有上学,我接受私人教师地家庭教育,我是个严重的精神病患者。所有的证据都显示,我从未去过中国,一切我在中国存在的证据都是高科技手段伪造出来的……”

  听到这里,凌雪伤有些粗暴地将柳梦山打断,“好了,我不想再听下去了,我知道你们可以伪造任何东西。你们也可以使任何真实的东西变成谎言,但是我不关心这些,我只想问你一句。我们走之后,你想做什么?你将来将会怎样?”

  柳梦山看了凌雪伤一阵,伸手拍了拍身旁地椅子,“坐吧,我想跟你说些话,这次之所以让你来,就是想要跟你说些话,现在是说这些话的时候了。”

  一个小时后,柳梦山笑着从窗前站了起来,朝着只有三十公分距离的凌雪伤缓缓摇手,“再见,一路顺利。”

  凌雪伤也勉强地笑着,站了起来,朝着近在咫尺的柳梦山挥了挥手,而她眼眶里装满的却全是泪水。

  柳梦山笑着张开臂膀,将凌雪伤抱在怀里,“记住我地话。”

  “我会的。”凌雪伤点头。

  “走吧。”柳梦山松开怀抱。

  凌雪伤再次点点头,转身往自己地房间走去,在走到门边的时候,凌雪伤停住,转过身,问柳梦山,“可不可以告诉我,你这一生真正最想做地事情是什么?”

  柳梦山眨了眨眼睛。答道:“在我最爱的人最想我的时候,我在她身边。”

  “副谈判代表带着全体人员前往机场了?”

  很快,凌雪伤等人离开酒店,前往机场的事情,马上就传到了白宫。

  当总统的特别助理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马上就站了起来,“我要见总统。”

  三分钟后,特别助理出现在女总统的办公室。

  听完特别助理的报告之后,女总统迟疑了一阵,然后问道:“那个谈判代表呢?我是说那个……”

  “柳梦山。总统夫人。”特别助理说道。

  “嗯,对,他人在哪里?”女总统问道。

  “他还在酒店里。”特别助理说道。

  “副谈判代表登机离开,谈判代表还留在酒店。”女总统伸手摸了摸脖子,“听起来好像很诡异。”

  “总统夫人,我认为这是一种谈判技巧,施压的某种方式。”特别助理说道。

  “很可能。”女总统点点头,然后说道。“但是也很可能是两者的意见不合。那个副谈判代表是个很著名的集团总裁,应该是个相对来说。比较有理性地人。而这个柳梦山,名不见经传,对于政治和经济斗一窍不通,只知道一味执行命令。”

  “嗯,很有可能是因为谈判代表坚持一个很高的补偿数字,而副谈判代表认为不可行。所以离开了。但是,这很难解释为什么她会把所有随员都带走啊。”特别助理说道。

  “嗯,确实有点奇怪。”女总统想了想,“不过,不管是内部争斗也好,是谈判技巧也好。所有的这一切,都必须在谈判桌上见过真章之后,才会看出真正因由。”

  “那我们是不是尽快安排跟柳梦山的谈判?”特别助理问道。

  “不,不急。”女总统摇了摇头,“晾他一两天吧。不要太急,不要让他们看出我们内心的想法。”

  “是。总统夫人。”

  两千零一十四年十月十七日黄昏,万丽五月花酒店三三二七号房。

  在过去的四十八个小时里,柳梦山一直静静地坐在窗前,一杯接一杯地喝着咖啡,他的右手一直奇怪地摩娑着杯壁,模拟着某种特定的动作。

  终于,柳梦山停止了喝咖啡,也停止了这个动作,他放下咖啡杯,站起身来,朝着床头柜走了过去。

  “服务处吗?”拨通一个号码之后,柳梦山问道。

  “是地,这里是服务台,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电话里地侍应问道。

  “我要订一张机票。”柳梦山说道。

  侍应问道:“请问什么时候的机票?飞到哪里?”

