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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玄幻小说《蛇魅》作者:泣猫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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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88楼 发表于: 2007-12-06
第三十六章 白年的身世之谜

 

  “汪洋在吗?”静候在门口的修罗问道。

  “在!”没什么心思理他,打开门让他进来。

  汪洋已经平息了下来,面对修罗时又挂上那一百零一号欠揍的笑容。

  “这是你要的东西。”修罗递出一个小瓶子给他,语气不善。

  “谢谢!”汪洋接了过去,我望着那血红的瓶子,怎么看着里面盛着的东西像是血?

  “以后这种事别再找我,要不是看在同门师兄弟的份上我也不会帮你。”

  汪洋耸耸肩无所谓的样子,嘻笑回他:“兄弟说这种话太伤和气了,你知道,要不是没办法催眠你我也不用出此下策啊。”

  修罗冷哼一声,扭头招乎也不打一声就离开了。

  汪洋没有给我提问的机会,也往外跟着想出去,我却一把拽住他指着那瓶东西道:“这是什么?”

  “以后告诉你!”

  “什么都是以后,你就不能现在给我说明了?”

  “不能!”这家伙一闪身居然跑出去了,死得我再次虐待那扇无辜的房门。

  接下来的日子几乎都是在修练中无声无息的度过,偶尔会得到老牛传来的一些外界的消息。例如娱乐馆的生意,在第一周还算红火,第二周丽丽妈咪带了一群小姐来也火了一段日子,但第三周就不行了。

  老牛告诉我,他感觉是因为跟那些高官黑道老大们不太熟络的关系,这些人都习惯了去大天地,再加上跟那头的背后势力有一定的利益关系,自然不会来光顾我们这里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如果没那些大牛来光顾,以我们现在每天的开销光电费及员工工资都不知道要开多少出去。再加上我们跟别人的场子不同,我坚决杜绝毒品生意,所以收入来源并不像别人那么理想,全靠抽这些赌客的水,现在豪客没几个,我还挣个屁钱啊?这么在大个盘子要说收了我又舍不得。

  接着老牛又提出了个馊主意,不如搞连锁。

  “你疯了?这么一个场子就砸了近一百万下去,还不算每天消耗的成本费用,你以为我们有多少钱再去赔?”

  “你别急啊!你听我说,你知道我那表哥……”

  “你还跟那混蛋有往来?”我大惊道,更多的是不满。

  “你听我说啊!他都被打瘸了一只腿,没了三根手指怪可怜的,我这不是有空就给他们家送些东西过去嘛?”

  我在电话这头默不出声,这事我当然知道,是我一手操办的,我还能不知道?其实心上还是有些愧意的,于是选择不出声,听他怎么说。

  “结果那家伙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我听表嫂说他这两天又赌上了……”

  “说重点!”我提醒他,没精力听他罗索一大堆有的没有的。

  “嗯,我的意思是,听说现在很多社区有些人在自己家里开小赌桌,玩的不大,贻情罢了。我们不妨在各大社区租一些铺面或房子下来,开小赌坊?”

  “好哇老年!你说你表哥狗改不了吃屎我看你也一个样,这种馊点子都让你想出来了,难不成你想弄个全民赌博不成?”我气极反笑,怒其不争。

  “哎呀!你听我把话给说完嘛!听我表哥说,这些有闲钱打麻将的都是些二奶之类的,要不然就是些败家子,没权没势只会花钱。这些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给个场子套他们的钱有什么不好的?再说场子是我们的,把他们圈了里面反到好过让他们出去闹事吧?你说是不是?”

  总之我没细听老牛后头再唠叨些什么,到是想明白了一些事,这老牛说的也许有几分道理。这种场子能吸引的不过是些好吃懒做的赌徒罢了,应该不会给社会带来什么大的影响,也许,真是我多虑了。就拿我来说,让我去赌那是万不可能的事,有定力的人自然不会失足进去,对于那些投机份子,赔上身家性命那也是迟早的事,就拿老牛的表哥来说,不就是这号人么?

  再来,大的凯子我们套不上,这些中低档次的羊还是挺多的,要真从他们身上套钱恐怕也不少,而且成本又低。于是我授权这事让老牛去张罗了。

  “丽丽姐怎么样?”

  “还不错,她带来的那些小姐,还真是水灵啊!我听有些客人说有好几个还是处那。”

  我一听老牛那口气就不对,沉声道:“你想多闹马汉那种事出来吗?”

  “我到没想到这一层。”

  “明天先把她们的身家底细给我弄清楚了,麻烦的或是不想留的就请走。”

  “丽丽姐从不让我们指染她手上的姐妹,这些小姐我们根本就管不着,波仔试了几次也没办法,那女人太老辣了。”

  我想想老牛说的也对,这丽丽妈咪要这么好对付也不会这么受重用了,只好这么罢了。

  说句实话,外头的事我想管也管不来这么多,多半还是要靠老牛他们去张罗,当务之急还是将眼前的大难对付过去。

  汪洋已经将佐藤沐要跟我会面的事向白年报告了,我原以为过不了多久他会亲自找我谈,授意些什么,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却依然了无声息。

  日子过得飞快,再过三天就是与佐藤沐会面的日子,我与汪洋假设了许多见面的可能性出来,并且一再的设计暗杀计划。当然,这次的杀手是旦旦,现在我已经完全能自如的控制它的意识,自然也能不费吹灰之力让它去咬死一个人了。

  杀人不是问题,可我怎么才能活着逃出来才是问题所在。以一敌十我已经绰绰有余,敌三十还有点把握,这段时间时不时在汪洋的授意下与白鳍那些手下对打可不是闹着玩的,对此我已经有了充分的信心。我们所担心的是,万一五十以上或百人以上,我也能顺利脱身吗?如果对方手上是枪呢?我这身气功真能顶住吗?我可没这么自信到自大的程度,显然汪洋也没把握,不然他早在我手上开个洞出来了。

  于是我们假设见面的地方是在娱乐馆内,我先将旦旦留在他身边,然后再离开,晚上潜入他居所附近指使旦旦去将他咬死……总之我们想像了无数个可能性,但不管怎么说,重要的还是看我与旦旦功力了。

  现在的旦旦,嘿嘿……今时不同往日了,经过长时间特殊的培训,我们都对彼此有了一定的了解,甚至挖掘出了不少绝活来。这旦旦,还真是个活宝。

  眼前再明天就是重要的日子,这边晚上老牛以及波仔都分别来了电话。老牛告知天鹰把话带来了,约好了明天下午四点在金朝阳广场见面,并且一再叮嘱我只能一个人带着旦旦过去。

  老牛担心的问我有没有把握,我心里苦笑,把握?能不能活着回来还不知道呢。心是这么笑,嘴里却自满满的回他,让他别担心,再反复的交代一些后事,聪明如老牛又怎么会不知道我的心思呢?

  波仔过了一会儿也来电告知明天会在金朝阳附近安排些人手,万一有什么动静会全力祝我逃离。我听他这么一说就一个头两个大,要知道他所谓的这些人手可都是寨子里出来的兄弟啊!要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让我怎么跟蓝巴还有蓝苗交代?那些人手上可是有枪的,他们不过是有些蛮力的肉身,怎么比?

  我从未如此严厉警告他,不许来,一个也不许来。并且昧着良心告诉他,白年之边早有万全的安排,他们来了只会碍手碍脚罢了。看他还有些不服的意思,我只好第一下给他下了死命令,我已经仁至义尽,但愿他能从大局出发,不要乱来才好。

  我四处找汪洋,心上不安,总觉得再商量一下比较好。

  难不成这家伙会打洞?我心里暗忖,找遍整个白宅也没见着他的人影,能跑哪里去?

  “丁菲!”

  我叫唤住看见我就疾步走开的丁菲,这段时间她总是有意无意的在躲我,不知道小脑袋瓜子在想些什么。

  “你就到汪大哥了吗?”

  我想当然的认为她叫我声大哥,那汪洋自然也是称哥的了,总不能叫他大爷吧?那我可亏大了。

  丁菲一怔,摇了摇头又想走开去。不能让她逃,我心下闪过这个念头一把拉住她,心有不舍。

  “怎么了?见到大哥就跑,难不成我还吃了你?”

  “没……白婆婆叫我……我有事要做。”

  “明天我要出趟远门。”我望着她红扑扑的脸旦道,这是为以防万一,要我真回不来了,就当是道别吧!

  她果然再乎我,听我这么一说摇起头慌忙问道:“你要去哪里?要去多久?什么时候回来?”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

  “是去找蓝苗姐姐么?”

  听她提起蓝苗我心忽然一紧,心里酸楚暗忖,是啊!蓝苗,所有人我都算上了,就独漏了蓝苗,我却是与她道别的机会都没有。

  “不是。”

  我完全没了聊天的兴致,黯然道:“你不是要去找白婆婆么?我陪你走过去。”见她还有话说,我疲惫的添上一句。“就当陪陪我吧!好吧?”

  她见我这副模样也不再多说什么,善解人意的低下头,默默的跟我漫步走出去,原来她这是要送些猫食去给白婆婆,她一向是亲自给猫猫喂食。没想到这老太婆却是个面冷心热的人,表面上对人不理不睬,对只猫却能这么周到。

  一路上我们都没说话,在月光下心境很好,似乎再说些什么都是多余的。她的心思,我懂,而我,却只能无言以对,毕竟我心上始终装着个蓝苗。丁菲还小,也许误将兄妹之情当成了爱,有一天她会找到自己归宿的。

  我的思绪被远远传来的争执声打断,跟着丁菲又向前走了几步,隐约看见花园角落处猫狗屋前站着两个身影。瞥见身旁的丁菲刚想唤出声,我忙将她嘴捂住,拉扯她蹲下身来,隐蔽在花圃丛中,示意她噤声。

  一段时日的修练让我耳朵及眼睛都比平常人要灵敏许多,特别是在练习打靶的时候,我发现远距离出能将靶心看得一清二楚。现在虽然是晚上,但我很肯定站在那里的是汪洋与白婆婆,这两人平时没什么往来,现下却发生争执,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

  “汪先生,你一定是弄错了。”

  “错不错白婆婆你心里有数,二十八年前,白太太根本就不是难产而死,她是被白老头子活活给打死的。而这白年,也是在那天夜里出生,他的亲生母亲就是……”

  “不要说了!你没有证据。”

  “是!当然!这件事老头子办得很干净,当然没有证据了。但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这能耐把痕迹处理得这么好的,例如……白鳍。”

  “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年的亲生父亲绝不是白老头,是吧?”

  “不是!他们是父子。”

  “白婆婆你就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当年若不是老头子强奸了你也不会误把白年当成是自己的孩子,却没想到他是……”

  “你胡说!”

  远远那头的两人还在争执不休,我不知道怀里的丁菲听到了没有,我的耳力现下当然不能与常人等同。不过看她明显一僵的身子恐怕断断续续也听明白了不少。

  既然已经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没必要再躲起来了,瞥了眼脚边撒了一地的猫食,心下一惊。白婆婆是个聪明人,如果丁菲躲在这里一直不出去,过后她回想起来一定会感觉不对头,到时候丁菲就危险了。

  我忙把地上的猫粮拾了起来,轻声对丁菲说道:“你慢慢的走过去,脚步声放大一点,等他们发现你后再唤白婆婆……知道了吗?”

  丁菲吓得脸都白了,紧张的点了点头。我笑着轻拍拍她的粉脸道:“傻瓜,别怕,去吧!”

  “嗯!”她听话了点了点头,按着我说的话站起身走了出去。

  没一会儿就传来白婆婆惊喊道:“谁?”

  “白婆婆,是我,丁菲。”

  紧接着是厚重的脚步离开的声音,估计是汪洋先一步离开了,留下白婆婆跟丁菲在那里,还有她们脚下一无所知的猫猫。

  一路沉思,我悄无声息的回到大宅,汪洋已经在客厅等我有些时候了。当然,他并不知道我已经知晓白年的身世,并且对此确信不已。因为,我曾亲耳听见白婆婆与白鳍的对话,她当时对白年的紧张程度已经远远超出一个仆人所应有的。

  “都找你半天了,跑哪里去了?”

  汪洋若无其事的迎了上来,神秘兮兮的递了张条子给我,上面赫然是一串号码,国际长途,难道?

  我惊诧的望着他,不敢相信。

  “望什么望?还不快去打?弄这号码可是费了我不少心思,要不是跟蓝苗身边一些人的关系还不错,我还没办法弄到手呢。”

  “谢谢!”我感激道,忙颤手拔出这一大串号码,所有的一切事物都被我抛之脑后,更没有留意到角落处丁菲黯淡的神色。

  “Hello?”

  电话那头传来让我魂断梦牵的甜美声音,我捉着话筒的手微微泛白,居然一时紧张的说不出话来,竟然有些害怕。

  “Hello,who’s speaking。”那头再次传来寻问,多了一些不奈烦。

  “蓝苗,是我。”简短的一句话换来那头长长的沉默……

  “多多?怎么……怎么会是你?”那头激动的有些鼻音发出,弄得我鼻子也一阵发酸。

  “汪洋给我的号码,你……还好吗?”不,我想问的是你有想我吗?可却扯出了另一句。

  “好,我很好!就是,有些想你,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再缠着你了,我说过要变成最好的回到你身边……”

  听她依旧温润的声音至话筒中传来,我的心都碎了,很想说,你已经很好,非常好,好到我已经配不上了,可我选择沉默。

  “那就好。”我听见自己说道。

  “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也许是我的暗淡的语气让她生疑,开口问道。

  “没有啊!我很好,大家都挺好的,我……我们都很想你。”

  “不!你骗我……多多,我这几天有很不好的预感,我总感觉你会发生什么不幸的事,我但愿它是不灵的,可你知道,它们一向都很灵,并且却来却准。就像,就像上次白年先生那件事,我怕……你可千万要小心啊!这几天哪儿也别去好么?答应我!”

  过了很久很久,我才勉强开口回道:“好!”

  “这是你的号码么?过两天我再给你打电话好么?”

  “不!我是在朋友家,最近捣鼓些小生意,东奔西跑的,没有固定电话,不如……不如过几天我再给你打吧?”

  “可……”她为难道:“可这是酒店的电话啊!过几天我又要飞了,也不知道会往哪里飞?而且他们不会随意让我接听手机的,你要怎么找我?”

  “有汪洋那,他神通广大有什么办不到的?”

  蓝苗在电话那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边道:“汪大哥是很厉害!”

  “嗯!旦旦说它很想你呢。”望着死劲把头凑近话筒的旦旦,我心里很清楚它也在思念蓝苗,与我一样,于是对她道。

  “我也很想它,还有……你……们。”

  我打起精神又说了几句玩笑话,本想就这么拿着电话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的,结果她还有通告要赶,我只能无奈的将话筒挂上。

  脑中回荡着她最后的叮嘱:“哪儿也不要去,记住,哪儿也不要去……不要让我不安……”

  “怎么样?”

