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噬仙道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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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8楼 发表于: 2007-12-24
~第三章 地精──亚梨娜~
 
  虽然已经释出席后,但这还不是结束,只是要达成目的一个小小的必经过程罢了。
  境皇确实有些惊讶,事情进行的这般顺利,接下来就等望月来临了。
  不过在天时到来前,他必须再找出地利和媒介。
  他抱着席后思考了一整夜,总算把目前的杂事做好统整。天空已露出晨色,鸟叫在耳边响着,云则从他眼前飘流来去。
  境皇舒心的呼出一口气:“呼,真是美丽的早晨。”一眨眼,偕着席后飞回李楚房间。
  六点多钟了,李楚还睡得不省人事,口水流遍半个枕头。
  境皇心情好,因此没有吵吵嚷嚷的叫醒李楚。
  将席后搁在角落,让她好生的坐着,像个精致的陶瓷娃娃般。他则是翻过身子,平行浮在李楚身上约三十公分处,笑着腻人的望着李楚的睡容。
  被人盯着总会感到压迫,李楚的眼皮微动,侧睡的他挣扎张开一眼,并未看见上方的境皇,咂咂嘴又坠入梦乡。
  境皇眉心耸起,暗忖一直等下去也不是办法,要是李楚睡到日上三竿才愿醒……“呃。”终于发现干等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他深吸一口气,让气流停滞在体内片刻,将气冰冻成一股寒流后,“呼——”轻吹向李楚耳根子。
  “唔。”李楚打了个冷颤,下意识把被子拉紧一些,双腿也缩到胸前。
  不过,仍是没清醒的迹象,死赖着床铺。
  境皇见温柔的呼唤无效,当下神色转为戏谑,身子一沉,躺进棉被里头。他再挪挪位置,使自己与李楚更为贴近。
  “哇!”李楚背部被冰的突然,失声尖叫滚下床。“好冷。”牙齿一面打颤,他一面拉过床上的棉被捆住自己。
  隔壁房的李逸和朱永昼,有默契的换个姿势继续睡。
  李逸低声碎念:“七早八早的就在玩。”
  朱永昼睡意浓厚的回道:“年轻人嘛。”
  境皇侧躺在李楚床上,嘴角挂着恶作剧的笑容,一手撑着头说:“醒了呀?真是早呀,阿楚。”
  李楚被整也不是头一回,自然明白发生何事。他的双唇被冻得发青,身子还在抖抖抖个不停。疑惑的望着境皇,席后都找回来了,这么大清早的吵人干嘛?
  “早睡早起身体好。”境皇拍拍李楚的头,安抚他的情绪。
  李楚不屑的甩头,躲开境皇的手,“我昨天很晚睡,睡眠不足会不健康。”
  “哎呀,翅膀硬了,学会顶嘴了?”境皇佯装讶异的瞪着李楚。
  李楚愣了一下,不语的往被里缩去。半晌才小声的从被中发出声音:“你要干嘛啦?”
  境皇闭上眼睛,旋身正躺在床上,跷起双脚交叠一块。“当然是有事找你商量。”
  商量?说的好听,最后还不是要他非得答应。
  李楚心中暗骂,嘴上却懦弱的应道:“什么事?”露出眼睛偷看境皇,即使不甘床位被占,也只能默默的啜泣,谁叫他打不赢境皇。
  “呵呵,很简单的事,比找太极图还简单,相信你一定可以胜任。”境皇连看也没看李楚,自顾自的说着。
  李楚扁着嘴巴不愿应声。
  境皇无所谓,顿了一下接着说:“我要你去供奉女娲神的宫庙里,替我拿点东西回来。”
  “偷女娲神的东西?”李楚的下巴差点掉下来。
  境皇早知李楚胆小,有这种反应不足为奇,“有听过女娲造人的故事吗?”
  李楚自觉孤陋寡闻的脸红,嗫嚅道:“女娲补天倒是听过。”
  境皇一副没药救的叹道:“唉,果然。简单来说,古代神话中记载,人是由女娲神所造出来的。她用泥巴捏出泥人,再吹口仙气赋予泥人生命,这就是你们人类的祖先。”
  李楚听的入神,一会儿才惊叫:“那和偷东西有什么关系?偷神的东西会有报应的,我不要去,要是被警察抓走怎么办?就算没被发现,以后死了也会下地狱。”
  境皇拍拍李楚,要他冷静一些。“听我说完嘛,只是个小工程。你知道吗,一些道教、佛教的符纸,摆久了之后,上面积的灰尘也会和符纸有相等效果。
  “而我需要的——是女娲神像的法力。”
  李楚一怔,紧张的压低声音问:“你要我偷神像?”这下可不只炸油锅就能解决了。
  “谁要你偷神像?搬回来也没地方摆吧,真是没慧根,算我故事白说了。”境皇晃晃脑袋,觉得李楚真难沟通。
  李楚无辜的望着境皇,一会儿道:“不然呢?”
  食指与姆指比出三公分的高度,“我只需要她身上的一点点灰尘。”境皇说得挺轻松。
  李楚怪叫:“这太难了吧?”怎么拿下神像上的灰尘?岂不要爬上神桌?
  境皇一吐舌头,没得商量的表示:“我相信你会想到法子。”
  李楚受不了的跳脚,指着境皇骂:“我不要去啦,都说了不要、不要、不要。我才不要以后下地狱,无故爬上神桌,一定会受到神的报应。”
  境皇慢条斯理的坐起身,拉过李楚指着他鼻子的手,盈扬在掌心中表示:“呵,我是民主的妖怪,来来来,二条路让你选。
  “第一条,你去偷东西,死后再担心下地狱;第二条,不要去当小偷,我现在就让你如在炼狱里。可爱的李阿楚,你想走那条路呢?”
  李楚一惊,都忘了境皇是不讲理的妖怪,气势马上弱了不少。“你怎么不自己去?”
  境皇咧着嘴笑,明白李楚已经答应。“因为我们得分工合作呀,我有其他要紧事得处理,而这——是你帮不来的。
  “所以啰,你只好去偷女娲神像上的灰尘,谁叫你那么逊,不会判断、追踪地气。”
  “地气?”听都没听过,李楚茫然的看着境皇。
  “哎,又是一个说来话很长的名词,等你长大就会懂了。”境皇敷衍的随便带过。“别说我不尽人情,灰尘不急,明天早上给我就行了。”
  “呃……好。”李楚一时无言以对,说不急却只给一天时间。
  地气其实就是一块地的吉凶之气,普通风水师无法直接感应地气,需要靠周边地形来推断。
  至于境皇,由于他本身就是精气,又有三环实力,因此能敏感的透过身体知觉,配合念动力的感应,来判断一块地的阴、阳、吉、凶。
  为了找出一块阴阳平衡的地,来配合地利这个条件,境皇得亲自去寻觅。而天时这个条件,便是为何得等到望月的原因。
  “很高兴我们达成共识。”境皇飘下床,走向席后。
  席后的视线随着境皇而动,身子保持原状静坐。
  玩着席后的橘红色发丝,境皇贴上鼻子嗅闻专属于她的芬芳气息。
  几秒后说:“我会把席后放在家里,你就当作没看见她好了。记住,别乱碰她,不然——她可能会杀了你。”
  听的出这是警告,不是吓唬,李楚愕然的点头,“好。”
  想不到美若天仙的席后,也是个麻烦人物,果然玫瑰多刺。
  席后一听境皇提到她,不自觉露出浅浅的笑容,微弯的黛眉显露娇色。
  “有事的话用心识传音,我去寻找地气了。”简洁的交代后,境皇遁入地下。
  “呵哈——”李楚精神一松,瞌睡虫再次袭向脑海,打了个哈欠,拾起棉被跑回床上去睡回笼觉。
  少了境皇在眼前,席后眼神转为黯淡,半垂着眸子发呆。
  境皇出了李家古董店,身子全然放松的浮游在地层里,他透过十指与体肤感应地气。
  李家的地底是温热的,这与阳光是否能晒到无关,而是地气的阳阴,会让境皇在感应时有冷热之别。
  这也难怪,李逸是个修真人,怎会挑块风水不好的地方建屋呢?
  境皇身子微动,转向另个方位游去。半晌,手掌一拨,身子冒出地面。
  境皇爬上林间草皮,背着手徐步于林内。
  这处显然与李逸家离得有点远,眼及之处没有房屋与电线杆,尽是自然景物。
  即使外表悠哉,可每踩一步,境皇总是用心在感应冷暖。可不久后,他便加快步伐。这处林地颇阴,不是他要找的地方。
  并不是他觉得地面湿冷,而是眼前看见不少白影正在晃来晃去。
  是怨灵,一只一只的在林间穿梭,或坐于树干上,或挂在树底下,没有五官和外形,只有一抹白茫影象。
  这种情况在阴气盛的地方才有,境皇不想把时间浪费于此。
  他要找的是又阳又阴的中间地带,就算有怨灵也不致于这么多,多到挡路。境皇真想伸手拨开碍事的怨灵,怨灵却不识相的越聚越多。
  由于境皇身上有着单纯的灵息,因此会引来怨灵吸附。明白是自己的问题,他也不愿把气发在怨灵身上。
  不过……他同样讨厌怨灵穿过他的身躯,其实是不会有特殊感觉,但心理上境皇就是不喜欢。
  忍气吞声的疾走,直到除了白茫就看不见其他景物,境皇终于受不了的大吼:“滚开!讨人厌。”
  嗖!毛孔霎时释出一股气劲,将怨灵隔绝在身外半尺处。狠狠瞪了周围一圈,境皇为了摆脱这些缠人的东西,点足迅速飞离原地。
  但是这一时意气用事,倒没给他带来好处,冲过头的结果就是来到极阳之地。
  看看左右风光明媚的景象,即使足底温暖舒适,但也不是要找的地点。
  境皇轻叹一声,顺了顺被风吹乱的浏海。
  暗自安慰自己,阴、阳交界处不一定会有中间地带。他丝毫不想回头,要是又被缠上……难保自己不会动手灭除无辜的怨灵。
  “唉。”
  感慨自己的脾气变糟,境皇甩了甩头,和席后分离成两个个体后,以往的沉静就不见了。
  境皇没走几步,前方地面突然出现起伏,常人许或不认为地面有怪异,但境皇却明显的发现,有股气暗藏于地底下。
  他有趣的止步,望着地底下的东西,想一探究竟这东西的目的。
  这东西不是鬼魅,经由念动力判断,来者身上带着的灵气,应该是精灵类的精兽。
  几秒时间,东西似乎还不打算露面,境皇只好再往前走两步,诱拐它上门。
  第三步落下,东西猛然出头!“哇!”张大嘴巴想吓唬境皇。
  境皇一怔,跑向戴着草帽的绿色怪东西前,脚一蹬,就对着怪东西狂踹猛踢。“装神弄鬼的,玩笑敢开到我身上来!”
  怪东西伸手拼命挡在头顶,一面呜呜呀呀的求饶:“呜呜,不要踢我,好痛、好痛……我错了、求求你。”
  等气退了,境皇才拨拨衣上的皱折,仔细观察怪东西。
  原来是地精,大大的凸眼睛,光秃的头顶则戴着树叶编成的草帽掩盖,全身骨瘦如柴,却有一颗圆肚子和不成比例的大头。
  境皇认识这种精灵,傻傻的却喜欢抓弄人。
  地精吸吸扁塌的鼻子,泪水汪汪望着境皇。他的眼睛只有眼球,没有眼白,大的像杯口。“你是坏人。”指控着境皇,泪水一面狂飙。
  境皇眉头一蹙,本想再教训地精一会儿,不过心念一转,反手扣住他的肩膀,往上一扯!“嘿。”
  地精搞不懂境皇的目的,缩成一球没胆的偷看境皇:“你、你要干什么?”捂紧胸口,一副怕被性侵的神情。
  地精没穿裤子,混身光溜溜的,却没有明显的性别。
  境皇啧了一声,晃晃手腕。
  地精被震得头昏,手脚不自觉松开,眼球乱转的求道:“不不不不要晃了,我我我头好晕。”
  “哈哈。”觉得好笑的住手,境皇往地精的脑门一拍,啪!“清醒一些没?”
  “嗯,一些些。”望着境皇的脸,努力对焦,眼前的景象朦胧不清。
  “那好。”境皇握起地精的手腕,食指与拇指在上头轻轻搓揉,使用质动力物质化出锁炼。
  地精的手腕逐渐出现一环白雾,雾气像口香糖似的粘附在上面,而另一头则牵出一条细丝,由境皇的指尖所延伸而出。
  地精一醒神,吓得放声大叫:“啊啊,你要把我抓去哪里卖?”
  这雾气就像铁环一样,而细丝自然是狗炼。地精熟悉五力系统,一瞧就知晓这是什么把戏。
  他绝望的垂着头,手抚着另一只手腕上的雾气,逃不了了。泪珠啪答啪答落下,鼻涕也滑了满脸。
  “好脏喔,擦一下脸啦。”境皇忧心手会抹到鼻涕,改用另一手扣住地精的脚腕,将他倒吊过来抓。
  “呜呜呜呜……”被吊的难受,地精更添伤心的哭了起来。
  境皇面色发青,就是这样他才不喜欢地精咩,爱哭又爱瞎搅和。“我没打算抓你,只是要你帮点小忙。”
  地精终于止住哭,怀疑的由下往上看境皇,指着自个儿的鼻子问:“我帮你?”
  “对。”上下晃了晃地精,企图把他满脸的粘湿甩掉。境皇接着道:“事成之后,我就会放你走。”
  “事不成呢?”咬着小小的深绿色指甲,地精惶恐的望着境皇。
  “目前还没想到,不外乎是粉身碎骨、五马分尸、炸油锅一类吧。”
  境皇手一放,地精坠落地面。
  长的虽丑,不过动作倒非常灵活,地精手撑着地面,身子一翻,着地姿势满分。
  境皇不怕他逃走,因为他的手腕锁着自己的气变成的丝炼。“带我去阴阳地气平衡的地方。”
  这对长期游走地底的地精而言,是简单不过的事。
  地精抓抓自己既长且尖的大耳,不敢相信任务这般容易,拾起掉在地上的草帽,紧紧压在光秃无毛的头部。“好。”
  “走吧。”境皇温柔微笑,手掌往前一送,示意地精带路。
  地精于泥土上走路时,是采四肢着地的方式,看起来有点像猩猩。它像只螃蟹似的斜走,为了预防身后的境皇趁机偷袭。
  境皇苦笑跟在后头,他看起来不像坏人呀,地精有必要防备的这么……伤人自尊吗?不过他没发牢骚,现在的要务是找出适合的地点。
  地精走走停停,不时得分神在境皇身上,突然它混身发抖的指着前方道:“就在那里,再往前去一点有一座湖泊,湖的地气是阴阳平衡的。”说完话,便往后头退了几步。
  境皇没搭话,静静的看着地精,也没要解除雾气的征兆。
  地精显得手足无措,一下子抓帽子,一下子又焦虑的拔起地上的草,久久才瑟缩的道歉:“对不起,我只能带你到这里。”
  “喔?”境皇简单的表达不解。
  地精搓着手,侧过身子逃避境皇的疑问,好一会儿才投降的说:“湖底有水妖,会吃精兽,我不敢过去。”
  境皇睨着地精,审视他话中的可信度有多高。
  地精被看得慌,一面挥着手,一面道:“我没有骗你,真的有水妖。我也没要害你被他吃掉,附近唯一的阴阳平衡之地只有那儿。”
  境皇相信那是唯一一处平衡之地,本来这种地点就难寻觅,不然他何必亲自来找。
  他抚着下巴,思索片刻后表示:“我去会会他,你等着。”
  蹚浑水这事,境皇一向是看心情而定,心情要是好,就发发慈悲心;心情若是糟,可能还会落井下石呗。恰好今日地精帮了他个忙,就作为回报,替地精与林中的精兽,除了那只水妖。
  境皇未对地精松懈,这种精怪大多十分狡猾。他将指尖往一旁的粗树干按去,质动力再催,牵出的细丝立刻变成粘性,附着于树皮,就像沾了柏油。
  地精的脸更垮了,扯扯手腕,却拔不下树干上方的细丝线头。
  境皇皮笑肉不笑的说:“别想逃跑,我回来要是找不到你——我会非常、非常的难过。”
  地精还畏缩着点头之际,境皇已经提足往地精所说的方向去。即使还有段路程,但凭着空气中的湿度来推量,大概能得知湖泊所在。
  片刻时间,境皇已能看见蓝色的粼粼水光,在远处耀眼的闪烁着金亮。阳光落于上头,更映出一道绚丽的彩虹,想必湖面覆盖雾气,才会有如此诱人的风光。
  境皇再向前靠近些,如他预测的,湖面确实飘着一层白雾,淡淡的像透明丝帛,有如穿过少女的面纱在看景物,朦胧中带着神秘美感,叫人猜不着,又想多亲近点。
  境皇拈过一撮头发放在指间玩弄,脚步轻巧的站到湖畔,倾身让明镜般的湖面映出他俊美的容貌。
  一看!湖面竟照不出他的外貌?倒是清澈的水下,连细小的砂石也清楚可数。
  舒开拧紧的眉心,境皇慢慢现出实体,都忘了刚刚是隐身的状态,因为实体会拖慢走路速度,动不动就会撞到树枝或绊到石头。
  轻吐舌尖,境皇沉醉于自己如斯俊美的颜容,“啊,连装鬼脸都这么帅。”脸蛋微红,他捧着自己的面颊赞叹。
  平静的湖面无风自起涟漪,一圈圈往湖畔扩散的水纹,打坏境皇的倒影,引发境皇一阵不悦。
  自湖中央传来的妖气窜进境皇鼻子,他带着嫌恶的搓搓鼻子,抬眼看往湖中央。
  一阵浓浓的雾气飘过,乍见一名裸肩少女站在水中,少女的肩胛以下浸在水底,因此无法判断是否有着衣物。
  她的乌黑长发湿透了,一半没入水中,一半飘散成一圈,随着水波漾动的黑丝。
  细长上挑的眉眼会勾人,似笑非笑的红唇则会炙人心头,果然是生得狐魅的水妖。
  她从水中伸出嫩白的玉手,对着境皇诱拐的招唤:“下来吧?”
  境皇摇摇头,反勾手指道:“你上来呗。”
  水妖噘起嘴巴,娇嗔道:“陪人家嘛,我没穿衣服,上去不好看。”手一拨,兴起淘气的波澜。
  境皇蹲下身子,以大便的姿势再勾勾手,“我怕衣服会湿,你要是怕羞,我可以把外袍借你。”
  “呵呵呵呵,你人真好。”水妖一阵娇滴滴的笑,一面滑水移向境皇。
  随着水位的降低,可看见她白皙坚挺的水滴状乳房,接着是纤细的水蛇腰也浮出水面,再往下一些,可爱的小足踝同样让人血脉偾张。
  但境皇却无动于衷,家里的席后胜过水妖万倍,而他七成似女人的俊美容貌,也比水妖强上千百倍。
  不一会儿,水妖已经上岸,伸手就往境皇颈上揽,性感的蠕动双唇询问:“我知道你不是常人,应该是精兽吧,可我瞧不出你的原形,能告诉我吗?你这么帅,是花妖还是芝仙?”
  境皇握着水妖的藕臂,让她与自己保持“安全”距离,“我——叫境皇,是天地灵气。”
  话才刚讲完,水妖立刻发出痛苦尖叫:“啊——”细白的藕臂竟冒出黑烟,境皇指压之处则呈现焦色,是火属性的波动力!
  境皇置身事外的笑着,可笑容随之减少。
  地气在变化,水妖受击之后本是阴阳相衡的地气,一瞬间阳气增长许些,破坏原来的平衡局面。
  水妖立现怒容,美丽的五官化为地狱夜叉,冷不防头发一甩!似利鞭扫向境皇颜面。“喝!”
  境皇在千钧一发之际,褪成透明状,使水妖的攻击落空。他扬起浅淡的笑容嘲讽:“我叫境皇,是天地灵气,不是早跟你说了吗?”
  水妖一脸不甘,但又无可奈何,平静过后,再度变回美丽的少女模样。“你抓到我了,现在想怎么样?”
  “目前还没想好。”境皇眼珠子往旁瞟去,打量整座湖泊。
  湖很大,看不到两旁的尽头,正前方的边界则是片山壁,也需在湖上走个五、六分钟才能到。
  但他不是在看风景,是依观看风水的方式在推测此地阴阳。抿了下唇,这块地确实是好风水,正常而言是属于阳地,为何会阴阳相衡?
  看着手上的水妖,境皇不需动脑就想通了,阴气之所以会和阳气抗衡,就是手中的水妖在作怪。但这样又何尝不好,不论阴阳相衡的原因是什么,总之他只求目的达到。
  境皇忽改冷漠的脸孔,换上温柔的态度,一面由指尖散出冰凉的雾气,一面道:“别怕,没事的。”
  水妖焦色的皮肤,神奇的恢复嫩白,境皇散出的雾气比油漆还管用,连疤也没留下。
  她木然的点头,任境皇为她治疗伤口,一时忘了伤她的同样是境皇。
  念动力的治疗产生冰凉凉的舒服触感,就像是在炎夏中轻送的徐风,使水妖舒服的露出痴迷眼神。
  “好了。”指头弹向水妖弹性的手臂,境皇挺满意她复原的状况。
  水妖傻看着境皇,不懂他到底想干嘛。刚刚烧伤她,是想给她一个下马威吗?现在治愈她,是否代表境皇无意伤她?
  摸摸自己的手臂,若不是方才的疼痛太真实,还以为一切是幻术。
  境皇重新感受一次地气,地气已回到平衡,证明他的揣测。
  他牵起水妖的双手,道:“来吧。”带着水妖步向湖面,动作既绅士又礼貌,就像王子在邀公主跳舞。
  两人不可思议的履在水面,明明水并没结冰,他们却像水蝇般,可以在上头来去自如。
  水妖的视线一直没离开境皇的脸,霎时间,她发现境皇长得挺帅的。
  境皇停下动作,专注凝望水妖。
  两人已来到湖泊中央,足下的水呈现青绿色,看不见深度。
  水妖被境皇看的害羞,头一次不敢正视别人的眼睛。她佯装镇定的问:“看什么?”没有之前的撒娇,而是微微紧张。
  “看你呀。”境皇一笑,眼睛都眯起来了,却挡不住眼中的精光。
  “我?有啥好看?”抚着娇滴滴的玉颜,水妖把境皇曾伤她的过往抛到九霄云外,她现在越看境皇越顺眼。
  “呵,你当然好看,我还得靠你完成目的。”境皇答的弹指。
  水妖身下瞬间冲上一道水柱,将她覆在当中!她来不及逃,整个人被卷在水龙内。想叫,喉咙直灌入水流,想逃,身子竟被捆得死死。
  身为水妖,竟无法控制水龙!反被水龙擒住身子?
  她吓得表情扭曲,对方的灵动力太强,水精灵的召唤术比她高超。
  窜至天高的水柱,哗啦哗啦落下,却见湖面一块冰石立于水上。几滴水珠滑落,因藻而淡绿的冰石中,困着美艳的水妖。
  冰石里头是流动的液态,没有被质动力变成固状,水妖正在用力敲打冰石外层,企图逃出囹圄。她不顾形象的嘶吼:“放我出去!你这恶贼。”
  冰石极大,可以关上五个水妖亦不嫌挤,长度是水妖的两倍,让她可以在内翻跟斗,但她应该没兴趣才是。
  由远点的地方观看,冰石是米粒状的,上尖下圆。
  境皇像在看猴子,伸出手关节敲敲冰石,然后缩回手指,扯着脸颊扮鬼脸:“啦啦啦啦。”幼稚的吐着舌头气水妖:“乖一点,别伤了自己的手呀,我还需要你呢。”
  再次敲敲冰石,暗示水妖别做无谓的挣扎。
  水妖停下动作,往后退了些许,然后双掌围成翅状摆在腹前。
  她在凝集波动力,境皇看出来了,但他仅回应有趣的一笑,便静待她发功。
  冰石中的水流刹那间止住,水妖的掌心慢慢聚出一团漩流水球,百颗气泡在中间疾速旋转,隐约可以见唏噜唏噜的水声,水球的威力不小。
  “喝!”水妖瞳铃一瞪,双掌奋力推去,水球立时撞上冰石外层,一阵反弹力道,反将水妖冲得头昏眼花。
  冰石内的水流被这么一激,像洗衣机一样滚了起来,水妖则成了里头的抹布,翻了数十个跟斗还停不下来。
  唏噜唏噜……水妖来回碰撞冰石壁,好不狼狈。
  “早叫你乖一点的。”境皇望着水妖出糗,也没无意帮她停下。跃身跳上冰石顶端,接着道:“在这里等我,我后天会来找你。”
  随着境皇的施压,冰石渐渐没入湖面……藏匿于湖水中。
  湖泊再次归于平静,美丽的彩虹不变,浪漫的雾气未消。境皇双手高举转了一圈,吸纳山中灵气。
  地利条件满足了,既然地精没欺骗他,他也不是不守信诺的人,踏着轻盈的脚步,离开湖泊去找地精。
  另头的地精正在含泪等待,要是境皇丢下他,或是境皇遭到水妖吞噬……那他得被栓到何年何月?不是要被晒成地精干,就是被雷劈死,两种死法他都不想要。
  境皇一回来就见地精正在尝试脱逃,将细丝扯的绷紧,身子退得不能再退,以斜立的方式站着。
  “唔。”地精专心的使劲,气憋的一脸红咚咚。
  境皇冷不防问道:“需要帮忙吗?”
  地精没会意过来,晃晃脑袋婉拒:“不用了,这术法太强。”
  “是吗?”境皇觉得好笑,双指做成剪刀状,往细丝一夹,指头上的质动力把丝线还原成空气。
  叮!细丝介时断裂。地精叭的一声,后脑勺撞上地面,霎时满天金星围着他绕,一个境皇冒出十几个影像。
  境皇拎起地精,让他稳稳的坐在地上,“还好吗?”难得的好心,居然为地精揉后脑门。
  实在是他心情太美丽了,这么快就解决一椿难题。
  地精眨眨眼,看着境皇回答:“嗯,不会很痛了。”抚着被境皇摸过的地方,肿的真大包,只差没流血罢了。
  “那就好。”露出一口白牙的笑,境皇握过地精的手腕检视。
  雾气已经在细丝断裂时消逝,但绿色的皮肤都被勒红了。“不是要你别想逃吗?”看似疼惜的表情,有点忧郁不舍。
  地精一时愧疚,反过来安慰境皇:“不会很痛。”铃鼓般的摇晃脑袋,试图让境皇安心。
  境皇朝他的手腕轻吹:“呼。”带着念动力的寒气拂过之处,带走地精的疼楚。
  “哇——”地精双眼忽亮,惊奇的赞叹:“太厉害了,这是疗愈术法吗?”崇拜的望着境皇,手则不自主的抚摸手腕。
  境皇笑而不答,又往地精的后脑门吹去:“呼。”替地精治疗肿包。
  这也称不上是疗愈术法,只是帮助组织快速回复罢了,无法用在病情的治疗或起死回生。但……和席后合体后就不一定了,到时会有五环实力,治疗的效果自然不能与现在相提并论。
  境皇拍拍地精的背,哄道:“你该回家了。”
  “你找到水妖了吗?”地精爬起身子,站直了腰杆却只到境皇的膝盖,他得抬高了下巴,才看得见境皇的脸。
  “嗯,找到了,那处湖泊确实是阴阳平衡之地,我暂时不能除去水妖,但我已把她封住,目前她无法再兴风作浪。你可以放心,三天之内,我会替你除掉她的。”境皇蹲低身子,让地精可以直视他。
  地精满心感激,双手交握在胸前,“你真好,真是好心人。”黑瞳又冒出水气,氲氤片刻后,化为豆大的泪珠。
  怎么又哭了?境皇为地精抹抹泪水,起身道别:“回去吧,我也要走了。”
  地精一听,霎时不舍的抱向境皇,手一扑随即跌了个空。沙……犁地的声音,他在地上磨了一阵才停下。
  境皇抖抖嘴角,想笑又觉得不道德,暗自怀疑,地精这种头大的精灵,脑袋只是装饰用的吗?他已经明显是半透明状了,如何扑得到?
  “呜呜……不要走。”地精坐在地上闹别扭,双脚膝盖全是沙土,由于皮粗肉厚,所以没擦出伤口。
  “不走要干嘛?你想请我吃饭呀?”境皇疑惑的望着地精,却是将焦点摆在地精的肚皮上。他可不想看见糊糊粘粘的鼻水,太恶心了。
  “我也要跟你去。”地精乞求的看向境皇。
  这是一种……崇拜的敬仰之情,也是一种被关心而产生的依赖感。
  带地精回家能干嘛?境皇衡量一会儿利害得失后,挺不想答应他。装作没听见,举步按照自己的意思迈上归途。
  地精还不死心,跟在后头边跑边叫:“我会做饭、也会洗衣服、还会乖乖的。”
  境皇回眸瞧了一眼地精,忽然觉得,带这东西回去玩玩也不错。伸手一揽,由地精的腰身抱起他。“走吧。”
  地睛破涕为笑,开心的欢呼:“走吧、走吧。太好了,我可以跟着去。”
  境皇也挺高兴,捡了一个奇怪的东西当玩具。
  只是地精为啥这么想追随他,倒是让他想不透,该不是因为他太帅了吧?思及至此,境皇自恋的笑了。
  搞定了地利问题,境皇在傍晚前回到古董店。
  古董店已经把阵法清干净,重新开铺。
  境皇带着地精直接奔上楼找李楚。
  李楚一见境皇回来,马上双手奉上被揉成一团的卫生纸:“拿去。”瞄了一眼境皇带回的地精,不由好奇这是什么东西?
  地精指李楚,向境皇问道:“这个丑八怪是谁?”
  丑八怪的标准是和境皇来比,自然李楚连普通的边也攀不到。
  “李楚,这房间的主人。”把地精放下,境皇拎起卫生纸团问:“这是什么?”
  “你要的灰尘!”李楚老大不爽的回应,叫他去作贼还问那是什么!
  “喔。”没说谢,境皇直接走向席后身侧。
  席后甜甜的笑着,开心境皇回来。
  境皇摸摸席后的发丝,对地精介绍:“这位是席后。”
  地精看傻了眼,席后美的让人无法呼吸,他头一次见到如此完美的容颜,简直是精雕细琢而成的仙女。“仙女?仙女姐姐。”
  虽然他挺羡慕席后可以被境皇宠爱的抚摸头发,但他同样倾心于席后的美丽。这样无间的搭配,一对谁也介入不了的璧人,地精没办法妒嫉,心灵像被洗涤过,难以生起一丝杂念。
  “呵呵,仙女?”境皇得意的笑着,没再发表其他评论。
  指着一边的地板道:“随便坐吧,饿了的话……”看了周遭一眼,改比向窗外说:“外面有树,你可以尽量吃。”
  “好!”地精单纯的用力点头,不忘补充:“你果然是好人。”
  被地精左一声好人、右一声好人的叫着,境皇不禁有些困惑,他只不过抓住一只水妖,值得捧成这样吗?
  挥挥手,境皇坐于席后身边,靠着墙壁休息。“我叫境皇,你呢?”
  地精眼波微动,难忍激动的涩讷:“境皇,原来你叫境皇,真是好听的名字。”咬着指头,待情绪平复后才说:“亚梨娜,我叫亚梨娜。”
  “亚梨娜?像女人的名字。”挺不搭的,只是境皇没批评。
  瞧地精绿绿小小的,说话粗声粗气,居然有个诗情画意的名字?果然世界上无奇不有,什么都不奇怪。
  “我……是女生。”亚梨娜害羞的转过头,一蹦一蹦躲到床边,拉着掉下的被角遮住脸。
  女生?境皇的表情瞬间结冻,他看不出亚梨娜哪一点像女的。难道地精的男女只能用名字来分吗?或者他不是地精,所以瞧不出亚梨娜的女人味?
  境皇不想在这无聊的问题上多思考,懒散的道:“我先休息一会儿,你随意呗,别吵到我就行了。”
  “你不陪我吗?”亚梨娜露出半张脸,语气失望。
  境皇倚向席后,冷冷表示:“我累了,如果你不介意我在不耐烦的情况下吞了你,你可以要求我陪你。你也可以选择回去,相信你认得路。”
  他这几天的没日没夜,委实消耗了不少体力,现在事情告个段落,他总算能松懈。
  精气虽然不用睡觉,但他是精气化成的妖怪,因此还是需要休息。尤其是几日以来不时化为实体,挺伤身的。
  亚梨娜的心情未受打击,反而更加小女人的拧着被角,总觉得冷漠无情的境皇,有种男人的气魄与帅劲。“我不吵你了,你累了就好好休息。”
  亚梨娜就地坐下,这位置能好好的观看境皇和席后。
  席后挪了挪头,闭上眸子与境皇交颈而栖。
  少了境天的陪伴,亚梨娜开始无聊,抬头看向床上的李楚,凶巴巴道:“丑八怪,你是这房间的主人呀?”
  李楚瞠大眼睛,挺不满的,明明眼前这只怪东西比他还丑,居然还敢叫他丑八怪?
  “丑八怪。”等不到李楚的回应,亚梨娜再唤一声,顺手扯扯被单。
  李楚倒抽一口气,气的反驳:“你才丑!”
  亚梨娜身子一震,有没有听错?李楚骂她丑?想她也是亚帝国第一美女欸.她火气立刻上升,一把跃上床铺,张牙武爪的欲扑向李楚!
  李楚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着,放声呼救:“爷!救命呀——”
  伴随着惊呼,他整个人早就退到床角去,抱着被子哀哀叫:“不要过来,你是什么东西?”双脚一边胡乱踢,想要吓退亚梨娜。
  亚梨娜张着锐利的指甲大吼:“丑八怪,我叫亚梨娜,是地精一族,你居然问我是什么东西?”
  李楚看着亚梨娜的血盆大口,害怕的直发抖,“境皇,救我呀……境皇。”
  境皇睁开一眼,看了一下后又自顾自的睡去。
  亚梨娜玩兴大发,再往李楚逼近两步,又尖又白的牙,几乎快贴上李楚的脸颊。“啊!哈哈哈哈。”这种吓人的游戏是地精的最爱,屡玩不爽。
  朱永昼和李逸还以为是柳春水又来捣乱,急急奔进李楚的房间。碰!两人一同撞开房间,指诀才开掐起,就一阵愕然。
  不过是只地精,学过基本术法的李楚对付起来应绰绰有余,怎还鬼吼鬼叫。
  李逸有些颜面挂不住,骂道:“阿楚,地精而已,你叫得像要生孩子,我和你朱爷爷还以为是柳春水又来了。长进一点,自己对付就好了。”
  一看到李楚有帮手,亚梨娜聪明的逃跑,直溜到境皇身后。确定是安全地带后,朝着众人吐舌头:“啦啦啦啦,哈哈哈哈。”长长的红舌挂到胸头,感觉挺吓人的。
  “呃。”众人忽然明白了,原来这只地精是境皇带来的。
  打狗要看主人,他们惹不起境皇这只恶霸。
  境皇没睁开眼,只是肩膀微动的表示:“亚梨娜,别捣乱。”
  一句话比李楚三人有用多了,亚梨娜立刻闭嘴,端庄的像个小淑女般以跪姿坐下。“是的。”
  “呼。”李楚松了口气,推开棉被爬向床缘,才不想和亚梨娜待在同个房间,他要走了!
  可才刚要闪出房门,就被李逸没好气的揍了一拳,“爷?”被打的莫名其妙。
  李逸生着闷气的转身出去,懒得解释原因。他心里暗骂李楚是不中用的徒弟,学了一堆术法还不能学以致用,整天哇哇哀哀的鬼叫。
  朱永昼同情的看着李楚,李楚正在揉肩膀,李逸那一下丝毫不留情。朱永昼道:“阿楚,下回记得先施展所学的术法,我和你爷爷不可能永远陪着你。”
  “我……”李楚话还没吐出口,朱永昼早已背过身子离开。
  李楚举起拳头作势要捶亚梨娜,若不是她使坏,自己怎么会被吓到,又被爷爷揍一拳。反正天错地错都是亚梨娜的错,他手指往鼻子一按,吐着舌头道:“讨厌鬼。”
  “丑八怪。”亚梨娜不服气的骂回去,却怕境皇不高兴而使用气音。
  跺步出房间,李楚心灵打击颇大,让他再次想起左香香,这块心里永远的痛。
  可不到三分钟,李楚便活蹦乱跳的下楼去了,一边还吹着口哨。
  亚梨娜偷偷打量境皇的睡容,多么天真可爱,近看之后,更让人屏息。虽然有一亲芳泽的冲动,可又担心自己弄脏这张脸。
 