  “飞往上海,从现在开始最早的一班,无论什么舱位都要。”柳梦山说完,将电话挂掉,然后坐在床头,闭目养神。

  三分钟后,电话铃声响了,柳梦山将电话接了起来,“我的票订到了吗?”

  “我听说你想要见我。”电话里传来一个略微有些尖锐的女中音。

  “哦,是总统夫人。”柳梦山波澜不惊地说道。

  “看来,你一点也不惊讶。”女总统说道。

  柳梦山反问道:“你觉得我应该惊讶吗?”

  “这么说,一切都在你预料之中?”女总统说着,有些高傲地笑了一声。

  “最起码,一切没有在你的预料之中。”柳梦山说道。

  女总统沉默了一阵,然后说道:“也许我该换个情报局长了,他们对你地情报一点也不准确。”

  “那要见了面才知道。”柳梦山说道。

  “现在差不多快要到晚餐时间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要邀请你来白宫共进晚餐。”女总统说道。

  “只要白宫的暖气比五月花的暖气好就可以。”柳梦山答道。

  女总统笑了,“当然,我这就派人来接你。”

  三十分钟后,柳梦山来到了白宫,经过了例行的安全检查之后,他直接被引到了一个餐厅。

  当看到他出现之后,穿着白色正装的女总统从沙发中站了起来,笑着朝着他伸出手,“欢迎你,柳梦山先生。”

  柳梦山跟女总统握了握手,淡淡地笑着说道:“谢谢。”

  说着,柳梦山瞄了一眼餐桌,一切都已经布置好了,全都是看上去很好吃地法式大餐。

  “总统夫人很喜欢法国菜?”柳梦山问道。

  “哦,是的,我丈夫很喜欢。”女总统笑道,“来,请坐。”

  两人来到餐桌边,各自落座,中间隔着大概三四米的里,穿着黑色西服的安全人员站在两旁。

  “我其实很乐意继续像现在这样谈下去。”柳梦山刚坐下,就说道,“但是我担心继续这样的交谈,会使我产生疑惑。”

  女总统略微皱了皱眉头,有些疑惑地看着柳梦山。

  这时候,柳梦山地身体突然毫无预兆地暴起,几乎是在同时,柳梦山面前的餐刀用快到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地速度飞了出去。

  餐刀飞进女总统的脖子,她的整个身子像突然被人推了一把一样,猛地后仰,然后被紧紧地钉在了椅子上。

  “这是最后的晚餐。”柳梦山缓缓举起双手,仿佛一个疯狂的信徒在念咒一般面无表情地说道。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351楼 发表于: 2008-01-12
第二节 作假者


  民主党热门总统候选人戈尔办公室。

  “宋先生,我得说,对于您所做的一切,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才好,你知道,一千万美元可是一大笔钱。大选虽然还没有开始,但是我们已经要开始在各州花些钱,为即将到来的党内初选做准备了。”身材高大,笑容可掬的候选人,看着对面这位年轻的华人,动情地说道。

  三天前,他的办公室突然收到了一千万美元的政治献金,即使是在美国政坛,这也是一个天文数字。于是,这位候选人马上就让他的秘书联络这位捐款者,想要专门登门造访,表示感谢。

  而现在,这位捐款者主动来到了他面前,他看上去比想象中要年轻得多。

  “我来这里,不是来听这种客套话的。”年轻人在座位上斜斜坐着,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虽然说话的时候,宋先生的表情显得和蔼,但是这话怎么也说不上友善,所以热门总统候选人的脸上不由得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我是想来告诉你,我付出这一千万美金,可是冒着极大风险的。”年轻的宋先生继续说道。

  “当然,如果我落选的话,就一切都没了。不过,我现在很想听听,如果我当选,你想要获得什么做为回报?是政府合同,还是外交大使的荣誉?”因为对方的无礼,总统候选人也开始显得有些矜持起来,两个人之间的谈话,单方面地感谢。变成了例行公事的讨价还价。