  汪洋见我神色不对,关心问道。

  “蓝苗说有不详的预感。”我实话实说。

  “她真这么说?”汪洋的脸色大变,不太好看的样子。

  “嗯!”我没无精打采的点了点头,轻抚着旦旦,还在回味着与她的对话。

  “那你怎么看?”

  “当然要去,这时候我怎么能退缩?就算我想,那白年、那佐藤沐还能放过我?我现在是骑虎难下只能硬上了。”

  “难道,你不怕……死?”

  “怕!我还真怕,特别是跟她通过电话后我更怕得发抖,但为了她我更要去,不能让她落入白年手中。”

  我无视汪洋铁青的脸以及复杂的神色,将老牛告知的新地点向他报备。

  “怎么会突然换地方了?”

  “我怎么知道?”

  “白年他,没有援助的打算。”

  我有些意外,但很快又恢复如常,点了点头,算是回答,看来,这家伙是打定注意让我去送死了。

  一夜无眠,不过精神还算好,虽然没睡觉,却打坐了一整晚,心里平静了不少,一大早跑游池边游泳。这整个白宅上上下下我最喜欢的还是它的游池,这里保留着不少我与旦旦的乐趣。

  “拿去。”

  汪洋将两根草给我,我一眼认出它们来,没想到这家伙还留有一手,我不客气的接过。管他有没有用,这种好东西收下总没错。

  “小心一点儿,我跟穷奇他们商量过,他们都以为你还是不要带武器在身上比较安全。”

  “我知道。”

  用力的点了点头,故意甩了他一身的水,他却不像平日般哇哇怪叫跳开,而是静静的望着我。

  “但我帮你安排了一些你比较上手的东西在……如果你幸运逃得掉的话就去拿来防身吧!”

  “有命拿再说吧!”我自嘲道,谁都知道我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这把钥匙,你把它藏进旦旦的肚子里,等你大难不死的时候再把它拿出来去要武器。”

  “好了!知道了,罗里八嗦的,活像个老头子。”其实我心里还是颇感安慰的,这家伙还挺有意气。

  不舍的与白宅的众人告别,我毅然踏上不归路。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89楼 发表于: 2007-12-06
第三十七章 生离死别

 

  金朝阳广场。

  这是一个与平日无异的下午,广场被阳光铺上一身金装,黄灿灿的一片一阵风过后吹动起花圃的植被,不时也将过往时髦小姐的短裙掀起,制造出别有趣味的风景。

  喧嚣的街头,过往的车辆,交错的行人间,我站在他们中间,时间就像定了格一般。

  看着不远几个手拿相机的游客,还有那戴着鸭舌帽在扫大街的熟悉面孔,我的不免有些恼怒,却又不便发作。这个波仔,昨天明明告诉过他不要让兄弟们过来送死,偏偏还是安排了人手。以为这是在演电视剧吗?真是的,还搞卧底这一套。

  此时我就像机关枪似的,把他们偷窥的眼神一个个瞪视回去,心里暗骂波仔跟老牛上千上万次,波仔一向跟老牛有商有量,这事老牛一定也脱不了干系。那些人看我脸色不爽,一个两个低下头去或装模作样的四下张望,却没一个离开的。

  四点整,一辆黑色六门奔驰加长版出现在广场左侧的车行道上,正缓缓的驶入广场车道。这辆罕见的拉风车瞬间引起不小的骚动,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向它行注目礼,特别是那些时髦女郎,眼睛更是眨都忘了眨,拉长脖子想看清里面坐着的是何方神圣。

  望着那缓慢朝我渐进的高级小车,我心里冷哼,没想到排场比白老头还大,有钱人都一样,生怕人家不知道他有钱似的。车子平稳的在我面前停定,前座副驾上下来一个黑衣人,跟电影里一样,一身黑色西装,一副黑墨镜,一丝不苟的发型,冰冷的面部表情,很自然的将车门打后,示意我坐进去。

  挺了挺腰板,不用回头我也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我,嘿嘿!一定都大跌眼镜了吧?没想到会是我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坐上这辆车,不知道又要有多少怀春少女要懊恼不已,悔不当初了。

  本以为这辆车不过是来接我的,却不想里面还真坐着人,而且还是个英俊的帅哥。那人带着尊贵的笑容迎接我,并示意我坐在他的对面,从他的着装来看是个很有身份的人,而且有日本人的气质。

  没顾上打量他,我细细欣赏起这辆车的内部结构来,还真不赖,摸了一把真皮座椅,又试了试屁股的感觉。不错不错,果真一分钱一分货啊!再看看小型液晶屏还搭配了游戏手柄,小型冰箱,各式酒水……真是应有尽有哇!

  “想来一杯吗?”

  坐在对面那人始终微笑的看着我,嘴角闪过一些轻蔑的笑容,主动开口问题。

  我苦笑着回答道:“恐怕不是我想来一杯的问题了,而是……”话还没说完,旦旦就从我脖子上跳下来,直冲那些酒瓶去也。

  那人显然被旦旦的举动吓了一跳,夸张的向另一侧闪去,眼神中满是惊恐。看着他这懦弱的样子,我心里忍不住产生怀疑,堂堂黑帮的管事之一会是这个模样?于是开口问道:“您是?”

  那人恐怕也发觉了自己的失态,尴尬的冲我点头道:“我就是你要见的人,佐藤沐。”

  我微一怔,还真是他,禁不住细细打量起来,微微黝黑偏黄的肤色,虽是剑眉眼中却缺少应有的霸气,与我脑海中黑社会老大的形象有些差异,似乎太斯文了一点儿。

  “呃,你不介意这些酒被喝光吧?”我看见旦旦已经将一个瓶子打开,将舌信伸了进去。

  “当然!”佐藤沐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后道,他的中文不怎么样,有些坳口。“这就是,旦旦?我可以看看它吗?”原本有些迟疑的他,没过几秒钟如下定决心般,开口道。

  我心里自然是乐意的,只要他将旦旦抱在手中,我轻易就能催动旦旦在他手上温柔的咬上一口。然后想办法跳车,虽然驾驭与后座间隔着一层玻璃,但以旦旦现在的能耐把它敲碎问题应该不大。对付两个小罗索我自认还是绰绰有余,真是天助我也,没想到这么容易,我心里暗喜不已。

  佐藤沐不知道我心里的想法,见我首肯后小心翼翼的想去捉旦旦,眼珠子一转又收了手。我看他这么胆小的样子,自然知道他不敢亲自动手捉旦旦,于是只好一手操起喝得正爽的旦旦,放在他手中。

  那人接过旦旦一脸无措的样子,我却在用意识制止旦旦欲跑去喝酒的动作,一边伺机以待。当他放下警惕的时候,就是旦旦下手的最好时机。

  旦旦果真乖巧了许多,照着我的心意与他亲近,他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试着用手去逗弄旦旦,然后又反复查看它的异样之处。差不多是时候了,我正要催动旦旦下手时,他袖口处的一个闪动使我停止了一切行动。

  我曾与佐藤打过几次交道,虽然从未见过他的正面,但每一次印象最深刻的却是他袖口处那别致的袖扣。可坐我对面这人的袖扣却很平常,不似我先前所看见的那个。难道说他是冒牌货?有这个可能,我暗暗的叫苦,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真人又在哪里呢?

  于是我不再有所动作,乖乖的等人安排,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前面等待我的将会是什么。

  车的行驶速度快而平稳,很快停了下来,好像已经到达目的地。由于车窗都被厚实的帘子遮盖,我无法知晓目前身处何地,只能凭猜测以为到了他们的大本营娱乐馆,可当我走出昏暗的车厢来到阳光下时,我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这辆车直接把我们送到了飞机场,呼呼的风中,我们眼前正停放着一部小型客机。

  “这是?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我压下心中的不安,开口问道,而旦旦早已回到我手中,既然那人不是佐藤沐自然也没必要让旦旦跟他有所接触了。

  “放心!这是我包下的专机,再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比天上更安全的了,不是吗?请吧!”那个冒牌货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只好硬着头皮上去了。

  在升降梯前,我被三四个黑衣人拦截下来,利落的搜身后才漠然的放我上去,就连跟在我身后那个假佐藤沐也被搜了身。让我奇怪的是,刚才为我们开车的司机却没有被搜身,很顺利的就跟我们入了机舱。

  我好奇的打量着这个机舱,感觉就像是一个小型豪华会客室,一名美丽的乘务早已守候在里面,为我张罗。五六个配有重型机枪的黑衣人,再加上跟着我身后进来的两个人,这辆客机包括我在内一共有十一个人这样。

  “怎么样?这地方还不错吧?”

  那人坐了下来,接过乘务递过来的一块湿巾擦脸开口问道。我点了点头,学着他的样子擦了擦手也坐了下来,留意到那位身材壮硕的司机也跟着坐在他的后侧。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我状似无意问道。

  “回日本总部。”

  “什么?”我差一点跳起来,心急不已,不是吧?要跟他们去我还真是插翅也难飞了。

  “是的,经过我们开会讨论后,一致决定破例吸纳你成为我们主要成员之一,希望你与你的宠物能为我们带来更多的惊喜。”

  吸纳?哼!是绑架吧?我心里冷骂道,但面上去不动声色,颇为难的提问道:“可白年那里怎么办?才刚有了点眉目……”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们的交易还在,只不过变更了部分条目罢了。”

  “哦!呵呵……那我就放心了!呵呵……”假笑两声后,飞机已经开始升空,我心里哀怨不已。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我对自己道,与其这样不如先下手为强,我一面跟那冒牌打着哈哈,一边指使旦旦向他挪去。那人也不以为意,也许是刚才跟旦旦的短时间接触后,他已认为这条小蛇是无害的了,到是那几个手持重型机械的黑衣人不约而同的用枪口对着旦旦。

  “下去!”

  意外的事情发生了,一直不动声色的‘司机’突然一抬手,将那几个黑衣人喝退回去,语气中不怒而威的气势让人信服。

  我眼中闪过一丝异光,没有错过他袖口上那个别致的袖扣,既然目标已经明确我就不再迟疑,趁人不备时,旦旦刷的一下冲到‘司机’身上,对着他的颈项一口咬下去。

  没想到看似与常人无异的‘司机’身手却很利落,很快的闪躲开去,避开了旦旦那致命的一吻。而我几乎也同一时间跳起来,运气与那几个黑衣人搏杀,东躲西闪,枪嘛!我再熟悉不过,在这种局限的小空间里他们根本不敢开枪,不然一个闪失没打中我反弄伤他们的头目可就吃不完兜着走了。

  我一脚将其中一个手中的枪踢飞,另一头的旦旦已经放弃与‘司机’(实际上就是正牌的佐藤沐)的追逐转向其它攻击我的大汉。

  耳边传来一声惊叫,大家都望了过去,原来是冒牌的佐藤沐被旦旦结结实实的咬上了一口,非但如此旦旦还借力往另一个持枪的家伙扑去,快速的缠上了对方的脖子,勒紧再勒紧……就在这个时候,让人始料不及的意外发生了,那个男人竟然一时慌乱下开了枪,紧接着另一个男人被吓得手一抖也扣下了扳机,佐藤沐正好在他的右侧,反应迅速的一掌拍在他手上,枪飞了出去……

  第一个放枪的家伙枪口对准的竟然是驾驭员,随着他僵硬倒下的身体飞机也开始在不受控制的摆动,而那个可怜的副驾在过去接手的过程中却不幸被另一颗指弹打中脑部,当场死亡。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慌了阵脚,除了一个家伙——旦旦。

  “旦旦……”我一边勉强保持平衡一边叫唤,这架飞机估计是要把我们全送上西天了。一些手脚快的拼了命捉起降落伞往身上套,机仓门打开了,强风呼啸着入猛兽般冲进来,攻击着我们单薄的身体。

  一个跳出去了,两个跳出去了,这些看似忠心的手下在最危急的时刻都不约而同的丢下主子单飞去了。我也再顾不上仍在跟佐藤沐纠缠的旦旦,看着最后一个降落伞包就要飞出窗外,眼疾手快的扑了上去,不顾一切的将它抱在怀里,大喊一声:“旦旦……”

  结果是我吃进了一肚子的风,很快被吹出仓门,旦旦最终有没有杀死佐藤沐我不知道,可我知道他一定是活不成了,旦旦现在在哪里,我也不知道,只能在心里祈祷。

  也许这世界真有神的存在也不一定,他们听见了我心里的声音,把旦旦再次送到了我身边。虽然,方式有些奇怪,在飞速下坠中,除了感受到耳边呼啸的风外什么知觉也没有,更忘了死死抱在怀里的救命伞,我想,我必死无疑。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感觉到自己下落的速度好像慢了下来,而且身子在不由自主的在空中旋转……

  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人们总以为当人面临死亡时会有许多的感悟,会有很多的忏悔……可事实是,在这个时候人的大脑是无法思考的,一片空白。

  就在一片空白中,嘭!的一声,我一头撞进了大海中,旦旦依然死死的用尾巴圈绑住我的腿,带着我在海中旋转。我从不知道它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身子没有断成几半真是奇迹,而我,居然还活着。

  潜入海水中有多深?不知道,呛了一口水之后,我几近昏迷状态,迷迷糊糊中好像被什么东西撬开了两唇,一股舒服的温热感滑入腹中。这种感觉太熟悉了,我跟旦旦曾做过无数次,下意识的运气让那颗珠子在体内循环,顿时清醒过来。睁开眼睛时,看见的是旦旦被海水冲走的身影,我拼命的想去追,伸长了手,心里焦急的滴血。可旦旦,我可爱的旦旦,已经耗尽精力般,如一颗没有生命的水草般坠入海底深处……

  旦旦……旦旦……

  我的泪混入海水中,很快被冲散,旦旦……我的旦旦……

  由于意味分散,憋着的那口气越来越稀缺,那是旦旦运给我的氧气,也许是它的最后一口气,它却给了我。我差一点就有了跟它一同离去的打算,幸有一丝理智尚存,我不能就这么浪费它赐予我的生命,它用自己的命换回的,我的命。

  从口袋中摸索出汪洋送给我的闭气草,混着如我泪般苦涩的海水吞了下去,很快的,我就跟那些鱼般可以在海中自由来去。我试图潜入海底深处,无暇欣赏那难得一见的景色,想着旦旦,我要找到旦旦。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游了多远?潜了有多深,我只知道自己已经几近脱力,要活命我只能自己上去。

  浮出水面后,展现在我眼前是寂静的大海,望不到边,看不到岸,凝神运气,催动体内那颗珠子让身体如轻舟般在水上飘浮,任由海浪将我冲至任何一个地方。海天连成了一线,灰蒙蒙更显苍凉,闭上眼,什么也不去想,脑中一片空白。

  此时此刻,似乎生死已不由得我去决定。或许我会渴死在这里,或是饿死,再不然让鲨鱼当甜点吞入腹中,再或者,夜里从天而降一记闪电将我击中……胡思乱想中,疲惫的我居然昏睡过去。

  旦旦?