 
 
 
只看该作者 9楼 发表于: 2007-12-24
~第四章 阴阳体~
 
  由于不想和亚梨娜有接触,李楚一直在楼下东摸西摸就是不肯上楼,直到瞌睡虫入侵脑细胞,他才不情愿的爬回房间。
  一面安慰自己,那是他的房间欸!干嘛让出来给亚梨娜睡?
  来到床畔,怒火不由得再次狂烧。
  本要躺下休息,但……亚梨娜居然大方的霸占床位!境皇都没这么嚣张了,这只丑不拉叽的地精竟没把他摆眼里。
  李楚高举拳头,一股想揍扁亚梨娜的冲动盈满心头。
  可是静下心来想想,他不一定打得过亚梨娜,而且境皇的立场不明确,如果境皇站在亚梨娜那边,联合亚梨娜来对付他,未来的日子肯定更艰苦。
  一滴庆幸的汗珠落下,还好他没冲动挥出拳头。觉得自己变沉稳了,忽然感动的在心中慨叹:“我长大了。”
  看见境皇与席后甜蜜的交颈而眠,李楚担心吵醒境皇,下场可能是被倒吊起来做为惩罚吧。不过,他同样舍不得吵醒席后,美丽的席后,睡容像天使一样。
  李楚望着席后时,眼神都会不自觉的变柔和,可一转眼,看见床上四肢大开的亚梨娜,他的脸霎间变凶恶。
  做出要把亚梨娜大卸八块的动作,双手乱挥一阵,靠着幻想达到泄愤的目的。
  床上的亚梨娜猛然睁眼,吓得李楚瞬间僵硬,画面完全定格。尴尬了,他决定以静制动,看看亚梨娜的反应再说。
  亚梨娜咂咂嘴,拉起被踢到一边的棉被,翻了个身睡去,抱着棉被,似乎挺好梦的。
  原来是梦游,李楚慢慢将半抬的腿放下,刚刚的姿势真累人。对着亚梨娜皱皱鼻子,小声嘀咕:“平常就丑的吓人了,睡着还搞怪。”
  从衣柜中取出一条毛毯,李楚刻苦的窝在床脚下睡觉,安慰自己不吃苦中苦、难成人上人,这般才让心情好过一些。
  虽然想要上床睡,可要是半夜被亚梨娜给怎么了……他可不想要娶一只地精过门,即使是被左香香抛弃,也没自甘坠落到饥不择食。
  说到抛弃,似乎两人从没开始,李楚又是一阵揪心。拉紧毛毯把脖子也包住,不算冷的夜晚,他却打心底发寒。
  东方初泛白光的清晨,空气正是清新的颠峰。境皇幽幽转醒,喜欢这吸入鼻中的冷冽感受,令他全身畅然。看了眼窗外的昼光,精神一下子抖擞振奋。
  席后也醒了,她与境皇原先是同一个体,所以会互相感应。看着境皇容光焕发的俊颜,她举起水袖轻抚他的颊。
  境皇握住席后的手,轻声:“快了,就等明日晚上。”吻了下覆着玉手的水袖,境皇起身步向李楚。
  席后随后也站了起来,端庄娴静的看着境皇,像极了唯美的维娜斯雕刻。
  “阿楚,亲爱的阿楚。”境皇一面贼笑,一面将手中的黑东西挪到李楚唇边。
  李楚眼皮沉的睁不开,身子不动的喃喃回话:“干嘛?几点了?”
  “还早,你可以再睡会儿。”境皇的笑容越来越诡谲难测,他接着哄道:“阿楚,来……把嘴巴打开,啊——”
  黑东西的两根须须正在左右摆动,不怎么愿意被境皇摆布。
  李楚的脑袋混沌不清,糊里糊涂的张开嘴巴:“啊——”
  如此洞门大开,黑东西一下子就跳入里头。
  李楚尖声一叫:“啊!呸。”急急将口中的东西吐出,天呀!“蟑螂?”幸好没咬下去,头脑霎时麻成一片。
  境皇拍着大腿狂笑,一时遏止不住笑意,还夸张的在地上翻滚,“哈哈哈……”太有意思了。
  李楚的思绪渐渐清晰,难忍的呕吐欲望冲上喉头。他转身就往厕所狂奔,几声干呕声传来,接着是哗啦啦的水流声响。
  片刻后,李楚苍白着一张脸回来,还有没擦干的水滴顺着发梢落下。他站在门边瞪视境皇,直觉他玩的过火了,“那是蟑螂欸. ”
  境皇撑起身子盘坐,摆摆手指更正:“是蟋蟀,不是蟑螂。保证无毒美味,还富含蛋白质喔。”眼睛闪亮亮的,化身成健康食品代言人。
  身为天地精气,虽然不喜欢肮脏穿过的臭袜子,可对境皇而言,蟑螂、蟋蟀这等虫类与猫、狗无异,都是附有生命的众生。
  老实说他不太了解,多数人类为何会害怕它们,但他却喜欢人类惶恐的反应。
  蟋蟀早就不知往哪儿逃命去了,李楚也没物证可以研究,到底刚刚在他嘴中的是蟑螂还是什么。他怒气未消的鬼叫:“你不觉得过分吗?”
  境皇指着自己,装傻反问:“喂你吃早餐也错了?真是难伺候的大少爷。”一摊手,又道:“还是你想来顿粗饱的?”将指关结压得咯咯作响,假意要揍李楚一顿,嘴边换上恶霸的奸笑。
  但是不容置疑,他这样笑反而多了种邪魅的诱惑。
  李楚连忙摆手,敬谢不敏:“不用了,以后我的早餐会自己处理,你别再帮我费心了。我不要吃高蛋白,怕会有高血压、心脏病、痛风有的没的,我命比较苦,吃吃清粥小菜就好。”
  为什么每次被欺负,还要向境皇道谢?李楚自己也颇为纳闷。
  瞄了一眼时钟,还没六点,境皇也太王八蛋了吧?“既然喂完了,我能睡了吗?”
  境皇没有阻止,耸耸肩道:“请便。”期待明日尽快到来。
  两人喧闹得连邻居都被李楚吵醒,可床上这么近的亚梨娜,居然睡的打呼,“呼噜噜噜……”
  对于再等太阳日落东升一次后,就能与席后回复以往的阴阳体,境皇兴奋的什么也不想做。
  整整一天时间,就是拥着席后坐在屋顶上说悄悄话,他珍惜仅存的一点时间,合体后就无法看见她了。
  回忆三千年来的总总,分体、被封,周朝、秦、汉、晋、隋……至今时今日,漫长的等待。
  他不能再失去她,失去后便不是完整的自己,只要恢复阴阳体,绢布上绣的七个名字……他会一一讨回来。境皇与席后头倚着头,他低声问道:“好吗?”
  席后不语,看在境皇眼中是默默的支持。境皇感动微笑,让唇贴在席后的额际,“天底下,只有你了解我。”
  亚梨娜是追寻境皇而来的,现在境皇没空理她,她也只好自己找乐子。中午饿了就到屋外啃啃树皮,幸好是李逸自家的院子,免得她在啃树皮的同时,吓到纯朴的邻居。
  看见树干莫名其妙的一块块缺少,正常人大概会以为自己见鬼,只有李逸这些接受到她念动力催眠的人,才能看见亚梨娜的形貌。
  李楚乐的清闲,最好境皇永远在屋顶上别下来。亚梨娜把床位让出后,他便回到位置上躺平。多让人怀念的床呀,又软又暖,几个小时没躺罢了,居然如此怀念它。
  李楚暗想,这许就是小别胜新婚的感受吧。不过……他心里仍有芥蒂,总觉得被亚梨娜躺过的床,会有地精的臭体味。
  明明没异味,可他还是会不自觉的乱嗅。
  亚梨娜穷极无聊在李逸家中玩探险,穿着墙壁到处跑。她完全没发觉,因为她的离开,山林中正引发一场不小的骚动。
  李逸与朱永昼没打扰亚梨娜,两人状似平常的下下棋、喝喝茶,拿着电视遥控器没目标的乱按。
  朱永昼瞄了一眼跑向厨房的亚梨娜,问李逸道:“李逸,不理她好吗?”
  李逸将棋子往前一挪,“要把她绑起来还是丢出去?地精比猴子还难教。倒是永昼,你什么时候变得沉不住气了?一只地精就让你魂不守舍,呵呵。”
  朱永昼不好意思的搔搔头发,他确实为了亚梨娜而漫不经心,连棋下到那儿都不晓得,“看着一颗头在地面上移来移去,好别扭。”偏偏他面对着通道,亚梨娜的行踪全落在他眼里。
  若是亚梨娜全身在地面上,朱永昼还不致于会在意,可她却是只浮一颗头出来,让画面有些奇怪。好像篮球在地上滚,这颗球甚至有五官。
  李逸闻言望去,亚梨娜恰巧从厨房出来,瞪了一眼直视她的李逸与朱永昼,“看什么看?不用钱呀?”说完便又往柜台后头跑去。
  玻璃柜上的血玉盘龙,由于亚梨娜的到来,从原来的鲜红变成暗色,有些接近黑褐,颜色就像干凝的血块。现在也测不出是否有其他妖邪之气了,让李逸再度担心。
  朱永昼拾起精神,将手往李逸眼前一晃,“在瞧什么?”
  “唉,血玉盘龙。”手指蹭着棋面的凹痕,李逸说:“真是不先进的法宝,只测的出妖邪异气,却量不出有几只。一只鬼也是那么黑,两只鬼还是那么黑。”
  朱永昼打趣回答:“不是我发明的,找它的铸师帮它升级好了。”
  李逸白了朱永昼一眼,握起拳头道:“永昼,有时候真想揍你一顿,啊啊啊,快受不了了,好想揍你喔。”双拳乱挥,歇斯底里的乱吼。
  朱永昼眼不见、耳不闻,观视了一下棋局,迳自移动一子,“呵呵,该你了。”
  “我?”李逸瞬间回复正常,指着棋盘问:“你走哪一步?”
  天色趋暗,境皇的瞳孔反倒亮起精光。
  美丽的夜晚即将到来,今晚的夜空会有轮盈满的圆月,虽然云层有些厚度,可也遮不住月华。
  星芒只有寥落数颗,分散在无际的夜幕上,缀着澄黄的月色,使人情绪激扬。真是个适合百鬼夜行的日子,“哈。”境皇忍不住笑出来。
  席后跟着抿唇,呼应境皇的恶趣味。
  村庄的光害不严重,让夜空更加夺人心魄。境皇可以瞧见,就在几条街巷外的路灯下,躲着两只蛾女,它们正好玩的逗弄着飞蚁。
  飞蚁被折下两对蛋白翅衣,蛾女的手指一松,它们便直坠而下,阿弥陀佛去了。
  境皇略动眼珠,不是普通热闹的夜晚,不远处的林竹内,流萤般的绿光熠耀,蛛鬼正沉醉在月光精华中,一面吐着银丝编织索命网。
  但百妖狂舞之际,却不见无头鬼尸或骨精出没,连凶狠一点的猫妖、狼精也不复见。境皇失望的努努嘴,只怪李逸赶尽杀绝,方圆十里内不留半只存有危害性的妖物。
  再往远方一眺,连树灵、花魅也出来了,昂着下巴、挺着胸口,让月光能大范围的照在灵体上。
  这种灵体与境皇化成的透明状不同,灵体是种单纯的磁场,没有实体,如果勉强要用质动力凝出实体,则需高强的修为方有可能。
  不过真正擒住境皇视线的,是一只暗巷角落中的幼犬,脚正潺潺的冒着血泡,全身腌里巴臜的,普通人连看见都会嫌恶的皱眉。
  境皇拄着下巴,眼神不是悲悯亦非同情,透着冷冽的眼光却又不残忍。
  依境皇推测,幼犬只是在苟延残喘罢了,就算送去医院顶多撑个半天。可是一时半会儿的还死不了,必须让痛苦慢慢侵蚀生命,直到命终那刻。
  手指下意识的绕了几个花俏的圆,波动力拖拽出闪亮的五色光线,答!一弹指。数百公尺外的幼犬立刻不动,瘫倒在地,连胸口的起伏一并消失。
  席后挪挪身子,偎进境皇怀中。
  境皇附在席后耳畔吹气,“真是脆弱的小家伙,是呗?”
  席后垂下眸子,无声附和。
  月亮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挂上屋檐上空,境皇得抬着脖子才能望见它。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出发了,他身子一躺……后翻进入屋内。
  以跳水姿势降落在一楼地面,手指轻撑着身子,脚尖画了一道美丽的弧线后站稳身子。
  “境皇!”亚梨娜尖叫着跳往境皇,像是苍蝇见到大便,张开大臂想要来个亲密拥抱。
  “亚梨娜。”境皇用鞋底挡住亚梨娜的头,让她无法再前进一步。
  李逸与朱永昼已经去睡了,老人家不习惯熬夜。徒剩李楚一人坐在客厅,一手抱着洋芋片,一手拿着电视遥控器。
  李楚看见境皇出现,脑袋立刻响起警报,拼命祈祷境皇要找的人不是他,否则这次不晓得会是怎样的麻烦。
  口中的碎屑掉出,但他无暇去理会,眼睛圆滚滚的看着境皇。
  瞧见咬成泥状的食物落在李楚衣上,境皇的脸颊微微抽搐,太恶心了,他觉得眼睛快瞎了。赶忙把视线移开,瞄了眼墙上的钟,和他估算的一样,子时。
  “境皇。”亚梨娜又甜甜叫了一声。
  “我要回山林一趟。”境皇说:“要一起回去吗?”
  “你要去杀水妖了?”亚梨娜应该感到高兴,但她比较忧心境皇的安全。
  境皇点点头,“要去吗?”
  亚梨娜犹豫片刻,要是就此回去,境皇会不会将她抛在林中,不让她跟随他了?“不要了。”摇摇头,她脚尖踢着地板。
  境皇不勉强,交代一声:“好,那你留下等我。”
  “好!”亚梨娜捣蒜般点头。“请你小心一点。”
  “我会的。”境皇指向李楚,戏谑道:“我上路了,不打扰两位缠绵,祝你们早生贵子。”
  亚梨娜与李楚互视,同时做出反胃的动作。
  亚梨娜不甘被污辱,先声夺人骂李楚:“丑八怪。”
  李楚眉毛一扬,心灵再次受伤。
  没办法,有些话总是先讲的先赢。捶心肝会痛,索性就打沙发泄恨。
  亚梨娜不饶人的继续叫着:“丑八怪、丑八怪……”
  境皇窜上屋檐,将席后打横抱起,点足飞向林中湖泊。
  途中妖魔成群,但它们却纷纷自动让路,即使见着两人,也没人敢上前招惹境皇。
  一丝敬意不自主掠上了它们眼底,它们不确定自己为何有这种反应,却不得不这么做,意识像被下达指令,无法抗拒。
  许或是因为修炼没到家,因此反射性会畏惧今夜的境皇。
  境皇不同以往,浑身散发不容侵犯的气势,他不允许计划发生半点差池。
  足尖点在照映着月光的水面上头,已来到湖泊中心。四周的飞禽走兽瞬间被惊动,开始一连串的逃亡。
  沙沙的树叶声静下,境皇同时浮起阴寒的笑意,灵动力一催,湖中冒出无数蓝色的水精灵。它们的大小像玻璃弹子,发着蓝蓝的光亮,看不清楚真正外貌。
  境皇的脚下突起波澜,平静光滑的水面赫然往四周滑开,经由灵动力召唤而出的水精灵飘舞湖面,听从境皇的指令。
  境皇平站在湖面的身子缓缓往上浮,身下一颗冰石以缓慢的速度升起。
  被困冰石中的水妖没有挣扎,虚软无力的抬头看向境皇,瞧不见境皇的脸,只能望见他白色的裙摆及鞋底。
  水妖的头垂下了,她无力反抗,连咒骂都成困难。这两天的企图逃跑,已费去她浑身精力。
  湖泊的气场与两天前有微妙变化,知晓是水妖虚弱的原故,境皇开始传送能量给水妖。
  蓝色如银河之水倾泻的光华,自境皇脚底灌下,淋在冰石外头。
  冰石被银华包围,乍看下恰似闪亮的钻石。
  水妖的力量迅速复原,体内的潜能并有苏醒之征。她讶异的眨眼,双手直觉的贴上冰石禁锢,妄想再多得一些能源。
  境皇缓缓吐出一口气息,收起脚下银华。“呵呵,贪婪,但也只剩现在了。”同情又带轻佻的口吻,吓得水妖动作僵硬。
  境皇脚一踩,又让冰石潜回水面。
  他无重力的立于水上,将席后置于身边。席后的身子轻盈,似乎风一吹就会飞走,体态纤柔的站着,低头以水镜照面。
  境皇掬起一泓清凉在掌心,另手洒下一撮特地带来的尘埃于上,捧着水就口啜饮。接着将水喂向席后,席后不迟疑的饮尽。
  这是掺和着女娲神力的湖水,有结合灵体的效用。当时女娲娘娘造人,正是用泥与仙气,让两者结成合有灵魂的人类。
  只不过这次比较特别,是要结合灵体与灵体。
  身处的湖泊阴阳两力相衡,恰好能让一干一坤的境皇与席后,无阻碍的进行合体。
  对上望月的天时,则可藉月光精华来推波助澜。
  境皇与席后两人交握双手,肌肤密合处隐隐可见蓝、红光芒在交流。
  席后扇睫垂下,遮去美丽的橘瞳,身子如丝缎飘起风中,得靠境皇的牵引才不致于奔向天际。
  弓起的身子仰向月亮,双足化作红、橘、橙的繁星,灿烂的消散夜幕。
  席后一点一点的消失,冰般融化在境皇眼前。
  境皇微施力道,将席后往身子一拉,唇覆上唇。席后的双肩猛然一缩,体内的坤气由口中全数渡往境皇体内。
  两人紧紧相拥,足下皆旋起一股流风,一蓝一红的风龙卷交缠一起,状似亲密的凤凰,交尾相栖。
  风在转着,扬起两人的头发,使画面添了一股惆怅,结发的夫妻自此将独活一人。
  席后的身子在淡化,而境皇的模样却越发实在,白睫转为靛蓝色,眉毛也覆上晴朗的天蓝,皮肤多了些粉嫩,衣服则转为不同层次的青、蓝二色。
  席后最后一瞬,竟成万点流光落下,遇水则逝,不为生命留下一丝纪念。
  因为她再也不需要身体了,将永远与境皇同在。
  又回来了,席后又回到体内了,境皇扬起狷傲的笑容,微屈手指,感受体内奔腾的力量,就像取之不竭、用之不完的瀑布水流。
  他可以感觉自己的修为从三环越级跳上五环,这才是真正的、原先的他!
  “哈哈哈哈……”这股力量使境皇放声狂笑,如同在与天地示威一般。
  一睨眼,手指往上一挥。水中冰石拔上数尺高,境皇道:“安息呗。”凭空划去一道利剑,瞬眼之间,波动力化出的剑光,将冰石削成两半。
  未听见水妖哀嚎,冰石与水妖的残躯已砸落湖面,激起高扬绮丽的水花。
  瞄了一眼左右,自顾自的抚肚而笑。
  境皇君临天下的姿态,使周围的魑魅魍魉惧怕,不一会儿功夫,纷纷走避。
  一眨眼,四面忽起狂风,以力扫千钧之势袭来,圆月在顷刻便被黑云笼罩。刹那,几道白色闪光劈开天空!
  轰隆隆——疾雷震耳欲聋的作响。
  暴雨疯狂打下,幽静的山林顿时变色。
  湖面的波浪极高,唯恐淹没不了大地般的溢洒出湖岸。
  境皇使用念动力变出圆形气罩保护自己,身子滴水不沾,他讥笑道:“吓唬孩子吗?啧啧啧,没新意的老技俩。哈哈哈……”忽然举手往外一挡!
  将要打来的波浪霎时静止,被质动力转成一片晶蓝冰墙!
  轰隆隆隆——雷还在不停敲着,境皇悠闲的把发丝往耳后塞去,准备和天耗下去,看祂的雷要打多久。
 
 
 
