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比武招亲~
日子似乎过得很快,转眼到了新的一月,这些日子我总算是可以好好地休息了一阵,但是,我知道这种日子不会长久,后面等着我的事,将不会再给我喘息的机会。
今天初一,爱兰帝国比武招亲的日子,令所有人都感到出乎意料,场面大得惊人,来的人早已超出了爱兰国界,整个魔族大陆,甚至是整个魔域界的人都来了,搞得爱兰城热闹异常、拥挤不堪,几乎从未有过的盛况,看来韩儿真的是魅力太大了,羡慕得碧雪整天像只小麻雀,叽叽喳喳个不停,我可没空理她的叽喳,装束完毕正准备出发。
这时,洛元从外面冲了进来,神色很慌张,“王子殿下!王子------!”
“怎么了?长老。”我有些愕然地问。
洛元平缓了一下语气道:“殿下,事情有些不妙,属下刚才探知,这次来的这么多人中有众多的高手。”
我听了不以为然地一笑,“这么多人肯定有高手,这不足为奇。”
“可这些高手来的目的不是为了招亲,而是为了殿下。”
“我?”我不禁愣了一下,想笑。
“哎,我说洛元长老啊,他们不会来要娶我们王子吧。”一虎在一旁玩笑似地说道。
“哎呀,一虎将军,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开玩笑?”洛元显得更急,“他们当然不是为了娶王子,而是为了一百五十万金币!”
“什么?!一百五十万,---金币啊!”在场的几乎所有人都张大了嘴,眼睛瞪得老大,一百五十万金币堆起来都有座山呢。“我的妈呀,一座金矿都没这么多啊。”
“天魔帝国一发狠,在原来一百万要王子人头的基础上再加五十万。”洛元继续道。
“完了,完了,这么多高手要怜心哥哥的人头,怜心哥哥你是打不过他们的,干脆不要去了,待在军营里,有这么多人保护你,他们是不敢来的。”碧雪在一旁大叫。
“我不去你韩姐姐怎么办,让她恨我一辈子吗?”
“这------。”碧雪又没话说了。
“可是王子,双拳难敌四手啊,何况他们不止四手啊!”洛元的意思也是倾向于叫我别去,可我能不去吗,我已向韩儿保证过,永远不放弃她。
“长老,不用说了,我不会有事的,一虎,我们走!”
说完,我抬步正要跨出帐外,一旁一直不作声的小星突地一个箭步,挡在我前面,“王子殿下,请三思,希望您能顾全大局,犯不着为了一个女子------。”
“住口!”我厉声喝止,凌厉的目光射向他,“这次我当没听见!”说完我愤愤地离去,留下小星呆楞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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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武场早已是人声鼎沸,人山人海;来的人也是服饰各异。气势之庞大为我平生之所见,还没见哪一国的比武招亲有过如此盛况,如此宏大的场面。
我一进场时,就感觉有数十双眼睛盯着我,周围的气氛也在发生奇异的变化,一虎及十数个禁卫队立即警戒起来,逼视着投过来的目光。
比武台是用平滑而又细腻的巨石铺砌而成,台面光华如玉,与其说是比武台还不如说是王宫豪华的地板,光滑得能清晰地映出人的倒影。台面有一人多高,刚好够着下面的人观看。
“咚咚咚”随着几声鼓响,国王、王后出场,台下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国王!王后!”------。
国王、王后来到特设的高台,微笑着朝台下欢呼的人挥了挥手,而后两人并肩坐在高台特设的座位上。
国王、王后坐下后,全长顿时鸦雀无声,因为下一个就是公主的出场。众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激动人心的那一刻。
“咚------,咚------,咚------。”三声冗长的鼓声向起,场中的人踮起脚尖,伸长脖子,眼睛瞪得老大,贪婪地望向台上。
轻柔的风,
像少女温柔的手抚过脸庞。
醉人的眼波,
如平静的湖面荡起的一弯秋水。
白衣在风中翻舞,紧裹在身上,显露出摄人魂魄的躯体:
婀娜,多姿,
曲线分明,
凹凸有致,
那是一片令人神往的天地。
面纱,在风中波浪般起伏,如轻风吻过湖面而泛起的波痕。
那娇艳欲滴的红唇在面纱后若隐若现,若天空淡淡的白云后那道迷人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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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数万双瞳孔里轻盈地飘浮着,一直飘到高台,缓缓落下,瞳孔在那一刻急速收缩,欲将那一身倩影永远留在深黑的眸子里。
“公主!公主!------”!
台下欢声雷动,响彻云霄,大地在呼声中颤抖。
我冷冷地注意着场中的一切,注意着那些嘴上叫嚷着眼睛却瞅向我的人。
“咚咚咚”“咚咚咚”------。
台上数个大鼓尽皆敲响,渐渐盖过人声,人声开始稀落,转而变成安静。
比试开始,抬上刀剑、魔法横飞,毒气横流,血花飞溅在空中发出刺目的寒光,有白色的、红色的、黑色的,倒下去的有魔法族,武士族,还有道士族。
我的心随着血花的飞溅而在颤栗,“招亲”本就是皆大欢喜之事,可在这里却染上了血腥味道,成了许多人的悲事,——悲哀!
“当”的一声锣响,又一个人倒下,被抬了下去,血染污了一大块地面,十数个士兵端着水立即冲了上来,一阵冲洗,台面又恢复了它的光彩,映出了人性野兽的那一面。
“当!”裁判再次敲锣,举起台上一位高瘦的满脸血污的汉字的手朗声道:"现在我爱兰帝国的索罗勇士获胜,还有谁上来挑战?"
台下一阵躁动之后竟没有人上来,看来他们是害怕台上人的强大实力了,我是说那些真正是为了招亲的人,而那些为了一百五十万金币的高手仍在观望不动,他们在等我上场.
裁判望了一眼台下,叫道:"第一次","当"的一声,锣鼓敲响,接着又道:"有没有人上来."还是没有人上台.
"第二次.""当!"又一声锣响.台下躁动越来越大,但却始终没有人上台,台上的高瘦汉子已经路出了胜利的笑容,高台上,我看到韩儿也有些不安起来,她在四下张望.