  “不只是那么落选那么简单。”宋先生从怀里掏出一个录音机,放在候选人面前,“是我这一千万变成葬礼的礼金。”

  宋先生说着,在脸色僵硬的戈尔面前。将录音机按响。

  “这么说,美国将会有第二个女总统。……好吧,佩洛西夫人就佩洛西夫人吧,不过牺牲掉戈尔先生,让人听起来有点肮脏,他是个不错地人,跟我丈夫关系很好,在环保上也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好人总是用来被牺牲的……”

  十分钟之后,录音机突然自动结束。

  然后宋先生脸色淡然地补充道:“男人是雅克夫,俄国人。罗斯切尔德家族情报处副处长,白宫联络员,至于女人是谁。我想就不用我来解释了。”

  戈尔深吸了口气,身子稍微抖动了一下,然后便笑道:“首先,宋先生,我必须得承认。一千万美金是一大笔钱。但是如果只是因为你给了我一千万,就想要我相信这个荒唐透顶的录音带。宋先生……你不觉得你把我想得太幼稚了吗?”

  “当然,这点我已经替你考虑过了。”宋先生说着。朝着戈尔笑着伸出手,“为了证明我的公信力,除了这盒录音带之外,我还为你带来了一些别的东西……可以跟你借张纸和笔吗?”

  戈尔迟疑了一下,递给宋先生一支笔和一张纸。

  宋先生在纸上写了一句话,然后将纸张盖上,放在戈尔的面前。

  戈尔刚要伸手去拿来看,就被宋先生挡住,“一千万美金。不知道能不能买到戈尔先生的一杯咖啡?”

  戈尔疑惑地看了宋先生一阵,点点头,“当然。”

  数分钟后,两杯咖啡送了进来。

  “可以麻烦你打开电视吗?”宋先生看着送咖啡进来的漂亮秘书,笑道。

  秘书看了戈尔一眼,得到首肯之后,将办公室的电视打开。

  “现在这个时候,我们也许可以谈论一下罗斯切尔德家族,对吗?”宋先生喝了一口咖啡,问道。

  戈尔并不搭宋先生地腔,只是笑了笑,说道:“宋先生看起来好像对罗斯切尔德家族很熟?”

  “倒也谈不上,不过对卡札尔倒是略有了解。”宋先生淡淡地笑着说道。

  听到这里,戈尔眉毛微微跳了一下,因为罗斯切尔德家族派来联络他的人,正是卡札尔——看来,这个所谓宋先生确实不简单。

  “宋先生看上去很年轻,不知道这一千万美金是你的私产,还是……”戈尔也喝了一口咖啡,跟着笑道。

  “我看上去不像是老板,更像是冲锋陷阵地马仔,是吗?”宋先生笑道。

  “噢……”戈尔耸耸肩,“幕后老板们总是喜欢装神秘,他们很少亲自出来的。”

  “你猜对了,我确实不是最后的老板,不过,这一千万美金倒确实是在下的私产。”

  “哦,那真是失敬了,宋先生十分年轻有为。”

  “如果刚才那段录音是真的,我不知道戈尔先生会做什么选择?”宋先生又问道。

  戈尔略想了一会,就笑着摇头道:“对不起,我不能做这种假设,因为我根本一点也不相信这是真地。”

  “看来,戈尔先生对卡札尔先生的承诺还真是有信心啊。”宋先生叹了口气,“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我们一起看电视吧。”

  三十分钟过去了,戈尔开始显得有些不耐烦了,“宋先生……,

  然后,就在他刚说到这句话地时候,就看到电视台突然插进一个画面,“这里是特别节目报道,这里是特别报道,根据最新消息,二十七分钟前,总统夫人在白宫遇刺……凶手中文名为柳梦山,英文名为路易斯,出身于一个华人银行家庭,有很长的精神病史……”

  目瞪口呆地看完这个特别报道之后,戈尔面无表情地转过头,看着在面前依旧神色自若,怡然自得地喝咖啡的宋先生。

  然后。戈尔有些恐惧地伸手,将桌面上的字条翻开,只见上面写着——“神说,总要有人死去。”