只看该作者 10楼 发表于: 2007-12-24
 
~第五章 试炼──地精~
 
  虽然已过子时,但李楚还是没困意,大概是白天睡太多。不过和亚梨娜孤男寡妖的待在客厅,也让他不适应,看着电视的眼睛总会不自觉瞟向亚梨娜。
  一切都是境皇害的,没事祝他早生贵子,不然一开始还没乱想。
  可每次望见亚梨娜树皮般粗糙的绿皮肤,又觉得丑到刺伤他的眼。因为矛盾的心情,剧情演到哪里都搞不清楚了。
  李楚把脚跷到沙发上,食不知味的啃洋芋片。
  亚梨娜坐在窗边,痴痴看着天空,等待心爱的境皇回家。不过境皇才刚出门,有得她等了。
  泛黄的月光照在窗台上,亚梨娜伸手去接,吸收微量的精华提升能力,即使量少的可怜,寥胜于无。
  “嗄——”倏地一声长啸直贯入脑,李楚吓得滚下沙发,洋芋片倒了一地。
  他用力搓着臂上直竖的寒毛,对亚梨娜恶咆:“很可怕耶,你以为自己是歌后喔?现在几点了,你也行行好吧。”
  他看着地上的洋芋片,幸好只剩一点点,否则收拾起来肯定麻烦。为了不浪费,李楚抓起洋芋片便塞进嘴里。
  不过这声长啸并没影响邻居好梦,没有修真的人类是听不见地精的声音。
  亚梨娜难看的转过脸,双手攀在窗台上,期期艾艾表示:“不是我。”
  李楚眨眨眼,明明是地精的叫声,“不是你?”又捡起一片碎屑放进嘴巴。
  亚梨娜指着窗外道:“他们来了。”
  “谁?”李楚怔于亚梨娜恐惧的表情,吓得猛抽一口气,紧张的看向屋外。
  咚咚咚咚……急促又熟悉的脚步声,由二楼飞快奔来。
  李逸将镇山杵扔给李楚:“接住,是地精统领来了。”
  李逸不愧是老人家,见多识广,亚梨娜佩服的看着他。
  地精统领平常不外出,负责顾守地精的地域。
  李楚一时接不住,手抖了几下仍旧把镇山杵摔在地上,匡啷。李逸的脸马上黑一半。
  亚梨娜暗忖,李楚一定是他妈外面偷生的,不然就是他爸是他奶奶偷生的。
  朱永昼头发乱糟糟,强作精神的模样,怎看都不搭轧。“先冷静一些,我们还不清楚他的来意。”
  亚梨娜用力点头,却不敢多嘴。她再清楚不过,统领是来带她回家的。
  须臾,客厅中央冒出一堆树叶,接着由叶帽底下浮出众多地精。
  如果没这么快把阵法清除,这时地精就不能简单的进屋;可铺子总不能一直不开,邻居总会来关切的,要是被看见满屋子的阵法,还不被当成邪教徒?
  李逸心情发闷,觉得自己撤掉阵法,是对又是不对,反正怎么做都是互相抵触。
  李楚不动声色的往沙发上站去,尽量保持安全距离。
  李逸约概数了一下,有十数只之多。其中一只身形明显不同其他,皮肤更粗、更深沉一些,目光如炬,手臂粗壮其他地精一倍,也高出一颗头。
  朱永昼先释善意,平和道:“请问有什么事吗?”一时忘了这动作,有反客为主的意思。
  李逸没在意,紧接着重问:“不知地精统领来此,有什么要事吗?”
  李楚已经握紧镇山杵,准备随时大干一场。手心不知不觉冒汗,因为对手太大群了。
  地精统领未搭理两人,转身走向窗边的亚梨娜。
  李楚正准备趁机偷袭,岂料地精统领居然屈膝单脆下去!
  众人不由得震惊。李楚还因为煞不住车,半跨出去的脚来不及收回,硬生生扭了一下。
  本来以为亚梨娜有危险,事情却有意外发展,李楚揉着脚踝,早知道就不鸡婆了。虽然不喜欢亚梨娜,但他也不想看见她受伤,结果伤了自己?真是冤枉透了。
  亚梨娜愧疚拉起地精统领:“沙尔提,你不要这样。”
  她此时柔声柔语的说话方式,总算能看出是只女地精。
  李楚鸡皮疙瘩爬满身,冷不防打了个冷颤。
  地精统领沙尔提不改恭敬,退开一步避免冒犯亚梨娜。“公主,为什么刚刚不回应我的呼唤?”
  找到害李楚跌下沙发的首凶了,长啸就是他发出的。李楚下巴险些脱落,头一回见到真正的公主,居然长这副丑德性。
  李逸、朱永昼恍然大悟,难怪地精统领会亲自前来。
  亚梨娜扁扁嘴,顾左右而言他:“沙尔提,你到这里来,山林怎么办?”
  “是王派我前来的。”沙尔提说到地精王,谦卑的敬礼。“请公主与我一起回去吧。”
  “不行。”亚梨娜困扰摇头,“现在还不到时候,等时机成熟了,我自然会回去。你帮我和王说一声,不用担心我。”
  那天单独跑出地域玩耍,却浪漫的与境皇邂逅,吹皱她一池春水。她舍不下境皇,不愿就这样回去。
  沙尔提不明白,锐利环视李楚等人一眼,“是他们逼迫公主吗?请公主不必烦恼,亚帝国即便要倾巢而出,子民也会誓死保卫公主。”
  他身后的地精闻言,立刻转身面对李楚三人,个个伏低身子备战。
  李楚顿感心慌,迅速把镇山杵举起对上地精军团。极富挑衅的动作,使两方战火一触即发。
  李逸要是站在李楚身旁,一定把他揍得鼻青脸肿,也好过房子沦为战场,被毁得面目全非。
  明明就没对亚梨娜如何,干嘛紧张兮兮,反让沙尔提误解。
  李逸暗自捶胸顿足,养了一个笨孙子。
  “地精统领,请你们不要误会,我们没绑架亚梨娜。”李逸试图解释。
  沙尔提却当他在狡辩,肩膀前后一摇!啪!一对肉翅瞬间张开。背上的肉翅各有一尺长,黑色的皮肉似蝙蝠翼,尾部的三爪倒勾闪着利光。
  李逸见情势无法掌控,虽不想挑起战端,却只能被动应战,立即捻起剑诀。
  呼呼的鼻息,他不怕此时落败,忧心的是往后该怎么渡过?地精不会放过他们。
  为什么别人在享清福,他这老人家还得苦命的拼死拼活?
  他想到这儿,不由得埋怨的斜睨李楚一眼。
  亚梨娜仓皇的挡在沙尔提面前,“沙尔提,你不可以伤害他们。”
  沙尔提错愕的看着亚梨娜,“公主,你被威胁了?”他心口一抽,亚帝国的公主居然被威胁,全怪他没保护好。
  亚梨娜突生一计,跌破众人眼镜表示:“我……不想回去,我想和李楚在一起。”
  话毕,她深情款款的望着李楚,风情万种的唤道:“阿楚。”
  沙尔提一惊,将肉翅敛起。“公主的意思是?”
  李楚震撼不亚于众人,犹豫不决是否该反驳,可对上杀气腾腾的地精军团,他昧着良心道:“我我……也喜欢亚梨娜。”
  他真想哭,第一次告白的对象是一只丑不拉叽的地精。
  沙尔提尚有怀疑,视线在两人之间穿梭,“公主,他是人类。”语气中略带质疑意味。
  亚梨娜用力点头,态度坚决的回应:“爱,是不分种族的!”她拳头一握,遥望天花板,心中想的是境皇。
  她暗想:“境皇,我是爱你的,请原谅此时的我,不能说出爱你。”
  沙尔提欲言又止,半晌终于开口:“而且他长的很丑,又没啥能力的样子,未来恐怕会败坏亚帝国。”
  不管亚梨娜和李楚是否真的相爱,他都忧心,一则忧心亚梨娜被骗,二则烦恼亚帝国的未来。
  李楚顿时蒙上阴影,为什么又被一只丑地精嫌弃了?欲哭无泪的情绪迅速蔓延。
  镇山杵气力全失的垂首,李楚更加阴沉了。
  亚梨娜在心里头附和沙尔提,但表面上依然力挺李楚,帮他说尽好话:“沙尔提,不可以貌取人。虽然他长的丑,看起来能力破破烂烂的,可是他有一颗善良的心,以及关怀世界的大爱。”双手画出一颗爱心,交握胸前。
  李楚真想叫亚梨娜闭嘴,这群地精果然和人类不同,完全没有礼貌的观念。
  亚梨娜话说完,看见李楚的窝囊样,真怕地精军团中的士兵瞧不起她,以为她这位公主的眼光比狗还低。
  她也挺无奈的,可要是说喜欢李逸或朱永昼,有谁会相信?偏偏她不想带给境皇麻烦,仅能选择李楚来牺牲。
  沙尔提出乎意料露出微笑,对亚梨娜道:“公主,沙尔提祝福你。”
  军团马上立正站好,收起敌意。
  但众人心中的大石才放下一半,沙尔提又补充:“可是事关亚帝国的未来,请允许沙尔提测试李楚的能力。”
  亚梨娜明白这是一种认可,要是不让沙尔提测试,他不会甘愿回山林。
  歉疚的看着李楚,亚梨娜道:“楚——为了我们的将来,就接受沙尔提的试炼吧!我相信你行的。”
  李逸拍拍胸口,不要砸了屋子什么都好谈。“阿楚!上。”
  “咦?”李楚指着自己,“我上?等、等一下,这不太对吧?沙、沙尔提,虽然我和亚梨娜相爱,不代表我一定会成为你们的王呀,等我和亚梨娜订婚时再说好吗?”
  他仓皇的摆着手,李楚退到无路可退,站在沙发上,背顶着墙。“我们再商量一下。”
  沙尔提望着亚梨娜,恳切的问:“公主,你确定要他?这种胆小怕事的男人,重点是长的那么丑。”
  李楚幼小的心灵一再被刺伤,忽然崩溃,忿忿大吼:“丑又没犯法,干嘛一直说我丑呀?”
  看着众人扫过来的怜悯眼光,李楚声音越来越小,“我又不是真的很丑。”终于化成咕哝:“也没有很丑呀,顶多是平凡不起眼。”
  他最后不禁自问,为什么把自己搞得这般不堪?连否认长相丑都无法理直气壮。伤心的泪水吞入腹中,心事谁人知?
  李逸冷不防插话:“唉,谁叫你没遗传到爷爷。”
  朱永昼一颤,他有没有听错?
  “阿楚。”亚梨娜以粗哑的声音撒娇,像沙纸一样磨着李楚的耳膜。
  李楚抖了抖,缩着肩膀问:“怎么了?”
  “你就答应沙尔提吧,证明你是个真正的男子汉。”亚梨娜采取激将法。
  李楚的斗志瞬间被激发,跃上桌面道:“好!”但看见沙尔提身后的肉翅后,改口问:“但先说说,要怎么试?”
  如果是吞火球、胸口碎大石,他宁可做个懦夫。
  沙尔提道:“请李楚先生放心,测试不会伤害你的生命。”
  既然没有危险,李楚遂点头答应:“好。”
  沙尔提绿色手指一晃,地精军团猛向李楚扑去!
  李楚搞不清楚状况,扭着身子拼命挣扎:“你们要干嘛?哇呀。”三两下便被压倒在地面。
  沙尔提蹬足跃上李楚身子,突如其来重量,使李楚一声闷咳:“咳咳。”肯定得内伤。
  沙尔提俯身直视李楚,他碧绿的眼珠子似有水波在中间流转,看得李楚无法思考旁骛,脑中一层层的白茫凝聚,视线跟着花白。
  李逸嘴巴啧啧有声的摇头,了解那是地精惯用的技俩,属于幻术一种。
  由于地精法力低,所以发出的念动力自然微弱,要直视他们的眼珠子一段时间,才会坠入幻觉中,只要避开他们的眼睛,即使修为不高的人也不会中计。
  可是他的笨孙子居然傻到不会转开头,还好地精无意要伤李楚,否则……李逸搭着朱永昼的肩慨叹:“不知道阿楚像谁,但能肯定绝不是我。”
  朱永昼不置可否,微指着地精军团道:“李逸,你家是越来越热闹了。”
  李逸脸一扁,敬谢不敏的摇头,“我是孤僻老人,喜欢清静一些。人老了,不适应这么刺激热闹的日子。”
  沙尔提继续对李楚下幻术,绿眸的颜色翠得邪魅。
  李楚开始神智不清的发出呓语,喃喃道:“嗯……啊……嗯……”目光痴痴呆呆,嘴巴像鲤鱼一张一阖。
  沙尔提严肃开口:“试炼一开始!李楚,如果你听见我说话,就答‘有’。”
  李楚眼珠飘了一圈,软绵绵答道:“有。”
  已经进入催眠状态,一切行为皆不能自主。
  沙尔提见幻术成功,满意的说道,“李楚,现在问你一个重要的问题,你要老实回答,绝对不能说谎。”
  顿了一顿,忧心李楚说出的答案会伤害亚梨娜,好一会儿才接着问:“你是真心爱着亚梨娜公主吗?”
  亚梨娜怔住,倒吸一口气,李楚若回答就要破功了!
  李楚正陷在迷懵中,加上沙尔提问这话时语气没劲,一时听成:“你是真心爱着梨吗?”
  “唔……”李楚潜意识尝试解读这句话的意思,久久点点头回道:“爱。”话罢又砸砸嘴似在呢喃。
  而他真正要说的是:“爱什么?”打一开始就没听清楚沙尔提的问题。
  听闻李楚那一句“爱”,使李逸心口一痛!整个人像被雷劈到,未来的曾孙子该不会是只地精吧?
  他一想到可悲的将来,嘴唇便微颤,小小声的啜泣:“呜呜……李家完蛋了。”
  沙尔提则是松了口气,看看亚梨娜,既然李楚是真心的,公主应该能得到幸福,他为公主真心的高兴。
  亚梨娜暗自庆幸过关,却不免心里纳闷,为什么李楚会回答“爱”?该不会李楚暗恋她久时吧?也对,她毕竟是亚帝国中堪称美女的地精之一。
  她羞涩的摸摸脸,却被沙尔提误会是因甜蜜而受臊。
  沙尔提视线重新定焦,直视李楚的眼睛,“李楚,现在问你第二题,为了知道你是否够了解亚梨娜公主,请说出公主最爱吃的食物是什么?”
  这回李楚没有停顿,马上道:“桂花树。”
  院中李逸种的桂花树,被亚梨娜啃得奄奄一息,若说不喜欢吃都能啃成这样,遇上喜欢吃的岂不像蝗虫过境!
  亚梨娜更加确定了,李楚果然暗恋她!连她爱吃桂花树都晓得,一定是整天躲在角落偷偷观察她。
  会对她恶言相向,应该是不善于表达情感,藉此来吸引她的目光吧?真是傻瓜。
  亚梨娜有些陶然于幻想中,手指拔着叶帽上的绿叶。
  不过亚梨娜一想到境皇,就觉得对不起李楚,因为她心有所属了,不能花心同时爱两个人。
  将绿叶揉掉,扔在地板上。
  沙尔提的笑容扩大,对亚梨娜表示:“恭喜公主找到真爱。”
  亚梨娜撑起假笑回应:“沙尔提,那你要回去了吗?”
  沙尔提蹙眉一想,反问亚梨娜:“公主为何不带着李楚回亚帝国?相信王不会反对的。到了亚帝国的地域,我们也才好保护公主。”
  “这个……”亚梨娜语塞,手足无措的扒着草帽,“不、不行。”
  沙尔提一脸狐疑,“不行?”
  亚梨娜随口唐塞道:“亚帝国是神圣的地方,我不能任意带外人进去。目前……目前我和李楚才相识不久,我还得考验他的品格,等确定他有资格成为亚帝国的一分子后,我会带他回去见王的。”
  理由颇具说服力,沙尔提不予怀疑道:“我明白了,请公主务必小心安全,我会向王禀告一切的,希望王不要嫌李楚丑。”
  亚梨娜紧缓的神经这才松缓,“沙尔提,那你快点回去吧,亚帝国的子民还需要你的保护。”
  沙尔提纹丝不动,敛起柔和神色道:“既然公主暂时不回去,我得确定李楚是否有能力保公主安全,还是公主……愿意让我留下军团呢?”
  扫了一眼身侧的众多地精,他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的人,明白情侣总会喜欢两人世界。
  若是地精军团留下,亚梨娜的谎言将会不攻自破,她用力一点头,决定再度牺牲李楚,“试炼他吧!他很耐操、耐打的。”
  “哈——”李逸一个长哈欠,泄漏疲态。
  相信亚梨娜不会把李楚弄死,沙尔提也会有分寸对待“未来的王”,李逸拍拍朱永昼道:“我累了,你要不要一起上去睡?”
  朱永昼见戏也快演完了,点点头跨上台阶,两人把李楚丢给地精去玩耍。
  亚梨娜走向李楚,地精军团自动撤成两边,让出一条通道。绿手往李楚的脸颊捏去,用力一拧!“醒一醒。”
  李楚脸皮纠成一团,昏昏沉沉的脑袋立马清醒,“试炼完了吗?”本想拨开亚梨娜的手,见沙尔提还在场,动作飞快转为轻柔的握起亚梨娜,还做假的搓一搓。
  亚梨娜一阵脸红,可她不好意思抽回手,怕伤到李楚的自尊。就当做做好事,亚梨娜决定让他握一下,“李楚,沙尔提想试试你的实力。”
  “我的实力?”李楚弹坐起身,血液短时传送不到脑部,又让他晕眩倒地。“不是刚试完吗?”虽然他不清楚刚刚的试炼是什么,单纯像是睡了一觉。
  沙尔提啪的又张开肉翅!轻摇送风。“你现在想睡了,很想睡了。”
  李楚没察觉到风中传送过来的念动力,被催眠的跟着喃喃念道:“我现在想睡了,很想睡了。”一会儿时间,他的黑瞳开始上下左右乱转。
  沙尔提看准时机奋然挥出肉翅!上头的黑爪倒勾猛然往前刺去,扎进李楚的眼睛两侧。
  亚梨娜吓得掩住视线,却未听见尖叫声或感受到热血喷溅。偷偷扳开指缝窥探,李楚完好如初。
  黑爪倒勾虽然还在李楚体内,却如同幻影接触实体一般,没有伤到李楚丝毫。
  沙尔提的眼神空洞,灵识正透过黑爪倒勾潜入李楚脑海。
  李楚又坠入睡梦中,不同的是……这回他拥有独立思考的能力。
  看了一眼四周,虚无飘渺的,若要找个东西形容,大概就像没有星星、月亮的宇宙,见不到任何发光体。
  可又不是伸手不见五指,他的身体就拥有白色萤光。
  至于为何用宇宙来形容这处,也是因为此地看不见边际,连脚下亦是无重力的飘浮。
  李楚心里直呼救命,不会又掉到异世界了吧?上次有李逸和朱永昼作伴,才能在紫师壶里逃出生天,这回要孤军奋斗,无疑是九死一生的搏斗。
  带着如此悲哀的情绪,李楚赫然发现自己不觉得心闷,摸摸胸口,还真的没心跳呢。
  他一阵愕然:“呃。”不会是死了吧?
  李楚害怕的举起手臂轻咬,幸好还有痛觉,也所幸没咬太大力。他摸摸身子,脚也还在,确定不是鬼魂。
  “是梦。”沙尔提的声音传来,身子由暗转亮,形成另一个拥有萤光的景象。
  他以肉翅飞悬在高处,由上往下俯看李楚。
  “梦?那我们现在要干嘛?”李楚挑高眉毛,既是不解又是高兴自己没死。
  他向前走两步,想要看清楚沙尔提多一点。白色萤光导致景象模糊,像在雾里看月,不过他看的是地精,没有半点美感。
  身子随着脚步移动,居然可以走欸?不用像在月球漫步得靠引擎推进,李楚一阵激荡在心头。
  可沙尔提没有要下来的意思,仍是在半空中煽着翅膀,所以李楚得仰着脖子看他,这姿势颇累的。不到一分钟,李楚又退回原来的位置,以四十五度的方向看沙尔提。
  这样轻松多了,李楚一面转着颈子做运动。
  沙尔提见李楚终于不再跑来跑去,遂开口:“李楚,这里是梦,不会伤害到你的生命,但仍会感觉到有痛楚。现实中痛有多大,在这里就会有多大,除非是梦醒了,否则痛就会持续下去。”
  咕噜欲咽口水,可口中却是干涩,李楚舔舔嘴唇发问:“到底要干嘛?”
  “我要将公主交给你,所以得先了解你的能力。”沙尔提指着李楚身后说:“妖怪要出现了,你好好表现。看你也是修真人,应该有基本能力才是。”
  李楚陡然回头!“妖怪?”怎好像在网路游戏中?
  但这种会痛的游戏,他一向是避之唯恐不及。
  黑暗中果然冒出一颗萤白色的虎头,虎身也逐渐步出黑幕,两颗长利的尖牙使人不寒而栗。
  没有地板的空间,听不见白虎的脚步声,却使他的气息更加憾耳。
  虎掌比李楚的脸还大,被呼到的话肯定脑震荡。
  李楚心惊肉跳的看着那两只前掌,这只虎应该是史前时代的产物,否则怎会大的如此惊人,几乎要和水牛一样了。
  “呃,等一下……”就算死不了,不过痛也让人恐惧。
  李楚频频后退,突然想起手上没有镇山杵,冷汗大粒的滴下。
  “啊啊啊——不行啦,我没有武器。”
  李楚比手画脚,希望沙尔提可以了解他的窘境,“等等,至少给我刀吧,还是枪?不然球棒好了,呜呜……警棍行不行?”已经委屈求全到,给他什么都接受了。
  沙尔提下巴一指,冷漠开口:“专心一点。”
  “嗷哼……”白虎沉声一啸,整个身子已步出黑暗。
  李楚一哼气,“哼!”拼了!
  想起好用的红邪阵,小小力的咬着手指,想办法用最不痛的方式磨出血珠。
  白虎没给李楚多余时间准备,大步大步逼近。“唔……”
  李楚不敢惊动白虎,小步小步的快跑后退。
  手指被咬得疼,但渴望的血红迟迟不出现。眼见白虎已在不远处,李楚横了心,发个狠劲的一咬!
  “啊!”痛得皱紧眉头不说,深深的咬痕竟完全不见伤口。
  他慌张的用力挤,同样挤不出玩意儿。
  都忘了这是梦,既然身子不是实体,又何来的血流?李楚豁然开朗的想通,旋之跌入深渊的绝望,没有血怎么画红邪阵?手上又没有粉笔。
  “沙尔提,可以给我一点血吗?”李楚话出口后就后悔了,沙尔提小气巴拉的,连球棒都不给了,还能奢望什么血。
  沙尔提意料中的冷漠回绝:“加油。”环着两手看戏。
  李楚开始怀疑,其实沙尔提和境皇是失散多年、同父异母的兄弟吧?都是杀死人不偿命的残忍个性。
  他看着危机步步逼进,李楚决定徒手搏斗!改将手指伸直并拢,“喝!”大喝一声壮胆,而这也是唯一的选择,无奈的泪水又泫然欲泣了。
  “乾坤震雷!电击。”波动力瞬间变成一层啪滋啪滋响的蓝色电光,覆在手掌上头若隐若现的闪烁。
  李楚定下心神,庆幸波动力可以使用。他同时停下脚步,专心一意在与白虎的仗上。双手交叉护在胸后,眼睛不敢随意移动。
  白虎没有停顿,步伐规律的逼向李楚,“嗷!”猛然一扑!偌大的身子压向李楚。
  李楚毫无防备,没想到白虎会来这一下!吓得手刀乱挥,一边大吼:“哇!去死、去死。”没有招式可言的胡乱劈一通。
  虎掌发狠的轰向李楚门面,就在只差零点五公分处!白虎的肩胛瞬间迸出电光石火,李楚的手掌竟然运气极好的先一步触到白虎,雷击像流星雨般灿烂。
  白虎刹那间分解成金、银二色的光点,恰似银河泄下的流星雨。
  “呼——”虽然搞不清楚中间的过程,不过应该是通过考验了,李楚干笑两声:“哈哈。”这总行了吧?望向半空中的沙尔提。
  沙尔提眼睛张得大大,好像还没回神,“李楚,你真厉害。”不到三秒就解决掉幻兽白虎。
  没想到看起来不怎么样的李楚,有这种雄厚的实力,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李楚颇觉心虚,一切都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也感谢境皇把席后的坤气传给他,才能轻松的解决白虎。
  “那我们……”能回去了吗?
  沙尔提表情回复自然,摸摸下巴道:“看来可以直接进行进阶试炼了。”
  “呃。”李楚傻眼,不是这样就结束了吗?“什么进阶?”
  下意识环看左右,希望不会老套到又出现一堆白虎,他可没那么多只手,也没那么多好运气。
  沙尔提手掌半合,两掌间突然冒出一颗水漾的绿光球体,且越来越大,挤得他两掌越分越开。手一推,将光球抛向半空中。
  李楚有预感,这就是进阶训练的对象。
  重新并拢手刀,严阵以待,“乾坤坎水,冰剑。”指尖发出的波动力霎时凝结,吱一声化出一把无柄冰剑,底端则像手套般包裹着整个手掌。
  他却不知自己已悟出质动力的使用方式。
  剑身呈不规则状,乍看见像是水晶柱,仔细一瞧可看见往下沉的冰冻雾气,约一公尺长,李楚对长度的预估没概念,只知道和腿长差不多。
  光球开始延展,有点像是被小朋友蹂躏过的绿色透明麻糬,却极富弹性。
  李楚终于明白它像什么,脑海浮现史莱姆这名字。
  “啊?”光球终于停止变化,可出现的东西……实在出乎李楚想像。“亚梨娜?”
  “嗯……”亚梨娜呻吟一声,转为和李楚、沙尔提一样的萤白色实体,并从空中飘向李楚,脸色有些气愤。
  沙尔提道:“李楚,我希望你会是个好丈夫。”
  好丈夫?定义是什么?李楚困惑看着直向他而来的亚梨娜,掌上的冰剑因为失了杀气,飞快融解成水气,“你怎么也来了?”
  亚梨娜没应声的把身子停在李楚面前。这么近看亚梨娜粗粗的绿皮肤,李楚真想撇开视线,那实在不算是美好的事物。
  “阿楚!”啪!亚梨娜直接赏了李楚一个耳刮子。
  李楚当场愣住,摸着肿烫的脸颊问:“干嘛?很痛欸. ”
  许是长时间受到境皇的凌虐,他并不认为被赏巴掌是严重的事,至少不是被老虎咬。
  亚梨娜没来由的瞪着李楚,不给他好脸色看,静了三秒。啪!又往李楚的脑门呼去,“笨蛋,你这个白痴。”这话就有些过火了。
  李楚还是没动怒,揉揉脑门问:“到底怎么了?我哪里得罪你?”微拧的眉头写着委屈,似乎没有激起他不满的情绪。
  沙尔提聚精会神,观察着李楚的心境变化以及一举一动。
  “你长的丑,就让我想揍你。”亚梨娜蛮横的左、右手一起夹攻!啪、啪、啪……使劲拍打李楚。
  李楚抱着头逃跑,没有反击的意思:“喂,你也太不讲理了,我长的丑又不是我自愿的,我爸就遗传我丑咩,关我屁事。”
  对于这个无妄之灾,李楚只有想哭的欲望。
  沙尔提点点头,手指绕了一圈,然后往上一勾!亚梨娜的影像咻地消失。
  李楚回头看不见亚梨娜,张眼往四周寻觅。“亚梨娜?”略扬的音调,他终于怀疑一切又是假象。
  沙尔提插嘴道:“李楚,你的个性很好,相信会是个好丈夫。我希望你保持你的好个性。”
  “呃,也没这么好啦。”李楚搔着头发回答,表情略显羞涩。
  沙尔提难得给他一个善意的笑容,由沙尔提为中心,黑暗的世界逐渐变为白亮。“恭喜你通过试炼。”
  “通过了?”李楚赫然发觉,一直到试炼完毕时,他都处于莫名其妙的状况中。
  不过,能通过真是太好了,心灵有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美妙滋味。
  “刚刚的公主,不是真正的公主。”沙尔提连忙解释,害怕李楚会对亚梨娜留下不好的印象,“为了了解你对公主的容忍度与包容性,才这样试炼你,希望你不要介意。”
  “喔,我不会在意啦。”李楚摆摆手,被打巴掌算什么,他咧嘴一笑,能保住性命而且不会太痛,对他而言才是最首要的。
  只是……那个假公主其实和真正的亚梨娜差不了太多,都是骄蛮讨人厌,不过李楚并没说出心里话。
  沙尔提加大煽动翅膀的幅度,将风送向李楚的脸上,配合双唇的蠕动低喃:“你累了……好想睡了……睡吧。”
  李楚的眼睛不自觉眯起来挡风,一阵困意窜上脑部,沙尔提变得朦胧,忽近、忽远。
  “我累了……好想睡了。”再一次被催眠。
  意识抽离李楚的身体,待他重新醒来时,沙提尔正跨坐在他身上,一对肉翅已经收回体内。他的身边依旧围了一群地精士兵,七手八脚的压在他身上。
  原来回到现实了,李楚眨眨眼,适应一下客厅的灯光,随后抬头看向亚梨娜。
  亚梨娜眼神关心的望着李楚,一看见李楚清醒,无以名状的甜美笑容立刻挂上。
  “我回来了呀?”李楚动了一下身子。
  沙尔提即刻翻下身,并指挥地精军团散开:“让李楚起来。”拨了一下手,军团有纪律的退开,并排成四路纵队。
  “你回来了。”亚梨娜牵起李楚的手,让他坐起身子。
  沙尔提对亚梨娜行礼,低头表示:“公主,沙尔提期待你回亚帝国。我会向王禀告原由,公主就放心待下吧。”
  亚梨娜道:“好,沙尔提,王就交给你了。”对于能打发走沙尔提,她压力减轻不少。
  沙尔提转头命令地精军团,“走吧。”手向下一按,军团士兵纷纷沉入地面。
  沙尔提看了一眼李楚与亚梨娜,身子旋之被地板淹没,像坠入流沙一般。
  李楚虽然知晓地精有遁地穿墙的能力,可依旧觉得神奇非常,不自主的走上沙尔提方才的位置,用力跺着地板,确定它的虚实。
  半晌后,李楚不预期爆出一句:“真看不出来你是公主欸,要是有一天忽然有外星人来找我,说我其实是他们星球的救世主,那也不会奇怪了。”
  手指对着亚梨娜上下比着,还是很难想像。
  亚梨娜一怔,抖抖眉毛叫道:“你这没礼貌的家伙,你也会成为救世主?那青蛙变王子就不会是童话故事了,哈哈哈哈……”
  亚梨娜以高扬的笑声讥讽,片刻后忽然收起讽刺的表情说:“算了,我不和你计较。”因为她知道,李楚是为了引起她的注意,才不得已用这种方式,人长的漂亮也是种麻烦呐。
  讶于亚梨娜的反常,李楚不屑的哼了口气:“我才是懒得和你计较,青蛙变王子,我还天鹅变公主勒……不过你是丑小鸭,这故事不适合你。”
  亚梨娜气得双手发抖,她和李楚实在是八字不合,就算李楚再怎么爱着她,她仍旧看他不顺眼。
  “丑八怪,猪头仔,我比你可爱一百倍,如果我是丑小鸭,你应该是钟楼怪人吧。”将脸皮拉长扮鬼脸,亚梨娜乱蹦乱跳的嘲笑李楚。
  李楚无言了,原来他和钟楼怪人是同一等级,难怪左香香不要他。掩着脸忽然往楼上冲去,一面鸣咽道:“呜,都欺负我。”
  亚梨娜朝着二楼大叫:“丑八怪、丑八怪!”接着一串怪笑,“哈哈哈……”
 