“王子,还不上吗?韩公主好像是在找你.”一虎对一直不动声色的我提醒道.
我淡淡一笑,道:“还没到时候.”
“可是已经快要叫第三次了.”一虎急道.
我还是一笑,“一虎,看来你的沉着冷静还没练到家.”
我话音刚落,裁判的声音又响起,"第三次!"锣鼓扬起正要敲下-----.
“且慢,我来挑战!”
台下跃上一位一脸胡须的黑汉,身手甚是矫捷,瞧那身形,那动作------,我的心猛地一跳,眼睛死死地盯住了黑脸人,注意着他的每一个细小的动作,像,太像了。
黑脸人上台后神态很孤傲,冷冷地盯着索罗,似乎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请问勇士大名。”裁判官问道。
“巴赖!”简短的两个字,声音虽然洪亮但却有种做作的沙哑,不过听到声音我还是一怔,似曾------。
“当”裁判官锣鼓敲响,打断了我的思绪,一时之间我又想不起来了。
“现在巴赖勇士挑战索罗勇士,比试正式开始!”
索罗已经摆好了架势,进入战备状态,而巴赖却好象是无动于衷,反而转过头,向台上台下扫视了一周,当他的目光被我捕住到时,瞳孔猛地收缩,人几乎要跳将起来。
“王子,怎么了?有敌情?”一虎惊问道。禁卫队也警戒起来。
我摇摇头,低头在一虎耳旁耳语了几句。一虎也倏地脸色突变。“王子,真——,真的是他?”
我点点头,“等一下看我眼色行事。”
“是!”一虎轻声应道。
我和一虎说话间台上已经动起手来,魔光幻影闪现。
索罗的魔法精而纯,巴赖的魔法奇、烈而猛,两者各有所长,斗了个旗鼓相当。台上闪电、魔火横飞,各种各样的魔法施出,绿光、红光、白光交替闪现,在台上倒成了一道绚丽的风景。
突然,“嘭”的一声巨响,二人竟进行了短距离的硬拼,两掌相对,发出一圈绿色的气浪将两人同时震开数步。
二人站稳,相互对视着却没有立即动手,就那么静静地对视着。
“快打啊,光看着干吗啊?”台下有人等得不耐烦了,催促起来。
这时巴赖移动脚步,步步向索罗逼进,而索罗却毫无反应地站在原地,像是在发呆,人也松弛下来,解除了刚才战备时的那种状态。
我心惊叫,“不好,摄魂术!”
正想上台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巴赖靠近索罗,五指伸张猛地抓向他的腹部。
“啊——!”一声惨烈的叫声响彻云霄,震撼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心,令人心惊胆寒。
随着,更恐惧的事出现,巴赖的手一带一拉,手上竟从索罗的腹中抓出了一大把肠子,同时索罗的腹部通了一个大窟窿,花花绿绿的内脏杂碎从窟窿中流淌出来,流得满地都是,令人看得心惊肉跳,作呕不止。台下已经有人在惊叫,“我的妈呀!”
“我万能的天帝,请饶恕人类的罪恶吧!”有人在祈祷。
我感到自己的心在抽搐、在痉挛,深深的自责涌上心头。索罗的如此惨死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不是我曾经的错误,也不会导致今天的惨状。
索罗很快被抬了下去,台面经过冲洗后又恢复了它的光泽,映出的是恶魔的影子。
裁判哆嗦着走上台,他不敢去举巴赖的手,只是来到他身旁,一敲锣鼓,“当”。“现在——,是巴赖勇士获胜,谁------,谁上来挑战------。”
裁判官话音刚落我已飞身跃上台,我不想索罗的悲剧重演,我必须阻止。
“当”,锣鼓又响,“现在怜心王子挑战巴赖勇士!”
裁判官“怜心王子”四字一出口,台下便出现了骚动,后面的人使命地往前挤,这里本来就人多,可移动的空间小之又小,这一挤,人挨人,人压人,顿时整个场面乱成一团。
有人惨叫着哀呼着,竟被人活活踩死在脚下。
“不要乱,不要乱,保持秩序!”裁判官台上大叫着,锣鼓敲的“当当”响,恨不得把它敲破。
高台上,国王腾地站了起来,身边的一名大将立即飞身冲下高台,来到台下,拔出宝剑挥舞着大叫道:“都不要乱!给我站好!”这一声声若洪钟,响彻全场,看来是一个厉害角色,可是场上已经失控,任凭他怎么喊都没用,人们依旧叫骂着,哭喊着,挤压着,有人竟已冲到了高台上。
那名大将大怒,挥剑斩杀一人,一声怒吼,“黑衣卫队!”吼声刚落,台上冲下来数百名手持魔法长剑,一身黑色魔法长袍的士兵。长剑齐挥,数百道赤红的闪电击向欲冲上来的人 ,顿时脑浆迸裂,鲜血飞散,人,倒在血泊中。接着又是一连串的闪电攻击,惨叫连连,人不断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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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倒下很多人后,骚乱终于宁息,人群渐渐平静下来,那名大将血红的眼睛瞪视着人群,指着地上血肉模糊的尸体恶狠狠地道:“谁敢再闹事,就是他们的下场,来人,抬下去!”数十个士兵冲上来,草席一卷随即抬走,地上留下一大滩血迹,这里却没有人冲洗。
看到台下对我上台的反应,我只好无奈地苦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不得不深信这句话,现在站在台上的我就是一座金山,什么稀世珍宝都不及我这颗人头的珍贵。一百五十万金币,足够任何一个人一万年的生命中享用不尽,甚至可以组织一支军队,圈地为王,成为上层社会的贵族,这一切的确很少有人不会动心,可惜越令人动心的东西就越要付出沉重的代价,包括生命。
他们人人都想着冲到前台,无非是想如果我被击败或像刚才的索罗那样被掏肠而死,上百甚至上千的人就会冲上来抢夺我项上这颗人头,当然近水楼台先得月,所以人人争相往前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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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裁判官又敲响了锣鼓,张开刚才因过度大声叫喊而现在有些沙哑的嗓门叫道:“骚乱平息,比武继续,现在比武正式开始。”说完裁判官退了下去。
我和所谓的巴赖对视着,心底不由得涌起一股悲痛,与他在这样的场合作为对手相会,不能说不是我人生中的一大悲哀。
巴赖朝我来了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道:“你不该上来。”
我还以他同样的表情道:“不该来的是你,不是吗?天劫。”
所谓的巴赖身子一颤,眼神惊异而显得有些慌乱,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平常。
“我想你认错人了,我叫巴赖,不叫天劫。”声音很冷淡。
我淡淡一笑,“天劫,你别忘了,你是我看大的,无论你如何乔装也骗不过我的眼睛,这一点你应该深信。”
天劫的眼神又起了变化,突地他又变的傲气起来,“既然知道是我,为什么还要上来跟我争,你应该下去,不是吗?”说完他的眼睛冷冷地盯着我,等待着我的回应。
我笑了一下,回应道:“我跟你争?我想你只不过是想成为爱兰帝国的驸马,而后另有所图,公主只不过是你利用的一颗棋子而已,你想我会让自己心爱的人成为你玩弄的棋子吗?”
