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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玄幻小说  《苍天霸血》 作者:苍天白鹤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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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48楼 发表于: 2007-11-28
第九卷 风云莫测 第二百四十八章 对策(二)
    “听之任之?”许海风的话中有着掩饰不住的惊奇和一丝微微的恼怒。

    “不错。”蒋孔明斩钉截铁的回答。

    狐疑的目光在他的脸上转了两圈,许海风看不出一丝作弄之色,问道:“军师大人这么做必有深意,尚请解释一二。”

    蒋孔明微微一笑,道:“几位夫人既然对学生心怀成见,那么无论怎么解释,其效果都是不佳。除非……”

    “什么?”

    “除非是动用血酒。”蒋孔明淡淡地道。

    许海风的脸色瞬间大变,道:“此事绝对不行。”他心中震荡,自从踏入宗师境界之后,他还是首次在心底升出惊惧之感。深深地看了面无表情的蒋孔明一眼,他重重地重复道:“此事绝无商量,绝对不许。”

    蒋孔明面不改色,对于这个结果他早有预料,是以毫不为奇:“既然主公不允,学生唯有遵命就是。”

    许海风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蒋孔明虽然诡计百出,但是对于自己的命令向来都是一丝不苟地执行,从不会阳奉阴违,这就血酒战士最大的优点了,就连这唯一的智慧型也无法例外。

    “几位主母都是天下少有的聪慧之士,无论怎样的解释,都不可能使得她们尽数满意。若是主公信得过,那么学生倒是有一计可行。”

    “军师大人请讲。”

    “让几位夫人参政。”蒋孔明缓缓地道。

    许海风的眼中骤然间暴射出凛冽的目光,他凝望着蒋孔明,良久后问道:“若是许某人记忆不差,军师大人曾经说过。扰乱国家的祸端之一,就是后宫干政。”

    蒋孔明面对他地厉声询问,毫不畏惧,而是淡然一笑。道:“不错,所以后主公需立下遗诏,外戚者不得为官。”

    许海风深吸一口气,叹道:“这个可能么?”

    不说其他人,单以方、唐二家目前的底子,想要杜绝他们在官面之上的势力,除非是采取血腥行动,否则决无可能。

    “乱世之中,自然决无可能,但若日后天下一统。太平无事,则必为之。”蒋孔明冷冷的声音有着一丝若有若无地杀意:“他日主公升天,继承大宝者。不可为方、唐二女之后。”

    “你……”

    许海风微闭双目,心中波涛翻滚,蒋孔明的意思非常明白,正如林婉娴等众女对他甚是猜忌一般,他的心中对于方、唐二家亦是顾忌重重。

    在他言下之意。甚至点出,若是许海风百年之后,方、唐二家未必会得善终。

    “几位主母之中。林、刘二位出生帝王之家,深通政治之道,日后当可成为主公强有力的臂助之一。她们身份特殊,纵然是三大世家亦不敢轻易得罪忤逆,很多主公不方便的事情她们却可以办的妥妥当当而不招人所忌,此其一也。”

    蒋孔明深吸一口气,接着道:“无论怎样动听悦耳的空口白话,都比不了权柄在手来的稳妥,只要二位主母手中掌握的实力。能够在主公您麾下的势力中取得一个平衡,那么对学生地猜忌纵然不会烟消云散,也会大为降低,甚至是不足为虑,此其二也。”

    “其三……”蒋孔明突然住口不言。

    “是什么?”许海风凝神问道。

    “她们出面,将无外戚之虑。”

    许海风顿时明白过来,林婉娴早就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了,至于刘婷么,估计只有等到刘政启和刘政廷二人相距而亡之后,才会轮到她出面协助收拾残局。

    “军师大人,若是盈英和柔儿也想参予其中呢?”

    “坚拒之。”

    许海风苦笑一声,道:“柔儿生性与世无争,自然不会对此持有异议。但盈英性子倔强,只怕未必就会心甘情愿呢。”

    蒋孔明坚定的声音不容置疑:“无论如何,此事绝无商量。”

    许海风瞪了他一眼,心道这个六月债倒是还得快,这小子也给自己来了个绝无商量。

    至于最后一女夏雅君,他们则都不曾有一句提及。毕竟这位亦是一位宗师级数地超级高手,想要让她参予政事,那是决无可能之事。

    过了片刻,蒋孔明的语气缓了下来:“方主母为人豁达,颇有男儿之风,对于那些个勾心斗角的政治斗争断然不会兴起染指之心,唯一所虑者,就是有人在背后怂恿。”

    许海风连连点头,对于他这句话是深有同感,若说方盈英突然对政治发生了兴趣,那么除非是红日西出了。

    想想也是奇怪,为何方老太太如此厉害的一个人物,她的孙女却是如此迥然不同。

    “好,就这么决定了吧。“既然有了决断,许海风也就不再迟疑。

    蒋孔明应了一声,又道:“主公,卧龙城还有消息传来。”

    看着他地眼色,许海风立时知道,肯定是无甚好事了,问道:“何事?”

    “许海棠。”从蒋孔明的嘴中缓缓的吐出了一个人名。

    “他?难道又在惹事生非了不成?”许海风皱眉问道。

    “自从方主母将那些世家子弟中地出头鸟打了一遍之后,全都是有所收敛。只是,您这位堂兄却是心有不甘,他先是跑到令尊面前哭诉一番,博得老爷子的同情。随后又趁着几位主母远离卧龙城之际,故态复萌,甚至是变本加厉,扰得百姓不安,百官棘手啊。”

    许海风火道:“怎么可能,葛豪剑呢?他不是担任卧龙城监察使一职么?难道他就放任不管。如此要他何用。”

    蒋孔明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葛豪剑么,他如今已是自顾不暇,好在他生性坚韧,没有弃职潜逃。已是难得之极了。”

    许海风一惊,看向他的眼中露出询问之色。

    “您的义兄不知道打着什么主意,对于许海棠的行为视若无睹,任他横行乡里,不闻不问。日子久了,他愈发胆大,行事更是无所顾忌。葛豪剑先前碍于主公颜面,不好过于苛责,后来看他闹得太不像话,生怕如此下去。会败坏您地名誉,于是下令将他擒拿。”

    许海风知道事情不可能那么轻易结束,果然听到蒋孔明继续说道:“他毕竟不是方家大小姐。一旦拿了人,老爷子就立刻登门拜访,指名道姓的要他放人。”

    “放了么?”

    “放了。”

    许海风眉头大皱,心底起了一丝不满之心。

    蒋孔明察言观色,解释道:“不过。并非葛豪剑下令。”

    “是谁?”

    蒋孔明微微一笑,道:“令尊并非单身一人,而是将一族老少近百人同时带进了葛府。他们一哄而上,嘿嘿……除非葛豪剑想要将您的家族彻底得罪,并且”着打死打伤几人的危险,否则他又怎敢出手相拦。”

    许海风一怔,道:“老爷子?他又怎么可能做出这等蛮不讲理地事情?”

    许父本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子,那可是苦了一辈子的小人物,虽说如今条件大有改善,但是如此行为,绝非他那点胆量能够承受得起的。

    耸了耸肩膀。蒋孔明笑道:“学生不在现场,又如何得知。”

    沉吟片刻,许海风问道:“葛豪剑绝非无能之辈,他后来怎么做?”

    “葛豪剑见势不妙,也就避其锋锐,没有与他们发生正面冲突。不过,当天夜里,他就亲率人手,想要将那许海棠重新缉拿归案。”

    许海风默默点头,这个葛豪剑真不简单,他这么做绝对是当时情况之下的最佳选择。许海棠这个人无论如何都要抓的,否则日后何以服众。

    “只是,还没等他出手,就有人找上门来了。”

    眼中杀机一闪,许海风冷冷的问道:“谁?”

    “他的老朋友。”

    “嗯?”

    “还记得被他所杀的那个纨绔子弟么?”

    许海风一怔,问道:“他们是怎么得到消息的?”

    葛豪剑年轻之时,因为毁家之仇,在南方刺杀了一位为非作歹地世家子弟。从此隐姓埋名,择地隐居,直到遇见许海风,这才重出江湖。

    这段辛密所知者寥寥无几,又怎会如此之巧被人发觉。

    蒋孔明冷笑一声,并不回答。

    许海风脸色凝重,长叹一声,不再追问。

    虽说世上确有无巧不成书之说,但是巧合的到了这个地步,也的确难以令人相信。这件事地背后肯定有一张看不见的手在推波助澜。

    卧龙城中,有这等能量者,也是屈指可数。而其中最大的嫌疑,则是以方家为首的三大世家。

    如果许海风身在卧龙城,那么此事就绝对不会发生,只是,这段日子,许海风到处奔波,甚至于连黑旗军的二号人物蒋孔明也远赴北疆,使得卧龙城中出现了一个短暂地权力真空期,也使得各种阴谋诡计可以有了施展的机会。

    此事确实非同小可,一个不好,就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局面地失控,已经接近许海风所能忍受的底线了。

    “军师大人,那些难民可曾安置妥当?”许海风轻声问道。

    “主公宽心,有尔栋杰和童一封二位在此主持大局,这些仅是小事而已。”蒋孔明朗声回答。

    看了眼四周,许海风心有不甘地道:“唉……我们才来了几天,又要回去了。”

    “主公既然决定亲自出马,那些个跳梁小丑再不足为虑了。”蒋孔明宽慰地道:“何况,有些事情还是早些有个了断的好。”
我自横刀向天笑

只看该作者 249楼 发表于: 2007-11-28
第九卷 风云莫测 第二百四十九章 深谈
    卧龙城,一处幽雅安静的民舍之中,一缕轻烟袅袅升起,淡淡的檀香味道弥漫在室内,使人心旷神怡。