  不知昏睡了多久?面上舒服的触感将我惊醒过来,有东西从我面上抚过,闪过脑中第一想法是旦旦回来了,它正在用头蹭我的脸。然而,现实是残酷的,月光下平静的海面哪里有旦旦的身影?到是身边似乎围绕着几个硕大的阴影,危险正在降临。

  鲨鱼?鲸鱼?水怪?上帝原谅我看太多的网络小说,把脑子给看坏了,居然连水怪都想了出来,你当这是玄幻小说啊?我嘲道。值得庆幸的是,它们似乎没有攻击我的打算,只是不时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相互鸣响,而那声音,似曾相识。

  就在我正疑惑不已时,离我最近的那庞然大物突然一个跃起,在月亮的照耀下,优美的曲线泛着圆润的光泽,美不胜数,海豚,居然是海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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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90楼 发表于: 2007-12-06
第三十八章 死里逃生

 

  我目瞪口呆的望着它们漂亮的身姿,甚至忘了呼吸。

  只能说我的运气实在太好了,传说是真的,海豚会营救遇海难的人类,如果刚才不是我突然醒过来惊吓了它们的话,此刻我可能已经被它们驮在背上了。

  想明白后我小心翼翼的朝其中一只靠近,初时小东西似受惊动般快速的游离开去,由于在茫茫的大海中央,月光的照明毕竟有限,它潜入海水中后我无法再看清楚,只好停下动作,静待在那里,四处寻找它的踪迹。

  忽然,脚下触碰到了奇怪的东西,紧接着在大惊失色中,我整个人狼狈的趴在海豚光滑的脊背上一阵慌乱,手没地方抓差一点又滑入冰冷的海水中。好不容易以及不雅的姿势横趴在它身上,双手死死的抱住它的腹部,这才感觉安全一些。

  随着海豚群在海浪中遨游的感觉是无法用语言去表达的,只可惜此时的心境无法敞开心怀去感受,脑中乱如麻,却摸不着头绪。

  有时候动物的潜能是惊人的,人类无法在这漫无边际的汪洋中找到方向,更不可能在及短的时间内找到一艘轮船,可它们却不费吹灰之力把我带到了那里。当在海的尽头看见那一点光亮时,我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误以为是幻觉,误以为是星光,误以为……

  无论如何在惊呼声中,我被一艘豪华客轮救了上去,刚落在甲板上我就很识实务的昏迷过去,成功逃避麻烦的询问,养精蓄锐,整理纷乱的情绪。

  在撒了无数个无法说服自己却能轻易取信于人的漫天大谎之后,他们在下一个巷口将我放上岸,趁着他们报警的空档,我混迹逃逸。

  掏出如咸鱼般又皱又拧的钱数了数,才三百多人民币,饱餐一顿后我打开今天的报纸看了起来。果然,飞机失事的消息被登在头条,只不过关于真实的内幕却被掩埋了。一无所知的民众们只知道这起事故的原因是由日本黑社会组织之间的内斗引起的,具体细节并没有交代,只含糊的说还在查明中。

  查查查个头,我一把将报纸拧成团精准的命中垃圾箱,在报刊亭老板目瞪口呆下高声喊道:“老板,我要打长途,开一下锁。”

  “国际长途还是?”

  “废话,你看我像是有海外关系的人吗?”

  老板殷勤的笑着忙帮我把锁打开,到手的生意飞了多不值啊!

  快速的摁下熟悉的号码后我停了下来,想了想又将话筒挂上,精明的老板瞄了眼计费器没吱声。想了一会儿后我还是决定先不要联系老牛他们,改打到白公馆找丁菲,并将话筒递给老板示意他帮我找人。

  老板带着疑问的接过话筒,按着我的叮嘱静待那头的反应。

  几秒钟过去了……十几秒过去了……几十秒后……

  老板摇了摇头将话筒递回我手中道:“无人接听。”我狐疑的接过来话在耳边听了听,果然,是盲音。怎么回事?难道白公馆也出事了?这个念头很快闪过,看来这个时候联系谁都是不明智的。

  掏了些钱递给笑呵呵的店老板后我直奔客运站,没有直达的班车,只好中途转车了。毕竟大巴不像火车有乘警,相对而言更安全一些。

  二十多个小时后,我终于再次踏上熟悉的土地。然而,面对我的却是翻天覆地的局面。

  早晨天刚灰蒙蒙微微泛白,打着露水的空气湿度很重,可相对于海上而言,这里简直就是天堂了。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将烟盒内最后一根烟点燃,我来到了波仔他们的出租屋。

  这里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破旧的小黑屋了,生意越见红火后,在我的提议下,老牛给他们换了间大屋,相对而言采光更好了许多,也宽敞许多。

  “大哥!”

  “老大……”

  “多多……”

  当门打开时,三个面色憔悴,下巴及嘴角都长满胡茬的男人激动的叫出声来。老牛甚至将我一把抱住,那收紧的双臂让我乱感动一把,开玩笑道:“才几天不见,你什么时候有同性恋倾向了?”

  “去你妈的!”老牛模糊了双眼,重重的拍了我一掌笑道。

  “你们这都怎么回事?活像非洲难民似的?”在屋里好不容易找到个干净的地方坐下,看着满地的烟头及空酒瓶子,甚至连吃剩的饭盒都摊在桌上没收拾,心里一阵难受。兄弟就是这么当的,有难时惦在心里。

  “老大,我们还以为你……”马汉激动道,我忙打断他的问话,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有更重要的事要了解。

  “白公馆怎么回事?外头现在是什么情况?”这话问的是波仔,这些事情一向他负责打听动向的。

  “白公馆在你失踪的当天就出事了,被日本双诛会社派人夜里偷袭,死伤不知道多少人,这事居然硬是被上头给压了下来,一点风声不透。”

  “白老头呢?”我大惊失色,想了想又坚决道:“不可能,白公馆布满高手,不可能怎么容易被解决掉。”这些人的身手我可都是亲自领教过的,别人不说,光是一个白鳍就可以以一敌十,白年怎么可能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老大,是真的。这也是疑点之一,据我们的探子回报,白公馆当天傍晚的时候有大动作,白鳍、白婆婆还有汪洋亲自带着十几二十个下人离开。就在他们离开后的三个小时,那里就出事了,白老头子也被杀害了。”

  “哦?”

  “现在黑道上到处放风声要拿你人头那,娱乐馆那边我们干脆丢给丽丽那老妖婆去打理了。那里布满了她的眼线,我们一点都动弹不得,为了要引你上勾她依然装作没事的样子,要不是汪洋偷偷透了道上的消息给我们,我到现在都还蒙在鼓里。”听了波仔的话我丝毫不怀疑有水份,看来我这替罪羔羊是当定了,可汪洋在这里头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呢?

  就在我正百思不得其解之时,脑中突然闪才临别之际他对我许下的承诺,还有那把钥匙。我连忙掏口袋,万幸,它没有丢,可现在的问题是,这是哪里的钥匙?

  最后还是老牛看出了门道来,最后经确认那是游泳馆存放柜的钥匙,正巧就是上次我们租用的那间。

  我们很快做出了反应,大家分头行事,老牛去游泳馆,波仔再去打探点消息回来,而马汉则留在这里负责我的安全。

  说是让我休息一点儿,可就我现在这状态怎么可能睡得安稳?一想到旦旦,就心疼得无以复加,看来这次是被白年那混蛋给玩了一把。他也够绝的,非但借刀杀人还拿自己父亲的命来做挡箭牌,不用脑想也知道他这是有预谋的在挑事。

  旦旦,我的旦旦甚至我们一家人都成了牺牲品。

  “多多,多多……”迷糊间感觉老牛在轻拍我的脸,边对不知什么人说道:“他好像发烧了。”

  难受,热得难受,喉咙干渴像火烧一般,我总算醒了过来,翻滚了两下忽的一下坐了起来,勉强撑开眼皮沙哑道:“我没事,你带了什么东西回来?”

  “一张出租碟店的月卡。”老牛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古怪,似还有下文的样子,喝了口波仔递过来的水,我带着疑问的目光望着他,让他接着说下去。

  “我拿着那张卡按着地址找着了那家店,你们知道那家店在哪里吗?”

  “牛老大,您就别卖关子了,快往下说啊!”马汉猴急插口道,逼着老牛又接着往下说。

  “那家店居然就在离我家不远的一个巷子口。”

  “那有怎么了?”马汉傻愣愣的问道,而我和波仔则露出若有所思的样子,这不像是单纯的巧合吧?“然后呢?”我开口道。

  “然后?然后就更奇怪了,我拿着那张卡去问那店老板情况,结果他到反问起我的名字来了,还要看我的身份证。结果我就报了你的名字,谎称身份证忘带了,谁知那家伙摇头把我推了出来,干脆当着我的面把门给关了,还丢下一句话说什么你不是钱多多。”

  “那张卡呢?”

  “他丢还给我,在这那。”老牛一边将卡递给我一边担忧的望着我的脸色道:“老大,你真的没事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了,我现在去医院弄不好刚走进门口就要被人认出来,不是被捉就是被人暗地里一枪给毙了。你们可别忘了,我现在可是黑白两道的通缉要犯啊!”我自嘲道。

  “那怎么办?你这脑门发烫得厉害啊!”

  “凉拌!没事,多喝些水就会好的。”我苦笑道,说着就想站起来,结果却一阵眩晕又坐了下去。

  “要不,我去给您买些药回来?”波仔犹豫道,我听也点了点头道:“也好!你顺便帮我去买套换洗的衣服,最普通的那一种,还有一副墨镜,最好能再弄点假胡子什么的回来。”

  波仔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离开了。

  几个小时后,吃了药,洗了个澡一身轻爽的我拿着租碟卡走了出去。满意的再次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装扮,相信不是太熟的人不会认出我来,这是为了以防万一。拒绝老牛他们跟着去,目标太大,还是我一个人安全些。

  “你叫什么名字?”果然如老牛所说,那个留着两撇三羊胡子,长着三角眼一脸猥琐样的店老板拿到卡后第一句就开口问道。

  “钱多多。”我小声回道,嗓子有些粗哑。

  “身份证带了吗?”

  我将身份证摆在台上,看着他小心谨慎的对着身份证上的相片看了又看,然后才摇头道:“你不是钱多多。”听他这么说话我微微一怔,这才想起身上的伪装,把墨镜拿了起来,将贴在嘴角的胡子撕了下来,又用纸币抹去黑重的眼圈,凑在他面前让他再看清楚。

  终于,那人肯定的点了点头,松了一口气般笑道:“你终于来了,我还怕……”顿了一下他改口道:“您等等。”说着从放钱的抽屉中拿出一封信小心的递到我手中。“那人说您看完这封信后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狐疑的看着那店主不怀好意的笑容,当着他的面把空白信封撕开,里头只有一张薄薄的纸,字迹简短,上面写着:

  “给他一千块(人民币)。”没有任何的落款,但从字迹中我确认这是汪洋的笔记。而且,也只有这家伙会开这种劣质的玩笑。要不是我太了解他的为人,我恐怕会一气之下转身离开。

  老板眉开眼笑的接过钱后,谨慎的反复点了那十张百元钞票三次后才把它放入口袋里,殷勤道:“那人果然是财神爷,说的一点没错,有人要给我小金库送钱来,嘿嘿!请跟我进来吧!”说着说着只见他转身打开身后的一个暗门,示意我跟着进去。

  原来这是个存放旧碟片的小仓库,里头还放着一张小小的行军床,一台老旧的电视机及半旧不新的DVD机。

  “坐……坐……”老板热情的招呼我在行军床坐下后,自顾自的去翻找东西起来。我一边提高警觉,一边打量起这间小小的陋室,不流通的封闭式环境让我更难受。

  “诶!找到了找到了!”不一会儿老板手拿着一张碟片递到我面前,我接到手中一看,盒子是密封的,显然是为了防止其它人偷看。

  “这是?”

  “那人留给您的,说是等你给了钱后就交给你打开它,在这把里边的内容看完后让我亲手毁了。”

  于是我将那层封纸撕开,再次交到老板手中,看着他利索的将碟片放入DVD机后边打开电视边道:“你先慢慢看,看完后直接出来就可以了,我在外头等着。”说完就退了出去,真是个聪明的家伙,亏汪洋这家伙找到这种绝版的货色。

  “小子,你终于来了。”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电视里头终于有了影像,那是汪洋,他坐在自家的沙发上,好像在玩自拍,还摆出一副酷酷的造型,大白天戴着墨镜,怎么看怎么像拐卖未成年少女的猥琐大叔。

  “先别在心里咒骂我,等听我把话说完后再自己判断那一千块钱值是不值。王刚,过来吧!一块儿坐下来,让这小子再多看你几眼,弄不好这辈子都没机会再见了。”不一会儿镜头里果真多了张僵硬的面孔,面对着镜头似乎有些不自然,标准的王刚做派。

  “王刚,还记得吧?我就是通过他才辗转接触到白年的,这些年来,可不容易啊!至从你把旦旦带下了山后,很多事情就开始按着早就设定好的模式去发生,冥冥中自有安排,而我,应该算是神眼皮底下的意外惊喜吧?”

  “还记得吗?我答应过你会将一些事告诉你,关于旦旦,关于你,关于一些事。我知道你去过红谣寨,并且接触过蓝巴跟祭祀,还听了那可笑的传说,误导你对旦旦的认识,与所有人一样,将旦旦当成半个神物来看。现在,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这不过是一个欺骗世人的漫天大谎,旦旦不过是人与神之间的一场闹剧罢了。”

  “这件事,要从我们汪家与蓝苗祖上说起,其实我们两家早在几百年前就有着悠久的渊源。你一定知道,在中国古代历代君王的身边都不可缺少会观天相的臣子,例如传说中的姜子崖、申公豹之流就是这类的代表性人物。蓝苗的老祖就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天生对天相周易通晓的人物。而我们汪家则是被世人唾骂之流,为昏君炼制长生不老仙丹的道士。”

  “其实我们汪家冤啊!长生不老并不完全是个传说,只不过当时的条件无法达到,很难做到这一步。说白了,现如今所谓的生物工程、克隆人、遗传基因等科学研究跟我们老祖宗的目的都是一样的,只不过方式上有所不同,凭什么就此断定我们是骗子,是谗害世人的罪魁祸首,世代为那贪生怕死的君王背这黑锅?唉……扯远了。”

  “蓝苗祖上本不姓蓝,而是姓陈。清朝末年,陈祭祀夜观天象得知天下大势,一场浩劫将会降临人世。为了避难,陈家与汪家两位宗祖决定躲入偏远的深山老林之中,从此隐姓埋名。其实汪主心里有数,这陈老匹夫也没安什么好心,不过是为了长生不老的幻想罢了。然而,事情哪有他们想的这么简单,那段战争纷乱的历史大家都是知道的,整个炎黄大地之下,哪里会有可安居的乐土?”