天劫被我的话愣了一下,“你还是那样了解我,不过有些地方你变了,以前你不是这样子对我的。”
“人总会变的,以前我对你的忍让纵容使你变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冷血魔鬼,我必须对此负责。”
笑,冷笑,笑中带着嘲讽,“负责?我看你什么都不用负,现在我只想知道你下不下去。”
我摇摇头,叹息一声道:“天劫,过去的错误我不能再犯,哥现在求你,改改你的性子,好吗?”
“你什么都不用说,你要是我哥的话就下去,别来跟我争,否则就只有武力解决,别谈什么兄弟之情,我告诉你,我要做的事谁也阻止不了,谁阻止谁就得死!”天劫恶狠狠地说着,眼睛暴瞪着我。
台下又有人躁动起来,“打啊,站在那里说什么悄悄话?烦不烦啊?”
我不加以理会继续道:“我们非要用武力来解决吗?”
“废话少说,接招吧。”说完天劫右手一伸,手掌展开,掌心现出一道绿光,随后又出现了一道红光,红光、绿光搅在一起结成了一个小球,小球不断膨胀,越来越大,球内红光、绿光相间跳跃着,异常的诡异。
球是越变越大,台下的人不禁惊叹,“还在大啊,都快脸盆那么大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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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劫托着足有脸盆大的魔球朝我阴阴一笑,猛地,魔球抛向空中,“仙女散花。”“砰”的一声大响,球在空中炸裂,如绽开的绚丽的礼花,但这些“礼花”却是表面美丽,另一面却是残忍的杀人工具。魔球炸裂形成的碎片顷刻间将我围在核心,不断地向我的魔法盾发动攻击,虽是小小的那么一片,其攻击力却让我出乎预料的吃惊,每一次攻击都几乎将我的魔法穿上一个洞,何况它们不止一点攻击,而是数万点不断的攻击,根本不给我喘息的机会,我急忙运起魔力欲将其化解。
台下看到我被动的样子立即有人又躁动起来,我知道,他们在等待那些碎片的“礼花”击破我的魔法盾,将我的心脏击穿,而后冲上来抢走我的人头。
天劫在一旁冷冷地观看着,脸上始终带着阴阴的微笑,不过他的笑很快消失,脸上表情逐渐僵硬下去,因为他的“礼花”正在逐渐减少,而我的魔法吨却越来越强。
天劫的眼睛几乎喷出了火,突然,他大吼一声,跳将起来,“幻影魔掌!”顿时,无数手掌向我排山倒海般压了过来,我急忙出掌,同样也使出“幻影魔掌”,无数手掌迎向了天劫的手掌。
“嘭”“嘭”“嘭”“嘭”------。
手掌相撞,震耳欲聋的声音不绝于耳,万千手掌相对时发出的巨大气浪搅和在一起,形成了一股无坚不摧的力量,“轰”的一声巨响,比武台上石屑纷飞,坚硬无比的巨石竟被击出了一个大洞,洞边是密密麻麻的裂纹,从而完美无暇的比武台出现了与其极不相称的破损。高台上国王站起,又坐下,坐下又站起,手不停地向比武台上指点,嘴上不知道在唠叨什么,我想他肯定是心疼他精心建造的世上独一无二的比武台。
就在巨石炸裂的那一刻,我身周的“礼花”也尽皆被气浪击成粉末,消散在空气中。同时人也被震得猛退数丈方才站稳脚跟。
天劫在站定身形时,嘴角流出了一丝血痕。我的心一痛,正欲过去,天劫的眼睛突地碰上我,绿光闪现,我的眼睛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住,像是遇到了磁石,愣愣地盯着他的眼睛,我想避开,可是那眼神偏生有一种魔力让人避无可避,心志在他目光的摄夺下渐渐丧失。
“放松,不要害怕,世界多么美好,没有谁会伤害你,只会爱护你。”柔和的带着魔力的声音让人无法抗拒,只有遵从。
天劫一步步逼近我,他的瞳孔不断地起着奇异的变化,而我的瞳孔在收缩,逐渐变得空洞无神。
台下躁动再起,台前我先前注意的那些高手已经做好了冲上比武台的预备动作,只要天劫的手指抓进我的腹部,就是他们冲上来抢夺人头的最佳时机,我不知道他们争夺时会斗成什么样,不言而喻,又会是一场惨烈的恶斗。
这当口,天劫已经逼近了我,五指伸张,我的心在这一刻,血,流了出来。天劫,我的亲弟弟,我可是你的亲哥哥啊,难道你真的下得了手。
高台上,韩儿已经站了起来,显得焦躁不安,她在担心我会像刚才的索罗那样惨死当场。
“哥,你不要怪我,我劝过你的,叫你别跟我争,可惜你不听。我会让任何一个对手死,无论他是谁,包括你在内。”说完天劫眼中露出了狠毒的光,利爪猛地狠抓而下。
“啊——!”一声尖锐的惊叫声划破长空,是韩儿的尖叫。
“王子!”一虎一声吼叫,带着禁卫队冲了上来。
前台早已准备要我人头的人也冲上了比武台,可很快他们就都止步,慢慢退下。
一方面,他们冲上来时,一直在旁警戒的黑衣卫队立即做出了反应向他们扑过来。
另一方面,发生令他们大出预料的事情,天劫的手抓到我的腹部时并没有抓进去,而我的手掌反而压在了他的头顶,掌心发出来的绿色的光圈从头顶一圈圈地套向他的脚跟。他的身子在激烈发抖,冷汗大滴大滴地淌下他黑色的脸颊,牙关打战,发出“咯咯”的脆响。
“你------,你没有被迷惑住!”天劫瞪大惊恐的眼睛问。
我笑了一下道:“你的摄魂术并不是对每个人都有用。”
天劫的眼神变得无比的沮丧、空洞无力。“哥,你真——,真的要杀死我?”