 
只看该作者 11楼 发表于: 2007-12-24
 
 
~第六章 复仇计划~
 
  山林中的湖泊掀起一阵阵惊澜,以噬人之姿翻腾,却在湖泊中央出现一片突兀的冰壁,以弧状遮挡住大半的侵袭。境皇站在冰壁旁,嘲弄不屑的笑意不减。
  可云上骤降的暴雨,却有逐渐趋缓之势,强烈的狂风咻咻扫过林叶,但也比几十分钟前的十级阵风平和许多。这阵突来的气候异变,正是针对境皇而来。
  天地间只要有祸世妖胎诞生,总会伴随着异象出现。
  这场狂风暴雨,不是为了消灭境皇,只是一种自然警讯罢了。
  莫约一千三百年前,齐天大圣孙悟空练成长生不死术时,引发的异象更是骇人。
  境皇之所以没造成严重的影响,则是因为进行阴阳合体的这处湖泊,是阴阳平衡之地,因此不会导致天地间乾坤二气产生过大的冲击。
  “累了吗?”境皇对着上天喊话。
  想当然尔,不会有声音回应他的问题。
  豆大的雨滴转小,片刻只剩下零落的几颗雨点。
  波澜停下,荡漾了几秒后湖面归于平静。
  一袭凉风吹过,云雾往四周散开,澄黄的月色再现时,已成洁白的银盘。
  “嗯……”沉吟一声,境皇望着湖中的月亮自语:“该回去了。”
  顺了顺被风吹乱的发丝,举足踏上归途。
  心情特好的哼着小曲,境皇赶在天亮前回到古董店。
  客厅中的亚梨娜已等候境皇多时,本该在见到境皇时安下忐忑的心律,她却惊呼一声:“境皇?”虽然仍认得出眼前是同一人,但这改变实在太大了。
  亚梨娜不敢亲近,又觉得境皇更加可口诱人了。
  境皇笑的春风得意,道:“亚梨娜?呵呵,讶异吗?你的眼珠子要掉出了,快点塞回去呗。水妖已经处理干净了,保证不留后患。”
  亚梨娜再次震撼,境皇连声音都不同了!
  虽然之前也是偏中性,不高、不低,却听得出是男子,现在却……添了些许柔美,使音调雌雄难辨。
  若配上女人的脸蛋,则十足的女人味,要配上男人的面孔,则有温文儒雅之感。
  说到容貌,俊美的境皇现在同样性别扑朔,像是冷俊的女孩,又像是美型少男;大致上的五官没变太多,许是眉睫添了蓝色,有上妆的效果吧。
  亚梨娜仔细观察境皇,她真难相信,一夕间能让人有这种变化。真是专业的变装,连衣服都换好了。
  原来的一袭白色长袍,现在变成和席后一样的汉朝服饰,但颜色明显不同。靛蓝色的披肩挂在两臂上,风一吹就轻轻飘摆,像是仙女的羽衣,却又因为靛蓝的深沉,而觉得稳重。水袖与微露的亵衣,是淡淡的水蓝,有种河水的清凉感觉,加上布料滑亮,更让人连想到清澈的溪流。加上皮肤粉嫩的吹弹可破,真让人想要咬一口。
  唯一不变的是垂至胸前的皓皓白发,恰似月下银雪般的直长白发。
  不过束发的方式变了,慵懒的发髻只束着一部分,不至于让发丝杂乱飞舞,下半部则让它随风飘扬,既是不羁又是雅痞。
  亚梨娜倾身嗅闻空气中的味道,半晌问道:“你真的是境皇?”
  “可不是?”境皇水袖一甩,手指更纤细白皙了,点着亚梨娜的头道:“除非你不是地精,那我就可能不是境皇。”
  “啊。”亚梨娜讶异的闷叫,境皇的笑容真像席后。“席后呢?境皇……你是男生还是……”她不想猜下去,最爱的境皇不要变成女人才好。
  境皇略扬眉,圆睁着杏眼反问:“重要吗?亚梨娜。”
  亚梨娜回答不出,困窘的垂下头去。“不……不重要。”
  “呵。”境皇抚发轻笑,片刻才道:“我是阴阳体,没有所谓的男女性别,我已经与席后融合了。”境皇伸出手与亚梨娜交握,让她感受自己的气韵。
  这股厚实温润的气韵,让亚梨娜一惊。她顿时恍然大悟,抬眼敬佩的看着境皇:“阴阳体!”
  只有最崇高的精灵类,才能拥有阴阳体,没想到境皇这只妖怪居然也是阴阳体。
  “是,阴阳体。我和席后本来就是一体,却因为某些原因被分离,现在终于又回复原身了。”说到某些原因,境皇的眼神霎时凝上严霜。
  “那我要叫你境皇还是席后?”亚梨娜刻意忽略那层严霜,否则会被冻伤。
  “叫我境皇。席后并没有意识,只是我金丹的一部分。”境皇抿唇微笑,严格来说,叫他境皇也不完全正确,因为他的本名不是境皇,是……
  “境皇、境皇。”亚梨娜连叫两声,以确定境皇的真实。
  “对了,我刚回来时发现有地精从附近离开,是发生什么事吗?”境皇看看左右,古董店里残留的地精气息颇浓,不该是亚梨娜一人所发出的。
  “啊。”像是小秘密曝光,亚梨娜掩着张大的嘴巴,嗫嗫道:“他们是来找我的,我是亚帝国的公主。不过你放心,他们已经回去了,我可以继续待下。”
  境皇其实不怕亚梨娜离开,不过对于亚梨娜是公主一事,倒让他觉得好玩。一把拎起亚梨娜,上下翻转一圈,又前后审视一下。
  亚梨娜被折腾的想吐,病恹恹的叫道:“不要转了,我快吐了、停一停。”
  境皇手一松,让亚梨娜垂直落地。亚梨娜来不及使用遁地术,狠狠摔了好一大下。
  境皇一边说着风凉话:“亚帝国的公主怎么没有特殊印记?还是藏在看不见的地方?”伸手摘下亚梨娜的叶帽,头顶也没啥特别之处,和一般的地精一样。
  亚梨娜迅速抢回叶帽,飞快戴回光秃的头顶,压着帽缘道:“没有什么印记啦。”
  境皇不信,拇指与食指夹住亚梨娜的脸颊,一施劲压开她的嘴巴,探着眼睛往里瞧:“舌头也长的一样。”
  亚梨娜语音含糊的强调:“都一样,真的没有印记。”
  “唉,无趣。”境皇总算放过亚梨娜,抖抖靛蓝色的披肩往沙发走去。动作唐突的忽一转头,望向古董店大门。
  “又来了,同样的把戏要玩几遍?我都看腻了。”境皇啧了一声,改看向透明的窗户,预计还要一个小时才天亮,想必耳根子暂时是得不到清静了。
  境皇才说完,卡卡卡卡卡……大门便突然摇晃起来,震出频律极快的声响。
  只有台风天才会出现的景象,却在晴朗的夜里发生。
  亚梨娜尖叫一声:“啊!鼠妖。”
  地精是弱小的精灵族,一感受到鼠妖的气息,立刻吓得全身发抖。因为门口的鼠妖数目极多,且是凶恶的种族——火眼鼠。
  它们的天敌是猫妖,其他则难以对抗它们,往往集体行动,一出现就满山遍野乱钻。看得见的东西全会被吃得片甲不留,包括地精。
  永远活在饥饿中的鼠妖大军,眼神疯狂,除了吃以外看不见别的,性好杀戮,是残忍的妖怪。之所以生成,是因为老鼠被怨魂碎片附身,进而遭到怨魂控制,所以长的和一般老鼠无异。
  终其一生都在杀戮,即使杀红了眼,也不见它们停下休息,因此被称为火眼鼠。通常是黄昏出现,白天则潜居地底躲避阳光。
  李逸与朱永昼顶着黑眼圈,乒乒乓乓奔到楼下,两人这次连上衣也来不及穿,光着膀子、穿着四角大内裤。李逸拿着一堆黄色咒纸,朱永昼则握着一瓶红墨。
  李逸看不见李楚身影,提起丹田之气大吼:“阿楚!快醒一醒!”震得天花板上的灰尘沙沙落下。
  李楚赫然吓醒,心脏一个劲的狂跳,不会是地精军团反悔,又来试炼他了吧?这回已学乖,抓了枕头匆匆才下楼。只是下了楼后,看看手上的枕头,似乎没有实际帮助。
  大门的门框越摇越剧烈,眼看就快被震下来。
  亚梨娜惶恐的往境皇身后躲去,一面哭哑着声音道:“它们快进来了,快进来了,境皇救救亚梨娜。”
  朱永昼望着大门疑问:“它们是谁?”
  他与李逸只察觉到强烈妖气,不明白外头伺机而动的东西是什么。
  境皇懒散的勾着发梢玩耍,漠然置之道:“火眼鼠,大概——有五百只吧,可能一天吃不完,可以冰着吃上一星期。”
  亚梨娜缩了一下,愁眉泪眼扯着境皇的披肩,“亚梨娜不想被吃掉。”泪花又扑簌簌落下何止万朵。
  境皇侧眼左右瞅着亚梨娜,片刻抓起亚梨娜与她四眼互视道:“亚梨娜,说真的,地精不怎么好吃,我想——它们会先挑李楚来吃呗。”
  李楚猛然跳脚,气急败坏向境皇抗议:“为什么是我先?”挥着手上的枕头,模样甚是好笑。
  李逸睨着李楚,讽道:“不然要先吃爷爷吗?”一句话堵得李楚不敢多抱怨。
  李楚小声嘀咕:“吃我就比较好吗?”揪着软澎澎的枕头,像小媳妇般哀怨。
  匡!匡!大门的卡卡卡震声,一下子变成大而有力的冲撞声,似乎可以听见门板的螺丝正在松脱,发出吱嘎吱嘎的杂音。
  “吱、吱、吱……”外头的火眼鼠忽然鼓噪起来,似有千军万鼠将屋子团团包围住,尖细的叫声此起彼落。
  李楚用枕头捂住耳朵,他受不了这样刺耳的声音,全身不自觉的掀起一层鸡皮疙瘩。亚梨娜顾不得形象,顺着境皇的披肩攀上他的背,自以为无尾熊的粘着境皇不放。
  朱永昼抽过李逸手上的黄符纸,快步奔向大门,手中的瓶盖一扭,就用手指蘸上红墨,挥洒自如的在纸上画符。“降纳天地灵气,循我符之意,服我符之令,归我符之阵,以达我符之愿,断邪!”话毕,恰好写完勒令二字。
  符纸立马充满念动力,他麻利把往门上一贴,霎时止下门板的震动。
  李楚吁了口气,将枕头从耳旁拿下。甩着两手、动动僵硬的脖子松缓筋骨。
  卡——卡——震动方停,指甲磨木头的声音顿时窜起,再使众人瞠眼,圆睁着眼睛盯着门板看。唏唏嗖嗖的声响重新启动,吵杂更胜之前。似有千只鼠辈正在门外互相磨蹭着身子,争先恐后想冲进屋内。
  李楚把枕头再放回耳旁,抱着头低喃:“不会吧?连勒令也无效?”
  李逸也吓到了,大受打击的拧着表情自问:“怎么可能?”
  朱永昼连连退后数步,手腕抖得厉害,红墨溅满整只手掌。要是连勒令都没用,他不知还能怎么处理。
  啪滋!木板忽裂一道隙缝!几丝的木纤被掀起,由狭窄的缝中硬被挤进三、四只灰色的鼠爪。由于木纤粗硬,鼠爪生生被磨的皮开肉绽,血红瞬时扩张开来。
  裂隙被越扒越大洞,已经可以钻进一颗鼠头。
  朱永昼立下决定,将红墨往地上洒成一个圆,“干以君之,坤以藏之,取艮以止之。”话末甩上两点红墨于圆上,完成红邪阵。
  李逸拉着李楚跳入阵中避难,朱永昼同时站进,他的前脚才跨入,碰!好大一声撞击,木门竟被整片卸下,平贴在冰冷的地面上。
  吱、吱、吱……数百只的灰色沟鼠顿时涌入,海啸侵袭一般来势汹汹,以锐不可挡之态灌入屋内。数量多的上下叠着跑,灰压压一片。
  “哇。”亚梨娜手一夹,加紧力道抱住境皇,把脸埋在境皇的衣服里,仅敢用余光偷看情况。境皇足尖往下一压,浮上半空中,可不想与这群鼠辈有亲密接触。
  李逸三人则傻愣住,被火眼鼠占据的一楼店铺,几乎要看不见原先的地板,放眼全是灰色毛茸茸的东西。
  这群火眼鼠经过长途跋涉,毛皮已经不再松软,结成团的粘覆身上,看起来既脏又恶心。这群鼠只只眼睛发红,一看就是微血管破裂造成。有纪律的围成圆,层层包裹住红邪阵中的三人,双眸露出利光,虎视耽耽。
  境皇忽地噗哧笑出,玩笑的开口:“哎呀,估计错误,看来有上千只,可以吃上一个月了。真好欸,省菜钱。”
  虽然觉得境皇是故意,不是什么估算错误,可李楚没功夫和他抬杠。
  移动一下枕头的位置,李楚捂住口鼻,但是难闻的恶臭仍是往鼻孔里钻。
  腐肉、馊食、水沟、鼠腥味全混在一块,难怪这么强烈厉害。
  朱永昼本还不那么紧张,却意外瞥见,一只火眼鼠的爪正按在红邪阵的边线上。
  已施咒的红邪阵有回动力形成的防护网,应该是邪物难侵的,为何火眼鼠可以触碰到边线?
  讶异还没褪去,便听见李逸白目的大叫:“啊!红邪阵没效。”指着同一只火眼鼠的爪掌,李逸也发现异处了。
  心想这群人末免太后知后觉,境皇好心解释:“火眼鼠是生物,是被怨灵操控的‘活’老鼠,自然不怕挡邪气的红邪阵,阿呆。”
  亚梨娜还是不敢看,拉起境皇的披肩把头盖起来,掩耳盗铃。
  就在众人的错愕下,火眼鼠忽起攻击!吱、吱,破竹之势袭上三人,张牙舞爪的欲置三人于死地。
  李楚奋力踩、用力跺!加上挥舞枕头,把跃上的火眼鼠打飞出去,好几次在惊险关头躲过毁容危机。就算只被咬到脚,这么脏的火眼鼠也会使伤口感染细菌,即使是细微伤口仍不可小觑。
  三人使劲的动起来,让火眼鼠无机可趁。
  境皇掏掏耳朵,不想再闻这惹人厌的臭味下去,对着亚梨娜道:“用遁地术。”
  亚梨娜打开披肩,看了境皇一眼,顺从的接受命令,“好了。”
  “上去。”把亚梨娜往天花板上一塞,境皇跳水似的潜入地下室。
  李楚以为境皇要弃他们于不顾,急急大喊:“境皇,回来——你这没义气的家伙。”
  “谁?”境皇忽然冒出一颗头,在李楚脚下疑问。
  “我啦、我啦、快点帮忙呀。”李楚一面跳脚,周围至少死了几十只老鼠,全是被他和李逸、朱永昼踹扁的。
  境皇重回一楼店铺,手上多了紫师壶,他好整以暇、动作优雅的把壶横拿,轻声念道:“紫雷袭空融冷光,师名纳魂清妖邪。”剑指同时对着火眼鼠挽了一朵花。
  火眼鼠突然止住动作,由背部纷纷浮出一团团的黑色浊气。
  “纳魂。”境皇将剑指往壶口一指!黑色浊气同时飞入壶中。
  紫师壶引动的回动力像抽风机一般,将浊气不断往里抽,厅里迅速被清理干净。
  火眼鼠体内的怨魂碎片消失,须臾又起噪动,却是惊慌失措的散向四处,躲的躲、逃的逃,徒留下满室狼藉,还有遍地鼠尸、血水肉泥。
  李逸定下心神,看看左右的朱永昼与李楚问:“大家有没有怎样?最近老遇上这种倒楣事,是我业障太深吗?这下要清扫几天才搞得完?我不想管了。”
  朱永昼看看自己身上又黑又红的脏污,简单回答:“我没事。”
  李楚则是虚脱的应道:“身上是没伤,不过我快累疯了。哈——”一个大哈欠,亏他还有睡意。
  一阵凉风从没有门板的大门吹来,让三人笼罩在寒意下。
  李楚将脏兮兮的枕头往旁一扔,意兴阑珊的步上台阶,“我也不想管了,我要先去洗澡。”
  “我先洗,不要和爷爷抢。”李逸突发神力,二阶并一阶的越过李楚,直奔二楼浴室。
  “爷!”李楚抱怨一声,可已望尘莫及,注定要让李逸先洗。
  亚梨娜的头探出天花板,崇拜的捧着境皇:“境皇,你好厉害喔。”
  李楚转头看向境皇,总算发现不一样,一声比一声大的唤着:“境皇?境皇?境皇?”
  境皇将紫师壶摆上展示古董的玻璃柜,随意敷衍:“嗯?”
  “还没过年,你换衣服干嘛?”李楚无厘头的冒出一句,片刻自己改口:“你好像变得不一样了。”大概是刚刚太紧张,因此没发现吧,现在回忆起来,好像连声音都不同了?
  李楚自己也不能确定,刚刚之所以会知道他是境皇,似乎是因为亚梨娜这样叫,加上境皇的五官和给人的感觉不变,才会本能知道他就是境皇。
  现在一静下来,越看越不像,越看又越觉得其实是同一人。
  “好矛盾呀。”李楚自己抓着头发乱叫。
  境皇安静的望着李楚,顿时觉得他比亚梨娜好玩多了。
  李楚猛一回头,认真的问:“你是不是境皇?”
  “我是境皇,也是席后。我与席后融合了,现在是阴阳体,明白吗?”眨眨眼,以简单的方式解释,太复杂怕李楚听不懂。
  “席后?融合?怎么融合?”李楚果然听不懂。
  “简单来说……就是吃掉,席后是我的一部分,三千年前被分化开来,现在又被我融回体内。”境皇不太喜欢同样的事说两遍,东拣西凑的说重点。
  “那阴阳体是什么?人妖?”李楚捂的大嘴,太震撼了,妖怪也有人妖。
  “阴阳体,就是非男非女、亦男亦女,我二性特征都没有,但二性却也同时具有。还有,不要叫我人妖。”多难听的词呀,境皇强烈排斥,要用在他如此完美身上,词当然也要好听才行。
  李楚点点头,心里同时暗忖,果然是人妖。
  境皇望了一眼满地恶心的景象,飘往窗边:“我不睡这了,等明天你们整理好我再回来。”
  “你可以不用回来。”李楚小声咕哝:“苦差事都丢给别人,自己倒清闲。”
  亚梨娜想要追着去,可境皇已退出屋子。她可惜的垮下脸,气闷的朝着李楚咆啸:“喂,快点整理干净。”这样境皇就会早点回来。
  李楚看看左右,指着自己问:“我?喂,有没有搞错呀?为什么是你在指挥我,这里是我家欸. ”
  “哼,快收一收。”亚梨娜皱着鼻子吐舌头,再令李楚的脸色变黑。
  朱永昼迳自拿起电话,拨号查寻除鼠公司与清洁公司。
  亚梨娜见朱永昼已在处理,总算缓和情绪,却仍是没给李楚好脸色,“不事生产,没用的男人。”
  李楚一愣,虎落平阳才会被犬欺,为什么他在家里也要被地精欺?
  除鼠公司与清洁公司的人员,一大早就来到,两家公司的人员乍见大战过后的场景,莫不吓了一跳,还以为这家古董店怎么了,又是血又是肉的。
  随后效率极快的进行清理行动,屋里的鼠尸共有三十多只,再使清洁公司的人员震撼。接着倍受惊吓的是除鼠公司,竟在沙发下发现五、六只老鼠,又在柜子后找到一群,另外厨房还有!
  邻居见清洁公司的人员在古董店来来去去,皆好奇探头关切,扑鼻的臭味使他们捏紧鼻子。“什么味儿?”
  李逸尴尬的不得了,随口胡掰了一个借口搪塞,这才使邻人散去。
  境皇果然在晚上回来了,古董店已经恢复原貌,门板也找人重制装上,李楚等人不禁佩服两家公司的专业。
  境皇拍着手,一脸惊叹的表示:“哇!全好了欸,真厉害,焕然一新呢。”
  李楚搔着耳朵,怎听著有种刺耳的感觉?
  境皇敲敲李楚的头疑问:“怎么?我说的话不顺耳?”侧头一想,揪着李楚的耳朵道:“还是耳朵痒?揪下来就不痒了,我帮帮你呗。”
  境皇略施力道,疼得李楚哀叫:“不用了、不用了,我耳朵不痒,已经没事了。”
  “真是可惜,本来想帮帮你的。”境皇撇着嘴巴,故作遗憾的锁眉。
  李逸翘起脚,双手犹豫不决的抓着裤管,一下子整整衣服、又摸摸脸,好一会儿才开口:“境皇,你和席后合体了?”这事是听朱永昼说的,不过他要问的不是这个。
  境皇点点头,大方承认:“是呀,我——美吗?”倾身靠向李逸,逗弄这种老头有时也是种乐趣。
  李逸一时害羞,讷讷答道:“是、是挺美的。”
  脸红咚咚的李逸,赶忙往旁挪动屁股,被境皇看得都不敢说话了,就怕嘴中吐出的口气会污染到境皇。
  境皇又追了上去,硬要与李逸四目交会。“谢谢你的赞美,境皇收下了。”
  顺着发丝,此时的他全然一副女人模样,连李楚也看傻了眼。
  亚梨娜再冒出来,双手交握胸前,眼光闪着星星轻唤:“境皇,你饿不饿?要不要喝水?”
  境皇才刚转头,李逸就没命似的逃开魅力放射区。境皇半是狐疑、半是忧心的看着亚梨娜,脸越来越近,唇几乎要撞上亚梨娜的唇。
  亚梨娜紧张的闭上眼睛,将嘴巴努起,迎接这期盼久时的一刻。
  境皇额头靠着亚梨娜的额,温度正常呀,“亚梨娜,你吃坏东西吗?”破坏气氛的话梢,又在亚梨娜的肚皮上搓搓拍拍。“是不是吃了什么毒草?”
  亚梨娜捂住肚子,丢脸的摇头,“没有呀,我今天只吃了几只沟鼠。”沟鼠与鼠妖不同,只是平凡的小动物,不会使亚梨娜畏惧。
  “喔?那怎么……像在发春?”境皇扳开亚梨娜的眼皮,困扰的看看她的眼白有没有发黄,“地精也有发情期呀?”
  亚梨娜一臊,拍开境皇的手躲到地底去。
  李逸总算恢复正常,不过仍是躲在朱永昼身旁,以防境皇再度靠近。有朱永昼这道大墙,他觉得安全多了。
  “境皇,你知道火眼鼠是谁派来的吗?”刚刚会犹豫,就是怕被瞧不起,居然连敌人是谁都摸不着头绪。
  “柳春水。”境皇自动的拿了个杯子,为自己斟茶。“怀恨我骗他打开太极图呗。”
  果然是境皇害的,李楚话溜出口道:“你果然是祸根。”
  流动的茶水瞬间停止,境皇提着茶壶望向李楚。
  李楚惊觉自己说错话,肩膀本能的缩起来,期期艾艾表示:“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这样看我啦。”
  境皇饮了口茶,眼神没离开过李楚,将茶咽下后说:“你可以说我是祸水,毕竟我这般美艳。”眨眨眼,放出百万伏特的电力。
  这和那,扯不上边吧?但李楚仍是庆幸境皇没生气。“现在我们要怎么办?柳春水三不五时来搅局,总不能报警吧?要和警察说,我们家被火眼鼠入侵,凶手是柳春水吗?这太奇怪了。有可能上报,却不会被警察采信。”
  “哎,想不到柳春水这么记恨,手段也太残了,要是我们警觉性低些,恐怕已被火眼鼠啃得连骨头也不剩。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得这么阴着来。”李逸同样抱怨一堆。
  境皇扬起一抹意义不明的微笑,浅淡表示:“不急,这事我来处理就好了。他不来找我,我还要去找他呢。呵呵……好戏马上要开锣啰。”
  李楚沉着声音问:“境皇?”不好预感荡漾心头。
  境皇没搭声,一口气将茶水饮尽。“好了,散会,今天就这样呗。”拍拍手,身子往上浮去,穿过天花板再度失去踪影。
  李逸急急唤道:“等一下、等等,不要跑这么快。”蹦起身子往上捞,他话还没问完勒。
  境皇再次探出头,李逸心一喜,正要开口时,境皇却抢先对地板某处道:“亚梨娜,出来。”
  李逸尴尬万分,原来不是回来找他的。亚梨娜无声浮出,眼神哀怨的瞅着境皇看。
  境皇让长长的披肩垂下,像钓鱼一样拉了一拉,吸引亚梨娜上勾,“我要去找柳春水,来不来?”
  “要。”亚梨娜立刻眉开眼笑的抓住披肩。
  境皇手一提,亚梨娜落入怀中。境皇这会儿方转向李逸:“鬼吼鬼叫做什么?玻璃都被你震裂了。”话一出口,顿失了淑女风范,原来是个野丫头呀。
  “呃,我只是想问……有证据显示是柳春水吗?”李逸手指绕着圈圈,总觉得这么问挺失礼的。
  他对境皇有种无以名状的崇敬,潜意识中存着一股声音,叫他别质疑境皇所说的任何话。
  “嗯?我的话不足以当证据吗?”境皇眉头略拧,两边嘴角往下一压。
  李逸随即挥手澄清:“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自己也不知道干嘛手忙脚乱的。
  “呵。”境皇冷不防笑出声,不在意的摆手,“别这么严肃嘛,只是开开玩笑,我像这么小气的人吗?”
  众人有默契的安静下来,心里暗暗点头。
  “怎么不说话?”境皇眉毛上下动着,片刻自顾自的说道:“唉呀,你们全误会我了,我这个人呀,最大的优点就是大方。好了,绕回正题,关于柳春水的证据……”
  一说到这个,众人无不眼睛发亮,用炙热的好奇光波催促境皇。
  “就在火眼鼠身上,这些鼠辈被柳春水灌入念动力,因此才会听从柳春水的指令来攻击你们,自然它们身上会存留柳春水的气息。
  “不过这股念动力的味道太微弱了,没有高深的道行是察觉不出的,这解释还满意吗?”境皇眼波流转,瞄一圈众人。
  解释是可以说得通,可未免过于牵强,意思岂不是说,只有境皇看得见?那算什么证据?他爱怎么掰都可以。
  李楚不置可否的道:“满意,很满意。啐,现在也没火眼鼠,我们道行又不深。”
  “阿楚,火眼鼠是你们找人来清理的,这可不该我负责喔;其次,道行不深关我屁事。”境皇推得一干二净,俏皮的吐舌,随之突然提议:“这样吧,要是你们真的心存疑虑,这么不相信我……”
  “没有不信,境皇,我们只是想要弄清楚一些,绝对没有不相信你。”李逸霎时变得没种。
  李楚奇怪的看着李逸,怀疑他爷爷是外星人冒充的,不然就是他在作梦,也有可能是被境皇下了蛊,不然怎会反常?脑袋撞坏了吗?
  “呵呵,不碍事。”境皇巧笑盼兮,莲指一掐,捻着蓝、红二色的点点星芒靠向李逸。指间的星芒像细砂般无止尽的落下,消散在空气中。
  李楚不知打那儿来勇气,往李逸与境皇中间一站,“你要给我爷吃什么?”
  境皇露出讶异神色,可没三秒就恢复正常,“阿楚,你怕我毒死你爷爷?放心,死不了人的,我那么善良,平常踩死一只蚂蚁都会伤心,你想我会下得了手杀人吗?”
  见李楚不语,境皇一把拉过李楚,“你先来也行。”
  趁李楚还来不及反抗,将星芒往他眼皮上一抹,加强他视觉上的念动力修为。
  李楚只觉凉了一下,是境皇的手指太冰导致,睁眼时,四周景物飘散着细微红雾。“这是什么?”
  “柳春水的气,那群鼠辈带进来的。”境皇话毕,唇附上李楚的耳畔轻道:“很可惜呗,不能毒死你爷爷,不然你就发财了。”声音恰好可以传进李逸耳里。