    一名须发皆白的老道士轻轻的在香头上吹了口气,叹道:“你们这些个大世家啊,就是富足,这么好的东西,也能被你们找到,怎么我老道遍寻天下,就是一无所获呢。”

    他的这番话中虽然是开玩笑的成分居多,但其中却也颇有几分羡慕。

    在他身后的一位老妇人笑道:“这几根龙涎檀香也是晚辈不经意间得来的。”

    老道人回首,好一副鹤发童颜,正是被汉人誉为天下第一的太乙真人。而他身边的老妇人则是方家老祖宗,方老太太方钰芯。

    指尖沿着檀香的边缘,轻轻的摩挲着,太乙真人一脸的陶醉:“这东西本就是珍贵无比,又岂是黄金所能够求得到,这——是福份啊。”

    “您老以前用过这龙涎檀香么?”方钰芯问道。

    微微点头,太乙真人脸上露出了罕见的缅怀之色:“老道小时候随侍在师长们的身边,曾经闻过一次。嗯,真是难以忘却啊。听师长们说过,这种龙涎檀香的主料是从深海之中漂浮而来,运气好的渔民只要找到一块,就足以保证一生的衣食无忧了。”

    方钰芯微微一笑,道:“这点晚辈倒是知晓,听说飘来的龙涎香有数种颜色,而其中最为难得的就是白色的龙涎香。幸好这几块地主料正是由白色的龙涎香所制,是以特别珍贵,否则晚辈也不敢拿出手来孝敬您老了。”

    太乙真人满脸惊讶。连连叹道:“老道可真是生受了,惭愧啊惭愧。”

    方钰芯深深一福,道:“您老数十年如此照拂方家,晚辈这点小小心意又何足挂齿。”

    太乙真人大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捻着下颚的长须,问道:“钰芯啊,你可知道这龙涎香是从何而来?”

    方钰芯一怔,好生思量了一番,道:“听老一辈说,东海某处,栖息着大大小小的数十条远古巨龙,当它们上岸睡觉之时,嘴巴会大大地张开。当它们的唾液滴下去掉入海中,被海水浸泡之后。变硬漂浮,直到偶然被人发觉。是以被称为龙涎香,而能够有幸找到的。也是被神龙所选中的幸运儿。”

    太乙真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他微微摇头,道:“这些纯属无稽之谈。”

    方钰芯大奇,问道:“莫非您老知道龙涎香的来历?”

    太乙真人仰天打了个哈哈,道:“深海之中。有没有龙,老道是不知道,但是。有一种体形庞大的巨型生物,它的名字叫抹香鲸。其性凶猛,食量极大,一旦被其咬住,便难以脱身。而龙涎香正是这种巨兽的排泄物经过海水,风和阳光多年的洗涤,而变成坚硬芳香地厚块。”

    方钰芯满脸惊讶,这等奇事她八十年来尚是首次得闻,如果说话的不是太乙真人。她绝对不信。

    “您老见闻广博,令晚辈汗颜。”

    太乙真人豁然大笑起来。

    方钰芯不知所谓地看着他。

    “钰芯啊,你可知道此事是何人告诉老道的么?”太乙真人笑了一会,收住了笑容,正色问道。

    “晚辈不知,还请您老指点迷津。”

    “嘿嘿……”太乙真人冷然一笑,道:“告诉老道这些事情地,正是那黑旗军中的首席军师蒋孔明。”

    方钰芯心中一凛,惊问道:“他又如何能够知道?”

    微微摇头,太乙真人叹道:“此人之奇,仿佛无所不知,老道读书万卷,行脚数万里,但若论见多识广,比起他来,却是远有不如,真是奇哉怪也。”

    方钰芯低下头,默不作声。

    “你可知道我为何会在此时找你么?”老道士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也许你已经猜到了,但老道还是不得不说一句。”

    “请您老指点。”方钰芯恭恭敬敬地道。

    “老道这数十年来,尚有一个心愿未了,那就是灭了匈奴,为我大汉绝此后患。”老道人的语气渐趋严厉:“纵观皇室,四大家族,皆是有心而无力。老道一生观人无数,然而真有希望能够做到的,就仅有一人了。”

    方钰芯脸色再变,她的嘴里缓慢地迸出了一个人名:“蒋孔明。”

    太乙真人沉声道:“只要想想蒋孔明连匈奴人也不放在眼中,又如何会惧于尔等。此人还是不要得罪地好。”

    方钰芯身子一震,道:“真人,晚辈并无意与他为敌啊。”

    太乙真人摇头道:“你识得大体,但是你们那几家的小辈却未必就识得大体了。”他的音量逐渐放低:“你们方家,世代忠义,老道实在不忍,看着你们一步步地走上董家的后尘啊。”

    方钰芯张了张嘴,却是无话可说,只是她老人家的脸色却是煞白无比。

    “告诉那些小子们,此时乃是要紧关头,我老道是保定了蒋孔明,谁要对他不利,就先过我老道这一关吧。”

    淡淡的声音仿佛毫无威慑之力,但是方钰芯却不敢有丝毫的轻慢之心,因为说这句话的人,正是有着天下第一名头的太乙真人。

    北方,沙尘滚滚之中,数十骑飞驰而过,他们之中,大都伤痕累累,衣襟之上,更是血迹斑斑。然而,他们的目光坚定如铁,面向前方,永不言退。

    “斗通……”

    疾驰之中,一骑突然跌倒,马上的骑士重重地跌落在沙土之上,一动不动。

    当头之人。一勒马缰,马队顿时停了下来。整个队伍竟无半声喧哗,可见平日里训练有素,无愧于精兵二字。

    旁边地骑士跳下马去。伸手在那人鼻端一探,额头一触,随即站起,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摇了摇头。

    顿时,一股悲伤的气氛在骑队中蔓延开来。

    “没时间伤心了,我们继续走。”

    一声断喝,打断了骑士们地缅怀,他们抬头望去,说话的是一位中年汉子。他一手拽着马缰,另一只手却是空空如也,只余下一只空荡荡的衣袖随风飘扬。

    “唉……张先生。马儿已经到极限了。”

    张子华看了眼天色,道:“刘统领,您安排吧。”

    刘正中点头,一连串的命令传达下去,众骑士纷纷下马。他们所做地第一件事情就是取下马背之上的水囊,给马儿喂水。

    经过了半个月的连续逃窜,他们的人数已经由最初的八十余众锐减到今日的三十余人。

    如果不是匈奴人突然大发神经。在追击的过程中,禁用弓箭的话,只怕他们早就是无一存活的了。

    对于匈奴人毫无征兆的改变,张子华等是大呼侥幸,一路之上,他们时而隐匿,时而突击,总之将匈奴人地视线牢牢的牵制在他们的身上。

    “刘统领,这里是什么地方了?”张子华问道。

    “估计快到交界线了。”刘正中答道。

    “地形如何?”

    刘正中随手一招。一名汉子立即小跑着来到他们身边。

    “你说。”刘正中简简单单地吩咐了一句。

    张子华一看,正是他们这几日地向导陈大海。他本是红色海洋的一名杰出斥候,对于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让他来说,却是再好不过的了。

    陈大海拱了拱手,在这等逃命之时,他们的礼节再也简单不过了。

    “二位大人,此地已是我们与匈奴狗地交界所在,再往北走,就是他们的地盘了。”

    张子华与刘正中互望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担忧。

    在之前地追击战中,张子华等能够屡次得脱大难,除了将士用命之外,还有一个原因不能不提,那就是他们所经过的地方都是以前汉人的地盘,在那里所居住的依旧是那些朴实无华的汉人。虽然他们无力反抗匈奴人的马刀和铁骑,但是为张子华等提供一下必要的便利还是能够做到的。

    无论他们逃到哪里,都会有素昧青生的人为他们提供食水,有人给他们通风报信,这才是他们能够坚持那么长时间地最大原因。

    当然,其中也少不了见钱眼开的奸佞之辈,有几次都招来了匈奴人的搜索部队。好在张子华机警,一见风吹草动,立即远遁千里,让他们空手而回。

    这种忘却了祖宗的畜生毕竟只是少数人,是以他们最终能够有惊无险地逃到了这里。

    不过,接下去的路可就不好走了,在匈奴人的地盘么?他们二人同时觉得有了些穷途末路的感觉。

    “没有别的路了么?”张子华抱着一丝侥幸,问道。

    沉吟了片刻,陈大海到:“有一条路,不过……”

    “不过什么?”张子华本是随口耳闻,但是听他似乎有话,连忙追问道。

    陈大海用手一指西北防线,到;“西北,是沙漠,进去的人不少,但是能够出来的却是寥寥无几。”

    “寥寥无几么……张子华喃喃的重复着。

    刘正中抬头望去,只见张子华的双目紧紧地盯着西北方,那双明亮的目光中似乎还带了点虔诚的味道。

    半个时辰之后,众骑士纷纷上马。

    张子华一马当先,笔直地向着西北方向而去。

    刘正中叹了口气,转头望了眼南方,那一眼,有着无限的眷恋。

    他断然回首,上马,高声叫道:“走……”

    身后的骑士们一个接一个地随着他们进入了那一望无际的漫天黄沙,直至消逝不见。
我自横刀向天笑

只看该作者 250楼 发表于: 2007-11-28
第九卷 风云莫测 第二百五十章 回返(一)
    一天之后,在张子华等人休憩过的地方,重新热闹了起来。

    数百精骑在这里徘徊巡视,他们马术精湛,身手矫健,纪律严明,分明就是一只经历过沙场征战的老牌劲旅。

    “怎么样?”褫多询问道。

    “儿郎们正在搜索,很快就会有消息了。”阚止沉声道。

    褫多脸上现出一丝难堪之色:“想不到,他们竟是如此滑溜,那么长时间了,连个活着的都没有看见。”