  这时候。宋先生缓缓转过脸,看着戈尔,脸色平静地问道:“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开诚布公地谈一谈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是谁派你来的?”戈尔睁大眼睛看着宋先生,问道。

  “我会回答你地一切疑问的,我们有大把的时间,不过在此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还希望继续竞选美国总统吗?”宋先生问道。

  戈尔几乎是马上摇头道:“不,我打算放弃。”

  “为什么?”宋先生问道。

  “没有人会想要成为牺牲品。”戈尔说道。

  宋先生笑着点点头,“这是很好的第一步。你起码开始信任我了。不过,假设你不会成为牺牲品,而是顺利成为美国总统呢?”

  “这不可能。最少美国历史上一百年来,还从未出现过任何一位不获得罗斯切尔德家族支持,而得以就职地总统。就连罗斯福那样伟大的总统,也是在拜访了罗斯切尔德家族的办公室之后,才确定自己获胜的。”戈尔摇头道。“罗斯切尔德家族几乎掌控了美国所有的主要媒体,正如他们所说,他们可以让民众只听到他们想让他们听到。只看到他们想让他们看到的东西,根本没有任何人可以跟他们对抗。”

  “我想请问一句,拉登是不是得到了罗斯切尔德家族的支持?”宋先生问道。

  “当然没有?......这有什么关系?”

  “拉登并没有掌握任何一家美国媒体,但是有哪个美国人不知道拉登是谁吗?”宋先生再次问道。

  戈尔开始有些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

  “真相,对于传播来说,最可怕,最终极的武器永远是真相。”宋先生说道,“正如你所说。罗斯切尔德家族控制了几乎所有的媒体……他们也许可以控制任何媒体,但是他们永远无法控制一样东西,那就是网络。在网络上将会有某些东西,永远无法删除,甚至被强制性地传播,而这……就是我们想要民众看到地东西……我们可以让你当选。”

  戈尔摇了摇头,“我不怀疑你们的能力,但是我现在只想做一句,就算当选总统又怎样?肯尼迪不是一样死在了军工集团和罗斯切尔德家族的合谋之下吗?这一切太危险,我不想再参加下去,我要退出。”

  “我们可以确保你当选,也可以确保你地生命,我们唯一不可以确保的,就是我们无法确保你退出的权力。”

  戈尔问道:“你是在威胁我吗?”

  宋先生眨了眨眼睛,然后说道:“是非常正式,认真的——胁迫。”

  西蒙已经完全傻在了办公室,他抓破脑袋,也无法理解柳梦山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这实在是太不可理喻了。他已经完全无法想到柳梦山到底想要做什么,他的大脑甚至已经停止了运转,因为完全找不到方向。

  而就在这个时候,云斐又再次走进了他地办公室,“西蒙,你看电视没有?”

  西蒙双眼空洞地摇了摇头,“我们还需要看电视吗?”

  “当然。”云斐马上说道,“电视里说柳梦山是美国人,而且是银行家后代,而且还有精神病史。”

  “什么?”西蒙马上跳了起来,“胡说八道,一个月前,他还在中国上海,他连英文都不会说,怎么可能是美国人?”

  “但是电视台就是这么说的。”

  “电视台到底是从哪里获得这些荒唐的资料地?”西蒙抓着脑袋,问道。

  “他们是从正常渠道查询的。”

  “怎么可能?我们的调查根本就不是如此。”西蒙说道。

  云斐问道:“西蒙,难道你没看出来吗?这就是问题所在。”

  “再去调查一下,看看现在的资料是怎么显示的。”西蒙马上说道。

  “我们已经这么做了。”云斐说到这里,脸上显得有些悲哀,“一夜之间,所有的资料都改变了。柳梦山在中国的所有资料全部都消失无踪了。照片,文字,视频,录像。一切跟中国相关地资料全部消失了。而在美国的所有资料却凭空出现了,甚至于连他家地址都清清楚楚地写着。”

  “怎么可能?”西蒙难以置信地问道,“他根本一天都没有在美国住过?要他说出他地中学地址,要他说出他的同学……”

  “他有精神病史,所以在家受教育,与外界几乎没有接触。”云斐说到这里,摇了摇头,“其他方面也没有任何漏洞,所有资料都完美无暇。”

  “阴谋!彻头彻尾地阴谋。”西蒙用力地把台灯摔在地上,“可是最该死的是。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云斐脸色悲哀地说道。

  “还有什么?”