“你认为呢?”我的声音冷冷的。
“我------,我可是------。可是你的亲弟弟啊!”
我冷笑了一下,“你还记得你是我的亲弟弟,那还记不记得我是你的亲哥哥,刚才我要是不会使‘铁板肉’你的魔爪恐怕早已抓出了我的肠子。”
“哥,是-----,是我错了,我不是人,看—---在死去的父王、母后的份上,你------饶了我,好吗?我还不想死啊,哥。求你了。”
一提到父王、母后,我的心又不由一阵生痛,一股酸溜溜的东西涌上了心头,“父王、母后,孩儿无能,对不起你们,没有把弟弟教好,请你们原谅!”心里说着,把心一横,手上的力道加强,绿光变成了赤艳的红光。
“你------,你------,好狠------!”天劫愤怒的眼睛瞪着我慢慢倒下,躺在了地上一动不动,这一战即告结束,地上没有血,血已充斥在心里,凝集成心头那道永久的伤痕。
望着躺在地上的天劫,——我的弟弟,我闭上了眼,一地热泪滚落,一种痛彻心肺的感觉迅速狂涌而来,几欲将整个人吞噬。
同其他人一样,几个士兵上来,将人抬下,我立即向一虎使了一个眼色,一虎迟疑了一下,跟身旁的禁卫队嘀咕了几句后,转身消失在台下人群中。
“当”裁判官上台一敲锣鼓,举起我的手朗声道:“这一战。怜心王子获胜,还有谁上来挑战!”
“我来!”一个苍老洪亮的声音,声落人到,上来的竟是一位长须瘦脸的老者,是一名道士族的人。
裁判官一愣,急忙上前道:“这位长老,比武招亲乃限于年轻人,你还是退下吧。”
“哼,是吗?你们有说过不准老夫上来吗?”老道士愤愤地问道。
裁判官见给好脸色,人家还以冷脸色,当即怒道:“你这把年纪了也想来娶我们公主啊,真是赖蛤蟆想吃天鹅肉,来人 !把这老家伙赶下去!”
几个黑衣卫队立即冲了上来,正欲动手。
“住手!”一名传令官手拿令旗喝止住黑衣卫队,,“休得无礼!”
传令官径直走向老道士,恭敬地行了一礼道:“欢迎光临本国,达达耳圣道士。”
“什么?达达耳圣道士?”此话一出,台上台下无不动容,道士族大三大圣道士之一的达达耳圣道士竟然来到此处招亲抢驸马?太夸张了吧,凭他的身份地位还怕找不到美女?真令人匪夷所思。
传令官接着道:“待圣道士比试完毕,我们陛下将亲下高台相贺,待会还有贵礼相送,祝圣道士一举获胜,小的告退!”说完传令官又恭敬地行了一礼退下,并用眼睛狠狠地瞪了裁判官一眼,裁判官两退一哆嗦,几欲不能站稳,跪将下去。
达达耳很高傲,并没有把传令官的话放在心上,只是从鼻孔里冷哼出一声。
现在是轮到我头疼了,怎么突然蹦出一个圣道士来,我怎么赢得了他,如果不赢他,难道让韩儿嫁给一个糟老头吗?想到这我心里不禁痛恨起国王来。比武招亲向来就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年老者不许参加。想不到国王竟为了讨好一个超强的圣道士不惜牺牲自己女儿一生的幸福,打破这个规矩,有父不幸,最为如此。本来心里还对他有那么一点崇敬现在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剩下的只是不耻的讥讽与蔑视。
“听说你杀了我三个弟子。”达达耳开口问我。
我一愣,心里纳闷什么时候杀过他三个弟子,实在想不起来,只好摇摇头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好象没见过你的弟子,怎么会杀他们,而且还是三个?”
“怜心王子果然是贵人多忘事啊!三个道士,一只神鹰,王子不会全忘记了吧?”达达耳用近乎调侃的语气道。
我淡淡一笑,终于知道他所谓的三个弟子是谁,他一提到神鹰我就知道了,是那只被我烧光鸟毛而后又被韩儿心灵神箭射死的那只大鸟。
“当时情非得以才被迫下杀手,实在抱歉!”我赔礼道歉道。
“哼。”达达耳冷笑一声,“抱歉?‘抱歉’两字就算完了吗?杀人偿命乃天经地义之事,所以今天你必须死!”口气很生硬,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这么说您是来报仇,而非为了金钱和公主?”
“哈哈哈”达达耳仰头大笑,笑声刺耳,“金钱、美女老夫岂能随便放过,今天只要杀了你即可成全老夫三件好事,快哉,快哉!”