  吓得李楚飞快驳斥,“不要乱说啦,你又想害死我了。”
  境皇踱步来到李逸身边,“轮到你了。”手指一抹,将星芒涂上。
  李逸紧闭眼皮,然后悄悄睁开一只,“咦?”还真的看见红雾,片刻睁开另一只,幸好两只都没瞎。
  “我把我的气借给你们,大约五分钟后气就会散了,然后……红雾就会不见。”境皇手指点着四面,对李逸道:“红色,是柳春水的气息没错呗?”
  李逸愣愣点头,多年前见到柳春水时,他身上确实是散出红色的气,由于红色的气息十分罕见,因此让他记忆深刻。
  李逸与朱永昼的气息是橘的,这才是一般修真人该有的颜色。
  对于眼前的红色雾气,李逸明白,这么微弱的气息很难发现到,若不是有境皇的气涂在眼皮上,让他的道行产生加成效果,他今天看不见这幕景象。
  境皇难测的功体,有如解码眼镜一般,让李逸爷孙两人大开眼界。
  朱永昼感到吃味,虽然他没要求证据,可如此明显的偏心实在使人不舒服。脸色不自觉沉下,却没发现自己摆着臭脸。
  境皇大力拍拍李逸的背,口气挺豪迈的说:“兄弟,还有其他问题吗?”
  “没有了,果然是柳春水……唉,名家之后,怎么做出这种事?他老爸要是知道,爬也要从墓里爬出来,把这不肖子掐死。”李逸作势要掐人,吓的李楚躲得远远。
  “怕是从墓里爬出来,还没掐死柳春水,倒是先被柳春水给收了。”境皇耸耸肩,朝着大门走去。“没事的话,我去拜访柳春水啰。”
  “慢走。”李楚开心的挥手,恨不得他一去不回,能早些和这个瘟神了断。
  境皇步出古董店,脸上有着莫名的欣喜,冷冷的笑着对亚梨娜说:“亚梨娜,等会儿来玩个有趣的游戏。”
  亚梨娜贴在境皇的怀里,好奇抬头看向境皇,不预期瞄见那丝冷绝的笑靥,一时觉得胸口喘不过气,笑里藏着极冷酷的残忍……
  境皇陡然停下脚步,这会儿路上已看不见红雾,怕是早被风吹散了。他抖抖袖子,一只火眼鼠咚的摔下,扬起一小圈的黄沙。
  “带我去。”境皇对火眼鼠下达命令。
  火眼鼠着魔似的点点头,转身奔驰。
  境皇搂紧亚梨娜,蹬足追赶上去。
  火眼鼠没命的跑,一下子绕水沟,一下子钻小巷,还好境皇能穿墙遁地,不然准会跟丢。约为两个小时后,火眼鼠伫足于一处大院前,终于不支倒地,一抽一抽的与死神搏斗。
  境皇手指一弹,垂死的火眼鼠即刻气绝身亡。
  “境皇?”仍处于茫然的亚梨娜一惊,即使知道火眼鼠活不了,可仍是不喜欢境皇如此。
  “这是残忍的慈悲,若让它慢慢死去,忍受濒临死亡的恐惧,那就是慈悲的残忍。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对错、好坏,但你要相信我心中的那把尺。”境皇好言安慰,心里暗想,只有席后了解他。
  亚梨娜点点头,相信境皇的决定。
  境皇抬头看看环境,四周清幽、透着闲适与恬静,果然像是柳春水会挑的地点。只是院前沉厚的铁门,明显与古朴的大院格格不入。
  透过矮墙看去,大院里头十分干净,没有堆放过多杂物,仅摆了扫把、畚箕和一个晒药的木架。
  “呵,找到了。”境皇抿唇而笑,手往墙上一撑,越过矮墙进入院中。
  脚还没落地,咻的一阵风龙卷便用力扫起,警告性的盘旋在院中空地,四面八方的落叶尘埃被卷动,刹那间尘土飞扬。可院外却是一片宁静,一时间,围墙内外形成两个世界。
  亚梨娜眯起眼睛,手掌拱起遮在眼侧,避免风沙吹入眼睛。境皇抱着亚梨娜,对风沙视若无睹的直线朝宅子的门走去,这种等级的回动力防护,他尚不屑放在眼里。
  无月天空有点低,云层压得厚实。随着境皇越趋靠近,风卷得越发凶猛。
  亚梨娜忽然觉得不对劲,为什么隐身的她仍会感受到沙子打在身上的刺痛?抽一口气,她恍然大悟,这是阵法!因此砂石会对她产生危害。
  思及至此,身子不禁颤抖,加上望见远方柱上的刻痕,是被砂子扫出的新痕……若是境皇再走下去,难保她的皮肤不会变成那样;但她说过要相信境皇的,两相为难的天使、恶魔正在交战。
  境皇袖子一拢,将亚梨娜全身包覆住。旋之便听见木架倒塌的声音,沙……还在地上拖行了一阵。喀啦喀啦……连扫把也跟着乱飞,飞天扫把已不再是童话。
  境皇来到门前,本想透墙而过,可宅子已布上隔界。依境皇揣测,应该是水泥还没砌成墙时,就已经下了咒术。没办法,境皇只好费点力气推门,可门也锁死了。
  “啧。”也太会躲了呗?境皇一气,抡拳捶向铁门!
  咚!嗡嗡嗡……铁门凹了好大一个窟窿,耳边回音不断。
  这么坚固?境皇更气了,抬脚就是一踹!磅!铁门连带着水泥块一起飞进屋子,撞上了屋里的墙壁才停下,歪曲的不成样子,比泡了水的土司面包还狼狈。
  柳春水屋内顿时狼藉,水泥块落满地,一片乱糟糟的,还有块烂掉的铁门。
  境皇斜眼打量一眼被踹烂的铁门,像个土匪似的硬闯进人家家里。
  一入屋子,空地的风龙卷立马消停,沙啦沙啦,石子、落叶一个劲的往下掉。
  境皇看看左右,柳春水不在厅里?
  嘴角的寒意再度升起,看得见气息就是有这个好处,他清楚的望见转角正飘着浓浓红雾。踮着脚尖,境皇像只猫似的蹑手蹑脚,享受狩猎的快感。
  为了让自己无后顾之忧,他让亚梨娜的头从袖子冒出,以唇语说道:“亚梨娜,你下去等等我。”
  亚梨娜点点头,让境皇把她摆在地上,一转眼已经潜进地底,不想成为境皇的绊脚石。
  境皇继续点足前进,并刻意让自身的气息流露出来,引起柳春水的注意。
  两相矛盾的作法使亚梨娜不解,何故小心翼翼的走路,却又露出破绽引人攻击?
  柳春水真的上当了,暗讥境皇的无知,不知点足走路仍会被发现,因为其身的气息是无法闭锁住的。
  站在转角处,柳春水手持一把银色斧头伺机而动。斧柄不过三十公分,薄利的斧刃闪着锋芒,看起来虽然不大,仍是散发出慑人气魄。
  这把银斧的来头不小,简单来说,可以列为斩妖除魔的上品法器,一劈就能砍得妖邪魂飞魄散。
  平日里由于戾气太重,都是封在阵法当中,让回动力把它与世隔绝开来,没发生大事是不会轻意请出来用的。
  他感觉到境皇的靠近,柳春水压力颇大的转了一下握住斧柄的手,若是一击不中,后果堪忧呀。对方的气息恐与他一样,有三环修为,要想取胜只怕得用阴的。
  境皇跨出一步,却在越过角转时猛然停顿住。
  柳春水一愣,境皇的气息不见了?还来不及决定是否要一探究竟,却感到耳后一凉,“谁?”一声咆喝,柳春水反手就劈!
  波动力传上斧锋,蔓延出一抹红色杀意。
  啪!止不住的力道使斧刃砍进墙壁里,柳春水双眼一瞠,身后竟不见任何人影。冷颤瞬间由脚底窜上,抖起他全身寒毛。
  双臂用力施劲,奋力将斧头拔出墙缝,眼睛骨碌转动的戒备四周。
  一场猫捉老鼠在柳春水宅内进行中。
  境皇的神出鬼没让柳春水惊心,只见柳春水死紧的抓住斧柄,豆大的汗珠如雨后春笋般狂冒。他把波动力全灌注在斧锋上头,等待下一击的机会。
  地底的亚梨娜对于战况越看越惶恐,地精本来就是胆小鬼。不知不觉中,她已然越潜越深,如果被那把银斧劈中,还有她活命的机会吗?
  境皇则是有趣的探着脑袋,亦步亦趋跟在柳春水身后乱转。片刻,他好玩的伸出指头一弹,答!
  “啊。”柳春水蓦然感到耳朵一疼,本能的伸手捂住,却觉得手掌传来一阵温热的湿意。他惊恐的翻手一看,耳朵居然整只掉下了?就在他的手上展示鲜红。红色的血液围着苍白的耳朵,是他的?就是他的!
  柳春水吓的把耳朵甩掉,并用力在裤管上磨擦手上的血污。面对未知的敌人,畏惧更加深植心头。
  严谨的脸上难得能看见如此丰富的表情,境皇津津有味的欣赏,不时勾起微笑。
  柳春水耳朵上的血还在流,顺着柳春水的脸颊滑到下巴,又流向脖子,渗红了整件衣衫。几分钟过去,可他仍不见境皇现身,柳春水被逼的疯了,发狂似的朝左右猛挥斧头,一边咆啸:“出来!给我出来。”心情的波动使血流加剧洒出,溅了满地红斑。
  磞一声,沙发的牛皮被划破,柳春水一扯,斧头连带棉絮一同拉出,漫天的白雪飘飘,地上点点血红,两相映照的画面有些不搭。
  他怕了,以他三环的能力,算是当今世上一流的术士,居然会有人比他厉害?而且是大距离的差别。
  银斧又是一扫,匡鎯几声,杯盘也碎成残片。境皇看好戏的窝在角落,这位置既安全、视野又佳,他眯着眼睛窃笑。当初七个名字将他困在太极图中,虽然柳家人没有介入,却该死的多管闲事,事后帮忙保管太极图,光是这条罪责,就够让境皇判决柳春水死刑了。
  除了柳春水,还有柳夏荷、柳冬岩……他都不会放过,不只为了复仇,也是为了引出他们。境皇就不信,这样大开杀戒,那七个名字还能视若无睹,独善其身的过日子。
  或许身为柳家后人,祖先做的事不能加诸在他们身上,可境皇不认为自己是好人,可以拿板擦抹去一切。父债子偿,不就是这个道理吗?
  他也是讲道理的,易经十传里,坤卦的文言有曰:“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谁让柳家祖先积不善?
  柳春水还在疯,拿着银斧猛砍厅里那张红桧圆桌,三两下就见桌子断成两半。可惜呀,上好的木头、昂贵的桌面,境皇替它叫屈。
  抖抖裙摆,境皇站起身子,摆好姿势。两股蓝、红旋风自地面卷起,绕着境皇旋了数圈,境皇缓缓现出实体,不改笑意的道:“在劈谁呢?你的目标该是我呗。”
  柳春水的动作僵住,方才那股气焰不知打哪去了,藏不住害怕的盯着境皇看。沉默半晌,柳春水的脸颊抽搐了两下,赫然眼神一凛的往境皇冲去。
  银斧往上举去,高过头部,身子一倾,顺势砍向境皇!“去死——”
  境皇将水袖一甩,啪的赏了柳春水一个耳刮。劲道出奇的大,柳春水居然横飞出去,狠狠撞倒近处的单人沙发椅。
  柳春水倒在地上,手腕似乎敲到重物,痛的使不上力气,“呜……啊。”挣扎着想起身逃跑,可双脚连连滑了数次又将自己摔回地上。
  他像跳出鱼缸的金鱼,努力拍着尾鳍想游,偏偏力不从心的只能苟延残息,这时连银斧也顾不了了。柳春水翻过身,改用狗爬的方式移动。
  境皇脚一踩!压住柳春水不安分的背部,“去哪儿?要不要我背你呀?免费的喔,就算是完成你的遗愿,够人性呗。哈哈。”
  “你是谁?到底想干嘛?”听的出柳春水的声音是硬挤出来的,扁的难听。
  境皇眼神一飘,手指点着唇思索,故意吊柳春水胃口,直到看见柳春水咬牙切齿,恨不得啃他筋骨的表情,才愉悦道:“我——是——来——杀——你的。”眼一眨,朝柳春水抛媚眼。
  柳春水一颤,呐呐疑问:“为什么?我不记得与你有过结。”手往旁摸去,悄悄的挪着,努力伸直要构银斧。他总算看透,以他的修为杀不死境皇,需要借由银斧的威力配合,勉强能有一线生机。
  境皇将视焦放到远方,怨妇般咬着水袖道:“我和你是没有过结,和你祖先……过结可就大了。唉呀,一时半刻也说不清,你去问问阎王爷好了,他可能会好心一些解释给你听。”懒的扯陈年旧帐,境皇随意唐塞过去。
  柳春水只差丝毫就能成功,他镇定的转移话题:“是我祖先与你的过结,我们用别的方式谈谈好吗?”
  境皇毅然摇头,这样一来就引不出那七个名字了,必须有人牺牲才行。“原谅我,我也是有苦衷的,杀你要花力气,又得……你!”
  未等境皇说完,柳春水忽然一把斧头砍来!
  幸好境皇躲的快,赶忙把脚抽开,不过仍是气的他怒眉噤声。柳春水翻身一滚,逃离境皇脚下,咬牙撑着膝盖站起,“呼呼……”简单两个动作已气喘如牛。
  “真是不学乖。”境皇首度板起脸孔与柳春水说话,“本不想折磨你的,对你仁尽义至,你却恩将仇报想砍我的脚?”
  柳春水把心一横,抱着最后一线希望紧握住银斧,一面说话分散境皇注意力,一面瞄准他的身子,“不管你是不是仁尽义至,我柳春水的命不该就此绝了!”
  话末将银斧砸出!偷击境皇门面,心里暗自祈祷,一定要中呀!不中就死定了。
  境皇没料到这着,怒火上冲的一掌拍去!锵!银斧立马改变方向,垂直转向另边弹去,匡!定定的镶进柜子里头,没入约有半个斧面,大概是十公分长。
  柳春水冷汗流下,身子一瘫遂跪倒在地。失败了,他的眼神一下子变的涣散绝望。
  境皇拽起柳春水的手臂,瞪大眼睛道:“后悔吗?哈,真遗憾来不及了。千金难买早知道,有听说过这话吗?”境皇单手提着柳春水,还有余力用另手在他脖上比画。
  柳春水的双眸忽绽利光,并拢五指往境皇的腹部刺去!“临兵斗者皆列阵在前!”催念咒语,指尖放出赤色红光,强大的波动力如利剑穿入境皇腹膜!
  “啊!”境皇一口气哽住吐不出,腹部毫无防备挨了一记,手不禁松开对柳春水的钳制,五官有些扭曲,身子不住的微微发颤。
  柳春水不留情的抽回五指,嗖一声,几缕雾气顺着拖出……“你有听过‘万般无奈想不到’这一句吗?哈哈,兵不厌诈,向来是兵法的妙招。”笑的极奸险,柳春水也怕境皇偷袭,不多停留半刻的往后退去。
  境皇的腰杆不由得往下弯,双手抚着肚子,上齿则是紧紧扣住下唇,像要把柔软的唇瓣咬出血丝似的。
  “境皇!”亚梨娜终于忍不住钻起,双手撑着境皇的胸口,不致于让境皇倒下。着急又心疼的唤着:“境皇,你还好吗?说说话。”
  柳春水揩揩脸上半干的血稠,忿忿道:“还有一只地精呀,哼哼,居然傻的不会逃,还出来陪葬。”说着,他双指一并,咒语催道:“临兵斗者皆列阵在前!”指尖赤光直射往亚梨娜。
  “哇啊。”亚梨娜吓的窝进境皇怀里。
  境皇手一揽,以袖遮去赤光袭击。“雕虫小技。”他笑道。话才说完,便带着笑容徐徐挺起身子。
  柳春水一时无法会意,顿了半会儿恼羞成怒骂道:“你是装的?”发觉被骗,他指尖的赤光更炽了。
  亚梨娜抚抚境皇的肚子,不只没伤,衣服也完好无缺,“境皇?”
  境皇吐着舌头,俏皮回答:“演的这么好都被你发现了,你不也说了,兵不厌诈。不是这样吗?老兵。”
  “你……不可能的!”柳春水疑惑的瞪着境皇,他明明感觉到波动力穿过境皇了!
  望着境皇完好无缺的肚子,柳春水顿感脸面无光,手腕一绕,剑指猛然偷袭出去!
  境皇水袖向前一打,灵蛇似的缠了柳春水的手腕数圈,再用力一扯,柳春水腾空飞起,顺着水袖滚了好几圈才摔落地面。柳春水随之闷哼一声,一口血红溢出嘴角。
  境皇带笑的勾起柳春水下颚道:“这算恼羞成怒吗?你不知道呗,你的修行还太弱,嫩到对我不成威胁。那击确实打中我了,可我只要像这样……”境皇做出摸肚皮的动作,笑了一笑才接着说:“伤口就会不见了。”
  他得意的欣赏柳春水吓傻的表情,痞痞又说:“嘿,以你的念动力当然不可能做即时疗伤,但我的就——不一定啰。”
  柳春水一怔,恍然明白两者间实力的差距,服输的闭上眼睛。这种即时治疗的念动力,说明境皇的修为应有四环、说不定是五环。
  “乖。”境皇拍拍柳春水的头,旋之指尖轻轻搓揉,搓出一条白色的雾丝……与当日束缚亚梨娜的雾丝一样。
  柳春水还以为境皇要勒死他,紧张的问道:“你要做什么?”
  “嘿,手下败将没资格挑剔喔。”境皇坏坏的回答。指腹往柳春水的颈子一按,柳春水即刻瘫痪在地。
  境皇继续忙碌,将丝线绑在柳春水的脚踝上,又在柳春水的双腕缠了几圈。最后和吊乳猪一样,把丝线一端粘上天花板,调一调线长,柳春水可怜的被挂在半空当飞人。
  亚梨娜恰好可以平视柳春水的眼睛,她爱玩的动手去推柳春水,使柳春水一晃一晃的来回摆动。看的乐呵,不由得发出地精的惯有笑声:“嘻嘻……”
  境皇再往柳春水方才颈上的穴道按去,道:“麻呗?现在还你知觉,不过,你等会儿应该会不想要才是。”
  “你到底有什么意图?”柳春水被摇的难受,胃里一股酸气呼之欲出。
  境皇看出柳春水的不适,替柳春水将绑手的雾丝调短,让柳春水能以躺摇椅的姿势被挂着,“这样好点了?”
  柳春水倔强的不愿表示,心里暗自琢磨境皇的用心。
  而境皇只是单纯不想看见秽物罢了,会影响他玩乐的心情。?那咱们现在,来玩些有趣的游戏呗。”说罢,他双手一拍,啪!然后望向亚梨娜。
  亚梨娜猛朝境皇点头,赞同的表示:“好哇,来玩有趣的游戏,那是什么?”
  “嗯……先来玩个严刑逼供好啰。”境皇一面说,一面撩起柳春水的裤管,露出柳春水两只脚杆。
  柳春水大感不妙,喝道:“不要碰我。”
  “不行,这个要求不答应。”境皇驳回要求,指甲一夹,硬生生揪掉柳春水一根脚毛。
  “哇——”柳春水撕心的吼着,虽然感到丢脸,可这痛却着实难忍。他的身子一扭一扭的,像要孵化的蝶蛹。
  “哈哈。”境皇与亚梨娜笑了一阵,两人挺没良心的看别人笑话。
  境皇接着揪起第二根脚毛,对柳春水道:“好好回答我的问题,能让你少受点苦头。”
  “唔……”柳春水沉吟半会儿,随着脚毛被越揪越高,眉头也越拧越深:“哼!”
  境皇一把拔起脚毛,不屑笑道:“真有骨气。”
  随之,他将亚梨娜拉到身前,握起亚梨娜的手摆在柳春水脚上,“亚梨娜,让你来玩玩。”
  “好!”亚梨娜早想试试,粗糙的皮肤像菜瓜般磨擦柳春水的脚。片刻,她的手指已选好牺牲品,带着期待的冷笑使劲一揪,“哈!”
  “哎哟!”柳春水一声惊呼,脚上的痛楚挤出泪珠子。
  境皇满意的点头道:“再来。”
  “好。”亚梨娜挺乐意的,手再度摆上柳春水的脚。
  柳春水一急,妥协道:“说,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银斧。”境皇边说,手掌边往银斧的方向摊开。
  柳春水不懂境皇的意思,只见境皇手指一勾,镶进柜子里头的银斧似有感应般,卡卡卡的震动。境皇轻声道:“来。”念动力在手掌一闪,银斧咻一声飞向他手中。
  “啊。”柳春水看傻眼,隔空取物?这种念动力连他也没办法,实在太强了!输给境皇,他没有半句怨言。可是境皇是妖怪,怎会对银斧毫不畏惧,更无法想像他能安稳的握着银斧。
  境皇身为精气当然不怕银斧,他将斧面一翻,指着斧面上一处凹入的印记问:“它在哪里?”
  印记的大小和掌心差不多大小,凹陷的深度极浅,平常人直觉会认为是装饰用的雕刻。没想到境皇有此一问,柳春水额际抖了两下,“我不知道,我拿到它时已经是这样。”
  “嘴硬?亚梨娜,上。”境皇抬抬下巴指着柳春水,手指来回抚摸印记。
  上面原来嵌着一块玉佩,少了玉佩的银斧,充其量只能用来砍妖邪。对于境皇而言无疑是把废铁,他要砍人还用得着斧头吗?
  有了玉佩的银斧对境皇才有价值,只是他没想到,怎么会有白痴把银斧的玉佩和斧面分开来放。害他高兴之余又陷入失望,以为终于可以去找伽夜了说。
  “唔。”柳春水的表情狰狞可怕,十只脚指头全卷了起来。
  亚梨娜却是玩的一发不可收舍,一面欣赏柳春水的表情,一面歹毒的拔脚毛。
  “我说!”柳春水再也忍不下去,境皇这招再次奏效。
  “嗯嗯,你说,我正听着。”境皇拎开亚梨娜,愉悦于柳春水的识实务。
  柳春水的脚才刚不痛,马上忘了教训,抿着唇深思。他确实知道玉佩的下落,可他同样明白,境皇会问代表会去找,这岂不带给她麻烦吗?
  柳春水就算如何自私,也不愿她受到危害。“你杀了我吧。”
  境皇等了大半会儿居然得到这种答案,拉下脸孔道:“太便宜你了。亚梨娜,你继续玩……直到他愿意说为止。”
  “喔。”亚梨娜走到原本位置,看了看境皇板起的表情,兴致顿时减了一半。想到是柳春水让境皇不开心,下手比刚刚还毒辣。
  “啊啊——可恶,你们这群混帐!”柳春水杀猪似的乱叫,可嘴巴却坚决不吐露半句玉佩的下落。
  境皇眼珠子一转,压着亚梨娜的头笑道:“你先下去,让我来。”
  亚梨娜这才罢手,点点头潜入地底。
  境皇搔着柳春水的脚丫子,逗的柳春水笑得岔气,拼命想闪躲境皇的手指。
  境皇好言好语的问:“如何?说不说呢?”
  “哈哈哈哈哈……”柳春水笑的答不出话,仅能拼命摇头表达抗议。
  境皇手指一顿,使用质动力将指尖凝出一根冰椎,不由分说的刺入柳春水脚心。“还是嘴硬吗?”
  鲜血由柳春的脚底涌出,冰椎立马化成红色。柳春水痛的咬牙,双手拧成麻花。
  境皇的冰锥一转,再使柳春水锥心的弓起身子。柳春水结巴道:“我说……”
  境皇这才停止暴行,可冰锥仍是留在柳春水体内不肯抽出,“说呗,别又想含混过去喔。”
  柳春水的冷汗没停的渗着,虚弱应声:“嗯……但你得答应我,只拿玉佩不伤人。”
  境皇眉毛轻挑,柳春水命在旦夕还有闲功夫关心别人?“呵,视情况而定,如果非必要,我自然也懒的动手。”
  但如果对方是柳家人,那就另当别论了,因为与境皇的复仇计划不符。
  柳春水神情总算释然,叹道:“我这辈子……注定要欠她。玉佩在我发妻那里,记得遵守你的诺言,不要伤害她。”
  境皇同意这要求,“好,只要你妻子不碍手碍脚,我绝不会伤她一根寒毛。她在哪里?”
  柳春水谨慎的抿了一下唇,提出句中疑点,“不碍手碍脚是什么意思?依你的能力,一定可以不被发现的窃走玉佩,我的发妻如何碍事?除非你有意让她发现你去偷东西。”
  “呵呵,确实,我是可以来去自如,不被发现的窃走玉佩。好呗,我答应你不会伤害她,这总可以了?真是爱计较的老头。”境皇耸耸肩,把柳春水的质疑当做奉承。
  柳春水松了口气,已经说出玉佩在发妻那里,就算他不告知发妻的住处,境皇同样能找到;所以得到境皇的保证,让他放心不少。
  “她——住在……”柳春水随之念出一串住址,接着道:“玉佩锁在她房间的床头柜里。”
  境皇点点头,再把地址重覆念一次,与柳春水核对资料,“我记的没错呗?”
  “嗯。”柳春水颔首。没想到两夫妻间的信物,却在最后成为麻烦。
  “辛苦你了。”境皇一笑,将指尖的冰剑升华成气体。
  柳春水瞅着境皇,已然放弃挣扎。“现在呢?你想怎么样。”
  “杀了你,又怕你骗我;不杀你嘛,唯恐日久生变。我该怎么办呢?让我想想。”境皇咬着手指苦思,不时瞄着柳春水。
  柳春水说不紧张是骗人的,像在等法官宣判刑责的犯人,呼吸粗重快速。
  不一会儿,境皇终于想到解决方法,倾身靠向柳春水,“就这样呗。”
  境皇话说完,便将双唇堵向柳春水的嘴巴,一股浊气由唇瓣送出。
  柳春水无法拒绝的吞下浊气,浊气随之由口腔粘膜扩进血脉,并借由血脉流遍全身。他的身子开始变的僵硬、心口也闷的难受,好让人不适的滋味。片刻,柳春水倏地一阵心悸,使他险些去见阎王。
  他懂了,那股浊气是境皇发动的念动力,正在他体内操控着他的生死。柳春水眼神懊恼,为何事情演变成这般?
  “嘿,挺奇妙的感觉呗?好好享受,一生难得有一次。”境皇拍拍柳春水的脸颊续道:“这股气,能让我在百里外的地方控制你,如果玉佩不在你妻子那边,我会慢慢折磨你到死;要是真在的话,我绝对不会虐待你,一定让你痛快归西。”
  柳春水点点头,仍在努力适应心口的难受。
  境皇撇撇嘴,多疑的再问:“最后一次机会,真在你妻子那?”
  “是,在她那里。”柳春水的不适已平复一些,大概是浊气完全渗入体内了。
  境皇手指一夹,铮!雾丝麻利的断掉,柳春水上半身先着地的摔下。境皇挪动脚步,再为柳春水除去脚踝上的束缚。
  雾丝断掉后,缠绕在柳春水身上的部分也慢慢淡化。柳春水转转手腕,真高兴双手没残废,可旋之陷入一阵悲哀中,因为知道死期将近。
  “恭喜你,自由了。”境皇略带讽刺意味的浅浅笑着。
  柳春水不打算起身,卧在地上看着身下,无助的表示:“我只希望你别为难幸娥。”柳林幸娥——柳春水的发妻。
  境皇扬起笑,顾左右而言他道:“幸娥、柳林幸娥,这是个好名字,你要相信这名字会为她带来好运才是。”境皇鞋子往地面一踏,唤道:“亚梨娜,咱该撤了。”
  “好的。”亚梨娜自地底爬出,一只手自动勾向境皇的披肩。
  境皇揽手抱过亚梨娜,两人相偕飞离柳春水的房子。下一站……柳春水发妻的住处,境皇已迫不及待了。
  请继续期待《噬仙道》续集
 