  “几经辗转之后,姻缘际会之下让两位祖主救下了苗族的一位族长,感恩戴德之下,两家子孙后代才终于安顿下来。为了安全起见,陈家更是干脆改了姓氏,打算与这支苗族旁系红谣族共存亡。而我们汪家则不一样,我们世代所醉心的依然是有关医学方面的研究。最初时两家各施其职到也相安无事,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两家开始产生了隔阂。”

  “按理来说原本一个医治伤者,一个通过天象造福苗民到也没什么,糟就糟在人心的贪欲。谁都想独揽大权,各自有着各自的主张,于是两家宗祖开始明争暗斗起来。陈家非但偷了我们汪家世代相传的医学宝鉴,还将我们几百年来关于长生不老的研究给盗了去。自然,我们汪家也不是好欺负的,陈家有个宝物,历代传男不传女,但谁也不知道它有什么用。而那东西,你自然很熟悉的,就是那颗会发光的珠子。”

  “汪家宗祖将那宝物偷盗出来后连夜离开,举家搬迁避入大朝之中,虽然陈家一直在利用权利派出人手寻找我们的下落,然而天地之大,谈何容易。另一方面,我们也开始研究起那颗珠子的作用来,我所教你的那些东西就是我们汪家自己研究出来的。当然,我们深信它还有着许多奇妙的用途,恐怕有些连陈家都还未能渗透吧?”

  “让我们汪家万没想到的是,陈家居然也打起了长生不老的主意来,他们按着我们的方子,瞒着苗寨上上下下私自研究起来。后来又不慎走漏了风声,外露了一些出去,说起来你们也都知道的东西,那就是盅。但盅不过是其中最初级的一部分,更核心的东西正是陈家偷偷在做的。”

  “其实旦旦就是他们的实验品之一,而且还是唯一存活下来的,虽然是不太成功的作品。他们找出两条巨蟒使其交配,同时按照书中的记载不断的喂养各种植物及动物,其中以毒物居多。后来又直接从植物身上提取霉菌注入母蟒体内,让它的胚胎将它们吸收进去。小心的看互下,那个基因突变的怪物。抱歉!这样去形容可爱的旦旦有些过了,但在我们的眼里,它的确是个怪物。”

  “更荒谬的是,为了隐瞒这个事实真相,陈家还编制出了一个动人的传说,让所有人将它视为神明。你一定很好奇我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事实上是好奇心过重的我,为了进一步解开珠子之谜明查暗访之下才找到了陈家后代的聚居地,幸运的是正巧让我碰上旦旦变出药水的时候。从小相信科学医理的我自然不会当这是神迹,于是偷偷在洞里住了下来,通过三天的观察后,我得出了一个结论,这种奇怪的现象不过是寄存在这怪物体内的细菌所致,周期性的变化罢了。”

  此时的我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真相弄得哭笑不得,可天底下有些事的确很难说清楚,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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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91楼 发表于: 2007-12-06
第三十九章 红谣寨灭族之灭

 

  旦旦是个人类刻意培养的怪物,这个认识让我一时之间难以接受,但心时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这也许才是最接近事实的真相。然而现在,旦旦已经不在了,从身边永远的离开了。

  汪洋还说了许多东西,并且语速越来越快,他似乎不时的在看腕表,就连王刚的神情还上去也有些神不守色。

  他还告诉我,早先发现旦旦的不仅他一个人,他发现还有其它人也在关注,可是因为当时能力有限,他没办法查,却能隐约感觉到背后势力的强大,直到一个人的出现。

  那个人我也十分熟悉,就是莉莉带回家后来又爱得死去活来的那个家伙,韦易。

  韦易以拜师的名义留在了汪洋的身边,他出色的能力很快赢得了汪洋的好感,以得力助手相待。一年后的一天,韦易开了一个全新的研究课题,还经常寻求汪洋的帮助,最初时汪洋并没有发现自己得意门生的不同寻常之处,他一心投入到旦旦的研究当中。定期偷偷潜入水潭成了他十分重要的工作之一,甚至还突发奇想把原属于陈家的神珠也带了过去,谁知却不慎掉入潭中不见踪影。

  为了更进一步研究旦旦,汪洋从水潭中尽可能的带回了一些东西,可他万万没有料到的是,有一个也带着同样的东西来到他的面前,甚至更多。那人,就是韦易,汪洋开始借助表弟王刚家族的势力调查韦易背后的势力。

  王刚的外公就是汪洋的亲爷爷,王刚在外公家居住过的那段日子曾跟汪洋有过一段接触,因此不但帮汪洋将韦易的幕后老板白年查了出来,还以身试险做了卧地。我就说嘛!王刚那种苦瓜脸怎么看都不像会是屈服于威逼利诱之下的家伙。

  汪洋始终没有告诉我白年为什么会这样做,但他却告诉我,那个混蛋韦易现在就在白氏私立学院。

  听到这个消息我的脸色瞬间惨白,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小妹有危险。

  之后他们发现了白年许多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例如他从幼年开始就做出许多惊人之举,似乎整个世界都在他的预期中发展。再有他对苗寨的了解也超出一般人的想像,这引起了汪洋的关注,于是自己也试图接受白年,了解更多。只可惜,直到目前为止,白年对他从来没有放松警惕,仅仅是利用他做一些事出来罢了。

  汪洋似乎还有许多话要说,但似乎时间很紧迫的样子,王刚催促了他好几次,两人才匆忙关机,只是最后的那句话听起来感觉不太妙,似有生离死别的意思。

  似懂非懂正打算走出去,却意外的发现门由外锁死了,大惊之下唤了两声也没人应,顿时间心凉了半截,不会又出什么事了吧?回头环视了一下这鬼地方,没门没窗只有老鼠洞,开什么国际玩笑?

  无奈下靠床坐了下来,整理一下凌乱的思绪,顺便想想晚餐吃些什么,既然都被人囚禁起来了,总不能饿了肚子,囚犯也是有人权的,不吃死他好歹也心痛死他。

  可惜,计划泡汤,才不到三分钟的时间,传来一串开锁的声音,那个猥琐的店主就屁颠屁颠的走了进来,还对着我摸了把汗,真想抽他。

  “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刚才出去上厕所去了,关了会儿店门,所以……”

  算了,翻了个白眼,少爷我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他一回,再说,我有更麻烦的事要处理,没闲功夫打人。眼看着他把碟片锤得个稀八烂,这才意识到汪洋的心细严谨,这钱,果真好办事啊!只可惜,那是我挣来的钱,虽然不多,都是血汗钱啊!

  才走出店门没几步,转角处就被一个看上去就像捌卖未成年少女的男人拦了下来,戴着副遮住半边脸的墨镜,还有那顶诡异的帽子,一身奇怪的打扮。说句实话,如果这个人想引起别人的注意,那他成功了,因此,我很快认出他就是经过精心乔装打扮的老牛。

  “吓死我了,你终于出来了,要再晚个五分钟,我就要冲进去了。”他四下张望几眼,没被人民警察抓去问话还真奇了。

  “你就算了吧!就你这模样,别说五分钟就再给你五年你也不敢冲进去。”我瞥了他那一肚子的肥囊道。

  “嘿嘿!知道就别说出来嘛!对了,怎么样了?”

  我摇了摇头,特别是想到旦旦,情绪又阴郁起来,这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

  跟汪洋才走出去没多远,一群高大的汉子就浩浩荡荡的朝我们冲了过来,老牛扭头就想跑,被我一把逮着,喝道:“跑什么?也不看清楚再跑?那是波仔他们。”

  老牛一听,这时波仔他们终于走进了,他睁大眼睛一看,眼睛笑眯成了条缝大摇大摆的迎了上去,到是摆起大哥的派头来了。但此时我已经感觉到波仔的脸色不太对劲,而且他后头跟着的壮汉都是我所再熟悉不过的寨民们,一个两个灰头灰面的,似乎很不安的样子,不像是来增援的。

  “波仔,发生什么事了?”我大步走过去,一把扯住他的手臂问道。

  果然见他一愣,紧接着居然跪了下来,抽泣道:“大哥,你要帮我们报仇啊!”

  “抱仇?抱什么仇?”不光是我,就连我身侧的老牛看见那二十几个壮汉齐刷刷的跪了下来都怔住了,更不用说过路的行人。我嫌太引人注目,忙把波仔强拉了起来,同时让后头的人都起来,也许是我难得板起了脸,他们都不敢不从。

  “钱大哥,蛇神生死未卜惹了神怒,把……把我们……把我们寨子几百口人全灭了。”一个叫阿东的男人冲口而出,我记得他,他是蓝巴身边的布么之一,当初我的神仙水就是救了他一命,所以印象特别深刻。

  “阿东?”我惊讶道,做为布么是终身不能离开蓝巴身边的,他怎么也跑了出来?我刚想开口寻问,波仔却突然猛喝一声。

  “阿东!不许胡说!”

  “我没有胡说,蓝巴临死前,就是这么说的。”阿东不服气的与波仔对峙,很明显的,红谣寨里出来的小伙子们分成了两派,除了两三人外,大多数的都站在了阿东那边。这让我意识到了一个事实,苗民们对自己族落的忠诚度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像,这些壮汉都是被波仔亲自领回来的,并且跟了他近一年的时间。按理来说,他们应该与波仔更亲近些,然而现在,冒出了个阿东来,一说是蓝巴的话就都顺了过去。

  我是理解波仔的,他毕竟是读过书的人,有点文化意识,别的不是,至少知道天谴是没有任何科学依据的,人死必有因,所以他才会这么愤怒。想到这些不免连我都有些汗颜起来,亏我还是个学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从最初听信了蓝苗爷爷的谎言,到疑神疑鬼旦旦的来历,以至被白老头、白年、汪洋等人耍得个团团转。若不是刚听完汪洋的解说,恐怕我这会儿还真信了什么灭族之灾,我真他妈是个文肓我。

  “波仔,别急,先听阿东说完怎么回事,呃,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

  于是一群人又跟着我来到一家娱乐城,包了个大厢才坐了下来。要换平时,这些没见过世面的苗民们一定会好奇的东张西望,但今天,包括初进大都市的阿东都眼不眨一下的望着我,害得那服务生同情的看了我一眼,恐怕以为我是黑社会份子欺凌的对象。

  “阿东,你先说。”其实我心里也很着急,不然也不会明知有危险,还坚持跟他们一起来到这里,像这样明目张胆的走在路上,很容易暴露目标不说,就连平凡老百姓恐怕都手痒想拔个110。

  “这,这要怎么说?”阿东的普通话说的不太好,只好求助的望着波仔,估计之前他已经把主要情形都给他说了,于是我又顺着他的目光望向波仔。

  “阿东哥说,祭祀临死前曾告诉蓝巴红谣寨恐怕凶多吉少。于是,蓝巴在跟寨老们商量后决定把寨里的壮丁们都先送出去,孩子们都放出去读书,能流下多少血脉算多少,如果老天爷真要亡我族民,那也只能顺应天命。”

  阿东在使劲的点头,他虽讲得不好,但听得懂,于是波仔又接着道:“大家都瞒着我们,只是写信让我们放假也不要回寨,还把其它的兄弟们赶了出来。”我点了点头,表示这一切我都清楚,当初波仔找到我时,就曾经说过,只是当时我们都没有意识到这其中的问题,还以为蓝巴终于想通了,实在是太愚蠢了。

  “所以说,其它的人就在寨子里等死了?”老牛插嘴问道,他的语气中透着不可思议,他没有亲身与苗民们打过交道,自然无法理解他们深重的民族情结。就像中国人的气节一样,哪怕明知是死,他们也不会离开生养自己的土地,那是他们的根,死也不会离开。

  阿东的头低了下去,波仔也悲痛万分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他的孤母还在里面,他就是为了给母亲挣钱才这么努力读书挣钱的。

  “他们,他们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所以就只能等待。”波仔说不下去了,就连其它的壮汉们都眼圈通红,却强忍着,胸堂一个比一个挺,男子汉就该有男子汉的样子。

  “阿东,寨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直直的逼视阿东,问道。

  “火,是大火,一把火把我们寨子给全烧了。晚上,大伙全睡了,火就重天而降,跑不掉,外围也是火,整片山都是火,谁都逃不掉。”

  “那你是怎么出来的?”我冷冷的盯着他,如果真如他所说的话,满山遍野的火,怎么就他不但逃了出来,还一点烧伤的迹象都没有?

  扑通一声他又跪在了地上,突然向我磕头,这到把我跟老牛给吓住了,我伸手去扶他,他去执意不起来,悲呛道:“神水,蓝巴,蓝巴说,他说你是神,你眷顾过我的命,这是神的意思,我不能死,我要报信。他……蓝巴……他……让我喝了一口,然后,然后把剩下的神水全部倒在我身上,把我压在身下面,装死。他们看见我黑糊糊的,以为我也死了。”

  “他们?谁?”

  “不知道,我被蓝巴用另一个族长的身体压在身下,他已经被烧得像柴火,蓝巴就用他身上的黑血抹在我脸上,身上,所以,我不能睁开眼睛。他们……他们也许是天神。”

  “放屁!”我忍不住失口骂出声来,想了一想这样似乎太伤人,又缓了缓神情问他:“除了你,还有没有活着的?”

  “没有,我出来了,大火还在烧,我顺着河游下来的,蓝巴说我一定要找到你,这是神的旨意,大火烧不近我,神的意思。”

  我强忍下要骂人的冲动,对波仔跟老牛道:“有没有办法准备到车?我要连夜赶去红谣看看。”

  “没用的,没了,久了,都没了,这是神的旨……”

  啪!