  “他篡改了所有的乘机记录。”

  “是的,他一定会这么做,可是我们可以找到目击证人。我们要把和他坐在一起的人放到电视上去证明。”西蒙说道。

  “我们当然可以这么做,但是我们提出任何过硬的事实证据,只有人证,难以让人相信。而这这只是小事,他还篡改了中国政府和美国政府的那段电话录音。”云斐说道。

  “这是什么意思?”西蒙问道。

  “中国政府向美国政府证实三千亿美金外债确实是归龙氏集团所有的通话记录。”云斐说道。

  “这篡改根本没有意义。我们可以要求中国政府出来证明有这段谈话就可以了。”西蒙说道。

  “可是问题是,中国政府拒绝承认曾经有过这段谈话。”

  “什么?”西蒙扭头,悲愤地望着云斐。“段天狼跟中国政府结合了。”

  “这已经是确定无疑的是,因为更可怕地是,中国政府甚至否认他们曾经将三千亿美元外债短期租借给龙过海。而这期间所有的电子文档记录都已经消失,相信实体记录应该也是同样下场。”云斐说到这里,脑袋无意识的轻轻摆动,“中国政府从一开始就参与,甚至很可能是策划和主导了这次行动。”

  “妈地,我们像婊子一样让人给耍了。”西蒙火吼起来,“可是。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段天狼他接下来想要干什么,他到底想要什么?”

  “我也不知道其中细节,但是有一点是毫无疑问的。想要打败我们,首先必须削弱美国政府对我们的助力。否则,这个世界上几乎不可能有任何力量可以战胜我们。他现在这么做,就是想在政治上削弱我们。”云斐说道。

  “该死地,政经结合,好狠……”一向自信满满的西蒙,这个时候显得有些慌乱,他急躁地在房里走来走去,“我们的计划要完了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我们现在对局面还不大清楚,他后面有什么后续手段,我也不知道,所以我们目前还无法做科学地评估。”云斐倒是表现得格外冷静。

  “我想知道,在当下我们的应对该是如何?”西蒙问道。

  “告诉民众真相,发动我们所有的手段来告诉民众真相。”云斐说道。

  “可是,我担心所有的真相都已经消失。你比我更清楚段天狼是怎么回事,那个畜生根本不是人,他是一台电脑,一台人形电脑,他能够做出这种事,一定是一切都计划好了,他不会留给我们任何破绽的。”西蒙一边说着,一边大力地挥动双手。

  “不用管他是不是真相,就像是我们从前所做的那样,就当是在伪造真相好了,总之只要让民众相信我们就可以了……不过,在发起这波宣传之前,我们要尽快调查清楚,段天狼究竟还做了别的什么事,我们只有半个小时的反应时间。”

  “好的,好地,一切就这样去做吧。”西蒙拼命地点着头,过了一阵,他的头猛然停住,问云斐道,“你觉得柳梦山是不是就是段天狼?”

  “我不知道。”云斐摇头道。

  “如果他真是段天狼的话,无论付出多大代价。我都要杀了他!”西蒙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不会给我们这个机会的。”云斐失落地摇头道,“如果他真是段天狼的话。”

  美国,纽约。

  当莫伦从电视上看到美国总统被刺杀,看到柳梦山淡淡微笑着地脸出现在电视屏幕上的时候。他几乎是马上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为什么没有人通知我这件事?”