 
 
 
只看该作者 12楼 发表于: 2007-12-24
~第一章 亚帝国封爵~
 
  境皇带着亚梨娜离开柳春水的房子,本想直奔柳林幸娥的住处,却想到带着亚梨娜这个拖油瓶太累赘,因此决定先返回李逸的古董店。
  亚梨娜不敢有异议,虽然她极度想当境皇的免费跟班。失望的努着嘴巴,她贪婪的把头偎在境皇胸前。
  时间咻一下就过去了,境皇已回到古董店屋顶,如果要下去就得浪费时间,所以他直接停在屋顶上,便让亚梨娜由他身上下车。
  亚梨娜闪着圆亮的黑瞳,撒娇道:“带我去嘛,我可以帮你进去拿东西。”
  她潜在地底那段时间,虽然没看见境皇虐待柳春水的景象,可双方的对话却是一字不漏传进耳里。她不太了解玉佩的用途,不过能感受到玉佩对境皇而言十分重要。
  境皇打量一眼亚梨娜,不置可否道:“白寻玉佩和银斧一样,都俱有伏妖的功效,你要不要试试看摸摸银斧?”话边说,他边把打劫回来的银斧递向亚梨娜。
  亚梨娜迅速退开五步,拉远与银斧的距离。一般能伏妖的法器,对妖怪类的生物都会产生威胁感,这东西她光是看就头皮发麻了,何况是去摸?
  她猛摇头、拼命挥手谢绝,“不要了,我不要摸。”
  境皇手腕微动,银斧的锋刃随之一闪,一抹光芒顺着斧刃划去。“要是让你去偷玉佩,难保你不会变成烤地瓜。白寻玉佩,可没银斧这么好说话。”
  亚梨娜心头又是一阵狂跳,银斧散出的压力已经够可怕,白寻玉佩的威力若比它更盛,那岂不她连碰也碰不得?加上境皇那句烤地瓜,是否在暗示白寻玉佩会把她烤熟?
  “我不去了。”亚梨娜做出明智决定。
  境皇重新把银斧插回背部的腰带上,一面抱怨:“唉,真是烂设计,这么好的东西怎不做成伸缩自如,像金箍棒有多好,要大就大、要小就小。”
  一串碎碎念后,他才向亚梨娜道别:“你进去呗,我晚点就回来。”脚跟一转再往天上飞去。
  亚梨娜怨妇似的对境皇摆手,直到看不见境皇远去的身影后才回到屋内。
  她由屋顶往下潜,一直来到二楼李楚的房间。
  李楚正打算要睡觉,瞥见忽然出现的亚梨娜不由得心惊,还是不太习惯和地精共用房间。他没打招呼,快速跳上床后卷了被子就睡,要是晚一步可能又得睡地板了。
  亚梨娜呲牙裂嘴的对李楚扮鬼脸,一面骂道:“没礼貌,自己霸占床位。”
  说罢,她双脚一蹬,跃上李楚的弹簧床猛跳!拼命震着李楚的床垫。
  李楚随着咚咚咚……的弹簧噪音,身子也一上一下的飞上摔下。他咬着牙隐忍,知道亚梨娜摆明是不让他睡觉,他试图说服自己别上当和亚梨娜一般幼稚。
  亚梨娜越跳越兴奋,她偏不信李楚可以睡的下去,“嘿,睡呀。”
  李楚被挑衅的话语激怒,挺直起身瞪视亚梨娜,“你怎么那么讨厌呀?一个女孩子没有女孩子的样子,比蟑螂还惹人厌。”
  亚梨娜一听,未多细想便反骂:“你比蚯蚓还丑!你怎么长的那么丑呀?人不像人的样子,居然长的像猴子。”
  才骂完,又忙碌的震起床垫,她就是要和李楚作对。
  李楚可不会这样就退缩,直定定的坐在床上,双手抱在胸前与亚梨娜耗下去。“继续呀,跳不累呀?厉害的话就跳到天亮。”
  “哼,笨蛋,以为我会傻傻的这样跳跳跳到天亮?”亚梨娜身子一翻,把自己重重甩在床上,以迅雷之速夺过李楚的棉被,蒙头就睡。
  三更夜里,外头的薄雾冥冥,4 雾气使窗上的玻璃盖上一层朦胧。李楚坐在床缘,暗自问自己,为什么床总被亚梨娜给占据?
  一丝孤寂的感觉笼罩他心头,李楚忽然奋力捶打床垫,“你不要太过分。”
  不过他骂归骂,抓了枕头还是认命的去睡地上,免得半夜被睡姿不良的亚梨娜又踢又打的。
  亚梨娜张开眼睛,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回道:“我就是这么过分,啦啦啦……揍我呀,哈哈哈哈。”她抚着肚皮大笑,心情畅快!
  “我揍你!”李楚忍无可忍,身子一扑就往亚梨娜袭来,抡着结实的拳头往亚梨娜打去!
  亚梨娜不慌不忙,只是将身子没入床垫中,讥笑:“揍呀,怎么不揍,哈哈哈,我在等你欸. ”
  李楚这怎么揍得到?他愤愤的打床垫出气。
  可两人的嬉闹没维持太久,一声熟悉的地精呼啸刺的李楚神经紧绷。
  这回李逸、朱永昼没急急奔出房门,而是自顾自的睡大头觉,李逸还喃喃道:“找阿楚的,不关我们的事。”
  “啊。”亚梨娜神情惶恐的跑向玻璃窗,把脸贴在玻璃上往外瞧。
  “怎么了?”李楚看见亚梨娜的异常反应,紧张的情绪再上一层楼。
  亚梨娜改跑到房门边,对着李楚招手道:“阿楚,快,是亚帝国的地精来了。”说罢,自己先行冲到一楼去等候。
  李楚本想回床再睡,可随之忆起自己是假冒的“未来的王”,匆匆整理衣服后跟下楼去。
  他一越过楼梯转角就看见来访的地精使者,虽说地精长的大同小异,不过他认出这次来的不是沙尔提。
  即使有共同特征,一颗圆肚子和不成比例的大头,搭上骨瘦如柴的四肢,可沙尔提的身材壮实一些,而这次来的这一只比较瘦小,和亚梨娜的身型差不多。
  来访的地精使者与亚梨娜的表情都笼上厚厚的忧愁,两人对视不语,挑起李楚的好奇心。
  李楚开口问道:“亚梨娜,他是谁?”
  亚梨娜为两人介绍:“阿楚,他是路丹,亚帝国王的亲信。”接着她转向路丹,指着李楚表示:“路丹,这是李楚。”
  路丹恭敬的向李楚行礼,“李楚你好。”然后挤出一丝苦笑道:“公主,沙尔提有向我们提起,李楚可能成为未来的王。”
  李楚暗自叹息,现在解释似乎已过了时机,抓抓头发傻兮兮的笑着,犹豫不决是否要坦承一切。
  路丹还以为他在害羞,对他和善的一笑。这一笑,更让李楚说不出口了。
  亚梨娜的心思不在上面,所以没想到要不要解释,而是不避讳的挨向路丹问道:“路丹,为什么王会让你前来?”
  她打小就认识路丹,两人熟的像兄妹,才会有这种不分尊卑的举动;即使地精是爱捣蛋的族类,可帝国的建立使彼此间还是很在意主从关系。
  亚梨娜知道王对路丹的依赖,路丹几乎可以说是王的左右手,如果不是特殊因素,是不会让路丹离开他的。
  路丹愧疚的揪起五官,泪水哗啦啦的哭起来,他难过的说不出话来,“都是路丹不好……呜呜。”
  亚梨娜还不了解发生什么事,可看路丹伤心的模样,不自觉被气氛感染,拥着路丹嚎啕大哭:“路丹……呜呜。”
  李楚顿时怔住,是王驾崩了吗?“请问……到底怎么了?”他不确定自己这时插话合不合适。
  亚梨娜被点醒,摇摇路丹的肩膀问:“路丹,发生什么事了?”
  李楚更茫然了,为什么不知道发生啥事也能哭的这么高兴?他再次确定,自己与地精是不同世界的生物。
  路丹用手抹抹鼻涕,这个举动吓到李楚,因为路丹整只手都沾满了透明粘稠的鼻水,恶心的画面使李楚移不开眼。
  路丹呜咽道:“亚帝国受袭了,昨天沙尔提离开不久,东朝忽然入侵亚帝国的地域,将士一时慌乱无主,亚帝国受创严重。”
  亚梨娜整个人变呆痴,良久才问:“王呢?”
  “王很平安,我是来接公主回亚帝国的,避免你在外受袭。都是路丹不好,如果我昨天代替沙尔提来找公主,亚帝国的伤害就不会这么大了。”路丹说到伤心处,鼻涕眼泪齐下。
  “路丹!我们快回去。”亚梨娜突然振作起精神,拉着路丹就要走。
  路丹却粘着脚步,指着李楚问亚梨娜,“公主,我们不带李楚一起走吗?这是亚帝国的危机,路丹认为该让李楚参与,毕竟他可能是未来的王,要与亚帝国同生死才对。”
  亚梨娜想了一会儿,路丹说的有道理,若是李楚不一同前往亚帝国,之后她要再来找境皇就困难了,王一定会阻止她,认为李楚不是个托负终生的好对象。“也是,阿楚,我们走。”
  “我?”李楚才想说关我屁事,但碍于路丹也在场。
  他对沙尔提的感觉是压迫,带有一点点的恐惧,对路丹则是……不忍欺负好人的感觉,会觉得自己是坏蛋。
  李楚握着楼梯扶手看看楼上,又望向路丹,这一行吉凶难卜,一定不会好玩。可路丹闪亮亮的视线,更叫人难以拒绝。
  “我去拿镇山杵。”李楚说着,两步并一步奔上楼去。
  他换了一套衣服,又带了另一套换洗用的,以备不时之需,拿着包包和镇山杵返回一楼。
  李楚留了一张字条给李逸,可惜亚帝国没电话、地址。拿着简单的行囊,李楚对路丹道:“带路吧,我好了。”
  “好的。”路丹倏地冲出屋外。
  亚梨娜的速度也不遑多让,跟着穿透墙壁去到外头。
  李楚的脸一下子拉下,他又不会穿墙术,这两家伙也太不体贴了。他奔向玄关穿鞋,开了门后又得锁门,前后花了三分钟才到屋子外面。
  路丹正站在大门外打量李楚,表情有点困扰。暗忖,带着李楚前往会不会反倒给亚帝国带来累赘?
  “嗯?”李楚不明白路丹怎不走,催道:“带路呀。”
  “喔,请跟我来。”路丹说罢,迈开脚步与亚梨娜走在前方,为了配合李楚,速度减至平常的一半。
  可李楚仍是感到乏力,吃紧的小跑,不时喘气:“呼呼……”这也太难赚了吧?假装是亚梨娜的对象,还要翻山越岭的去救她的国家。
  亚梨娜心焦亚帝国战事,偏偏李楚在那拖累速度,她气的骂道:“快一点啦,就说你不是男人还不承认。”
  话才出口,就想到路丹在一旁听着,她快速对路丹解释:“打是情、骂是爱。”
  不懂情事的路丹怔怔反问:“就是所谓的打情骂俏吗?”不过这种骂法也太可怕了,他暗自冒冷汗。
  亚梨娜与李楚同时道:“对对,就是打情骂俏。”
  三人跑了个把钟头,总算来到一处山林的山脚下。
  李楚望着未开发的林地问:“到了?”
  眼前的树林枝叶扶疏,左右没有路灯或电线杆,偏僻的景象使人心生畏惧。
  无月的天空阴沉沉,李楚自然联想到奇幻小说中常写的黑暗大陆,藏着鬼族、精灵族、魔物的原始森林。
  一阵冷风吹来,李楚双手抱胸的问:“要进去了吗?”
  路丹问亚梨娜道:“公主,李楚会潜地吗?再进去一些,地型复杂、又有蛇、蝎等物,路丹怕李楚有危险。”
  听闻至此,李楚的后悔更深了,蛇欸,被咬到会死人的。
  亚梨娜顾虑的是另一层,如果潜地大概十分钟可到亚帝国宫殿,但是陪着李楚跋山涉水的前进,可能要到天亮方能到达目的地。
  她为难的回答:“他不会。”
  李楚真想辩解,又不是他自己想来,是亚梨娜和路丹叫他来的欸,“不然我回去好了。”并不想当蛇的点心。
  “不行,路丹陪你走。”路丹飞快否决,拉着李楚就往山路上走。他一心认定李楚是未来的王,当然得和亚帝国共存亡。
  亚梨娜一把扣住路丹的手腕,对路丹道:“等一下。”
  李楚与路丹同时看向亚梨娜。
  路丹是满脸的疑惑,李楚则是满心期待亚梨娜会放他回家,爬山不是件轻松的差事。
  “也只有这样了,我把金丹暂时分给李楚一半。”亚梨娜作下决定,为免李楚反抗,毅然的扑上李楚,迅速吻上他的嘴!
  李楚一阵头皮发麻,不知该抱怨总被人强吻,还是要感慨这回吻他的是亚梨娜?地精欸,这么丑!
  李楚还在恶心之际,口中便觉得有股圆型的气体在徘徊,不热不冷,和境皇吻他的感觉不同。
  亚梨娜忽地一吐气,“呼!”将李楚口中的气体吹进他体内。
  “恶。”李楚直觉反胃,为的是那粗粗的唇瓣触感,也是因为被人突然强灌一口气。
  亚梨娜附在李楚耳上威胁道:“哼,被你占了便宜。”她说着,顺势就给了李楚一拳,这才跳下他的身子。
  李楚心里直呼冤枉,是他被占了便宜吧?揉揉受袭的胸口,有苦难言呀。
  “这太好了,我们快走吧。”路丹边说,已穿透斜立的山坡没入林中。
  李楚举足踏上山路,可地上仍是扎实的土壤,透不进去呀,“咦?不行?”
  “笨蛋。”亚梨娜环胸责备,“先感受一下自己身体的气,找出我给你的金丹力量,然后让力量传遍全身再试试。”
  李楚早掌握住气的窍门,一个深呼吸后,自头顶罩下一圈绿绿的光晕,他顿时感觉全身都轻盈了。
  他重新踏上山坡,脚却沉进土中,如入无物之境,不由得惊呼:“行了!”
  “还没,以为这么简单呀?要记得用念动力控制身体,才不会潜的太深或太浅,明白?”
  “明白。”李楚兴奋点头,顾不得亚梨娜便冲进山坡里。悠游的感觉如同徜徉大海中,他驾轻就熟的在土中游走,一点也不像生手。而让他再度讶异的是,居然能在土中呼吸,难怪土精可以潜在地底这么久。
  至于亚梨娜,她一反方才的急迫,脸色难看的慢步行走。
  片刻时间过去,李楚的兴奋就被不方便给浇熄了,潜在土中并没想像中的有趣,眼前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得不时探头出地面才能了解情况。
  路丹不明白李楚在磨蹭什么,就见他一下子潜下、一下子探头的浪费时间,总算开口问道:“李楚,你在看什么?亚帝国在这边。”
  李楚尴尬的搔搔脑袋,坦承道:“呃,我看不见。”
  亚梨娜忽地插口,“张大你的眼睛,用念动力去感应四周的气。树的气和草的气不同,石头散出的气和蚯蚓的气也不一样,不认识路的话,就跟着路丹的气走。”
  李楚被训的委屈,刚刚没人和他说明呀,这会儿却讲的好像他很笨。嘟起嘴巴潜入土中,怕再被亚梨娜碎碎念,李楚特别用心去感应四周的气场。
  一下子他的周围亮了起来,周遭浮现一团团不同颜色的光晕。李楚依照环境判断,不会动的深绿色光晕是树、浅绿色是草,就盖在他头上。他身边褐色乱跑的东西,大概就是蚯蚓吧。
  他找了一下路丹的气,然后移步靠向路丹。
  路丹见李楚摸清楚状况了,这才开始挪动身子。
  三人游了十分钟左右,李楚一跨步惊觉自己出了土壤,眼前的地方变成一处地底通道,左右点着微微的灯火,足以照路,但闪烁乱跳的昏暗光线却伤眼睛。
  “咦?”李楚大惊小怪的乱叫,引发一连串回音,“咦咦咦咦咦……”
  路丹已经站在通路前方,招招手道:“这边。”
  亚梨娜随后跟上,回到亚帝国的宫殿让她燃起一份温馨。
  李楚跟在亚梨娜身后,眼睛忙碌的张望着。通道做的很粗糙,上下左右的山壁凹凸不平,一看就知道没有磨过。
  灯火是用一盏盏小碟子,摆上灯蕊做出的,塞在小小的石缝中,高度也没对齐,有点杂乱不一。
  可最让李楚受不了的是高度,他手不用伸直就能摸到顶端,左右的宽度也仅是他张开双臂的长度罢了。他不喜欢这么狭窄的空间,不过对于地精而言绰绰有余了,毕竟地精才丁点大。
  三人回复实体踩在地上,拖出碎石的沙沙声。李楚不想说话,回声会让人耳朵嗡嗡叫。
  李楚还在暗忖,直长的通道不知有多远,三人一个转角闪过,眼前景象霎时一片明朗。原来已经出了通道,凉凉的晚风拂在李楚脸上,他精神为之一振。
  他深吸一口清凉的气息,转头看看左右,这是一处由陡峭山壁围住的圆形花园。脚下开满锦簇的花朵,再下一层是密密的草皮,踩起来软软的有点可怕,好似随时会跌倒。
  面积极大的花园另一头,是另一个通道口,不过那处透出的光线,亮了许多。圆形的山壁屏障仅有两处出入口,一是他们来的这处,二是看过去的那处。
  亚梨娜轻道:“走吧。”旋之着急的奔向前方。
  路丹牵着李楚的手往前走,指着前方的通道说:“到了,这里就是亚帝国的宫殿,我们的位置是在前花庭。”
  李楚不解的问:“为什么我们不潜进去就好,要走那条长长的通道?”他仍是介意,走完后感觉全身不舒服,幻想自己勾了满身的蜘蛛网,这里也痒、那里也痒。
  “因为水晶。地精的能力属于五力系统中的质动力型,而又专攻於潜地,所以几乎每一只地精一出生就有潜地能力。不过,虽然我们可以潜地,可是仅有一环等级,遂无法穿透水晶与钻石的地质。
  “你现在看见的山壁、地的下面三公尺左右,还有刚刚通道的两边都是水晶,为亚帝国的宫殿带来保护,才不会被东朝的地精入侵。”路丹一口气解释完。
  李楚赫然发现,难怪山壁上只有一些苔藓和小草,而露天的前花庭也没大棵的树木。要是路丹没解释,他一定会以为树都被贪吃的亚梨娜啃光了。
  他再望了一眼附近环境,猛然心跳漏了一拍,脚步也不由得停下。
  路丹见李楚不动,好奇询问:“怎么了?”
  “那是什么?”李楚看着刚刚走出来的通道口,两边浮着绿色的光晕,就粘在通道口两侧的山壁上,好不诡异。李楚越看越觉得冷,血液像被冰冻了。
  “呵呵,是藏在山壁中的守卫士兵,你刚刚可能没仔细瞧吧,通道里头更多,满满的一排喔。”路丹眯着眼睛笑,感觉李楚糊涂的过分,居然现在才发现有守卫士兵。
  笑罢,路丹又道:“因为你身上有公主的金丹气息,又是由路丹和公主领你进来的,所以没被挡下。”
  况且大家都猜的出,李楚就是未来的王,两人的情史早就传的如火如荼,只是这句话路丹没有明讲。
  “喔,呵,没注意嘛。”李楚一阵困窘,仅能用傻笑应付。
  出了通道后他就松懈的收起地精力量,所以完全没察觉。现在则是深深的有感触,气要经常凝在眼上,因为到处都是危机四伏,太可怕了。
  李楚回头看向将至的宫殿入口,这次学聪明了,保持念动力在眼上。
  宫殿入口处站了两只地精,即使不用凝气也能看见,是实体的。
  李楚生涩的打招呼:“你们好。”
  “李楚你好。”两只地精异口同声道。
  李楚刹那间露出惊奇,为什么素昧平生的地精知道他的名字?
  路丹也朝两只地精点头招呼,领着李楚步入宫殿。
  李楚才走进宫殿,顿觉视线花白,好亮呀!宫殿中的亮度如同白昼,让他一时无法适应。待眼睛能睁开后,更是感到惊艳,宫殿谈不上豪华富丽,可全是用水晶砌成的一砖一瓦,美的令人舍不得阖眼。
  又大又高的宫殿中,能见到几名地精不搭轧的走来走去,李楚真觉得他们破坏了整体美感,是严重的败笔。
  李楚平复心中的激荡后,好奇的找寻光源,却见不到一灯一烛,白光是从水晶柱里自然发出的。使他不禁心想,难不成是水晶造型的日光灯管?
  “这边,跟路丹来。”路丹已经暗示性的拉了几次李楚,可李楚完全呈现呆滞,路丹只好开口唤道。
  “好。”李楚让路丹牵着走,心思依旧在五彩的水晶柱上。要是能搬一支回去,可以卖不少钱吧?
  一晃眼,路丹拍拍李楚说:“这是王的房间,路丹带你去见王。”
  “嗄?见王?”李楚什么也没准备,一下子就要去见亚帝国的王?他来不及阻止,路丹已和水晶制房门的侍卫通报。
  “路丹带李楚来了,我们要进去见王。”
  路丹的话出口,李楚总不能这时说不吧?骑虎难下了!李楚欲哭无泪只好强颜欢笑。
  士兵对路丹十分熟悉,他是王的亲信,怎会质疑他说的话,直接放行道:“请进。”说着,他代劳的伸手把水晶房门往里推开。
  路丹小声安抚李楚,“不用怕,王很和善的。”
  李楚又是一阵苦笑,谁能明白他的无奈?他真想揍境皇一顿,捡回亚梨娜这个麻烦。
  待房门全开启后,他愕然的站在门口,一开始以为是个宽敞的大房间,但一看竟和他的房间大小差不多,中间放着一张草堆成的软床,其他则空无一物。是仓库吗?李楚下意识怀疑。
  一只看来很老的地精窝在床上,头上的草帽多了花朵装饰。
  李楚难以相信,这就是亚帝国的王?确实和路丹说的一样,很亲切和蔼的样子,眯眯的眼睛只露出一条缝,像在笑的表情。
  “王,路丹带李楚来了。”路丹有礼的向王躬身。
  李楚扯起假惺惺的笑容,跟着躬身,“王,你好,我是李楚。”
  随后,他演戏演全套的对亚梨娜道:“亚梨娜,我来啰。”
  王呵呵一笑,满意的看着李楚,“好好,是个好青年呀,我能放心把亚梨娜交给你了。来,到我这边来。”
  王伸长枯细的绿手,对李楚殷殷呼唤。
  亚梨娜偷偷瞄了一眼王,不禁觉得王老了,居然会把李楚看成好青年。“阿楚,过来让王看看。”她笑道。
  “喔。”李楚有些不情愿的来到床边。
  王立即像在逗小狗般,对李楚拍拍头、摸摸手。“嗯,挺高的,呵呵,比我高呢,也比我壮,很好很好。”
  李楚陪着笑,他又不是地精,要是比地精瘦小还得了。
  “那……就派你去打东朝吧。”王出乎意料的把手往李楚肩上一搭。
  李楚整个人差点跳起来!打东朝?“我、我?”有没有搞错?他这么一个文弱书生,叫他去打仗?等于叫他去送死。
  李楚正想推拒,路丹却补了一句:“李楚一定可以胜任的,路丹相信李楚。”
  “等一下,我不行啦。”李楚慌乱的摇手,面子诚可贵、生命价更高。
  谁料,亚梨娜居然也赞同表示:“呵,阿楚在害羞。王,请让阿楚去试试。”如果李楚这一行没表现,王恐怕会阻止两人交往,她届时怎么回古董店找境皇。
  亚梨娜趁着与李楚眼神交会之际,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暗示李楚少啰嗦,不然有的他好看。
  李楚一吞口水,丧气的接受任务:“我去,请王让我试试。”心中感慨,女人的淫威也是很可怕的。
  王满心欢喜的笑着,“呵呵,亚梨娜真是好眼光,不要逞强,尽力就好。要加油喔,呵呵呵。”
  这消息一传出,再翻起亚帝国一阵波澜。子民纷纷在四下议论李楚的勇气,与臆测他的实力。
  而他的实力,只有路丹、亚梨娜、沙尔提心中有数。
  与王见面后,路丹带着李楚在宫殿里面逛一圈。
  李楚粗略的了解地形,宫殿像个大社区,所有地精全住在一起,彼此间有所照应,热热闹闹挺是欢乐。
  李楚喜欢这种气氛,但瞧所有地精全塞在一起,要是东朝来犯,不就一次全被歼灭了吗?不过也有好处啦,可以一起御敌。
  依他的观察,亚帝国大约有千名地精,每一只既是子民也是士兵,采轮班制。可他不了解东朝的地精数,因此无法断言谁比较强。
  路丹领着李楚逛完一圈,也为他和众人做介绍,不过他还是记不得谁是谁,只对王、亚梨娜、路丹、沙尔提有印象。
  两人来到李楚的暂时房间,这间约为三坪左右,同样以草为做床垫。
  路丹道:“请早点休息,有事可以叫路丹,路丹很乐意帮忙。”
  李楚终于有机会可以提问,趁着四下无人之际道:“请问,东朝很强盛吗?军队大约有多少地精?”
  路丹侧头一想,“路丹也不清楚,东朝与亚帝国很久没接触了,所以我们无法得知他的情报。但这回他们的攻势凶残,掠夺我们大片土地,虽说亚帝国的子民损伤不大,可是土地被夺走,会造成我们粮食上的困境。”
  “地精不是什么都吃吗?”见得到的都能吃,怎么还会有粮食上的问题?李楚不挺了解。
  路丹莞尔一笑,道:“不是这样的,地精不是蝗虫,虽然我们吃昆虫、植物、小动物,可是山林有四季循环,我们要是乱吃,就会破坏山林的平衡。
  “地精的存在同样在保护山林,我们吃的东西有固定的,像是前阵子松鼠啃坏树皮,我们就吃松鼠。有点复杂吧?总之,我们的粮食仍是有限,虽然山林的藏物看似富足。”
  李楚不懂装懂的点头,反正就是食物有限,他听明白这句话了。“既然东朝这么久没与亚帝国有接触,怎会这回忽然来犯?”
  “不知道,八成是为了粮食问题。”路丹猜道:“前阵子东朝的地域发生大火,又遇上天不下雨,实际状况我们也不知。”
  “东朝的地域?”李楚疑问,说是国与国的战争,他认为比较像庄头与庄头的争斗。
  “山脉以东是东朝的地域,自然就是这么奇妙,翻个一个山头气候就会有极大变化。也是因为他们在山的那边,所以我们很难有接触。”路丹简单解释。
  “嗯。”李楚点点头,心中却有卡住的感觉,怎么听着听着倒觉得东朝有苦衷?为何同是地精却不能帮助同类?
  他索性不想,这问题超乎他脑袋能负荷的范围。与路丹道晚安后迅速就寝,不过这一夜并不好眠,一面得担心明天的战役,一面被身下的草刺得不舒服,草床没想像中好睡。
  宫殿中没有窗子,看不见外头的天色如何。
  李楚只知道自己还想再睡一会儿,可不识趣的路丹已经在呼唤:“李楚,上阵了!快快快,跟路丹来。”
  李楚眼皮沉的睁不开,他疲困的低喃:“什么?几点了?”怎觉得才刚躺下不久?
  “几点?没时钟欸,大约是卯时吧。军队已经快整好了,你醒醒呀。”路丹跳上草床,双手推着李楚的肩膀。若是让大家等就不好了,可李楚没要起床的迹象。
  李楚假装没听见,头一扭,把身子撇到另边去,背对着路丹。昨天就寝时宫殿中的地精也都还没睡,怎么今天大家醒的这么早?李楚心中暗想,可能只有亚梨娜是猪吧。
  路丹眼看军队就要集合好了,不过李楚还在赖床,他只好使出杀手@了!伸出赤色长舌一舔嘴唇,润好嘴巴后,舌头毫无保留的舔上李楚的面颊。咻噜……凡舔过必留下口水。
  李楚只觉脸上一湿,温温粘粘湿湿的触感,以余光一瞄,不禁失声尖叫:“哇啊——”立马翻了三圈滚下草床,什么瞌睡虫都被赶跑了。
  路丹收回舌头,开心一拍手道:“太好了,你终于醒了。快和路丹走,军队应该已经好了。”
  “什么军队?”李楚还在状况外,拧着眉头忙拔身上的草屑。赫然一震,他想起来了,昨天那个眯眼王派他去打东朝!
  “呵,与东朝对抗的军队呀。”路丹绕到李楚身后,推着李楚往门外去。
  “等一等。”李楚飞快掏出背包中的镇山杵,没有这东西的话,恐怕是回不了家了。
  “行了吗?”路丹虽是催着,可脸色仍是和悦。
  “好、好了。”李楚不敢再拖,不情不愿的步出房门。路丹对他越有礼,他越觉得自己不对。
  绕着宫殿而走,李楚总觉得别扭,好像每只地精望见他时都在掩嘴窃笑?是他太敏感还是没睡饱、爱乱想?
  他才刚安慰自己不要多疑,却惊见一只地精笑的夸张,嘴巴噗哧、噗哧的岔气。李楚忍不住问道:“路丹,他们……”
  “呵呵,没事的,大家只是觉得有趣,公主喜欢上人类。”路丹道。不过真正原因还没说,如果不是这么丑的人类,大家也不会笑成这般。
  路丹又一次认为李楚迟钝,大伙的反应从昨天就有了,他居然今天才察觉。顺手抠抠草帽,但愿李楚不要造成军队的困扰。
  两人走出宫殿入口,阳光正耀眼,洒在前花庭的花草上头,闪亮亮的好不漂亮;印在山壁上头,则似金山在眼前般,跳着金光。
  李楚不由绷紧神经,沙尔提明显的身形出现在前花庭中央,带领整齐排好的三十只地精,六行五排的形成一个长形纵队。
  路丹惊讶道:“啊,他们集合好了。李楚,你快跟上。”随手拍拍李楚的大腿催赶。
  李楚点点头,快步前往军队的位置,回头望一眼路丹,好奇他为何总能不愠不火,是个会让李楚喜欢的朋友类型。
  他再看向沙尔提带领的军队,这也叫军队吗?比较像小学生排路队准备放学。但也不能这样说,地精的数量不少,难道要倾巢而出?
  李楚在胡思乱想之际,已经来到沙尔提身边。沙尔提对李楚躬身,谦卑表示:“军队已经准备好,请李楚带领。”
  李楚不习惯他这种态度,慌张的摇手,“你是统领,应该由你来带,我我我跟在你们后面就好。”
  沙尔提点点头,不再勉强,“听探子回报,东朝的士兵驻地在我们的地域,贪婪的把属于亚帝国的物资运返东朝。我们这一仗,目的是要赶走他们。”
  “喔。”李楚有听没有懂,对于军事一窍不通,若不是被赶鸭子硬上,唉,愁绪再上眉头。
  沙尔提忽道:“那我们走吧。”转身就领着“大”军走往离开前花庭的通道口。
  这么快?李楚又是愕然,快步追上去。
  亚梨娜在后头装甜蜜的呼喊:“要加油喔,阿楚。”
  李楚真想回骂她恶心,什么鬼呀,还加油勒,不要客死他乡就不错了。一切的祸害就是她!她却称不上是祸水,因为她太丑了。
  军队走在通路里,整齐画一,李楚不协调的跟在后面,更显唐突。
  忽地,沙尔提突然转身,往一片山壁撞去!李楚来不及叫住他,就见沙尔提没入墙中。军队的士兵跟着钻进墙里,一只只有次序的走。
  李楚的记忆再被唤起,昨天就是从这山壁掉出来的吧?终于轮到他了,他催动体内的地精力量,试探性的摸摸墙壁,能过去……这才小心的贴上山壁,不然被撞断牙齿可不是小事。
  他这次游在土里头,不由得感慨地精能力的好用,这样去抢银行肯定如探囊取物。只是他仍旧看不到四周,只能追随军队的气而走。
  沙尔提的速度不快,可能是好心配合李楚,否则李楚铁定落单,迷失在深山野林里。
  一段颇长的路程后,地精纷纷把头露出地面,速度放的更慢了。李楚仿照他们的动作做,一行人像准备偷袭的游击队似的移动。
  这处的山林树多且高大,草倒是没几棵,一片黄泥地,几十颗头在地上滑动,看来特别明显。
  李楚真想笑,可是这时的气氛严肃,又让他无法轻松。
  李楚的眼睛左右瞄着,却忽然感到一股压力,如芒刺在背的扎着他,扭头一看,远方十几只地精正窝在树下,有的拿着草袋装小虫,有的忙摘取树叶。
  是他们了吧?东朝的地精。李楚心中臆测着。
  这些地精头上没戴帽子,露出一颗颗光秃的头顶,远远看去好像大西瓜。真正吸住李楚眼睛的,则是他们的倦态与没有生命力的动作,像将要老去的枯树。
  他霎时浮起不忍,眼前的亚帝国地精生龙活虎的,可东朝的地精却显得营养不良。他怀疑,再不给东朝的地精吃东西,可能下一刻他们就会晕倒了。
  沙尔提没出声,地精是敏感的生物,他手掌轻举,亚帝国军队刹那间亮起眼眸,像只要扑兽的猛虎蓄势待发。静了片刻,他将手掌一按。
  倏地!士兵突起狠劲往前冲去,啪的张开翅膀,一面发出怪叫:“嗄、嗄——嗄!”
  一瞬间双方便激起血战,李楚看不见眼前,几道旋风卷起沙尘,遮挡住他的视线,只见血雾洒开朵朵慑人的红花,地精的怪叫振在耳里嗡嗡作响。
  他忽觉晕眩,可怕的战役现在眼前,并叫他陌生惶恐。他无法反应,该加入还是旁观,抑或帮助东朝的地精?
  短短几分钟,亚帝国的士兵夺得上风,指爪一把一把的扯下东朝士兵的皮肉。黑色肉翅在山林间穿梭,嚣张的像群入侵人间的恶魔。
  东朝士兵突然受击,虽然努力应战,可仍敌不过眼前的劲敌,开始纷纷倒下。
  李楚越看越茫然,他发现东朝士兵无心恋战,也没反抗的余力,在战斗时仍是顾着他们收集好的粮食。
  这一幕叫李楚鼻酸,都是为了生活。可是面对杀红眼的亚帝国士兵,他孬种的当路人,不敢阻止和劝说。
  战俘的东朝士兵被踩在脚下,亚帝国的士兵则散发出骄傲的笑容,两相形成强烈对比。地上腥红一片,有的地精连牙都被打掉了,嘴巴噗噗冒着血水。
  李楚移身靠向战场中央,隐隐听见东朝士兵的呻吟:“唔……”
  他不忍看往声音来源,于心有愧,即使不是他打的,他也没有出手,可做为一个冷漠的旁观者,良心仍是受到自我谴责。
  李楚手一撑,爬出地面,镇山杵也没用到就结束了,不知该庆幸还是汗颜。他道:“沙尔提,可以放了他们吗?”
  话才出口,亚帝国的士兵们马上吓傻,他们血战抓来的战俘说放就放?那他们拼死拼活为了什么?
  李楚知道自己立场薄弱,努力说服:“你不是说我们只是来赶走他们,既然现在已经达到威吓的目的,那我们就别计较了好吗?”
  他边说着,余光不经意发现一只东朝地精正瞅着他,使他有种无地自容的歉疚。
  沙尔提的表情有些怪,李楚看不出是不解还是不悦。
  片刻,沙尔提开口:“嗯,你是王派出的主将,你拿主意。”
  “呃,不行啦。”李楚连忙摆手:“我没有打战的经验,应该是你拿主意。我我我只是提个意见而已。”
  “放了他们,但粮物不许他们拿走。”沙尔提下达两全的命令,又善良又觉残忍。
  李楚一松心,微笑代东朝士兵向沙尔提致谢:“谢谢。”
  沙尔提依然一副正经八百的模样,只是点头回礼,“嗯。”
  亚帝国的士兵没敢疑议,纷纷将踩在东朝士兵身上的脚爪拿开,可吓人的黑翅仍然大开的张扬着,气势不减。
  李楚明白他们虽然照办,但心里多少有不满,由他们牢骚的表情能看出,一点也不掩饰不情愿,似在做无言的抗议。
  结果他搞的两面不是人,东朝士兵不会感谢他吧,他是亚帝国这边的;亚帝国士兵也会讨厌他吧,因为他把士兵努力战胜的敌人无条件释放了。
  他该怎么说呢?又是庆幸东朝士兵能离开,又心闷被人排挤的感受。受不了这种气氛,他试图让亚帝国士兵理解他的心情,“你们都是地精,看到同类受苦也会觉得难过吧?我觉得,大家都是为了要吃东西,所以……”
  李楚说的乱七八糟,讲到最后也搞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沙尔提安慰的拍拍李楚,鼓励道:“我们明白,这次的目的也没要杀他们,只是亚帝国的粮食有限,要是多供给他们,我们自己会陷入窘境的。”
  东朝地精已逃光了,徒留满地装粮物的小草袋。
  李楚听的脸红,他确实没考虑太多,呐呐道:“对不起。”
  亚帝国的士兵忽然发出一阵轻笑,陆续表示:“不要在意。”、“没关系的。”着实令李楚减轻不少惭愧与歉意,他抓抓头发跟着傻笑。
  旋之沙尔提便让士兵带上粮物,大伙一起潜回地底,往亚国帝宫殿前进。
  回到亚帝国宫殿,一行人刚出通道口便受到热情迎接。战胜的消息居然这么快就传回了,李楚有些吓到。
  地精子民们聚在前花庭上,互相拥抱,并对李楚又亲又搂的,现场气氛炒到高潮。李楚真感到害羞,他什么都没帮上忙,还能享受英雄的款待。
  不一会儿,王便由亚梨娜搀扶着走出来,他脸上还是阳光和煦的笑容,谁看了都会变开朗。
  由于王太矮,因此骚动还是维持了一阵子才停下。不过王没生气,反倒与大家同样沉浸在欢乐中。
  沙尔提迅速整队,接着走向王面前屈膝单跪,“王,我们把东朝侵掠者赶走了,属于亚帝国的粮物也拿回来了。”
  两侧士兵自动上前,将东朝士兵捡拾的粮物摆在王面前,堆成一小丘。
  李楚抿抿唇,不置可否,东朝的地精不过是抓了几只虫子,拔了一点草、叶,这也能冠上侵掠者的罪名?太严厉了吧,有点夸张得过分。
  王笑着点头,手按上沙尔提的草帽道:“做的很好,你守护了我们的地域,使我们的子民得以生存。沙尔提,你们是亚帝国的荣耀。”
  沙尔提压制心中的激动,颤着身子点头,“谢谢王的嘉许。”
  王含笑扶起沙尔提,接着拿起一包装着粮物的草袋递给路丹,吩咐:“这是亚帝国的粮物,也是子民们的财产,拿去分给子民吧,大家一起享用这美丽的胜果。”
  话一说完,四面八方扬起一阵欢呼,“万岁、万岁。”地精再次起舞庆祝。
  亚梨娜帮忙把粮物分发出去,王则走到李楚身边,牵起李楚的手放在双掌中搓揉着。
  李楚不排斥这种感觉,他觉得王和李逸很像,都是好好的老人家。王这种亲匿的动作,让他感到被宠爱。
  “阿楚,你做的很好,亚梨娜没有挑错人。”王既欣慰又得意。
  李楚撇撇嘴角,一会儿才涩讷:“其实是沙尔提的功劳,我没做到什么。”
  王闻言更高兴了,直拍着李楚的手背表示:“很好,谦虚的年轻人。我能把亚梨娜交给你了,很好、很好。”
  要嫁女儿了,王忽然感慨,一颗晶莹的泪珠溢出眼角,另一手招着亚梨娜,“亚梨娜,我可爱的女儿,来一下。”
  李楚差点吐出来,亚梨娜哪里可爱?也只有她爸爸认为吧。
  亚梨娜看了一眼王与李楚,把草袋递给旁人后,踩着大步奔来,“王,有什么事吗?”
  王一手牵着李楚,一手拉着亚梨娜,给予两人祝福:“你们一定会甜甜蜜蜜、幸福快乐的。记得患难要彼此扶持,喜乐要一同分享。”
  亚梨娜露出羞答答的表情,口气娇滴滴道:“是的,我们一定会很恩爱的。”
  李楚瞠大眼睛望着亚梨娜,又没在倒楣,还是上辈子没烧香,竟要他和亚梨娜患难与共?他这一生岂不等于完蛋了!
  他还没开口,路丹反而抢话道:“王,他们一定会快乐的,李楚是个好对象。是不是,李楚?你会好好照顾公主吧?”
  “我?”李楚愕然反问。
  王与众人不约而同盯着他瞧。
  李楚脸部抽筋,口不对心的点头承诺:“嗯,我们一定——会很恩爱的。”
  “喜事就不要拖了,择日不如撞日。”路丹一击掌,询问众人意见。
  亚帝国的子民又是一阵欢腾,吱吱喳喳的讨论、恭贺,李楚的耳朵都忙不过来了,左一句:“白头偕老”、右一句:“天作之合”,轰的他脑袋快炸了。
  李楚心里不断呐喊:“我不要和亚梨娜结婚啦!”脸色越来越差,他觉得头有点晕,脚有点轻,是快死了吗?
  一时福至心灵,李楚豁然开朗道:“王,我还在念书,我想喜事先等我念完书再谈,好吗?”
  李楚环了一圈亚帝国子民的反应,众人的脸都扁了下来,挺不满这个提议。他只好昧着良心又言:“两个相爱的人,喜事只是一种仪式,或早或晚举行都不是问题,王说是吗?”
  “呵呵呵……”王一阵轻笑,“嗯,只是一种仪式,既然你们两人相爱,那就再等一阵子无妨。”
  李楚松了一口气,舒心笑道:“嗯嗯,就是这样。”
  路丹努着嘴可惜叹道:“太可惜了,路丹还以为可以看见公主结婚呢。你们要早点办喜事喔,路丹会送你们大礼的。”
  李楚皮笑肉不笑的答谢:“呃,谢谢你。”他第一次觉得路丹多嘴,真想揍路丹一顿。
  王拉拉李楚的手,示意他蹲下,嘴上挂着慈祥的弯月。
  李楚顺从蹲在王面前,不懂王的用意。
  四周传来惊讶的呼声,一下子全花庭安静的连蚂蚁在说话都能听见。
  王踮起脚尖,将手贴在李楚的头顶,大声向众人宣布:“亚帝国的子民们,我现在以王的身分、名誉,封赐李楚爵位,为‘楚伯爵’。李楚,亚帝国将庇祐你,愿你成为亚帝国的荣耀。”
  李楚难以置信,他成为亚帝国的楚伯爵了?
  路丹拍拍李楚的肩膀道:“恭喜,楚伯爵,你是亚帝国第一个有爵位的喔。”因为亚帝国不大,皇室更少,自然从没有伯爵。
  地精的生命很长,要是常常有子民被封为爵,可能百年之后,每个都是贵族成员了。
  “我是楚伯爵?呵呵。”李楚一面自言自语,随后傻怔怔的发笑。
 