  所有人都呆住了,愣愣的望着我,没想到我会下手这么重煸了阿东一耳光,我一把提起他的衣领,想来是波仔帮他换过一身衣物,穿的是件衬衫,也不知道用的什么料子,才轻轻一扯居然就给我撕裂了。“你给我起来,老子我告诉你,管他妈个神的旨意还是狗屁江西,就算是神,我也要把他给找出来!”这些可都是蓝苗的兄弟姐妹啊!要让她知道,我要怎么向她交代?还有旦旦,万一……

  这年头,只要有钱,你想登天都行。

  当老牛把一大叠喷香的百元大钞递到司机的手上时,他早把个人安危抛之脑后了,这可是一万元人民币啊!命算什么?赶夜车算什么?有了这钱,可以快活上好一阵子的,老婆的护肤品解决了,儿子的学费有了,他的手机也能换了,皆大欢喜。

  除了阿东以外,我谁也没带上,怕去的人太多,引人注目,而且娱乐城丽丽那婊子恐怕也会有所查觉。幸亏蓝巴有过嘱托,波仔及其它人虽然很想跟来,在我的命令下,谁都不敢闹,毕竟现在,我就是他们的天,他们的神,他们的蓝巴,就算是让他们去死,也会乖乖的送死去。

  车子第二天近中午到了布衣寨,车子再也开不进去了,而且大家都饿了。这人,睡一觉起来也许不觉饿,但要是奔波一整晚,心里又惦着有事,一夜无眠的话,饥饿感会特别强烈。

  阿东不方便出面,恐怕他已经被列入死亡名单中,我也一样,成了通辑犯,虽然这地方穷山僻岭的,但我们谁也不敢冒这个险。于是让司机为我们到寨子里头讨些吃的回来,第一个闪过我脑中的是贾兴旺那一家,刚一想到这里,我整个人就像触了电一般,全身微微发颤。

  贾兴旺一家,全死了,除了那女娃在学校逃过一劫外,他们全被毒死了,查不出中了什么毒。这,或许这就是开始,对!就是开始,整个布衣寨,知道红谣族确切位置的只有贾家,所以他们很有可能逼问他们,然后灭口。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白年的嫌疑就小了许多,因为如果像汪洋所说的话,他早就知道红谣寨的聚居地,没理由还要逼问贾家,那是谁?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告别司机后,我与阿东开始步行上山,这是第三次,我来到这里。第一次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学生,跟着老师同学们一起,那时,还有张寒。第二次,蓝苗只是个纯情与世无争的小丫头,贫嘴本事一流,以欺负我为乐,但也是因为她的善良,我的命才保了下来。

  阿东是土生土长的山里人,若是以前,他肯定要比我更快更轻松,只是现在的我当然不能再跟当年追在蓝苗屁股后头喘气的我相提并论。在阿东惊讶不已的眼神中,我的步伐更稳健,更轻盈,丝毫不绝疲惫,大气都不喘一声。到是阿东跟在后头吃不消,常要我慢下脚步来等他。

  一路行来,不进的望望这眺望远处,回忆起与旦旦的点滴,心里免不了要涌上一股子酸味来,如果旦旦跟我一起回来的,不知道会兴奋成什么劲?在我的眼里,无论它是什么?蛇也好,龙也罢,怪物也行,它只是我的旦旦,这是它的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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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92楼 发表于: 2007-12-06
第四十章 救旦旦

 

  一路行来,绿意荡然无存,越接近寨子烟火味就越重,那曾经的竹林,叫不出名字的苍天大树,花花草草都变成了一把黑灰。糊得看不出原貌的动物尸体,触目惊心。

  抬头望去,不远处就是水潭,唯有它,依然不变,上游流下来的水冲刷而过,粉饰太平,平静的水面依然如宝石般闪烁,在光照下泛着迷人的光折。曾经,那是梦的源头,在那里保有着许多美好的回忆,关于旦旦、关于张寒、关于蓝苗,一切的一切物是人非。

  “钱兄弟,不远了,就在前面,走吧。”气喘吁吁的阿东跟了上来,看见我在习惯性要伸手去摸头顶上的旦旦,微愣了一下,莫名其妙的看着我,催促道。

  “呵,好!走吧!”恍然醒悟过来的我,尴尬的收回虚空的手掌,最后留恋的望了一眼,深吸口气,领头向前行去。

  来到空如平地的寨子口,满目荒凉,触目都是焦黑,虽然过了很久,弥漫在空气中的糊焦味依然不肯散去。那味道就像是缠绕在这个世界的念想,多少母亲在等待着儿女归家,多少老人在守望着年青人回来,这其中,是否也包括将一切寄托在我身上的蓝巴?

  阿东跪了下去,面对着空无一物荒野,在黑焦的土地上磕头,没有眼泪,年轻勇敢的布么从小不许流泪。然而他脸上那悲凉、庄严的表情却更令人震憾,他一遍一遍的在那磕,虽然族人们的尸体已经被外面的人处理干净,虽然这里已经被焚之一俱,虽然再听不到那稚气孩童们的笑声……但这里是他们的根,他们用血汗捍卫的家,既然不能保之完好,至少要将灵魂留在这里,守望那些游子们归家。

  “阿东,起来吧!”我去拉他,因为他额头上在流血,顺着鼻梁而下,我怕他昏倒在这里麻烦,强行把这头倔牛拉起,拖着他往里走去。

  红谣族的悲哀,他们祖祖辈辈守护的家,不惜付出一切代价要保留完好的文明,却在一场大火后被外界发现。只可惜,那些人们,追查山林火灾的人们,恐怕永远也无法从这些废墟中寻找回寨族的痕迹。他们不知道这里曾经聚居过很多年轻貌美的苗族姑娘们,他们不知道这里曾经生活着一群纯善的族类,他们更不知道,这里一代又一代严守着一个秘密,一个别人带给他们的谎言。

  与阿东不同,我试图从中寻找事故的痕迹,可惜,没有,什么也没有,有什么比火更能销毁一切的呢?

  “阿东,蓝巴死前有没有过特殊的交代?”我知道,这里一定藏有着一个秘密,汪洋说过,蓝苗的祖辈藏有着关于那颗珠子的秘密,而现在它就在我体内,如果可能的话,也许它能帮我寻回旦旦?

  “没有,蓝巴叫我去找你,告诉你这里发生的事。”阿东脸上的血块凝固在上面,特别扎眼。

  “那,你们寨子有没有什么秘道之类的地方?”

  “没有,什么是秘道?”我望着阿东,知道他不会撒谎,他跟在蓝巴身边多年,要真有这地方他一定会知道。

  “你还能找出蓝苗他们家房子的位置来吗?”

  “可以,这边走。”

  我们来到一块空地上,估计阿东是凭借方向感找到的这里,而我,仅能通过回忆依稀拾回一些印象。低着头,细心的走过每一块焦土,用脚踏了踏,弯下身来用手去摸索,结果是让人失望的,这块黑地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连松动的地方都没有。忍不住感到好笑,看网络小说看多了,难不成还真想找出什么机关来?

  阿东奇怪的望着我的举动,开口问道:“钱兄弟,你要找什么东西?”

  我摇了摇头。“没什么。”不知道能找出什么来,又从何说起?我苦涩的笑了,耳边似乎传来老祭祀的叮咛,照顾好蓝苗,守护好蛇神……你……是神选定的勇士……

  “钱兄弟,你为什么不去黑洞看看?那是祭祀最常去的地方,蛇神在的时候,他一天要去好几次。”

  黑洞,对!我眼前一亮,洞中之洞,或许在那里能找到些什么。

  天色不早了,山里暗得更快,我们必需加快脚程,不然天黑下山会很麻烦。

  水潭,来到蓝苗与旦旦魂牵梦移的地方,水透着冰凉,小瀑布终年不息,只是那洞,洞口,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阿东傻眼了,我猜想他第一联想到的肯定的神明显灵,一夜间又把洞给封上了。

  可我不信,若有所思的望着上面,由于洞口的位置比较偏,不细看的话,不会发现那不过是被块巨石挡住了入口罢了,隐约间还可以看见不齐整的缝隙。

  “阿东,我们上去看看。”

  “好!”

  “不要从这里上。”我拉住正想下水往上爬的阿东,对他指了指瀑布上方。“我们去那里看看。”

  “啊?”阿东虽然不解,但还是洗了把脸跟着我往山上绕去。

  入洞的方式目前为止我试过三种,第一次入洞时是个意外,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顶上有一个足以容纳一个人落下去的洞。当然,现在以我跟阿东的身形想下去估计不太可能了,我只是想从上面往下看里面的情况,这样比较安全一些。

  两人腿脚功夫都不慢,不出十分钟就上去了,依稀记得那洞应该是在水流的侧面,按照黑洞的位置判断是在右手边。当初,我就是趴在那个地方往下张望女生裸泳的,现在已经野草丛生,高度都到腰了。

  我没理阿东,自顾自的寻找那个土洞,用手臂去挡开杂草,手掌被割了不少道口子也不觉疼。突然,我看见不远处的阿东突然整个人爬在地上,耳背贴着地面,似乎在凝神听些什么。我朝他走了过去,他瞪大着眼睛,惊诧道:“下面有人声。”

  不愧是山里找大的,具有一定的野外生存意识,在这水流声不绝的地方都能听到下方的动静来。暗暗佩服之余我没有跟着去凑热闹,更加紧寻找那个洞口,光听声音没有用,既然感觉到下边有人,那就更要看清楚里面的情况才行。

  找到了,我激动的拔开草丛,俯视着那个洞,它依然完好,超乎人想像的完好,盘口似的静静座落在那里。

  我爬在地下凑近,整张脸伸进去,大气不敢喘一下的望着。

  真的有人,不但有人,还有灯,有仪器,那些身穿白袍带着头罩口罩的人们我一个也不认识,他们手中拿着试管、资料夹走来走去,不时扎堆在一起商量着什么。正当我想在细细观察之时,一张脸突然由小往上高高的仰起,直插进我的眼瞳。

  大赫下我抽身坐起,脸色阴晴不定。

  “钱兄弟,钱兄弟?怎么了?”阿东摇晃我,我一下子醒了过来,嘴里不自觉的喃道:“白年,是白年。”

  是的,是白年,他在洞里对我展露出俊美的笑颜,用手指坐了一个由上下落的动作,那张脸,那张笑脸有着让人惊恐的十足把握,就像,就像汪洋所说的,他就像神一样,无所不知。

  我知道他的意思,他要我进去,从水里进去,就像当初旦旦与我从小水潭里出来一样,我同样也可以从那里潜入黑洞中。

  “阿东,你先下山,回去找波仔他们。”我强制命令道,不能让他跟着我一起冒险。

  “不行,我跟你一起。”

  “阿东!”我喝道:“你忘了蓝巴死前对你说过的话了?”

  “记得。”阿东粗着脖子把头低了下去。

  “他对你说了些什么?你重复一遍。”

  “以后你就是蓝巴,我们都要服从你。”

  “很好,你知道就好。”没功夫再理他,我一头扎了下去,二十几米,还好,不算太高。

  扑通!一声,劈头盖脸的一阵热辣后,好不容易适应了冰冷的水温,紧接着又是一声扑通,水又掀起一阵涌动。

  奶奶的,这家伙还是跟下来了。我心里暗忖道,这时候没心思管他死活了,充汉子是吧!自己死一边去,大爷我要找到漩涡口,不然没办法进去。

  小的水口会流动,能通过一个人的水口就不难找,只要潜入水底最深处,仔细感觉水流的动向,很容易就能找到。找到是一回事,怎么进去就比较困难了,毕竟这是出水口,不像上面那样是直接把人给吸进去的,我必须费尽全力才能逆流而上。

  稀里糊涂的硬是往里钻,拼着最后一口气终于闯过了,当再次感觉到身体周围压力渐渐缓解时,我再顾不上其它,死劲往上游去,也不管上面人影晃动是敌是友,空气,我连命都没了,先给爷来口氧气再说。

  第一次感觉自己这么受欢迎,岸上所有的人都定了下来,向我行注目礼,白年还亲自拉了我一把,脸上挂着童叟无欺的招牌笑容。妈的,老子又不是小罗莉,你骗老子有奶吃啊?

  趴在岸上,没有大口喘气,我在努力的配合体内的珠子调息,这样能比较快的恢复精力。

  “你终于来了,我还想是不是找个人上去接你?”

  日你白年,居然跟我亲兄弟似的,鬼知道你安什么心?

  “你在这里干什么?”

  “你说我在这里干什么?汪洋不都跟你说了吗?”

  “汪洋?”我心下一惊,他怎么会知道的,这家伙也太可怕了?“他现在在哪里?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呵呵,你不需要知道,看了就明白了,跟我来吧。”

  我疑惑的跟在他身后,既然到了人家地盘总得老实点,看清楚情况后再决定下一步要怎么做。不过有点担心阿东起来,那个硬汉子可千万别学我才好,这可是会死人的。

  “不用担心,他没事,我已经找人去救他了,不对,是绑了他,哈哈,你知道,阿东那家伙可是个硬汉子,不绑他不老实的。”

  “你怎么知道阿东?”

  “我当然知道,你知道的,我都知道。”白年意味深长的给了我个笑容。

  “我知道的,你都知道?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些我不知道的。”

  “你是想问红谣寨的事吗?”白年脸色一暗,难得几分正经道:“我只能告诉你,不是我干的,有些事情的发生,并不是人类可以控制的。”

  “放你他们狗……”我屁字还没放出来,就被摆在眼前的几个瓶子给惊得就不出话来。那里依石壁排着几个大容器,里面装着几只巨蟒,瓶口是开着的,整个浸泡在小水潭里,里头那几条蛇安静的闭眼,一动不动。

  “它……它们……”

  “它们任何一个都有可能是旦旦母亲。”

  “旦旦的母亲,你想克隆旦旦。”我冷冷的逼视他,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难怪你假借买旦旦的名义把它骗去了几天,难怪你在白氏贵族学校搞秘密研究,难怪……”

  “是的,你知道,我必须这么做,我也曾经想要把它抢过来,可惜。”他耸耸肩,无谓道:“都失败了,把它要过来那几天,它绝食抗议,只认你,谁让它体内注入过你的血液?”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只想要旦旦。”

  “你已经拥有了全世界,为什么……”

  “是!我是拥有了全世界,有了钱,甚至连父母都……可是,我没办法得到它,它是我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最爱的女人以外,最珍爱的东西。这种感觉,你应该比我更有体会,旦旦,对你而言难道不是身体里的一部分吗?”

  “它是我的,它从来都是我的。”

  “是,没错。”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觉?我感觉白年在这么说时,脸上流露出苦涩的意味,对于这个天之骄子而言,一条蛇,真有这么重要么?

  “成教授,麻烦你。”白年突然对身后另一个在注视着仪器的白袍男人说道。

  “是。”

  我站定在那里,冷冷的注视着这一切,除了仪器外,我还发现了无数的蝙蝠、毒虫等物,都被容器装着,看来真如汪洋所说,养育一个旦旦,需要无数生物的毒血来培植,更有可能,必须用这里的水,依靠这个洞里的某些磁场。

  “白先生。”

  那名白袍男子手拖着一个盘子走出过来,上面盖着一块布,递到白年的面前,恭敬的看着他。只见白年表情复杂的掀开了白棉布,而我,则同一时间倒抽了一口气。

  是旦旦,真的,是旦旦。

  我心里五味陈杂的望着它,伸出手要去捉他,白袍男子在白年的示意下没有阻止,他们安静的看着我两只手将旦旦托在手心,它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我甚至感觉不到它的呼吸。突然,我似乎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来盯住白年。

  “放心吧!它的确是你的旦旦。”白年望着我手上的小白蛇。“属于我的旦旦,还没有出来,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成功,它是我事先照着你将会出事的地点命人铺下天罗地网找回来。”

  “它……”

  “还没死,恐怕只有你能救它,用你身上的血,用那颗珠子,但只是也许,我们没有把握。”他望着我,眼神有些复杂。

  我无法得知他在想些什么,但只要是为了旦旦,那怕只有一线的希望我也会去尝试。

  “请帮我。”

  我与白年的眼神在空气中交聚,他点了点头,我似乎从他眼眸中看见一些苦涩,一丝挣扎?