    阚止脸色一红,这次的追击行动,实际上是以羯族的勇士为主,这个指挥的重任自然也是由他负责。褫多只不过是随军而行,为他协调各地驻防部队之间的关系罢了。

    也幸好褫多身份尊贵,虽然不是皇室子弟,但他哈密刺独子的身份,却是远比一般王孙公子要吃香的多。是以一路上各种补给源源不断,从未曾有过丝毫刁难和克扣,让阚止在一旁看了,羡慕不已。

    张子华的部队人数并不多,什么三千之众,绝对是无稽之谈。经过几次拦截,他们早就得到了确切消息。

    阚止有着强烈的自信,只要让他们追上,一定能够将这群汉人一网打尽。

    然而,他的信心虽然十足,但是直到现在,却连对方的影子都没看到一个。如果不是那些驻守的地方部队与对方接战过几次,他们还不敢肯定是否有这么一只人马在路上逃窜。

    狡猾如狐,这是他们二位草原新一代豪杰给这只部队的如实评价。

    在张子华的带领下,他们一行人好似丧家之犬。尽挑匈奴人在北方防备薄弱之处,猛咬一口,而后迅速抽身而退。

    这种战术本来是匈奴人最为擅长和喜爱的,但是此时。他们二人却不约而同地恨死了发明出这种战术的人。

    直到此时,褫多才深深地体会到汉人当初的无奈。

    更让他们为之头痛的是,无论他们地网撒的多大,这群人都能够找到其中的漏洞,或持强硬闯,或悄声潜伏,总能在他们把网合拢前的那一刻,脱身而出。

    若说在各地驻防的部队中没有内奸,他们是死也不信,只是对于这一点。他们此时却是无可奈何。他们毕竟不是蒋孔明,看不出究竟谁是诈降,谁是真心。

    好在。经过了多日的围剿,这只部队还是被逼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他们能够回旋的余地越来越少。不得已逐渐向北方而去,今日终于将他们逼到了二国的交界线。再向北去,就是匈奴的境界了。

    阚止地双拳紧握,他的心中有着一丝兴奋。他的脸上有着一丝狰狞。在那里,大草原上,他一定能够很快地得偿夙愿。那群汉人中,除了留下一个刘政启之外,其余地人,他要一个一个地亲手把他们尽数绞杀。

    “将军……又发现了一具尸首。”

    传令兵的呼叫把阚止从幻想之中拉了回来,他双眉一扬,道:“怎么死的?”

    “伤势过重而亡。”

    “尸体呢?”

    “被深埋于地下。”

    阚止缓缓点头,道:“看来。他们在这里停留过,而且时间不短。”

    褫多的目光凝望前方,道:“他们应该知道,这里就是边境线了,再往前去,就是我们的地盘了。”

    “是啊,我们继续追,很快就能赶上他们地。”阚止的声音中有着掩饰不住的激动。

    “不知道为什么,我地心中突然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什么?”阚止奇怪的望着他,这个草原猛虎什么时候也相信起那虚无缥缈的预感了。

    褫多的声音渐渐沉重,仿佛那上面有着千斤的份量:“我怕刘政启还是施展了金蝉脱壳之术。”

    猛地一怔,阚止亢奋的精神仿佛被当头淋了一盆冰水般,迅速地平静下来。他喃喃地道:“不可能吧,这只队伍中起码已经确定有张子华和刘正中二人,难道刘政启会舍得这二个人做为弃子么?”

    “不知道。”褫多叹道:“我只希望不会。”

    “将军,查出来了。”传令兵适时回报。

    阚止连忙追问:“他们往哪里去了?”

    “往西北去了。”

    “西北?”阚止惊呼了出来。

    他与褫多互望一眼,眼中的神情豁然凌厉之极。

    “西北是沙漠。”褫多冷冷地道。

    “嘿……”阚止恼火地重重一挥拳,仿佛要借此发泄心中那强烈不满。

    “阚止兄,你打算怎么办?”

    阚止握紧着手中的马缰,双拳之上因为过于用力而使得素筋暴突,他狠狠地道:“继续追。”

    褫多默默点头,负责拦截地大部队早已离开,如果刘政启真的不在这只队伍之中,那么肯定是早已逃窜。此时再回头搜索,更本就是徒劳无功之事。

    若是他们估计错误,刘政启真的在这只队伍之中,而他们却就此放弃,致使刘政启逃脱,那么今生今世他们就再也休想抬头做人了。

    所以继续追击已是他们目前唯一的选择了。

    “阚止兄,在南下的路上,我们还设有关卡,就算刘政启不在这里,也未必就能平安逃脱。”褫多知道他此时的心情,劝解道。

    “但愿如此。”阚止苦笑道,但是他的心中却是一点信心也没有。

    褫多也是长叹一声,就凭那些投降汉人的能力,想要捉住刘政启……他微微摇头,将这个荒谬的想法抛之脑后。

    ※※※※

    一阵尘土飞扬。十余骑飞快地驰近卧龙城。

    城外的一名新丁手持长枪,当胸一栏,高呼:“来者下马。”

    来者勒缰,胯下神驹一声长嘶。高高人立而起,豁然前蹄重重踏下,发出了一声巨响。

    那名新丁脸上隐现一缕惧色,这是何人,竟有如此威势。

    “你是新来地?”马上骑士汗巾蒙面,骤然问道。

    “什么?”

    “问你是否新兵。”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从马上骑士身后传来,另一人驱马上前,一样的汗巾蒙面。

    那名新丁不由自主地道:“正是。”随后反应过来,一张脸庞惩的通红,后退一步。挺枪而立,道:“我奉监察使之命,把守城门。不管你们是谁,都要留下名号,否则不许踏进城门一步。”

    “是么……你可知道这位公子出身世家大门,只要一句话,就能要你身首异处。你还不放行么?”后来骑士先是冷笑一声,随后厉声呵斥。

    那名新丁见了这群人如此威势,心中已是信了。但他脸色数变。终于还是没有退缩:“监察使严令,属下不敢有违,你们若是再不下马接受盘查,我就要鸣号了。”

    马上地二位骑士互望一眼,竟然没有丝毫见责之意,反而满是欣慰。

    “二虎,回来,不得无礼。”一声惊惶失措的喊叫之声从那名新丁背后传出,一名百人长匆匆从城内奔来。

    来人跑到那些骑士面前。一个屈膝,跪倒在地,高声道:“拜见大将军。”

    许海风掀起头上汗巾,道:“不必多礼,起来吧。”

    他身边的蒋孔明亦是有模学样地拿下了头上的遮掩物,道:“城中由谁执掌城卫军?”

    那名百人长不敢抬头,匍匐在地,道:“是监察使葛大人。”

    许、蒋二人交换了一个大惑不解的目光,他们离开西方大营之时,听到的消息却是对葛豪剑极其不利,怎地数日之间,却好像来了个天翻地覆的变化一般。

    “我们自行进城,尔等继续在此,不必声张。”蒋孔明交代了一声。

    “是……”一连串地声音从那名百人长的口中发出,他本来以为二虎得罪了这二位大佬,势必性命不保,而自己也要深受牵连,却不料他们竟是绝口不提此事,不由地心中大喜。

    许海风等人疾驰而入,百人长从地上爬了起来,劈头就是一掌打在二虎的脸上,骂道:“你这个瞎了眼的东西,连城主地习乌云,也不认得了么?”

    二虎被他这一掌打得眼冒金星,但是却不敢躲闪,更不敢还口,只是倔强地站直了身体。

    那名百人长正待继续喝骂,突听身后马蹄之声再度响起,他回头一看,一张脸顿时惨白。原来许海风已然回返,双目含威地盯着自己。

    他心中惨然,暗道原来还是逃不脱啊。

    出乎意料地,许海风并未责骂于他,只是跳下马来,走到二虎面前。

    二虎昂首挺胸,与他坦然相望,只是脸上高高肿起,未免有些滑稽。

    许海风伸手在他肩上一拍,一股雄厚的内力为他活血通脉。

    二虎猝不及防,突觉一阵剧痛,身不由主的痛呼了一声,随即立刻咬牙忍住,不再出声。

    “卜通”那名百人长突地跪倒,高声道:“城主慈悲,都是属下管教不当,请您慈悲。”

    许海风微微一笑,收回了内力,二虎顿时觉得脸上一阵清凉舒适,虽然红肿未消,但已是好受多了。

    “他是你什么人?”