 
只看该作者 13楼 发表于: 2007-12-24
 
~第二章 紫斗炼天录~
 
  既然亚帝国的危机已经解除,李楚自然与亚梨娜又重回古董店,他们走的挺快,让人有些措手不及,连道别也是匆匆忙忙的。
  因为李楚在亚帝国只能吃果子,其他昆虫、叶子之类的让他吞不下,为了健康着想所以没有逗留。
  路丹依依不舍的送他们出通道,然后看着他们慢慢游走。
  “呵呵呵……”李楚一直在傻笑,像神经病似的。
  亚梨娜看不下去,啐骂一声:“正常一点好不好?”
  “呵呵。”李楚还是一个劲的笑。伯爵欸,开什么玩笑,现在他已经是贵族了。
  他一路上就保持着这个傻样,回到家方休。
  李楚的留字离开,让家中的李逸与朱永昼担心不已,看见李楚一回来,两人立刻围上前去。
  李逸绕着李楚看了一圈,感动的紧紧把李楚抱在怀中,“你回来了,担心死爷爷了。”
  李楚被勒的不能喘气,挣扎一阵后表示:“咳,我没事啦,不是有留字条吗?”
  “呜呜,你写的字鬼画符似的,谁看的懂呀。”李逸暗贬的拍拍李楚的脸。
  亚梨娜则消遣道:“不用担心,李楚那么丑,不会有人要诱拐他的。带回去还要给他吃便当,赔钱货。”
  “不知感恩图报,哼。”李楚回以一个鬼脸,帮她救了亚帝国还要被消遣,真闷。
  朱永昼平心静气的拉着李楚往沙发走,“回来就好,平安就好,吃东西了吗?”
  话罢,他将李楚按在沙发上,迳自去找食物给李楚吃。
  对于家人的关心,李楚只觉心头暖烘烘,笑的更加傻里傻气,忽然想到这两天的奇遇,他拉着李逸滔滔不绝的诉说:“爷,跟你说喔,我现在是亚帝国的伯爵欸,所以算是贵族了!你则是伯爵的爷爷。”
  “伯爵?哎呀,地精穷的要命,当他们的伯爵有什么好。”李逸一点也不羡慕,当头浇下冷水。
  这话点醒梦中人,李楚大梦初醒的叫道:“对吼,我怎么都没想到。”好像真有这回事,除了头衔外就没别的好处了。
  李楚的热情一下子被浇灭。
  亚梨娜抗议的大叫:“不是人人都可以当伯爵的,亚帝国的伯爵身分崇高,不是金钱可以衡量。肤浅、肤浅、肤浅。”
  她不止骂了李逸、李楚,连从厨房走出的朱永昼也无辜挨轰。
  朱永昼一脸无辜,刚刚是有听见他们的对话,可他连一句话也没发表过欸,这也有罪了?
  朱永昼热了一碗面摆在李楚面前,“吃吧。”还体贴的帮他加了一颗蛋。
  李楚早饿了,唏哩呼噜就口狂吃。
  亚梨娜东张西望一阵,好奇问道:“境皇呢?怎么没看见他?”她边说还边看桌下,找不到?
  亚梨娜索性把头埋进地面,探探地底。
  “他不在,好像昨天也没回来,我们一早就没看到他了。哎,年轻人呀,就是爱乱跑,瞎鬼混,精力真旺盛。”李逸一面说一面摇头。
  境皇也忙碌了整天,自从昨天与亚梨娜分开后,他就独自前往柳春水发妻——柳林幸娥的居住处。
  因为不熟路况,找了好久才找到她家。他不禁后悔,该带李楚一起来的,毕竟他对找路比较在行。
  他进入柳林幸娥的家里,由于柳春水已经有说过,白寻玉佩就藏在她的床头柜中,境皇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取得了。
  但让他讶异的是,柳林幸娥竟然不会半点术法?这么贵重的东西,只是简单摆在床头柜里,一点陷阱都未施下,屋里屋外也是连丝毫防护型的回动力都没有,委实让人傻眼。
  他光明正大取物时,她还睡的死死的,完全没发觉有人侵入她的房间。
  境皇对柳林幸娥不熟,只知道当初她与柳春水要结婚,却受到家人的反对。似乎就是因为她不是修真世家的后代,也没半点修真根基,让家人认为彼此不匹配。只是,她后来仍是嫁了,这么久时间,柳春水都没教她术法吗?
  至于为何柳春水没和她住在一块,境皇不了解,也没兴趣打听。在取得东西后,他迅速离开柳林幸娥的居所,飞往无人的山中。
  转往的位置是柳春水在归童山的屋子,那处屋子藏匿于山壁后头,不会?乱七八糟的路人打扰,恰好适合他用来劈开空间。
  他终于能见伽夜了!带着雀悦的心情,境皇于旭日东升时到达空屋。
  境皇站在屋子前的空地,朝阳正闪着美丽的光芒。他满心期待的把白寻玉佩嵌入银斧的凹槽,一定得成功,他要见伽夜。
  白寻玉佩大小约莫一个手心,颜色与白萝卜的内部一样,厚度仅有零点二、三公分,上头刻有栩栩如生的九龙图。
  他手一压,喀一声,玉佩与银斧紧密的契合,不容一丝空隙。两物卡的死紧,想拔下也得费番功夫,他难想像柳春水是怎么把两物分离,却不伤到白寻玉佩。
  但境皇现在没心思去探讨这个问题,他握住银斧开心的笑着,忽地把银斧举高对向朝阳,意气风发的自言:“裂空!昆仑之境。”
  耳边、眼前一阵安静,一分钟过去……两分钟过去……境皇手酸了空间还是没变化。怎么会这样?再念一次:“裂空!昆仑之境。”
  他有些庆幸没人看见,太窘了,居然没效!
  他反覆检查一遍银斧和白寻玉佩,没装反呀,也是真物。来第三次,加大音量并努力字正腔圆的嘶吼:“裂——空——!昆仑之境!”
  冷风掠过空地,境皇被冷到了。
  搞什么东西呀!居然没反应?过期吗?还是故障?制造商是谁?维修站在哪?
  他被气的想砸了银斧,东张西望一阵,手一张,空屋突然迸裂成残屋破瓦,几缕烟尘扬开。
  可境皇心中的怒火未平,俊美的五官有点拧。“呼。”一吐气,看着白寻玉佩想到柳春水。
  都忘了,柳春水还没解决呢。昨天向柳春水保证,拿到白寻玉佩后会赏他一个痛快,现在拿到玉佩了,也该实现承诺。
  反正柳春水留着也没用,要是留下碍事反倒麻烦。境皇浮起冷笑,阖上冰蓝的眸子,发丝无风自飘起来,像是孤傲绝美的山中女神。
  他在心中开始观想柳春水的形貌,并用柔软的十指结出手印,念动力一下子聚上指间,他边幻想着自己正用手指掐住柳春水的心脏。
  幻象与触觉结合,境皇的手掌好似真的握住活人一蹦一蹦跳动的心脏。
  远方的柳春水顿时心头一阵紧缩,一时喘不过气,连呼救也来不及便断了气。他的眼睛睁的大大,有些凸暴出来,唾液自嘴角垂流下来,死不瞑目。
  山中的境皇一松手,心情跟着恢复平静,并多了一许快意。解决一个了,复仇计画的第一步实现,再来该是柳冬岩或柳夏荷的死期了,要挑谁好呢?
  一抹笑掠过他的唇瓣,他反手盯着银斧,还是先搞定银斧再说。只是他对银斧的维修没经验,是个炙手问题。
  境皇鼓起两颊,怎么见伽夜的路途这么遥远呀?两人无缘吗?
  他叹口气,旋之脑中灵光乍现。怎忘了古典!找军师不就得了。
  境皇自信的笑容回到脸上,收起银斧转回古董店。只是这次他太迫不及待了,右手捻起剑诀立于胸前,左手则轻轻握住右手腕。
  架式摆好,他催起体内的念动力与质动力。倏地!境皇化为两颗蓝、红光芒,一瞬间闪逝不见。
  用念动力进行瞬移是极方便的事,但境皇却尽量避免使用,这消耗的功力太多了,不符合经济效益。
  境皇的身影忽然出现于古董店外,他点足立于门口,抖了抖衣服后步入古董店。
  李楚与亚梨娜刚回来,面条还挂在李楚的嘴边。
  境皇好笑道:“你在演大戏吗?胡子这么长要吓唬谁呀。”
  李楚嘴巴一嘟,用力吸气!咻噜噜噜……将面条吸于嘴中,一面咬一面含糊道:“你回来了呀,我昨天超忙的,跑去拯救亚帝国喔。”
  “喔,这么有趣。”境皇显得兴致缺缺,“那亚帝国应该灭亡了呗。”
  李楚脸一红,气愤反驳:“才没,还好好的勒,王还封我为楚伯爵,为了感谢我救了他们。”
  境皇但笑不语,使用心识传音对李楚道:“问你爷爷,上回查食魂虎的古典在哪?叫他拿出来让你瞧瞧。”
  李楚一口面还没吞下,差点被境皇吓的噎死,他急捶胸口狂咳:“咳咳咳……”喷了满桌的面渣渣。
  境皇直觉恶心,瞥过眼睛不去看,为什么李逸可以容忍李楚,不和他断绝关系?好爷爷奖应该颁给李逸才对。
  李楚同样以心识传音回话:“怎么问呀?没头没脑的。”他一面擦着嘴巴,搞得袖上全是汤汁。
  “聪明如你。”境皇只用心识传音丢了这句。
  亚梨娜又粘过来了,可号称为装有雷达感应的牛皮糖,“境皇,你回来的好慢喔。”
  “乖。”境皇像在摸小狗,搓搓亚梨娜的头。
  李楚用眼角瞟着李逸,忽然要他问古典的下落,这要从何开口?思索片刻后期期艾艾道:“爷,那个……呃,这个……”
  李逸会错意,迳自滔滔不绝的说:“一碗不够?真会吃欸,长的这么瘦,居然要吃那么多。吃了全拉出来,半点也没吸收,很浪费知不知道。等一下和大家一起吃午餐啦,我也还没吃,你现在吃太撑等一下就吃不下了,还得麻烦永昼煮两次……”
  朱永昼顿时无言,为什么是他煮两次?敢情李逸已经决定中午不下厨了?
  李逸继续叨叨念着,李楚听不下去,双手往胸前交叉一摆,阻止道:“爷,等一下。”
  “嗯?”李逸挑着眉看李楚,居然打断他的谆谆教诲。
  李楚道:“我不饿了,我只是想知道上次家里被食魂虎入侵,你是查什么古典得知的那叫食魂虎?”
  “嘿,你有兴趣?”李逸故意卖关子,贼贼的笑着。
  李楚才没兴趣,是境皇要的,但他仍是用力点头,表现出一副十分好奇的模样,“嗯嗯,这么厉害的书,我当然想看看呀。”
  李逸一脸欠揍的撇过脸,睨着李楚回答:“不给看,平常又没多孝顺我,我干嘛借你看。”
  “呃。”李楚倒是无所谓,但往境皇的方向瞄去,境皇似乎快冒火了。
  果不其然,境皇的心识传音立即送达李楚的脑海,“办事不力的家伙,留着也是碍眼,你明白这话的意思吗?”
  境皇不针对李逸,与李楚有仇般不断施压,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虎牙。
  李楚冷汗渗出,又不是他不给,是李逸太搞怪了。他轻咳一声,继续向李逸哀求:“爷——好心的爷——求求你嘛,借我看一下。你平常不是骂我笨吗?所以我要多看看,增广见闻呀。”
  他手指拧着李逸的衣服,一声、一声甜腻腻的喊着:“爷爷。”
  李逸被叫的打冷颤,“恶心死了,我拿给你就是了。”随之用力扳开李楚的手指,麻利起身走向柜台后方。
  境皇的眼睛在发光,有了古典自然能知道银斧出了啥问题,但前提是这本古典,得是他千年前见过的那本。
  李楚放下心中大石,没有办事不力,所以他还有留着的价值,小命得以暂时保存。
  李逸从地下室走回来,手中抱着一本厚重的书籍,大的得用两手来抱。书的表面是褐色牛皮的精装版面,边是镶金线的。
  李楚乍看下还以为是大英百科全书,不然怎会大的这么离谱。看得出保养的不错,没有灰尘与损坏,而皱皱的书缘则透露历史悠久。
  境皇越发兴奋,血脉正在沸腾,是他了!就是他。
  但他并没表现出欣喜若狂的情绪,佯装镇定的站在一旁。至于亚梨娜,不知何时成为无尾熊,环抱住境皇这棵尤加利树。
  “噜。”李逸好生小心的将书摆在桌面,顺手擦拭上头的“紫斗炼天录”。
  书名是直书的,漆色已经斑驳,仅能隐约看见原先是红色的。
  李楚伸手就粗鲁的翻开封面,吓的李逸脸色发青的大叫:“啊!你在做什么?混小子。”
  李逸话毕,举手就赏了李楚一拳,随之心疼的碎碎念道:“这很珍贵欸,你居然这样乱翻,要是掉页怎么办?请轻轻的、温柔的、呵护的翻开,不然我不借你了。”
  李逸神经质的用手去压书页,避免纸张被李楚搞的出现折痕。
  “呃,有必要这样吗?”李楚望着李逸,爱护成这样也太过度了,书本来就是拿来看的,不然还要供着喔?
  “这是古董欸,又不是你的廉价小说。”李逸加强语气道:“当然得这样。”
  境皇眼睛不放的瞅着紫斗炼天录,轻舔唇瓣,心识传音给李楚:“拿紫斗炼天录上楼。”
  李楚刚被李逸训一顿,马上要他拿紫斗炼天录上楼,无疑是个难题,他为难的偷看境皇,但境皇的视线一直停在紫斗炼天录上,无法与他有交流。
  他用心识传音呐呐道:“不行啦,再等一下,爷爷气消了我就拿上去。”他努力争取时间。
  境皇没那个耐性,直接否决:“办事不力的家伙,留着……”
  “知道了啦,我拿、我拿。”李楚打断境皇的话,又是同一套说词,反正不拿就是死路一条咩,他暗自抱怨在心,并学着境皇说:“留着也是碍眼。”
  “聪明如你。”境皇笑的灿烂。
  李楚不置可否的撇撇嘴,改向李逸道:“爷,对不起啦,我会好好爱惜它、保护它、温柔的翻它。可以借我看看吗?保证不弄坏。”
  他信誓旦旦的举起右手掌,心想着:“要是弄坏它,就让我掉一根毛当惩罚。”
  李逸审视的打量李楚,片刻才答应:“好啦,我又不是小气爷爷,千万别弄坏喔,不然你以后就没资格和我谈条件了。”
  “好。”李楚话毕,抱起紫斗炼天录就往楼上跑,他万分惶恐李逸会后悔。
  李逸见他莽撞的模样,只怕他会摔到紫斗炼天录,急急喊道:“小心点,给我慢慢走。”
  “是——遵命。”李楚敷衍的虚应一声。
  境皇跟着消失在一楼,转身已在二楼李楚的房中等他,见着李楚走来,不满的讽道:“真慢,你属龟的喔?”
  李楚懒得回答,将书往前一送:“拿去。”
  “哟,大少爷发脾气了?呵呵,真了不起呀,已经懂得生气反抗了?”境皇一手接过书,另手在李楚的脖子上滑动。书到手了,心情一舒畅就想逗逗李楚。
  可惜李楚不耐玩,立马就扁下嘴巴道:“我刚刚开玩笑嘛,你怎么当真了,我最乖了,不敢发脾气。”
  “嗯,乖。”境皇拍拍李楚的头。
  亚梨娜也想跟来,但境皇却冷酷的瞥了一眼道:“亚梨娜,顾着楼梯,别让闲杂人等进来。”
  “喔。”亚梨娜难掩失望的往门外走。
  李楚刚想下楼,却被境皇一把勾进房间,“阿楚,要去哪儿呢?我们要一起研究紫斗炼天录呀。”
  “咦?我也要?”李楚怪叫着,他能不能守门就好?
  境皇不容反抗的将李楚带进房,关上门后外加反锁,兴高采烈的把书搁在地上,动作也不怎么温柔。马上就能知道银斧怎么了,代表快要见到伽夜了,他感觉又与伽夜近了一步。
  李楚盯著书皮,小声的请求:“轻一点,不然我又要挨骂了。”
  “不怕,他自己会保护自己,否则千年的东西不早烂了。”境皇笑道,一面在心中赞叹,封印紫斗炼天录的高人确实是高,竟能把妖气封的一滴不漏,这种回动力的环级得有五环。
  可紫斗炼天录的实力也不低,利用质动力把书页的性质变韧,让书页更加耐操、耐磨。把自己的主体保护得这么好,等的就是被释出的那刻呗!
  境皇知道李楚听不懂,他的脑筋一向不开窍,除此之外,唯一的优点仅剩听话。
  境皇也不解释,这是浪费时间的作法。他化成实体,不由分说咬破手指,血珠立冒于指腹。
  李楚不敢打扰,静静的看。
  境皇将血抹在封面斗大的“紫斗炼天录”五字的凹槽中,鲜红霎时化为青紫,不到三秒全被书皮吸了进去。
  李楚心头一振,这是怎么回事?他的疑问还未出口,已经感受到一股回动力泄出书皮!刚刚并没感受到这股力量,现在竟如此明显。
  境皇的手指微屈,一用力,手背爆出青筋!原先粉嫩诱人的唇色则泛现残毒的深紫,一股邪气跟着漾出全身毛孔,使他全身上下透着邪魅。
  李楚吓的连退两步,境皇身上的邪恶气息强的让他喘不过气,就像站在猛虎毒蛇身边,会不自觉的颤抖。
  “哈哈哈……”境皇喘着气,片刻,将体内逼出的青浊鬼魅污息,往紫斗炼天录吹去:“呼。”
  用质动力转换精气为邪气,由于邪气与境皇的体质相冲,所以他只要稍不留神就会被邪念控制,因此得专心一意才行。
  “境、境皇?”李楚不识相的出声打扰,却换来境皇狠狠的瞪视。
  李楚被境皇的利眸刺的不敢动弹,惶恐的连逃跑都没力。
  境皇用指头点着唇瓣,对李楚邪笑:“嘘,不要吵。”
  此时眼神向上吊的境皇,让李楚陌生的像初次见面,他能感觉,现在的境皇已不是原先的境皇。李逸与朱永昼坐在楼下,同样感受到巨大的压力,两人原地怔住,潜意识中冒出的害怕使声音无法发出。
  李楚不知该不该回应境皇的话,不回又怕境皇生气,他勉强吞了一口口水,点点头道:“喔。”
  可他才一出声,境皇发疯似的突然向他冲来,单手紧掐着他的脖子,歇斯底里吼道:“叫你不要吵还发声!存心和我过不去吗?啊?”
  境皇手指一缩,李楚的舌头不自主往嘴外吐出,唾液四流整个下巴。他的脚抖了两下,双臂跟着无力的向下垂摆。
  “哈哈哈……”境皇又是一阵诡谲莫测的笑着,手一甩,将李楚摔向墙上,“要乖乖的呀,才会惹人疼。”
  李楚从墙上滑下,整个人像死猫瑟缩在角落,一抽一抽的吸取空气。背部的疼痛比不上眼前的境皇骇人。
  境皇眼睑低垂,瞟了一圈左右,拾起地上的紫斗炼天录但笑不语。继而把手掌贴在封面上,并释出浓烈邪魔气息。这回的邪气较上次再浓厚,如沼泽深处冒出的恶臭,不是挥手就能驱散。
  李楚还站不起身,他躺着看境皇由手心喷出青色的雾气,烟雾缭绕着紫斗炼天录,而紫斗炼天录则是贪婪的吸取邪气,将气息收纳其中。整个景象有说不出的可怕。
  境皇逐渐收敛起心神,邪气由他身上一点一滴褪去,五分钟后他总算回归正常,房间里的压力也才得以解开。
  他看着垂死的李楚,没半点歉意的表示:“呵呵,这告诉我们,没事别多说话,祸从口出。”
  境皇笑的轻松,但他刚刚也被吓着了,没想到这么久未催动的力量,会对他造成如此大的威胁,若不是他及时压抑住,恐怕世界就要大乱了。
  他随手将紫斗炼天录翻开,往地上一扔。啪!书毫无减速的砸在地上。
  “啊。”李楚惊叫一声,又要被李逸骂了。
  境皇对着紫斗炼天录道:“出来吧。”
  他深知紫斗炼天录的回动力封印已经被破,而破解的人就是他。高人使用的封印法,是将圣灵之气变成一层隔膜覆在书上,这种封印的破解方式不难,只要用极邪的魔灵之气互相抵销圣灵之气,便能使封印融解。
  天地间的乾坤之气是没有正、邪之分的,所以境皇可以利用质动力来转换气质,平常他是将气保持在中庸,因为正气会伤到无辜的灵魅,而邪气又太残暴,很难控制,会把他的性子也转成易怒、噬血,而无法冷静思考。
  让他觉得有趣的是,紫斗炼天录修炼成的妖怪,居然能把自己的妖气藏的一丝不漏,就算封印已除,也察觉不出半点妖气。军师果然是军师。
  紫斗炼天录没有反应,仍旧静静的躺在地上。
  境皇眉头一拧,加重语气道:“出来。我破了你的封印,你还要装蒜吗?还是……你想被抓去资源回收?卖给收报纸的阿伯,应该可以换些卫生纸回来呗,毕竟你这么重。”
  沙沙沙沙!书页突然疾转翻动,直翻到中间某页才停,这页的内容是幅大大的圆形图腾,横跨两张纸面。黑色的,旁边没书写文字,看似卡通中的召唤阵法。
  李楚更往墙缩去了,他紧张兮兮的望着紫斗炼天录,一面安慰自己,刚刚一定是风吹的。不过接下来的异象,却证明真的有鬼!
  一缕黑烟由图腾中冒出,位置正好是书页中的分线。黑烟冉冉往上窜升,并越窜越浓,越冒越多。
  李楚吓的不知所措,因为他隐隐看出黑烟聚成人形了!又是妖怪?
  片刻,黑烟转为实体,是个俊秀的青年。他穿着灰色的外衣,衣上滚着黑边,水袖与衣领是极为浅淡的粉红色。双瞳黄黄亮亮,为他年轻的脸孔增添稚气。
  服式类似三国时代的士大夫,整个人一看就觉得有气质。黑色轻逸的发丝飘呀飘的,眉间还点了一颗黄色的点点。
  来历不明的青年笑了,对境皇有礼谦卑的笑着:“呵呵,又见面了,境皇。”稚气的像是小朋友的声音,与他年约十八的外貌不搭。不过倒是和五官挺合的,一张含笑的娃娃脸。
  “紫炼,你也太难请了,叫了两次才愿现身,真是好大的架子。”境皇挺不客气的回答。
  李楚见两人的互动,猜测他俩早先就认识了。
  “说笑,我怎么会难请呢?只是习惯当本书了,忽然把我叫出来……还真不适应。”紫炼说着,动了动僵硬的脖子。
  “好了,不说废话,替我解决一项麻烦。”境皇省去闲哈啦的时间,直接拿出怀中的银斧。
  真大一把银斧,李楚怀疑他是怎么塞进衣服的。
  境皇把银斧递给紫炼,道:“替我看看,是不是生锈了?我去不了昆仑。”
  “不要。”紫炼直接了当的拒绝。
  “也行,一本书如果没用了,就该拿去资源回收,免得挡路。”境皇邪气笑道:“你要当本有用的书,还是没用的书?”
  紫炼不吃恐吓这套,神情自若的整整衣服,“不都是一本书?无所谓啰。”
  境皇闻言,脸色霎时变成夜叉,虽然还是美,却像名恶婆娘。
  紫炼飞快再道:“哎,你脾气别这么糟嘛,要是这么无条件帮你,岂不伤了我的身价?书也有书的价值。”
  “啰嗦。”境皇听不下去的掏着耳朵,他真不想和紫炼打交道,偏偏紫炼是智囊,不好好利用等于是暴殄天物。不过紫炼要是再吵下去,他会考虑把他撕成碎纸花。
  “好,不啰嗦,你能赢我的话,我就帮你看看。”紫炼扬起天真无邪的笑容。
  境皇这才觉得满意。“要打一架吗?”他随时奉陪,即使紫炼比柳春水强太多,他仍是有胜利的把握。
  紫炼退了一步,把踩在书页上的脚尖移开。随后手指一勾,整本书便飞跃上他的掌心。他以回动力在掌心上形成一个空间漩涡,只见他手掌一凹,书本便倏地被吸入漩涡中,溶入他的体内。
  他望着境皇,忽道:“来征服我吧。”
  暧昧的语词使境皇一怔,倾刻,他的怒意已捎上眉间,境皇不爱被调戏的感觉,虽然他总喜欢调戏别人。他揩揩嘴角,语气玩笑的向紫炼警告:“你要再这么说话,恐怕你的舌头等等会与嘴巴分家。”
  紫炼可爱的用双手掩住嘴巴,自以为聪明的回嘴:“嘿,知道你要割我舌头,就叫你别火气大嘛,小心长皱纹。”
  “要怎么比?”境皇拉回原先话题。
  记得上回托紫炼查事情,两人是以猜拳定胜负;再上上回,是掷骰子比点数。单纯以比赛的创意来说,他还满喜欢紫炼这有趣的家伙。
  “打一架,简单点。”紫炼提议。
  李楚急着想离开,但他还没说到话,四周瞬间陷入虚无空间,无边无际的昏暗世界,来不及了……他真想哭。这次是又被念动力扯进什么梦境了?
  境皇调侃:“难得你会想用这么正常的方式解决。”他拉了拉快掉下的披肩,已然准备好战斗。
  紫炼再露出一口白牙,笑说:“打赢我才有资格命令我喔。”话才说完,举掌扫出一道波动力!冷冽风刀不似游戏的劈向境皇。
  境皇本能反手一拍!表情愕然,眼神呆滞了半秒,因为事出突然,他尚未做好防御就抵挡,导致风刀虽然被击开,可手掌仍是立马红肿,并没讨到便宜。
  境皇疼的拼命甩手,幸好他底子够硬,仅伤到皮肉。居然没数一、二、三就偷袭,太绝了点。“卑鄙。”
  没想到紫炼进步这么多,出乎意料,了解到紫炼的实力,境皇遂重新提振起精神。
  紫炼没给境皇喘气的余地,往前一冲,带着戾气的拳脚直往境皇方向落下,表情是享受与好玩,可招招全是阴狠毒辣。既然有人解开他的封印,当然要好好玩一玩,才不会对不起放他出来的境皇。
  紫炼不留情面的凌厉攻势如骤雨狂下,冰剑似的欲杀境皇为快,好像两人有血海深仇。
  境皇无法闪躲,被迫左右接下攻击,双方的接触迸出闪亮的火光。
  旁观的李楚汗越流越多,爆开的流星碎末拼命乱飞,随时会波及到他。他看不见两人闪电般迅速的动作,只知道眼前一直发生电光石火的可怕爆炸。
  对于紫炼不规则的出招方式,境皇一时摸不着破绽,两方的速度旗鼓相当,致使境皇占不了上风。他不由得心闷,已经和席后合体了,何以无法在三招内取胜?
  境皇连连移动身形,一面思索战术,持久战不是个好主意。
  紫炼则越靠越近,打算采取近身战,他并不是波动力系的妖怪,而是偏向回动力型的,想要造成境皇的伤害,就得拉近距离!一想到这,他忽地手腕一转!抓住境皇的披肩,一条金色灵蛇突然由手臂沿着披肩窜向境皇。
  境皇一惊,被这条电蛇窜入体内还得了?顾不得其他,他甩了披肩急跃开紫炼。
  一拉开距离,他终于得以伸展手脚,趁隙捻起手指,片刻不耽误的集上猛烈的气劲弹去,“中。”喝一声,气丸咻的五连发,颗颗对准紫炼心头。
  紫炼明白,要是徒手去接只怕会变残废,境皇的波动力不容小觑。他抓着披肩甩出一个大弧,如天上霓虹般华丽的袖舞顺势化去气丸。美丽的大圆舞收起,不期然,他乘胜追击的一抽!啪的打向境皇面门。
  面对鞭击,境皇不闪不躲,迎手抓住披肩另一端,以牙还牙的回以电蛇!就看谁快了!
  啪滋!紫炼握住披肩的手掌猛然发出一阵白炽如昼的闪烁,他啊了一声松手往下跌去。
  境皇听着这声哀号,有说不出的痛快,骄傲的笑意现于嘴角,和他斗?还早着勒。
  虚无的空间像镜子一样碎成片,耳边响起匡啦匡啦的细声,房间回到现实中,明亮、安全。
  境皇把披肩抖一抖,重新置回两肘上,对着卧倒地面的紫炼问:“现在够格了吗?”
  紫炼可怜兮兮的扁着嘴,手掌往境皇的方向摊开,焦黑了一块,是刚刚的电击导致。“给我钱,一切好说。”
  缩在角落的李楚总算轻松,幸好没被打到,命大呀,天公疼好人。他以肘子撑起上半身,努力爬着要逃出房间,如果两人等一下再度开战,才不会伤到他这个路人甲。
  “吃大便。”境皇直接拍掉紫炼的手。“还是这么爱钱。”
  “爱钱好哇,谁不爱钱。”紫炼一面站起身,一面往受伤的掌心吹凉气,“收费五百万,我才要帮你看银斧。”
  境皇沉默不语,怎忘了这死家伙出名的爱钱。可回想起来,他一次也没付过,因为从没打输过紫炼。
  境皇贼贼的笑道:“要钱行呀,我烧给你如何?”
  “你不也还是这么抠。”紫炼努努嘴巴,没办法,谁叫自己弱呢?“小气鬼,难得看见有人用高姿态求人的。”
  “我不是求你,是命令,懂吗?命——令。”境皇一面把银斧递给紫炼。
  紫炼的眼睛都亮了,拿着银斧反覆看着,差口水没滴下来,“哇,这东西值钱呢,嘿嘿嘿。”
  “没要给你,为什么我去不了昆仑?”境皇提出最心系的问题。他有些想把银斧拿回,真担心紫炼会把银斧吞吃入腹,看那贪心的眼神,恶,让人起鸡皮疙瘩。
  “唉,小气鬼。”紫炼瞅了境皇一眼,不屑的把银斧递回,“它没坏,只是太脏了,上面布满的污浊之气将它的灵气掩盖,导致力量无法发挥出来。”也不知是谁保存的,把好好的银斧搞的乌烟瘴气,他可惜的看着银斧。
  “污浊之气……有道理,摆在柳春水家,很难不被搞脏呗。”境皇恍然大悟。可污浊之气不是丢入洗衣机搅一搅就能洗净的,他又问:“处理方法呢?”
  紫炼垮着脸看向境皇,一副赔钱的表情道:“欸?这和我们当初说的不一样,打一架只是告诉你为何不能用,现在处理方法又是另一个层次的问题了,所以……”
  “没有所以。”境皇抢道:“抑或要再打一架?”他将银斧架上紫炼的颈子,只要稍不留神后果不堪设想,境皇微笑问:“如何?”
  银斧对妖怪有极大杀伤力,纵然目前的威力被污浊掩盖,还是有一定的力量。就算以紫炼的实力可以把玩银斧,也没保证他被砍一刀会没事。
  “不打架,玩别的。”紫炼没有露出惧色,倒是难掩期待的看着境皇,黄亮的眼中闪闪发光。
  境皇无趣的看着紫炼,若是李楚被威胁,应该会软着嘴皮子不断讨好呗?这点紫炼就与他大不相同,让境皇有些索然无味,欺负人不就是为了看那张可怜兮兮的脸吗?
  境皇撤下银斧,以斧背挠痒痒,“有时真怀疑你的脑袋装了什么?一肚子鬼怪。”
  紫炼侧头一想,他是妖怪,没有实体的脑袋自然装不了脑浆,半是正经的回答:“至少不是豆腐。”
  境皇闻言,本能的瞄了一下李楚。
  李楚身子一怔,干嘛看他?他脑袋里也不是豆腐呀。瞬间,他爬的更快了,三两下便来到门边,扭了门锁往外逃去。
  他才出房间就看见亚梨娜站在楼梯口。
  亚梨娜满脸错愕的呆站着,双脚还打着哆嗦。李楚不禁心想,她是看见鬼了?居然吓成这样。
  “亚梨娜?”李楚唤了一声,来到她面前把手一晃。
  亚梨娜还是没反应,呈现无意识状态。
  房内的紫炼则是与境皇继续对话,他指着境皇的腰间道:“我们玩掷铜钱,如果扔了正面,我就告诉你;要是反面的话,嘿,收费一千万。”
  他想到一叠叠的钞票,心情变的飘飘然,眯着眼睛窃笑不已。
  境皇眉毛微抬,想不到紫炼还记得他的习惯,有种淡淡的喜悦,像遇上老朋友似的。
  他掏出藏在腰间的一枚铜钱,顺势往上一扔。铜钱迅速翻转,不下百圈后往下跌落。
  紫炼与境皇的视觉感应和常人不同,光速移动的物体也逃不过他们眼睛,因此铜钱的翻转只是小儿科。
  紫炼算准时机一抓!下定决心要赚境皇一笔。咻的拨指挟去,迅雷不及掩耳。
  啪!境皇反手打掉紫炼的手,另手更快一接,铜钱手到擒来。他笑的如沐春风,一脸快意,将握住铜钱的拳头递向紫炼眼前,“来看看呗,是正还是反。”
  紫炼一脸无趣,相信境皇一定是接到正面,“免了,又是一笔赔钱生意,唉。去找月泉水洗一洗,银斧上的污浊之气自然会消失。”
  境皇眼神忽地露出狡黠,只道:“谢谢。”心想紫炼也太好骗了,这点和李楚有点像。
  紫炼一见不对劲,抓住境皇不让走,“我要看看。”该不会真是反面?那就真的赔大了。
  “呐。”境皇摊手,还真是反面。
  紫炼气的咬牙,“一千万拿来,别想赖帐。”
  “没的事,我也不想听呀,是你逼我听的。”境皇掏着耳朵,笑的更是欣欣自得。
  如果是接到正面得到的消息,那就没什么好稀奇,他的嗜好就是爱骗人,这才让他觉得好玩。
  “不管啦,一千万,你欠我的。”紫炼还在叫着,忽然想到什么,表情变的猥琐,“嘿,现在来交换月泉水的情报。”
  他要连本带利讨回来,可不做善心事业呀。
  “月牙泉水咩。”境皇以无聊的表情滔滔道:“在敦煌市西南五公里,鸣沙山下。”
  这点常识他还有,月牙泉古称为药泉、沙井。并有四奇之说,其一月牙之形千古如旧、其二恶境之地清流成泉、其三沙山之中不淹于沙、其四古潭老鱼食之不老。
  古潭老鱼食之不老,这话就玄了,足以感受其中妙处。
  “呃。”紫炼愕然,还以为自己赢了,他失望的噘起嘴巴。这么久未与境皇打交道,都忘了这家伙的讨厌。想一想,他好像还没在境皇身上拿过好处。
  “乖,你去旁边玩沙子。”境皇一抹斧面,顺手将银斧再藏进怀中,旋足便要离开。
  好事不能拖,否则就要多磨了,他决定直接前往敦煌,那处他去过的,不必由李楚带路。
  “去哪?”紫炼顿时慌了。当了这么久的书,都忘了要怎么在世间生活,目前唯一信得过的只有境皇,虽然这家伙常常会占他便宜,不过总算是同类,感觉亲近一些。
  “敦煌。”境皇直接了当的回答,没想太多。
  “你把我放出来,就这样走了?不负责任。”紫炼哭丧着脸。他没办法把自己封回去,目前处境尴尬。
  “不然还要包你吃、包你住、包你玩乐?”境皇讶异的看着紫炼,找紫炼是为了解决银斧的问题,并不是要给自己添麻烦。
  紫炼努努嘴,不置可否道:“其实只要给我住就行了,吃的不用担心,我喝西北风也能饱。”
  他是紫斗炼天录化成的妖怪,与狐狸精、蜘蛛精不同,可以免去吃饭的烦恼,借由吸收天地间的精华就能生存了。
  “那你就住下呗。”境皇说的顺口,这明明不是他的家。
  “好。”紫炼满意的点头,就等境皇这句话。算算可以省下的房租,也等于是捞了一点本回来。
  境皇瞄了眼紫炼赚到的表情,直接离开房间往敦煌去。他回想刚刚浪费的时间,应该有五分钟之久呗,真不值。
 
 
 