  “请跟我来。”那名白袍男子对我道,于是我小心翼翼的手捧旦旦,跟他来到水潭边,这时,另一个男人走了上来,他告知我该如何将珠子吐出来,运入旦旦的腹中,将体内的精气与之交融,循环彼此体内经络,打通要道。

  仔细的听着他的讲解,惊讶的发觉这与汪洋曾告知我的一些方法大同小异,细细又琢磨了一翻,应该不难。最后过一遍脑后,我带着旦旦潜入水中,隐约中,我似乎听见有人在白年耳边细语,我的耳力很好,我听到了,他在说:“他们快到了。”

  一心系在旦旦身上的我,带着它潜了下去,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浮出水面,我换气,再带着毫无动静的旦旦潜入水中,吞吐珠子,顶开旦旦的嘴……一分钟……两分钟……当我第三次换气时,明显感觉到洞内的气氛不对,那些工作人员似乎正在的紧张的收拾东西,他们要离开?我心一惊,不及细想,望了眼旦旦,又不顾一切的扎入水下。

  潜入水中的我,明显被水下震荡波及,当我要浮出水面时,却差一点被岩壁上掉落下来的碎石块砸中,我忙用身子护住旦旦的身体。蒙胧的眼睛一边用精气护体,只可惜刚才渡了过多给旦旦,现在有些不支,恐怕顶不了多久。

  岸上传来白年的喊叫伴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以及石块砸落的声音:“多多,双诛会社的人终于找到这里了,是你把他们引来的,命运早就有了安排,这是老天的安排……”他没有笑,他的声音中甚至带着悲呛,然后,我眼睁睁看着他们将那面看似石壁的墙推开,跳了出去。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离开的,但我知道,爆炸来着从上方投下来的炸弹,这个黑洞很快就要被毁掉。

  末日,这是末日!我跟旦旦的,末日吗?

  别无选择,我只能带着旦旦,再次一头扎入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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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93楼 发表于: 2007-12-06
第四十一章 旦旦回归

 

  冰冷的水潭中,黑乎乎的一片,深不见底。

  两手捂住旦旦的身体,不难用劲,怕把它给捏死了,头顶上传来重物落水的声音,砰!砰!有声,偶尔会有些石块险险擦身而过,感觉就像末日一般。

  现在的我,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就算带着旦旦从瀑布下的水潭出去,同样也会与恐怖份子对上,估计他们看见我恨不得要把我给碎尸万段不可。

  旦旦,是的,旦旦,我忧心不已的望着它,毫无生气的在我手中,这世界是否真有起死回生之术?我的旦旦是否还能回来?旦旦,我的旦旦。

  就在我几乎等死时,就在我快窒息时,竟然发现水下唯一的发光体是我自己。不!确切的说,是我的肚子在发出光亮,那光亮实在熟悉不过,是那颗珠子。

  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发出光亮呢?我惊奇不已,突然感觉脚下有什么东西缠了上来,就像,就像一只手、一根发丝,或者……

  很快的,我整个人都被水草缠绕,我的手臂动弹不得,但依然死死的捧着旦旦,不肯松开。待我看清那些青绿漂浮的植物时,激动得差一点儿没喝上几口水。

  闭气草,是的,是闭气草。妈呀!那个感动得我呀,张嘴就是一口,再不吞下去,我就真得死在这里了。

  吞下闭气草的我,就像一只鱼一般,再没有在水中更令我感到自在的了,同时,它也呼唤起了我的某段记忆。黑洞,旦旦曾带我进入的黑洞,也许那里是个不错的容身之所,至少,不会有人知道它的存在,包括,白年?

  上一次进入黑洞完全是旦旦带路,后来它帮我弄来了闭气草,以此推断,黑洞口应当离这面草墙不远。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抬起头,腾出一只手来,去轻抚那面找满闭气草的石墙。你很难想像,在这个看似不起眼的水潭深处,怎么会从石头中蹦出植物来,更让人惊讶的是,那面墙就像人的头壳般,一根根的闭气草倒插其中,黏呼呼的,在水中摆动身姿。

  顺着墙缓缓向前行进,感觉像是在打圈,这里的地形结构实在让人费解,抬起头也看不到天的感觉,你永远不知道这面墙能有多高?遗憾的是,我走了很久,很久,久到感觉到肚子开始抗议依然没有找到那个黑洞口,而且有种看不到头的恐惧心理在内心漫延开来。气恼下,我生气的用手去扯墙上的闭气草,直到露出光秃秃的一小块壁面来。我用肚皮尽量靠近它,想利用光亮看清楚些。

  天啊!我错了。这不是普通的石壁墙,它是由一颗颗鹅卵石大小的透明物组成,然而它们之间密合得这么好,竟然完全感觉不到衔接。我愣了好一会儿,其实也是有些累了,稍稍气罢了。用手去敲击,有感觉,手很痛,除此之外,一点动静也没有,我泄气了,继续前行……

  前行,前行,然后,我又回到了原点。当那一小块光秃秃的壁面出现在我眼前时,真想两眼一闭昏迷过去。敢情我浪费这么多时间都是在原地打转啊?我拷!自己玩自己。上看下看,前不着村后不着殿,摆在眼前的只有这面绿墙。突发奇想,我他妈该不会是走错方向了吧?

  这个时候能抛硬币就好了,至少有老天指引方向。人的惯性,我选择往上游去,给自己定一个节点,每到一个节点就转一圈,用手去探,用脚去踢。(轻轻的)

  皇天不负有心人,感动的呀!

  这个黑洞因为有我与旦旦的到来再次亮敞起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种很反胃的感觉,呃!比喻不到位,是那颗珠子想从我肚子里出来,试了好几次催动都压不住它,没一会儿就从我嘴里跑了出来,那个恶心啊!眼看着它自己滚到旦旦的身边,旦旦正平躺在地上。

  那颗珠子散发出不同以往的奇异的光芒来,笼罩住旦旦全身,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感觉旦旦整个身体呈现透明状,淡淡的,淡淡的。

  奇迹,我以为,奇迹总会降临,然而老天好似睡着了一般,听不到我内心的祈望。

  旦旦依然毫无反应,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现在的我,很饿,很饿,全身乏力,旦旦呢?它会饿吗?会吧?应该会的。

  我几近疯狂的冲过去,捧起旦旦,光照将我们包围其中,幻化出七色彩光。用力咬破自己的唇,痛!让血一点一点的滴落下来,滴进旦旦的唇中,嘴中。这样,也许它就不会饿了。

  也许是我太累了,或是失血过多,又或者其它什么原因,我昏睡过去,陷入无尽的黑暗中,最后一个念头是,我会不会饿死在这里?

  …………

  “旦旦,一边玩去!”我大手一挥,侧了个身,脑门咣的一声,不知道撞上了哪里?那个痛啊!迷迷糊糊的用手去抚了抚痛处,睁开眼,一手操起摇头晃脑的旦旦,四下环顾身处之所。

  四壁、黑洞、旦旦……

  “旦旦。”我惊叫出声来,这是在作梦吗?想了想,抬起手,死劲的掐了旦旦一记。痛!有知觉,被旦旦咬了一记的我有痛感,这么说,这么说,不是……梦了?

  “小王八蛋!”我一掌拍了过去,心里莫名感伤起来,说不出那滋味来。活了,旦旦活过来了。虽然,呃!变得有些怪异,不再像从前那个旦旦了,它的头上生出两个角来,尖尖的两个角,与从角的肉突不一样,很硬。

  这让我想起汪洋说过的话,旦旦不是一条普通的蛇,它是一个变异体,但又与盅不同,是一种比盅更进化的异种。

  咕咕……

  呃,饿了,肚子在抗议了。

  无论旦旦是什么,它现在活过来了,对我就是莫大的鼓舞,只要我们两个在一起,没有什么危险困难闯不过去的。

  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奇怪的洞穴,让旦旦乖顺的绕在脖子上,它肚子里的珠子还有散发着光芒,不过不再是七彩色,而是普通的光,我们离开了这个安身之地,朝危险行去。顺手牵养了几株闭气草,也许有一天能派上用场。

  出洞后,很快被冷冰的水包裹其中,不过这一次不再是孤军奋战,心境自是不同。实在是太饿了,决定向下游去,穿过旋涡,应该很快能抵达下游,如果真有人埋伏的话,大不了顺水往下游走,反正有闭气草。如果没有人的话,就先上岸去觅食好了。

  这样想着想着我们再次卷入那该死的漩涡中,反正也习惯了,两手护住头,闭上眼,没一会儿就像乘光速机一般,直达目的地。

  命苦啊!那群混蛋果然毫无顾忌的持枪在岸上候着,幸好现在正是晚上,不然恐怕我小命早休矣。像条快乐的鱼一般顺水而下,其实心里出没底,不知道这水路的终点是哪里?哪里才算安全?而我,该何去何从?当然,这些都该是吃饱后再考虑的问题。

  考虑外面世界或许还不安全,因此我决定还是在山内逗留一两天再做打算。

  嘿嘿!我跟旦旦简直是在比赛一般,猎食。它上树去鸟窝里把蛋一个一个先连壳吞进肚里,然后再吐出来,与我分享。而我嘛!则去捉小鸟、兔子、地鼠等山货来吃。

  没有火,怎么吃?

  嗯!先去毛皮,让旦旦把血吸干后,我只能生吃肉了,别以为吞不下去,人饿到极限时,什么都能给它吃下去,甚至包括人肉。

  晚上我们就挂上树去睡觉,早上旦旦会去弄点鱼什么的回来当早餐,这种野人般的生活,真他妈不是人过的。第三天,我再也过不下了,虽然旦旦很是爽,它似乎很喜欢喝血度日,可我不行了,填饱肚子后,一嗅到那股子血腥味就反胃。

  于是,我们开始往山下去,刻意避开山路,往了无人烟的野丛中走。当我见到村时,有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妈呀!先去喝碗粥再说,好几天没米下肚,饿得发荒。

  从别人看疯子似的眼神中,我知道自己此时的装束有多‘时髦’,掏出几张咸菜似的纸币,换了农家的衣服来穿。虽然味道不怎么样,至少比我之前那一身要好许多,再加上几天没刮的胡子,嗯,真是别有一番风味啊!把旦旦藏进鸟窝似的后脑勺中,完美无缺、天衣无缝的我,要回城了。

  在一个小县城的旅社安顿了下来,打算先对付一晚,第二天赶最早一班车回去与老牛他们会合。没想到,黑白电视机里一则新闻打消乱了我的计划。

  我几乎一眼就认出他来,韦易,那个该死的家伙是韦易。他以林氏研科院代言人的身份出现在公众面前,不对!或许该称之为救世主更好一些。他正骄傲的对全世界宣布自己最新的研究成果,上百种的新药种推出,几乎包治百病。

  如果是以前,我会像所有人一样,为之震撼不已,要知道,连爱滋病都能宣称医治好的药物,能不令世界动摇么?可现在的我,已经知道这些东西是怎么弄出来的。它们都是林氏贵族学校的学生们研究出来的课题项目,并且,大多数是用动物身上的养成型病菌而制成。用得好的话,它们可以是医治百病,万一用在普通人身上,很有可能就是致命的毒药。

  白年想干什么?他要征服世界吗?还有他那些奇怪的言语又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这么肯定的说我会死亡?他为什么又说我所知道的一切他都会知道?一切的一切如谜团笼罩着我,更要命的是,我突然意识到,莉莉还在他们手中。

  我唯一的亲妹妹,她落在歹人的手中,韦易那个混蛋会对她做出些什么来?以她的个性,当韦易将别人的研究成果公布出来时,很难想像她会干出什么事来?不行!我要去找她,是的,把她救出来,然后,然后我们去寻找老爸老妈,不再掺合进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里,跟旦旦一起,我们一家人,要回到最初。

  当天晚上,找了辆小面包车,连夜赶往B城,连城市都没有进,让老牛在高速路口等着,帮我给车钱。

  老远就看见路边的计程车灯一闪一闪,一群人在路边候着,老牛、波仔、马汉还有李肆……等,嘿嘿!真够兄弟的!彼此间没有过多的话,除了当我掏出旦旦时引起的一阵骚动,波仔他们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倒下来。

  要在B城住一晚,等护照机票,李肆说是认识旅行社的人,能够尽快帮我弄到,我要飞往英国。老牛说莉莉这段时间以来一直都没有EMILL发过来,不敢多想,越想越慌。

  当波仔他们知道灭寨的很有可能是白年或是双诛会社的人干的时候,他们恨不得直接冲过去报仇,只可惜,谈何容易?只能让老牛好好的看着他们了,也不是没有办法,来日方长,先把双诛会社的人解决了才是正途。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不是白年干的,虽然他始终逃脱不了嫌疑。

  “阿东呢?”我突然想起跟我一同去山寨的阿东,至从他跟在我后头潜入水潭后就没见过他。

  波仔他们听我这么一说,都低下去说,沉默,噬人的沉默。

  不需要言语,我已经知道了一切。

  多年的兄弟,几乎可以百分之一百的确定老牛他们有事在瞒着我。一大早起来早餐已经准备好,却没有早报,打算自己出去买却被安全为由让波仔给拦了下来,结果他们跑出去买回来的报纸却让我哭笑不得。七八份报纸,要不就是经济报、小说报、法制报,甚至连儿童报刊都给我弄了回来,就是没有一份是时事的。

  我说要看电视,打开时还好好的,马汉说这电视有毛病,被他拍了两下子,直接报废。那好,我听听广播总行吧?结果给我干脆停电。

  “老牛。”

  “啊?”

  “最傻B是吧?你。”

  “什么?打牌?好哇!正好我们四个人凑一桌。”

  “到底怎么回事?”

  “啊?”

  “说!”

  “真没什么事。”

  “是不是要我自己出去买报纸?”

  “唉呀!你说你这个人吧!有事没事长这么大个脑袋干什么?人太聪明老得快呀……”老牛的声音在我冷冷的注视下越来越小声,渐渐自动消音。

  “波仔,你说。”

  “老大,这……”波仔小心的瞟了老牛一眼,在对方的瞪视下又噤声不语。

  “马汉!你说!”