    二虎一怔,立即回答道:“是我叔叔。”

    许海风点头,道:“你叔叔很疼你,别怪他。”

    “嗯……”二虎重重地点头。

    许海风地手在他肩膀上轻轻的拍了几下,没有用任何内力,二虎挺直了结实的身板,仿若未觉。

    “你,也没有让我失望。”许海风朗声说道。

    二虎张大了嘴巴,不知道应当如何回答。

    当许海风策马离去之时,二虎还是呆立原地,在他的脑海中,依旧回荡着许海风临去之前的那句话。

    “继续努力,我期待有朝一日可以在将军地行列里看见你的名字。”
我自横刀向天笑

只看该作者 251楼 发表于: 2007-11-28
第九卷 风云莫测 第二百五十一章 回返(二)
    策马赶上等候多时的蒋孔明,许海风大手一挥,道:“走,去方府。”

    蒋孔明微微一笑,道,“主公莫非心有所感。”

    叹了一口气,许海风道:“这个二虎的身上有着我所缺乏的东西。只是兵凶战危,我也不知道这么做对于他来说是好还是坏。”

    许海风当兵之时,尚未习武,体内魔血的种种功能亦是藏而不露,是以显得胆小怕事,毫无进取之心。

    如果不是突遭恺撒人围城之祸,他此生也许就只能做为一个无名小弈,要么殒命沙场,要么碌碌无为。

    “世事当真是奇妙的紧呀……”

    一声发自于肺腑的感叹,道出了他此时的心声。

    蒋孔明深有同感,陪着许海风叹了一口气,二人并肩向方府驰去。

    方向鸣是许海风的大哥,既然回到了卧龙城,无论如何都要先去见他,这并非仅是礼节的问题,更主要的是显示出二家亲密无间的关系。就算他们之间已有耿介,但这个表面上的文章还是不能免去的。

    方家的守门府丁,都是灵巧之人,一双招子更是雪亮无比,老远地就认出了“乌云”,更加知道普天之下,唯有一人方能降俘此马。

    不待吩咐,铜皮包裹的大门缓缓大开,几名身手矫健的早就回去通报了。

    刚刚抛开马缰,许海风顿时心生感应,他抬头望去,久违了的方向鸣已经快步前来。

    “大哥。”

    “二弟。”

    如果说因为某种关系。使得二人的关系日趋紧张,但真的面对面相见之时,他们还是同时感受到了对方发自于内心地真挚感情。

    他们毕竟是生死之交,是从千军万马里闯出来的过命交情。

    更为难得的是。他们都是坦荡荡的豪爽之士,与蒋孔明这等精于算计之道地谋士迥然不同,他们都是真正的军人。

    二双大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蒋孔明眉头略略皱了那么一下,对此却是无可奈何。

    他看向方向鸣的眼神颇为古怪,虽然在心中早就有了数十条将此人置之于死地的计谋,但无论他怎么做,只怕都无法过得了许海风这一关。

    虽然说,只要许海风在世,他蒋孔明功劳再高,权势再大。也不会有招来主上嫉恨的顾虑,但同样的,只要许海风乃在。有些事就无法放手去做。

    蒋孔明自然知道,在许海风的心中有一个底线,只要不去触及这根底线,一切都好说话,但是一旦超越了这个限度。那么后果如何,就连他也是无法猜测的。

    唉……摊上了这样的一个主公,究竟是幸或不幸呢。

    “蒋大军师。”

    还没等蒋孔明感叹完毕。方向鸣已经恭敬的向他行礼。

    “嘿嘿……”蒋孔明皮笑肉不笑地抽动着嘴角:“方将军安好啊。”

    “妹夫,你这次匆匆回来,可是听到恺撒人退兵之事?”方向智从门外进来,向着蒋孔明抱拳一礼,随后立即转向许海风发问。

    “智哥,恺撒人退兵只是暂时的,据探子来报,恺撒帝国中最凶悍的第四军团,已经在东征地路上了。”

    “什么?怎么我们没有接到消息?”方向智诧异地问道。

    “嘿嘿……”蒋孔明在一旁讪笑道:“我们也是刚刚接到消息。你看,这不是马上就回来找你们商量对策了么。”

    方向鸣二兄弟的眼中同时露出不信之色,他们二人所在的卧龙城是最为接近恺撒人的地方,比西方大营要早了数日的路程。在他们没有任何察觉地情况下,许海风竟然能够早一步得到情报。

    那么唯一可信的就是,许海风的情报系统确实极其发达,它地触角甚至于已经延伸到凯撒人的腹地了。

    这是怎样的一个实力啊,对于不明真相的方氏兄弟而言,他们心中的震惊可想而知。

    “那么军师大人有何良策?”方向智试探地问道。

    “方将军不是说笑吧?”蒋孔明满脸讶色:“区区五万人而已,甚至还比不上卧龙城驻扎的军队数量,难道这还需要什么对策么?一个换一个,我们也是稳赢的。”

    方向智被他呛得心中一阵发堵,行军打仗哪有这么算的,若真是以人数多寡论英雄,只怕匈奴人早就被大汉灭族了,哪还有攻打京师的余地。

    “军师莫要说笑。”许海风忍住笑意,正色道:“大哥,我们这次赶回来,固然是为了商议应对之策,但最主要地却是为了二个人。”

    方向鸣看着他,微微点头,道:“葛豪剑和你堂兄?”

    “正是。”许海风也不隐瞒,直截了当的承认。

    略一踌躇,方向鸣道:“葛豪剑之事纯属意外,插手之人,为兄已然与他谈过了,还请二弟看在为兄的面子上,不再追究。”

    许海风毫不犹豫的道:“大哥吩咐,小弟自然遵循。”

    如释重负的一笑,方向鸣正要说话,却听蒋孔明道:“方将军,您开了金口,我们不敢不从,只是胆敢污蔑葛监察使的那个贼人,却要交给我们处置。”

    方向鸣看了他一眼,沉吟少许,道:“好,正当如此。”

    蒋孔明笑道:“那就多谢方将军了,请放心,蒋某人一定秉公执法,决不会冤枉好人的。”

    方家二兄弟同时扭过头去,在蒋孔明目所不能及的地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您蒋大军师若能主持公道,那才叫不可思议了。

    许海风亦是抬头望天。只做从未听到这句话。

    “那是自然,由您蒋大军师亲自出马,还有什么冤屈能够瞒得过您。”一声长笑从门外传来,苏春伟和唐启吏并肩而入。

    说话地则是唐家新任家主唐启吏。

    “苏兄。唐兄。”

    “许大将军。”

    众人见礼完毕,许海风心中掠过一丝感慨。二年以前,他初见三大世家老一辈家主之时,唯唯诺诺,战战兢兢,不敢有一丝疏忽大意。

    不料今日非但可与他们并驾齐驱,而且还有着略胜一筹的趋势。

    他微微一笑,突然心中一阵不舒服,凝目望去,他们二人虽然表现的极为亲热。但心中却是并无半分喜悦之情。

    “方、唐、苏、董、程,数百年来,五大世家就是按此排序。”

    “董锌睿和程玄风这二个惊才绝艳之士。十年之间。权倾天下。长此以往,我们三大世家将再无立锥之地。”

    在许海风的脑海中豁然重现了昔日与方老太相见之时所谈论地这段话,他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今日的许海风与四十年前的董家何其相像,只是,他所要走的道路却是迥然不同。董家的历史,决不能在许家的身上重演。

    蒋孔明虽然无法读懂许海风的心思,但他却隐隐地感到了许海风此时的心绪不宁。但仅是那么一瞬间,便又恢复正常。他眼珠子一转,往唐、苏二人身上一扫,立即猜了个八九,心中暗喜,许海风虽然没有读心术,但他那宗师级数的灵觉可不是摆着玩地,谁对他怀有恶意,那是一清二楚。

    是以。此时唐、苏二人的心思又怎能瞒得过他的感应。

    只是,就算要将他们一网打尽,也绝对不是现在,目前大战将至,任何突发地变动都会造成不可预料的影响。起码也要到一统中原以后了吧。

    苏春伟瞧了眼蒋孔明,欲言又止。

    蒋孔明微微一笑,道:“主公,既然几位家主都已同意,那么学生就暂且告退,处理此事去了。”

    “嗯。”许海风微微额首。

    蒋孔明告罪一声,长袖一挥,潇洒而去,在他的身后,李明堂高大的身躯如影随形,寸步不离。

    有这位宗师级数的超级强者贴身保护,任何想要动他脑筋地人都会三思而后行的。

    “嘘……”

    几乎是同时,除了方向鸣之外的那几位当世权贵或大或小地松了口气。

    许海风心中涌起一阵明悟,原来他们对于蒋孔明地顾忌远在自己之上啊。

    “二弟,对于许海棠,你打算如何处置。”

    能够主动问出这句话的,除了方向鸣之外也再无旁人了。

    “以大哥之见呢?”

    “无须重责。”方向鸣沉声道:“虽说唯有重重责罚,方有杀鸡儆猴之效。但他——毕竟是你的嫡亲堂兄。”

    许海风不予可否地嗯了一声。

    方向鸣眉头一皱,道:“二弟,此事万万不可轻忽视之,你也是一家之主了,家族的利益,始终是高过一切的,记住,血浓于水啊。”

    “不然……”苏春伟突道:“许将军,方盈英小姐为了你,可是煞费了一番苦心,把我们这几个做哥哥的都得罪遍了。你若是轻易饶恕了许海棠,此例一开,再想重新整顿,那就是事倍功半了。”

    许海风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道:“大哥,苏兄,小弟知道了,决不会让你们失望的就是。”

    方向鸣等人互望一眼,唐启吏打了个哈哈,笑道。“方兄,苏兄,这个毕竟是许将军的家事,我等不好过于干涉啊。”

    “哪里地话,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分什么彼此。”许海风冲着他们一拱手,道:“大哥,小弟先去处理一下家事,稍后再来与你商议。”

    方向智抢先一步问道:“那么恺撒人之事?”

    许海风傲然一笑,道:“区区五万人而已,就交给小弟了吧,黑旗军的旗帜上已经很久没有染过血,几乎就要让人忘却了。”

    在一阵大笑声中,他昂首阔步而去,说不尽的霸气凛然。
我自横刀向天笑

只看该作者 252楼 发表于: 2007-11-28
第九卷 风云莫测 第二百五十二章 惩戒(一)
    “苏兄,其实唐兄说的对,大家都是自家兄弟啊。”方向鸣看着许海风的背影消失,叹了口气道。

    苏春伟面不改色,只是他的嘴角向上微微一翘,道:“方兄,我知道你们兄弟情深。但是,你可曾想过,今日的许海风已不再是昔日的许偏将了。”

    方向鸣锐利的目光向他们三人看去,苏春伟与他坦然相对,唐启吏的脸色有了些许的不自然,至于方向智则是复杂的多了,他犹豫了半响,终于道:“大哥,苏兄,现在说这一切,尚是为时过早。如今恺撒人在城外虎视眈眈,匈奴人则占据了朝廷的半壁江山,若是不能解决这二个恶邻,我们说什么都是白搭。”

    唐启吏立即接口道:“智兄弟说得不错,当务之急,并非内斗。”

    苏春伟沉吟片刻,道:“既然二位兄弟都这么说了……方兄,你看如何?”