我很讨厌他说这句话的口气,甚至说是厌恶,堂堂圣道士竟如此好财、好色,还恬不知耻地当众说出来,简直是侮辱了他那个“圣”字,同时也在为道士族只管实力而不管为人的品评圣道士的做法感到悲哀。
想到这,尤其想到他不肯放过韩儿,想到韩儿的一生幸福要葬送在他的手里,心头不禁涌起一股怒火,刚才的对这位的“圣道士”的胆惧一扫而空。
“你认为你有本事杀了我?”我冷冷地道。
达达耳一听我竟说出这样的一句话,先是怔了一下,即而哈哈大笑起来,“有种,不过说实话,你的身手确实不错,但斗老夫还差得远呢。”
“是吗?那不妨试试。”我冷笑。
“哼,不知死活的东西,今天老夫让你死无葬生之地,接招吧。”说完达达耳双臂张开,掌心朝下,黑色的雾气自两边的掌心源源不断地输出,越来越盛,奇怪的是这些黑雾并没有散开,而是积聚在他的掌心逐渐形成一个人行,有头,要脚、有手,仅只个头比较小。
人形完全形成后,达达耳大喝一声,“出来!”当即从人形的黑雾中跳出一具骷髅人,左右各一个,个头大小和黑雾人形一模一样,就似它的复制。
我纳闷,这是召唤术吗?好象不是,召唤术不是这样子使出来的,再说这些骷髅也比用召唤术召唤的骷髅较小啊。
正想间,两具骷髅已逼近身前,我手一挥,使出冰剑射向他们,令我大吃一惊的是冰剑只是迟滞了一下他们前进的速度,对们根本毫无损伤,我这时才明白这不是一般的骷髅。
当下,我急忙抽出魔法宝剑,一剑横扫,魔法宝剑发出的猛烈的魔光以一道弧形向两具骷髅扫去,“啪”“啪”两声。骷髅被击得粉碎倒地,我大喜,原来用魔法剑可以对付他们。
达达耳见骷髅被击碎,脸色稍稍变了一下,可随即又露出了阴阴的冷笑。冷笑消失,无数的骷髅从两边的人形雾气中“腾腾腾”地蹦了出来,速度快得惊人,复制人也没那么快,简直让人不可思议,转眼比武台上就挤满了骷髅,“咯吱”“咯吱”地移动步子,张牙舞爪地向我扑来,那样子似要将我撕得粉碎方才罢休。
我挥动宝剑一阵疯狂的猛扫,前面的骷髅一片片倒下,地上已出现了一层白色的骨灰粉末。可是骷髅不但不减少,反而越来越多,越来越密。我被逼得步步后退,但后退始终有极限,再退我就只有跃下台去认输,成为千万人所唾弃的临阵逃跑者,更重要的是对不起韩儿,我怎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一个糟老头呢?所以我不能输,哪怕是死也得拼命到底。
想到这,一股豪气自胸中腾起,猛地一声长啸,从比武台边缘跃起,跳进骷髅群中,一阵猛冲猛杀,魔法盾被击得“波波波”直响也不再顾及,只知道向达达耳冲杀过去,只有砍掉他两只手臂才能制止骷髅的不断涌现,可恨的是他似乎看出了我的意图,当我快要杀到他身前时,一个隐身术,我左右四顾,不知人在哪里,一回头,他正微笑着站在对面 ,伸展双臂,骷髅“腾腾腾”地像是吐豆子般一股脑蹦出来,扑向我。
我一阵恼怒,又向他杀过去,结果还是一样,我冲到这边他跑那边,冲到那边他跑这边,数次冲杀下来,我已累得筋疲力尽,气喘吁吁,这样下去,恐怕不被骷髅撕碎,自己也得累死。
紧接着又冲杀了几阵,还是没有碰到达达耳的皮毛,自己已经近乎虚脱了。我只好无力地将剑拄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汗水如雨般滑落地上,溅起些许骷髅的骨灰。
眼前,密密麻麻的骷髅张牙舞爪地渐渐迫近,可是我已经再无力气。此刻,心底涌起了一股悲痛,或许今天真的要惨死当场,连头都要被从身体分割出去,可谓死无全尸;更令人痛心的是韩儿,纯洁一身的她,竟要遭到这个妖邪的老道士糟蹋------。想到这一个声音猛地在叫:不行!我不能让这件事发生,我必须阻止,为了韩儿我必须振作起来!心里想着,头猛然抬起,眼睛逼视着越来越进的骷髅,里面有团火在跳跃。
我正要再次奋起冲杀的时候,骷髅竟然停住了逼近的脚步,只是严严实实地将我围在核心,不再进攻。
怎么回事?我正纳闷间,突然眉心猛然跳动,心头顿时大骇,自己的能量自头部如山河决堤般奔泻而出,身子在痛苦地扭曲,想挣扎却挣扎不了,能量还在外泻,眉心跳动愈加猛烈。
突地,眼前一亮,我看到了达达耳,他的手正按在我的脑门全身心地在吸着我的能量,我的能量正源源不断地自他手臂传输到他体内,这样下去我非死不可。
求生的本能使我猛然暴起,挺剑刺了过去,一声惨叫,剑自下而上贯穿了他的胸膛,地上出现了一滴一滴的黑血
在剑刺穿达达耳的那一瞬间,眉心停止了跳动,眼前又是空无一物,手拿着剑做着刺出的姿势,却像是刺在空气里。只能看见地上黑血越来越多,汇成血流,流进了巨石的裂缝里。
这时,令我大为惊讶的是达达耳吸走的能量正在往回流,如大河之水冲上河岸遇到阻力而又回流一样,刚才倍感虚脱的身体顷刻间恢复了生气,可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我那部分能量全部流回后,接着仍有能量源源不断地输入,这些能量竟是达达耳的。
我又惊又喜,惊的是,自己并没有学过吸人能量的法术,怎么可以吸收别人的能量呢。喜的是自己竟可无意中得到超强的能量。
然而,我的喜并没有维持多久,便感出有些不对劲,毕竟达达耳是圣道士,其能量岂是我一时之间所能全部吸收容纳的,所谓小河之堤不容大河之水,一旦大河之水泻入,一定程度后就有可能河堤崩塌。
我已经感到自己无法再容纳达达耳的能量,不适感越来越盛,身子在膨胀,几欲爆炸,但达达耳的能量好象还没有要完的意思,我想甩开他的手,可惜我根本不能动弹。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超负荷的能量在我体内挤压着、碰撞着,一种欲火焚身的感觉迅速弥漫全身,让我备受煎熬、苦不堪言,额头汗珠大滴大滴滑落,竟汇成了一条小流混合着黑色的血水一起钻进巨石的裂缝里。
良久,突听“啪”的一声,达达耳现出了身形,委顿地躺倒在地上,原本乌黑的长发已经变得白发苍苍,有的竟已卷曲、枯萎,本来就消瘦的脸上现在只剩下了一张面皮贴在骨架上,已经和他的骷髅差不多一个样了,脸色惨白得像一个死人。
我总算松了一口气,还好他的能量没了,否则,只要再多那么一点点,我非得自身炸裂、当场血肉横飞不可,虽然算是可以松了一口气,可是体内大量的多余能量仍让我无所适从,浑身难受,心肺几欲在体内炸开,现在我是多么的渴望有个高手来跟我硬拼硬地斗上一场以耗掉多余的能量,可是没有,所以我只能咬紧牙关强忍着,极力克制能量的爆发。
“你-----,你-----,刚才能看见我?”达达耳启动干瘪的嘴唇问我。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
“为什么点头又摇头------?”达达耳不解地问。
“我点头是因为我的剑刺向你的那瞬间确实看到了你,但在那之前及之后我看不见你。”我淡淡地答道。
“你看见我的那一瞬间是不是眉心起了一种奇异的变法?”