  “好了,好了,还是我说吧!”老牛被我吓到了,连忙上来圆场。“你先看看这个。”他想变化样似的,从屁股下拿出一份报纸来,这还是三天前的报纸,这丫的藏在沙发垫子下面,不让我发现。

  接过报纸,当我看清楚上面占满一整副页面的相片及大标题时,再也无法镇静如常,原本阴沉的脸瞬间苍白如纸。

  蓝苗,蓝苗要订婚了,就在后天,订婚的对象是,白年。

  “不可能,不可能!”我的怒火瞬间爆发,把报纸撕扯个稀巴烂,以此来发泄。“波仔,去买今天的报纸回来。”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这次波仔不再犹豫,速度飞快的将早报及娱乐报刊都买了回来。

  老天没有给我自欺欺人的机会,几乎所有的媒体都在报导白氏公子订婚的消息,甚至将他们的行踪都公布出来。报纸上那张甜美的笑颜不是装出来的,蓝苗的确是在发自内心的笑着,是什么?改变了一切。

  发生任何的变故我都能坚强的挺过来,可这一次,我却有天塌下来的感觉。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连说话发泄的气力都没有。

  “多多。”老牛在我身边坐了下来,一只手搭在我肩上,没有多余的语言,只是挥挥手让波仔他们出去。

  静默,在长久的静默中,我再次做出了决定。

  “我要去美国。”

  “决定了吗?”

  “我要去把她抢回来,她是我的女人。”我坚定的望着老牛。

  “好!我陪你一起去,咱们抢亲去!拷你奶奶的,连我兄弟的女人都敢抢……”老牛还没骂过瘾,手机铃声打断了他。

  “喂,李肆,是我,怎么样?”老牛听完对方的话后瞥了我一眼,又接着道:“我晚点再给你电话。”

  “是不是机票办妥了?”我问道,老牛点了点头,望着我,知道我的为难,一边是女友,一边是亲妹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我陷于两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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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94楼 发表于: 2007-12-06
第四十二章 抢劫犯

 

  到头来,我也是个有异性没人性的狗蛋!

  去美国,我决定,去美国!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要办妥手续比较麻烦,去你他妈强国了不起啊?老子我一样去!

  最后还是托天鹰帮找的船,老牛说至从黑哥死后,本省的整个黑势力都掌握在丽丽那婆娘的手中,就连白氏的人都莫名奇妙的灭了迹。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丽丽居然一直都没有动老牛他们,所以大家也都相安无事的和平相处,表面是如此。

  再加上老牛已将主要盈利放在社区的小赌馆中,基本上两个娱乐城之间没有太大的冲突。天鹰与老牛的关系更近些,一来是被一个女人坐在屁股底下他难受,再来这边也给了他不少甜头,也可算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

  当然,老牛没敢跟他说是我要偷渡过去,只说是两个惹了麻烦的兄弟要去避避风头。思虑再三,我选择让马汉跟着我过去,主要是老牛与波仔的目标太大,引人注目。马汉看上去比较像打手,也没怎么抛头露面,跟在身边更有利些。

  天鹰混了几天黑道,办事效率果然也高了许多,当天晚上经过伪装的我就跟马汉坐上了船。黑社会果然黑啊!只是活的都要收钱,连旦旦都被搜出来按一人份算钱,还好老子现在一无所有,有的就是钱。

  船不大,但看上去却很牢固,昏暗窄小的夹层就是我们待的地方,像老鼠一样被关在里面。在这里,有钱的是大爷,只要你有钱,就有垫子坐,只要你有钱,吃的是肉,只要你有钱,女人都有得给你。

  没错,这船里也许会缺水,会缺粮,唯一不缺的就是女人,婊子都想着偷渡去美国发财了。报纸上总说捌卖人口,逼良为娼,可我现在所知道的,跟我坐一床的这些女人们,全是自愿过去卖的,从她们的言语中,甚至可以感觉到无耻的期待及兴奋之情。

  偷渡客里还有五个彪汉,看上去比马汉还高大许多,一个两个凶神恶煞样子,脸上就像刻上我是恶人几个大字。

  旦旦在骚动,一如汪洋所说,至从它尝过新鲜血液的滋味后,对血特别感兴趣,甚至超越了对酒的兴致。不巧的是,此时整个船舱充斥着的就是血腥味,就连婊子都知道是那五个恶人散发出来的,我琢磨着他们其中有人受伤了。

  “马汉,去探探他们的底。”我小声指示马汉,他会意的点点头,拿了包烟过去。

  昏暗的灯光下,我的视力依然很好,随然角落那五只老鼠的动作很细微,但我可以肯定,他们刚才确是想掏家伙。我心一动,一手轻抚了抚旦旦,无视那群对旦旦颇有兴趣的婊子们,小心的观察着角落的动静,万一马汉有危险,我就放旦旦出去,它正巧想用餐了。想到这里,我嘴角忍不住揿了起来,旦旦似乎也知道我在为它特色晚餐,居然兴奋的大摇尾。

  果真物以类聚,马汉身上特有的野蛮气质很对老鼠们的胃口,没一会儿就放松了警戒,接过烟一起抽起来。虽是如此,对方的话并不太多,没过多久马汉又坐了回来。

  “老大。”

  “嗯,怎么样?”我闭目,一手抚着旦旦光滑的身子,状似有意无意问道。

  马汉贴近了我的身边,小声说道:“他们很有可能是前阵子抢劫银行的枪匪,听说钱没到手,现在正被全国通缉。”

  “哦?”我示意马汉噤声,老鼠们的神色不太对,似乎很不安,恐怕起了疑心。

  果然,块头最大的那个按耐不住,冲了过来,掏出了家伙,冰冷的枪口对着我与马汉。

  “阿申。”他们中看上去像是首领的家伙吼道,般舱里的女人们都尖叫起来,虽然都不是什么好货色,危机意识还是有的,一时间全抱做了一团。甲板上的人听到骚动,打开暗格探了个头下来,当意识到发生什么事后又把头缩了回去,聪明人。

  马汉第一时间挡在我的身前,同样阴冷的盯着对方,而我,则在心里有意味阻止旦旦的攻击。现在还不是时候,这几只老鼠,我还有用,天底下,有什么比亡命之鼠更好用的呢?不是么?

  在确定旦旦已经恢复平静不会轻举妄动之后,我伸出去将挡在身前的马汉推开,子弹,我还没怕过,怕就怕它连我的皮都穿不破。

  “要开枪就快一点,婆婆妈妈的还像个男人吗?”我轻蔑的嘲讽道,在场的几乎所有人都变了脸,更有不少女人发出惊讶的抽吸声。

  终于,砰的一声剧响,一颗子弹无情的朝我打过来,我一把将马汉推开,硬是用手掌去接那颗冒烟的家伙。所有的气都凝聚在手掌中,就像铜墙铁壁一样刀枪不入。

  “旦旦!”我喝止住正冲向朝我开枪那个混蛋的旦旦,那家伙有种,居然躲在角落朝我放冷枪,要不是看在他小命还有用的份上,我就让旦旦去把他的血吸干了再扔下海去喂鲨鱼。

  包括马汉在内的所有人,一时间都傻在了那里,特别是站在我面前用枪口对着我眉心的那个男人,手中的枪被我轻轻一推,咚的一声掉落在了木板上。

  “鬼,鬼啊!”

  “啊……”

  不知道是哪个婊子先叫出声,引起一片惊叫声,直到上头又有人探了头下来,点了点人数,没见少了谁就不耐烦的搞击道:“吵什么吵?谁再吵,拖上来轮奸了。”

  心甘情愿的卖和给人奸的概念恐怕大家都知道,那些女人怕虽怕但再没有一个人敢吱声了,全都惊惧的瞪着我,捂着嘴,不让哭声放出来。

  “让他们把家伙都收起来,不然,你的兄弟连活的机会都没有。”我对老鼠头道,不容置疑的语气,事实上心里在搏。虽然我有内力护体,能顶上一时,但如果同一时间几个人同时朝我放枪的话,恐怕死几次都不够。再说还有马汉在,我能护住自己却不能保证他的安全。

  再有,虽然这群人早就没了良心,可我赌他们还有点兄弟情义在。

  “你到底是什么人?”对方开口了,果然是个汉子,声音听上去还算镇定,这样更好,我要用的人,没点胆色还真办不好那事。

  “你不用管我是什么人,你只要知道,那位受伤的老兄再不治疗的话,恐怕你们只有来世再做兄弟了。”我将招回来的旦旦挂在手腕上,拍了拍它。

  那人仅迟疑了几秒钟,就沉声命令手下把枪收起来。

  “大哥,别听他的,这小子在唬我们。”老鼠丙第一站出来反对,可惜没人响应,在他老大冷冷的注视下讪讪的将枪收了起来。

  我使了个眼色给马汉,他会意的去掏东西,难免又引起一阵骚动,这让我不得不佩服那个大哥起来,他再次压制住了手下的弟兄。

  “老大。”马汉把瓶子递给了我,那里头是神仙水,他已经很清楚它的功效。

  我拿着瓶子来到伤者的身边,蹲了下来,他的腹部在渗血,那个大哥似乎知道我要干些什么,亲自将糊了一大片血的衬衫扣子解开,让我看清楚些。

  是枪伤,黑乎乎的洞血肉模糊,虽然血流量已经不太大,但仍在出血,周边有些腐烂的迹象,显然没有处理过伤口。

  “马汉,刀。”

  马汉利索的从腰间把刀递了过来,却被那位大哥一把抢了过去,只见他犹豫的看了几近昏迷过去的兄弟一眼,硬声道:“我来。”

  我知道他的意思,也理解,点了点头,让开来。

  没有麻醉药,没有消毒工具,刀头还算锋利,仅在打火机上烧了几分钟就切了下去。男人很坚强,闷吭了一声,咬破嘴唇后痛晕了过去。主刀的男人更狠,虽然在我看来,他似乎被伤者更痛,但他下手的动作却毫不退缩,一刀一刀的剜下去,黑血沾满了他的手,一块一块腐肉经他手丢了出来,直至将那颗弹头挖了出来。女人们全都用手捂住了眼睛,不敢再看这血腥的一幕。

  我一看子弹出来了,连忙将神仙水倒在伤口上,用撕下来的布条勒紧他的腹布,让神仙水熬在上面。接下来就要看他的造化了,毕竟这东西与他的基因会发生什么状况出来,谁也不知道。旦旦的一切都是未知,神仙水更是如此。不太放心,我还灌了几口入他嘴中,这才停了下来。

  “他不会有事了?”老鼠老大问道,关心之情溢于言表。

  “不知道,明天早上再看情况吧!”我道,将剩下的神仙水小心的收好,交给马汉,不再作声,回到原位坐了下来,闭目准备与旦旦一同进入梦乡。

  “你为什么要帮我们。”那吵人的老鼠问题,不用看也可以猜出他此刻的表情,于是我也就懒得睁开眼睛了。

  “等明天再说吧!”

  四下终于又安静了下来,看来今晚能睡安稳的只有我跟旦旦了,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睁开眼睛。坐在对面的婊子们被我突然望过来惊得乱做一团,她们始终怕怕的盯着我。

  “放心吧!我是不吃鸡的鬼。”讥讽完后,懒得再看她们一眼,一手把玩旦旦头上的小角,自顾自的睡过去,知道马汉一整晚都会守护在身边,反正劝也劝不动,由他去了。

  老鼠果然命都比较硬,才过了一晚,那家伙的伤口明显愈合了,虽然说是还有些痛,但血已经不再往外冒,肠子也没有再露出来,黑乎乎的一片在那里,相信再有个两三天就能结成疤。看来神仙水还是很好用的,于是我又倒了些熬在上面,既然都救了,那就不难心疼这点神仙水。

  这下子好了,老鼠们终于肯心平气和的坐下来与我谈判。

  “熊勇。”老鼠头第一个伸出了友好的手,接下来的老鼠也都一一自我介绍起来,包括那个病号。

  “钱多多。”古人云,礼尚往来。“这位是我兄弟马汉。”

  “谢谢你救了我兄弟,想必你已经知道我们的身份了。”

  “我不管你们以前干过些什么,我就问你一句,去美国打算干什么?”不就抢银行嘛!内地多了去了,无论外劫内贼,那间银行没被劫过?手段高明的不动声色的拿了钱飞出了国门,逍遥去了,像熊勇这样的,只能说太笨。

  “还不知道,只想着逃出去再说。”熊勇已经对我撤去防备,一五一十相告,却也是我意料中事。

  “如果我说有个好买卖让你们去做,你们还敢不敢去?”

  “这……”熊勇望了眼手下的弟兄,没有给我肯定的答复,我猜想他在顾虑他们的安危。“我要先跟弟兄们商量商量。”

  “大哥,不用商量了,我们跟着你干。”

  “对!我们听你的。”

  “干!老子银行都抢了,还怕死不成?”

  “我的命是他救回来的,大不了,再还给他。”

  熊勇神色复杂的看着出生入死的弟兄们,最后落在那个受伤的男人身上,最终做下了决定般,目光与我对视道:“你说,老子豁出去了。”

  “那好,我们还有十六个小时,好好商量一下。”

  白年,等着,我的惊喜来了。

  看了眼腕表,不知不觉就过了六个钟,能确定的基本上都有了计划,事实上未知更让我不安,毕竟没有个人在里面做接应,对方内部的具体情况我们都还不太清楚,一切都仅仅是假设罢了。

  瞥了眼倦缩成一堆的女人们,一个两个似乎都睡足了,闲着没事,在打屁聊男人。现在的女人真是开放,聊起男人的床上功夫来脸都不变一下,三两个凑一堆在窃窃私语,不时发出几声暧昧的笑声,从她们不时瞟过来的眼神,可想而知话题的内容都是些什么。

  “马汉,拿些钱出来给熊勇他们。”我冲着婊子们示意他道:“让他们快活一下。”马汉在娱乐馆混了这么久,对这些事自是能理会,可不知道为什么,还呆立在我身旁。“还有事吗?”

  “老大,我们只有美金。”

  “那就给美金好了,她们更乐意才是。”这些美金都是老牛找人帮换的,毕竟到了外面,还是这个管用些。

  “给多少?”

  “你就丢个一万给他,让他自己去分配。”

  “这,会不会多了点儿?”