只看该作者 14楼 发表于: 2007-12-24
 
~第三章 月泉水~
 
  境皇一走,同时带走残存的压力,室内像换了一遍新鲜空气,使众人不由得吁出一口闷气,让快要窒息的胸口得以舒解。
  李逸与朱永昼两人对视而看,皆感到如释重负。
  李逸的裤管湿了大半,不是因为尿裤子,而是手中的杯子洒落大片茶水导致。
  朱永昼则是前襟被汗意浸透,本是胖的人就容易出汗,再这一吓,汗水更是漓淋冒出。他伸手抖抖前襟,让风能吹一点进衣服,减轻粘腻的感觉。
  李逸赫然大叫:“阿楚!”都忘了李楚还在楼上,他顾不得杯子还握在手上,急急往二楼奔去。
  朱永昼同样跟上,两人直到看见李楚才安心。不过李楚不知在干嘛,与亚梨娜堵在楼梯口。
  李楚发现李逸上来,搬救兵的指着亚梨娜:“爷,她不动了。”
  他刚试过捏、拧、打、踢,十八般武艺全祭上,可亚梨娜仍是不给半点反应,石化在楼梯口。
  李逸好奇的戳戳亚梨娜,还真的不动呢。依亚梨娜的表情看来,准是被那股压力吓傻了,地精本来就胆小,何况那股气连他和朱永昼都觉得可怕。
  他庆幸亚梨娜只是吓傻,如果吓死了,该怎么向亚帝国交代?毕竟她是一国公主。
  正当大伙在为亚梨娜烦恼时,紫炼忽然探出头,不预期道:“给我五万,我就教你们怎么唤醒她。”
  众人一个回头,莫不感到愕然。李楚一句“你怎么还在”差点脱口而出,幸好吞下去了。
  朱永昼与李逸皆感不解,又一只妖怪?看紫炼的打扮和气息,皆不是人类所有,只是紫炼是打哪儿来的?
  “你们好呀,我叫紫炼。”紫炼跨出房间,大方的自我介绍,旋之指着李逸道:“我就是你收藏的紫斗炼天录。以后我还要在这里打扰,请多指教了。”
  他开心的看着众人,将来要同住一个屋檐下,当然得现在打好交情。
  李楚睨着李逸,又一只妖怪要住下?他真想揍他爷爷,没事在家里藏一堆妖怪干嘛,先是太极图、后有紫师壶,现在再添紫斗炼天录。
  “欢迎。”李逸怔怔道。
  他实在不知道紫斗炼天录也是妖怪,若早知道就烧了了事,正确而言是当初就不会买入了。
  但是他瞧紫炼挺好相处的模样,排斥自然减弱。
  “他是境皇的朋友。”李楚帮忙补充。
  李逸闻言更放心了,既然是境皇的朋友那就不会是坏人。其实李楚本来的用意是想让李逸了解,紫炼是境皇的朋友,代表紫炼也难对付,只是他没想到李逸与他有代沟。
  亚梨娜顿时眨动眼皮,不一会儿便清醒过来,恍惚的抓抓草帽问:“境皇呢?”
  她的意识自动删除可怕的回忆,显然是忘了刚刚境皇那股气势。
  “给我五万元,我就告诉你。”紫炼趁机做生意,任何可入帐的机会都不放过。
  本来是想赚李逸的钱,可惜亚梨娜醒的太快,害他失了一次良机,所以他得从亚梨娜身上补回才成。
  李逸与朱永昼霎时看透紫炼,原来紫炼是这种嗜财的妖怪,难怪刚刚也要钱才愿唤醒亚梨娜。
  境皇仍在移动中,运气好遇上顺风向,他让自己与云一起飘流,往敦煌的方向行进。
  阳光照的他全身舒服,懒洋洋的半伏在云端,感觉云雾冰凉的气息笼在身上,又是另种使人放松身心的舒适。
  虽然采用随风飘流的方式,会让他慢些到达月牙泉,可是转换邪气、压抑奔腾的力量、与紫炼的战斗过程,都使他过度支出体力,他已有些不堪负荷。
  境皇决定休息一阵子,谁知道月牙泉一行能否顺利,要是遇上坏人怎么办?没有保持好体力,就仅能让狗咬去啃了。
  他使用念动力的追踪方式,定位好月牙泉的位置,然后悠然的浅眠。这能避免自己一个不小心被风吹太远,即使不会这么快就到达,可总要谨慎一点,如此能省去绕远路浪费的力气和时间。
  他安心的闭目养神,一面吸收阳光中的能量为自己充电。
  风在空气中流转,太阳逐渐西落,夕阳掩没地平线的同时,月亮也由东方升起。
  境皇的身体自行感应到自然界中能量的变化,他转为吸食月亮精气。眼睛从闭上开始,还没睁开过。
  他身下的景象一直在更换,都市、空谷、平原、大洋、森林……
  猛然,他双眼一张,精神的笑容爬上嘴角。睡一觉过后,果然整个人都畅然了。
  他看着眼皮下的沙漠地,心湖一阵激荡,高兴的心神难以收敛。一种得以品尝收成果实的满足、期待、欣喜、感动全交织在心中,整个人连发丝都在微笑。
  呈现波浪状的沙堆,一弯一弯的叠递在无边的荒漠,单调规律的景色中,突兀的出现一挂新月,衬着夜色,美的有些孤独、凄凉。
  细瞧之下,新月原来是一湾月形的清泉,水波涟漪萦回,色碧如翡翠。被沙丘环抱其中,更显得生命力旺盛。
  境皇挺爱这个景,美不胜收。他醉心的观赏了一阵,才徐徐降下身子于月泉旁。
  天边月、沙中月、水上月,三月相依,境皇浅浅笑着,真是诗情画意的一幅景观。不过他不是来旅游的,低身掬起一泓清泉浅尝,一洗体内尘嚣,躁动的心灵刹那间清净了。
  境皇享受完闲情,他开始办正事。月泉水虽指的是月牙泉的水,可采得方法并不像字面解释的简单。
  他需要的是最底层的泉水,没有受到任何污染,却在千年以来不断吸收日月精华的泉水。
  境皇身子一跃,遁入泉中,意外的没激起半点水花,泉面依旧平静。他潜的越深、视线越见模糊,月光透不进深层,瞬间他已伸手不见五指。
  他靠着手的触觉行进,一摸到底层的边际立刻停止游动。到了,境皇把腰间的银斧拿出,准备好好洗一洗银斧。
  霎时,左右的水压突然往他身上挤来,一股欲致他于死的压力紧缩,境皇顿感大惊,来者不善,他却不清楚是谁。
  莫名成了夹心饼中的馅儿,加上敌在暗、他在明,可不能继续逗留泉底,境皇一想到这儿,立刻脱身往上窜!
  他拔身直逃上天际,泉水却扬起一道水龙将他吞噬其中。
  涮啦的水声,高拔的水柱包裹住境皇。
  他的速度已够快,没想到水龙的纠缠更是难摆脱,控制水龙的人定当不简单,而这水龙……是用灵动力召唤水精灵,藉由水精灵构成的。
  境皇也玩过这种把戏,当时他也是借助水精灵才抓住水妖。要比灵动力的话,境皇有自信不会输。
  他一边飞逃试着摆脱水龙,一边在心中喃喃水精灵召唤咒!几分钟过去,他的召唤术竟失效?
  境皇皱起眉头暗想:“不对,不是失效,是对方的灵动力强过我。会是灵动力系的妖怪吗?”
  他探着四周的气息,想抓出敌人位置,可水质竟然形成隔界,让他感受不到水以外的气息。他有些慌了,对于未知的敌人没半点概念,仅知对方擅长灵动力中的召唤。
  一阵纳闷聚往境皇心头,到底是谁想找碴?又是谁有这种功力?该不会……是那七个名字之一!思及至此,他既兴奋又害怕,转头左右观察,就怕一个不注意遭人暗算。
  水龙突兀的立于夜空中,由月光的照映下,乍看还以为是根冰柱,可近瞧会发现,水龙的外壁落着潺潺水流,是活水。
  境皇可以感受到,水龙中的压力逐渐在变大,似乎要把他的灵体挤碎,挤的不成人样。若不是他的修为够悍,念动力够强,可以维持住灵体的形貌,现在恐怕已成泥状了。
  但……水质居然能影响灵体?境皇再感愕然,灵体是不存在的,是没有实体的,要能影响必需是道法一类。这家伙果然是强手!他当初能用水来困住水妖,也是费了不少气力呢,并且当时的水妖是有实体的。
  境皇越是心急,脑袋运转的越加快速,得脱出水龙的势力范围,快点找到敌人所在。
  他心动一念,以音速往前飞去!水龙一离月牙泉的水域,身子赫然截成两段,下段哗啦失了支撑点跌回泉面,激起一阵巨涛骇浪,而上段则化为真空水球紧附在境皇身上。
  境皇眉头一拧,遇上一个难对付的讨厌鬼了,他看着上下左右的水壁,自己被困住了。
  虽然他还是可以移动,却逃不过水球的钳制,他觉得自己像颗大型玻璃珠,目前的他和当初被关住的水妖没两样,仅差在他还有活动的自由。
  是报应吗?一股怒意越炽越烈。境皇气的气凝双掌,水球有些抵不住这股气力,光滑平顺的外壁抖起小瘩疙。
  他就不信突不破这水球,大喝一声:“哈!”掌心击出两道气劲!
  啵啰,波动力穿过水壁飞向天涯两端,但水球外层却只是爆出几滴小水花,随之破洞又凝聚在一起。
  境皇不爽的咬牙瞪视月牙泉。月牙泉在他斜前方,由于距离遥远的关系,看似和一个成人手掌一般大小。
  他身子一闪,转眼立于月牙泉岸边,横眉怒目的模样,使他的绝美化为另个层次的艳丽。
  他使用质动力的质变,由体内逼出一股炙热,以自己为中心散发热能,像个大锅炉似的沸腾水球。
  不到三秒,水球已在冒气泡,噜噜噜的滚着,白烟冒的夸张,可蒸气仍是不放过境皇,绕在水球外头形成一层烟幕。
  袅袅的蒸气遮住境皇视线,他收起炙热,并不感到意外。和臆测的结果一样,水气像牛皮糖跟定他了,纵使想把水气蒸发掉,水气仍旧会团团绕着他。
  境皇温度一转,啪!水球裂出几道细缝,竟在毫秒间变成冰石?境皇仍是没有表情,倏地双手一振,冰石瞬间迸裂成万颗细小的晶沙,涮的由他身上碎了一地。
  他在不知觉中化出实体,拍拍肩上的冰沙,顺便甩掉夹在头发内的碎屑。冰沙迅速化成流水,又归流回月牙泉里。
  境皇的脸色一沉,已经摆脱水气的纠缠怎还是没感应到敌人?他浅浅的呼吸极为不自然,像是要掩藏心慌似的矫作。
  月色依旧、水色依旧,一切就像境皇初到月牙泉时一般。
  “谁?”境皇轻柔的询问中暗藏浑厚的内力,并有不容反抗的魄力。他盯着泉面瞧,深信敌人就在里面。
  这里没有其他地方可躲,照他的推测,水既然能封住他对外的感应,自然能封住敌人的气,所以他才会找不到对方。
  泉水无声的像风雨前的宁静,忽然中间冒出几颗气泡,啵啵的发出声响,打破美景的幽静。
  境皇不敢大意,凝神以待。
  不一会儿一只庆角浮出水面,让境皇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是它!难怪如此厉害。
  可他也不由得失望,竟不是七个名字之一,失望的同时认为运气不佳,遇上这厉害角色。
  庆角的特征明显,因此境皇对这种水的守护兽还有印象。它们眼睛上层的鳞片外翻,又硬又大的鳞片堆成锥角状,乍看下像是两只好斗的牛角,竖眉怒目的模样让人恐惧。
  而更慑人的是,它们大若蛮牛的身形,粗壮的像是刀枪不入。透明鳞片覆在褐色的身躯上,像闪亮的盔甲。
  随着庆角的出现,四周的气息跟着产生变化,好强一股灵息,境皇下意识皱眉,庆角与龙、蛟的实力相当,他得费一番气力了。
  境皇眼睛一瞪,气势赫然增强,脚下的黄沙一下子被震开,凹陷出一个浅浅的洞窟。
  无形中两股压力在互相较劲,使眼见之处鼓荡起一阵黄沙。气劲造成的狂风扫着境皇的发丝,他的脸色凌厉。
  境皇眼一眨,纤细的指尖竟出现不搭轧的青锐指甲,几条青气像蛇一样延绕在雪白的手背上,不常使用的邪气再次鼓动。
  他知道对付庆角,只要稍一不小心元神将会受创严重,庆角可不会对他客气。
  另一方的庆角,两只牛角往前顶,捍卫月牙泉的决心坚强。拳头大的鼻孔一哼气,吹得水波化出涟漪。
  境皇先是以不动治不动,猛然指尖捻起,趁其不备的凝气成万千颗金丸射出!金丸闪在夜幕中,有如万枝夺命金针,以雷霆万钧之势袭向庆角。
  说时迟、那时快,庆角身子奋然一旋,扇状巨尾扫出强风惊澜,境皇的金丸无缝可钻,一下子就被月牙泉水化解成无物。
  境皇先是傻眼,随之身子往前倾去,蹬足抽起披肩跃向庆角,庆角的视线被波浪遮挡,露出死门,恰好称了他的心意。
  好机会,他以披肩为长鞭,使劲一甩!
  岂料庆角早抓准境皇的位置,赫然回身张嘴一咬!如刃利齿露出凶光。
  境皇吓的快速闪身,披肩跟着失了准头,打在泉面上,泉面激起两道极高的水墙。
  他气的大骂:“可恶!”双掌往前一推,饱含杀气的掌风如巨刃击出,利风发出一声长啸。
  庆角往下一遁,潜入泉水当中,轻松躲过致命危机。
  境皇再感惶恐,迅速离开泉面。庆角一躲到水中,他就找不到庆角了,要是再于泉面上待着,恐怕会遭偷袭。
  时间正在缓慢流逝,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境皇不能等,不能陪庆角耗着,他需要月泉水。
  但他也知道,庆角多的就是时间,可以慢慢陪他玩。
  他衡量完彼此的情况,索性将手掌一摊,由掌部伸出无限条细柔的雾丝,境皇决定化被动为主动。
  既然用感应的无法得知水中情况,倒不如把自己的气变成实体伸入水中,像触须来捕抓庆角的位置。
  雾丝遁入水中,霎时往四面八方探去,如张大的蜘蛛网,正准备捕抓猎物饱食一顿。
  境皇的嘴角忽然一笑,找到了!
  庆角也察觉到不妙,泉面波澜再掀,它在水中冲撞着想摆脱境皇的雾丝。
  境皇奋然俯冲向下,披肩准确一击,命中!拦腰捆住庆角的鱼身。
  庆角的身子奋然往天弹上,牵起一条水带,他头一扭!两只牛角刺向境皇,像勇士的利矛一般。
  千钧一发之际,境皇转手扣住庆角的牛角,一股波动力趁机灌入,闪雷于接触点迸开!几道银光滑落水面,春雪般融入月牙泉。
  境皇露出胜利的微笑,可庆角的尾部突然一拍,击在方才带起的水带上,水气迎面往境皇打来。
  境皇见状愕然一怔,完了!举袖已不及遮挡,他被水气扑个正着,真元力为之一震,集于体内的气劲往外散去。
  他一时支撑不住,身子被迫往后仰,扣住庆角牛角的手也跟着松开,他咬牙迅速打出一记气掌!不能给庆角有思考的时间。
  炫丽的蓝光自境皇掌中奔驰而去,腾于半空的庆角难逃生天,硬生生接下攻击,痛的长啸一声:“吼——”
  境皇与披肩各跌一方,双双落入水中……他似沉石般往下直坠,气力恢复的量暂时补不回失去的真元力,他连往上游的力气也没了。
  庆角的身躯也由天上往下砸,喷起高大的水花,身子一扭一扭的挣扎,它于水面上随着水波载浮载沉,口中不断吐着气泡,两角则是丧气的往下垂。
  庆角腹部受创的伤口实在太大,让它短时间没有余力对付境皇。
  彼此的战况是两败俱伤,没人讨到便宜。
  境皇还在沉着,身子不断的坠下,但他发现情况不算糟,庆角受伤后,水精灵也跟着消失,使水中的禁制得以解除,月牙泉水本身拥有的强大灵力终于流露出来。
  上天还算待他不薄。他浸沐在强大的灵力中,借由肌肤接触吸收灵力以补充体内不足。
  不久时间,境皇的手指已经可以弯动,视线也越来越清晰。他回复的状况比庆角好,庆角还在一扭一扭的飘荡。
  境皇此时只有一个希望,但愿庆角不要太早清醒。
  莫约五分钟过去,境皇总算可以自在的活动,虽然真元力仍旧低的可怜,但至少不是木头一根了。
  他逞强的拿出银斧,以袖子充当抹布清洗银斧,每一擦拭他都能感觉到银斧的变化,那是一种隐性的威力,诉说着自己不是凡物。
  威力越见外露,像极欲脱出尘封的锋芒,却又内敛的低调,不想绽放出超凡的头角引人注目。
  境皇擦到第三巡,确定银斧已恢复以前光采才罢手。
  他摆动双脚往上游去,头部浮出水面,看着远处拖着残命的庆角,邪恶的冷笑。
  他慢慢举起手中的银斧,赫然一落!劈向水面,一道疾光闪逝眼前,水面突然分成两半。
  毫秒间一切归于平静,可庆角却不再动弹,转眼它的身子竟分成两截各向东西飘去。
  碧水成了红潭,美的那么残忍冷酷。
  境皇游向岸边,撑手爬出水面,身子上的水滴洒了一地。他回眸看向水面,快意袭向全身。
  惹他者死,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负他的人,如同他渴望来临的那秒,亲手宰了七个名字。
 
 
 
只看该作者 15楼 发表于: 2007-12-24
 
 
~第四章 寻找伽夜~
 
  境皇眼皮一沉,过度透支的体力让他承受不住困意,加上伤势不是吸收一下灵力就会愈合的。
  他眨眨眼睛,还不能睡,他要去找伽夜。伸手揉着眼皮,可困意却是越来越重,拉着他的眼皮不让他睁开。他挣扎一会儿,不支的瘫倒在岸上,果然太逞强了,催动银斧所需的真元力还不是他目前能支付的。
  境皇的意识逐渐模糊,不久便坠入梦乡中。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境皇才重新打开眼睛,头痛欲裂的感受使他想吐。
  他无意识的看着天上的云月,思绪好一会儿才凝聚起来。对了,他来洗银斧的,想到银斧,境皇握了握右手,感觉到银斧的存在后遂放下心中焦躁。
  后来呢?庆角、打架、晕倒,嗯……他晕倒了。了解到发生什么事后,境皇爬坐起身,甩甩混乱的脑袋瓜,再深吸一口冷冽的气息清凉一下。
  他长吁一口气:“呼——”旋之试着运转体内的真元力,得试试够不够力催动银斧劈开长空。“呃。”境皇揩揩嘴角,体内的真元力微弱,只怕去到了昆仑连自保的余力也没,被灵兽叼去吃的机率是七成。
  伽夜、被叼去吃?伽夜、被叼去吃?境皇心中一阵天人交战。
  “好!”他忽然大喝一声,决定拼了。
  境皇摇晃的站起身,拿起银斧对准月亮,舔一舔嘴角,大喊道:“裂空!”同时鼓催起仅剩的真元力。真元力在体内振动着,银斧则似真空吸引器,用力的抽走境皇的真元力,剥夺他微弱的气力。
  境皇再一喝:“昆仑之境。”体内的真元力霎时冲灌入银斧,使银斧发出银蓝色泽。银斧把吸入的真元力转成回动力,硬生生把完整的空间刺穿一个小洞。
  境皇的真元力被吃掉,导致双脚酸软,险些跪下。他咬牙硬撑着,再一下下就行了。接着手臂往下一垂,斧刃跟着划开眼前的空间。
  眼前的景象像是一幅画纸被割破,露出画纸后头的底色。
  空间的裂缝透出银光,美的像月亮。境皇伸手一撕,让破洞再大些,到足以让他通过为止。银光亮的刺眼,看不到光芒后头有什么,可境皇却不畏不惧,反倒有些猴急的跨出,一脚即刻没入光芒之中。
  他的身子一闪,整个人随即被光芒吞噬。而空间裂缝则是在他消失后,自动缝合的滴水不漏。
  月牙泉又回复宁静,除了血红的湖面透露不寻常之外。
  境皇带着银斧来到昆仑界,这个他梦寐以求的地方。
  他眼前的景象,熟闷中带有些陌生的气味,空气中弥漫浓浓的灵息与魔气,不愧是灵兽与魔兽的故乡。
  景物大致上和人间界无异,有花、有草、有树、山谷、河流、海域……只是生物、植物、矿物的类别不同罢了,在人类眼中可能有些稀奇古怪。
  再则,最大的差别可能是没有都市与人类,不过偶尔也能见到人类,可他们多为人形的精兽或仙者,严格说来也不是人类。
  要再硬说些昆仑和人间界的不同,境皇想,大概是地形的起伏比较大吧,变化也多元,像他站的这个地方就是一处高丘,越过了不远的溪豁,不到一公里处则是大山,再往另一边望去可见平广的森林,再走过去一点就能到达湖泊。
  看看天空,他忘了还有个特别之处,这儿没有月、阳,天际总是白亮亮的,好似也飞不到尽头一般。有时会是天黑,那便是云积太多了,闪电、打雷、刮风、下雨的情形,这边也都有。
  除了仙界外,这里是最像人间界的地方了。
  境皇以悠哉的立姿站着,他试图把自己的气增强,让气息可以飘散在空中,他暂时没有能力去找伽夜,昆仑太大了,经过三千年的时间,也不晓得伽夜身在何处。
  现在只好寄望伽夜能感应到他,自己过来找他了。
  他的身子撩绕青蓝色烟雾,一面散发本身气息,一面使用回动力纳左右的灵息、魔气为自己的真元力。
  他在心中抱怨着,要是在以前,穿梭各界根本不是问题,讨厌的是仙界在三千年前那场战役后,加强了结界的力量,使他得靠外物来进行穿梭。
  想着想着,境皇忽然感到不对劲,如果结界真的强到连他都要靠银斧来穿梭,其他仙人呢?而且就算要封,也是封人间界与魔界的通道,怎么连人间与昆仑的通道也被锁住了?
  该不会……他越想越心惊,是他的能力变弱了?
  合为阴阳体后仍是弱?
  境皇被自己的臆测吓出一身冷汗,怎么可能,他当时明明感受到全身充满力量呀。
  他抓着头发找寻有无被遗忘的记忆,总算察觉出症结与异处。
  他合体时确实是感受到旺盛的能量充满体内,可那是和合体前所比较,若是与三千年前比较呢?三千年前的记忆已是模糊,无从考究。
  其次,他三千年前曾是令魔界闻风丧胆的角色,怎会打输一条庆角?
  疑点越来越多,境皇的头皮在发麻中。就算他打赢了紫炼,不过紫炼那时刚被封印放出来,可能力量也未完全苏醒,不能作准。
  一阵风吹过,境皇打了个哆嗦,身上的衣物还没干,让他冷的发抖。
  昆仑不比人间界,没有所谓的灵体与实体之分,就算是灵体也像实体般存在。他缩着身子,却发现披肩不见了,唉,祸不单行。
  而以他此时的能力,也没力量去化出第二条。不过没有披肩就不美了,衣服总得有像样的配件。
  他手握着银斧,一股寂寥掠过心头,好想回到人间界,这里好冷。为什么伽夜还没出现?该不会伽夜并不在昆仑呗?
  他反正也累的不想走、走不动,撩起带着湿意的沉重裙摆,境皇就地盘坐。
  他意识到自己能力的不足,惶恐的心情迟迟无法平复,他太笨了,待在安逸的地方太久,没有战斗使他醒悟的太晚。
  不过他在意的不是这个,而是能力为何会不见?都已经与席后合体了,为什么?他越想越是头疼,越是无法静下心来吸纳灵息与魔气。
  赫然一股蕴含魔气的徐风吹来,吓的境皇如惊弓之鸟一颤,完了,他现在这个破铜烂铁似的身骨,哪里经得起第二次摧残?
  他左右找着魔气来源,绝不是一阵普通的风这么简单,而是魔物靠近的脚步气息。
  没东西?他的视线范围内不见有任何魔物,连灵兽也没有。他只得闭上眼睛感应。
  在上面!境皇猛然抬头,失声叫出:“啊!”
  他正被一只荆背狼虎视耽耽的盯着,瞧那张狼嘴流出的白沫唾液,像是恨不得马上要吞了他。
  即使荆背狼的实力比庆角差上一截,对付现在的他已绰绰有余。他顿时感到悲哀,自己竟像一块没有反抗能力的肥肉,任人宰割。
  而且是敌人已在前方,才迟钝的察觉。
  境皇紧握住银斧,那是他目前的护身工具,也是能带他躲回人间界的利器。
  荆背狼的身形与普通的灰狼一样,却有一对尖长的耳朵,背部像披了刺猬皮,一根根长又坚硬的利刺耸立。
  外露的土黄色虎牙对准境皇,随时准备一冲而下大快朵颐,荆背狼兴奋的抖着身子,发出一声嚎叫:“嗷呜——”
  境皇摆开架式,既然逃不掉了,就干一架呗!
  猛然,荆背狼势如破竹飞冲而下,两只前爪张扬的往前扑来。
  境皇伸脚往后一顶,荆背狼来到眼前之际,他赫然一劈!斧面倾泻出如瀑的蓝色气流,在眼前洒开成一弯长虹。
  荆背狼速度敏锐的缩回身子,气流可惜的仅划出一道浅疤。它爪子一转,巴掌往境皇招呼过来。它的速度之快,乍看下似有千百只爪子在挥舞。
  对面星罗棋布、不给任何空隙闪躲的阴毒攻击,境皇以银斧奋力挡抵,被迫往后直退。
  他一个闪神,温热刺痛的感觉自手臂扩散开来。糟了,他还没多想其他事,一只手已经麻痹垂下。境皇甩着一只不能自主的手臂,此时多了一个累赘,他只剩单手可以持银斧。不知是否太过疼累,居然五分钟下来,他发现银斧重的让他握不住。
  境皇的手开始发抖,银斧跟着乱颤,失势的情况再添上冷霜。几回的主动攻击,因为银斧的乱颤而瞄不准,白白浪费掉良机与真元力。
  他对雪上加霜的战况越来越不乐观,因为荆背狼根本是在玩弄猎物,还没拿出真正的实力来。
  他看荆背狼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怒火与惧意齐上心头。可恶!是想等他晕倒再好好享用他吗?
  境皇不满被当成玩物,却又莫可奈何。
  两方静了下来,冷冷的对视着,谁也不敢眨眼或分神。
  彼此距离不到一公尺,近的境皇能听见荆背狼呼噜的鼻息声。
  荆背狼一舔嘴唇,双瞳浮现再加闪耀的凶残,他伸爪猛然一抓!
  境皇急忙侧身闪躲,衣服顿成破布。他没时间心疼衣服,抓稳机会,银刃砍向那只狼爪!凶狠的像要剁断山陵。
  “嗷呜!”荆背狼的叫声凄厉,闻者不由得心惊。
  涮!荆背狼的鲜血瞬间喷溅而上,境皇的眼睛同时蒙上血色。
  境皇胡乱挥着银斧,一时犹豫不决该先擦眼、还是该以斧护身。他仅有一只手能用呀,由于眼前看不见,使得他心头盈上一阵慌乱。
  他的真元力不足,实在无法用念动力探出荆背狼目前的位置。忽然背上传来连连的疼痛,境皇不由闷哼一声:“嗯哼。”
  可疼痛很快不见,连背部都麻痹了,境皇只有意识还清楚,他噗通跪下,双膝重重敲在冷硬的地面,银斧跟着砸落于一边。
  他仅感觉到脸撞上地面,猜想是自己倒地了,不会很痛,感觉严重变迟钝。他看不见、身子没感觉、只剩听觉能感受四周和无助的呻吟。
  不过他并不想呻吟给荆背狼听,算是最后一点尊严的维持。他也喜欢戏弄猎物,知道猎物的无助是狩猎者最大的满足。
  荆背狼舔着它的伤口,少了狼掌的手腕还在汩汩流血中,它瞪着境皇,一种要将境皇碎尸万段的恨意凝在眼上,令人不寒而栗。
  风吹过境皇的发丝,他的簪子不晓得何时已经掉了,可能是和庆角打斗时,也许是刚才的激战。皓白的发丝飘乱在境皇身上与身侧,远远看去像覆了层白雪。
  他觉得自己挺凄凉的,一生就这么结束了,会再复活吗?意识还会存在吗?他浮起一抹浅浅的微笑,嘲弄自己的悲哀。不过也不算太坏,至少他是麻痹的,不会感到痛,就算是被碎尸万段还是大卸八块。
  境皇的笑意改成讥讽,忽然觉得自己赢了,是荆背狼输了,除非荆背狼要等他有知觉后才吃他,不然荆背狼这种报复失了狼掌的方式,并无法给他太大的痛苦,那荆背狼又何来复仇的快感?
  荆背狼移身到境皇身边,水口滴答落在境皇的身上,一副准备大快朵颐的模样,可动作却在刹那间停顿,好似被定格一般。
  异状发生的同时,一丝银线于荆背狼的颈部闪逝即过。咚一声,荆背狼的头颅滚落地面,转了几轮才停下。
  荆背狼的眼睛瞪的老大,它无法瞑目,因为连杀自己的凶手都不知道是谁。身子则停了几秒才瘫倒。
  一道人影伫立在冷冷风中,脚下踩着荆背狼的身子,眼睛疑惑的扫着境皇。
  境皇听着四周,知道又有人来了,是谁?荆背狼的主人?或是另名敌人?昆仑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但他也不可能再糟了,索性闭上耳朵不去理会。
  来者以稍嫌冷漠的眼神望着境皇,蹲下身子,随之伸手一拦,让境皇靠在他的胸膛。
  境皇感觉到身子的移动,多疑的猜想,是要灌他喝毒药吗?这样也好,早死早超生,看能不能早点复活。
  不过他的念头一转,要是让人发现他被毒死的尸体,死的全身像黑青一样,不就坏了他一向美丽的形象?倒不如让荆背狼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不遗留一丝他变丑的证据。
  境皇隐约感觉到眼皮被人擦洗着,不过敏感度变低的他,并不能确定,说不定是荆背狼正在吃他的眼睛了。
  忽然,境皇眼前一亮,来者居然扳开他的眼皮,逼迫他与他对视。
  “啊……”境皇赫然从浑噩中惊醒,想喊,可开口方知自己连声带都麻痹了。他兴起落泪的冲动,是他!
  眼前是名俊秀的少年,没有表情的五官像是在生闷气,一头乌黑长发掺杂在境皇的白发中,两两形成对比。
  少年的绿瞳中散出清新的味道,像初生的嫩芽充满生命力,发后由亮黄色的发缎做为装饰。衣服也是浅浅的绿色,整个形象就是森林的写照。
  他伸手拧着境皇的脸,有些戏谑、又有些像在发泄,“连只荆背狼也打不过,你的等级和拨拨鼠沦为一样了。”本来还想再骂,可他看着境皇伤成这样,又不忍继续责备。
  “伽……夜。”境皇使出吃奶的力唤道。
  他终于见到伽夜了,感动的心情化为眼底的柔光,深深的望着伽夜不舍得移开。
  伽夜的发还是那么黑亮,而他已是白发苍苍,虽然他的发一直都是白的。
  一阵风吹起,境皇看着伽夜飘扬的乌黑发丝,忽然有种渴望,好想要用力扯一下伽夜的发丝,莫名就是想欺负伽夜,毕竟这么久不见了,但他连举手去捞住一两根都是问题。
  伽夜将手指点在境皇的唇上,鼓气一抽,利用回动力把境皇体内的毒素拔除。
  毒素顺着伽夜的手指移转入他体内,只见他转头一啐,“呸。”把一口黑色浓痰吐出嘴巴。
  境皇顿感舒服,麻痹的无力感即刻褪去。
  可他的眉毛旋之拢紧,没有麻痹的毒素抵销痛觉,现在他开始觉得痛了。他的皮肤像被撕咬着,让他不适的扭起身子,“啊哟,痛死我了。”
  蠕动身体在地上打滚,境皇夸张的左翻三圈、右转两圈,没形象的哀哀叫:“好痛喔,快死掉了啦。”
  但是境皇的行为看在伽夜眼中,总觉得境皇没有男子气慨,他冷冷道:“皇,你是男的。”
  “我是女的。”境皇立刻反驳,并死赖在地上不起。难道他不像女人吗?世上哪有这么美艳动人的男人?骗人。况且他好不容易才见着伽夜,越过千山万水,都这么委屈的倒贴来昆仑了,伽夜不会小气到连安抚他一下也不行呗?
  “你是阴阳体,严格而言不算是女的。”伽夜即使也想念境皇,可他仍是不习惯男人没骨气。
  谁知伽夜越是对境皇冷漠,境皇越是别扭的在地上耍赖,不是受伤严重吗?刚刚还在哀哀叫。伽夜叹了口气,终是敌不过心软,境皇的伤势得快些处理,他非常委屈,极度勉为其难的安抚境皇:“好啦,好可怜,不痛、不痛。”
  境皇等的就是这句,孩子气的端坐起身。
  伽夜露出无奈的笑容,伸手把境皇的下颚抬起,温润的唇瓣吐出冰凉细丝,细丝延伸为三十公分长,一头粘着伽夜的嘴,一头爬入境皇的口中。借由细丝,伽夜的真元力正一点一滴慢慢传递给境皇。
  气息交流的途中,伽夜猛然瞠大双眼,境皇居然不客气的狂吸他的真元力?
  境皇得到伽夜的帮助,体内的真元力渐渐恢复,他终于有能力去催动念动力了。不想再折磨自己,境皇立即使用念动力进行伤口疗愈。伤口快速的结痂,接着愈合的完全无缺,连疤也不留。
  就在伽夜不知要如何反应时,境皇自己先把伽夜推开,一抹嘴角上残留的血渍道:“谢啦。”他一向不和朋友客套的,下意识做出伸舌头的举动,更加孩子气了。
  “唉。”伽夜无力的叹息,输给境皇了。
  就算境皇强吸走他的真元力,可看在两人的情分上,也很难去和境皇计较,一生中能有几个知交?
  一面想着,伽夜忽然正色对境皇说:“你的真元力好虚,令人难以感应。”一开始感应到境皇,还以为是错觉。若不是他决心够重,多试了几次,境皇真的会被荆背狼吃掉。
  “嗯,我也觉得困惑,合体的过程没有瑕疵,问题不晓得出在哪里。”境皇再陷入烦恼中,若是找不到问题所在,他如何突破目前的窘境,又怎么与七个名字斗?
  复仇大业功败垂成。
  境皇趁着说话的空档,抖了抖变成布条的衣服,只见衣服亮起蓝色的浅光,一下子又回复干净整齐。他的手指往空中画出一道弧,拖曳出一条由深蓝星子组成的银河,不到三秒光景,星河变成一条披肩飘然降下,他转足一接,只差头发仍是纠结。
  伽夜伸手为境皇顺着发丝,这滑手的触感一时使伽夜怔住,上回为境皇梳发是三千年前的事,他不由得感慨。
  境皇一面也为自己顺发,一面催问:“快帮我想想,到底有什么原因会造成能量减低?”
  伽夜低头沉思,境皇都搞不清楚的事情拿来问他?“皇,你还记得紫斗炼天录吗?那本贯通宇宙的书籍,说不定……”
  境皇抢道:“紫炼在我那,早上才分别的。不过这事问他应该不可靠,他没发现我的异状,以他的个性要是发现,肯定追着要我付钱,逼我向他买关于解决方法的答案。”他想到紫炼那个奸商,下意识摇头,不可靠。
  “啊——有了。”伽夜忽然想起这事,可他也不敢确定。
  境皇急迫追问:“什么?”
  “名字,皇,你的名字是当时的仙人所取,他们以自己的意志力凝聚出你,并给你名字让你的能量有所依附。”伽夜缓缓分析:“可是红月一役后,你便没有存在的价值,那群仙人的意志也将不再为你凝聚力量,皇这个名字本该从此于天地间消失……”
  “却因为我自己的意志坚决,复仇决心坚硬,为自己凝聚少许的力量,保住我的意识?我已经不是皇?而是……虚无。”所以,就算他拿回太极图里面的金丹力量,也没办法像三千年前强。
  太极图里面的力量,没有可以依附的载体,因此使用不出来。
  而那个载体,即是“名字”,一个有意志力的名字。
  只是他当初没察觉力量少了大半,还以为回到三千年前实力惊人的他。境皇沉思一阵,这么推断也有道理。
  他说给自己听道:“名字是力量的依归,我的名字是该从天地间消失的,所以力量无法依归回来,就算我的意志再坚强……就像电脑容量,能装多少是一定的,不是靠着多运转几回就能变大。”
  “我给你一个名字。”伽夜握起境皇的手,“皇,我给你一个名字让能量有所依归,是一个新的名字,属于你重生后的名字。我是天地间最期盼你重生的人,给你的名字肯定能让你载入多一些能量。”
  “伽夜。”境皇感动的一塌糊涂,果然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伽夜是他的朋友。
  “从今以后,你的名字便是……皇。”伽夜道。
  此皇的意义与原先不同,虽都叫皇,却会因命名人不同而产生命运的变化。
  他一说完,四周霎时化出万点星芒,一下子窜入境皇的体内。境皇就像黑洞似的,自身成为磁石,不断吸取四周力量。
  境皇只觉再重生了一次,这次是以伽夜给他的名字重生,他浮起腥残的微笑,对伽夜道:“不,我不叫皇,我要为自己命名,重生为真正的我,我的名字由我自己来给。”
  他冷然的抬头望着天际,道:“从今尔后,我的名字叫天,境天,我要与天齐!”他话毕,身子周围猛然卷起一阵大风,风速急起,绕着境天萧萧旋转。
  伽夜不由得往后退开,以袖掩住眼睛。他有些禁不住这股风力,里面挟杂着强大的五行力量。
  境天倏地放声狂笑:“哈哈哈哈哈……”这才是属于他的力量。
  二人所立之地突然一阵摇晃,可听见八方传来落石声、走兽鸟禽的奔逃声。
  境天越感兴奋,天地在呼应他的能量,而不像是合体那时在打压他。
  “皇?”伽夜心生担忧的唤道。
  境天却冷笑纠正,“是天,境天。”他伸出右掌往天空一抓,风势立收,耳边传来沙沙的树枝、碎石掉落声。
  “果然是你。”伽夜脉脉看着境天,他的“天”回来了。
  境天才是境皇的本名,皇这名字是当时的仙人所命,而境天这名字只有伽夜知道。如今的境天,可说是返朴归真,重新做回最初的自己。
  伽夜难忍激动,他颤着手指摸了摸境天的脸。
  跟随名字的转变,境天的五官又变了一些,更美了……女性的妩媚之于他,一点也不感到唐突,只不过,他还是没有胸部。
  “接下来该做的,是再杀掉一个柳家人。”境天邪笑着。
  没办法,谁让七个名字不出现,他只好抓台面上的人来牺牲。不过他说这话时,明显不为柳家人感到遗憾,冷酷的像冰山峰顶的寒霜。
  伽夜不喜欢这样的境天,让人难以亲近,孤傲的像头荒野雄狮。“天,自己要小心一点,有事就回昆仑找我。”
  境天甩动头发,纠结的发丝变的又顺又有型,他笑道:“不会有问题的,我是天……可不是从前让他们封印住的皇。”
  他冷笑漾开的同时,手指一勾,唤回遗落一旁的银斧,“这东西没用了,拿回去砍紫炼好了。”
  他动动手腕做出砍人的动作。
  伽夜一惊,握住境天的手道:“紫炼又没欠你。”
  境天才刚想问,伽夜怎么变的如此慈悲?岂料伽夜的话还没说完,他接着道:“何况他还有利用价值,以后有事说不定用得着他。”
  两人继而又是一阵闲聊叙旧。
  境天珍惜此刻的时光,再来可没这么悠闲能和伽夜谈心了。渴望了三千年的对话,他终于得尝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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