“你知道?”我大为愕然。
达达耳干瘪的嘴唇苦笑了一下,“早就知道了。”
“早知道了?那么说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啦?”我急切地问。一直以来我都想知道自己眉心为什么老在危险的时候救我一命,苦于找不到要问的人,现在竟然有人知道,心中的好奇更甚。
达达耳点点头。
我的心一阵激动,“能告诉我怎么回事吗?”
达达耳摇摇头,“不能,日后你自然会明白的。”
他的回答让我大失所望。
“你学过吸取别人能量的法术?”他又问我。
我摇摇头,表示没有。
“没有?”达达耳露出了难以相信的表情。
我淡淡一笑,道:“我没有必要去骗一个将死之人。”
达达耳愣了一下,叹息一声,“天意,一切都是天意。”
“其实这并不是什么天意,你只是输在了你的贪心上,其实你已经是最强的了,根本没有必要再去吸别人的能量,刚才如果你不吸我的能量,单凭你那些骷髅就可将我置与死地,只是可惜------。”说完我遗憾地摇了摇头。
听我说完,达达耳摇头苦笑,“你错了,我吸能量时,任何人都是不能反抗的,即使他能看见我,可是你却能。所以,事实上是谁也杀不了你,谁要杀你他就得死。”他的话让我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我有这么强吗?不可能吧,刚才差点就没命了。
“你不信?”
我笑了一下道:“我的能力我清楚,你说的我实难相信。”
“唉——。”达达耳朝天叹息了一声,像是在自言自语。“日后你自然会相信的,跟你斗就是跟天斗,魔界是永远都斗不过天界的,现在我终于明白了。”
“可我不明白。”我对他的话大为不解。
“日后你自然会明白的。“我一愣,这句话好象在前面已经说过一遍了。
达达耳接着又道:“想我达达耳一生为能做到圣道士不折手段,此身几乎没做过什么好事,想不到在残烛之年竟能跟你大战一场,死在你手里,老天待我真是不薄,老夫终于可以死而无憾,瞑目九泉了。”说完他闭上了眼睛,呼吸停止,周围密密麻麻的骷髅随着他呼吸的停止尽皆粉碎,在地上铺起了一层厚厚的骨灰粉末。风吹过,粉末飞舞,落在达达耳死人的脸上。
紧接着风越来越大,越来越强,发出了呜呜的呼啸,似在为死者哀鸣。
比武台上的粉末随着风飞旋着、翻舞着全扑到了达达耳身上,转瞬间在达达耳身上垒起了一座高高的骨灰堆,像是一座巨大的坟墓,四周干净得无一点粉末,就像是用水冲洗过一样。
风停后,几个抬尸体的士兵上台,战战兢兢地地挖开骨灰堆,可是当他们挖到底部时愣住了,除了骨灰还是骨灰,跟本就看不到什么尸体。
众人正诧异间,风又刮起,这次很猛烈,骨灰被尽皆卷起,窜向高空,空中出现了一层浓密的灰雾,灰雾在迅速凝集,最后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骷髅人,张牙舞爪,甚是恐怖,台上台下均出现了一阵惊慌。
“怜心王子,今后天是你的,地也是你的,希望你能善待你所有的子民,这是一个不是好人的人的请求,请您务必答应,我走了!”说完,“砰”的一声响,骷髅再度成为碎末,随着一股风飘向了遥远的天边。
“鸟之将死,其鸣也悲;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想不到他再度变成骷髅就为了跟我说这句话,他一生没做什么好事,死之后总算还挂念着天下的子民,总算人性未灭。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这一战及战后的奇异变化可说是人生所难得一见,在场的人几乎全惊呆了,当裁判官上得比武台,“当”地一敲锣鼓,有人竟吓了一大跳,如从梦中惊醒。
“怜心王子连胜两场,有谁再上台挑战!”裁判官放开嗓门喊道。
台下人面面相觑,叽叽喳喳起来,就连那些原本冲上前台想要我人头的高手都缩了回去,我想他们是被刚才那一战我竟能战胜圣道士给吓住了。
“我来应战!”一声巨吼,台下跃上来一位一身黑着装的人。
不会吧,我都把圣道士打赢了,竟还有人敢来挑战啊,不过看到上来的人,我心头一喜,来的是一名武士族的人,好极了,我体内多余的能量正想找一名武士耗掉呢?我已快支持不住了,不过喜很快就被惊惧所代替。
“乌龙圣战士!乌龙圣战士!”台下群情激昂,猛烈地喊着,高台上国王起身 向他挥手致意。
又来一个“圣”者啊,有没有搞错,刚才那个圣道士我已是九死一生,逃过一劫,现在又来一个圣战士,还让不让人活啊?