  “哼,不让他们尝点甜头说再多都是空话。”

  “知道了。”

  果然,我暗地里冷笑,熊勇那家伙拿到钱后一扫先前的沮丧,腰板都直了许多,看婊子们的眼神也真大光明起来,男人的自信来自于金钱。他们这么拼命的去抢银行为的是什么?不就是钱吗?结果却白忙了一场,别说玩女人了,连温饱都要成问题,现在有人给他们钱玩现成的女人,不乐意才难。

  只见他向我点了点头,以示感激之情,我摆了摆手,示意他尽兴。

  男人,女人,有钱就有性,有性就有爱。不到半个钟,双方价钱谈妥后就滚做了一团,我猜这些女人早耐不住寂寞,心里幻想个千百万次了,现在既又钱拿又能快活,早就乐歪了嘴,双腿自然而然的大开,呻呤声不断,搅得人心痒痒的。那些挑剩下的女人则直勾勾的望着我跟马汉,姿态一个比一个要露骨,那眼神就差没扑上来了。

  “马汉,你也去挑一个泄泄火吧!到了岸,还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事。”我一把将旦旦捉在手中,这家伙真探头探脑的,好奇万分,别学坏了才好,捂住它的眼睛,不让看。

  “我,不用了,老大要的话,我帮你去找。”

  我摇了摇头。“没胃口。”闭上眼睛,感叹道,又是个痴情种啊!马汉这辈子就因为那个女人,算完了。

  “多多,你怎么不去弄一个来玩玩?妈的!操得真他妈爽。”那个曾经用枪口对着我眉心的男人一边哆嗦一边回头叫道,他刚从一个女人的身子上下马,正给另一个女人吹萧。

  我笑了笑,不吱声,他见我这副样子也就不再多话,自顾自享受去了。

  他们玩遍所有女人呼呼大睡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马汉,什么时间了?”闭目养神的我懒得睁开眼睛看时间,其实是正在调和体内的气息,顺便与旦旦交流。

  “再过两个钟就要到岸。”

  “嗯,过半个钟提醒我一下。”

  “是。”

  我知道他满腹疑问,却又不敢烦我,心里好笑,马汉就是这点好,够木,要换是老牛,没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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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95楼 发表于: 2007-12-06
第四十三章 抢婚

 

  半个钟头之后……

  “兄弟,会不会游泳?”

  被我推醒的熊勇莫名奇妙的望着我,缓缓的点了点头。

  “会!”

  “他们呢?”我指了指睡得像死猪一样的其它几个人。

  “会!咱们都是在沿海城市长的,游泳都是一把手。”

  “那好,一会儿我们一起冲上去,游上岸,有没有问题?”

  “为什么?”

  “安全起见。”

  “好!没问题。”

  说完他就把那些在女人堆中睡得烂熟的兄弟拍醒,我把闭气草一人分了一条给他们,告知作用及注意方法,一个两个将信将疑的将它放入嘴中。

  “上面一共有多少人?”我问熊勇,听说他跟那些人的交情不错,不然也不会冒险帮他们偷渡了。

  “不多,十五六个左右。”

  “有把握全干掉吗?”

  “有!”没有任何的犹豫,估计他已经猜到我心里的想法。没错,只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我的行踪绝对不能透露出去。

  “马汉,你打头阵,冲出去。”

  “还是我们的人先上吧!毕竟熟脸,不会引起什么怀疑。”熊勇抢先道,我点了点头,没有做无谓的推辞,本来就没打算让马汉去当枪靶。

  “狗子!狗子,开开门,老子要放水。”熊勇在我首肯下去敲舱门。

  “你他妈怎么这么多事?在下面放不就行了?上来做什么?”叫狗子的家伙探了个头下来骂道,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扭断了脖子,拖了下来。

  “嘿嘿,下面憋得慌,想上去透透气。”熊勇故意大声说道,一边让后边的人把尸体拖下去,探探气确定是不是真断气了,另一头,马汉用枪指着女人们,不让她们出声。

  紧接着一个跟着一个上去了,我示意马汉不要着急,缓一缓,等他们把人都收拾干净了再上去,就当是给他们个小测试,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那之前的计划就当作废了。

  枪声,混战声,脚步声,怒号声……一切的一切都在这看似平静的海面上发生,血腥味很快蔓延下来,女人们哭声一片。

  我安抚着激动不已的旦旦,怜悯的看着那群婊子,对马汉道:“把她们身上值钱的东西都弄过来。”

  事情进展得很顺利,虽然比我预期所花的时间长出五分钟,但没有太大的影响。给熊勇他们玩女人的钱又回来了大半,看来这群婊子还挺会赚钱的,只可惜,又给老子拿回来了。

  “老大,这些女人怎么处理?”跟在我身后的马汉快上甲板时转身看了一眼,问道。

  “不用管她们。”我淡淡抛下一句话,迎上去与大捷的熊勇会合。

  “辛苦了!有没有兄弟受伤?”

  “没有,都是些皮外伤,没事!”

  “那好,按原计划行事吧!”说完,我第一个带头跳入冰冷剌骨的海水中,熟悉的感觉一下子又浮了上来,对海的恐惧感。更糟糕的是,我发现旦旦居然没有跟在我身边?

  “旦旦!旦旦!”我浮出水面,大声唤道,失去它的阴影在内心深处蔓延开来。

  “老大!它,在这里。”没过多久,马汉的声音传来,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果然看见旦旦透明的身子在皎洁的月亮下飘飞,尾巴正死死的缠在栏杆上,头朝下,似乎正对着我。

  “旦旦!下来!”我气急败坏的吼道,它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下来!”如此这般重复了十几遍后,我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动物也会有心理阴影的。

  “操!等着,老子帮你把它扔下去!”壮汉不耐烦起来,正想去捉旦旦,水里的我大惊失色,慌忙摆手狂喊:“不要!”开什么玩笑,他不被旦旦一口咬死才怪!

  “那怎么办?”

  “你们先游过去吧!我一会儿就跟上。”我无奈道,瞪着旦旦,却又有些怜惜。

  咚!咚!咚!几声落水,我知道他们都开始起程了,这时马汉朝我游了过来。

  “你,跟着他们。”我对他下指令,不要怪我多疑,人这东西,有时候真不是东西,万一他们要全跑了,我也拿他们没法子,有个自己人跟在他们身边,多少也能防范些。

  “是!”马汉一向是个忠诚的兄弟,不会有任何个人观点。

  “马汉,下水后,就当自己是条鱼吧!好好享受。”我似笑非笑道,想起自己第一次吃下闭气草的情景。

  “哦。”还没有感受过的他,似懂非懂愣愣的回了一声,深深望我一眼,又抬头看了看旦旦,在我的催促下,这才潜入水下,再也没有浮起头。

  我眼神复杂的看着旦旦,心知它是不可能自己下来的了,只能用意识强制催动。虽然不愿这么去控制它,可现在没有时间再慢慢的劝导了。

  三分钟,我想至少用了这么久,旦旦的意志出奇的坚持,可见上一次的事件让它恐惧至深,好不容易才让它来到我脖子上,我让它紧紧的挂在上面,深怕再一次走失。

  游到船底部,聚气一拳打了过去,船体瞬间破了个大洞,我还不放心,一连又打出几个洞来才算满意,不过半个钟,这艘船必沉,那些婊子,只能跟着陪葬。

  现在的多多,已经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了,也许这并不是我所希望的,但却已经回不了头,一步一步的迈向罪恶深渊。那些女人们,知道的太多,不能留下活口,要怪,就怪她们自己的贪婪吧!

  一手紧紧握住旦旦,我全力朝前追去,赶上他们。

  出发前,老牛说会帮我们安排接洽人,但我不知道会是谁,听说是个没见过的男人,还是他的远方亲戚。在我的感观里,受他表兄的影响过重,总觉得他家里没一个好东西。

  湿辘辘的我们避过海防终于在天亮前上了岸,在当地买了几件干净的衣服换上后开始往码头走,去与接洽人碰头。

  由于是清晨,没什么人,仅看见一个身着白色长裙的芊芊背景,从背部来看,身材一流,但身形较西方人而言,要娇小许多,而且还披着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

  熊勇手下那些兄弟单看人家的后背口水直流,要不是碍于我们还有正事要办,恐怕都要扑上去把人给奸了。我还真佩服这个女人,这种时候居然敢一个人来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也不怕发生些什么意外,被人丢进大海里消尸灭迹。

  女人也是被我们的脚步声给惊动了,慢慢的转过身来,就连马汉都看直了眼,更不用说我了,只不过,我与他们有些差别,不是因为她的貌美如花,而是因为她本人。

  “丁菲?”我不敢置信的唤道。

  “大哥。”她眼中泪光闪动,朝我奔跑过来。啪!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我甩了她一巴掌,虽没下重手,但却把她的泪给打落下来。

  “你知不知道这地方有多危险?一个女孩子跑这地方来干什么?”

  “你这是在为我担心吗?”丁菲笑了,流露出的是感动的泪水,温情的望着我,反到让我有些尴尬起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

  “等你啊!都等了一晚上了。”她赤裸裸近似于表白的语言让我有些吃不消,特别是当着这么多弟兄的面,从他们暧昧的眼神中,不难想像猪脑里都在幻想些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要来的?”

  “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再说吧!白少爷他……”她瞟了我一眼,又吞吐道:“下午的订婚宴。”

  我沉默了,一群人跟在丁菲的后头,说是帮我们安排好了酒店。

  原来丁菲是通过汪洋才联系上的老牛,她担心我的安危,这也算是老天赐予的意外惊喜吧?老牛曾经听我提起过丁菲,正巧这时候我所需要的就是她这样的内探,有了她很多事情会简单许多,至少不用再担心不了解对方的情况而误入陷阱。

  同时,我终于也了解了白公馆被血洗的真实情形。

  在我去与佐滕沐碰面的当天下午,白鳍就在白年的指示下与白婆婆带领可靠的手下人一同借故离开,返往美国。白年似乎早就意料到白公馆会因为我的关系受牵连,好一出借刀杀人的戏码,连自己的父亲都下得了手,可见白年早就知道自己身世之谜,从未把白老头当老爸来看。

  就连修罗他们也跟着陪葬,看来,白年在这方面跟我的做法类似,只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修罗等人知道的事情太多,今后会变成为威胁。再有,白老头一死,他就可以借故以此做举旗声讨双诛会,以正义的口号将挡在自己身前的拦路虎清理干净,果真是一石几鸟的好计。

  “她,还好吗?”我问道,此时最关心的只有蓝苗,心里还有一丝的希望,希望她不是出于自愿。

  “蓝苗小姐,她,很好。已经告别伸展台,现在是个幸福的待嫁新娘,整天逗弄小白跟猫猫玩,再好不过了。”

  “不,不可能。”我不愿接受这样的现实,这一切都是假的,是丁菲的谎言。“说,你在骗我,是不是?这是在骗我的,对不对?”我使劲的摇晃着她的双肩,要她说句实话。

  “不是,都是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她,她不值得你为她这样,大哥,不要再想她了,好不?她不是个好女人。”丁菲含泪哭诉道。

  “不,她是个好女人,我不许你诬蔑她。”我怒指着她,蓝苗是我心中的女神,无论是谁都没有资格指责她的不是。

  “可是她爱着白少爷,真心的爱着她啊!大哥,我知道你是为她而来,可是她不值得你这么做,你为什么不好好的看看我呢?我……我一直都爱着你啊?你看看我,看看我啊!”

  “不要再说了!”我将她痴缠的手甩开,不忍不愿再多看她一眼,低下头道:“我累了,你先出去吧!”

  “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也没有用,你不会听进去的。我只想告诉你,无论你要我做些什么,我都会为你去做。”说完,她把一部手机放在床上。“我要回去了,电话联络。”

  抱着旦旦的我,没有再看她一眼,直到关门声传来,我才木然的追望过去,内心的复杂真是笔墨难以形容。我真希望她不要如此,只是兄妹、朋友,难道不更好一些吗?如果不是因为实在没有办法,我不想把她也卷进来,可人,毕竟是自私的,为了蓝苗,为了我们的幸福,我只能利用这个深爱着我的傻丫头。

  冷静下来后,我才想起一个疑点,丁菲提到了小白跟猫猫,我还以为它们都死了呢,白年是出于什么原因连它们一并带回了美国呢?难道只是单纯的要讨蓝苗欢心吗?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男人实在深不可测。

  订婚宴会场的豪华程度超出想像,有人说这场婚宴早超过当年英国皇室的婚礼,白年尊贵的身份,蓝苗女神般的形象都成了人们特别关注的原因。当然,诽文也不少,特别是白氏家族的成员,他们认为白年在白老头尸骨未寒就办喜事,是大不敬,许多有心人士就此做出了许多揣测。更有不少人认为蓝苗盅惑富可敌国的白年,这些谣言都出自那些嫉恨的女人们,而蓝苗后援团也不示弱,两方交战不休。

  他们口水战他们的,婚礼依然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白年对蓝苗的爱慕之情就连通过屏幕都可以感受到,死恼的我,干脆把酒店的电视机给砸了。

  “老大!熊勇回来了。”马汉走进来,没有对任在冒烟的电视发表任何的言论。

  “让他们进来吧。”我脸色不太好看,至少丁菲离去后,一直都无法平复情绪。

  “多多……”熊勇他们鱼贯般走进我的房间,在他们正要对电视机之死提出疑问时,被我阴冷的眼神给止制了。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我很难让自己摆出好脸色,幸好他们也为正在做的事情紧张不已,并没有发觉我有什么不妥。

  “全办好了,我潮州那兄弟干的就是军火买卖,这玩艺比在国内好弄多了。”熊勇心情大好,在他看来,抢劫定婚宴要比银行简单多了。特别是在我告知他参加婚礼的都是些政商界人士时,他更是眼谗不已,还以为我真是为了抢劫才偷渡来美国的,我故意说要四五分帐他也毫无异意。

  愚蠢的家伙,我瞟了一眼他弄回来的武器,都是些破烂货,最多能拖住一时,就凭这点东西就想在老虎嘴边拔毛,开什么国际玩笑?别说白年手下那批敢死队配备精良,就是白鳍亲自调教出来的学徒不出半个钟都能赤手空拳将他们撩倒,这也是为什么我安排马汉在外头做接应的原因。

  半个钟,不!十分钟,那怕给我十分钟,我就有把握能将蓝苗的心劝回来。

  带着坚定不移的信念,我与熊勇一行人离开了酒店,外头已经为我们安排好了一辆不起眼的小面包车,马汉当司机,负责将他们五个人载至订婚现场,伺机而动。至于我,则另坐出租车,跟在后面。

  手机屏幕上丁菲开始在做实况传播,通过摄像头像会场的人员、安排、地形等情况都传送过来。一百人、两百?我不知道一共到底有多少保全人员?这些该熊勇他们该担心的事情,而我,主要是知道该如何进入,我的唯一目的是,接近蓝苗。

  5:30分,车子在大门口停了下来,掏出一叠美金递司机,虽然我的英语并不太好,但足以让他在两个小时内只为我一个人服务,乖乖的守候在这里。马汉他们在地下停车场静待约定好的时间,从下面的电梯进入会场,那里算是保安最薄弱的地方。我们既然没有邀请涵当然只能自行想办法进入了,而且,还必须做到神不自鬼不觉的潜入,否则一开始就惊扰保全人员,这戏还怎么唱下去?

  熊勇的手下还是有些人才的,既然敢动手抢银行,自然就会有一些特殊才能的人混杂其中,肚皮上中弹的家伙就是个电子方面的高手,破坏整栋大楼的保全系统不是难题。当然,就算是个难题到了这个时候,也没办法,只能硬闯。

  正在思忖细微环节的我眼睛始终不离手机屏幕,了解内部情况越多,对我就越有利。

  老爸老妈?小妹!

  没错,瞪大着眼睛,看着屏幕上衣着华丽光鲜的身影,我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我的家人们,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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