    方向鸣缓缓点头,他沉声道:“苏兄,当务之急,绝非内斗之时,还请你三思啊。”

    苏春伟勉强一笑,道:“其实许将军既然能够踏足宗师之境,我也相信他绝非小人,只是,有一人我却信之不过,留下他,只怕日后终成大患。”

    他并未明说,但在场众人心中都是透明雪亮,对于他的这番话是深有同感。

    “唉……不知道太乙真人是否年纪大的糊涂了,竟然要……”

    “住口。”方向鸣厉喝一声,打断了方向智的话。

    方向智心中一凛,垂首不言。

    苏春伟对唐启吏使了个眼色。道:“方兄,其实走到这一步,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只是有些话没有说开而已。”

    “是啊。这又不是什么机密之事,对此不满地可是大有人在。”唐启吏附和道。

    “所谓祸从口出,还是小心点好。”方向鸣叹道。

    “方兄,你们慢慢聊,我与启吏兄先走一步。”

    看着他们二人转过身去,方向鸣突然道:“苏兄,二弟刚才说过,黑旗军的旗帜上已经很久未曾染过鲜血了。”

    苏春伟的身子一震,只是略略点头,并未搭话。直接与唐启吏结伴而去。

    待他们走远,方向鸣问道:“智弟,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做?”

    方向智一怔。苦笑一声,道:“大哥,我相信在此时,妹夫是不会做出对我们方家不利的举动,只是。以后可就真地很难说了。”他停了一下,再度补充道:“特别是当他的身边还有一个蒋孔明,就更加难以预估了。”

    方向鸣的脸上变得颇为古怪。他轻声问道:“二弟与苏春伟相比,哪个更为可靠?”

    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方向智立即回答:“当然是妹夫了。”他的表情突然一僵,惊呼道:“大哥,您的意思是?”

    方向鸣慢慢点着头,他缓缓而又沉重地道:“如果二弟不在了,那么我们方家就是那只出头之鸟了,到时候,又要如何面对苏、唐二家呢?”

    方向智倒抽了一口冷气。良久,说不出话来。

    ※※※※

    许海风出了方府,刚刚拐过一处转角,路边一辆马车的窗帘便被人掀起。

    “主公。”

    许海风应了一声,上了马车。他心中颇为奇怪,这个蒋孔明从哪里搞到了一辆马车。

    蒋孔明关上了车门,用扇柄敲了敲车壁,外面一声吆喝,马车开始缓缓动了起来。

    “主公是先去见葛大人呢,还是先去寻令堂兄啊?”蒋孔明问道。

    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许海风道:“现在不是正往葛府去么。”

    许海棠之事毕竟是家里事,随时都可以处理。而葛豪剑却算得上是他所招揽来的一个重要人物,论情论理都应该先处理他的事情。

    这个道理蒋孔明又岂有不知之理,是以他早就令马车向葛府开去。

    蒋孔明微微一笑,问道:“对于令兄之事,那几位有何提议?”

    “冬惩即可,或者……杀鸡儆猴。”许海风轻轻地道。

    “杀鸡儆猴么?”蒋孔明嘴角一抿,差点笑了出来,幸好他经历颇为丰富,只是微微地扯了一下嘴角,道:“是杀给他们几家看么?”

    许海风叹道:“就怕吓不倒他们啊。”

    “嘿嘿……”蒋孔明冷笑一声道:“吓不倒,是因为这只鸡不够肥大而已。”

    “军师大人的意思是?”

    蒋孔明地嘴角挂着一丝不屑的笑容:”那个班克罗夫特来的正好。”他地声音是如此的欣慰,然而同时又夹杂着些许的冷酷和残忍,让人不寒而栗。

    ※※※※

    “主公,军师大人?”

    充满了惊讶的口吻,正是卧龙城新任监察使葛豪剑所发。对于他们二人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感到了极度地意外。

    “葛大人。”蒋孔明笑容满面,与对待方向智等人的那番表情迥然不同。

    “下官万万不敢当,这一切都是主公和军师大人所赐……”

    蒋孔明向他摆了摆手,葛豪剑立即收声不语。

    “葛大人,你要记住,赠于你官位的是主公大人,而非我蒋孔明。此事千万不可混淆一团。”

    葛豪剑微微一怔,他心中若有所悟,低下头去,轻轻地应了声:“是,下官遵命。”

    露出了个淡淡地笑容,蒋孔明道:“此次返回卧龙城,主公是有要事与你相商。”

    “啊。”葛豪剑轻呼一声,他的眼睛不自由主的向许海风一瞥。

    许海风对他微微一笑。竟是看不出喜火哀乐。

    “由于此事与主公地家事有关,所以就由学生与葛大人相谈好了。”蒋孔明在一旁解释道。

    一提到家事这二个字,葛豪剑的脸色就有些不大自在。他当然明白,所谓的家事。肯定与许海棠有关,否则许海风也不可能在西方大营尚未完全青定的情况下就赶来卧龙城。

    “军师大人,这许海棠确实目中无人,他欺男霸女,在城中不可一世,若是长此以往,势必将主公地一代清誉毁之殆尽。”葛豪剑深深一揖,道。

    蒋孔明不予可否,只是轻轻地把玩着手上的那只羽扇,在如此炎热地天气里。这把羽扇终于发挥出了它本因该拥有的功能。

    “军师大人,此人必得严惩,否则无法服众啊。”葛豪剑重重地道。

    “方家他们呢?”蒋孔明仿若随口提及一般。问道。

    “方家对于此人不闻不问。”葛豪剑如实答道。

    “你怎么看?”

    “或许方家是顾忌到主公的面子,反而不好出手惩之。”葛豪剑小心翼翼地道。

    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葛豪剑脸色一红,低下头去。

    “其实,你这样想也是对的。我们这些做臣子的,有时候还是要糊涂些的好。”蒋孔明凝视着他好一会儿,才慢慢的道。

    葛豪剑一怔。脸色微微的变了一下,他偷眼看向许海风,只见这位城主大人正坐在椅中闭目养神,对于他们地话充耳不闻。

    葛豪剑苦笑一声,道:“多谢军师大人指点。”

    “许海棠到底犯了什么过失,竟然使得葛大人亦要忍耐不住,上前捉人。”

    蒋孔明自然知道葛豪剑为人稳重,若非许海棠太过分了,他肯定不会去碰这个难啃的骨头。

    只要是与许海风相交日久。都知道他对于自己的家人朋友甚是维护。说地好听点,是重情重义,说得难听点,就是护短。

    葛豪剑虽然深得许海风赏识,但与许海棠相比,又差了好几重的关系。是以能够让他不顾后果的去擒拿许海棠,其中必有缘故。

    葛豪剑脸色一沉,道:“强抢民女。”

    许海棠初来卧龙城之际,尚且不敢任意妄为,只是随着许海风的权力日益稳固,他才借势而起。待许海风和蒋孔明这二人同时离开卧龙城之后,更是再无顾忌,每日里,伙同一众狐朋狗友,吃喝嫖赌,无所不为。

    不知是何缘故,方、唐、苏三家的门生子弟都对他客客气气,凡事亦不与他争执。这一来,更加助长了他地气焰,行事愈发猖獗。

    纵然是在方盈英的手中吃瘪之后,也只不过是歇息了几日便又故态重萌,甚至是变本加厉。

    待林婉娴等众女离开卧龙城,他再无人管束,更是百无禁忌。

    那一日,许海棠上街之时,看中了一份人家的大姑娘,托人上门提亲,意欲迎娶第六房小妾。不料他地名声着实太臭,而遭到对方婉拒。

    许海棠大怒,当天夜里带了几名府丁,便欲强行抢人。

    只是,他以往劣迹斑斑,早就在葛豪剑心中备了案。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暗桩便衣的监视之下。

    葛豪剑得闻消息,想到了自己的弟弟正是惨死在这类纨绔子弟之手,顿时火火中烧,派人埋伏一旁,在他行凶之时,一举擒拿归案。

    葛豪剑也是个聪明人,知道此人身份特殊,不是自己能够处置的,只是打算将他关入牢中,待许海风回来再做道理。

    不料,许老太爷得到消息,竟然来了个全军出动,执意要将人带走。

    葛豪剑纵然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老太爷动武,无奈之下,只好放人。

    就在他另有打算之时,南方的一名世家子弟突然指认他是杀人潜逃的罪犯,一时之间,城内怨言四起,将他的一切行动尽数打乱。

    紧接着,各种压力接踵而至,让他不堪其扰。然而,就在他四面楚歌之时,情势又生变化。就在前几日方家突然站出来,明确表示为他撑腰。于是,一切都在一夜之间归于平静。

    不过,经此一闹,他再也不敢去碰许海棠这个扫雷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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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53楼 发表于: 2007-11-28
第九卷 风云莫测 第二百五十三章惩戒(二)
    许、蒋二人互视一眼,相对苦笑不已。

    葛豪剑生平最为憎恶的就是这般做为。

    皆因他的家人就是因为某位世家子弟贪图他弟媳的美貌而惨遭横祸,为了给家人报仇,葛豪剑不惜潜伏三月,方始刺杀得手。

    对于他来说,这正是他的逆鳞,那碰触不得的逆鳞。

    错非是许海棠,若是换了一个身份稍逊之人,早就被他打得皮开肉绽了。

    只是捉了许海棠,就等于是得罪了许氏家族,对于葛豪剑来说,是福是祸,那就真的难以预料了。

    “好了,我们不谈这个了,许海棠之事,自有主公亲自操劳,我们无需去做这个恶人。学生找你,是另有他事。”

    “请军师大人吩咐。”葛豪剑恭敬的说道。

    “听说有个南方来的傻冒……不,一个世家子弟指认葛大人是个潜逃在外的杀人凶手,可有此事?”蒋孔明问道。

    葛豪剑先是一愣,随后心中一紧,低下头去,应道:“确有此事。”

    “那个人呢?”