  半个......小时后,他办公室的电话响了,是宋先生打来的,“很抱歉,要让你看电视才知道这一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么大地事,为什么我事先完全不知情?”莫伦大声问道。

  “对不起,这是老板的灵光一闪。”宋先生说道。

  “见鬼,我才不相信什么灵光一闪,段天狼做事情从来都是像瑞士表一样精密。他才不会有什么灵光一闪。老实告诉我吧,他到底想怎么样?”莫伦在电话里吼道。

  “老实告诉你吧,老板从来就没有真正信任过你们。”宋先生在电话里淡淡地说道。

  宋先生的话。让莫伦脸上随之一愣,“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不要高估自己,更不要低估别人,尤其是这个别人是段天狼的时候。”宋先生说到这里。顿了顿,“不要以为你和白夜之间真能有什么秘密。”

  莫伦沉默,他的额头微微冒出冷汗。

  过了一会。宋先生说道:“请不要有心理负担,我之所以跟你说这番话,并不是为了跟你们翻脸,恰恰相反,我们是想要跟你们进行更彻底的合作。因为接下来的事情会更加复杂和细化,我们不希望内部出现任何差错。”

  “你需要我做什么?”好一会之后,莫伦问道。

  “你有时间可以去上网。”宋先生说道,“现在有个博客很红。”

  莫伦问道:“博客?什么博客?”

  宋先生答道:“一个在一周前就预测了美国总统遇刺的博客,它甚至清楚地说明了总统遇刺的地点。”宋先生说道。

  莫伦问道:“一个博客?”

  宋先生答道:“是地。一个叫做乌托邦的博客网站里,唯一一个叫做乌托邦的人写地博客。他的博客里有一百八十五篇博客,是用一百八十五种语言写得这篇博客。”

  莫伦问道:“这也是你们的杰作?”

  宋先生答道:“我们的合作还没有结束,我想你应该称之为我们的杰作。”

  莫伦问道:“我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宋先生答道:“我建议你打开这个网址看看,网址是WWW……

  三分钟后,莫伦输入这个网址,然后看到这个博客里,一共有九个视频出现,这全部都是柳梦山地视频,最近的细致到脸部,最远的,是方圆一公里之内。

  “这是什么?”莫伦不解地问道,“是我们地人拍摄的吗?”

  “准确的说,是我们的卫星拍摄的。”宋先生答道。

  “卫星?”莫伦皱了皱眉头,这又是一件他完全不知道的事。

  “是的,我们不久前从美国发射的一颗商业卫星,拥有全新的成像技术,可以穿透除铅以外地技术所有物质,然后还原成原来影像。”

  “也就是说,即使柳梦山在墙内,也可以清清楚楚的拍摄到?”莫伦问道,“效果就像是在野外一样?”

  “是的,有点难度,但是我们做得到。我们要确保柳梦山的安全,他是一个伟大的道具。同样成为道具的,还有了不起的美国总统候选人戈尔先生,那应该是三天后的事情了。”

  “罗斯切尔德家族会允许这颗卫星继续运转吗?”

  “当然不会,但是现在已经有一百五十万美国国民在观看我们这个网站,我们还将进一步扩大这个数字。”

  “他们会阻拦美国人继续观看这个网站的。”

  “在技术上他们不可能做到,唯一的危险来自于美国的法律和政治手段。”宋先生说道。

  “我知道了。”莫伦点点头,“你是想要我开始发动我们这七年来积存的政界关系,是吗?”

  “这么说,也许又有点让你伤心,但是你所掌握的政客,只是我们所掌握的四分之一,另外,更重要的是,一个强而有力的政治人物,民主党的候选人,最有机会当选总统的戈尔先生,将会出面来支持调查刺杀案的真相。”宋先生说道。

  莫伦笑着要了摇头,“真相?我们需要人们看到的真相?”

  “是的,对付作假者最好的方法,就是比他们更会作假。”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快速回复
限100 字节
友情提醒:您的回内容复代表了您的品质,文明回复,做文明辛集人。
 
上一个 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