那圣战士举手向台上台下压了压,全场顿时鸦雀无声,只有风吹过时发出的呜咽声。
人声一静,我定睛仔细瞧向他,乌黑的头盔。乌黑的护甲,乌黑的长靴,连手套都是乌黑的,手上的那把宝剑也是乌黑,并且全身每一处都刻有气势昂扬的巨龙,胸前的护甲上有一团火焰,火焰也是乌黑的。
魔域界简称魔界,武士族有风、火、雷、电四大乌龙圣战士,这是武士族最高级的战士,但是风、雷、电三大乌龙圣战士已全部不在人世,现今惟剩下“火”这一根独苗,看他胸前的火焰标志也可知道他就是乌龙圣战士中的圣火战士。
然而,让我大感迷惑不解的是,凡是达到“圣”这一级别的人物大都很少在外面出现,更别说是与人决斗,因为无论他们到哪里就连国王都要敬三分,比武决斗是更没有人敢找他们的,除非活得不耐烦了。没想到现在这一下子竟来了两个,这不仅使爱兰帝国增辉,也是给国王脸上贴金,在场的人也可说是不枉此行,虽然自己做不到驸马,但能同时见到两个“圣”者级别人物,看到他们的身手,无非已是荣幸之至,此生活着也不枉然。
那么剩下命苦的人就是我,两个“圣”级人物竟都是来对付我的,他们给人带来的那种恐惧,那种压力已让人够受的了,何况还要跟他们动手,但事已至此,我只能硬着头皮再拼一场,生与死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了选择的权利,心里头只能有一种意识,那就是“拼了”,自己也知道决打不过他,可命运使然我无从选择,就如同一滴水滴到干涸的沙漠会消失一样,命运让它滴到那里他也无可奈何。
“怜心王子,幸会!”圣火战士竟向我恭敬地行了一礼道。
这令我有些不知所措,他给我行礼?国王他都不一定行礼呢?应该我向他行礼才对。
我也急忙回了他一礼,。“幸会!”
圣火战士微微一笑,“王子多礼,知道我为什么要上来挑战你吗?”
“无非是为了仇、金钱、美女。”我漠然道。
“你错了。”圣火战士立即否定道。
“错了?”我不信地问。
“是的,我是为了我的国家、族人,甚至魔界才来挑战你的。”
我想笑,话说得太离谱,让人莫名其妙,“你的国家、族人与魔界,跟挑战我有什么关系?”
“因为你的存在我的国家,——不,应该说是魔界所有的国家都有可能会灭亡,我的族人就有可能受外人统治成为亡国奴,此外此战我若能杀死你,就有可能打破天界君临魔界、人界、阴界的局面,魔界甚至可以君临其他三界。”他的语气很严肃,不像是在说瞎话,不过我仍然只有十二个字来形容他的话:匪夷所思、不可理喻、胡言乱语。
“你好象不相信。”他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便接着问道。
我淡淡笑了一下,“不是我不信,谁也不会相信,你的国家、族人远离魔族大陆,跟我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更谈不上跟什么天界之类的有什么关系。”
圣火战士的眼神迷茫了一下,仰起头望向长空,长长叹出一口气,道:“日后会有人相信的,现在恐怕就只有我们这些老一辈的人相信了,一万亿年一个轮回啊。”
“一万亿年一个轮回?”我好象在哪听过,是玄傲说过,“老人家,你不用伤心,天魔帝国的玄傲王子也相信一万亿年一个轮回哩。”
圣火战士摇摇头,苦笑道:“一件事你虽然相信,但只放在口上,不放在心上,根本就不在意它,这算相信吗?”
我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表示赞同。
“老夫也知道跟天斗只会是九死一生,甚至绝大部分的可能是没有生,只有死,但我必须斗一斗,哪怕是横死当场也在所不惜,人总要为他奋斗的理想付出代价,甚至包括生命。”这一番话说的很是悲壮。
我又想笑,但却笑不出来,这“圣”级别的人物真是太深奥了,他们说的话几乎没有人能够听得懂,越听越糊涂,“老人家,你跟天斗好象跟我没什么关系。”
“跟你斗就是跟天斗!”严厉的语气,凌厉的目光,不禁令我打了个寒颤。
“我不明白。”我的声音也变冷。
“如果今天这一战你不死,日后你自然会明白的。”
又是这一句,什么日后不日后的,能不能现在让我明白。然而,我也清楚地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没有人会告诉我,再问也白搭。
“这么说今天这一战你是非要取我性命罗?”我问。
“不是你死就是我死!”语气是异常的壮烈,有一种“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豪气。
我无奈,怎么人人都要我的命,而且还是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来要我的命,我要真死了可谓死不瞑目------。
我正想着这些的时候,突然,眉心又猛地一跳,体内多余的能量疯狂地乱窜起来,速度越来越快,气血似乎都在倒流,胸腔之内似乎放了一个大蒸笼,热流横窜,越来越猛,身体在不断膨胀,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已经被胀得通红,再不把能量释放出去我就真的完了。
“那好!既然要我的命,就接着吧!”我大吼一声,想都没想就一掌向圣火战士击去,速度快得连自己也不敢想象,只听到耳边风的呼啸声,感到风刮过脸庞时微微的疼痛。
我的这一击顿时引起全场哗然,我是魔法族,最强的攻击应该是魔法,而刀剑、肉掌的硬拼则是武士族的强项,我这种打法是用己之弱击他之强,更何况对手是一个“圣”级人物,他回一掌即可将我击成肉末,可我已顾及不得那么多了,生死一线间,我只有这样才能将多余的能量尽数耗去,否则我只能是自身爆炸,肉沫横飞的下场,但是,我这种打法又何尝不会是肉沫横飞呢?