    “在城中一处客栈之中。”

    “哼。”蒋孔明重重的火哼一声,葛豪剑的一颗心猛地提了起来。

    “葛大人,你是卧龙城的监察使,既然有人造谣生事,你为何偏偏视而不见?”蒋孔明的语气逐渐严厉,到了最后一问,更是带了点责难的味道。

    只是,听到了这句话。葛豪剑那颗七上八下的心反而平静下来。只看蒋孔明问也不问一声是否确有此事,就一口咬定那人编排是非,胡言乱语,岂不是摆明了为自己撑腰做主么。

    如果连这点观风见色地本领也没有。他也不会被许、蒋二人如此看重了。

    葛豪剑心中大慰,只是脸上依旧苦笑道:“军师大人,不是下官视若无睹,只是那家客栈正是唐家的产业,下官派了一拔捕快,却被他们拒之门外。下官亦是无奈啊。总不能为了下官的这点名誉而使得主公与唐家不和吧。”

    蒋孔明的脸色缓和下来,道:“原来是有人从中作梗,那也怪你不得。哼,唐家么,真是好威风啊。葛大人。那就请你点上一队城卫军,亲自前去拿人吧。”

    他看了眼那毕恭毕敬地站在自己面前地葛豪剑,心道。此人倒是会说话的紧呐,什么不想使得主公与唐家不和,怕是他没有得罪唐启吏的胆子吧。

    葛豪剑心中暗喜,连忙道:“是,下官遵命。”

    飞来客栈。是卧龙城中新开业不久的一家大型旅店。自开业当日起,便是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短短数月功夫,已经在城中稳稳的站住了脚跟。

    开店之人,显然甚有背景,纵然是城中捕快,亦不敢在店内拿人。葛豪剑碰壁之事,早就在城中传的沸沸扬扬,就连这位堂堂的卧龙城监察使大人对这里亦是无可奈何,那么这里的后台老板就颇为耐人寻味了。

    正当午时,客栈之中人声鼎沸。店小二在拥挤的人群中见缝插针地传递酒水。生意如此兴隆,掌柜的脸色更是一片喜气洋洋。他仿佛看见了那白花花地银子流水般地进入了自己的腰包,一双细狭的小眼笑得眯成了一条缝。

    豁然,不经意间他地脑袋向后一扭,顿时,他脸上的笑容似乎被固定了一般,再也笑不出来。

    只见一骠人马快速而来,为首之人,他却是记忆犹新,正是被他拒之门外的新任监察使葛豪剑。

    他的眼中浮现出一丝怒色,对于这位卧龙城新贵,他却并不是怎么放在心上,对于他来说,这个监察使还比不得店中的一位客人来得尊贵。

    毕竟,这些客人来这里是要送上银两地,而这位监察使大人却是摆明了要来惹事生非的。

    扫了眼座无虚席的大厅,他地眉头略皱了一声,匆匆赶到了楼下。

    刚刚来到大门口,正好迎上了葛豪剑等人。

    “哎哟,葛大人,您来的真是不巧,小店今日客满了,明日请早。”他满脸推笑的道,只是眼中却毫无半分笑意。

    “哼,我们今日是来拿人,不是来用膳的。”葛豪剑冷冷的道。

    掌柜的脸色一沉,道:“葛大人,我们店中都是安分守己的良民,没有您想要捉拿的人犯,您怕是找错地方了。”

    “是否良民,待拿到衙门里再行定论吧,还请阁下让开。”葛豪剑的眼角微微地一阵跳动,如果这里不是唐家在背后撑腰,区区一个掌柜又怎敢顶撞自己。

    “葛大人,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这里是唐家的产业,没有家主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在里面放肆。”

    葛豪剑心中冷笑,然而脸上却是不动神色:“这么说来,我们是不能拿人了。”

    “不错,要想进来么,还请出示家主的手令。”那掌柜不屑的一阵嘲讽。

    “如果没有手令呢?”

    “那就休想进来。”那掌柜下意识地回答道。

    葛豪剑火哼了一声,招呼一声,带了人就要进去。

    只是,他仅仅走了数步,便停了下来,因为在他的面前,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在下张明芮,奉家主之命,守护此地,众位不得放肆。”他的声音洪亮之极远道远传开。一时之间,整座酒楼都安静了下来。

    不少人从窗户中探出了脑袋,关注这里的变化。待他们看清了下面的局势,顿时窃窃私语起来。

    “本官是卧龙城监察使,今日在此办案。你若再敢阻扰,便将你一并拿下。”葛豪剑双目阴沉,对于他们的多次顶撞,已然生出一股强烈地火意。

    “哈……”郑明冉晒笑道:“就凭尔等么?我看葛大人还是再带些人来吧。”

    一阵哄笑之声从他的背后传来。十余个彪形大汉陆续从店中鱼贯而出,一字排开挡在了葛豪剑面前。

    葛豪剑本人的武技虽然不高,但是他眼光毒辣之极,一看便知道这群汉子人人身负武功,虽然其中没有什么高手,都在三、四品之间而已。但是比起自己带来的那十余名城卫军却是要厉害地多了。

    怪不得这个郑明冉竟敢如此狂妄自大,自己这点人马确实不被他瞧在眼中。

    葛豪剑冷笑一声,他此次前来,确实是另有所持,虽然不知道许海风和蒋孔明身在何处。但却知道,他们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本官再问一句,尔等让是不让。”

    “若无家主手令。葛大人还是请回吧。”郑明冉针锋相对的道。如果葛豪剑不是监察使,他早就率先动手了。

    葛豪剑眼中寒芒一闪,道:“都给我拿下。”

    他所带来的城卫军都是他的心腹或亲兵,此时听了命令,顿时要上前拿人。

    郑明冉不屑地冷笑一声。正要动手反抗,突然听到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远处传令:“且慢。”

    那些城卫军如奉圣旨,立即停住了脚步。

    一辆大车在所有人的注目下驰近。门帘掀开,一位头戴方巾,手持羽扇,满面微笑的书生缓缓走下。

    那个掌柜的眼中瞳孔急剧收缩,他看着蒋孔明摇着羽扇,慢悠悠地走了出来,顿时大惊失色。这样的造型,莫说卧龙城,就算是整个大汉。怕也是找不出第二人了。

    “阁下贵姓啊?”蒋孔明好笑地看着他,询问道。

    勉强扯出了一丝尴尬地笑容,平日里灵活的舌头仿佛贯注了千斤重力,憋了半响,他终于艰难地吐出了一个字:“唐。”

    “原来是唐掌柜啊,学生今日有一事相请,还望掌柜行个方便。”

    唐掌柜露出了一副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道:“蒋大军师,小人奉家主之命,确实是情非得以啊。”

    “既然情非得以,那么你就让开看热闹好了。”蒋孔明淡淡地道:“葛大人,唐掌柜已经答应,你可以去捉人了。”

    葛豪剑应了一声,看着挡在门前地郑明冉,脸上尽是嘲讽之色。

    郑明冉犹豫再三,终于有所决定,道:“未得家主之命,在下恕难从命。”

    他当然看出了蒋孔明的身份,只是职责所在,确实不敢轻易让开。

    “嘿嘿。”蒋孔明淡然一笑,道:“好,真有胆识啊……”

    虽然他说的平平淡淡,声音之中更是毫无半点波动。但郑明冉就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唐掌柜更是心惊肉跳,蒋孔明脸上的微笑并不可怕,似乎还带着一丝善意。但落到他的眼中,却是比恶魔地狞笑还要恐怖三分。

    他是唐家的老人,也是第一批随着唐启吏来到卧龙城的唐府之人。亲眼见识过许海风初到卧龙城之时,杀人立威地那种血腥场面。

    一时间,他的耳际仿佛重新响起了许海风那传遍全城的声音:

    “这是我黑旗军中首席军师蒋孔明大人,他的话就是我的话,胆敢无礼者杀无赦。”

    许海风是唐家的姑爷,更是当世数一数二的顶尖人物,而这位在黑旗军中当之无愧的二号人物虽然不通武技,但他的身边定然不乏绝顶好手,若是他杀心突起,自己等一众人休想活命。

    至于日后家主究竟会否因此而向他讨还公道,唐掌柜地心中可是半点把握也没有。在他想来,只怕唐启吏根本就不会在意自己这个无名小弈了。

    何况,人都死了,就算讨回了公道又有何用?

    眼看蒋孔明的眼光逐渐转冷,他也不知道哪里来得勇气,突然转身大叫道:“郑明冉,快些闪开,蒋爷要办的事,是你配管的么?”

    郑明冉口中虽然强硬,但心中早就是有了畏缩之意,若非念及家规森严,也不会硬着头皮上前拦阻了。此刻见到唐掌柜一喝,连忙借机下台阶,退了下去。

    看了唐掌柜一眼,蒋孔明的眼中毫不掩饰的流露出遗憾之色,其中夹杂着淡淡的,几乎触摸不倒的一丝杀气,顿时让唐掌柜从头凉到了脚底。

    轻轻一叹,蒋孔明微微一笑,道:“葛大人,还不快去。”

    葛豪剑抱拳应声,率人上楼,这一次,再也没有人胆敢阻扰了。

    酒楼之上一片惊惶失措的叫声,过了片刻,他们夹着一个口中犹自呼喝不清的年轻人走了出来。

    蒋孔明仰天一阵大笑,带着葛豪剑等人大摇大摆的离去,只余下身后那越来越大的喧哗之声。
我自横刀向天笑

只看该作者 254楼 发表于: 2007-11-28
第九卷 风云莫测 第二百五十四章 惩戒(三)
    一行人来到了葛府,许海风在车内吩咐道:“葛大人,此人就交你收押了,一旦审问清楚,可便宜行事。”

    “是……”葛豪剑深深的鞠了一躬,自他出生以来,还没有一礼行的如此心甘情愿,如此感恩戴德。

    对于害死他父母兄弟的那个世家子弟,他是恨之入骨,只杀了那罪魁祸首,又岂能削他心头之恨,如今既然有人送上门来,当然是求之不得了。此时,对于许、蒋二人的感激,实非笔墨所能形容万一。

    “葛大人。”蒋孔明突然从车中露出了脑袋,用手招了招。

    葛豪剑上前一步,只听他道:“我看此人是个疯子,是以一味的哗众取宠,胡言乱语,你查明白之后,该怎么办就怎么办,除了他之外,就不要再冤枉好人了。”

    葛豪剑脸色一整,连忙道:“是,军师大人,下官知道了。”

    目送马车远去,他心中颇为感慨。

    蒋孔明如此告诫,分明就是让他不要节外生枝,他顿时打定主意,要以快刀斩乱麻的速度迅速了解此事,不留后患。

    当他的眼光转到那个业已感到大祸临头的世家子弟之时,眼中的杀气和火火足以让人触目心惊。那世家子弟与他双目一触,顿时瘫痪在地,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

    驱车回到府中,尚未停稳,一名士兵便上来禀告道:“城主大人,方才老太爷传来口信。请您到他老人家府上一行。

    许海风双眉一扬,望向蒋孔明,只见他默默点头,顿时明白过来。一挥手。马车再度而行。

    “唉……此事果然惊动父亲了。”许海风无奈的长叹一声。

    “我们这么大张旗鼓的为葛豪剑撑腰做势,令堂兄若是再无动静,那才叫奇怪呐。何况,还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出谋划策的,他会到老太爷那里求救,便不足为奇了。”蒋孔明轻摇羽扇,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突然问道:“主公玩过麻将么?”

    许海风不解地看了他一眼,这个麻将是由蒋孔明创造地一种游戏。自从一年前面世之后,迅速的风糜了整个卧龙城,并且以极为迅疾的速度向四方蔓延开来。至今。就连西方大营的所有赌馆之中,都能看见它地身影,并且极受欢迎。

    “玩过。”许海风淡淡地答道。

    “感觉如何?”

    微微摇头,许海风道:“不感兴趣。”

    “主公不喜此物,也是理所当然。学生估计。只要是有资格踏足宗师境界的强者,必定不会喜欢这种雕虫小技的。不过,除了您等之外。对此感兴趣的人多么?”

    许海风默思一会,不得不承认道:“极多。”

    蒋孔明一拍双手,道:“正是,那么请问主公,为何有那么多人对这种娱乐特别感兴趣呢?”

    “或许……”许海风迟疑片刻,不确定地道:“是因为这东西可以赌钱吧。”

    自他成为宗师之后,很少出现这种难以判断之事。

    “唉……”蒋孔明深深一叹,道:“址够赌钱,确实可以给人带来一定的刺激。这也是麻将能够广为传播的原因之一。不过,真正让人沉溺其中的,却是人的本性使然。”

    许海风扬眉望着他那张平淡的脸庞,双目之中尽是询问之色。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此乃人之本性。或许在某些时刻,有的人会做出舍己为人地举动,但是绝大多数的时候,人们首先考虑到的却是他们本人。千古以来,尽皆如此。”

    “当然,若说无人能够做到,那也未必,但纵有其人,亦是那百年难得一见地圣人。何况,就算是圣人在世,亦仅能自免而已。”

    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蒋孔明停了下来,喘了口气,继续道:“学生所发明的麻将这个游戏,恰好能够将人性自私自利的特性发挥到极致,如此又怎会不受欢迎呢?”

    许海风脸色微微一变,道:“军师大人将一款游戏之作与人性牵扯在一起,未免有些耸人听闻了。”

    嘿嘿一笑,蒋孔明道:“主公既然玩过麻将,那么必然知道它的玩法,请问,要想在麻将桌上取得胜利,它的最大要求是什么?”

    “胡牌。”许海风不假思索地道。

    “非也。”蒋孔明笑呵呵地迷上了一双眼睛,直至成了一条细线,才道:“其实玩麻将最大地心得,就只有八个字。”

    许海风好奇地看着他,只听他道:“防上拦下,勾心斗角。”

    微微一怔,许海风沉思半响,终于长叹一口气,道:“军师大人啊,您真不应该发明出这种游戏啊。”

    蒋孔明的嘴角有着一丝嘲弈,道:“时代总是会变得,就算学生今日不拿出来,他日还是一样会遍及天下的。”

    许海风摇了摇头,沉默不语。

    只是蒋孔明今日却象是换了一个人,话匣子一旦打开,所喷发出来地能量远超许海风的估计。

    “我们汉人拥有世界上最为庞大的人口基数,生产力等更是远在那些牧祟放马的草原人之上。这样的国家,按理来说,应该早就灭了匈奴,继而雄霸天下了。但,事实上,我们不但没有做到,却反而赔出了那座骄傲了数百年的京师。主公,您看这又是何道理。”

    许海风面沉如水,缓缓地道:“内奸。”

    “种豆得瓜,因果循环,刘氏有此劫难,也是他们在四十年前所种下的苦果所至。”蒋孔明冷笑一声。道:“其实,我们汉人最大的致命缺陷和特长,就是内斗这二个字,而且品阶越高。官位越大的,就越是乐此不疲。”

    许海风想到苏春伟等人地表现,对他的话确实是深以为然。

    “无论是否古人,越是高层,就越是善于勾心斗角,他们最为擅长的正是结党营私,打压异己。他们对外委曲求全,对内欺诈压迫。一旦与敌交手,却是外战外行,内战内行。正是由于他们的存在。才使得我们大汉始终低人一筹,永远无法在外人地面前抬起头来。”

    蒋孔明越说越是激动,这番话在他的心中酝酿了许久。直到今日方才一吐为快:“这些高官重臣满口仁义道德,把天下苍生随口挂于嘴边,但一转背就是以权谋私,贪污受贿。对于他们来说,老百姓们只是用来凸显他们尊贵身份的陪衬品而已。纵然是哀鸿遍野。饿殍满地,纵然是衣不遮体,流离失所。也休想打动他们心中的那点恻隐之心。因为,在他们的心中,百姓的命甚至于还不如自家所养的一条狗。”

    “军师大人……您?”难得见到一向乐观开朗的蒋孔明竟然表现的如此激烈,就连许海风亦是为之深深震撼。

    勉强一笑,蒋孔明叹道:“确实是学生失态了。”

    一时之间,车内寂静无声。

    过了片刻,许海风亦是叹道:“军师大人一针见血,如此以往,汉人势必愈加孱弱。不知军师大人可有解救之道?”

    微微摇头,蒋孔明道:“没有办法,无论哪种制度,无论哪种律法,站在金字塔顶端的那批人都少不了侵蚀地蛀虫,我们所要努力的方向,就是尽量减少这些人的存在而已。不过……”他深吸一口气,道:“无论是君权至上还是一党执政都是不可取之事。因为历史已然证明,多党执政是唯一地也是最佳的选择。”

    许海风听得如坠雾里,他睁大了双眼,目光中写满了问号:“军师大人所言过于深奥,许某人惭愧万分,实在是无法领会。”

    蒋孔明一怔,苦笑道:“主公未曾接触,当然不知这些道理。不过,此时说也无用,却是言之过早。若是不能统一中原,取得压倒一切的力量,那么学生所言的那些东西终将都是空口白话,而无用武之地。”

    许海风静静地看着他,良久笑道:“一统中原,难得军师大人就没有信心了么?”

    蒋孔明双目一瞪,薄火道:“既然有学生为主公您出谋划策,区区中原之地,又岂在话下。”

    许海风双手一摊,道:“那不就得了,既然军师大人有此信心,又何必再为此苦恼。待得日后打下江山,许某任你施为就是。”

    蒋孔明眼神一亮,就在马车之上,半蹲半跪着对许海风深深一揖,道:“得主公一诺,学生敢不尽心。”

    许海风微微一笑,道:“其实,许某人只是对军师大人所说的什么多党执政有些兴趣而已,是以想要看看这到底是怎样地一番变化。”

    蒋孔明爽朗一笑,道:“学生定然不让主公失望就是。”

    马车豁然停下,车外有人低呼道:“主公,老太爷府上到了。”

    许海风应了一声,正要与蒋孔明一同下车。只是突然想起一事,转头问道:“军师大人,许某尚有一物不明,还请指点一二。”

    “主公请讲。”

    “你方才所说的那个金……金字塔是什么东西?”