圣火战士见我掌到,猛地也推出一掌,掌心带着燃烧的火焰。
“砰”的一声巨响,两掌向撞,手心感到一阵火烫后就是袭遍全身的快感,说不出的舒畅,就如同少女温柔的手缓缓摸过脸庞,或把那温润红唇映在自己的唇上。
积压在体内的能量一股脑地奔泻而出,像滔天骇浪撞向圣火战士狂涌而来的能量。
突然“嘭”的一声,眼前一片艳红,肉林血雨向自己迎面扑来,脸上立即有了湿漉漉、粘乎乎的感觉,一块肉片竟从自己的脑门滑落下来,“啪”地摔在地上。
紧接着就是“轰”“轰”“轰”的巨响,山崩地裂,地动山摇,巨大的石块腾空而起砸向台下,前台顿时一阵惊呼,纷纷向后退,和先前的拼命往前挤正好相反,可惜人太多,突变又太快根本让人防不胜防,所以巨石硬生生砸下时,顿时惨叫连连、有的连惨叫都没叫出一声,即被砸得脑浆迸裂,成了一滩肉饼,有的连肉饼都做不成,被砸得稀巴烂。
人,在台下倒了一大片,就连在旁的黑衣卫队也不能幸免,数十人已倒在了血泊之中。
血,已汇流成河,悲痛地流淌着。
整个场面让人望之心惊胆寒,哭爹叫娘之声不绝于耳。
“快救人!快!快!”一队队的救援士兵开过来,抬起受伤的人疾速地跑离比武场。
我几乎傻了,愣在了那里,“怎么会这样?达达耳的能量有这么强吗?竟能将圣火战士击成肉沫,还把巨石炸开。”
我望望自己的手掌,又望望满地的肉片、血水,再看看满目疮痍,残石断壁的比武台,这里已经不能算是比武台了,而是一个乱石岗。之后又望向台下血肉模糊的尸体,心头突地掠过一丝恐惧。心在问自己:这是我做的吗?好象是,好像又不是,我好象又不知道是谁做的 。
一阵风掠过,搅动着充斥着浓重血腥味的空气,刺激着我的嗅觉神经,一向不喜欢血腥味的我此时竟没有作呕的感觉,因为我现在整个人就像是从血水肉沫中爬出来的一样,浑身被武士的鲜红的血水浸透,身上这里或那里都粘着那么一两块肉片,血腥味早已将自己刺激麻木,人几乎有些变得呆楞。
“王子殿下!殿下!”禁卫队熟悉的声音。
我愣愣地扭转头,望了一眼身上几乎都有血迹的他们,声音有些吃吃的,“你们——,都没事吗?”
“没事,没事,看到巨石飞起的时候我们就立即闪开,因而只是受了点轻伤。”禁卫队急忙应道。
“哦,那就好,你们回去吧。”
“我们回去,那您呢?”禁卫队中有人诧异地问。
“我就住这里了。”
“这里?”他们一愣,仔细望了望变得有些傻愣愣的我,大急,叫道:“王子殿下!您怎么了?可别吓我们。”他们摇着我的身体,我却毫无反应。
“王子,王子!王子怎么了?”是一虎粗大的声音。
“队长!你终于来了,快看王子,他------。”
一虎过来,张开手指在我眼前晃了晃,我瞪着眼望着前方,眼珠一动不动。
一虎一看我的反应,大急,“快!把王子抬回去!”
“是!”他们正要动手。
“且慢!比武尚未结束,怎可就此一走呢?”声音好熟悉。
“比你奶奶个熊,没见我们王子出事了吗?”以一虎不耐烦地吼道。
“那是你们王子的事,按比武规则,胜者就得接受别人的挑战,否则就是弃权认输,那么今天就是我赢。”一个一身白衣的翩翩公子跃上台来,我看着眼熟,但又记不起他是谁。
“玄傲,你好不要脸,乘人之危算什么英雄?”一虎恼怒地吼叫道。
“他叫玄傲啊,我好象认识他哩。”我转向一虎问道。
“王子,他------,他------。”一虎看着我的样子一时之间也不知怎么跟我说,其实这个时候他说了也没用。
“裁判官,现在我跟怜心王子比武,算还是不算。”玄傲向着裁判官问道。
裁判官走了上来,望了望我,而后走到玄傲身边,恭敬地行了一礼道:“回王子,按照比武规则,当然算。”
玄傲露出了得意的一笑,“怎么样,这可不是我说要比就比的,裁判官都这么说了,我也是没办法。”
一虎怔了一下,叫道:“现在怎么比?没看到台下的场面吗?谁还有心看比武啊!”
“他们干他们的事,我们干我们的事,用不着他们看,有我看着就行了,我可是裁判,你们说句话吧,比还是不比?不比我就判玄傲王子胜了。”
“他奶奶的,你爱判谁胜就谁胜吧,我们走!”一虎气愤地吼叫着就要走,而我却不肯走。
“王子,我们回去吧。”一虎轻声道。
我摇摇头,“不,我要跟他打架,打架好好玩哦,人‘嘭’的一下就散了,好好看啊。”说着我一步一步地逼近玄傲。
玄傲的脸突地变得惨白,面露惊惧之色,步步后退,突然一个趔趄,他脚下踩到了一块肉片上,一滑,幸亏及时用手支撑在地上以至没有让整个人摔下去。
他爬起来时手心粘着一小片人肉,惊骇地叫了一声,急忙甩掉,脸色更加难看。
这当口,我已靠近了他,他刚把肉甩掉,一抬头突地发现我,“啊”的大叫一声,人跳起,“蹬蹬噔”连退数步。“你------,你------,别过来。”他的声音很是惊骇,好像我会吃了他,额头上也冒出了汗珠。
“你——,不是要跟我打架吗?”我的声音仍是痴痴的,却带着些诧异,“为什么又不肯跟我打了呢,我会让你的肉飞起来的 。”
“不要!不要!”玄傲竟然惊恐地大叫起来。
我有些不解地问,“你不要什么啊?”
“当”裁判官及时敲响了锣鼓,大声道:“今天比武到此为止,明天另换场地,玄傲王子挑战怜心王子。”
“当”锣声再响,我感到好烦,打架也不让人打,“现在比武双方各自回去准备-----。”裁判官后面两个字拉得老长。
“王子,我们回去吧。”一虎过来扶住我。
“还要比武呢?不能回去的。”我说道。
“今天不比了,我们明天再来比。”
“不比了?哦!”我小孩般歪着脑袋望着一虎。
一虎点点头,“对,今天不比了,明天再比,王子,我们先回去吧,明天再来,好吗?”一虎的声音有些哽咽,眼中含着泪花。
“嘻嘻”我孩子般一笑,“不要脸,羞羞,当着这么多的人哭猫猫。”
几个禁卫队面面相觑,相继愕然,无奈地叹了口气。
“明天我们再打啊,可不许跑哦。”我朝玄傲裂开嘴一笑道。
“好,好!明天打。”玄傲擦了一把汗,急忙应道。
我又嘻嘻一笑,一纵身扒到一虎背上。“哭猫猫。走吧。”
“好,走,我们回家。”一虎的声音仍然有些哽咽。
说着,一虎起身,背着我离开比武场,周围几个注视我的人却没有谁敢上来取我的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