    蒋孔明满面的微笑突地凝固了一瞬间,随后他轻声地道:“那是一个建筑物,对……就是一个房子,给人住地房子,据说一旦住了进去,从此将会再无任何烦恼和忧伤了。”

    “有这么神奇的房子?”许海风惊讶地道:“那么就请军师大人盖上二间,你我每人居住一间好了。”

    “嗯?啥……”
我自横刀向天笑

只看该作者 255楼 发表于: 2007-11-28
第九卷 风云莫测 第二百五十五章 惩戒(四)
    许老太爷所居住的府邸,同样是卧龙城中最好的那几间住所之一。

    虽然老爷子始终不肯搬入原吐番皇宫之内,但身为人子的许海风又怎会让老父兄长受到半点委屈。老太爷府中的一切所需之物,都是按照最高标准配备,比起三大世家来,毫不逊色。

    许家平本来仅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子,没想到人到老年,却出了这样一个如同彗星般崛起于世间的好儿子,他父凭子贵,从此一步登天,脱离了那三餐不继的体力劳动,成了一个整日里坐享其成的大贵族。

    不仅仅是他,就连许氏一族中能够排的上号,叫得出名字的人,就能从许海风那里取得或多或少的好处。

    许海棠正是其中之一。他今年二十三岁,是许海风嫡亲的堂兄。

    大厅之中,三位老人相对而坐。他们正是原许家村的村长许度历,许海风的父亲许家平和许海棠的亲生之父许家生,至于许海棠此时再无半分骄妄之色,而是垂手循规蹈矩地站在乃父身后。

    无论是以辈份还是年纪而论,许度历在三人之中都是最大的,只是此刻,稳居首座的却是三老中年纪和辈份都最小的许家平。

    “家平啊,无论怎么说,棠儿都是我们许家的子弟,纵有千错万错,自有我们许家的家法处置,而绝不能任由外人欺凌。”许家生忿忿不平的说道。

    “是啊。”许度历也随即附和道:“我们许家好不容易才出了头,怎能在外人之前示弱呢?何况……”他指着一脸恭敬之色的许海棠道:“棠儿表现的规规矩矩,没有丝毫逾越地地方,说什么他鱼肉乡里。横行霸道。我看这纯粹是有人妒忌棠儿,才无中生有地造谣生事。”

    许家平连连点头,他原本就是一个无甚主见的人,此时。被老村长和兄长左右夹攻,只觉得他们说的头头是道,句句在理。至于许海棠,更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这么老实地一个娃儿,又怎么会作奸犯科呢。

    “老爷,二公子来了。”一名府丁匆匆进来禀报道。

    “哦,快让他进来。”许家平已是许久没有见过这个小儿子了,心中着实惦记。

    许度历和许家生却是几乎同时站了起来,他们与许海风虽然也有亲戚关系。但却绝对不敢学许家平一样,对于这个让许氏家族风生水起的年轻人,他们心中是畏惧大于敬仰。

    许海风大步行入内堂。对于家族中的几个长辈出现,毫不意外,只是向他们略略一点头,随后道:“父亲大人,孩儿回来了。”

    “回来就好。这一次可要多呆几天了。”许家平欣慰地说道。

    “是……”许海风随口应了一声,他的目光转向呆立在一旁的许度历等人。

    许度历和许家生一改方才义愤填膺的模样,而是在脸上挤出了满面的笑容。其中甚至还带了点谄媚之色。

    “太爷,大伯。”许海风施礼问好。

    “风儿何必客气,都是一家人啊。”他们二人眉开眼笑的说着。

    抬起了头,许海风的目光凝视在许海棠的脸上,后者地脸色立时变得尴尬起来。

    “堂兄,你也在这里啊,倒是让小弟一阵好找。”

    听许海风的口气还算和蔼,他的心中才算有了一丝安稳,那颗激烈跳动地心脏也随之缓缓的平静了一点:“您是贵人多忙。又有何事要找小兄呢?”

    “堂兄,你也知道我很忙的么?”许海风看似无意地问道。

    许海棠一愣,连忙点头如捣蒜:“您要管理那么大的一片地方,又要勤休武功,自然是繁忙的。”

    许海风微微一叹,道:“堂兄说得不错,领地之中地繁琐之事,多如牛毛,确实让人不胜其扰。”

    许海棠立即恭维道:“也幸好是换了您,若是其他人早就累趴下了。”

    许海风不置可否地一笑,只是默默地注视着他,眼中逐渐现出一缕寒光。

    “您……您?”似乎感受到了许海风眼中的煞气,许海棠一个哆嗦,竟然就此说不出话来。

    “堂兄,既然你知道小弟的辛苦,又为何要在城中拖小弟地后腿呢?”说到最后一句,许海风的声音渐趋转厉,已是带了几分火气。

    许家平吓了一跳,问道:“风儿,你说什么?”

    许家生更是脸色大变,他连忙辩解道:“风儿,棠儿可是你的亲堂哥啊,你可不要轻易听信谣言,使得兄弟反目啊。”

    门外窗帘一闪,蒋孔明冷笑不已,什么兄弟反目。许海棠就是许海棠,蛇永远也成不了龙,就算是借给他十个豹子胆,也不敢光明正大的违逆许海风。这个老头子还真把他儿子当成了宝贝,也不看看他是否有这个能力和勇气。

    不过,如果把他换作方向鸣呢?蒋孔明心中瞬间闪过几条毒计,只是立时放弃。此时局势未定,方向鸣的存在对于许海风来说,利大于弊。就算是真的要动手,起码也要等天下太平了再做道理。

    深深地垂下头去,许海棠低声地咕噜了几句。

    “你说什么?”许海风耳聪目明,那几句话虽然别人听不清,但却休想瞒过他的耳目。

    许海棠抬头欲言,但目光与许海风一触,顿时冷汗涔涔。

    “我知道你心中不服。但你可曾想过,你的这般作为,与那些纨绔子弟又有何区别?”

    “五……五弟。”

    许海风在许氏家谱的同辈中,排行第五。所以他小名就叫小五。只是。自他功成名就,逐步高升之后。这个小名就再也没人胆敢呼唤了,就连他地父母兄长也有意无意地改了口。

    许海风看了他一眼,只见他耷拉着脑袋,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轻叹一声。许海风心中闪过蒋孔明地劝告。

    “对于许海棠,主公只需略惩足矣。虽然葛大人言之有理,但他毕竟未曾得逞,论罪只需受些皮肉之苦,若是过于苛责,势必引起家族内部不和,届时又要大花力气,确实不值。”

    许海风看着乃兄的表现,心中暗叹,怎么以前就看不出这个堂兄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随着时间的流逝,所有人都在改变,不但他已是步入宗师之境。就连自己家中地兄弟长辈们都在悄然地起了让他难以理解的变化。

    微微一叹,许海风用上了一丝精神之力,使得声音听起来,百般无奈,他说道:“如今匈奴入侵。恺撒进犯,卧龙城中更是暗流汹涌。我们许家毕竟时日尚短,若是一个不好。就要被人连根拔起,届时,才是悔之晚矣。”

    此言一出,不但是许海棠,就连许度历等人亦是脸色大变。在他们的心中,许海风几乎成了无所不能的代名词,今日见他突然说出这番话来,都是心中震荡,难以自己。

    “风儿。你这话……”许度历毕竟年纪大了,见识也广,隐约间猜到了他的意图,询问道。

    许海风脸色一正,道:“天下尚未太平,我们许氏家族更不是什么传承了数百年的世家门阀,以根基而论,远比不得他们的根深蒂固。大太爷,您说对么?”

    许度历消瘦的脸颊抖动了一下,道:“风儿说得不错,我们许氏一族能有今日,靠得不是数百年的人脉积累,而是靠着风儿一手撑出来的一片天空,才使得我们有机会享受一下这个贵族般地生活。”

    他转头凝重的道;“风儿有话就明说了吧,只要老朽力所能及,决不推辞。”

    许海风在心中暗暗点头,这个许度历不愧是许氏一族的族长,又担任了许家村近二十年地村长之职。他的眼光确实不凡,一下子就看出自己意犹未尽。而且,他更加明白,许氏一族的崛起靠得是自己,如果连自己也倒了,那么他们的下场就可想而知了。

    到时候,别说是打回原型,就算是想要保住一条性命,都是一件奢侈之事。

    “大太爷,乘着您在场,我有个提议。”

    许度历郑重地道:“风儿请讲。”

    “我们在卧龙城中的许氏子弟,不得仗势欺人,不得惹事生非,不得无理取闹。否则,一律逐出家族,按律论处。”

    “那……那不是要让人来骑到我们地头上了?”

    许度历等三老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许家平询问道。

    “若是有人故意挑衅生事,我许海风又岂是怕事之辈,定然会为族中各位长辈,族中兄弟姊妹们讨还公道。再说……”许海风的语气一顿,道:“只要由我在一日有胆子上门的怕是也没有几个。”

    虽然他说得狂妄,但众人却只是觉得理所当然。

    “堂哥,你自己去府衙求见葛豪剑自首吧。”许海棠突然说道。

    许海棠一震,喃喃地道:“五弟……这个,为兄冤枉啊……”

    “冤枉?你敢再说一遍么?”许海风地声音豁然转高,眉宇之间更是浮现出一片凶厉。

    许海棠不敢回答,只是轻轻地辩解:“冬兄并未得手啊。”

    “嘿嘿,没有得手,幸好你没有得手啊,如果你得手了……许海风停住了口,但是室内的空气中却隐隐地多了一阵寒气,在这盛夏之中亦是让人遍体升寒。

    许海棠大骇,一句话顿时卡在喉头,再也不敢说话。

    “风儿,就算棠儿确有不是,但他始终是……”许家平一看势头不妙,连忙上前救火。

    “我知道,正因为他是我堂兄,所以我才要他主动认错,爹爹只管放心,最多就是受些皮肉之苦而已。”

    许家平苦笑一声,知道既然儿子这样说了,那么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

    在拐角处看到许家生父子悻悻然离去,蒋孔明的目光中深邃难测,他紧盯着许海棠背影的眼神中有着一丝凛冽的杀机。

    杀鸡儆猴么?现在还不是时候啊。

    他昂首望天,天空中万里无云,只是他的心中却是波澜壮阔。

    好一个多事之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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